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亨超級逼婚術 第七章
    部落所有人聽聞徐御影即將要離開,依依不捨之情溢於臉上,一一與徐御影話別,並送上暖暖的祝福。

    阿美強擠著笑,牽著席友莉的手,「徐先生是個好人。」

    席友莉怔了怔,「他是不是好人與我無關。」

    阿美不認同地笑眼鎖住席友莉,「為什麼會與你無關?他是你的老公。」

    老公?!

    「我不要這種自大老公。」席友莉賭氣抗拒。

    「可是那怎麼辦?你們已經結婚了。」阿美的表情好似在嘲笑她的任性與孩子氣。

    席友莉簡直無力招架,看來,全部落的人都認定她是徐御影的老婆了。

    在回度假屋的路上,席友莉的腦子裡不斷地重複阿美所說的話。

    她當真已經和徐御影結婚了?

    模糊的印象裡,好似真的有這麼一回事,卻又不敢確定。

    徐御影走在前面,轉頭催促:「走快點。」

    席友莉迅速回神,抬頭怒目瞪著他,「催什麼催,我的兩條腿也沒停下來。」

    「無可救藥的倔強。」徐御影低哼撂出一句,繼續向前走。

    「你才是無可救藥的自大!」席友莉反唇相稽。

    席友莉此刻覺得自己簡直白癡到了極點,她在做什麼?她在想什麼?這種男人哪值得她思索是否真的與他結了婚?

    不知道走了多久,終於看到度假屋。

    席友莉望著那幢曾經欣喜若狂擁有的屋子,「等我回去非賣掉它不可。」未經思索,她挾怨地拋出話。

    她的聲音輕如蚊聲,他卻聽得一清二楚。

    敢情是衝著他?

    徐御影回頭丟給她一抹邪邪詭笑,「想賣?賣給我好了。」

    「作夢!」

    沙雄停下腳步,笑眼瞅著他們,「像你們這樣相處,我還真擔心你們可以長長久久嗎?」

    「誰要跟她長長久久。」

    「誰要跟他長長久久。」

    同時出口的話,惹得沙雄一陣訕笑,「你們是不是可以協調一下?既然是同樣的話,只要一個人說即可,不必兩人同時出聲。」

    徐御影和席友莉幾乎又同時從鼻孔噴著氣--

    「哼!」

    「哼!」

    「又來了。」沙雄笑謔。

    三人繼續往前走。

    突地,沙雄敏感地瞇起雙眼,壓低聲音,提高警覺,「咦,度假屋前好像有人。」

    「有人?」徐御影心頭一驚,走到沙雄的身旁觀看,度假屋前確實有條影子在晃動,「真的有人,會是誰?」

    「要不我先過去看一看。」沙雄義無反顧地挺身而出。

    席友莉一臉好奇地跟著湊上前,「你們在看什麼?」

    「度假屋前有人--」

    「度假屋前有人?」席友莉也看向那兒,立刻認出陳宗燦的身形,皺起了眉,「好哇,他終於出現了。」

    「那個人是誰?!」這麼遠的距離,根本看不楚對方的長相,她怎麼知道來人是誰?

    席友莉氣呼呼地回頭惡瞪徐御影,「就是你的律師,我的表哥,陳宗燦!」

    「陳宗燦?」

    席友莉惱怒地手指著自己眼睛,斥責他的質疑,「2.O的視力。」

    徐御影挑起眉毛,「這下真的如你所願,我可以搭他的車下山。」

    「對極了!我終於解脫。」席友莉強調。

    三人快步走向度假屋。

    席友莉喘著氣瞪著陳宗燦,「陳--」

    沒等席友莉說完,陳宗燦手中握著報紙,心急如焚地衝到他們面前,「你們上了頭條新聞。」

    徐御影眼明手快搶下他手中的報紙,急遽詳閱報紙的內容--

    「陳宗燦,你說清楚,什麼『你們』,誰上頭條新聞?」席友莉已是一肚子火,又見他詞不達意,無疑是火上加油。

    「就是徐御影和你。」

    「什麼?我和徐御影?!他是他,我是我--」

    「你自己看。」徐御影一臉晦暗地將報紙遞到席友莉面前。

    席友莉冷嗤一聲,低頭看著報紙,「飛騰集團少東在台灣秘密結婚--」整顆心隨著斗大的字,猛然一抽。

    本報記者為了深入探討、瞭解有關這次飛騰集團污染水源一事,特地沿著大漢溪走向源頭,意外發現飛騰集團少東徐御影出現此地,更令人驚訝的是,當時他正在舉行原住民婚禮。

    據本報記者調查,新娘正是目前炙手可熱、提倡女權的女律師席友莉,他們是何時開始交往、相戀的?著實令人好奇。

    席友莉好似中邪般呆若木雞,報紙無力地從手中飄落。

    「我一直希望這不是真的,當我看到你和御影一起出現,才發現原來不是捕風捉影。」陳宗燦輕抽口冷氣,自言自語,「只是,我作夢都沒想到你會在此地出現。」

    這時候還跟她說這種風涼話?看來他活得真的有些不耐煩!

