征月 第七章
    彼采葛兮,一日不見,如三月兮……

    彼采蕭兮,一日不見,如三秋兮……

    彼采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嫂子,別兮了啦!我從剛才就一直聽你一日不見的兮個不停,兮得我頭都痛了。」雲雀用小指挖了挖耳朵,「別看了,就算把宮門看破一個大洞,大哥也不會這麼快就回來的。」

    「是啊!王后,大王這次去調停都滿郡王和薩多爾郡王的領地糾紛,至少要半個月才能回來,你就寬心等待吧!」蘇婭附和,柔美的嗓音比黃鶯更婉轉動聲。

    月讀將視線由宮門收回,「我知道,可是,我有預感他好像今天就會回來了。」

    「是你太想大哥了,所以才會覺得他好像已經回來了。走,我們去風鈴閣玩吧!」雲雀拉著魂不守舍的嫂嫂往風鈴閣而去。

    南夏王宮的建築以木頭及石塊為主,主要共分三宮六殿,正明宮、沐壽宮、長福宮、議政殿、望天殿、友樂殿、太子殿、宰相殿、將軍殿,雖不若晁皇宮七宮十六殿的富麗堂皇,但別有一番雄偉氣勢。

    正明宮是國政早朝的王宮正宮,王及王后的住所是沐壽宮,其它王家眷屬則住在長福官,另外齊律天住在宰相殿,而齊刑天則住在將軍殿,他們分別執掌政權與軍權。

    風鈴閣位於沐壽宮,是雲雀平時最喜歡去的地方。

    「每年的仲夏節都會在這裡舉行風鈴祭,很好玩喔!」雲雀拉她走進掛滿風鈴的樓閣裡。

    樓閣內除了風鈴別無他物,各式各樣的風鈴懸得滿滿的,水晶風鈴、木風鈴、石風鈴、陶風鈴、玉風鈴、金風鈴、銀風鈴……數不清的風鈴,人走過便會碰得叮叮噹噹,清脆悅耳的鈴聲此起彼落。

    「為什麼會有這麼多風鈴?」月讀美眸晶亮的望著一室風鈴問道。

    蘇婭以她柔情似水的聲音回答,「很久以前有一個王后很喜歡風鈴,因此王每年就在仲夏節的時候命人打制別緻的風鈴送她,掛在這裡,一起聽風吹過風鈴的聲音,即使在王后去世之後,王依然每年都做新的風鈴,在仲夏節的時候掛上思念她。

    「後來,就演變成每年的仲夏節都必須掛上新風鈴,到了最後,人民也做風鈴獻給王宮,所以才會有這麼多的風鈴。」

    「好美的故事!」月讀為這個美麗的故事而感動。

    「呵呵呵……」雲雀笑著在樓閣裡跑來跑去,風鈴聲交織笑聲,宛如一曲動聽天籟。

    「月讀!」齊戮天的聲音忽而傳來。

    月讀的胸口躍然跳動,循聲望去,見風塵僕僕的齊戮天站在樓閣的另一端,猶如降世天神,雄威萬丈,然而他的神情卻又是那麼的柔情萬千。

    「大哥!」雲雀就像她的名字一樣,像小鳥似的跳過去窩在他懷裡撒嬌,「剛剛嫂子才說你好像回來了,沒想到你真的回來了耶!」

    齊戮天揉揉她的頭髮,再望向站在原地熱切注視著他的月讀。她感覺到他的歸來?

