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史無前例的事。 他從不會讓握在手心裡的獵物逃跑,更別說是失了他的約。 在Delight裡。夏樹央臉色微凝的坐在沙發上,不管身旁那些美艷美女如何逗他開心,他仍是無動於衷。 身為排名前百大的勁揚集團總裁,外貌身材又是一流的他,看中的女人沒有一個不手到擒來,更別說一堆女人前僕後繼想攀上他。 結果……那個清純的小兔子竟敢放他鴿子!? “央……”身材火辣的施舒蘋,纖纖小手在夏樹央坦露的結實胸口揉搓,“你今天是怎麼了?誰惹你心情不好?” “沒事。”夏樹央冷淡的說:“幫我倒杯酒。” “是,我的大少爺。”施舒蘋為他到了杯威士忌,送到他手中。 “有沒有什麼有趣的事,說來聽聽。”夏樹央隨口說說。 “有啊!” 另外一位短發美女俏臉往前一湊,興致高昂的說著笑話,夏樹央卻無心聆聽。 沒有女人抗拒得了他,尤其是那樣稚嫩青澀的女孩。 她一定是被什麼事給絆住了,才沒法赴他的約,她明天應該就會來了,他不禁為她找借口。 於是,夏樹央釋懷了些,不再為這事多想。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連著一個禮拜,蔣芙音都未出現在PUB裡。 夏樹央坐在他專屬的沙發上,半倚靠著扶手,長指在薄唇摩掌,腦中思考著為什麼他的含苞百合尚未綻開,就從他手上逃離。 “央,你最近是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與夏樹央相識甚久的施舒蘋邊調酒邊問。 夏樹央是浪子型的人物、留連花叢間,每一朵花都愛,也每一朵花都不愛。 所有的女伴都深知他的個性,他能給的愛只有一點點,爭風吃醋只會讓他對她們更不耐,於是她們在表面上都和平相處。 他的父母在他小時候因車禍逝世,年幼失依的他,是爺爺撫養長大的。 他爺爺將所有的希望放在聰明伶俐的夏樹央身上,對他極為寵愛,也極為嚴厲,就是要培養他成尢勁揚集團的接班人。 而夏樹央不負爺爺所望,順利承接勁揚集團,可是不過三十歲的他,身上的壓力如此龐大,於是他最常使用的減壓方式,就是來Delight。 女伴們皆知曉夏樹央到Delight就是來放松、玩樂,他總是盡情的投入游戲之中,與女伴們嬉笑玩鬧,好不快樂。可他最近卻變得不太一樣了,他偶爾會有心神不寧的情況發生,思緒不知飄向了何處。 “我很好。”夏樹央傾身自冰桶拿了顆冰塊,丟入口中。 “可是……” 夏樹央猛然掐住施舒蘋絕美的臉蛋,將冰冷的冰塊藉由舌尖塞入她嘴中。 冰塊就這麼在兩人口腔中來回,施舒蘋盡情的投入,夏樹央卻一直在想那脫逃的百合。 直到他因分心而誤將冰塊吞入喉中,險些嗆到時,他才醒悟過來自己花太多心神在蔣芙音身上了。 論容貌,她不是絕色;論身材,她不夠豐滿;論勾引男人的手段,她生澀到不行…… 什麼都比不上他身旁的美女,可他就是想著她,想得讓他沒心情再待在這裡。 我先走了。”夏樹央起身。“ “央?”美女們驚愕的抬頭。 九點耶,夏樹央從不曾這麼早離開。 “你們玩,帳記我頭上?”夏樹央朝美女們揮了揮手,連臨別親吻都懶,直接走向PUB大門。 厚重的木門在他手伸出去的那一剎開啟,一張慌張的小臉蛋迅速映入他的眼簾。 “啊……Lance?”蔣芙音驚喜的喊。 乍見到蔣芙音,夏樹央愣了下。 他的胸口迅速湧出一種奇異的感覺,在見到她笑顏的剎那,他竟有著……感動? 看來,他似乎是喜歡上可愛的百合了。 夏樹央抬手制止她的發言,手朝酒保方向一伸,頭撇了撇。 酒保見狀,隨即自抽屜裡拿出保險套,但,在交給夏樹央前,他在上面戳了個小洞。 因為他不忍蔣芙音最後跟那群巴著他的女人一樣,毫無尊嚴的纏著他、愛著他,卻得不到任何回應。 於是,他耍了個小手段,想幫她,也藉機給花心的夏樹央一點教訓。 他為什麼不讓她講話,而且臉色還這麼難看? 蔣芙音想到夏樹央一定是在生她的氣,立刻惶恐起來。 “對不起……”蔣芙音戰戰兢兢的道歉,“我這個禮拜晚上都很忙,所以不能來,很抱歉。” 這一個禮拜,不是舅舅的小孩要結婚、叔叔從美國回來找大家敘舊,就是阿姨的兒子要當兵、姑姑的小孩要入學了…… 每個晚上她被爸媽拉著四處走,心裡雖記掛著跟夏樹央的約會、卻無法赴約,所以這一個禮拜她過得極為焦慮不安。 好不容易今天叔叔找爸媽去吃消夜,她以不舒服為由留在家中,再藉機溜來Delight,否則照這樣下去,不知何時才能再看到夏樹央。 見著他的那瞬間,她的心情好激動,一個禮拜不見,她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夏樹央沒多說什麼,只是拽住她的手臂,帶著她往後方的暗巷走。 在隱密的角落裡,夏樹央將她拉靠在牆上,兩手撐在她小臉旁,瞇著眼,細細的審視他失而復得的純情百合。 蔣芙音被他瞧得心慌,咬唇低頭,惴惴不安的雙手絞扭。 夏樹央長指滑過她細嫩的臉頰,猛然用力抬起她的下巴。 “你是第一個讓我等的人。”低沉的嗓音在她耳際回蕩著。 “我不是故意的……”她吶吶的道歉。 他長指摩挲粉唇,那柔軟豐潤的唇微微的張開,似在等待他的臨幸。 他不假思索,啟唇合住她的、在相觸的剎那激起火花,原想細細品嘗卻轉為激烈狂吻,徹底占有她的甜蜜,封住她的呼吸,讓她唇齒之間充滿屬於他的氣味。 激烈的狂情持續蔓延,他的大掌接著在她的肩頸、胸前、細腰……點燃火花。 她只能攀附著他,從他的口中尋求滋潤。“Lance……‘她低喊他的名,細細的嗓音染上性感的媚調,竟使他體內迅速湧出想強占她的沖動。 他深吸了口氣,斜瞟依靠在他身上,柔軟無骨的美人兒。 “芙音。” 她抬起小臉兒,雙眼迷蒙的望著他。 夏樹央俯臉再次吻住她,讓她為他綻放最嬌美的姿態…… 這天,蔣芙音去某企業應征秘書工作,為了讓主管有好印象,她將長發綰了個圓髻,秀挺的鼻梁上架著黑框眼鏡,身著深灰色的套裝,黑色的包鞋,看上去好土好呆,所以,當她晚上以這身裝扮來到Delight時,所有人都忍不住掩嘴嗤笑。 但坐在吧台前的蔣芙音渾然未覺,她不停的看表,直到夏樹央出現,才漾著一臉燦爛的笑意迎上。 夏樹央一見到蔣芙音時,也被她的裝扮給嚇到。 “你怎麼裝扮成這樣?”夏樹央解開她腦後的髻,長發瀑洩直下。 她的頭發烏黑柔亮,不適合太呆板的發型,他喜歡她將頭發放下的樣子。 “我今天去應征秘書。”蔣芙音一臉天真的說。 “誰說秘書就一定是這樣子。”夏樹央失笑。 “電視上都這樣演。” “那是二十年前的秘書。”夏樹央拿下她的眼鏡。 “這樣我會看不清楚。”眼前一片模糊的蔣芙音,連忙將眼鏡拿回來。 當黑框眼鏡戴上的剎那,她感覺到頭上一輕,她詫異的轉頭,瞧見夏樹央手上拿著亮晃晃的剪刀,而地上有著散落一地的黑發。 “去換個發型。”他將她肩膀以下的頭發都剪掉了。 “可是我一直都是這樣的發型。”長發被剪,她幾乎要哭出來了。 “有更適合你的樣子。”夏樹央自口袋裡掏出名片塞到蔣芙音手中,“報我的名,會有人幫你處理。” 名片上寫著NewYorkRoad,是一家發型工作室的名字。 “現在去。”夏樹央在她耳旁吹了口氣,然後與其他女伴走去他專屬的位置。 不敢違背夏樹央的命令,蔣芙音低垂著頭,頂著一頭亂七八糟的發走出Delight。 “你好狠呀!”膩在夏樹央身上的施舒蘋笑道:“她應該很寶貝她的頭發,你竟然一刀剪掉它!” “我不喜歡。”他張嘴含住另一個美女遞過來的櫻桃。 “只要你不喜歡就會排除。”施舒蘋跟夏樹央認識很久了,多少抓得住他一點性子。 “我要她變得更完美。”夏樹央一手抱著美女,一手攬著施舒蘋的肩,語調慵懶的回答。 施舒蘋心一凜。 夏樹央從不曾改造過誰,想不到,那個一臉清純樣的女孩是第一個! 難道說,那女孩在夏樹央的心中是特別的? “舒蘋。”沙發對面的女人坐到施舒蘋旁邊,與她咬著耳朵,“你猜那女孩明天敢不敢來?” 施舒蘋納悶的抬睫。 “被當眾剪了頭發,要是我,一定丟臉得不敢出門。”女人掩嘴偷笑。 