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下午,時——與裴珞沁兩人一同出門,由於晚上得發放薪資,所以裴珞沁得跑一趟銀行。
在領錢之前,他們先到銀行對面一間口碑不錯的牛肉麵店吃午餐;向老闆點過東西之後,裴珞沁自然地挽著時——的手臂,選了個靠門口的位置坐下。
「喂,你在這兒等,來了就先吃,我趁現在去領錢,一會兒就回來!」她的口氣一點都不溫柔,不過語落,一記頰吻也隨之落於他俊朗的臉龐上。
從那日擦槍走火的一吻後到現在又過了半個月,兩人間感情驟增,然而相處模式卻改變不大。
也許是因為之前就同住,本來就習慣互相照顧、關心,所以即使成為情侶,除了偶爾的親吻,以及出門的牽手外,對他們來說沒有什麼不同。
裴珞沁依然沒改原先的率性態度,時——也不覺得有啥不好,反正,讓他一點一滴喜歡上的,就是最自然原始、不經過偽飾的裴珞沁。
而會讓她這麼有恃無恐,不怕不夠溫柔會不討喜的原因,則是有一天她問過時——這麼一段──
「——,你喜歡什麼樣的女人?」她懶懶移動嬌臀,靠他身旁坐,兩手緊巴住他的臂膀。
像許多女孩一樣,帶著一點點虛榮,明明得到了男友的青睞,還想從他口中聽到一些褒揚的好聽話。
「溫柔賢慧善良。」時——專注地看著電視,下意識地回答。
保守觀念使然,只要不是在公眾場合,而是在獨處的情況下,親密動作他可以接受得很自然。
聞言,裴珞沁臉色乍變。她以為會聽到「活潑可愛大方」之類的回答,沒想到完全與自己搭不上邊的形容會從他口中吐出。
「可見你根本不愛我!」縮回手,噘起嘴,心情向下蕩。
「此話怎講?」意識到她的動作、口氣,以及氣氛突然不對勁,他拔開黏在電視上的視線,寵溺地瞥向她。
「我既不溫柔也不善良,賢慧……有啦!是「閒」在家裡什麼都不「會」!」真失望,一項也不符合。
「可我說的就是你啊。」她又鬧彆扭了!時——溫和地笑看著她一臉慍惱。
「唬誰啊!我有自知之明。」雙臂環胸,撇開頭,三斤豬肉可以掛上嘴。
「我所說的是內在,你表面雖截然不同,可是你內心溫柔善良,所以會收留無處可去的我;所以會禁不住朋友哀求,不顧風險地替人擔保,才招惹了麻煩;所以會顧慮時機不好,捨不得卡拉OK裡的員工們因找不到工作而失業,因而違背自己的意願盡力維持……這些都是證明啊。」他摟上她的肩,施力拉近,由衷安撫。
動聽!她斜睨向他,感動他對自己仔細的觀察,心裡一陣甜,但表面仍是抿抿嘴,佯裝生氣。
「那賢慧呢?」廚藝爛得連自己都不敢恭維,看他怎麼拗?
「我來這兒都是你替我打點的,屋子你不也打理得有條不紊,店也是啊!賢慧不見得狹義的只指廚藝。」輕捏她鼻端,他對她總是噙著淡淡的微笑。
嗯……算他過關嘍!難為不會說甜言蜜語的他,能掰出一大串了。
驀地,她突然心虛想起自己違背善良這形容詞的事實──獨吞變賣他古物的大筆錢。
「欽,跟你說件事,可你千萬不指生氣哦!你發誓?」她決定交往初期便和盤托出,以免造成以後感情上的嫌隙。
「說吧。我發誓。」他向來不容易生氣,除非犯的是哈滔天大錯。
小心翼翼觀察了下他的表情與話中情緒,她才開口:「那個……你那些錢和衣物其實我賣了不少錢。」
「我知道啊。」他應得順口,心裡安慰她不對自己隱瞞。
「很多耶!比我給你的五萬塊還多很多哦!」她試探,若見矛頭不對就轉。
「我知道啊。」很好,就說她心地本是善良的吧。
「你知道?你怎麼知道?」裴珞沁瞠目結舌,難道她的劣行他瞭若指掌?