    蘇婭走過去向他行了個禮,然後帶走雲雀。臨去前,她若有所思的看了月讀一眼。

    月讀並沒發覺到她的目光,因為她的注意力全被齊戮天奪去了,只要有他在的地方,她幾乎無法再注意到除了他以外的事物。

    隔著數不清的風鈴,月讀與他靜靜對視。

    一陣清風拂來,清脆的鈴音似山澗流水,沁人心脾。

    齊戮天舉步跨向月讀,高大的他一路走來,將風鈴碰得叮噹大作,如急遽掃過的狂風。

    他定在她面前,俯頭凝睇她,久久不語。

    人不動,鈴聲依舊,因為風在動、心在動……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月讀先開口打破沉寂,他專注於她的深邃目光令她怦然心跳。

    「我永遠都會知道你在哪裡。」他撫摸她微泛霞紅的桃腮,款款深情盡在不言中。

    「呵,你真有千里眼?」

    「我們趕快生個孩子吧!」他輕輕說道,拇指摩挲著她的紅唇。月讀的臉又紅了一滴滴,無限嬌羞的睨他一眼,「孩子又不是我一個人說生就生的。」

    他勾起唇角,不再說話,用吻代替他所有的心思與行動。

    吻落、衣落、身落……風鈴閣內,鈴音再次清脆響起,掩蓋了嬌喘低吟,叮叮叮……噹噹噹……叮叮叮……噹噹噹……

    ***

    涼爽的清風撫過熾熱的肌膚,帶走燠熱的暑氣。

    月讀枕在齊戮天懷裡,感受他的呼吸與心跳,看著頭上的風鈴輕輕地晃呀晃呀,發出叮叮噹噹的聲音。

    「對不起,我讓你一個人孤單了這麼久。」齊戮天撫摸著她汗濕的發道歉。

    她搖搖頭,「不會,雲雀和蘇婭會來陪我。」她和她們的感情越加親密,甚至親如姊妹,對「大哥原本要娶她做王后」這句話,早就不知拋到哪裡去了。

    然而再怎麼親密,也比不過她對齊戮天的相思眷戀,她終於體會到「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苦澀滋味。

    她喜歡雲雀和蘇婭的作伴,尤其是蘇婭,她的聲音總是令她沉醉,可是,她更想要她的老公,因為她愛他呀!

    齊戮天沉思一會兒,說道:「你不要和蘇婭太好。」

    「為什麼?」她氣若游絲的隨口問。

    「因為我會嫉妒。」

    「拜託,連女人的醋你也吃呀!」她笑睨著他。

    「即使你和一隻貓或一隻狗太好,我也會吃醋的。」他眨了眨眼笑道。

    她不住輕笑出聲,「是是是!以後我連貓呀狗的都不理,就只理你好不好?」

    他咧嘴一笑,在他聽來,她的笑聲恍風鈴更悅耳,令他深深沉醉其中,他齊某人何其有幸,能擁有如此聰慧體恤的賢妻。

    自從「丟棄老人」的事件後,月讀明白南夏女人不參政的規矩,向來習於忙碌政事的她一時難以適應,但她不想令齊戮天為難,於是努力調整習慣和心態,縱使對國事有意見,也會等他回沐壽宮時再提,而他亦都能虛心接受。

    如此一來,她不需要再為繁多的政務忙得不可開交,只需管理王宮內務,這對她而言易如反掌,生活倒也過得悠閒自在。

    反倒是齊戮天比她忙碌許多,南夏不像晁是個君主極權的國家,而是由許多部落共同組成,因此,他常為了調停部落間的糾紛東奔西跑,有時一出去就是十天半個月,兩人聚少離多,因而更加珍惜相處的時光。

    想當然耳,齊戮天利用每個機會努力和月讀製造後代羅!

    夫妻兩人在他人眼中,如膠似漆,恩愛得不得了。

    有一回,齊戮天從一個部落回來,月讀迫不及待的跑在人群前頭迎接他,不顧大家的目光當眾擁抱他。

    齊戮天露出受寵若驚的神色,自此,一整天笑得合不攏嘴。

    在人民及諸國眼中,向來威猛冷酷的「殺人如麻千手夜叉惡煞南蠻王」,像遇到太陽的冰塊般融化了,成為一個與妻子鶼鰈情深的溫柔相公。

    日子便如此幸福平靜的一天過了一天,他們以為他們的愛情將從此幸福美滿,然而真正的考驗,才正悄無聲息的向他們襲來……

    ***

    黃昏時分,夕霞滿天,成群的歸雁在橙色的天空中飛翔,構成一副如畫景色。

    月讀忙完將於明日舉行的風鈴祭的準備工作,返回沐壽宮,宮女對她說大王已經先她回來了,正在沐心齋。

    她想給他一個驚喜,叫人不要去跟他說她也回來了,自個兒悄悄前去。

    來到沐心齋前,正想進入,倏然聽到裡頭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希望你能借兵給我。」

    不是戮天的聲音,可這聲音好耳熟啊!

