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上保時捷 第九章
    「你不會是想賴帳吧?」討債者聲勢嚇人,只差沒翻桌子,「白紙黑字,上頭有你的簽名,還有蓋章!」粗黑的手指重重敲擊借據上的借款人名字,「我們又不是慈善家,辛苦賺錢來捐給你花啊?」

    「我知道,所以……」

    「我告訴你,就算你想用跳樓自殺什麼的做借口,我還是會叫你還錢!」這種爛把戲他看得很多,休想在他面前上演。

    「我不會自殺,我也會還的。」段安榕垂下眼睫,表情莫測難辨。

    「你要怎麼還?」討債者撇撇嘴,」這房子是租的還是買的?」

    「我不會賣這房子!」這房子是她父母胼手胝足辛苦掙來的,日子再難過,她也不會賣。

    「那你是……」他倒想看看她想玩什麼花樣。

    「你不是說可以介紹我工作嗎?」濃密眼睫抬起,美麗的瞳眸如死水一攤,已沒有任何神采。

    「呃?」討債者沒料到情勢急轉直下,愕然的表情令人發噱。「你當真?」

    段安榕點頭,「月入數十萬,不只可以還清負債,還可以讓我過更好的日子,不是嗎?」

    哈!再清純的乖女孩為了錢,還不是一樣肯下海。

    「我會幫你安排。」討債者很不客氣的自顧自抽起了煙,「什麼時候可以上班?

    「隨時。」

    杜泊懷已經撲空好多次。

    走進病房,看到他出現的段安樵,臉上寫著「你又來晚了。」

    「我姊她剛剛才走耶!」

    最近這幾天,不知怎麼搞的,平時都會陪段安樵到晚上十一、二點的段安榕,七早八早就回去了,而且總會趕在杜泊懷進來之前就走掉,其時間抓得巧妙程度,連段安樵都覺匪夷所思。

    段安榕每天來看他的時間也都不一定,最常見的是一大清早就來,中午就走了,而且每天來見他之前都洗過澡。

    段安樵還記得深具環保意識的段安榕,曾經義憤填膺的說過,早上起來洗澡的人是最浪費水了,怎麼她自己反而砸自己的腳呢?

    「我找到新工作了,所以無法陪你到那麼晚。」段安榕充滿歉意的眼睛有著疲憊,整個人看起來有點萎靡。

    「什麼樣的工作?」

    「我在便利商店當大夜班人員。」

    「大夜班不都是請男生嗎?」

    「還是有請女生。」段安榕淡淡的說。

    「可是一個女生當大夜班人員,我覺得太危險了。」段安樵不贊同,「尤其是漂亮的女生,萬一有無聊人士跑來糾纏你怎  段安樵也曾經在便利商店當大夜班人員,偶爾一些愛玩的年輕男女都會聚集在便利商店門口說笑,雖然無害,但有時也會感到困擾。

    他怕其中有一些心術不正,或喜歡戲弄女孩子的人故意找段安榕麻煩,他姊又不是很懂得保護自己,太危險了。

    「店裡有攝影機,不會有危險的。」

    「還是辭了吧!」

    「辭了就喝西北風了。」段安榕面無表情,好像說的是別人的事一般。

    現實的狀況段安樵也清楚,他能夠在醫院裡頭住上大半個月,而家裡竟然負擔得起這龐大的開銷,就已經是奇跡了。

    「那……」段安樵想著折衷方案,「你同時去找別的工作,只要一找到白天的工作,就辭掉。」

    「嗯。」段安榕漫不經心的點頭,有些敷衍。

    「對了,最近你有跟杜大哥見面嗎?」

    一聽到段安樵提起杜泊懷,段安榕心頭猛地一震,平靜無波的臉龐總算有了點表情。

    「沒有。」

    「最近你們兩個好像都碰不上面。」段安樵回想,「杜大哥沒有去找你嗎?」

    「我不知道。」有,可是她都故意漠視門鈴與電話鈴聲的存在,當她人並不在家,直到他放棄離去。

    「你們又吵架了?」

    這兩個人真會鬧彆扭。雪莉演戲那一天,出去處理花材的兩人隔了將近一個小時後才回來。當時,雖不至於在他們面前手牽手,做出親暱的動作,但段安榕有些嬌羞的面龐,杜泊懷有意無意投射在段安榕身上的寵溺目光,讓熱心當紅娘的兩人以為烏雲已經過去,想不到才沒兩天,這兩個人又出問題了。

    「沒有吵架。」頓了頓,段安榕像要撇清什麼似的刻意說道:「我跟他什麼關係都沒有,你少無聊了。」

    「騙人!」段安樵直覺的說。

    她該不會以為他不只斷了腿,連眼睛都瞎了吧?

