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美國的經濟命脈所在地,舉凡交易所、商界中舉足輕重的貿易公司與銀行業,皆位在這個交通便利繁華都市。白天,這裡人潮洶湧,每個人都忙碌不停,連走路都得用小跑步;但是一到晚上,這裡就成了一座空城,除了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仍留在城中之外,幾乎所有人的房子全在郊區,就連百貨公司也很早打烊。
已近晚上八點,但是放眼望去卻有一棟大樓燈火通明,始終沒有下班的跡象,附近公司的員工都曉得,這是大家擠破頭想進去的「長毅集團」,福利好、獎金高,薪水更是一等一,但是,你得有本事去拿,有體力去承受壓力。
長毅集團旗下的關係企業跨足很廣,除了本身起家的金融事業外,更跨足了電子、資訊與較少人知的服飾業,而現在,樓上的會議室正進行著一項在亞洲投資的企劃案研討。
「由於我們在美國本土所投資的事業都很順利,而近來電子業蓬勃發展,更使得我們在亞洲投資的電子企業也得到很大的利潤,但因為所需的金額交易量已經逐漸擴大,我建議公司應該在亞洲新成立一個點,甚至就在海島當地,我們該有自己的銀行,才能減少金額轉賬所流失的手續費。以收信用狀的最低抵押利率百分之十來說,每一千萬就損失一百萬,要是大筆金額下來,損失不在少數。」金融銀行部經理,本身也是會汁師,正看著手中的數據作著合理的分析與建議。
「這一點我們都陸續在做評估,但是海島的金融體系看來已有飽和的傾向,銀行可能不適合在海島設點」另—邊,市場評估部的經理提出反駁。
「但是我們的工廠全部設在那裡,如果把銀行設在新加坡等地,根本一點幫助也沒有。」銀行經理並不同意評估部門的說法。
「可是……」評估組的人還有話要說,但是坐在長桌另—頭,一位面容和善的氏者緩緩地揚起手,阻止了兩人的爭論。
「靳煒,我想聽聽你的意見。」長毅集團的總裁靳長柏,目光轉向他右手旁一位唇邊帶著淺棧笑意的男子。
「要設點就設在海島,這才符合我們公司的政策,簡潔明快又專業。」靳長柏的獨子靳煒,目光環掃四周,「或許那邊真的已有飽和的跡象,但又如何?長毅的專業與資金,足夠讓一些二流的銀行垮台,更何況這項計劃對那邊的分公司十分有利,這又可以再加分。」
「可是總經理,根據我們的評估……」評估部經理是保守派,並不認同他的說法,仍想提出有利的資料否決設點的提案。
「你放心,我尊重你的專業,同時也不希望這個決定為公司帶來任何損失,所以這幾天我決定到那裡去看看,之後我們再作最後的決定。」靳煒仍舊是一抹淺笑在唇邊,但是語意中明確的果決卻是眾人都感覺得到的。
「這樣也好,去瞭解一下新市場的取向,畢竟你管理公司也才兩年的時間,是需要到處看看,磨練磨練一下。」靳長柏欣賞獨子看問題的專業、果斷以及他替下屬留下退路的方式,況且,他早有讓靳煒到海島去一趟的打算,就算不是為了長毅,也是為了他親愛的老婆,但是這一點可不能讓靳煒知道。
不知道已被暗中設計的靳煒只是笑笑,不發一語。
「就到此為止,大家各忙各的吧!」靳長柏起身宣告會議結束』,大家也跟著離開位子,就只有靳煒仍舊安適地坐在原位,直到所有人離開。
