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王公子您可來了,小一直在想您呢:快快進來吧!」
「張大少,您可真是讓小玟想到快得相思病了……」
「吳老爺,聽說您閨女快出嫁了,您還有工夫來這裡找小邪。俊
卓犖蹺著腳,安坐在二樓的欄杆上看著張大媽送往迎來,真是熱鬧。
只見小姑娘開心地從房裡跑了出來,迎上王公子,兩個人摟摟抱抱、親嘴吻臉的,看得卓犖雙眉挑得老高,血壓不禁升高;不久後,張大少也進了小玟的房間,小玟的嘮叫聲立即傳進卓犖耳裡,「大少,您可真是讓小玟想死了,差點為了您連小命都沒了,您今天可真是要好好陪我,一償我半個月來的相思之情啊……」
最後,年過六旬的吳老爺一見到小斜恪靶母偽Ρ礎鋇亟懈霾煌#十八歲的小幸桓庇辛蹈蓋榻岬哪Q,扯著吳老爺的手臂直撒嬌,兩人看來像是父女卻又動作親熱,害卓犖一雙眼都發直了。
在這兒,男人要的是一時的空虛填補與肉體滿足,至於女人要的則是男人口袋裡的銀子與虛偽的誇讚。
這是個我騙你,你騙我的世界!不論是古代或現代,男人與女人都沒有多大的進步,一個要「性」,一個要「錢」,少有人會來這裡要「真心」。因為這裡沒有多少人有真心,也沒有多少人會放進真心,從他們臉上的神情就可以看出這個道理。
「愛情」兩個字用「寫」的表示比用「心」來付出容易多了,所以不沾惹愛情才是上上之策,她從不覺得愛情有什麼奇妙之處!
呵哈——果然,一提起「愛情」,她就又猛打呵欠了!
卓犖挑了挑眉,不過真奇怪,最近卓家的人都開始有了真心,而且那種真心還來得又猛又烈。小妹卓然和天羅愛得「驚天動地」,全家人因此而受連累;三哥卓絕與忘憂在二一○五年博命相愛,算得上「驚心動魄」;大哥卓越與秋語冰在殺機邊緣牽扯,讓人「驚心肉顫」得很;至於二哥卓爾與秋語涼,那才是讓人想也想不到的「驚世駭俗」,難以想像兩個南轅北轍的人會擦出愛情火花。
如今只剩自己「孤家寡人」,卓犖不免感到有些孤單和失落。還記得當初家中有人淪陷在愛情海時,其他幾個尚未戀愛的人都是又嘲諷又慶幸,誰知他們卻一個個接著沉淪,當二哥那個勢利兒也愛秋語涼愛到連錢都給了秋語涼管時,她就知道家中只剩下自己這一道「清流」了……
對!她是個清清白白,不落入愛情洪流的人。只是眼看著他們一個個成雙成對、有伴有戀時,孤單與逃避的感覺不免偷偷來她的心裡造訪,因為再也沒有一個兄妹會做她「抗拒愛情」的同陣線戰友了。
「真心」是卓家正在大肆瀰漫的氣氛,而今眼前的繁花院卻一點也嗅不到這種氣味,只聞到酒香肉臭、女人香男人具,還有花香和銅臭。
卓犖正沉浸在思緒裡,突然一個熟悉的身影從她的眼角悄悄溜進她的視線裡。
我的天,有沒有搞錯?卓犖定神一看,又是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大男孩」青籐,他正仰起臉,朝她遞來早春般的陽光亮笑。
卓犖不由自主挺起上身俯瞼回望他。她無法否認他的笑臉實在很迷人,如果他身在二○○○年,絕對會是個「女人劊子手」,不但少女搶著愛,恐怕連歐巴桑、小女嬰都會被他的燦笑給迷得通體舒暢、神魂顛倒,拚命追著他的屁股後面跑!
可惜……她卓犖偏偏不想吃這一套!她偏偏對「愛情」沒有多大的興趣!
