京城外有兩座雄偉壯闊的高山,兩座山遙遙相望,卻有著天壤之別的評價。
靠近京城的名為彌陀山,山峰較低,山巒青翠,景色秀麗,山頂還有座百年古剎"鼎天寺",香火鼎盛,朝山的信徒絡繹不絕。
另一座則為岳山,又被稱為"惡魔山",山勢陡峭,嶺蝶如鬼工,草木蓊鬱。原本山下有些住戶,也有大膽的獵人會上山打獵,不過五、六年前卻發生山下住戶在同一時間中毒生病的怪事,上山打獵的獵人也全撞邪受傷而回,民間便傳出岳山有山神,山神因為受到打擾發怒了,放出鬼魅魍魎護山,誰靠近誰就遭殃,為此原故,如今的岳山是人煙絕跡,無人敢接近,不過,卻沒人知道這是有心人的特意安排。
在岳山的山腰處,有座以山石打造出來的岳山莊,綠瓦灰牆讓山莊能隱密的融入山景裡,不易讓人發現,佔地不大卻格局舒適,有如皇族富室在外的別莊。
寬廣的書房裡,兩側窗戶大大敞開,徐徐的山風吹人滿室涼意,也帶來夏日蟬鳴聲,令人感到輕鬆愉悅。
不過書房的氣氛卻是靜肅的,年輕男子坐在書桌後,低首批閱文件.房裡還站著一位年近三十的男人、一位六旬老者,也都沒出聲。
一會後,男子抬起頭,露出俊雅瀟灑的面孔,竟是神偷江風.他看著底下男人揚起淺笑,"阿二,你和雷大兩兄弟將寨裡打理得很好,做得不錯。"雷二聞言很高興,拱手恭敬回話,"謝謝主人的讚美,屬下只是做好本分之事。""兄弟們的操練沒偷懶吧?"
"回主人,眾人都很勤奮練功,不敢怠惰,請主人放心。"
雷二肯定回答"
江風點頭,"很好,我擬了新的訓練計劃,你交給雷大,讓他依著教導弟兄,我要驗收成果。"他拿起桌上的藍皮本子遞出。雷二忙上前接下,"屬下遵命。"
"你回擎天寨吧,有任何事就用飛鴿傳書通知。"
"是,屬下告退。"雷二行禮後離開。
江風看向老者,"連叔,東西處理得如何了?"
"少爺,工匠還在密室裡加工琢磨,今天就能將寶物上的所有標記去除。"連義答覆。無論是官府或是自皇宮裡拿出的金銀寶物,—L頭都會標上特殊記號,以利追查,想脫手買賣,就必須先消除標記,江風既為神偷,自然非常明白這件事,所以他培訓了一批頂尖工匠,他偷回的珍寶在經過工匠的巧手後,寶物都會脫胎換骨成為全新的寶貝。不過.若只將江風當成尋常的偷兒那就大錯特錯了,他是特意用不容於法的手段,進行他的驚世大業,如今他的羽翼漸豐,很快的,他將展翅凌霄驚九天,讓天下都為他震盪。"貨品完成後就清點封箱,送入庫房。"江風吩咐,"少爺,您手上不是還有一樣物品嗎?需不需要一併處置?"江風從桌上的白玉盒裡拿出一條血紅似火的玉珮項鏈,九塊大小一致的邪血玉珮雕出九隻造形各異、活靈活現的鳳凰,由天蠶絲串成項鏈,精巧的令人讚歎外,邪血玉更有驅邪避凶、養生益氣的功能,是罕世之寶,他看著項鏈輕笑、"這個漂殼的小東西叫"鳳舞九天",它身上絕不會有皇宮標記.因為它是西夷的國寶,"鳳舞九天"是西夷送來和親的聘禮,到時它仍要歸回西夷,不得有一絲損傷,重要性不言可喻,我要將它留在身邊,看朝廷少了它,如何向西夷交代?"