「上回電視不知哪個節目在介紹古董、什麼清朝我聽都不曾聽過的朝代,距現在才幾百年,那時的物品就已價值不菲,何況我身上的東西已千餘年。」他儼然成了電視兒童。
哇咧……人果然不能做壞事!她臉上猝紅忽白。
「那……」怎麼不跟她討?
「錢就放在你那啊,反正我不能在銀行存錢不是嗎?給你保管、給你運用。」他依照她曾說過的話說,揉揉她的頭,緩和她緊張的情緒。
反正那五萬塊也是讓她這類似的說詞給拿回了一半存到銀行去,錢財乃身外之物,這方面他倒不是那麼計較,特別是不會同她計較。
他不怪她?不怪她欺負他楞,悶聲不吭地佔他便宜?細細打量,他的表情不會作假,他真的一點都不怪她!
裴珞沁感動地望住他,近乎寵溺的包容讓她眼睛酸酸、熱熱的,直想狠狠摟住他,這個在她心裡比任何古董都珍貴的古董情人。
就這樣,自這段談話後,裴珞沁自信加倍,更肆無忌憚地表現自我了,一點也不怕他不喜歡不夠溫柔、小小壞心的自己!
「不差這半個小時,等等我陪你一起去就好啦!」
出其不意一記頰吻,令他顴骨微微泛紅,俊目暗掃四周,時——不習慣在大庭廣眾下有親密舉止,他的大掌在桌下扯住裴珞沁。
「哎唷!領個錢而已,不必兩個人都去那兒等,那麼麻煩!你不是說很餓了嗎?就先吃嘛,我很快啦!」擺擺手,她拒絕,事實上是體貼。
還想阻止,裴珞沁便快步邁出騎樓,往大馬路橫越過去,時——揚在半空中的手縮回,忍不住嘀咕:「唉,總是這麼急性子。」
不知為什麼,隱隱有一股強烈的不安在心頭亂竄,他才會阻止她單獨行動。可想想,銀行裡人那麼多,還有警衛,他擔心個什麼勁呢!
一切只是他沒來由的直覺在作祟罷了。
— — —
踏入銀行的時機還不差,裴珞沁取了號碼單,望了眼牆上顯示的號碼,還剩兩號;填好取款單,她拿出存折、印章預備,等在座椅上。
這間銀行的人潮真不少,在她之後陸陸續續來了不少人,她暗暗慶幸早來一步,否則可有得等了。
牆上號碼往前進了一號,廣播隨之響起,裴珞沁望了一眼,接下來就輪到自己了,打量起哪個櫃檯的業務已接辦妥當。很好,一名大腹便便的婦人垂首開皮包,已經開始在收拾東西了,她應該就是到那個櫃檯辦理,於是她起身準備,往那個櫃檯緩緩移動……
驀地,一道身影闖住她的視線中,莽莽撞撞地連號碼單都沒抽,下意識地把目光調向那人的面孔,裴珞沁第一個感覺就是不好。
男人身材高瘦,樣貌猥瑣,眼帶邪氣,理著小平頭,嘴上蓄了鬍子,讓他看起來面目可憎。
他斜背著一個大型黑色提袋,陰冷的目光迅速掃過整間銀行,舉步往正要離開櫃檯的孕婦方向邁去……
她瞧見男人將手探進外套裡拿東西,尚未完全取出,她便以這個角度清楚地看見一把黑色手槍──
「小心!」她脫口大喊,急忙奔去,護住那名被她一喝便愣在原地的孕婦,她一個旋身將她推了幾步。
整個銀行內被她突然大叫的聲音給凍結,眾人不約而同地朝這兒看來,剎那間寂靜下來。
同一時間,男人舉高手槍朝上發射,砰然巨響震懾所有人,眾人發出驚駭呼聲,一陣慌亂,有人就地蹲下、有人像無頭蒼蠅亂竄。