    「你還好意思說!你當初是怎麼跟我說的?!你說是一位小姐要借住、要研究原住民的風俗,現在呢?事實擺在眼前。」席友莉整個肺幾乎被一股怒氣炸開,回頭手指著徐御影,「他是男的,還是女的門」

    事實不容雄辯,陳宗燦滿臉尷尬,「當時要是說了真話,你是絕不會借出度假屋的。」

    「你算準我不會借男人住,就謊稱借住的是個女人?!」席友莉瞪大眼睛質問陳宗燦。

    「說謊也是情非得已。」陳宗燦困窘地僵笑。

    「好個情非得已--」她的黑眸燃著怒火,咬著牙嘶吼。

    陳宗燦舉起雙手,「別動肝火。別忘了,我是你表哥。」

    「表哥?!哼!」不提也罷,這會兒更是惹惱了席友莉,沉重的呼吸清楚可聞。

    陳宗燦困窘地瞥她一眼,「友莉--」

    她冷冷地回視過去,「不要叫我。」

    陳宗燦束手無策,偏著頭詢問徐御影:「這下該如何處理?」

    「你們所擔心的都不是問題,你們本來就已經結婚--」

    「我說--」

    徐御影沉著臉,轉身盯著窗外,心裡琢磨--表面上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簡直是雪上加霜,但若是換另一個角度思考,或許這件事能讓所有的危機化為轉機。

    倘若這場婚禮,能轉移媒體的目光,或許能助他早日揪出污染水源的禍首。

    席友莉的視線跟隨著他的一舉一動,心裡滿足疑惑,他會怎麼處理?

    徐御影似乎也察覺到席友莉的目光,想想自己自私的理由,不由得一臉歉意地凝望席友莉,「就依沙雄說的,宣佈我們已經結婚了。」

    此話一出,席友莉憋不住滿腹怒火,暴跳如雷,「我不答應!我根本沒結婚,為什麼要宣佈我已經結婚了?而且還是跟你這自大狂。」

    「這也是情非得已,我想藉由這樁婚禮,轉移記者的注意力。」徐御影試著解釋。

    「你想轉移記者的注意,我就活該倒楣被拖下水?」席友莉忿忿不平地反擊。

    「只是權宜之計,我想早日揪出污染水源的禍首,讓台灣擁有美麗的好山好水,如果你堅持不同意我的作法,除非你不怕被那群禿鷹將你生吞活剝。」徐御影輕哼。

    席友莉陰沉沉瞪視,「想威脅我?!」氣得想一腳把他踹到山下。

    「我不是威脅你,事實上,記者就是這種人!」徐御影冷冷地道。

    陳宗燦一臉抱歉地瞅著席友莉,「御影說的一點都沒錯,他們就是這種人,只要捕捉到一丁點影子,就能讓它成真,更何況他們還親眼目睹,對他們來說,無非是挖到一個金礦。再說,這只是權宜之計。」

    「那就開個記者會,坦白對他們說,徐御影回國是為了污染水源一事--」

    「不!絕不能說!」徐御影擰著眉,毅然截斷席友莉的話。

    席友莉不能置信地瞪視徐御影,激憤的聲音在喉間拔尖:「不能說?為什麼不能說?事實就是如此。」

    「事情會愈加棘手。」

    「事情會愈加棘手?!」她不信。

    陳宗燦無奈地歎口氣,「御影說得沒錯,事情可能會愈加棘手。」

    什麼?連自己的表哥都幫他說話?!

