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嵐將一萬兩黃金一分也不少地交給了王景新,順利取回了李憐憐的賣身契。這次出乎眾人意料的,王景新很乾脆,收了錢立刻就奉上那張紙。
事後,楚天嵐來到醉紅樓,將賣身契還給李憐憐。
「我不能收。」
楚天嵐的手停在半空中,詫異地問:「為什麼?」
「這是你花錢買回來的,所以它是屬於你的。」李憐憐低垂著頭說道。
「我要這張紙做什麼?」楚天嵐笑著說,想要將紙塞入她手中。
李憐憐突然跪倒在地。
楚天嵐皺眉問:「你這是在做什麼?」
「憐憐從此以後便是公子的人了,不論是為奴為婢,我都心甘情願服侍公子。」李憐憐張著雙盈然媚眼望著楚天嵐,模樣倒真是顯得楚楚可憐。
「你快起來,你知道我決不會這麼做的。我幫你純粹只是因為你是我的朋友啊!」楚天嵐氣急敗壞地說。
「但一萬兩黃金並不是個小數目。」李憐憐垂下眼,「你為我做的一切,我無以為報,所以憐憐願意終生服侍公子,請讓我跟你回去吧。」
「你……」楚天嵐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頭痛地說:「我們家僕人夠多了,不須再多你一個。憐憐,你只要收下這張賣身契就好,我不會要求你做什麼的。」
「不行。」李憐憐的態度變得堅決。「你若不答應,那麼就把這張賣身契拿去換回那一萬兩黃金,讓憐憐到王家去吧。」
「你別胡說八道了!」楚天嵐一拍桌子,將那張賣身契撕破放在桌子。「憐憐,現在你已經是自由之身了,你可以去任何你想要去的地方。」
「憐憐只求終生服侍公子。」
楚天嵐皺著眉頭。「別再說這種話了,總之我不會答應的。」說完他轉身便走,不願再多做停留。
可是,事情並未就此完結……
* * *
「楚天嵐,你究竟是怎麼打算的,竟讓那個女人住進來?」
楚天嵐發現推門而入的人竟是飛雲,感到有些驚訝,過了好一會兒才明白他在說什麼事情。輕歎口氣,他無奈地說:「憐憐就跪在我家的大門口外,不讓她進來的話,她要一直跪下去,你說我能怎麼做?」
飛雲皺著眉。「把她趕出去不就好了,難不成你真要讓人留下來?」
「如果有那麼好趕就好了。」楚天嵐問道:「你怎麼還沒走啊?」
「哼,幸好我留下來了,早知道你不會做什麼好事的。」飛雲輕哼一聲。「只要星兒掉下一滴眼淚,我會立刻把她帶走。」
楚天嵐臉色微變。「她怎麼了?」
「她表面上雖然不說,但她心裡是很難過的。你想她為什麼不來找你,那是因為她根本不想見到你。」
楚天嵐的臉色變得更難看了。「我一定會想辦法處理這件事,麻煩你轉告她我絕不會負了她的。」
楚天嵐在飛雲走後,忍不住歎口氣。早知道事情會演變到今天這個地步,他絕不會去管這件事,憐憐會怎麼樣他才不在意呢。
憐憐的事已經鬧得人盡皆知了,該怎麼處理還真是令人傷腦筋呢。但也不能讓事情這麼拖下去,否則他別想再見到星兒了。就連現在在家中,也沒人給他好臉色看。
母親已經聲明事情再不解決就要跟他脫離母子關係了;爹那邊雖然沒說什麼,但他也是很不高興家中居然住了個妓女;而姐姐根本拒絕回來。他為什麼會遇上這些事?他又沒做過什麼傷天害理的事呀,老天對他真是太不公平了!
