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姐,買回來了。」陳嫂從廚房後門進屋,把「貳週刊」交給可嬡。
「陳嫂,謝謝你。」可嬡道謝接過,為了得知報導內容,她特地請陳嫂去把雜誌買回來。
封面是前幾日早上,她送歐陽襲出門時被偷拍的相片,距離雖然有點遙遠,但依然看得出來,當時歐陽襲果然親了她的臉頰,不是她的錯覺。
她的心情五味雜陳,鼓起勇氣翻開雜誌。
封面與主題內容,均以歐陽襲與可嬡牽著歐陽喜沁在大安森林公園裡散步的照片為主,一張兩人躺在草地上「互相擁抱」的照片,不讓人產生誤會也難。
無孔不入的雜誌社狗仔隊,甚至不知從哪調查到可嬡的身家背景,連她高中時的畢業照都刊在上面,雖以「喬姓女子』』代替她的真實姓名,但只要認識她的人,二眼就能斷定是她。
內容甚至指控她是介入歐陽襲與余雪娜婚姻的第三者,余雪娜才會在半年前憤而離家出走。
「我的天,竟然把我寫成勾引別人老公的狐狸精,教我怎麼出去見人哪」可嬡叫苦連天的翻閱著。
「你不用太擔心,等更具爭議性的話題出現後,群眾很快就會忘了你,或者,你想對雜誌社提出毀滂訴訟,不過這麼做只會讓事情愈鬧愈大,然後雜誌會愈賣愈好。」歐陽襲從地下室門口走來,顯然聽到她的自言自語。
「我一個沒錢沒地位的小老百姓,哪有能力去告這種文化流氓」可嬡感到十分沮喪。
歐陽襲坐到她身畔。「喜沁呢」
「她在房間裡睡午覺。」
「那麼,我們就來好好的談一談吧」他直視著她說。
「對不起,我一定給你帶來很大的困擾。」她難過的向他道歉。
「我不是想跟你說這個。」
「不然你想說什麼」
「你……」
「鈴——」電話鈴聲大響,截斷歐陽襲的話。
「我去接電話」可嬡忙接電話,避開他熱烈如火的目光。
「喂,你好,請問找哪位」
「找你我不是叫你回家嗎你還在那裡幹什麼爸媽從鄉下一路飆車上來,現在人已經到了,你馬上回來」
喬可娣的怒聲連坐在可嬡旁邊的歐陽襲都能聽見,可嬡很為難。「姊,可是現在外面有好多記者。」
「你以為我們這裡沒有嗎快回來!」
「姊……」
歐陽襲霍地從可嬡手中拿過電話,說道:「你好,我是歐陽襲,我現在派車過去接你們過來,我會向你們解釋清楚。」
沒料到歐陽襲會在可嬡身邊,喬可娣一頓,「好,我父母剛好也想找你談談。」
喬父和喬母是憨厚傳統的鄉村農民,他們接到親友打電話告訴他們可嬡的事之後,連工作服都沒換,就開著小發財車一路飆上台北,車後還載滿來不及放回豬圈的小豬仔。
雖然歐陽襲派車去接他們,可是他們不肯坐那看起來太過高級的大轎車,堅持開自己的小發財過來。
「阿嬡,你怎麼給人家寫到什麼週刊上去啦」喬母拉著女兒用台語詢問道,臉上寫滿憂慮。
「阿母……」可嬡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覺得很對不起父母。
「你是不是破壞別人的家庭」喬父的臉色臭得要命。
「我沒有啦,那是人家黑白寫的啦」可嬡大聲辯解。
「喬先生,喬太太,我和令嬡之間絕不是報導的那樣。」歐陽襲向他們說明。「我僱用令嬡做我女兒的保母,是這個月初的事,而我太太半年前就離開了,與令嬡毫無關係,純粹是一場誤會。」
「若是誤會,這相片要怎麼解說」喬父忿忿拍著雜誌上的照片。「我們家女兒給人講成這樣,現在閒話一大堆,叫她以後怎麼嫁人」
「關於這件事我很抱歉,我會賠償她的損失。」歐陽襲誠懇的道。
「你把我們當做什麼樣的人」喬父忿忿不平的回道。「我們雖然是鄉下人,沒讀過多少書,但是我們也不是那種會乘機敲詐的人,不要以為你們有錢,就用錢壓人」
「阿爸,你不要這樣講,歐陽先生不是這種人。」可嬡忙替歐陽襲說話。
「我才不管他是什麼樣的人,走,馬上跟我回去」喬父不由分說,扯著女兒要走。
「但是阿爸,外面都是記者……」
「喬先生,請等一下。」歐陽襲上前拉住可嬡。