    席友莉捺不住滿肚子的怒火,向前跨了一步站在陳宗燦的面前,怒瞪眼前那雙怯懦的眼睛,「吃裡扒外的傢伙!你是拿他的薪水,可是你別忘了,我是你表妹!」

    陳宗燦低聲詛咒:「該死!我當然知道你是我表妹,我會贊同御影的作法,不是因為他是我的老闆,我也是為你好。」

    席友莉憤怒的手指不客氣地戳著陳宗燦的胸口,「我看不出來哪點是為我好!」

    「這--」陳宗燦語塞。

    徐御影不忍見陳宗燦被氣勢凌人的席友莉逼得不知所措,他站出來,「如果你認為這一切都只是為了我自己,那剛才的建議,作罷!」

    「太好了,我想聽的就是這句話。」席友莉得逞地揚高嘴角,心裡卻有著一股莫名的失落。

    不對,她不該有這種心情才對。

    陳宗燦瞬間臉色一黯,「御影--」

    「沒關係。」徐御影抬頭挺胸,眼裡中有著難以言喻的憂悒。

    陳宗燦不死心地斜睨一旁滿臉得意的席友莉,「友莉,你真以為媒體會有良心地否認他們親眼目睹的婚禮嗎?」

    他說的不無道理,但席友莉死鴨子嘴硬,硬拗:「至少可以證明婚禮只是一場遊戲。」

    面對臭石頭般硬脾氣的席友莉,陳宗燦沒勁地歎口氣,「就算御影挺身證明,你以為往後就能安然度日嗎?不如你就幫幫御影揪出污染水源的害群之馬。」

    席友莉驀地張大眼睛,「幫他?」

    「是呀,如果你能配合,暫時承認這場婚禮,讓所有的焦點都轉移到這上面,如此一來,我們就能暗地裡逮捕污染水源的罪魁禍首。」陳宗燦勸誘。

    「配合?暫時承認?」席友莉霎時凍住,嘴角抽搐。

    「是呀,拜託你--」陳宗燦幾近哀求地巴望著席友莉。

    此刻陳宗燦的表情,讓徐御影有股爆笑的衝動,徐御影緩緩展開四肢,「或許你可以趁這機會拉抬自己的名聲。」

    席友莉頓覺五雷轟頂般,並聽見自己的聲音歇斯底里地拔尖:「你以為我需要這種新聞自抬身價嗎?不需要!」

    她眸中閃爍著忿忿不平的怒光,「你為什麼沒有站在我的立場替我想?!我什麼壞事都沒做,就得被抹黑、被貼上標籤,回去後,我媽媽會怎麼想?我的下屬會用什麼眼光看我?還有,我要怎麼面對委託人?」

    徐御影微微一怔。

    她說的都有道理,他太自私。

    「對不起,這也是不得已的辦法。」

    「什麼叫不得已?辦法是人想的!」

    「是嗎?你太不瞭解他們。」

    「友莉。」陳宗燦走到席友莉的身旁,伸出手按在她的肩上,「依情勢看來,這是唯一的辦法。想想那群人就像天空中盤旋,伺機而動的禿鷹,只要獵物出現,他們一定會將它蠶食鯨吞。」

    「這群人分明是衝著徐御影而來,為什麼非得拖我下水?」

    「我知道你很生氣,你也有權怪我,甚至恨我,但如果你也不想讓美麗水源被污染,我們一定要同心協力,才能將可惡的害群之馬繩之以法。」陳宗燦苦口婆心勸解,同時也感覺到席友莉全身肌肉都緊繃起來。

    沙雄也附和,「席小姐,不論你是否承認這樁婚禮,但是想想以後千千萬萬的子孫,我們應該為他們保留大自然的好山好水,你就勉強答應吧!」

    「我答應你,只要污染水源一事真相大白,我立刻宣佈婚姻無效,但是--此時此刻,我不想再節外生枝。」徐御影極力勸說。

    「這樣一來,相信他們不會再在污染水源這件事情上大作文章。」陳宗燦歎口氣,表情依然緊繃。

    席友莉掃視三人懇求的目光,想著那塊如詩如畫的地方,是他們傾力為台灣留下的仙境,她又於心何忍讓夢想在她手中被捏碎。

    「好吧--」

    席友莉終於點頭,三人臉上的陰霾瞬間一掃而盡。

    「現在就擔心友莉招架不住記者的咄咄逼問。」陳宗燦擔心道。

    席友莉呆怔片刻,「我?!」

    徐御影有同感,「我擔心當你面對記者時會失控,甚至尖叫,否認你是我太太。」

    席友莉沒有掩飾自己快用光的耐性,怒吼:「我是不會做你太太,即使--」

    「即使全世界只剩下我一個男人。」他替她把話說完,「小姐,我沒有要求你真的做我太太,我們只是在想應對之策,來應付一群禿鷹,等風平浪靜之後,我們就可以分道揚鑣。」

    「我知道這件事太委屈你,可是,眼前唯有這樣,才能安然保身。」陳宗燦懇求地攬住她的肩膀。

    「非得這樣做嗎?難道不能說徐御影路經此地,碰巧遇到颱風,只是暫時進來躲避風雨。」她有一絲絕望、頹喪。

    「友莉,問題是他們不是在度假屋碰到你們,而是在沙雄的部落裡撞見你們,更不幸的是,你們進行婚禮時,被他們逮個正著。」陳宗燦提醒被席友莉遺忘的問題癥結。

    「婚禮?」席友莉的表情好像被雷擊中似的。

    又扯到那個荒謬的婚禮!

