酈影擒鷹 第八章
    夏之國 滬

    盧威身著龍袍煩躁地在大殿內來回走動。貴為九五之尊的他還有什麼煩惱的事?反觀坐在一旁的高勝。慢慢品著茶,優哉游哉的。

    其實他的確也沒有什麼不滿意的了,他想要的他全都得到了:權力、地位、名譽,他全都有了。

    做神使比做皇帝更有權威。雖然他好似臣服於盧威腳下,其實盧威才是他手中的棋子。這樣也好,一切罪名由他背負,等除去了那些絆腳石之後,找個借口除去他就更容易了。因為他需要一顆更容易擺佈的「棋子」。

    「皇上!您都把我的頭給晃暈了。坐下吧!」

    皇上停止了走動,坐在龍椅上,臉色憂心忡忡。

    「皇上,您已貴為九五之尊。還有什麼煩心事啊?」他明知故問。

    「唉!朕是擔心我那大兒子,我十分清楚他的脾氣,他不會就此罷休的。」

    「您用不著擔心,您可是神選中的人,神是不會背棄您的。」

    「可是……」

    「可是!」高勝突然陰森森地接口道:「如果皇上違反神意,那我可就保不住了。」

    「這、這、這這從何說起?」盧威嚇得一頭冷汗,只差沒下跪求饒。

    「我聽說你有意放了你的小兒子——盧玉海?」高勝的口氣也不再是那麼尊敬了。

    「這……他是我的親骨肉。」

    高勝站了起來,望著盧威,「但是你也應該明白,他違背神意,理應處死。這件事就由我來辦吧,以後你就不用再管了。」然後,他轉過身,背對著盧威高傲地說道:「明天我還要帶兵去討伐那幾個亂臣賊子,先告辭了,陛下。」

    說完,昂首闊步地離開了。

    *  *  *

    酈兒一直在找機會想溜走,可是卻一直沒有機會。

    以前她是個小人物,往哪一鑽也沒人會注意她,現在可好,成了大人物了,往哪躲都有人能認出她來。讓她懊惱萬分,她竟踏不出軍營半步。

    就像現在,她想休息一會兒都不行。剛躺下,就有一名士兵來打擾她。

    「神使!」

    酈兒氣得直瞪眼,「有什麼事嗎?」

    「少帥請您過去商討大事。」

    「煩死了!」酈兒咕噥了一聲,但仍無可奈何地跟著他去了。  

    走進少帥的營帳,裡面擠滿了將軍,個個臉色凝重,好像發生了什麼大事。

    酈兒一見這陣勢,心裡直念阿彌陀佛,求菩薩保佑:千萬不要打仗,否則小命真的玩完了。

    但菩薩並沒有站在她一邊。

    韓少堂一看到她進采,便嚷嚷開了:「神使,你快告訴我們該怎麼辦?高勝帶領著五千兵馬不到三日就要到了。而我們這一邊還沒辦法攻破倭寇的要塞,這可怎麼辦?到時候我們腹背受敵……神使,你快想想辦法?」