    明明郎有情、妹有意,而且兩人也老大不小了,裝矜持不覺得很噁心嗎?段安樵忍不住吐舌、又不是十五、六歲的中學生,談戀愛還要偷偷摸摸的。

    「隨便你怎麼說。」段安榕不想解釋。

    手提包裡突然響起一陣音樂,段安榕拉開磁扣,眼往裡頭探,並沒有將發聲的物品拿出來。

    微皺了眉頭,她起身道:「我累了,先回去休息。」

    「裡面是什麼東西?」

    「沒什麼。」

    「手機?」這音樂很熟悉,他曾聽過有人的手機發出那樣的音樂。

    段安榕含糊的點頭。

    忘了將手機轉為震動,這下麻煩了,安樵一定會拉著她問東問西的!

    「你買手機?」段安樵忍不住哇啦啦的抗議,「我以前說要買的時候,你都不理我,結果你自己偷偷摸摸的辦了一支,好過分。」

    段安榕忍耐著段安樵的無理取鬧,「等你出院,我就買一支送你。」

    「真的?」段安樵雙眼放出光芒。

    「所以你要乖乖的做復健,知道嗎?」因為復建又累又痛,所以段安樵已經出現抗拒的行為,復健科的治療師為此大傷腦筋,這些反應,段安榕全都清楚。

    「喔。」說到要做復健,段安樵眼中的神采立刻隱沒。

    真的不是他不想做,而是……那種痛真不是人能忍受的。

    「那把你的手機號碼給我。」段安樵從抽屜裡拿出紙筆。」我每天都會來看你,不需要。」

    段安榕的拒絕讓段安樵愕然,「萬一有急事找你呢?」

    「你現在的情況良好,不會有急事的。」段安榕牽了牽唇角,隱隱出現驚慌,「我要走了,你好好休息。」

    道再見後,她人就跑掉了,接著大概一分鐘後,杜泊懷人就走進來了……

    段安樵越想越不對勁。只要是這種前腳出、後腳進的情形發生.段安榕的手機一定會響起過,感覺好像是誰來通風報信了。

    況且哪有姊姊不給弟弟手機號碼的道理?太詭異了!他姊最近的行為真是詭異到想不透的地步。

    還是見不到她的面……杜泊懷懷心裡超悶的。

    這小妮子不知怎的又開始避著他。以往只是閃避他的視線、逃避他的邀約,現在則是連人都見不到。如果是想欲擒故縱,也太過火了吧?

    他想盡辦法堵她,卻是次次落空,他現在只差沒做出卑劣的跟蹤行為了……也許他該試試這方法。

    「你姊打工的便利商店還是不知道在哪裡嗎?」杜泊懷問。

    段安樵搖頭,「她不說。」

    「還是不肯說她的手機號碼?」

    段安樵還是搖頭。

    「換句話說,她最近到底在做什麼,你也是不清楚的。」

    段安樵想了想,恍然大悟,「對耶!以前她上班的時候發生什麼好笑的、難過的、生氣的事,她都會鉅細靡遺的講一遍,講到我都快睡著了,現在她反而是什麼都不說了。」

    「那她來看你的時候都說什麼?」站在一旁的雪莉問。

    段安榕超聒噪的,每次她躺在床上睡覺的時候,只要段安榕一來,雪莉就知道她不用睡了,因為她一定會抓著她弟弟說東說西,從睡醒開始,一直到醫院之前一件不漏。

    當時的她覺得這女人很討厭、吵得要命,現在回想,其實她是羨慕得要死。

    「問我復健的情形,看服裝雜誌,要不然就是切水果……

    對了!」段安樵猛一彈指,「她最近都不自己削蘋果了耶,都直接拿外面賣的那種已經削好的水果進來,再多餘的用刀子切小塊而已。」段安樵也覺得不太對勁了.「我還取笑過她,不再學日劇那一套了,結果你們知道她怎麼說嗎?」