「別抓著我女兒的手」喬父的火氣更大了,把女兒從歐陽襲的手中奪回來。「你是不是就是這樣腳來手來,才給人講成這樣阿嬡,你是要氣死阿爸嗎阿爸是給你來台北讀書,不是給你來跟這個男人糾纏的」
「阿爸,你怎麼這麼講啦」可嬡難堪的喊道。
「是啊,阿財,有話好好講,不要講得這麼難聽,說不定那些都是假的。」喬母過來護著女兒打圓場。
「什麼假的,給人寫成那樣也敢講假的,快跟我回去,以後不准你再來這裡,否則,我就打斷你的腳」喬父怒氣沖沖的揪著可嬡拖向大門。
誰知一打開門,刺眼的閃光燈當即閃個不停。
「請問你是喬小姐的父親嗎」
「你知不知道自己女兒和歐陽先生的事」
「請說說你對這件事情的看法好嗎」
一大群記者擠在庭院外的大門口,一窩蜂的疊聲問著。
喬父登時愣住,手足無措。
「阿爸,快進來」可嬡趕緊把父親拉回屋子裡,關上大門。
喧鬧聲吵醒正在午睡的歐陽喜沁,她揉著眼站在樓梯口,惺忪的喚道:「老師」
「喜沁,你醒啦」可嬡朝她走去。
「喜沁,過來跟喬爺爺跟喬奶奶問好。」歐陽襲溫聲令道。
歐陽喜沁依言下樓,來到喬家父母身前,禮貌的向他們問候。「喬爺爺、喬奶奶好。」
「真乖,來,給阿嬤抱一個。」喬母慈愛的彎腰抱起她,不住讚歎道:「這孩子很水耶」
「老師。」向來怕生的歐陽喜沁怯怯的掙扎,對一旁的可嬡伸出雙臂。
可嬡將她抱過,安撫道:「別怕,他們是老師的爸爸媽媽。」
歐陽喜沁摟住可嬡的脖子偎著她,表現出極為依賴的模樣。
「阿爸、阿母,我真的只是這孩子的保母,我和歐陽先生只是頭家和員工的關係,絕對不是別人寫的那樣。」可嬡再解釋道。
唉說老實話,她內心隱約希望自己和歐陽襲有什麼其他關係,而不僅只是單純的僱主與僱員。
「你是吃不飽還是沒錢花我也有給你錢啊,跟我回去」喬父仍非常的不諒解。
「阿財,這麼大聲幹嘛你會嚇到小孩的」喬母斥道,愈看愈喜歡可嬡懷裡的小女孩。
喬父遂降低音量,但仍執意要把可嬡帶走,可是歐陽喜沁緊抱住可嬡不放,他也沒辦法,只能盛氣難消的碎碎念著。
可嬡無奈聆訊,投給歐陽襲一個很不好意思的眼神。
歐陽襲回給她一記淺笑,表示他不介意。
始終保持沉默的喬可娣,把兩人的眼神交換看人眼裡忖,看來這兩個傢伙是來真的。
忽地,外頭傳來一陣不尋常的騷動聲。
陳嫂出去探看,一看不得了,發財車裡的小豬仔不知怎地,從車子後面跳出來集團逃亡,到處亂亂跑。
「我的豬」喬父急驚風的跑出去,再也管不了那些站崗的記者。「阿珠、阿,快出來幫忙抓啦」
喬母和喬可娣趕緊出去,可嬡當然不能閒在一旁看熱鬧,放下歐陽喜沁去幫忙。
「老師」離不開可嬡的歐陽喜沁也跟了去,看大人們七手八腳的又追又抓,她以為他們在玩,歡叫一聲,加入抓小豬的行列。
記者們錯愕不已,有的還被橫衝直撞的小豬撞得四腳朝天,場面一片混亂。
歐陽襲見狀忍不住失聲大笑,也下去一起攬和,既然要報,就讓他們一次報個夠
這件事當然又成為新聞快報,許多人在電視機前看到這一幕,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堂堂擎宇集團的副總裁,竟然捲起袖子當街抓起小豬來,而且還抓得不亦樂乎哩
「這個少年郎其實不錯,我以為像他這種有錢人都是高高在上,但是他不會,還會幫我們一起抓豬。」事後,喬父私下把妻子拉到一邊,小聲的嘀嘀咕咕。
「是啊。」喬母完全同意丈夫的說法。
由於歐陽襲「紆尊降貴」地幫忙抓小豬,性格純樸的喬家父母對他印象當即好,歐陽襲並不是他們原以為的那種瞧不起鄉下人的「好野人」。
「可惜他已經有老婆,我看阿嬡好像很喜歡人家。」喬母遺憾的道,母親的眼總是能看穿子女的心思。「唉,喜歡也沒用,我們實在配不起人家。」
「什麼配不起我們也是清清白白的好人家,也沒殺人放火。」喬父不以為然,對自己的農民身份一點都不自卑。「講起來,我們還有很多田地可做嫁妝,就算他想娶阿嬡,我還要考慮咧」