    此話一出,所有的眼睛都望向了酈兒。

    酈兒十分鎮定,只因為她知道此刻自己一著慌,後果不堪設想,並不單單是她的謊言有可能被拆穿,還很有可能影響軍心,害了這裡所有的人。

    「你們為什麼不強攻?破開城門,直搗黃龍。」

    「那樣我們的死傷會很多。」李冰說道,「到時候恐怕無力與高勝決一雌雄。」

    酈兒點點頭,「你們是想不費一兵一卒,就破了那座要塞。」

    「是啊!」韓少堂急急地問道:「神使,你有什麼好辦法?」

    酈兒沒回答他,走近桌子,看著桌上的地圖好一會兒,她指著地圖上被圈起來的一座圓形建築物,問:「這就是那座要塞?」

    「是的!」左易寒回答。

    突然,一條妙計闖入酈兒手中,她的嘴角揚起了一個優美的弧度。故弄玄虛地說道;「要想攻破這座要塞.說難也不難,說不難也難。」

    「您有什麼辦法?」二十幾隻眼睛再一次齊齊地集中在她的身上。

    「拿筆墨來!」

    不一會兒,筆墨備好了。酈兒「刷刷」幾下,畫出了一架戰車。

    「這是什麼?」有一位將軍問道。

    「這部車同彈弓的道理是一樣的。彈弓是發小石子,而這部車可以放大石頭,把大石頭像炮彈一樣發射出去。你們快讓人趕出來。只要完成了,我保準你們會勝。」

    酈兒教他們這個作戰的法兒,一來也是報答這幾天對她的照顧,她私底下不希望他們輸。更確切點說是不希望盧煜輸;二來是想趁他們忙得趕工之際,趕緊溜之大吉。沒想到,李冰他們說,這是她設計的,要她在旁監工,害得她的計劃全部泡湯,還要忍受與盧煜見面的煎熬。

    不過,士兵們的動作還真不慢,一夜趕工下來完成了三分之二,到晌午看來就能完成。她總算有借口回到自己營帳內,不必再見到盧煜的面了。

    「神使!神使!」一晚上沒睡,酈兒困極了,連站著也能打瞌睡,朦朦朧朧之間,她好像聽到有人在叫她。

    睜開眼睛,四處找了找,她看到了一個熟悉的身影,那是大虎。

    他怎麼會在這?酈兒滿心狐疑地走向他。

    「大虎,你怎麼在這?」

    大虎機警地朝四下裡看了一下,見沒有人注意他們,他把酈兒拉到了一旁,「撲通」一聲跪在酈兒面前,滿臉是淚。

    一條魁梧的大漢哭成這樣,讓酈兒感到揮身不自在。

    「你——這是怎麼了?」

    大虎抹了抹眼淚,求道:「神使,都怪小的們有眼無珠冒犯了您,就請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吧!」

    「我?」酈兒不明白,「我好像沒懲罰過你們吧。」

    「我知道,可是您還記得您對玉爺說過的話嗎?」

    酈兒搖了搖頭,她記不起來了。那天她說過很多話,到底是哪一句話造成這麼大的後果。

    「您說:不准任何人褻瀆您姐姐,王爺說,他會教訓我們的。」

    「他做了什麼?」教訓?她才不信呢,前幾天還看到兩人親熱得不分你我呢!

    「他將我們紅繡坊內的男子全部充軍,女子當軍妓。」

    酈兒在心裡冷笑:這倒不錯,讓她離自己越來越近了。  

    「神使!」大虎見酈兒滿臉的不悅之色,膽戰心驚地小聲叫了聲。

    酈兒冷冷地問道:「你來找我就是為了這件事?」

    大虎終於明白神使為什麼一下子面色難看起來——世上有哪個女人不恨自己的情敵的?就連神也不例外啊!可是如果不救三娘,恐怕她熬不住。

    「我知道我的要求過分了。」大虎一把眼淚一把鼻涕,哭得悲悲切切,「但是,我求您救救她,我願意用我這條命去換她的命。」

    看到這麼個大男人哭得像小孩似的,酈兒心也軟了。其實就算沒有尤三娘,盧煜身旁依然會有其他的女人,她還和她計較什麼呢?「她怎麼了?」 

    「她?您去瞧瞧就明白了!」

    「好吧!」

    酈兒隨著大虎去了軍營的酉北角,那裡的幾個營帳都住著軍妓。

    走近那裡,酈兒所見的全是花枝招展的紅繡坊的姑娘,那些個姑娘見到她都有些害怕地退開。

    「這裡……」酈兒有些懷疑,大虎是不是在騙她,「這些姑娘不是都挺樂意的嗎?」

    「神使,你隨我來。」

    大虎把酈兒引進了營帳,酈兒看到了尤三娘。

    她本是個難得一見的尤物,珠圓玉潤、風華絕代,但此刻卻奄奄一息,全身瘦得只剩下皮包骨了。

    酈兒大驚:「這是怎麼回事?」她走近尤三娘,真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她病了。」大虎鼻子一酸,掉下淚來。  