此時,房門上傳來一陣輕敲。
「進來。」楚天嵐歎口氣,已知道來人是誰。
房門推開,李憐憐端著一個托盤走進來。「公子,我煮了冰糖銀耳,請你嘗嘗看味道如何。」
楚天嵐看也不看她一眼,說道:「擱著吧,我待會再吃。」
「是。」李憐憐將托盤放在小几上,垂手站在一旁。
「還有事嗎?」
「憐憐想留住這兒伺候公子。」
楚天嵐揮揮手。「不用了,我說過你不用做這些下人做的事。」
李憐憐咬著唇,模樣顯得無限委屈。「我只是想盡一點心意。」
「你這樣又是何苦呢?」楚天嵐歎息道:「我絕不會答應你的,你我都是聰明人,你想要什麼我心知肚明。我是絕不可能納妾的,我只會娶一位妻子,而那個人就是星兒,你留在這裡也沒用。」
李憐憐掩面低泣,轉身奔了出去。
楚天嵐心煩意亂極了,繼續留在這裡只會把自己給逼瘋的。他動手收拾了些東西,決定暫時先離開家裡,這樣一來,或許李憐憐終究會知難而退。
* * *
「喂,都已經五天了,你還不回去啊?」
楚天嵐看向坐在對面的表弟,微笑道!「我為什麼要回去,我在這裡吃的好、睡的好,還有人可以使喚,幹嘛要回去。」
「你好,我可不好。」葉思人皺眉瞪著他。
在一開始他還挺歡迎表哥過來住的,而且他也明白這其中的原委,老實說他還挺同情他的。可是他萬萬沒想到,因為住在一起的關係,兩人的相處時間比平常更多,楚天嵐也更方便於將一堆工作丟給他做。現在他一點也不同情這位表哥了,只希望他能盡快滾出他的家。
「可是舅母一直說要我多留幾天。」
「那只是客套話,你別相信。」
楚天嵐微微一笑:「可是我看舅母說得很誠懇,她還做了套衣服給我呢。」
葉思人瞪他一眼,不再說話,努力做著手上的工作。
此時,一名家僕匆匆奔進他們工作的書房。
「不好了,兩位少爺!」
書房內的兩人警覺地對望一眼,都站起來離開桌前。
「出了什麼事?」
「表少爺,你家失火了!」
楚天嵐很是訝異。「真的嗎,怎麼會失火的,有沒有人受傷?」
「這小的也不知道,可是現在火還在燒呢。」
「還在燒?」楚天嵐皺起眉,這表示這場火一定不小了。
兩人匆匆地趕回楚家,遠遠便看見一股濃煙在天空中蔓延,一群人七手八腳地忙著救火,但由於大部分的建築都是木造的,火勢可說是一發不可收拾。
楚天嵐和葉思人立刻投入救火的行列,兩人都弄得灰頭土臉的。由於楚家的建築是采江南庭園式的,各棟主要建築間皆是以迴廊相連,最後藉著破壞迴廊的方式,終於順利控制住火勢,使它不再繼續延燒。
星兒和沈若蘋也趕到楚家來,星兒看見大家都忙著救火,立刻走上前去。「我也來幫忙。」
「別去,星兒!」沈若蘋連忙拉住她。「很危險的,你怎麼能去呢。」
「我不會有事的,我有武功啊。」星兒淺淺一笑。
救火跟武功有什麼關係呢?沈若蘋正這麼想著時,星兒已甩開她的手,奔進火場中。「星兒!回來呀。」
星兒小心地避開那些四處流竄的火星,尋找著楚天嵐的蹤影,她知道他一定在裡面救火的。
「星兒!你怎麼過來了?」楚天嵐看著奔向自己的星兒,神情顯得驚訝不已。
「我來幫忙啊。」星兒說得理所當然。
「別胡鬧了。」楚天嵐皺起眉。「這裡很危險,快出去!」
「不。」星兒搖頭。「我要留下來幫你。」
星兒逕自幫忙提著水去滅火,完全不理會楚天嵐的皺眉瞪眼,他只好歎口氣,一邊救人一邊留意著她的狀況。
「少爺!」一名男僕匆匆奔了過來。
「什麼事?」楚天嵐問道。
「那位李姑娘待在房間裡面不肯出來,我擔心會有危險。」
楚天嵐歎口氣,現在他十分確定當初根本不該去管李憐憐的事,更是後悔莫及啊。「帶我過去,星兒,你也一起來。」
他們匆匆趕到李憐憐住的地方,依火勢的方向看來,這個地方非常危險。
「憐憐,快走吧。」楚天嵐衝進去,看見李憐憐坐在床沿啜泣著。
李憐憐搖搖頭。「不,你讓我被燒死吧。」
「別胡說八道了。」楚天嵐只好伸手去拉她。「火很快就會燒過來了,我可不想喪生火海啊。」
李憐憐卻扭動掙扎著。「不,你別管我,我死有餘辜。」
「別說了。」楚天嵐皺著眉,根本不明白她在說些什麼,拉著她的身子想把她拖到外面去。
「你不知道!」李憐憐突然一個大力甩開他,坐在地上開始嚶嚶啜泣起來。「火是我放的。」