「喬先生,請你答應讓令嬡繼續擔任小女的保母。」
由於歐陽襲的態度相當誠懇,而歐陽喜沁表現出對可嬡的依賴,教喬父最終不得不答應讓女兒繼續擔任保母,不過條件是他必須澄清和可嬡的關係,避免八卦緋聞的麻煩。
歐陽襲立刻打電話給秘書,令他們擬定聲明稿發給各大媒體,並要「貳週刊」公開道歉,否則將提出法律訴訟。
這是歐陽襲首次對報導他的緋聞的媒體提出嚴厲警告,「貳週刊」在多力的強大壓力下,召開記者會發表道歉聲明,但言詞間透露著「堅持報導真相,捍衛新聞自由」的決心,「不畏強權」的狗仔精神可謂無與倫比。
緋聞事件並不因此終結,仍是許多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可嬡面對社會大眾的蜚短流長,內心受到極大壓迫,她畢竟只是一個平平凡凡的人。
數日後。
陳嫂將一個包裹拿給可嬡。「喬小姐,外面放了一個包裹,上面寫說要給你的。」
誰會把東西寄來這裡給她她覺得奇怪,等到歐陽喜沁午睡時才打開。當她一開,驚見裡頭裝了一隻血淋淋的死兔子
「啊」她尖叫一聲,大力甩開包裹。
「喬小姐,怎麼了」陳嫂聞聲從廚房跑出來。
「那個……那個……」受到極大驚嚇的可嬡指著丟在地上的包裹,說不出完整的話,身體不由自主的發起抖來。
陳嫂沿她指的方向一看,頓時也嚇得愣住。
霍地,手機鈴響,可嬡匆匆接起,聽到對方說:「相信你已經收到我送你的禮物了,如果你再不離開歐陽襲,下次死的就是你」
「喂,你到底是誰為什麼要這麼做喂喂——」
對方一樣說完話就中斷通訊,可嬡臉色青慘的握著手機,不知所措。
「老師」被可嬡的尖叫聲吵醒的歐陽喜沁下樓來。
「喜沁,不要過來」可嬡連忙衝去抱住她,擋住她的視線,不讓她看到模樣可怕的兔屍。
「做這種事的人實在太可惡了,一定會得到報應」陳嫂氣憤大罵,快速用報紙把兔屍包起來,裝到垃圾袋裡,繼而問道:
「喬小姐,要不要告訴歐陽先生」
「不,千萬不要告訴他」她不希望歐陽襲知道此事,怕又會帶給他不必要的困擾。
陳嫂沒再多說什麼,收走裝著兔屍的垃圾袋。
「怎麼會這樣」可嬡不住感到害怕,惶惶不可終日。
準備將兔屍丟棄的陳嫂愈想愈不對勁,決定偷偷打電話給歐陽襲。「喂,歐陽先生嗎我是陳嫂。」
「陳嫂,有什麼事」歐陽襲問。
「歐陽先生,早上你出去上班後不久,不知道是誰拿了一個包裹放在門外,上面寫著要給喬小姐,結果喬小姐打開來看,裡面竟然是一隻死掉的兔子。」陳嫂敘述著當時的情形。「雖然喬小姐叫我不要告訴你,但是我覺得還是讓你知道比較好。」
「陳嫂,先不要把那個包裡丟掉,等我回去再處理。」歐陽襲的聲音很冷。
「好。」陳嫂應聲。「對了,喬小姐後來還接到一通電話,好像是放包裹的那個人打來的,雖然我沒聽到那人說什麼,不過大概是打來恐嚇喬小姐。」
「我知道了,我馬上回去。」
不多時,歐陽襲即駕車返家。
歐陽襲的突然歸來使可嬡小吃一驚。「你怎麼回來了」
「我回來拿個東西。」他說,逕自走到地下室,將裝設在屋舍四周的監視錄影帶回轉,查看到底是誰將死兔包裹放在門外。
錄影帶快速倒帶,直到監視畫面出現一輛暫停在大門前的車。
他再回轉,凝目仔細觀察。車門打開了一下,很快就開走,地上留下一個包裹,顯然就是那個裝著兔子屍體的包裹。
歐陽襲將畫面定格在車輛離去的下一秒,俊容倏地一凜。
他記得這個車牌號碼
退出監視錄影帶,他面色森冷地拿著錄影帶走回一樓。
「哇,喜沁真的畫得好棒喔」可嬡正在客廳陪歐陽喜沁畫 她一定受到很大的驚嚇吧
歐陽襲心想,瞧見她的臉色蒼白未退,他的胸口微微緊縮,感到一陣心疼,緊接著是不可遏抑的憤怒。
「你要回公司了嗎」可嬡望向他問,盡量表現自然平常的樣子,不想讓他察覺異狀。
他走過去,不顧在場的歐陽喜沁,霍地將她擁人懷中。
可嬡一愕。「歐陽先生」
「我絕不會讓人傷害你。」說完,放開她離去。