「全都給我不准動!蹲下!」門口不知何時也來了個同黨,再一次鳴槍擋住大伙的逃生出口,嚇得大家雙腿發軟地蹲下,被歹徒趕成一堆,縮成一團。
「動作快,把所有現金拿出來!」男人猙獰地朝著銀行員咆哮,一把黑槍不斷地輪流指著眾人。
就連警衛也嚇得棄械蹲地,一個屁也不敢放,現場沒有任何人敢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更遑論抵抗,濃厚的低氣壓籠罩著整間銀行,沒有人敢用力喘氣,緊繃的情勢一觸即發。
行員紛紛取出抽屜和保險箱中的鈔票,擱進他的大提袋中,有人趁他不注意按了隱於桌下的警鈴,好通知警方此處遭劫。
裴珞沁蹲在離男人約莫五步的距離,駭得渾身「皮皮-」。她想挪到人群堆中和他們蹲在一起,以免格外惹歹徒注意,無奈那男人的槍指指行員還不忘指指她,意味不能輕舉妄動。
唉!早知道,就不用雞婆去把孕婦拉開了,自己卻陷入最危險的狀況。
有夠衰的啦!早知道、早知道,根本最先就該聽時——的話,吃飽了再來,人家也搶完了,急性子的下場就是趕來赴這場搶劫。
只希望財去人安樂,歹徒拿了錢就閃人,別傷及無辜才好!裴珞沁膽顫心驚地抬眸覷了男人一眼。
這不覷還好,這一眼竟然讓她和歹徒的視線產生交集,她心臟一縮,頭皮發麻,完了……
「你,過來。」槍依然朝著行員們,歹徒卻是對著她說話。
裴珞沁不死心地舉目四望,希望他不是對她說話,結果,四周並沒人,那群民眾全縮在牆邊!
果真完了,壞人看上了她,會不會一槍斃了她以示警告──
咽嚥口水,縮縮脖子,她遲疑的動作讓對方再一次怒聲咆吼:
「叫你過來沒聽見,不要命了啊?」他兇惡得似要吃人。
裴珞沁趕緊依言向前,免得這喪心病狂的歹徒「起肖」或手抽筋,她成了槍下幽魂就不值了。
「走!」
歹徒算準了時間不敢滯留太久,也明白一定有人報警,兩分鐘不到時間,提袋滿載,往肩上一背,扼住人質,裴珞沁的脖子,和另一名同黨撤退……
— — —
什麼聲音?
正在吃小菜的時——舉箸一愣,見著店老闆和店內的民眾聽聞一聲巨響,全都嚇得一臉震愕。
緊接著,同樣的砰聲再響,大夥兒神色驚恐地往店內縮,開始議論紛紛,連店老闆也丟下攤子躲進屋子裡來。
「老闆,請問剛剛那是什麼聲音這麼大聲?」他仍坐在原位,不明白發生什麼事。
「槍聲啦!你躲進來一點,不要被流彈波及了。」老闆驚惶地邊回答,邊拉著他往屋內縮。
「槍?哪兒發出的?」濃濃的不安襲來,時——想起裴珞沁的安危,她某些時候粗心大意,懂不懂得及時閃躲?
「銀行裡面發出來的,一定是有人搶劫了啦!」
「嘿哦,一定是啦!」
「夭壽哦!不知有安那某!」
路人和店內客人既好奇又害怕,想看熱鬧又怕自己會不會時運不佳遭波及,紛紛你一言、我一句地附和討論。
時——震驚地怔愣住,銀行?!珞沁就在那裡面!
不假思索地,他拔腿往外衝,根本不在乎危險不危險。
「喂!勿塞啦!現在出去很危險的啦!」老闆好心地扯住他的臂膀勸阻,擋住他不知死活的行徑。
「不行!珞沁在裡面!」他狂亂驚悸地吼。心愛的女人身處險境,教他怎麼不憂心如焚!