"赫連朝接受了西夷的聘禮,就表示答應了和親,兩因即將結成親家,即使"鳳舞九天"不見了,西夷也不至於會對天朝有所不利吧。"
"那可不一定,西夷人生性好戰,絕不肯吃虧,事情的發展很值得期待呢。"江風邪冷一笑,滿眼的不懷好意。
"少爺,事關重大,或許您該——"連義試著提議,話未說完就被江風打斷。"連叔,別說我不想聽的話,你明白我要的是什麼。"連義臉色黯然下來,"少爺,您何苦呢?您不是答應過侯爺,不要報仇嗎7"他實在不願意看到少爺這般的憤世嫉俗。
"但是現在的情形也未如爹所說的,沉冤得以朝雪啊,我只是要尋回清白罷了,而月",我現在的身份是江風。"赫連朝錯待他家,就必須付出代價。連義無話可說,只能深深的歎氣。仇恨是雙面利刃。他擔心少爺也會受到傷害。這時腳步聲傳來,伴著楊洋哈哈的笑聲。
"大消息,我帶回大消息來了。"壯碩的身影出現在書房裡,手上拋玩著一卷紙卷。
"什麼大消息?"江風看著他。
"一個好消息,會讓你開心的好消息。"楊洋露出了大大的笑容。江風微挑起眉,"哦?"
"你自己看看吧。"他將手中紙卷拋出,安穩的降落在書桌上。江風打開紙卷,那是一張通緝告示,上面有兩個人的畫像,相貌畫得非常清楚仔細,一旁還特別列出他們的特徵,唯恐不識字的百姓不懂,更是圖文並茂,用心程度堪稱告示之最,最引人動心的該是下頭列出的賞金。
"懸賞萬兩銀子。"連義訝然輕叫。
江風揚唇笑了,"朝廷還真大方呢。"
"不只如此,朝廷還派出二皇子來坐鎮,對我們是勢在必得。"楊洋嘿嘿笑說。"真是好消息。"江風眸裡浮起一絲興奮,有本事就來吧,挑戰朝廷是他的最愛。
"我就明白這消息你會喜歡,再附贈另一樣好玩的事,赫連朝已經下旨公佈和親人選了,叫什麼醉風公主的,京城裡謠傳這位公主端莊賢淑,容貌絕麗為所有公主之冠,是難得一見的大美人,足以比下所有後宮裡的佳麗,將那公主說得是十成十的好,現在整個皇宮都在為她準備嫁妝,想將出閣排場辦得盛大豪華,以顯朝廷之威。"
美人!江風不期然想起那夜在御花園裡遇上的嬌麗女子,那是他所見過最純真、也最美的女子,還可能有別的女人比得過她嗎?
"哼,那只是特意放話用來討好西夷。"江風不屑地撇嘴。
"這也能顯出天朝多重視這門婚事,當然哆,西夷可不是好惹的對象呢。"楊洋評論。
江風略一沉吟,"這表示現在那位醉鳳公主是非常重要的人吧。""老大,你又有什麼打算?"看他神情倏變,楊洋就明白他又有想法了,身為生死與共的搭檔,他較旁人更瞭解江風。
江風沒回答,卻意有所圖的笑著,光掠了條"鳳舞九天",似乎還不夠,若再加上新娘呢,西夷還能忍下這口氣嗎?
動亂,才是他最好的機會啊!