「喂,小伙子,今天又來做什麼?」卓犖刁了刁嘴角,彎垂眼瞼盯著他那張「天下無敵」的俊秀臉龐。
「做我曾經對你說過的事!」青籐的眼眸閃過深意,他喜歡看她吃驚挑眉卻又故作嚴肅的模樣。
「啊!你還當真的呀?」卓犖果然驚訝揚眉。
「當然,你以為我是隨便說說的嗎?」青籐身子一翻,輕盈地騰翻到二樓,然後身子一旋便穩穩落坐在卓犖身邊,側著臉凝視她,「卓犖,這是我第一次對一個女人產生無比的好奇與興趣。我一直在想你到底有什麼特殊之處吸引我?嚴格說來,你和我生活之地的女人在長相上沒有多大的差別,你與她們在某些方面很相像……」
沒錯.卓犖與二一○六年的「培養人」在外表上是很相像的,身材高姚且均勻,五官大抵稱得上漂亮,皮膚也很好;只不過卓犖還多了經常日曬才造成的健康微銅膚色,否則她便十足像是個「培養人」。
他在二一○六年已經看太多長得漂亮艷麗、標準完美的女人,卓犖還算不上是最好看的一個,可是她整個人有一股特異氣質,那是二一○六年的女人所沒有的,也是漢朝女人所缺乏的。她有一種靈活的溫度,勝過了二一○六年那些無表情無感情的冷女人;她還有一股爽快的氣度,贏過了漢朝又害羞又嬌柔的弱女人。
就憑這一點,她深深吸引了他,害他經歷這輩子第一次的失眠,他的失眠不因為任務、不因為被後女強迫休假到這個時空,而只是因為一個奇妙的女人、一個名叫卓犖的「漢代女人」。
卓犖一聽他說自己沒什麼特別之處,與他所處地方的女人差不多時,雙眉就挑得老高。他竟敢拿她和皇宮的那些女人比?
「青籐,我和那些可悲又可憐的女人可是一點也不相同,你的腦子或眼睛肯定有問題。」卓犖笑了笑。
「是的,她們是可悲又可憐,沒有一個男人會好好欣賞她們的美麗與容貌。」青籐點頭,「幸好我來到了這裡,在這裡見到了很特別的你,我才開始懂得欣賞女人,不然我一定一輩子都對異性毫無知覺。」
卓犖望著青籐那雙足以勾人心魂的漂亮眉眼,它正散發著智慧的光芒。剎那間她突然領悟到這小伙子絕對不是外表那般天真與孩子氣,他有著超乎年齡的思想與見識。
「有這麼嚴重嗎?」卓犖問道。看來皇宮果然不是個人住的地方,在那兒不只女人會變得心胸狹窄,連男人也會變得目光偏差。
「是的!我覺得你一點也不像該生活在這裡的女人,你的身上相當有——」青籐止住了口。「現代感」三個字,眼前的漢代女子不會懂,他還是不要說吧!
「我身上有什麼?我該活在哪裡?」卓犖不禁猜起他的心思。這個青籐不只氣質不同於這個時空,連想法都怪怪的,行為也違背常理。哪有古代人會認真追一個年紀比他大的「老女人」?還說她不該生活在這裡!
「說了你也不會懂!」她不會懂兩千多年後的人生與生活的。
「我怎麼會不懂?你如此年輕,見識也不多,又怎麼會比我懂?」他怎麼可能想像得到二○○○年的生存方式,卓犖瞅著青籐訕笑。
這兩人都在探查對方的底細,卻不知道彼此之間的對話彷彿雞同鴨講,因為他們都以為對方是個真真正正的漢朝人!
「如果有機會,我會讓你懂。」青籐的心裡升起一絲奇異的念頭。如果後女要將他召回二一○六年,他會試著帶她回去,讓她見見兩千多年後的人類生活,她這個漢朝人一定會嚇呆!