    「她是不是因為你老是刺激她,所以不爽削了?」雪莉問。

    「才不是。她說,日劇那一套是騙人的。」

    兩雙視線同時投射到杜泊懷身上.這讓從沒看過日劇的杜泊懷一頭霧水,「幹嘛看我?」

    「哥,你是不是對她說了什麼?」雪莉斷定罪魁禍首應該是出在狀況外的二哥身上。

    「什麼?」他不懂,「日劇跟我有什麼關係嗎?」

    「我姊最喜歡的就是日劇裡的愛情,她說裡頭男女主角的相遇過程都好美麗,她一直十分憧憬。」

    「所以就是你破壞了她的夢囉?」雪莉咄咄逼人。

    杜泊懷凝眉想了會,「我跟她的相遇的確不算美麗。」尤其是她那一身蹩腳偵探裝扮。

    「也許問題是出在我身上。」雪莉道:「因為我常欺負她。

    而且你跟她遇到的第一天,我們正在打架。」

    「呃,對耶!你還拿吊點滴的砸她。」段安樵也想起來了。

    「我沒有砸到她啦,還好我哥來阻止了。」雪莉因為赧然而雙頰微紅。

    「那算英雄救美啦,也很美麗呀!」

    「所以我才說可能問題出在我呀,因為我給她的印象太差。」

    「不會啦!你想太多了。我姊所謂的美麗定義,又不是指一定要在那種景色浪漫迷人的情況下邂逅,而是指有點衝突性的,像這種的應該可以算吧……」老實說,他也不太清楚,畢竟對他來說,擁有一台保時捷,可是比那無聊的日劇式邂逅來得美麗太多了!

    看著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推敲,杜泊懷心裡有了新的疑惑。

    咦?難道段安榕並沒有跟段安樵說明,他們一開始認識的經過嗎?

    「我跟她的第一次見面並不是在醫院。」杜泊懷打斷兩個人的臆測。

    「你們之前就見過了?」雪莉好生訝異。

    「隱瞞我們這麼久?真差勁!」段安樵有些不太爽。做弟弟的竟然是最後一個知道的?

    「一開始,是安榕為了安樵而扮了好幾天的蹩腳偵探……」杜泊懷將兩人一開始的相識經過簡短說出。

    雪莉邊聽邊笑,但段安樵的臉色卻是沉重起來。

    他記得段安榕曾經告訴他,她正積極追查肇事者,而她已經掌握確切對像.只是沒有證據,所以她正辛苦的在收集證居,因此她扮起偵探跟蹤、鎖定了幾處他常出現的地點……可是這人實在太過狡猾,她到現在仍找不到證據……

    應該不會吧!肇事者怎麼可能是杜大哥呢?他人這麼好,又慷慨大方,怎麼可能肇事……逃逸呢?

    「安樵?」杜泊懷注意到他的臉色不太對,「你怎麼了,臉色怪怪的。」

    「呃……沒事……」段安樵下意識的迴避他的視線。

    「還是你想出了癥結點?」

    「我不知道。」段安樵急促的說,「我……我可能是有點累了.所以臉色怪怪的吧!」段安樵很不自然的笑。

    「那你休息,我們先回去。」雪莉幫段安樵把被子蓋好。

    「嗯。」段安樵點點頭,將臉埋進被窩裡。

    怎麼連他也怪怪的了?兩兄妹互看一眼,心頭淨是一團迷霧。

    見兩人離去.段安樵才又從被子裡鑽出來。

    如果肇事者真的是杜大哥,那……段安樵用力抓了抓頭,別說段安榕,連他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      ◎◎◎      ◎◎◎

    行經護士站,杜泊懷腦中靈光一閃,走到櫃檯前,詢問負責段安樵病房的小護士,「可以請你幫一點忙嗎?」

    護士看了杜泊懷一眼,眼神有些怪異,「什麼忙?」

    「段安樵的姊姊段安榕來醫院的時候,可以麻煩你通知我一下嗎?這是我的聯絡方法。」杜泊懷抽出一張名片遞給護士,「謝謝。」

    捏著米白色的名片,小護士終於忍無可忍的站起,「我才想要麻煩你,不要再打擾他們姊弟了好嗎?」

    小護士的抗議來得突然,使兩兄妹愣住了。

    「請問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麼誤會?」杜泊懷好聲好氣的問。

    「你一直對安榕糾纏,讓她很困擾,每天躲你躲得跟什麼似的,想好好陪她弟弟都不行!你還是個男人嗎?人家又不喜歡你,幹嘛一直纏著她?」頓了會,小護士又忍不住低聲碎念。「又不是條件很差,幹嘛做這種有損人格的行徑來?」她瞥了杜泊懷身後的雪莉一眼,又用很不屑的語氣說:「果然是一家人。」

