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陷落)
認真,在這遊戲裡
是件極危險的事兒
是鑰匙
也是枷鎖
星期一,上周的數學周考考卷終於發下來了。張老師在講台上喊著每個人的名字和分數,幾乎沒有一個人是及格的。
勇仔看著自己的考卷。「哇!比上次進步五分耶!」
「真的?我看看!」阿亮拿過他的考卷。「咦?才五分嘛!」
「對啊!上次抱鴨蛋啦!」勇仔笑呵呵地說。
「嗯!對於鴨蛋而言,進步的空間還真大呢!」阿亮以哲學家的口吻說。
就在大家互相取笑時,張老師報了一個奇跡般的分數。「冷靜,一百分!」
「哇……」全班都發出驚歎的聲音。
冷靜卻面無表情地走到前面拿了考卷,對張老師難得的讚美也只是點個頭。
「這次一年級的周考,只有冷靜同學得了一百分,相當難能可貴。下周的數學檢定考試,跟以後你們甄試上大學有很大的關聯,大家要好好準備!」
張老師這麼說完以後,又轉過頭去抄寫無窮無盡的數學公式了。
「天啊!大嫂真強!」勇仔看著自己的五分考卷說。
阿亮也點頭說:「對啊!是我的十倍,你的二十倍耶!」
「下次請大嫂給我們指點一下吧!」
「嗯……要她陪我們作弊可能會被大哥砍了,還是請她教教我們好了,只要能進步個五分、十分也好啊!」
於是下這時課後,冷靜就被他們倆包圍進來,又是哭訴又是求情。
「大嫂,我已經留級一次了,我不想把高中當五專念啊!」勇仔可憐兮兮地說。
阿亮也咬牙切齒的。「大嫂,老張最苛了,一點同情分數都不給,我每次考數學都緊張得半死呢!」
「你們想怎樣?」她冷冷地問。
「當然就是……請你收我們為弟子啦!」阿亮笑道。「只要有大嫂的一半功力,讓我們考個四、五十分就夠我們爽了!」
「對、對,我老媽說不定還會給我紅包呢!」
面對他們一臉猴急和乞求,冷靜卻還是無動於衷。
「我看不出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大嫂,別這麼說嘛!大嫂如果能照顧我們小弟,大家才會對你心服啊!」
「大嫂被抓走的時候,是我和阿亮去通報的呢!」
但她還不是被逼著捲入這些麻煩?說得好像她真是白沙幫的大嫂一樣。
對他們倆的死纏爛打,冷靜實在不想再聽下去,只得妥協說:「一次最多只能半小時,每天不得超過一次。」
「是!謝大嫂!」
「大嫂真是我們的恩人!我如果能高中畢業,畢業證書就獻給大嫂!」
「那倒不必。」冷靜覺得有點荒唐,嘴角不禁微笑起來。
「哇……」阿亮和勇仔一臉中風樣。
「怎麼了?」她迷惑問。
勇仔吞了口口水。「第一次看到大嫂微笑,真是漂亮得亂七八糟,我心臟都快不行了!」
「對啊!好像那個什麼蒙娜麗莎一樣,美呆了!」
「傻瓜。」她不理他們,又專心看桌上的課本了。
中午,方可烈踏上頂樓時,意外發現冷靜已經坐在那裡了,而白沙幫的兄弟們將她團團圍住。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決定不動聲色,先躲在門邊觀察情況。
「對於這個機率的問題,聽懂了嗎?」冷靜看著大家問道。
有的人點了點頭,有的人則舉手發問,冷靜便以更清楚淺顯的話來說明,讓每個人都能確實吸收。
「好了,現在把紙筆拿出來,我們要做第二大題,限時三分鐘,等會兒來對答案。」
「是!」白沙幫的兄弟,瞬時像乖巧的小學生一樣,聽話地做起題目。
「沙沙沙……」寫字的聲音此起彼落,此外就是海風的呼呼響聲,樓頂呈現一片奇跡似的寧和。
「好了,三分鐘到,答案是36。」冷靜宣佈說。
「哇!我答對了!」阿亮高聲大叫。
「我……我也答對了,真不敢相信!」張進忠摸摸自己的頭說:「這顆腦袋從來沒這麼靈光過!」
一些寫錯的人則趕緊請教冷靜,她被問得忙不過來,似乎覺得眼前的情況很有趣,微笑著說:「慢慢來,別急!」
「啊……」所有的人都是一副身癱瘓的樣子。
她奇怪地問:「又怎麼了!」今天大家真是奇怪!