    「既然你開口了,我當然義不容辭。」

    這才是戮天,那那人是誰?是她認識的人嗎?

    絕對是她認識的,而且還很熟很熟。她心裡猜臆著,凝神再聽。

    「我會再跟你正確時間。」

    「好,我等你。」

    兩人又閒聊一會兒,那人欲告辭,「我先離開了,謝謝你。」

    「你不見見月讀嗎?」齊戮天順口問。

    見她?月讀心驚,果然是她認識而且極熟稔的人……難道是……

    「不了,我不想打擾她,也不該打擾她,別忘了,我是個已死之人。」那人無奈的歎道。

    月讀的心臟被用力撞了一下,真的是他?!

    「你不該這麼想,若她見到你,一定會很開心的,她一直很想你,畢竟你們是兄妹,日光。」

    月讀猛地摀住嘴,以免低叫出來。

    「還是不見的好,見了只會徒增傷感。我走了,告辭。」

    她匆匆閃身躲到坷認碌幕ㄆ院螅不教他發現她。

    日光哥哥!日光哥哥!目送他英挺依舊的背影逐漸遠去,她無聲的對他吶喊著,情不自禁地淚盈滿眶。

    他……過得好嗎?

    「月讀?」齊戮天走出沐心齋,驚見月讀佇立在花園中,望著日光離去的方向。

    月讀嚇了一跳,忙回身面對他,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我聽宮女說你在這裡,所以過來找你,明天的風鈴祭我都準備好了,你呢?今天的事都忙完了嗎?

    對了,雲雀說她明天想代替你掛風鈴,不知你的意思……」

    「月讀,你看到他了是不是?」他打斷她用以掩飾紊亂心緒的嘮嘮叨叨,瞧見她眼角隱泛著水光。

    她哭了?

    她又嚇了一跳,裝傻道:「我看到誰了?剛剛有誰來這兒嗎?」

    他走向她,一把將她摟入懷裡,「小傻瓜,你在忍什麼?」

    「我……我沒有在忍什麼啊……我只是……只是……」聲音轉為哽咽,她急忙咬住下唇,不讓啜泣不小心溜出口。

    齊戮天抱起她走進沐心齋落坐,並讓她坐在他的大腿上,柔聲撫慰道:「你總是溫柔體貼的為別人著想,偶爾也該為自己想想,更需要好好的任性一下。」

    「我從小就被教導不可以任性。」她輕輕的說,聽著她最喜歡聽的他的心跳聲。

    「你可以的。」他親吻著她的雪額,充滿無限憐惜,「我允許你任性,更想命令你任性。」

    「為什麼?男人不是最討厭女人任性了嗎?」她不解的抬頭望著他。

    「因為,我不要你總是為了別人而壓抑自己,我希望你去你想要去的地方、去做你想要做的事,甚至肆無忌憚地發洩不滿的情緒,我要你活得快樂,也活得坦然。」

    「在你身邊我很快樂。」她有感而發。

    他一笑,「我知道。」低頭親了親她的櫻唇,輕嘗她的甜蜜芳澤。

    她順勢勾住他的脖子,主動獻上更多、更深的吻。

    吻益加深熾,慾念如野火燎原般一發不可收拾,縱使已結縭一年多了,他們對彼此的渴望依然不減。

    他的手掌自然地落在她的胸上愛撫,刺激著敏感的蓓蕾,然後急切地卸下對方的衣衫,赤裸相對。

    就在椅子上,月讀跨坐在他的大腿,讓他進入她,深深地貫穿她顫抖的花芯。

    「我愛你,戮天,我愛你!」她呼喊著,與他溫柔的、激狂的、恆久的結合……

    雲雨過後,他們擁抱著彼此,默然無語。

    月讀並沒有追問「借兵」一事,也不敢追問,雖然她心中充塞著不祥的疑慮。

    日光要借兵做什麼?想攻打誰?她實在不敢再想下去了,她太害怕那個最有可能的答案——

    攻晁!