    「再說,誰會相信御影是路經此地?這地方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又不是觀光景點,別傻了。」陳宗燦攢眉搖頭。

    「換言之,我勢必要扮演他的老婆?」

    「看來勢在必行。」陳宗燦一臉無奈地看著席友莉-

    那間,她彷彿整個人掉進冰窖裡似的,心涼了大半,「那我該怎麼做?」

    「你只要裝出快樂的樣子就行了,千萬別擺出一張苦瓜臉,放眼天下,哪有新婚夫妻惡臉相向?」陳宗燦誘哄。

    「萬一記者問起我和徐御影相識到結婚的經過呢?」

    「這些我都幫你們想好了。」陳宗燦得意地笑。

    真不愧是徐御影最信任的律師,連小細節他都已經事先想到。

    「記者們都知道我是御影的律師,而你是我表妹,就推說我是為你們穿針引線的媒人,你們是想有場另類婚禮,所以跑到沙雄的部落舉行婚禮,一方面也是為了避人耳目。」陳宗燦說著。

    「這個故事還不錯,你認為呢?」

    他居然同意陳宗燦的胡說八道?!

    「我--」席友莉撇著嘴苦笑,困難地說,「盡量配合。」

    「既然你也同意……」徐御影將目光轉向陳宗燦,「山下的路通了嗎?」

    「通了。」陳宗燦毫不思索地回答。

    「路已經通了,我就搭你的車下山,既然他們發現我的行蹤,再待在這已經失去意義。」

    徐御影決定下山,陳宗燦徵詢席友莉的意見,「友莉你呢?」

    「當然是一起回去。」不待她思索,徐御影替她作了決定。

    開玩笑,只是暫作假冒夫人,他還以為真是她老公,竟然大言不慚幫她作決定?!

    「不,我不跟你們一起回去。」她氣得叫嚷。

    「這樣不妥吧?你和御影一塊離開此地,比較有說服力。」陳宗燦望著席友莉。

    「那我的車怎麼辦?總不能丟在這裡不管。」

    「那你坐她的車下山,這樣一來,你們可以握手言和,免得到時在記者面前又劍拔弩張。」陳宗燦極盡揶揄。

    「好吧。」席友莉的語氣極為無奈。

    陳宗燦覺得整件事似乎缺少了什麼似的,突地冷靜沉思,「友莉,御影現在可能不能再住飯店。」

    「他住不住飯店關我什麼事--」頓時,她怔愣一下,似乎才警覺到陳宗燦的弦外之音,「你該不會要他住在我家吧?」

    這就她聰明的地方,話不必明講就能洞穿其意。

    「哪有新婚夫妻分離兩地,既然要演得逼真,御影就應該搬進你家住。」陳宗燦分析情勢。

    「我不答應!」

    居然得寸進尺門答應暫時假冒他的夫人,她已經夠委屈了,現在還要她引狼入室?!不可能的,她絕對辦不到!

    「友莉,你家又不是沒多餘的房間。」

    「不行就是不行,我不能讓他踏進我家大門。」席友莉堅持己見。

    「不行也得行,現在全世界的人都認定徐御影是你的丈夫。」陳宗燦絲毫不放鬆。

    「至少我不認為!」席友莉嘶聲反駁。

    「那是你的看法,那群喜歡追根究底的禿鷹,絕不會放過一丁點的漏洞,到時你才真的領教到,什麼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

    席友莉沉重地坐下,「真的會這麼糟嗎?」

    她不曾面對過,她無法想像陳宗燦所說的情形。

    「好了,廢話少說,快去收拾一下行李。」陳宗燦略顯不耐地催促。

    席友莉一臉無奈,只能呆怔怔地像機械人似的站起身,舉步維艱地步上二樓,腦子裡不斷地模擬陳宗燦所描述的畫面--

    真的有這麼恐怖嗎?