「大嫂,你又笑了!我今天實在太幸運了,死也甘心!」阿亮摸著胸口說。「大嫂應該常笑,這樣我們會更喜歡數學!」
「好美哦,像仙女一樣!平常都沒有女生要理我,現在我才不思她們呢,有大嫂就夠了!」
「大嫂,我剛才一個眼花沒看清楚,麻煩再笑一次好不好?」
冷靜聽這群大男孩說得誇張又離奇,先是疑惑地睜大了眼,後來竟忍不住輕笑起來。「你們好像呆子哦!」
眾人又是大樂,著了迷似的看著她。
「哇!好好聽的笑聲!我就算明天耳聾也沒關係了!」
「大嫂是我的偶像!趕快罵我呆子吧!」
「哎呀!怎麼沒帶錄音機來呢?太可惜了!」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的,為的就是想逗冷靜開心,讓她再展歡顏。
方可烈卻在這時走到他們背後,沉聲道:「看來你們都很喜歡大嫂啊!」
「啊……是大哥!」兄弟們被這突來的聲音嚇壞了,趕緊站起來說:「大哥好!」
「現在才知道,我竟然有這麼多情敵!」他雙手抱胸,-臉沒好氣的模樣。
「大哥,誤會啊,我們不敢!」阿亮忙喊,擔心著剛才自己說的話是否都被大哥聽到了。
「不是說,看到大嫂的笑容,死也甘心嗎?」方可烈玩弄著十指,關節發出響聲。
蘇奇康這時開口說:「大哥,我們只是在請教大嫂數學而已。」
「你不是二年級的吧?請教一年級的數學做什麼?」
「這……複習一下也好啊。」蘇奇康有點不自然地說。
「你們什麼時候變得這麼用功?恐怕動機不太單純吧。」方可烈冷笑,於是氣氛變得凝重,有如山雨欲來。
冷靜這時卻走到他的面前,勇敢地抬起臉迎視他。「是我要他們聽課的,你不可以罵他們。」
「大嫂……」兄弟們都替她捏了把冷汗。
「我在教訓他們,用不著你來管!」
「好,你要教訓他們,那先教訓我吧!我是帶頭的,應該罪狀最大。」
「你……」方可烈的眉頭皺得好深。
「要打就請便。」她甚至閉上了眼,一副任憑他處置的樣子。
他真的舉起了手,卻遲遲不能落到她的頰上。
「大哥,請讓我代大嫂受罪。」蘇奇康首先站出來。
「大哥,你打我們好了!大嫂這麼細皮嫩肉,打下去不知道要多久才好得起來!我們這些粗皮的,就任你打到爽!」勇仔可不忍心讓大嫂挨打,更何況上次他還欠大嫂一個巴掌呢!
「都是我們纏著大嫂教數學,因為她今天考了一百分嘛!以後我們不敢了,大哥消消氣好不好?」
『大哥,這真的是我們的錯,大嫂她人這麼好,你不要因為這樣就誤會了她。」
「大哥,我們白沙幫不能打女人的!」
面對眾人紛紛的求情,方可烈終於慢慢放下了手,低吼了一聲:「你們都給我下去!」
「這……」他們為難地看著彼此。「那大哥你不會打大嫂吧?」
「下去!」這次他是真的大吼了!
「是、是!」大家不敢多作逗留,趕緊跑下樓去了。
等到所有人離開後,樓頂只剩下冷靜、方可烈,還有陣陣的海風。
冷靜不發一言。默默走到欄杆前,眺望那一望無際的海洋。
「說話!」他從背後緊握住她的肩膀。
她只是幽幽歎口氣。
「為什麼對他們有說有笑?為什麼對我就是沉默?」他在她耳邊低語,聲音裡含著不滿。
她慢慢地轉過頭業,看住他,平淡地說:「因為你是我最討厭的人。」
方可烈瞪著她足足有一分鐘,但冷靜一點也不害怕地迎視他。兩人之間的氣氛幾乎隨時都要引爆,一觸即發。
「我懂了。」他僵硬地點個頭。「既然如此,我就讓你更討厭我,做壞人做到底吧!」
「你……」冷靜有些詫異,他眼中那扶受傷的神色是怎麼回事?他也有感到難過的時候嗎?那又是為了什麼呢?