「你最近做事比較收斂了,這是件好事。」靳長柏回到位置上,欣慰地看著這個讓他十分得意的獨子。接下總經理的職位才兩年,就已經將他旗下管理的銀行擴增到各大洲,配合著他的經營計劃,總是可以在很快的時間內看到利潤。雖然因為年輕氣盛與過於自信,在接下職位的初期,得罪了不少元老,但他也不是不能接納別人意見的獨裁者,隨著時日一久,他逐漸在自己的主見與元老的經驗之間取得平衡,開創了自己的一片天地。
「我其實很想指著他的頭問他,做什麼評估經理?如果每個人做事都像他這樣,我們一定還停留在石器時代。」靳煒搖搖頭,他看不慣那種保守派的人。
「我瞭解你的意思,不過,行事保守一點,能夠避免盲目行事引發的風險,他考慮得也對。」靳長柏是個和善的長者,一直對這些下屬敬重有加。
「我先回去了,跟朋友有約,順便還要準備一下出差的事。」靳煒聳聳肩,他知道老爸的脾氣,也不多說,起身準備離開,卻又被靳長柏叫住。
「等等!我有事……不是啦,是你媽媽有事交代……」靳長柏欲言又止。靳煒不禁皺起眉頭「老媽又想做什麼了?」靳煒撫著太陽穴,「我已經三十了,什麼事我自己會作決定,不要再耍什麼相親的把戲,我不玩了,我的女朋友已經一堆了。」
老媽沒有別的壞處,就逼他結婚這一點他忍受不了,簡直快把他逼瘋。
「不不不!」靳長柏連忙打斷,在這時候反而是他像兒子了,連他自己都覺得不對勁,但是沒辦法,他這兒子的個性看似不慍不火,實際上卻很固執。
「這事我路上跟你說吧!朋友的約就改天好了,反正你那些『朋友』也不會生氣。」靳長柏知道他口中的「朋友」都是那些為他瘋狂的女朋友。
靳煒無可奈何,也只好乖乖點頭,他心想,反正到海島之後,就可以暫時脫離他們的疲勞轟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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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同意。」靳煒表面平靜無波,但他心裡可是波濤洶湧,「有什麼事我可以幫你處理,不過帶你到海島去,我絕對不同意。」
難得有機會可以逃離母親每天在耳邊逼著他結婚,他可不會輕易放棄。
「這件事你有辦法處理嗎?你懂內衣、懂材質、懂設計嗎?你怎麼幫我處理?」靳煒的媽媽卓玉靜似乎也很堅持,正努力爭取她的權利。
「可是我懂得收買人心!」靳煒雖然不疾不徐,但是語氣中仍透露了慣有的商場的霸道氣息,沒有讓步的打算。
原來卓玉靜在長毅集團中負責的部分就是服飾,說得更清楚一點是內衣。由於興趣加上好強使然,在不想依附強人老公的心態下,兩年前她投入了內衣市場,把名下的自創品牌「風華」經營得有聲有色,但是目前卻出現了危機。
她選擇以她的出生地海島作為事業的出發點,兩年下來已有了一番成績,「風華」的產品一直很暢銷,兩年來一直賣得很好,她也很安分地只想盡全力在海島做出口碑,所以沒有開設分店的打算。
只不過,最近她旗下的設計師不知怎麼搞的,設計出來的產品競爭力大減,使她不得不下令暫停出產的動作;在這短短的半年中,另一家名為「絕美」的品牌急速竄出,幾乎要取代了「風華」的地位,這可讓卓玉靜緊張了。
經過調查,她得知「絕美」的作品幾乎都出自—位名叫「丁影舞」的設計師,她的作品連她紐約做時裝的朋友看了都讚不絕口,所以她更不能放棄,準備借這一趟海島行將她納入旗下。但她的兒子竟然拒絕帶她同行,更離譜的是,她一個快六十歲的老女人了,靳長柏竟然還不放心,拒絕讓她單獨前往。