    「御影,你也該去收拾一下行李。」陳宗燦溫和地提醒徐御影。

    徐御影瞄了陳宗燦,「你剛才不該嚇友莉。」

    陳宗燦淡然擠出一絲苦笑,「你又不是沒領教過那群人的超級本能,我只是實話實說。」

    「欸。」他極為無奈的深深歎口氣,沒想到行蹤會暴露。

    徐御影沒忘了屋裡還有另一人--沙雄。

    緩步走到沙雄面前,面色沉凝地叮囑:「一定要幫我揪出污染水源的人。」

    「不用你叮嚀,我一定會揪出污染水源的罪魁禍首。」沙雄許諾。

    「一切就拜託你。」

    「放心。」沙雄再一次拍胸脯保證。

    他終於放心地轉身走進房間收拾行李。

    蝸牛爬似的終於回到熟悉的都市,經過熱鬧的街道,看見打扮時髦的小姐,席友莉突然感覺一股俗艷。

    部落裡的人比這些所謂的都市人純真太多,在他們的臉上可以看到宿命的安然,然而都市裡的人臉上卻寫盡生活的壓力。

    從某種角度看來,山上的原住民有種樂天知命的快樂,反觀整天為了生活而忙碌的都市人,每天所面臨生活壓力、精神壓力、工作壓力等等,就足以致人崩潰。

    「停一下。」徐御影突然出聲。

    席友莉火速收回漫遊的思緒,踩住煞車,悶聲詛咒:「突然喊停也不怕後面的車會撞上來。」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徐御影不理會她的怒氣,逕自跳下車,迅捷地走進珠寶店。

    席友莉壓低著頭,望著他閃進珠寶店的身影,眉心糾結,大搖其頭,冷諷嗤笑,「居然還有心情逛珠寶店?」

    她現在一顆心不斷地往下沉,眼看著要不了多久就到家,她真的無法想像母親臉上會出現什麼樣的表情。

    幾天前,她強逼她出門度假,幾天後回家,她身邊居然多了一個老公?

    「媽,你千萬別被我嚇壞。」她喃喃自語祈禱,看看表,再看看天空,「欸--老天爺,您也太會捉弄人。」深深歎口氣。

    回顧這幾天的經歷,遇上歷年來最強的颱風,狂風驟雨中的驚魂,與徐御影的相遇,參加沙雄的婚禮……每一件彷彿都經過刻意的安排。

    驀然間,她發現一件事,就是打從認識徐御影這個災星之後的每一晚,都是與他同床共眠!

    「我的天啊!」瞬間,她彷彿被凍住般無法動彈。

    令她感到訝然的是,她居然容許一個陌生男人躺在她身旁,甚至沒有一絲抵抗的念頭或是排斥。

    「可以走了。」

    他的聲音驚嚇了她,偏著頭,她看著他,好半天才回過神,「喔、喔。」放開手煞車,讓車子慢慢滑行。

    他拉好安全帶,揣疑的眼神瞥向她,「你剛才在想什麼?」

    在他犀利目光注視下,席友莉又侷促不安起來,「我嗎?」

    這是什麼回答?

    「車裡除了我,就只有你,我當然是在問你。」徐御影沒好氣地瞥她一眼。

    她兩手緊握著方向盤,沉著臉盯著前方,「天馬行空胡思亂想。」

    這也算是答案?

    他閉上眼睛,將頭倚在椅背上,「我看你八成在想,要怎麼甩開我吧?」

    席友莉突地猛踩煞車,突如其來的振動,讓徐御影的身體往前衝,又被身上的安全帶拉回,氣急敗壞地張大眼睛瞪視著她,「你在謀害親夫!」

    席友莉怒氣沖沖,也毫不客氣回頂:「請你注意自己的用詞!你只是我的假老公,了不起我只是犯了意外致死罪,還不算謀害親夫。」

    「不管我們之間的關係是真是假,名義上,我就是你老公。」徐御影臉上露出近乎猙獰的冷笑。

    席友莉這輩子不曾遭受這種羞辱,一時羞惱交集,恨不得馬上勒死他,然後再自行了斷。

    「你的臉皮真夠厚!」

    「面對刁頑的妻子,臉皮不夠厚是不行的。」徐御影迎上她的憤怒,露出陰險狡詐的笑容。

    「你--」一口怒氣悶在胸腔,席友莉感覺自己快氣絕了,此時她只想跺腳、詛咒、放聲尖叫。

    突地,她憤然推開車門,衝出車外,奔向一間西點麵包店。

    不一會兒,她拎了一個大蛋糕走回來,拉開車門,將蛋糕放在後座上,上車,她重新發動引擎。

    徐御影困惑地盯住她的臉,她臉上的怒氣彷彿去了大半,「今天是你的生日?」

    「不是!」

    「那是你母親嘍?」

    「也不是!」

    「那你買了這麼大的蛋糕--」他不禁疑惑地瞅著她。

    「安慰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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