    酈兒望著尤三娘昏迷不醒的臉坐在了她的床前,不能置信地摸著她的臉。她是恨過她,可是她該恨她嗎?她也是身不由己呵!她也是個可憐的人。

    「怎麼會這樣?」酈兒又問了一遍,「盧煜沒有來看過她嗎?」  

    「王爺怎麼會來看她,王爺只是把她當作洩慾的工具罷了。前幾天就病了,可爺要召她,她也沒法子,只得強打精神伺候著。後來,傳出您是神之使者。連軍臣也不敢替她治病了。」

    「那你去求過盧煜了沒有?」

    「有,可是我連他的面都沒見著,就被拖出去打了一頓。」

    「豈有此理!」酈兒憤慨地站了起來,「沒想到他竟這樣無情,我替你討回公道。」

    「神使!」大虎跪在她面前,拉住了她,「小的不敢討什麼公道不公道。只希望神使能在王爺面前說幾句好話放我們走。那麼大虎來世做牛做馬伺候您。」大虎不停地磕著頭。

    「你起來。」酈兒拉起他,「你在這裡等著我的消息。」

    「謝謝,神使,謝謝神使。」

    酈兒離開了大虎後,直接進了盧煜的營帳。

    盧煜正在佈置著如何抵抗高勝的來犯。看到酈兒大吃一驚,站了起來,問:「你……」

    酈兒沒讓他說話,對其他幾位將軍說道:「你們統統出去!」

    將軍們先是面面相覷了一番,不明白為什麼神使會這麼生氣,然後一致望向盧煜,盧煜揮了揮手,示意他們下去,將軍們才魚貫地走了出去。

    盧煜走到帳門口對守衛士兵命令道:「不准讓任何人進來,包括左丞相和李將軍。」

    然後,他才走回帳內面對酈兒。

    酈兒一想到尤三娘就氣不打一處來,指著他的鼻子罵道:「我沒想到你會是這種人,不管怎麼說尤三娘也把你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你怎麼能對她不理不問,任她自生自滅。」

    盧煜有些不明白,她不是應該恨尤三娘的嗎?怎麼擔心起她來了?

    「我對她並沒有做什麼?她是生是死與我何干?」

    「你?」酈兒氣得真想伸手打掉他臉上自以為然的表情,但她還是忍住了,「你有沒有愛過她?有沒有對她有一點點憐惜?」

    「憐惜?這對我來說是一種很遙遠的感覺了。」盧煜的神色有些黯然。

    酈兒心中一陣刺痛,她明白他此刻想到了綠雲。

    「那你把她當作什麼了?」

    「你今天是怎麼了?為什麼問我這個問題?」盧煜走近她,試著伸手想碰觸她,被酈兒躲開了。  

    「因為,因為我想知道,如果我沒有神使這個身份,我最終的命運會不會跟尤三娘一樣,病了也沒有人理會。」

    「你不同,我把你接進府了,你就是我的侍寢,我會保護你的。」  

    「侍寢?」酈兒冷笑起來,「侍寢!那不是你一個人的妓女嗎?等到你不要我的時候,是不是毫不在乎地把我一腳踢出去?」

    「我這一生不可能娶妻子。」盧煜很認真地說道,但眸子中掩蓋不住的痛苦,「綠雲是我最大的恥辱,我不能再經歷一次了。」

    「你以為我會和她一樣背叛你?」酈兒激動地抓住他的雙臂,「並不是每個女人都是一樣的。我不會背叛你,我愛你。」

    「酈兒!」盧煜激動地將她摟進懷裡,緊緊地、緊緊地將她抱住,這是這幾天來他最想做的事。

    不知過了多久,盧煜猛然推開酈兒,望著酈兒的眼睛尋求保證:「酈兒,你能愛我多久?」  

    這句話,讓酈兒想起了自己的身份,想到了姐姐,想到了自己該回去的地方。

    盧煜在她眼中看到了矛盾和掙扎,頹然地鬆開了手,「你既不愛我,就不要給我希望。我承受不起再一次的打擊。」

    「我……」酈兒的淚水壓抑不住地流了下來,她不知道自己該怎麼辦?她愛姐姐也愛他,她要姐姐也要他,這讓她如何選擇?