「你想用錢收買她?」卓玉靜試著讓他改變心意,「設計師都很難纏,尤其是這一個,『絕美』不停與她接洽,想將她簽為旗下專屬設計師,但始終沒有成功。所以我覺得還是自己來處理會比較好。」
類似的商場例子,靳煒看過太多,再加上身邊也不乏娛樂圈的女人,他看透了她們大多城府極深,算計人的本事一等一,除此之外還懂得如何哄抬自己的價碼。他料想這個設計師必定也是個中好手。
「就只有一個原因,錢撒得不夠多。」靳煒仍是不慍不火,但沒有讓步,這種人他看得多,也很知道該怎麼處理,「我會把她簽回來給你的,你放心吧!」
「可是聽說這個設計師她不要錢。」卓玉靜仍想做最後的努力。
「還是一句話,錢撒得不夠多,這些人我看得多了。」靳煒對母親所形容的這個女人有了初步的印象了—便於心計,知道拿喬,不輕易點頭。
「我怎麼想都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卓玉靜雖然不差這間公司,她老公已經富可敵國,但是再怎麼說,「風華」可是她從無到有的心血,很難放手。
「我什麼時候讓你失望過?」靳煒仍舊一貫淡漠,不改初衷。
「是!你是很少讓我失望,就是娶老婆這件事……」卓玉靜知道改變不了兒子的想法,只好找個出口發發怨氣。
「別又來了。」靳煒那無風無浪的臉終於露出倦意,「我每天都帶女人出門,你不用擔心我娶不到老婆。」
「你要肯娶的話,我哪會擔心?」卓玉靜真是一發不可收拾,「每天帶回來的女人都不一樣,問你喜歡哪一個,你又說每個都不錯,真不知道你心裡怎麼想的,還落得別人老在背後說我養了個嬉戲花叢的兒子,多難聽啊!」
「別念了!我去收拾東西了。」靳煒無奈地看了卓玉靜一眼就進了房。
為了培養他的領袖氣質與專業眼光,他從小就接受喜怒不形於色的訓練,就算正在氣頭上,他仍舊可以讓臉上露出無害的笑容,但是這個特點只要遇上卓玉靜就完全沒轍了,尤其是逼他結婚這件事,他只能一直用四兩撥千斤的方式處理。
「長柏,你看看他……」卓玉靜看著兒子用一貫的方式逃離現場,只能無能為力地猛歎氣。
「讓他自己去吧!」靳長柏一直相信,他這個眼高於頂的兒子不是不婚,只是沒有遇到他在意的女孩罷了。
「可是關於海島的事……」卓玉靜還沒有打消要自己前往的念頭。
「我知道你在想什麼,一句話,免談!」靳長柏絕對放不下心讓她單獨前往。
卓玉靜知道事已成定局,只能衷心希望靳煒可以做到他所保證的,要不然,她辛苦建立的江山,就得拱手讓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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經過了十幾個小時的長途飛行,靳煒覺得十分疲累,所以當坐上分公司派來接機的車子後,便指示直接往他父親幾年前買下、位於郊區的別墅開去。
這別墅之所以一直保留下來沒有出售,一方面是念及卓玉靜是道地的中國人,雖然她的父母已經去世,但偶爾總會有回來看看的慾望;另一方面是因為在這裡設廠的關係,預料到將來應會有不少回來考察、開會之類的機會,所以一直把房子留著。例如這一次,就成了靳煒的居處地。
而他這次回來的任務,不單是評估在海島設置銀行的可行性,另一方面也是替父親視察電子公司的營業狀況。
車子一路平順地開著,靳煒雖然閉眼休息,但是腦子可完全沒有停頓,忙著安排接下來的行程。不知道林秘書是不是把資料都準備好了?