哈……他咧嘴一笑,越發的冷沉。
醉雲官,往日門可羅雀,今時卻門庭若市,形成了強烈的對比,赤裸裸的彰顯出人心的現實。
因為赫連醉風的身份不同於以往,為表關懷,連後宮之首的皇后也是天天來探望她。
清澈的眸子將一切都看人眼裡,赫連醉風在心裡淡笑,嘴裡卻沒多說什麼,不過倒也趁著"受寵"時,首次向皇后提出要求。
"你想到芳祠祭母?"皇后看著赫連醉鳳,後宮裡的嬪妃過世後都葬在京城外的芳祠。
赫連醉鳳輕點頭,"醉風即將遠嫁西夷,想到娘親墳前上香祭拜,希望能在芳祠裡多留幾天,為娘親念佛誦經,以表為人子女之心意。"
這是很合理的要求,皇后無法拒絕。"你有此孝心是很好,不過婚期在即,無法讓你在芳祠停留太多天的。"
"皇后,醉鳳只要兩三天的時間就夠了。"
皇后同意,"好吧,這事讓本宮安排。"
"謝謝皇后。"赫連醉鳳歡喜的倍身答謝。拜祭母墳一直是她的心願,只是芳禍不在宮裡,宮裡的人想出宮不是簡單的事,所以她一直沒機會到芳構悼忿母親,如今終於可以如願了。
兩天後,皇后將鳳輦借出給赫連醉鳳使用,一隊禁衛軍護送著鳳輦離開了皇宮。
"可以出宮了,街上一定很熱鬧吧,好想看看哦。"
"我從進宮那一天起,就不曾離開過皇宮,現在難得可以出富、真高興。""對啊,這全要感謝公主了,謝謝公主。"
"謝謝公主。"
鳳葷裡.同行的兩個宮女芷妗、芷怡興奮的向坐在錦墊上的赫連醉鳳大聲道謝。
赫連醉風淡笑,"有這麼開心嗎?"不過是出宮罷了。
"當然哆,這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身為宮女,入宮後幾乎就不可能再離開皇宮,有時聽侍衛描述京城熱鬧的模樣.叫人好羨慕,現在總算可以親眼一見了。"茫恰笑說。
芷妗更是歡喜,"芷怡是打小入宮,不太清楚宮外的模樣,奴婢是十二歲才入宮,對民間的情形就較清楚了。雖然外頭沒有皇宮的金碧輝煌,也沒有錦衣玉食的生活,可是行動自由,想上哪就能去哪,想買東西,也有各式各樣的店家可以選擇.若遇到趕集或廟會,還有許多表演節目可以看,想玩耍也不會沒伴,左鄰右舍都有同年齡的朋友,雖然日子過得苦些,但真是很快樂,可是我爹娘卻以為人宮才能有好日子過,千方百計將我送入官裡,沒想到卻再也出不去,想孝順爹娘都不可能了。"她的語氣沉落下來。
"出個宮竟也能惹得你傷感,早知道就不帶你了。"赫連醉鳳別了芷妗一眼。
芷妗忙回神道歉,"公主,奴婢只時一時感觸較深,對不起,打壞公主的心情了。"
"才出個宮你就有這麼多心情,若跟著本宮到西夷,不就要天天哭給本宮看?算了,芷妗,你別當本宮的陪嫁宮女,本宮改選別人吧。"她不想勉強人,陪嫁的宮女她會選心甘情願去西夷的。
芷妗頭搖得如搏浪鼓,"不要,奴婢要跟著公主,公主是奴婢的主子,不管公主去哪,奴婢一定追隨公主,公主,您不可以丟下奴婢不管。"
"奴嬸也要伺候公主一輩子。"正怕插嘴。公主一向善待宮女,對她們從不會疾言厲色,還很關心她們,凡是服侍過公主的宮女、奴婢們,莫不希望能永遠跟著公主,即使要隨公主到人生地不熟的西夷,也沒人不願意。
宮女的忠誠讓赫連醉風真心笑了,卻故意嚇唬她們,"這是你們說的,萬一到了西夷國受苦,可別怨本宮。"
"才不會呢,公主人美,心地又好,西夷國的大王一定很高興自己娶了個好王后,會很寵公主的。"芷怡甜笑說。
芷妗點頭,"沒錯,沒錯,自古英雄愛美人,除非西夷國王不是英雄,要不,他一定視公主為珍寶,萬分疼惜愛護的。"