    「我,我不知道想怎麼樣?你給我一點時間好嗎?」

    盧煜沒有回答,轉過身不願面對他。

    酈兒黯然地垂下了頭,走過他身旁時,她小心地說道:「尤三娘也是個可憐的人,你給她一點錢,讓大虎帶著她走吧!」說完,衝了出去。

    感覺到她離開了,他這才轉身面對她消失的方向,喃喃自語道:「如果你愛我,為什麼還要考慮?你對我的愛根本就不深啊!」

    *  *  *

    酈兒看著滿桌的菜根本就沒有食慾,她輕歎了一聲,命人把飯菜撤了下去。

    「神使!」一名士兵又走了進來。

    「又有什麼事啊?」酈兒煩燥地問。

    「戰車已經按您的要求完成了,少帥和各位將軍要您去瞧瞧。」

    這是正事,沒法推,郾兒只得隨著士兵去了。

    廣場上,士兵們圍著五架「戰車」看著,都感到新鮮不已。

    士兵們一看到酈兒走來,齊聲高呼:「神使!神使!」喊得酈兒一愣,接著心情激盪起來,把心裡的痛苦也暫時壓到了一邊。  

    酈兒圍著「戰車」繞了一圈,滿意地對士兵們豎豎大拇指,然後走向李冰,她是故意避開盧煜的,因為她還沒有調整好心情如何去面對他。

    「幹得不錯,現在你們來聽聽我的計劃。」

    她帶頭走進了少帥的營帳,其他的人魚貫地跟了進來。  

    「把地圖打開!」

    李冰打開了地圖。

    酈兒指著進攻的目標說道:「你們看,敵人的這座要塞,背面靠海,其他三面是高高的城牆。硬攻不是不可能,但估計傷亡會不少,我們接下來還有一場硬仗要打,少一兵一卒對我們都不利,因此,我們要讓他們自己投降。」

    「自己投降?」一名將軍站了起來,「恐怕……」

    「你們這是不相信我?」

    沒有人說話了,沉默了一陣,李冰說道:「你的戰車雖然好,但他們的城牆可是鐵門巨石,木頭怎麼可能對付得了鐵門巨石?」  

    「我的戰車可不是去撞鐵門,撞石頭的?」 

    「我知道,放上巨石彈出去是不是?但我們這兒是沙漠,沒有那麼多巨大的石頭。」  

    「錯!」酈兒大聲糾正道,「不是拋石頭用的,而是拋油!」

    「油?」眾人發出驚歎聲。

    「是的,我的戰車是用來拋滾燙的油。」

    韓少堂搔搔頭,問道:「這可行嗎?」

    「可不可行試過就知道了。」盧煜說道,「五輛戰車圍繞要塞四周分別進攻。」他拿起筆在要塞四周點了五個小點點出了位置。

    「這個法子我們可以一試。」左易寒摸著下巴說,「但是我們沒有那麼多的油?」

    「這不成問題。」盧煜很果敢地下令,「左將軍,你馬上帶人回白虎城向百姓征油,我們明天進攻,現在都下去休息一下,我們明天打個漂亮的勝仗。」

    「好!」

    將軍們信心十足地喊道,然後退了下去。

    酈兒故意走得很慢,讓所有的人都比她先出去後,她停下了腳步,又走回到盧煜面前。  

    「你,你認為我的計劃可行?」 

    盧煜肯定地回答:「是的!」

    「可是……」酈兒心中沒底,這個法子是她在書中看來的,管不管用還真沒底。

    「相信我!」盧煜抓住她的手肩,信心十足地說道:「我會讓它成真的。」

    不知為什麼,聽他這麼保證,酈兒也信心十足起來。

    第二天,太陽剛升起來,軍營裡吹響了號角。酈兒一骨碌爬了起來,立刻穿好衣服洗了臉衝了出去,看到盧煜穿上了銀閃閃的盔甲,騎在烏龍上領兵出征。  

    「我也要去!」酈兒衝到盧煜面前,伸開雙臂,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行!」盧煜拒絕。