想到林秘書,他的唇邊露出淺笑,老爸這次還算有良心,把他們二老的私人秘書借給他,這還真是助益不小,因為他不但對原有的銀行方面有所瞭解,甚至連老媽所交代的事都可以幫忙處理。這樣的安排也不知道是為了老媽,還是為了他這個兒子,不過無論原因為何,有了林秘書的幫忙,他在海島的期間處理雜事將會輕鬆許多,這就夠了。
回到別墅做了短暫休息後,林秘書按著約定的時間來到別墅,還帶著一疊厚厚的資料,這是靳煒在美國的時候先行請林秘書對丁影舞所做的詳細調查。
「這女孩在內衣界風評很不錯。幾家知名的廠商都爭著要與她簽約,但是我分析過後,只有『絕蓑』這間公司可以與『風華』競爭,因為他們本家就是做紡織的,與產品本身有密切的關係,況且商場傳言,說『絕美』的小老闆林志達幾乎為了丁影舞瘋狂。」林秘書鉅細靡遺地將他所調查到的一切都報告給靳煒。
靳煒保持一貫淡漠的表情,隨意翻閱著檔案夾,不經意看到她的相片,他微微地瞇起雙眼,仔細凝視著相片中不甚清楚的側像,很明顯,這是一張沒有經過主人同意而拍下的相片,也就因為這樣,相片裡的女子看來相當……清秀,一點也不像是流行內衣的設計師。
一身簡便而色彩明亮的襯衫與牛仔褲,過肩的直長髮在肩後綁成馬尾,白皙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耀眼,淺淺、甜甜的笑容掛在唇邊,頰旁還有個可愛的笑窩。
「難怪林志達會為了她瘋狂,她是有這個條件,況且,她還很懂得欲擒故縱、哄抬身價,這樣拖著不肯簽約,我想,她的野心可不是普通的大。」他眼中露出男性對於女性的野性讚賞,但是嘴裡吐出的卻是再理智不過的評語。
這女孩的心機很深,難怪老媽會覺得她很難應付。不過,他可不是省油的燈。
「這兩天我還得去北部看一下工廠的情況與設置銀行地點,丁影舞那邊你先幫我跑一趟,跟她把話說明也沒關係,看她要多少簽約金,大家都可以談。」靳煒把她的資料約略瀏覽過之後,就放在辦公桌的一角,他希望林秘書可以替他把這件事處理好,別再浪費他的時間。
這種野心勃勃的女人,他沒有興趣,他只想快點把老媽交代的事情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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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領時尚潮流、當前最炙手可熱的設計師——丁影舞,選擇在今天舉辦她新設計的內衣發佈會。表演台前人聲鼎沸,不外乎是來看內衣展的貴婦以及各個媒體的記者。如此盛況空前的景象,不明白的人看了或許還會以為是哪個明星辦演唱會呢!
表演台後滿是穿著內衣走來走去的模特兒,大家都忙著準備最後一趟的走秀,等壓軸的主秀上場後,今晚的表演就完美成功了。
一系列火紅的顏色加上艷麗的玫瑰,細密地嵌在內衣邊上,而在內衣的上固處,甚至還有枝葉延伸至皮膚上呈不規則形狀排列,設計大膽的設計,使得朵朵玫瑰在細白肌膚的映襯之下,各自呈現其特殊而迷人的風情。
台下響起一陣如雷的掌聲,宣告今天的內衣展告一段落,在其他模特兒的簇擁下,在數不清的花束圍繞之中,丁影舞深呼了一口氣走向台前謝幕。
果不其然,所有的鎂光燈同時亮起,她露出自信的笑容,對台下的來賓微微點頭示意,也對著台上的每一個模特兒輕笑,謝謝她們的幫忙。
那輕吟淺笑映著她的白皙肌膚透出粉紅的淡彩,可是一點也不比模特兒遜色。
後台——
「小舞……」名模方欣,一把將丁影舞擁人懷中。
「做什麼啊?方欣。」丁影舞被嚇了一跳,一方面是因為這個擁抱來得突然,另一方面是方欣根本還沒換上平常的衣服,只穿著表演的內衣。她不是模特兒,還真不習慣這樣直接的接觸。
「這場秀辦得很成功,難道不該給你一個擁抱嗎?外面的記者多得跟山一樣,好像你是個大明星。」方欣仍緊緊地抱著她,丁影舞還來不及作出任何反應,她又像發現了什麼奇特的事,突然大喊起來。
「小舞,我之前竟然沒有發現,你的身材很好郡!」方欣索性抱得更緊,讓丁影舞好不習慣,連忙推開她。
「方欣,你別開玩笑了。」丁影舞有些不自在,她是專門設計內衣的沒錯,但是……活了二十四個年頭,這樣讓人抱著還是第一次。
「這麼緊張?」方欣露出輕佻的笑,「還是處女嗎?要不然怎麼這麼緊張?」
「你……到底幹什麼啦!」丁影舞臉上出現紅暈,為了方欣出口的話。
「是真的?你真的還是處女?」方欣提高了分貝,好像看到一個怪物。
「噓……」丁影舞將中指直立在唇前,試圖降低她的音量,但,好像沒用。對男人惡聲惡氣的話,她會說。但對象是女人的話,她就有點不知所措了。
「這真是奇談,你雖然今年才出名,但是在這個圈子也有一兩年了,竟然還沒被哪家少爺包去,他們是瞎了眼還是怎麼了?」方欣張大了眼,不敢相信。像她這樣的姿色,怎麼會沒被人包養?