    小護士雖沒有服務過段安樵之前的病房,但醫院就那麼點大,很多八卦早就傳爛了、

    「你說什麼?」聽到小護士的碎碎念,雪莉好不容易學會控制的壞脾氣又如脫韁野馬般的爆發.「有種就大聲說!」

    「我說什麼?是你自己心裡有鬼,對號人座吧?」

    「你……」雪莉猛抬起手來,小護士的臉色立刻慘白。

    「雪莉。」杜泊懷拉下她的手,他的臉色並沒有比雪莉好看到哪去,只不過一個是因為憤怒而漲,而另一個是看不出心思的闃暗。「不要動不動就想打人。」

    「是她的態度太過分好嗎!」雪莉氣沖斗牛,「我一定要跟你們院長舉發你!」說罷,雪莉刻意將眼神放在她的名牌上。

    「你想幹嘛?」小護士立刻把名字遮起來。

    「李文翠!」雪莉冷冷一笑,「我記起來了!」

    「你不可以這樣做!」小護士情急的喊。

    「你可以對我凶,我為什麼不能反制回去?」雪莉撇撇嘴,「只有你欺負人的權利嗎?」

    「誰欺負你了.我說的都是實話!」

    「發生什麼事了?」護士長冷著一張臉走過來,「你們不知道這裡是醫院嗎了怎麼還旁若無人的大呼小叫?」她掃了小護士一眼,「身為一個醫護人員,怎麼可以跟家屬吵架?」

    「我……」小護士很委屈的哭喪著臉,「我只是看不過去嘛!」

    「看不過去什麼?」

    「護士長,」杜泊懷出來緩頰,「不好意思,是我們有一些事造成護士小姐的誤解了。」

    「怎麼了嗎?」護士長和顏悅色的看著面前親和有禮的年輕人。

    「我有一些事想要詢問李小姐,不曉得是否方便讓我們談一下了?」見護士長面有難色,杜泊懷忙說:「是有關506病房段安樵的事。」

    「你是他的……」

    「朋友。我對他的病情很關心。」

    「這樣啊,那你們談吧。」護士長笑笑,「我先去忙別的事。」

    「謝謝,慢走。」

    送走護士長,氣氛又回復先前的劍拔弩張。

    「算你好運!」雪莉哼了一聲,「要不是我哥,你已經被罵得臭頭了。」

    「我會被罵還不都是你們的關係!」小護士不平的低喊

    「雪莉,別吵了。」受不了的杜泊懷出聲阻止,「李小姐,可不可以請你告訴我,安榕是不是曾拜託你,只要我一到,你就通知她離開?」

    李文翠很明顯的一愣,「你怎麼會知道?」她剛有說出來嗎?她記得沒有啊!

    心中的疑惑已找到答案,杜泊懷也不多問廢話,道了謝,轉身就走。

    「哥?」雪莉急急忙忙跟上,「你已經知道是怎麼一回事了嗎?」

    「我知道……才有鬼!」

    ◎◎◎      ◎◎◎      ◎◎◎

    好不容易擺脫掉強吻她的客人,段安榕衝到洗手間,要開水龍頭,拚命的搓洗剛才不小心被親到的臉頰。

    「你這樣不行喔!」背後傳來冷冷的聲音,一道艷麗的影子出現在鏡子裡。

    段安榕抬起頭,說話的是資深公關,花名蕎蕎的美麗女子。

    段安榕進來之後,就被安排在她那一組。像她這樣放不開的女孩子,她見過不少,但只不過一個親吻就大驚小怪,差點把客人推到沙發下,還真是頭一遭。

    「我……沒有辦法習慣。」段安榕的眼紅紅的,有著委屈。

    蕎蕎很不耐煩的歎口氣,「你不習慣那來酒店工作幹嘛?

    想守身如玉就找人嫁了,你不會以為只是陪客人聊聊天、喝喝酒,就可以月領數十萬吧?你作夢!」

    他們這一組的成績,這個月八成會被這個新進人員給拖下水!

    她可是第一名的常勝軍耶!她帶的組更不用說,哪一個不是精挑細選出來的?去,竟然被硬放進來一個難搞定的!