時——甩脫老闆的好意鉗制,像火箭似地疾步狂奔,一出騎樓便施展輕功,躍向對面馬路,看得眾人目瞪口呆。
厚!架厲害!甘ㄋㄚ咧演武俠片咧!
— — —
嫉惡如仇的本性,再加上珞沁安危受到威脅,時——悸駭難當,不顧危險地就要衝進去與歹徒對峙。
豈料,他腳步尚未跨進,自動門已開,一看就知不是善男的一名男人舉槍指著他,斥喝他後退,一面掩護另一名稍後退出的同黨。
看來歹徒得逞已欲撤退。他退至一旁,靜觀其變。
拜電視節目所賜,儘管時——沒親眼見過槍械,也明白槍枝的強大威力,武功再如何高強,也不過一具血肉之軀,沒本事去硬拚,珞沁若無恙便罷,這時代有這時代的執法人士,他不需逞強。
先出來的男人上了一輛黑色廂型車,接著再出來的男人竟挾持了人質,在接近車子的幾步距離前,狠狠將人質推倒在地,並警告意味地朝銀行內再鳴一槍。
熟悉的身形令時——定睛一看,沒想到人質居然就是裴珞沁!銳眼一瞇,他瞧向歹徒,無比震撼地瞧見一張化成灰也忘不了的臉孔──
「拓拔蒼冥!」
伴隨著怒吼聲,他迅雷不及掩耳地移形換位,在拓拔蒼冥還來不及反應的瞬間,一記手刀劈落他的槍。
廂型車內的同黨見情況不妙,踩下油門駛動車輛,另一名邊探頭出來叫喚:「老哥,快點啊!待會警察來了就跑不了了!」
「你們先走,我隨後跟上!」拓拔蒼冥乍見時——也是震撼的,他連忙集中所有精神應付。
「你這惡徒,到哪都是為非作歹!」
時——與他赤手空拳交戰,拓拔蒼冥邊逃邊打,擔心警察趕來,預估情勢對自己十分不利,他不想壞了大事,此時此刻不是解決舊仇的時候。
「我懶得理你!」拓拔蒼冥啐道,決定速戰速決,從腰間再摸出一把迷你銀槍,朝時——發射。
所幸時——眼明手快,千鈞一髮間閃身躲過,拓拔蒼冥趁虛使出全力飛奔而去,風馳電掣般隱沒於路口轉角處。
「——!」熟悉嗓音傳來,喚住了時——的腳步,「不要追!他有槍,你打不贏他的!」裴珞沁遠遠地扯開嗓門大喊。
聽見驚悚槍聲再度響起時,她的心臟差點停止跳動,生怕時——會出意外。
時——躊躇猶豫了下,想追又想察看裴珞沁是否無恙,判斷情況後,瞭解就算追上了也不見得抵得過強勁的武器,最後還是放棄追逐,旋身往回走。
「你嚇死我了!那種亡命之徒不是好惹的,你幹嘛追?真以為武功高強就不怕啊!被打成蜂窩你要我怎麼辦?你把我嚇死了!笨蛋、笨蛋……」嚇得腳發軟,裴珞沁還是振作著奔至他身邊,劈頭就是一陣不受控制的碎碎念,掄起的粉拳不斷往他身上招呼,像似要發洩深切的恐懼似的。
她怕死了!她從不曾如此懼怕過,她不敢想像歹徒要是一槍斃了他,她會怎麼樣,她……不想、不願、不能失去他!