    「我一定要去。」酈兒也不肯妥協。

    她之所以會這麼堅持,原因不外乎只有一個:不放心盧煜。  

    「神使!」左易寒拍馬走上前幾步,說:「您難道忘了您不會騎馬?」

    這一下可問到點子上了,酈兒的小臉一下子垮了下來,是啊,她怎麼忘了她不會騎馬。

    盧煜立刻接口說道:「你不會騎馬,怎麼跟著去?這場仗有你的庇護一定會勝的,你在這兒等著好消息吧!」

    不說還好,一說酈兒更擔心了,有她的庇護,就因為他們相信有她的庇護會贏,她才更擔心,她自己明白自己只是個凡夫俗子沒什麼能耐,所以她更堅信非去不可的決心了。

    「我一定要去。」酈兒堅決地昂起頭,堅定地望著盧煜不肯妥協。

    「你,」盧煜氣極敗壞地說道:「你真是不可理喻!」

    酈兒生氣地走到一名士兵面前,嚴肅地說道:「我和你共乘一騎!」

    「這?」士兵為難地望向少帥,少帥的臉色陰雲密佈,十分難看。

    「你聽到了沒有?」酈兒提高音量,加深自己的威信。

    在心中哀嚎不已,他訥訥地說道:「這恐怕不妥吧?」

    「我說可以就可以!」酈兒很專制。然後,她眼珠一轉,威脅地說道:「除非,除非你不怕我的懲罰。」

    這士兵一聽這話,二話不說伸出了手。

    得罪少帥也遠比得罪神使好得多。

    酈兒滿意地對他點點頭,然後伸手搭在他的手上,突然,盧煜一貓腰,攔腰把酈兒抱了起來,安置在自己的馬背上。然後風馳電掣般馳了出去。

    賊寇的要塞是座宏偉的建築物。高高的圍牆像古羅馬的競技場直衝雲霄,難怪盧煜會對它束手無策。不過,有酈兒這位神使,一切麻煩都能迎刃而解。

    她把油當作炮彈的戰略效果十分好,敵人被這天女散花般的油燙得哇哇大叫,東躲西藏,根本就無心顧及城外的情況。

    盧煜趁此時,命令土兵們用大木柱撞開了鐵門。沒費一兵一卒攻佔了這個要塞。

    酈兒望著那些個滿頭疤的倭寇們起了惻隱之心,「你要把他們怎麼樣?」

    「他們作惡多端,當然是處死,以洩民憤。」

    「可是,他們都傷成了這樣了,不如放了他們。」

    這時,突然不知從哪個角落裡竄出一名賊寇來,他揮動著大刀直砍向馬上的盧煜和酈兒。

    盧煜直覺把身體一側,用自己的背去擋他的大刀,緊緊地護住了酈兒。

    「不要!」酈兒想推開盧煜,但盧煜卻抱得死緊,讓她動彈不得,「不要,不要!」酈兒只得焦急而無耐地喊道。

    呼呼的刀鋒直辟而下,眼看就要把盧煜一劈為二了。

    李冰瘋狂般地直衝上去:「住手,混蛋!」

    奇跡在這一瞬間發生了,倭寇的刀突然寸寸斷裂,他大喊一聲,口吐鮮血,人飛了一丈多遠,重重地摔倒在地上不再動彈了。

    李冰愕然地退後了一步,望著不遠處的那一動不動的軀體又望向盧煜。

    「煜,你沒事吧?」

    盧煜搖搖頭,望向那具一動不動的軀體問:「那傢伙死了嗎?」

    一名士兵跑了上來,「回稟少帥,死了!」

    「是我幹的嗎?」酈兒虛弱地問,她此刻看上去像個沒有生命的娃娃。

    「你怎麼啦?哪不舒服?」盧煜緊張地問。

    「我……」酈兒一句話沒說完,頭軟軟地垂靠在他的肩膀上昏了過去。

    「酈兒,酈兒,你醒醒,你別嚇我?」盧煜猛然搖著她的身體,卻一點反應都沒有。

    「李冰,這裡的事交給你處理了。」

    說完,他忙策馬向軍營方向直奔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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