    「我真的……沒有辦法!」想到那不認識的男人的大手三不五時就往她身上放,還想強吻她,甚至想將她帶出場做那檔子事……段安榕就忍不住想吐。

    「你既然要進這一行,就要拿掉羞恥心!錢最重要,你懂不懂?沒有錢,就什麼都不是了!」蕎蕎打量段安榕全身上下一眼,「把衣服脫掉。」

    「啊?」段安榕瞪大眼。

    「我要把你的羞恥心去掉!把衣服脫掉,包括內衣、內褲。」

    「不……」段安榕連忙以手臂擋著前胸。

    「連在女生面前都不敢脫衣服,你陪什麼酒?」蕎蕎惱怒的喊,走過去準備親自動手。

    「不要這樣!」段安榕伸手擋住拉著她上衣的蕎蕎,「我一定會去習慣,不要這樣……」段安榕的眼淚快飆出來了。

    「習慣不是用嘴說的!給我脫下來……」

    「蜜兒?」一位坐台公主走進來叫人,瞧見蕎蕎正強脫段安榕的衣服,不禁睜大了眼,嘴角是有趣的笑,「你們兩個在幹嘛?」

    聞言,蕎蕎鬆開手,站到一邊,仍是一臉不高興。

    「有什麼事嗎?」見有救星來,段安榕鬆了一大口氣。

    「有人點你的台。」坐台公主蓓蓓笑道:「不錯喔,才剛來上班沒多久,就有人指明你坐台,而且啊,還是個大帥哥唷!」

    「我出去接待客人。」段安榕連看都不敢看蕎蕎一眼,匆匆忙忙走去。

    見段安榕後腳一走,蓓蓓立刻好奇的問:「發生什麼事了?」

    蕎蕎翻翻白眼,「我在教我的組員。」

    「可是我看到你在脫她衣服。」蓓蓓曾聽過蕎蕎在教底下小姐的時候,對於比較矜持的,會當眾脫掉對方的衣服,要對方全身赤裸的面對其他小姐,甚至是男性工作人員,只因在這一行最不需要的就是羞恥心和自尊心。

    不過她只聽過,還沒有「幸」見過。

    「有什麼辦法?」蕎蕎撇撇嘴,「她在這一行待不久的。」

    「搞不好她還是個處女。」蓓蓓掩嘴吃笑。

    「很難啦,都二十幾歲了。」要不是她的年紀太大,真該叫她自坐台公主學起

    ◎◎◎      ◎◎◎      ◎◎◎

    深呼吸段安榕用力吸了一口氣,滿腔都是濃濃的煙味使她差點嗆咳出來,

    要習慣,不能再像剛才一樣出錯了、她再深呼吸了口氣

    在腦海裡想著必須要支付的龐大醫療費用,還有欠錢莊的那一大筆錢,這樣,她或許就可以忍受客人的毛手毛腳,或許……」

    拉開甜甜的微笑,手裡拿著一杯廉價紅酒,腰肢款擺的走向背對著她的客人

    「你好,我是蜜兒。」段安榕笑著走到沙發旁,親切的招呼正研究著牆上圖畫的客人。「我可以坐下來嗎?」

    「可以。」男客人回過頭

    燈光雖幽暗,段安榕仍可以清楚瞧見對方的面容,她呼吸一窒,手上酒杯倏地脫落。

    「小心。」男客人眼明手快接著,紅色液體仍潑灑出來,紅漬落在剪裁良好、布料高級的休閒褲上。

    段安榕見到他的頭一個想法就是逃,而她也真的做了。

    她像有鬼在背後追她一樣,急忙忙的跑回廁所。

    剛上完廁所的蕎蕎一走出來,見到她,眉頭又皺起來。

    「你不是有客人?」

    「是……可是……」

    「那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不能……」段安榕因為驚嚇過度.差點喘不過氣來。

    「你什麼又不能了?」蕎蕎快氣炸了。

    「那個人是……是……」

    「給我回去,三秒鐘內消失在我的視線內,不然你就可以回家喝西北風了!」

    「那個人是……」她指著外頭,結結巴巴。

    「剩一秒!」蕎蕎完全沒有妥協餘地。

    段安榕咬了咬牙,「我補妝。」把粉塗厚一點,說不定他就認不出她來了。

    「你現在這樣很好,快去!」她再不走,她會找人來把她架走。

    看出蕎蕎沒有轉圜餘地,段安榕哭喪著臉,走出洗手間。

    怎麼辦?怎麼辦?假裝不認識嗎?

    「你還站在這裡幹嘛?」蕎蕎的聲音像幽靈一樣如影隨形

    「我……」又是一陣驚嚇。

    「我在這裡看著你!」她敢再給她出狀況,她不叫她滾蛋,她就不叫蕎蕎!「敢再逃跑,給我試試看!」

    「是……」逃不掉了,真的逃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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