"萬一西夷國王真是個無用的狗熊呢?"赫連醉風談涼的丟出話。呢……兩個宮女登時回答不出來,大眼瞪小眼。
赫連醉鳳卻呵呵大笑了起來,鈴鈴好聽的笑聲在馬車裡迴盪。能拿自己的終身大事開玩笑,她真佩服自己,這是叫樂觀過頭,還是該說不知死活呢?不管是什麼,她還能笑得這麼開心,總是好事吧。
抬手拭了拭因大笑而滲出眼角的濕潤.看著被她弄糊塗的兩個宮女,她漾笑地指指外頭提醒,。好像來到大街上了,你們再發呆就會錯過外面的好街景了。"
"啊,公主,你又戲弄奴婢了。"芷妗、芷怡同聲嬌嗔,然後趕緊趴回宙邊,睜大眼看著外面。
赫連醉鳳微搖頭,這兩個丫鬟真被她給寵壞了,若讓她們留在宮裡.恐伯日子會很難過,看來真的要帶她們——同到西夷了。"公主,街道上好多人呢,大家都對鳳葷露出敬畏神情,還有人跪下叩首呢,您快看看。"芷怡叫著。
"你們看吧,我看書。"赫連醉鳳拿起書遮住視線,不明白就牽掛越少,對即將離開的她來說,越是清心自是越好。
鳳輦穿過京城大街後,出了城門,往北而去。
龍車鳳輦為皇家坐的車子,這是百姓都知道的事,所以鳳輦所過之處,人車皆閃避讓其先行,鳳輦一路順行接近了靜川,只要通過靜川,再前行約一刻間便能到達芳祠。
禁衛軍伴著風輦走上川上木橋,一切都顯得如此順利,風清雲淡,一片祥和,讓人不自覺的放鬆警覺心,所以當異狀出現時.所有的人都未能回過神。
鳳輦裡,赫連醉鳳伸手正在將看著的書翻到下一頁,兩個宮女依然偎在窗口,邊看風景邊閒聊,妻時,莫名啪答碎裂聲音爆響,然後鳳輦瞬間嚴重側傾加上滾動,整個往下墜,赫連醉鳳只來得及驚愕尖叫一聲,纖細的身子便被拋起,撞上車壁,再摔回錦墊上,隨著鳳輦的翻倒在車裡滾來碰去,然後在似乎是水花濺起的聲響裡,再重重撞上另一邊的車壁。
連番的翻轉碰撞,已經讓赫連醉風全身疼痛,外加頭暈目眩,茫茫然看不清眼前。
"發、發生……什麼事?"驚駭的疑問還未說完,河水已經從窗戶淹入,浸濕了赫連醉鳳,再不能明白的人,也從不斷湧人的冰冷水流裡知道了原因。
"我們摔人河裡了,哇……"正怕嚇得尖叫。
"公主、公主,您在哪裡?公主……"芷妗呻吟著叫喚主人。赫連醉風勉力摸索扶著車壁站起,"正好、正怕,我、我在這裡……"
"公主……"兩個宮女慌亂的踩著水半爬半走的來到主人身旁。鳳輦側倒在川裡,因為雙面車壁都開有窗子河水便不斷從車宙灌入,讓鳳葷一寸寸的沉人河川裡。
赫連醉鳳意識到叫:"鳳輦要沉了,我們要盡快離開車裡。"她看看四周,發現車門變成在頭上。
"打開車門逃生,快!"赫連醉鳳踉蹌的來到車門下,指示兩個宮女扶住她,她焦急的拉開門栓,奮力推開車門,試了兩次總算成功推開門,這時川水已經淹到胸口了。
赫連醉風藉著水的浮力和宮女們的力推,爬出了風輦,她再伸手助芷妗、芷怡也離開車裡,當三人站在鳳輦上看到眼前的情況後,不禁腿一軟地坐了下來。
不遠處,本是橫跨在水面上的木橋竟然斷裂成數截散落在水裡,當然一同過轎的禁衛軍和坐騎也全掉入河裡,載浮載沉、險象環生。
領隊的隊長見到公主,驚喜大聲呼喝:"公主!公主在前面,保護公主!"隨即奮力游向風葷。
赫連醉鳳正想開口,身下的鳳輦卻整個沉人了河裡,只聽得兩個宮女驚叫一聲,三人剎那間都被衝入河中。
赫連醉鳳在湍急的川流裡隨波逐流,水淹沒了她的眼睛、耳朵,讓她看不到也聽不著,更無法呼吸,胸口疼痛欲裂,舞動的四肢想找支撐點,卻只抓到冷寒的流水。