    ***

    隔日,風鈴祭熱熱鬧鬧的展開,南夏的王公貴族們均前來熱鬧一番。

    這是月讀第二次參加風鈴祭,去年她嫁來南夏沒多久便舉行了一次,這次她仍覺得新鮮好玩極了。

    人們手上都拿著特別訂製的風鈴互相比較著,為拔得頭籌以獲得由王與王后親手掛入風鈴閣的榮幸,大家皆極盡華麗精緻或稀奇古怪之能事,爭奇鬥艷。

    雲雀在眾人之間蹦蹦跳跳,玩著大家帶來的風鈴。

    「木嘉、無英,你們來啦!」月讀愉快的向好友招呼,「羅布兒呢?」

    「我在這兒。」大腹便便的羅布兒由老公查克烈扶著走來。

    「老公,我好渴,去幫我們拿點喝的來。」羅布兒撒嬌說。

    「好,你們等一下,我馬上回來。」查克烈匆匆走開。

    木嘉和無英接手扶住羅布兒,一副深怕她跌倒似的,愛護有加。

    月讀發現,南夏的孕婦似乎享有「崇高」的地位,她所要求的事幾乎都被應允,尤其是男人,簡直把她當成心肝寶貝般的捧在手心上。

    而這點在擁有三個老婆的查克烈身上一覽無遺,他雖身為堂堂南夏大將軍,卻老是心甘情願地被木嘉她們使喚來、使喚去的,毫無怨言。

    所有人打成一片,風鈴聲與歡笑聲綿綿不絕。

    可另一邊的宰相殿中,氣氛並不怎麼歡樂。「大王,您迎娶王后已一年有餘,可是至今仍不見王后有懷孕徵兆,臣認為……」

    「不!」齊戮天悍然打斷齊律天的話,「我絕不允許!」

    「可是大王,南夏宗法明白規定,成親一年而無孕,男方需另娶側室,女方則需兄弟代之為偽夫妻。」齊律天不怕死的平聲陳述道。

    「你這是在用該死的宗法逼迫我?」齊戮天額上的青筋隱隱暴凸。

    「臣不敢,臣只是克盡職責。」說是這麼說,可在他臉上一點也看不出絲毫懼意。

    齊戮天冷哼一聲,「怎麼?你想要她嗎?」

    「不,算來雖然我的年紀比刑王大,可是我的父親是他的父親的弟弟,因此他的排行在我之前,理當他先。」

    「放屁!誰都一樣!我絕對不准任何男人碰她!誰敢碰她,我就殺了誰!」

    他大吼,拳頭捏得咯咯作響,「齊律天,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在這件事上耍手段,我保證會讓你後悔莫及!」

    「大王,只要是做對的事,就算要臣死,臣也不會後悔。」齊律天的表情仍是一貫的溫文平淡,絲毫不畏懼被他惹火的齊戮天。

    「你……」齊戮天火冒三丈,但又拿他莫可奈何,「總之,我是不會立側妃,月讀更不可能和刑天或你成為偽夫妻!」語畢,他憤然的拂袖而去。

    「我就跟你說過了唄!大哥是不可能答應的,他愛慘嫂子了。」齊刑天從另一扇門跨入說道。

    「禮法不可廢!」齊律天簡單扼要應道。

    「又來這套,真是受不了你。律天,說真的,你有時真的很可怕,可怕得有點討人厭。」齊刑天說話總是一根腸子通到底。

    「無所謂,我也不想討別人喜歡。」齊律天不以為忤。

    齊刑天古怪的瞟他一眼,搖搖頭走開,「唉!我的兄弟全都是怪胎,受不了、受不了!」只要和律天在一起,他就會直呼受不了,因為律天真的令人受不了呀!