楚天嵐一愣,也忘了動手去拉她。
「你一直待在外面不肯回來,我想見你卻不知該怎麼辦。」她一邊哭一邊說道:「所以我就想,如果……家裡出了事,你一定會回來的,於是就在廚房放了把火。可是,我沒想到……火,竟然會燒的這麼大。」
楚天嵐搖頭歎息:「燒了就算了,我不會怪你的。現在我們快點出去吧。」說著便又伸手去拉她。
「不,」李憐憐突然歇斯底里起來。「我不出去,我沒有臉見人,我活該被燒死!」
楚天嵐發現他無法抓住已經接近瘋狂的李憐憐,而室內的溫度也愈來愈高,他甚至可聞到木頭被點燃的氣味。
一個嬌小的身影自他身後竄出,一直站在門外的星兒衝到李憐憐身旁,出手如電地點住她的昏穴。只見李憐憐身子一軟便倒在星兒身上。
「我們快點出去吧。」星兒扶著李憐憐的身子說道。
楚天嵐接過李憐憐,一走到門外便把她交給那名男僕。「你找個地方將李姑娘安頓好,我們先回去救火了。」
楚天嵐和星兒並肩而行,他對她說道:「星兒,剛才謝謝你了。」
「哪裡,舉手之勞而已。」星兒靦腆一笑。
楚天嵐看著她好一會兒,說道:「對不起,讓你看到這樣的場面,我更沒想到憐憐竟會做出這種事。」
「其實,她也挺可憐的。」星兒若有所思地說。「如果有一天你也不理我了,搞不好我會做出比這更恐怖的事。」
楚天嵐驀然停住腳步,星兒一臉不解地望著他,不明白他為什麼不走了。
「你是說真的嗎?」楚天嵐的臉上帶著一種急迫的激動神情。
「嗯,真的啊。」星兒只是想到就說出來而已,並不覺得這麼說有什麼不對。
楚天嵐一把抱住她。「哇!我好感動喔,這是你第一次說出這麼在意我的話,我真是太高興了!」
真值得這麼高興嗎?被楚天嵐緊緊摟住,星兒十分納悶地想著。但瞧他這麼高興的模樣,那她以後多對他說些這種話好了,反正他應該很喜歡聽才是。
「我們還得去救火呢。」星兒提醒他。
「管它呢,反正都已經燒的差不多了。」他微微放開她,凝目注視著她美麗的容顏,柔情萬千地吻住她的唇。
* * *
這一次的大火燒去楚家一大半的房舍,沒有被燒燬的也都被煙熏得漆黑充滿焦味,根本不能住人。
楚天嵐倒是一點都不難過,因為這次的事,李憐憐自然是黯然離去,而沈若蘋也不再禁止星兒過來找他,再也沒比這更值得讓人高興了。
最難過的人要算是楚父了,他心愛的雀鳥不幸死於這場大火,讓他難過了好一陣子。
幸而沒有什麼重大的傷亡,只是有些人被火灼傷但沒有性命之憂。
葉香菊看著被燒得慘不忍睹的家園,只輕描淡寫地說:「燒了也好,反正我本來就想把房子翻修一遍,既然都燒成這樣了,就全部打掉重蓋吧。等房子蓋好時,正好也可以把天嵐和星兒的婚事辦一辦,這樣一來他們就有新房子住了。」
重建的房子由楚天嵐親自負責設計及監造,他總共用了三組人手日夜趕工,因為他滿心以為只要房子蓋好,就可以將星兒迎娶回家,自然是十分賣力了。
「少爺,陳老大說牆壁的材料有問題,要請你過去看一看。」
楚天嵐將這邊的工作略微交代一番,便要過去。
「星兒,你不用過去了,我等會兒便回來。」
這幾天,星兒白天都會過來,為了方便起見,她總是穿著男裝,腰上還佩著劍,像個俊俏的少年俠士一般。
「讓我跟你一起去吧。」
楚天嵐沒有再拒絕,他總覺得星兒似乎仍在擔心有人會對他不利,不論他去到什麼地方,她總是會跟著,就像以前一樣。他是無所謂啦,反正他也很喜歡有她陪在身旁,只是他不希望她對他的安危老是擔著心。
「咦,陳老大呢?」楚天嵐看見堆了滿地的石材,負責築牆的陳老大卻不見人影。「他該不會過去找我了吧?」
「其他的工人呢?」星兒問著,覺得氣氛有些不對勁,右手已按到了劍柄上。
「真奇怪,人都跑到哪裡去了?」楚天嵐納悶地問。
「小心,天嵐,」
一名黑衣人突然持劍飛身而出,星兒立刻抽出長劍,護在楚天嵐身前,及時擋住這凌厲的一劍。
星兒出手攻向黑衣人,兩人纏鬥在一起,彼此的劍你來我往毫不相讓。
這個殺手的武功好高,星兒立刻察覺到這件事,自己的功力恐怕還略遜一籌,一時之間雖可抵擋,但時間一久,恐怕就……為什麼還會有殺手呢?楚天逸已沒有辦法再請追魂的殺手了,那麼——會是誰呢?