此時此刻,她才知自己對時——愛意多深濃。
擁住他,纏著他的雙手抱他很緊很牢,顫慄透過雙臂傳達予他。
「別怕,我這不是沒事嗎?」
動容地笑笑,時——感染到她的恐懼,感受到她對自己的在意,湧現的暖流在胸臆間蔓延。
「你豬頭嗎?明知道銀行被人搶劫還衝過來幹嘛?怕裡頭一大群人死不夠,好多增加你一個嗎?笨蛋!」裴珞沁又氣又擔心,可說出來的話沒一句好聽。
「我只想到你在裡面,我想救你。」他回摟住她,心情也有那麼一絲激動難平,只是冷靜慣了,不習慣全表現出來。
他又何嘗不怕?一聽到她身陷險境,他連命都不顧就直奔現場了。他情願意外是發生在自己身上,也不要她有一絲一毫的差錯。
他下巴抵住她的頭頂,輕輕磨蹭,嗅聞她專屬的清新香味,愛憐的擁抱帶給她安全。他緊繃欲裂的情緒總算在她安然無恙的情況下得以舒解,鬆了口氣後,連熱情相擁是在眾目睽睽下也不那麼在意了!
「笨蛋加三級……」罵在嘴裡、甜意在心底-濫,她愛死了這個耿直到讓她沒轍的男人。好愛、好愛……
將臉用力埋在他寬大安全的胸膛裡,裴珞沁汲取到足夠份量的幸福。
— — —
幽暗的房間裡,新聞節目正播放,畫面帶到今日下午遭搶銀行現場,歹徒的長相被監視器錄得一清二楚……
拓拔蒼冥深吸口菸,白色煙霧在眼前瀰漫,詭譎狹眸瞇視著螢光幕,等著時——立於門口的短暫畫面。
現代犯罪的方法讓他以本身高超武藝、絕佳身手融會貫通,擁有這些「傲人」的本錢,對他來說簡直是如虎添翼!在夥伴們眼中,他無疑是千載難逢的好搭檔。
瞥向茶几上那疊錢,他得意地牽起唇角。今日的搶劫行動,他居功不小,也當然分得了很大的一份好處。
驀然間,狹長銳眸倏地迸射出噬血寒光,只因他瞧見了恨不得除之而後快的天敵──時。
回想初來乍到之際,身旁不見他,拓拔蒼冥還以為兩人分別落於不同時代,慶幸可以擺脫這個惹人厭的傢伙,而且兩個多月時間都過去了,當他幾乎就要把時——這個名字從腦子裡剔除時,沒想到……他居然陰魂不散地再度出現!
鏡頭僅短短兩秒,他將時——現在的模樣牢牢刻入腦海。
看樣子,他來到這兒也遇到人幫助,瞧他一身造型,要不是他們彼此熟知對方的背景,也看不出來自遙遠的一千多年前。
「媽的!」夾著菸的手摸來桌上的啤酒仰頭一灌,他力大無比地捏凹空瓶,朝牆壁扔去,滿腔憤恨難平。
再見到時——,令拓拔蒼冥心情震驚得無以復加,經過一整晚的沉澱,至今仍波瀾翻騰。他的出現及存在對他來說只有壞處沒有好處,是無法忽視的威脅,是他的眼中釘、肉中刺。
摸透了時——忠義為先、言出必行的性子,瞭解他知道彼此的存在,鐵定會窮追不捨……一想起他老是一副自以為正義凜然的模樣就令他反感至極。好吧,正所謂正邪不兩立,時——既然自訓為正義之士,那他倒不在乎扮演邪惡角色,注定是一輩子的死敵。
依這情形,他的日子不可能再像這兩個月來那麼好過,下午的搶劫便是最好的證明,差點因為他的羈絆而誤了大事。
幸好他果決判斷不與他糾纏,否則警方隨後趕至,倘若他沒有一身飛簷走壁的絕佳輕功,絕對逃脫不了。
該死的!思及此,他不禁咬牙切齒,指關節握得喀喀作響,巴不得將阻礙他的時驃驍抽筋剝骨、碎屍萬斷。
不!不能自亂陣腳,關於時——,他該小心應付,定下心神,謹慎思量,他斂眉暗忖半晌。
決定了,他不能坐以待斃,就算他不去找時——,時——也一定會把他揪出來的。他要先發制人。
陰鬱地捻熄香菸,拓拔蒼冥冷酷的面容隨之散發出詭異邪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