他不讓她說完話,立刻強行吻在她的雙唇,來勢洶洶,蘊涵著所有怒氣,讓她幾乎來不及反抗。
除了強索她的吻,方可烈更放肆地把手放到她胸前,很快解開了她的扣子,大手隨即覆上她柔軟的乳房。
天!他瘋了嗎?竟然以這種卑鄙的方式處罰她。原本地對他總有一分信賴,像是知道他不管再怎麼兇惡,也不會對她作出可怕的事情來。沒想到,這分僅有的小小信任也被破壞了!
冷靜激動地掙扎,但發現方可烈的力氣大得不可思議,他們兩人簡直有大人與小孩的差別,讓她不戰而敗。
他低下頭強行親吻她,從頸子吻到浮房上半部,接著就要扯開她的胸罩了。這不是情人之間的親熱,而是教訓和羞辱!
「如果你要我恨你,那你已經辦到了。」冷靜不帶感情地說。
他這才抬起頭來,眼中的怒火微微平息,吻上她的臉頰說:「別哭。」
「我沒有哭……」她眨了眨了眼,發現自己真的落淚了!不!她連父母過世時都沒哭,怎麼可能在這個時候、在這個男人面前哭?
他疼借無比地吻去她的淚珠。「別哭……天曉得為什麼,我就是不想看到你哭泣的臉蛋。我只是要你笑,對我一個人笑,好不好?」
他的唇突然轉變為春風般的溫柔,吻遍了她的臉上,然後逐一幫她扣上扣子,抱在懷中輕輕地哄慰,彷彿把她當個孩子似的。
「剛才看到你笑,我覺得又喜歡又討厭,喜歡的是你笑起來那麼可愛,討厭的是你並非對我而笑,所以才莫名其妙發了這場火,都是你的責任!」
冷靜不想和他辯解,反正他有一大堆歪理。
「你的眼睛哭過以後更亮、更好看了,可是你哭起來我又會難過。唉!我該拿你怎麼辦呢?」他捧著她的臉說。
「放我走。」
他堅定地搖頭。「不!與其放你走,那我還是繼續矛盾好了!我方可烈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
在他熾熱的眼神之下,有力的擁抱之中,她突然有種無力感。似乎在冥冥之中,她是注定逃不掉了!
突然一陣腳步聲接近,兩人轉過頭去看,蘇奇康正匆匆跑來。
「大哥,不好了!教官說大嫂的爺爺和奶奶出車禍,已經送到縣立醫院去了!」
乍聽到這消息,冷靜剎那間恍惚了。又來了嗎?又有人要離開她了?
「我們走!」方可烈拉起冷靜的手,急往校門口跑。
蘇奇康看著他們的背影,眼角突然有點苦澀。
縣立醫院門口,一輛原本疾駛的機車緊急煞車,方可烈和冷靜跳下車,一起衝向醫院裡。
方可烈問了櫃檯的小姐,便拉著冷靜往電梯跑,按下三樓的按鈕。
雖然冷靜一臉鎮定,但他卻感覺到手中的小手正在顫抖。他擁住她說:
「別怕,有我在。」
冷靜不知該說什麼,只能倚在他胸口點個頭。
到了手術房前,他們看到電子螢幕顯示著--「手術中」。
方可烈安慰地拍拍她的手。「我們就等吧。」兩人於是在椅子上坐下,開始了漫長的等待。
過了許久,冷靜睜開眼,發現自己居然靠在方可烈的身上睡著了,雙手也緊握著他。她輕輕從他肩上抬起頭,看見他也沉睡了,那面容平靜而單純,一點也不像中午時處罰她的那個人。
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因為她居然伸出手去撫摸他,從濃密的眉毛、閉上的眼睛、挺直的鼻,一直摸到緊毅的下巴;第一次好好看他,才發覺他長得很有味道,一種野性男人的味道。
為什麼?她問自己,對他竟然產生一種近乎溫柔的心情,似乎不再那麼討厭他了,而且還愈來愈依賴他。為什麼呢?