楚天嵐十分專注地注視著戰況,他看得出星兒的武功不如那名黑衣人,有些擔心星兒又會使出那種玉石俱焚的自殺攻擊,他不願意再看到星兒滿身是血地躺在自己懷中,那樣的事他絕不會讓它再次發生。
戰況進行的十分激烈,楚天嵐遲疑著該怎麼出手幫助星兒。就在這個時候,一個藍色的身影突然加入戰圈,過不多久星兒便退了出來。
是水無痕!楚天嵐認出那個藍色的身影,感到既訝異又慶幸,如此一來星兒就不會有危險了。
星兒微喘著氣站到楚天嵐身側。「二哥來了,我們可以放心了。」
「他怎麼會在這裡,難道他一直跟著我們?」楚天嵐輕皺著眉,好不容易走了一個飛雲,怎麼又來一個水無痕。
「有可能。」星兒點點頭。「我知道他們一直對我放心不下,搞不好他們輪流跟著我。」
「這樣不太好吧。」想到有人一直監視著他們的一舉一動,楚天嵐覺得有些不自在。
「他們是關心我。」星兒倒不覺得這有什麼,她專心地注意著戰況,二哥的武功比她好上許多,她是不怕他會輸的,只是難免還是會擔心。
楚天嵐看她頰邊泌著汗,掏出手巾想要幫她擦拭,卻突然感到一股凌厲的殺氣逼身而來,目標是星兒!
另一名黑衣人持刀衝出,楚天嵐伸臂一攬,將星兒攬到身後,一股冷冽的刀風自他耳邊擦過,他同時揚掌拍出,一聲悶哼響起,那名黑衣人口吐鮮血,帶著一臉驚異瞪著楚天嵐。
星兒也同感訝異,她呆呆地看著楚天嵐,直到那名持刀的黑衣人再度發動攻擊才回過神來。
「讓我來吧。」
楚天嵐舉起雙掌迎向黑衣人的攻擊,絲毫不畏銳利的刀鋒,進退之間有如行雲流水,那樣的功力分明是一名武林高手才有的架勢。
這是怎麼一回事?星兒感到十分困惑與不解。此時另一側傳來一聲慘嚎,她連忙轉頭望去,看見與水無痕對戰的黑衣人已倒了下去;而水無痕甩去刀尖上的血滴,將刀插入刀鞘後朝她走過來。
水無痕站在星兒身側,面無表情地注視這一邊的戰局,過了一會兒便說道:「他練的是般若無相掌,那是佛門的武功。」
「佛門?」星兒更訝異了。「可是……怎麼會呢?」
「那就必須問他本人才知道了。」水無痕看著楚天嵐的掌法,這套掌法用來克制刀很有用,他本身就是用刀者,觀察的自是更加仔細。「他快贏了。」
水無痕剛說完,便見楚天嵐一掌拍落黑衣人手中的刀,再一掌將他擊倒在地。
楚天嵐順手點了黑衣人的穴道,高興地朝兩人走過來。「星兒,我這套掌法怎麼樣?」
「原來你真的會武功。」星兒臉上仍帶著訝異,楚天嵐不但會武功,而且還是個高手。
「哎呀,我早跟你說過了嘛。」楚天嵐笑嘻嘻地說:「我會武功,而且我的功夫還很好喔!」
「那你之前……」
楚天嵐解釋道:「我不用武功是因為我答應我師父不在人前顯露功夫,而且之前也沒有必要啊。只是我若早知道你會受那樣嚴重的傷,說什麼我也會動手的。」說到這裡,楚天嵐的臉色黯淡下來,神情顯得十分懊悔。
「沒關係,我又沒有怪你。」星兒不忍見他這副模樣,勸慰道:「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而且你剛剛救了我呢。」
楚天嵐臉色一亮,帶著興奮說:「是啊,我這次終於有救到你了,以後無論發生什麼事,我都會保護你的。」
「可是,一直以來都是我保護你,這樣好奇怪。」
「才不奇怪。」楚天嵐笑著說:「這樣才對,以前根本就是顛倒了。」