「是嗎?你的口氣倒挺有自信的。」卓犖偏著頭似笑非笑地望著青籐,瞧不出這個大男孩會這麼超乎她想像的強硬。
這年代的少年大多都是飽讀詩書的斯文儒生模樣,再不然便是沒有任何文化陶冶的草莽野夫;像他俊秀中帶有剛強的並不多見,甚至是從沒見過!這可真是奇了!
「因為我和這裡的男人不同,卓犖,你會喜歡上我的。」青籐的唇角捲起更自信的完美大弧線,露出的笑渦真是迷死人。
卓犖回看著他,不自覺地心一緊。青籐那一雙自信的笑眼底下,有一種深沉的微波,流動著讓人會失足陷入的五彩炫光,她一時忘了別開眼,只是怔怔地望著他,一絲想法也迸不進腦子裡。
而卓犖那一雙犀利中有嫵媚、成熟中有狡黠的鳳眼就像一塊有力的磁石,吸得人轉不開眼睛,同樣讓青籐的眼眸不捨挪移,想要更深入看透她的一切心思。
空氣彷彿凝結不動,週遭的一切還是紛亂的吵雜著,可是兩個人之間卻有片段的寂靜。
「卓犖,像我這種人都能起了感情的衝動,我相信只要我持之以恆,就能夠打動你的心!」青籐在她耳畔輕聲說道。
嗯,她的味道真好聞,好舒服的清香,微微的清涼與淡雅,不同於漢代女人俗氣濃郁的香味,逗得人鼻尖敞朗,逗得人心裡舒坦。
卓犖感到一陣驚顫。他的氣息大膽地吹拂過她的臉頰,他的臉還湊得如此接近,她將身子朝後傾,凝視著他那雙帶著頑性的眼眸。
她為他的接近感到緊張,「你離我遠一點,別靠過來。」好個無賴狡黠的小伙子,一直在靠近她、挑逗她,想乘機佔她的便宜。
「你的味道很好聞!讓我幾乎就快不捨得離開你了,即使只是一丁點的距離。」青籐瞄著她的側面哂笑著,然後揚手觸上她的臉。
他想要觸摸她的肌膚、想要真切感受到她的溫暖與柔滑,在他面前的人是卓犖、是他第一次喜歡上的女人,也是第一次想要碰觸的女人,他就是不能克制觸碰她的衝動。
「油嘴滑舌!」卓犖一掌拍落青籐不安分的手,「別亂碰我!」
剛才他的手觸上她臉頰的一剎那,她竟然不討厭,心中還起了一陣迷茫!他的指尖挑勾起她的緊張與不安,他直接而赤裸的告白也使她心慌神亂……
青籐綻出刁笑,不但不將身子坐正,反而故意將身子越靠越近、越逼越緊,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卓犖為了避開他逼人心亂的氣息,只好將身子越挪越向後仰。
「青籐,你是個怪人!我才不相信你有特異功能!」卓犖盯著他年輕的臉冷笑。
「你也是個怪人啊,只有你不相信我有特異功能!」青籐捕捉她游移的眼光,「所有的人都相信我是個神士、相信我的能力,只有你不一樣,你是個神奇的女人,你有豐富的好奇心和懷疑精神。」他一直以為卓犖會和其他女人一樣很容易相信這些怪力亂神的東西,不過,她顯然不是那種普通女人。她甚至只將他看成一個普通人、一個沒長大的男孩!這太屈辱他了。
「青籐,我才不愚蠢,你在我眼中只不過是個奸巧之徒。你沒聽說過『為機變之巧者,無所用恥焉』這句話嗎?」卓犖語帶挑釁。
青籐一怔,這個有味道的女人實在很有趣,連孟子那老先生的話都可以拿來用。還直指他「無恥」哩!
他忍不住笑起來,「我越來越喜歡你了,卓犖。」
卓犖挑起眉,「我不會相信你的孩子話!」他真會知道喜歡是什麼嗎?他真能瞭解他喜歡的人是個「未來人」嗎?他真會喜歡年紀比他大的女人嗎?他的這種喜歡又能維持多久?