她要死了嗎?死亡的陰影狠狠擔住她的心,令她恐懼的更加擺動手腳,急切想衝出水面呼吸,可是不會游泳的她,越急身子就沉得越快,漸漸的她的舉動變遲緩了,胸口的劇痛讓她無法忍受.在黑暗佔據她所有的知覺前,閃過她腦裡的影像除了娘親外,還有一張俊雅的面容,然後她就完全失去了意識。
在赫連醉風暈厥過去後,有一雙強健的手臂攬往了她.帶著她浮出水面往岸上游去,她嬌小的身子成不了阻礙,頃刻間便來到岸邊,頎長身形輕鬆的抱起人上岸。 :
江風蹲下身,將懷裡女子放下,撥開披散在她臉上的髮絲,絕色脫俗的嬌容呈現在他面前,讓他驚楞的楞了楞。
她?競然是她?怎可能,弄錯了嗎?她蒼白的臉色讓他回神,反轉過她的身子,大掌放在她背後運氣,幫她將積在胸間的水逼出。
"咳……"赫連醉風虛弱的咳嗽著,將喉間的積水咳出,好能順利呼吸,略白的粉唇逸出輕吟,黑羽般的睫毛輕顫了下,即將清醒過來。江風手一點,再度讓她沉睡。
這時,楊洋也有些喘氣的拉了兩個女子上岸,就是宮女芷妗、芷怡。
"該死的,還好這個公主只帶兩個宮女,再多大爺就救不了了。"抱怨後,他也幫忙處理著人,以免花了精力卻救上兩個死人。
"她們的情形如何?"江風問。
"沒事,死不了。"楊洋丟出回答。
"神傷鬼盜"不是苦心人士,當然也不可能正好路過救人,木橋會斷裂是他們動的手腳,救人也是策略,江風心裡自有打算。"弄醒一個,我有話要問。"事情要弄清楚。
"沒問題。喂。.喂!醒醒,醒來……你沒死,別昏了,醒過來,喂!"楊洋有些粗魯的拍打其中一名宮女的臉頰。
受到騷擾,芷妗努力的掙脫黑暗醒來,只是一睜開眼睛,看到的卻是張滿臉扎髯,一副兇惡的面孔,嚇得她尖叫:"啊
"混賬,你叫個頭叼,閉嘴,否則我將你的舌頭剪掉。"楊洋斥喝。正好嚇得起緊閉上嘴,恐懼的瞪著眼前人。
"有人要問你話。"楊洋抓她坐起,指了個方向。
簽好看去,發現主人被個陌生男人抱著,不禁又驚又急,"公主,公主怎麼樣了?公主有事嗎?公主……"她奮力的想站起來到公主身邊。
"你喊她公主,她是什麼公主?"江風開口問。
"她是醉風公主,就是被選為和親西夷的醉風公主。公主本欲到芳洞祭拜母親文紀,哪知道風葷在過橋時,橋竟然斷了,公主掉到了川裡,公主的情形怎麼樣了?有沒有事?"芷妗焦心急問。
:真的是她。江風看了眼懷裡昏迷的女子,抱著她站起,轉身離開。
正好錯愕的呼叫:"喂,你要將公主帶去哪裡?不准你帶走公主,…"
"記住我的相貌,告訴赫連政宏,公主我帶走了,想救回人就來找我吧。"江風頭也不回,話隨風傳出,未幾,人已遠去。
"別忘了,還有我啊。"楊洋嘿嘿笑著,也隨著步履飛快地離開。留下呆滯在當場的芷妗,待她回過神後,早已不見人影
"少爺.她是個公主,這樣好嗎?"
"她是他的人。""這豈不是連累無辜了。"
"當初我們不也是無辜受累。"
"可是……""別說了,我要她。"
"唉……"真確又漂紗的話語飛旋在耳畔,她似乎聽到了,卻又那麼混沈不明,想張開眼弄清楚,眼皮卻重逾千斤般,她無力睜開。
好冷,好像有人拿走裹住她的熱源,接著一股寒意竄入她的四肢百骸,凍得她全身發抖,好冷、好冷……
就在她感到要被凍僵時,嘴裡被灌入溫熱的苦苦液體,它令她不再那麼難受,雖然身子還是冷,不過好過些了。
然後疲累襲上,她敵不過一直要將她扯入黑暗的力量,沉沉的昏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