「是嗎?」星兒不再去想這件事,轉而問道:「二哥,為什麼還會有追魂的殺手呢?」
「之前你們弄錯了。」
「什麼意思?」楚天嵐和星兒異口同聲地問。
「想殺這小子的不止楚天逸一人,另外還有王景新。」
「什麼!怎麼會呢?」
星兒卻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原來如此,我原本還覺得奇怪,遇襲的次數也未免多了些。那為什麼他們遲遲不動手?」
「因為這筆交易最近才完成,似乎是追魂的要價很高,而王景新那邊最近才將錢付給追魂。」
楚天嵐愣了好一會兒。「這麼說,他是用我的錢去請這些殺手嘍,天哪!」他搖搖頭,覺得無地自容。
「那表示你的身價很高。」星兒推斷道,一萬兩黃金耶!
「不,那是因為有我們涉入的關係才會有這種價錢。」水無痕說道。
「唉,我該怎麼說呢?」楚天嵐搖搖頭。「為什麼會這樣啊!」真是無語問蒼天哪。
星兒突然顯得憂心忡忡。「這麼說來,天嵐不是又要被人追殺了嗎?」
「你放心。」水無痕安撫道:「這件事樓主會處理的。」
「咦,真的嗎?」
「遇到雙方有衝突無法解決的時候,無夢樓和追魂雙方的主事者自會出面,這樣的情況以前不是沒有過。」水無痕解釋道。
「那就好。」星兒略微安了心。
「但王景新那個人還是要處理掉比較好。」水無痕說道。
星兒看楚天嵐一眼。「我也這麼覺得,可是……天嵐說不能殺人。」
水無痕輕蔑地看楚天嵐一眼,評論道:「婦人之仁只會害死自己。」
楚天嵐不為所動。「無論如何,當初我在學武時便已在師父面前立下誓言,我絕不會去殺人的。」
「不用你動手。」水無痕走到那名被點了穴的黑衣人旁邊,蹲下去伸掌按在他胸膛,掌勁一吐,黑衣人便斷了氣。「你……」楚天嵐臉色微變。
「這是我們的做法。」水無痕起身說,漠然地瞪視著他。「這件事既然是無夢樓所負責,自然用我們的方法來解決,你沒有插手的餘地。」
楚天嵐卻不這麼認為。「誰說我不能插手,王景新針對的是我,自然由我來對付他。」
「你要用什麼方法對付他是你的事,我只做我該做的事。」水無痕望向星兒,臉上的線條柔和許多。「星兒,要好好照顧自己。」
星兒輕輕點了下頭。「再見,二哥。」
水無痕消失在他們面前,楚天嵐皺著眉,問:「星兒,你說他們真的會去殺王景新嗎?」
「應該是會吧。」星兒很是為難,小心翼翼地問:「你真的覺得不能殺他嗎?如果是的話,我可以回去跟他們說。」「沒關係的。」楚天嵐微微一笑,摟住她的腰,歎口氣:「我已經不想管那麼多事了,有時候事情愈管只會愈麻煩而已。」
「是嗎?」
「當然,這可是我的切身之痛。」他笑著親了一下她細緻的臉頰。「而且如果因此而跟你那些兄弟鬧翻的話,他們一定不會讓我好過的,搞不好還會把你帶走,這樣我可受不了。」
「我會回來的。」星兒淺淺一笑,說:「即使他們帶我回無夢樓,我還是會回來的。」
他又一副很感動的模樣了,星兒覺得很是有趣,這些話對他的影響還真不小。她又繼續說道:「我還會保護你,我不會讓你被人殺死的。」
「我不是說過我會保護你嗎?」
「可是你不是不能殺人嗎?」
「不能殺人並不代表我不能保護你啊。」
「是嗎?」
「星兒,你要相信我啊。」
「嗯,我相信你。」
—本書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