她實在無法相信。家中三個哥哥裡,只有穩重沉斂的大哥卓越始終給她一種安全感與信任感;二哥卓爾以前嗜錢如命、視女人如糞土,女人對他而言只不過是用錢就可以買到的「貨物」,直到他遇見秋語涼才整個轉性;至於卓絕,他是個風流多情的交際高手,女友相好多到數不清,搞不好還可以組成一群後援會,直到遇見忘憂他才安下心、收斂玩性。
教她相信男人都會專一或轉性去愛一個女人至死不渝很難。何況,她真的不想花心思去談感情,也不想去測試愛情有多偉大,因為考古與學術研究已佔去她大部分的時間與精力。
更重要的是,青籐是這個時代的人,愛上不同時空的她,他這個漢朝人又能怎麼樣?她不想浪費時間在毫無成果的事上頭。
青籐看見她不信任的神情,內心感到有點不平。她又說他是個「孩子」,難道年齡就是大人與小孩的分野嗎?他不曾感到她的年齡此他大,他不相信自己無法越過這細薄的界線!
望著卓犖那雙足以勾人的眼睛,一絲笑意在他的眼角展開,他疾如迅雷快如閃光的湊近她,雙手猛然拉住她的雙臂,俊臉驟然低俯,用那雙唇狂妄又猛烈地攫住她的性感粉唇。
卓犖一驚,還來不及閃避,驚訝微啟的唇就被他逮個正著,這個吻來得如此突然放肆,而且強烈熾熱,瞬間燒出她兩頰的滾燙和急湧的紅潮。
卓犖一向冷靜犀利的頭腦頓時停擺。這……這是怎麼回事?她的嘴竟然被青籐的嘴給堵住了,還……還被吹得又緊又猛,這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小男人,怎麼會……
理智與直覺讓她伸臂使勁推向他的胸膛,誰知青籐卻勁力十足,硬是穩坐在欄杆上不動如山,他的雙唇更加放肆輾轉,拚了命似地想從她嘴裡偷出更多甜美又動人的情緒。
他更深的侵入貓似火上添油,教她狠狠推開他。他不死心地搶起她的手,遞到唇邊,在她的手背上印下一個聲音清脆的巧啄。
卓犖更是大驚失色,她抽回手,正準備賞他一掌時,他卻已經輕盈俐落地翻身而下,穩穩立在一樓的地板上,仰起臉望著她。
卓犖生氣又驚愕的將手硬生生停在半空中。
「卓犖,我會證明給你看!」青籐一瞼自信滿滿的笑容,朗聲起誓。下一次,他不只要侵掠她的唇,還要進一步擺平她的心!???
自從青籐那一天「偷襲」了卓犖之後,她更是成了繁花院的「絕佳景點」許多人來這裡只是為了一睹那個被青籐神士給看上的卓保鏢,想看看她是不是長得美如天仙或是有著三頭六臂?