就在這麼沉思的時候,她的手陡然被抓住,方可烈也睜開了眼睛。
「你做什麼了?」
她急忙要收回手,但他當然不放,執意要問:「為什麼碰我?」
「我……」她自己也不懂為什麼。
他將她的手貼在自己臉上。「你一動我就醒了,快點說,為什麼?」
她被問得沒辦法。「我說對不起可以了吧?」
「我不要你說對不起,我要你說我想聽的話。」
這人還真不可理喻,她早該明白了。「你想聽什麼?」
他的眼光變得深沉,手指撫上她顫抖的櫻唇。「我想聽你說……」
這時,手術室的門開啟了,及時解除了冷靜的危機。走出門的醫生拿掉口罩,說:「你們是病人的家屬嗎?」
「我是他們的孫女。」
「車禍的肇事者已經逃逸,恐怕沒辦法追查了!你爺爺他摔斷了腿,動了手術,打上石膏以後就只需要休養。但你奶奶除了皮肉之傷,還有腦震盪的現象,必須住院仔細觀察治療,才能知道結果如何。」
「謝謝醫生!我們什麼時候能見爺爺、奶奶?」
「已經十點了,明天再來吧,我會代為轉告他們的。」醫生說完就轉身離去。
「謝謝。」聽完之後,冷靜才察覺自己的雙腿虛弱,只得把重心倚在方可烈身上,才不會隨時倒下。
「現在總算可以放心了,我送你回家吧!」
「嗯。」她勉強答應道。
由於心情沉重,冷靜坐在機車上只是抱著方可烈,閉上了眼思索,完全沒注意四周的路線。一直到機車停了下來,她才問道:
「這不是你家嗎?」
「沒錯!」他下車替她拿上安全帽。「你一個人回家會害怕的,我不放心。」
「那……你是要……」
「我要你住在我家。」他擅作決定,拉著她往屋裡走。
「不行。」
她的抗議又如同往常般被忽略了,方可烈已經打開大門,硬押著她走到客廳,大叫著:「爸媽,我帶女朋友回來過夜了!」
這什麼話?冷靜聽得一陣心慌。
方哲宏正在看報紙,這時抬起頭一看。「是冷靜啊,坐吧!」
方可烈的母親何慕蘭,則從卷宗裡面回過神來。
「咦?就是上次可烈帶回來的女孩嗎?」
「是的!」方可烈拉她坐到沙發上。「冷靜的爺爺奶奶因為車禍住院,沒有人可以照顧她,所以我要她這陣子搬到我們家來,這樣我才能放心!」
「不行!我……」冷靜一百個不願意!
方哲宏打斷她的話說:
「那當然要住下來啦,否則一個女孩子單獨生活很危險的!」
這時剛好方可烈的奶媽端茶過來,何慕蘭便吩咐道:
「李嫂,麻煩你把客房整理一下,冷靜今天起住在我們家了。」
「哦!是少爺天天念在嘴裡的冷靜小姐嗎?」李嫂看了看冷靜,讚美說:「果然是個標緻的女孩,又有氣質,我這就去幫你準備一間。」
冷靜快昏倒了,這一屋子的人怎麼都是同一個模樣--牛脾氣!看來方對烈會這麼霸氣,也是從小就耳濡目染的。
方氏夫婦繼續跟冷靜聊了幾句,方哲宏決定道:
「我明天就幫你爺爺奶奶轉最高級的病房,讓他們兩人住在一起,這樣才有個伴。」
何慕蘭也說:「我認識那裡的護士長,我會交代他們多費心照顧,順便幫你爺爺奶奶找個專職看護,隨時有問題都可以解決的。」
有權有錢真好辦事!冷靜卻還是推辭說:「我不希望麻煩伯父伯母。」
「反正都是自己人了!」何慕蘭笑嘻嘻地說:「可烈從來沒對女孩子正眼瞧過一瞧,這可是他第一次談戀愛,我們都覺得不容易呢!」
「我這個兒子就是那種一生只談一次戀愛的人,你當然是我們的自己人,所以就別見外了!」方哲宏也幫腔說。
「我……」她的視線和方可烈交會,發現他居然有些羞澀,都說不出話來,害得她也跟著低頭不語。
方氏夫婦見狀大樂,但也不再取笑他們倆,只催促著說:
「先去洗個澡吧,趕快上床睡覺,調好鬧鐘,明天還要上學呢!」
「爸、媽!我們又不是小孩子,你們講話還真像眼小學生說話一樣!」方可烈嘟著一張嘴。
方氏夫婦看著都笑了,方哲宏則突然想起什麼,叮嚀方可烈說:
「兒子,半夜不能去騷擾冷靜哦!」
「我……我哪會!」方可烈有點臉紅了。
「哈哈……」方哲宏仰天大笑。
冷靜則是更加垂低了頭,看也不敢看方可烈一眼。
清晨時分,陽光微微透過房裡。
冷靜作了個惡夢,夢見她原本和大家走在一條路上,但是其他人紛紛轉到別條路上,最後只剩下她一個人走著,眼前的路卻仍是很漫長。
這或許稱不上是惡夢吧,但她卻覺得好悲哀、好孤獨,為什麼最後總是自己獨自一個人呢?