說的也對,如果是她,一定羞慚得恨不得挖地洞將自己埋起來,於是,施舒蘋微笑了。 而一旁的夏樹央,唇角同樣帶笑。 明天的她,不知會是什麼樣子,他挺期待的。 剪完頭發已快十點,怕被罵的蔣芙音在自家樓下躊躇著,沒膽進門。 此刻、剛與朋友逛街回來的范羽翼,躡手躡腳的走到她身後,然後哇的大喊一聲。 蔣芙音被她嚇了一跳,驚魂未定的瞪著她。 “你剪頭發啦?這樣很好看耶!”池羽翼驚訝的摸摸她新剪的發型。 “好看嗎?”聽到稱贊,蔣芙音開心的笑了。 設計師為她剪了劉海,再幫她後面的頭發打層次後燙卷,她現在的模樣像小公主一樣甜美可愛。 “真的很好看,比你原來的學生頭漂亮很多,不過……“范羽翼偏了偏頭,“你這眼鏡好丑喔,你怎麼敢戴它出門啊?” “我去應征秘書的工作,想說這樣比較專業……” “鬼扯啦!”范羽翼很直接的回應,“現在的秘書都打扮得又美又時髦,誰裝得像老處女啊?!” “真的嗎?難怪我沒被錄取。” “哈哈哈……”范羽翼沒良心的大笑,“好啦,我要回家洗澡了……你拉著我干嘛?”她瞪向拉著她的小手。 “我媽叫我八點以前要回家……” “八點!?”范羽翼吃驚的喊:“你家門禁提早了喔?” 蔣芙音點點頭,“因為上次晚歸被抓到,所以……” “我就知道!”范羽翼哼了聲,“你爸媽真的有毛病耶!” “唉,我家就是這樣。現在快十點了,我不敢回去。” “那你要來我家嗎?” 蔣芙音搖頭,“我還是得回家,可是要麻煩你幫我……”話還沒說完,蔣芙音的手機就響了,是家裡打來的。 蔣芙音看向范羽翼,“怎麼辦?我不敢接。” 她在發型工作室的時候手機就一直響,嚇得她頻頻要求設計師剪快一點,可是設計師卻說,剪頭發不能急,急就章的成品會不完美……所以才會弄到這麼晚。 還好遇見范羽翼,她相信古靈精怪的她一定能幫她的忙。 “推到我頭上來吧!”范羽翼很有義氣的拿走電話,“喂,伯母,我是羽翼,不好意思,剛剛我的摩托車壞了牽去修理,所以耽誤了芙音回家的時間,對不起啊!” 范羽翼不給蔣母開口的機會,繼續劈裡啪啦說下去,“我知道你一定覺得很奇怪,為什麼摩托車會修理這麼久,我跟你說,那是因為我們光是找修車行就找好久,偏偏好死不死,零件又缺貨,要等調零件要等好久,於是我們就先去吃飯。吃完飯也八點多了,剛好遇到我的偶像周董開簽唱會,所以我要芙音陪我去看,但,我不知道芙音的門禁已經從十點改到八點,不知者無罪,麻煩你通融一次啦!” 蔣芙音感激的望了范羽翼一眼,接過電話,“媽……對不起,我沒聽到電話聲……對,我一直都跟羽翼在一起……我們在哪裡遇到的?就是……” “發型工作室啦!”范羽翼在一旁喊著。 “是,是發型工作室,我去剪頭發遇到的,嗯……我們已經到樓下了,我現在就上去。” 掛了電話,蔣芙音松了口氣。 “應該沒事了吧?”范羽翼眨眨眼。 “謝謝。”蔣芙音感激的朝她一笑。 還好她的兩位好友都十分有義氣,在她遇到麻煩時願意出手幫忙,否則她真不敢想像她會受到怎樣的懲罰。 “那快上去吧。”范羽翼催著她。 與范羽翼道別後,回到家,蔣家兩老看到她的新發型不禁頗有微詞。 “這什麼發型?看起來像小孩子一樣。”蔣母很不滿意。 “剪成這樣,像什麼樣?”蔣父與蔣母站在同一陣線。 蔣芙音乖乖聽訓,不敢有任何反駁。 反正,她唯一在意的只有夏樹央的想法。 “工作找到了沒?”念完之後,蔣父話峰一轉。 蔣芙音搖搖頭,“現在很多企業都要求要有碩士以上的學歷。” 蔣父歎了口氣,“算了,我已經請你堂哥幫你安排了,明天早上十點去面試,職務是企畫專員,聽到沒?” “可是……我不想走後門。” “如果表現得不好,你堂哥也很難安排你進去,所以你還是要靠自己,他只是給你面試的機會。勁揚集團可是很多人擠破頭都擠不進去的,你可要好好把握!” “喔。” “早上十點,別遲到了。” “我知道,我會准時。” 她希望明天能順利找到工作,更希望夏樹央會喜歡她的新發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