因此,當卓犖倚坐在二樓的欄杆上斜瞄著底下進出的人潮時,就會接收到來自各個角落的好奇眼光與品評耳語。更令她緊張與胃痙攣的卻還在後頭——那個青籐果真天天來報到,天天坐在面對著她的樓下角落,用那雙看似膚淺頑皮,實則認真深沉的眼眸凝視著她。
卓犖撇撇嘴。真是該死,一心想要逃離「愛情瘟疫」的疫區,想不到竟然在這兒遇上了另一個更可怕、更無賴的「愛情毒瘤」青籐,他不只是將她鎖定為目標,還偷襲侵略她;更糟糕的是他還像空氣一樣,無時無刻、莫名其妙在她身邊出沒,表面上是來喝茶飲酒,實際上每個人都看得出來他是在品賞她的每個動作與表情。
這種恰似被監視的感覺實在太可怕了。卓犖深吸一口氣,她的神經為之緊張,她的細胞為之緊繃,甚至她的心情也為之波動;他笑,她跟著笑,他的來臨,已經被她視為習慣。一開始她還能對他的出現視而不見,但一兩天過後,她便開始不由自主地注意他,並且觀察他。
他其實長得很俊俏,尤其是那張臉斯文秀氣得好似柔煦陽光,頰邊還有著時現時隱的笑渦,說不迷人可是違心之論。他有時會露出成熟又沉穩的神情,凝思不知在想什麼,有股令人猜不透的神秘感,甚至她還會恍惚覺得他身上有一種不屬於這個時代的氣質,他的身上有股「現代感」,缺乏古人那種質樸與神采。
他真是個很奇特的男孩子:她不得不對他產生好奇與感覺,尤其是一想到他偷襲她的那個吻,她就不由得神經緊繃心跳不穩、呼吸不對勁。
該死了!那雖然不是她的初吻,卻是她第一次有異樣感覺的接觸。還記得她在埃及的開羅大學攻讀博士時,遇到了一個整整大她十五歲的法國籍教授,他迷人而且風趣,成熟又博學多聞,對身為指導學生的卓犖頻頻放電。可惜,他是個結了婚的男人,而她對男人一向就不花心思,何況是結了婚的男人,她更是沒有興趣了。就在她拿到學位準備歸國前,那位教授請她吃飯,送她回住處後在門口突然抱住了她,朝她猛吻狂親,接著還上下其手,嚇得她反應過度,不假思索便給他一記「過肩摔」外加一頓「痛罵」,才結束一場鬧劇。就是那一次,她失去了她的初吻。
可是那一次讓她感到粗魯與憤怒,這一次卻讓她緊張而惱怒,這是她第一次迷惑昏茫,理不出自己的思緒。
他不過是個未滿二十歲的男孩子,就讓她如此心浮氣亂、失去冷靜了嗎?卓犖微微歎口氣,她不禁回想那雙富有活力的唇,那個熱切的吻,就像一條小小的引線,引燃她內心的封閉角落,硬教她睜亮眼去看清楚沉潛在自己心裡的那個秘密。
卓犖十足心慌,她很怕被自己保護得十分安全又穩固的心窗會被男人強行開啟,使自己的一切無所遁形,再也難以保持隨性的態度。???
「喂!聽說你就是青籐那個毛頭小子看上的女人?」
這天中午,繁花院的門剛開,就出現了幾個道士打扮的男人,直殺到卓犖面前挑釁。
卓犖冷眉一挑,笑了笑,「我和他一點關係也沒有!」她一眼瞧出對方絕非善類,便不想與這種人客氣。
「沒關係?!簡直睜眼說瞎話,城裡頭可是傳得滿城風雨的!」其中一個瘦皮猴樣的年輕道士瞪著卓犖道。
「隨便你們怎麼說。」卓犖嘴角一句,不予理會。她轉身想離開,誰知一個腳風從背後撲來,卓犖急忙一閃,避開這個力道十足的飛腿。「想不到你這個瘦皮猴道士竟然使出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卓犖連頭也不回,只是輕聲一笑便繼續往前走。
「你和那個壞我大事的兔崽子一定是同夥的,你們把皇上對我的信任完全破壞了,害得我不能在皇上面前呼風喚雨。」另一個沉厚的聲音在卓犖背後響起,「我要抓住你這個賤人,好威脅那個兔崽子乖乖滾離皇上身邊,否則我就不叫林旺!」
卓犖停住腳步緩緩回頭,瞄一眼那名叫林旺的肥胖道士,原來這一群人是因為青籐的出現而失寵於武帝,才轉而找她洩恨。
她捲起唇,冷笑道:「林旺,你也應該「三省吾身」一下了,看看自己是否做過什麼正經事?是否真有斤兩?是否真的有所修為?你去照照鏡子,看看自己只肥腹部不肥腦袋的笨模樣,真是一點長進也沒有。你不妨用肚子裡的肥油想一想,皇帝怎麼可能一直寵信沒有真材實料的傢伙?你最好給我搞清楚,我和那個叫青籐的小伙子沒有任何關係,不必特地來尋我的晦氣。」她利如刀刃的屠龍刀嘴使開來,連諷帶笑地教訓眼前自稱林旺的傢伙。
林旺聞言氣得渾身發顫,連身上的肥油都跟著震動不已,眼見這情景,卓犖的笑更是放肆了。
「你……你這個伶牙俐齒的小賤人!我、我、我……」林旺指著卓犖的鼻子罵,卻又氣得說不出話來。
卓犖的臉色一變。這個無知淺視的男人竟然敢罵她,還是用「小賤人」這種不可思議的粗鄙形容詞,好個沒有水準和口德的肥豬!
