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晁王朝六世 嚴帝歷十六年
「啟稟皇上,南夏軍已進逼玉寧關,揚言若再不把河嶺三地割還南夏,將入關血洗我大晁帝國!」傳令兵飛奔入大殿,氣喘吁吁的緊急傳報著。
戰禍已迫在眉睫,眾臣群起喧嘩,憂急如焚的交頭接耳。
「眾卿認為應戰或應和?」九龍金座上的嚴帝徵詢意見,表情冷肅,無絲毫慌亂懼色。
「陛下,臣認為應戰!南夏王背棄兩年前的和平協定,領兵進犯我大晁邊境,請陛下派大軍前往抗敵,臣自願受此重任,絕不會令陛下失望,請陛下下旨。」武辰大將軍義不容辭地請纓主戰。
「陛下,臣認為應和,河嶺三地原本就是南夏所有,歸還原主實為合情合理,況且我國一年多前才因內戰耗損國力甚鉅,此時軍民仍亟需休生養息,萬萬不可再輕言戰事啊!」主和的和太傅立即出列,語重心長的諫言。
嚴帝厲眼一掃,冷驚的聖容更形陰晦。
和太傅見龍顏不悅,惶恐的縮了縮脖子,心知他不慎踩到了皇上內心的痛處。
「月兒,你認為如何?」嚴帝眼神一轉,開口詢問殿中唯一的女子。
「回父皇,數日前,兒臣特地飛函請寒老夫子測算此事,也許他老人家的卦象能予以參考,還請父皇宣寒老夫子入殿覲見。」皇覺月讀不卑不亢的提出意見。
他不屑的冷嗤,「沒想到大晁江山的命運,竟須由無稽的卜卦決定。」
「不,父皇,大晁江山的命運決定在您。」皇覺月讀恭謹的回答。
他歎一口氣一揮手,「罷了,宣寒老夫子。」
未幾,一名靈秀雅致的女子進殿拜謁,「民女寒靈月代祖父寒無極叩見皇上。」
「這次你又佔了什麼卦?」嚴帝斂容,單刀直入的問。
「回皇上,天象卦意只得八字:日暗、月明、子昏、于歸。」
「何意?」嚴帝不解。
「卦象顯示兩國之間的情勢,取決於一名身份高貴的女性。」
此言一出,群臣再度嘩然不止。
「陛下,此意相當明顯,唯有聯姻方能解決兩國長久的紛爭。」和太傅再行諫言。
「陛下,臣以為是派遣女將軍前往應戰,必定戰無不勝,攻無不克!」武辰大將軍氣蓋山河,不屑的睨了和太傅一眼,嘲諷道:「我堂堂大晁帝國若賣女求和,豈不是讓諸國恥笑為膽小鬼嗎?」
「哼!國政大事豈可如粗野武夫意氣用事?」和太傅不甘示弱的反唇相稽。
「你說什麼?」武辰大將軍揪眉,暴跳地指著和太傅大罵起來。「你竟敢說本大將軍是粗野武夫?要不是本大將軍率眾弟兄出生入死、捍衛國土,你們這些老禿驢能在這裡混吃等死嗎?」
當下力戰與擁和兩派人馬各執己見,互不相讓。
嚴帝冷眼俯視金階下的臣子們爭論不休,緩緩的站起身。
原本吵得不可開交的眾人見狀,倏然噤聲恭身,屏息等待著嚴帝的決定。
「世寧公主聽令!朕今加封你為護國公主,再封震南公主將軍,即刻率軍代朕御駕親征,不得有誤!」嚴帝當庭下旨。
「兒臣遵旨。」皇覺月讀恭身領命。
主戰派的大臣馬上齊跪呼道:「皇上聖明!」
主和派者莫不垂頭喪氣,知道此事已定,已不能再多說什麼,只得跟著跪道:「謹遵聖意。」
殿中,愁雲慘霧與士氣高昂的氣氛交雜著,寒靈月雖身處其間,卻形如化外,彷彿不屬於這個圈子,甚至不屬於這個世界……
不經意地,她的目光和皇覺月讀的交集,皇覺月讀以眼神詢問她,卦意到底如何?
寒靈月用食指在唇上輕輕一點,表示天機不可洩漏,靈眸蘊含著一抹飄渺不明的笑意,不言明她在卦象中所見,即是先武後親。
說穿了,那是個煞中生吉的姻緣簽。
而這姻緣,似乎在十年前就已經注定了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