    他走後不久,換蘇婭進來,「律王,您找我有何吩咐?」

    「過來,我有話要跟你說。」齊律天招她近身。

    ***

    良久沒見到齊戮天,月讀詢問宮女,「你們有沒有看到大王?」

    「回王后,奴婢方才在宰相殿看見大王。」一名宮女恭敬回道。

    原來是去律天那兒。月讀忖度,律天大概有事要和他商量吧!

    才想著,便見他走來。她迎身上去,卻見到他臉色鐵青,不禁關心問道:「戮天,你怎麼氣成這副德行,是誰招惹你?」

    齊戮天一瞧見她,火氣當場消了一大半,環住她的肩膀,沒頭沒腦的說:「月讀,我愛你。」

    她微微一怔,粉臉害羞地飛上兩朵紅霞,「你是怎麼了?幹嘛突然說這話?」

    他向來很少對她說這句話,這一聽,又把她惹得臉紅心跳,彷彿又回到在戰場上遇見他的那時。

    他無聲歎一口氣,摟住她,「沒什麼。」

    被他抱著,就像被幸福擁抱著,她的心窩填滿甜蜜蜜的溫暖,「是不是有事不好解決;說來我聽聽,就算我不能給你什麼建議,但至少可以聽你發發牢騷嘛!」

    「哦!老天,皇覺月讀,我實在是愛死你了。」齊戮天加大手勁,恨不得把她揉入骨子裡,原本所有的怒氣全都消散得不見蹤跡。

    她不僅是他的妻子,更是他的呼吸、他的心跳,他想,若失去她,他一定會死,而且死得很難看!

    「說啦、說啦!」她催促道。他的話雖令她開心極了,但她實在不忍心見他悶悶不樂。

    他不僅是她的丈夫,更是她的天、她的地,無論仰首或低頭,她眼裡見的都是他,他若不快樂,她當然也不會快樂羅!

    齊戮天靜默著,考慮該不該說出稍早前和律天談的事。

    「怎麼樣?」

    他決定還是不說。「沒什麼,最近都滿和薩多爾又吵了起來,就只為了三頭羊該屬於誰的。」他拿其它無關緊要的事搪塞。

    月讀看出他煩惱的絕不是這一樁,這麼簡單的事只要隨手一揮便能迎刃而解,不可能造成他那般的憤怒與困擾。可她不想咄咄逼人的追問,便假裝認真的與他討論起來那三頭羊該判給誰。

    齊戮天當然也知月讀肯定曉得他在敷衍她,而她是那麼的體恤他,有妻如此,夫復何求?

    他可以捨棄王位、付出性命、不惜失去全世界,可是他絕不能失去她!

    絕不!

    「瞧你,臉色又發青了。」月讀用手指刮刮他的臉頰,「來吧!咱們該去選個最棒的風鈴掛到風鈴閣裡了。」

    齊戮天握住她的纖荑一吻,「嗯,走吧!」

    他們手牽手來到風鈴閣前,一一觀看大家的風鈴,最後,他們共同選了一串兔子造型的白玉風鈴,因為它實在太可愛了,可愛得讓人不忍釋手。

    齊戮天一手拿著風鈴,一手牽著月讀進入風鈴閣,將風鈴掛上,兩人深情的相視一笑。

    接著,他們並肩坐在樓閣的地上,傾聽清風吹拂風鈴的聲音。

    樓閣外的人也全都安靜下來,紛紛坐到地上聆聽風鈴音。

    須臾,一片靜默,只剩叮噹的鈴音輕敲在每個人的耳裡、心裡,好似訴說著一個久遠以前的浪漫傳說——

    從前,有一個王后很喜歡風鈴,於是王每年便在仲夏節的時候,送她一串風鈴,兩人一起將風鈴掛在風鈴閣裡、一起聆聽風鈴的聲音,直到永遠、永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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