「你、你、你個什麼鬼?你這個名留青史的江湖騙子,皇帝即使再昏庸,也不會相信你這種騙徒的!」文雅只留給有德行修養的人用,她可不想和這種人談文雅。
卓犖一個翻身,朝林旺送出一記乾淨俐落的飛腿。
對付這種不講理的人,直接擊倒他是最好的方法。
林旺沒料到卓犖會突然出手,來不及躲避之餘便被卓犖的腿狠狠踢出一個青腫。
「你竟然敢打我們的師父!」幾個年輕的小道士肝火大動,紛紛撩起袖子對卓犖比畫威脅。
「你們立刻滾出去,我沒有心情和道士牽扯不清,白白浪費我的時間。本姑娘今天心情大大不好,如果誰想給我當作練練身手的出氣沙包,儘管留下來。」卓犖眼角一瞬,示意張大媽送客後立即旋身走上二樓,打算進房裡休息。
真是,她什麼時候開始和青籐那小子牽扯上關係了?都是他莫名其妙纏住她、無緣無故盯上她,才害得她為了「回到未來」而傷透的腦筋,現在又隱隱作痛起來。
完了,上一次因為那個法籍教授的追求而引起的頭痛毛病現在又復發了,她真是衰到極點!
「賤人,你給我站住!」林旺一聲怒喝後追上來,伸出大手探向卓犖。
卓犖左門右避著,那個肥道士一點也沾不上她的邊,「我叫你們走你們偏不走,那就別怪我大開殺戒!」卓犖氣惱之餘,直接一腿將那個肥道士給踹下樓。
只見林旺猶如一顆大肉丸似的滾下樓梯,他那些道徒道孫慌忙接住了他。
「大家上,將她抓住了!」幾個人齊聲怒吼,紛紛朝卓犖揮拳踢腿地擊去,然而這些在卓犖眼中簡直是花拳繡腿,她三兩下就將這些小道士給掃到一旁。
「少來煩我,到一邊涼快去!真捨不得走的話,大可以找個可愛溫柔的姑娘玩樂!本姑娘不陪你們啦!」她的頭越來越疼了,這都是青籐害的。卓犖皺著眉揉揉太陽穴,竟覺有股強烈昏眩感襲來,害她差點站不住腳。
就在暈眩的瞬間,一道銳利的勁風陡然出現,卓犖想回閃卻已來不及,嘶地一聲,她肩上的衣衫已被撕破了一大塊,她的肩頭上出現三條爪痕,正沁出血珠來。
真是太大意了,卓犖驚怒地抬眼看著偷襲她的人,是那個瘦皮猴道士!他的手上持著一支狀似耙子的武器,對她露出傲慢且得意的笑。
「又是你!」卓犖用另一隻袖子擦去肩上濺出的鮮血,她眼中陰鬱的怒火悄悄點燃,嘴角斂起笑容。
「嘿嘿,你只會拳腳功夫,可惜人的肉身是不比武器硬的。你現在手邊連一根棍子也沒有,別想硬撐到底了,乖乖跟著我們走吧。」瘦皮猴道士斜眼瞄著卓犖,暖昧說道:「你雖然算不上沉魚落雁,不過也還頗有姿色,我們絕對不會虧待你的,保證讓你不虛此行、盡『性』而歸!」
卓犖按住肩頭,眉心一揚,「哼,要我跟你們走,除非——」
「除非我同意!」一道爽朗男聲接下卓犖未說完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