當車子引擎聲遠去後,可嬡才恍然回神。
可想而知,他已經知道包裹的事了。
歐陽襲隨後趨車前往聖安亞,來到徐明靜的辦公室。
徐明靜微笑起身迎上。「襲,你來得正好,我剛好有事想找你。」
「什麼事」他漠然道。
他臉上的寒色令她微微一僵。「我想和你討論學苑的擴建問題。」
「只有這個沒有別的事嗎」
她頓了頓,僵硬的再道:「的確還有別的事。」
「是不是有關這個包裹的事」歐陽襲二話不說,把兔屍包裹丟到發也桌上。
徐明靜原本平穩的表情有瞬間的動搖,但很快就恢復鎮定,「這是什麼東西」
「我想你應該比我更清楚才對。」他凜冽的眼神教人不寒而慄。「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做了什麼」她猶自強裝毫不知情。
「那麼,你還有什麼別的事要跟我說」他反問。
「我沒有什麼話想說了,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忙,請你自便。」
歐陽襲一把揪住她的手臂,將她拖回來,聲色俱厲的再問一次,「你為什麼要對她做這種事」
「襲,我真的不明白你的話,我……」
「你為什麼要這麼做」他睚眥欲裂的怒咆。「緋聞的事是不是你透露給那些記者的」
徐明靜的麗容刷成死白。
「告訴我為什麼明靜,你一直是我的朋友,我不想把你當成敵人。」他危險的警告道。
「朋友」她哼笑一聲,長久壓抑的平靜表象終於崩潰。「沒錯,那只死兔子的確是我放的」
歐陽襲眉頭深皺。「到底為什麼」
「因為我恨所有接近你的女人」她驀然激狂大叫,「我恨雪娜,她因為喜沁而擁有你,可是她竟敢不珍惜你給她的幸福,糟蹋歐陽太太這個位子,我恨不得殺了她我也恨喬可嬡,她和其他不要臉的賤女人一樣,只想利用喜沁接近你歐陽襲,我更恨你因為在你眼中,我永遠只是一個可有可無的朋友,我從來不想當你的朋友,襲,我愛你,可是你從來不肯正視我對你的愛」
歐陽襲無言的放開她。
徐明靜退後,撕開放在桌上的包裹,把裡面的兔屍抓出來,歇斯底里的徒手撕扯尖叫。「我恨她們我恨她們我恨她們」
任何人都看得出她生病了,愛恨激烈交織的靈魂因為過度壓抑而扭曲了。
「苑長」聽到尖叫聲的學苑職員急急跑來。
歐陽襲把辦公室的門關上,不讓職員進入,令道:「這裡沒你們的事,全都去做你們該做的事」
大老闆說話了,他們當然不敢不從,只能懷著滿腹疑團走開。
「我恨她們我要殺了她們」可憐的兔子被徐明靜撕扯得殘破不全,她的手上、身上、臉上血跡斑斑。
歐陽襲站在一旁靜靜地讓她發洩。
半晌發洩過後,她像斷了線的木偶頹坐在地,掩面啜泣。
「我愛你呀,襲,可是你為什麼都不看我為什麼偏偏愛的都是別人,而不是我」
歐陽襲的憤怒漸漸消逝,只存對她的同情。
她之所以會這麼做,都是因為他,他又怎麼能怪罪於她
他蹲到他身前,拿下她抓在手裡的模糊血肉,「明靜,去看醫生。」
徐明靜淚流滿面的仰起頭。「世上沒有人可以醫好我的病,只有你,只有你能醫好我的病,襲,我求求你,求求你愛我好嗎」她緊緊摟住他,像沉溺的人抓住浮木,開始大聲哭泣。「求你愛我……求你愛我……求你愛我……」
「明靜,去看醫生吧我會替你介紹精神科的權威,他一定能幫助你。」歐陽襲拉開她纏住他的手臂站起。
「歐陽襲,你好殘忍」她嘶啞叫道,「你怎麼能這麼對我
你明知道我並沒有瘋」
「你當然沒有瘋,你只是病了,需要幫助。」他淡道,旋身欲離。
「歐陽襲」
當歐陽襲開門之際,背上猛地傳來一道穿刺的劇痛。
「你是我的,她們誰都別想得到你」尖銳的叫聲幾乎刺痛耳膜。
「你……」他困難的回首,劇烈的疼痛折磨著他。
徐明靜走上前,抱住無力墜跌的歐陽襲,很滿足、很幸福的笑了。「你是我的,襲,從現在開始,你永遠是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