「我不要…不要……」她輕喊道。
「不要什麼?」一雙有力的手握住了她。「我在這兒,你別怕。」
「嗯?」冷靜從朦朧中醒來,看見方可烈就在她身邊,驚道:「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可不是來騷擾你的!我只是擔心依睡不好,天一亮就忍不住來看看你,果然,你剛才作惡夢了!」
「我…是嗎?」她想起剛才那個夢,還是有些黯然神傷……
「你夢到什麼了?」他貼近她問。
「沒什麼。」她的體溫傳來,呼吸也在耳邊,她不禁往後縮一點。「你不怕被你爸媽看到?趕快回你房間去。」
「不要!」他立即拒絕了。「你還沒有回答我在醫院問你的問題,為什麼在我睡著時摸我的瞼?」
她就知道他還沒忘記,只能閃躲地說:「那不代表任何意思。」
他聽了大為不滿。「你是說你也可能去摸任何一個兄弟的臉?」
「你別自己下結論。」
「那你告訴我啊!」他整個人都壓到她身上了,肌膚相觸的感覺彷彿觸電一般,讓冷靜心跳猛然加快。
「你好重…走開。」她試圖推開他。
「我不走,我非要聽你說不可!」他抓住她的雙手,直視著她閃爍的眼睛。「除了恨以外,你對我……到底有沒有一點感覺?有沒有一點心動?我要知道!」
「沒有、沒有…」她說得好虛弱。
他一聽,當然是逼得更緊了。「我不相信,我要你用這張嘴唇說出來,這可以讓我快樂、讓我痛苦的嘴唇。說!你為什麼摸我的臉?是不是不再那麼討厭我了?是不是可能有一點點喜歡的感情了?」
冷靜被他問得心慌意亂,搖頭道:「我真的不曉得。」因為她自己也是莫名其妙的!
「好!那我問你,你討厭我吻你嗎?」他的手指輕滑過她的嘴唇。
「討厭。」她不確定這是不是說謊。
「那就一動也不動地讓我吻你。」
方可烈說做就做,在一個激情的熱吻之後,他們兩人都知道她說的是謊話。
他摸著她紅潤的雙顆,又逼向:「這樣你還能說討厭嗎?」
她垂下眼瞼,不帶感情地說:
「你贏了,可以嗎?」
「不!我要的不是這種勝利。」他把臉埋在她的秀髮之中,以近乎哀傷的聲音說:「我該怎樣做才能讓你融化?我真的不知道。為什麼我做的愈多,卻讓你離我愈遠?我只是一個為你瘋狂的人,眼睛只看得見你,難道你不能感受到我的心嗎?」
這大男人怎麼突然變成了個小娃娃般?他的激動讓她受到了震撼,忍不住伸手環住他的肩膀,慢慢撫慰。
這動作讓方可烈抬起了頭。「為什麼……又摸我?」他聲音裡充滿了渴望。
「我…其實已經不太討厭你了。」
「不夠!我要的還要更多!」他挫敗似的低吼。
「別逼我。」她輕輕拉起他的頭,看著他銳利而不失柔情的眼,細聲說:「在這世界上,如果我說我可以相信的人就是你,這樣你覺得好一點了嗎?」
「我……」方可烈反而有點不好意思了。
她微微一笑,撫過他的臉龐說:「我摸你只因為我想模你,真的不為什麼。」說完,她還主動吻了他的臉頰一下。
「冷靜!我好愛你!」他的臉立刻紅了起來,感動萬分地抱著她狂吻。「夠了!夠了!你已經讓我成為最快樂的男人了!」
置身在被愛的風暴裡,她不確定自己做了什麼,但她肯定不會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