「夠了!小舞才不像你,多得是公子哥來,但她可看不上眼。」另一位模特兒終於忍不住說話了,方欣的會算計、人緣並不好在圈內是出了名。
「你……」方欣很生氣,過去就想給她一巴掌,被丁影舞擋住了。
「別鬧了,外面還有很多記者,不要讓人看笑話了。」小舞淡淡地說,語氣中頗有大將之風。
「好!我就給你一個面子,不過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方欣硬生生地將那口怒氣吞下去,隨即換上另一副笑臉。
「說說看吧。」丁影舞回過身去整理其他東西,但心裡有數,她的笑容中有玄機。
「我身上穿的這套內衣送給我吧,我很喜歡,捨不得脫下來耶!」方欣放軟了聲音,企圖用撒嬌的方式來獲得這份禮物。
「不行!」丁影舞想也沒想地回絕了,這可讓方欣嚇了一跳。
「為什麼?」方欣提高了音量,「別這麼小氣。」
「我不是小氣,只是這套內衣的版權已經賣給了『絕美』,我不能讓這套內衣流出市面。」丁影舞仍是頭也不回地整理著東西,毫不心軟地把理由交代清楚。
「丁姐,外面的記者都在等你,有些問題想問你,另外『絕美』與『風華』也派人來了,其他還有三家公司的人,名字我一下子記不起來,現在全在會客室等著。」從門外探進了助理無辜的臉,「現在怎麼辦?」
「跟記者說,我不接受任何採訪;另外跟所有的廠商說,我不會跟任何一家公司簽約,請他們放了我吧!」她已經夠累了,可不想再面對一大堆沒有意義的問題,拿起自己的隨身包包,她決定先逃跑。
「小舞……」任祖兒,她的死黨兼會計在她踏出門前叫住了她,「這幾天我一直覺得很累,而且內衣秀才剛結束,我想請假一個禮拜,到處走走散散心。」
「好啊,最近就覺得你怪怪的,只是一忙,就沒時間多聊聊,你好好休息一個禮拜吧!沒事的話,我先走了。」雖然覺得祖兒的神色有些慌亂,但影舞只覺得或許是太累的關係。
「小舞……」祖兒欲言又止,喚住正欲離開的影舞,「對不起,你一定要原諒我。」
「你怎麼了?」影舞笑了出來,「不過是一個禮拜,我可以應付得來。」
祖兒不再多說什麼,只是點點頭。影舞奇怪地回視了她一眼,本想問問她是不是遇到了什麼困難,但是走廊處傳來嘈雜聲,她不得不當機立斷地閃到後門離開。
順利地從後門來到地下停車場,她不禁想起這些日子以來的風風雨雨。
原本只是想單純地設計產品,卻沒想到反而陷入這些商場戰爭中。
越是想躲開記者,記者越是說她拿喬、擺高姿態,所以隔天的報紙一定少不了對她的負面報道,只是這些報道卻沒有影響她的產品暢銷度,所以等她下一次又有新產品發表時,又會來一堆記者,緊接著又是一連串的中傷,這樣循環了無數次,她也麻木了。
只是最近的傳聞愈來愈難聽,就連她不理林志達的這種私事,也被說成她的性向明顯地有問題,甚至還有曾被她拒絕的男人繪聲繪影地說她是個同性戀。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不是同性戀,她也渴望戀愛的甜蜜,那種倚偎在愛人懷裡的安全感,只是直到目前為止,她從沒遇到過讓她動心的人。
更何況童年的記憶令她視婚姻為畏途,她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
「丁小姐嗎?」突來的聲音打斷了她的思緒,她緩緩回過頭,映人她眸中的是個身著西裝的中年男人,恭謹而有禮地淺笑著。
「你是……」影舞收起了唇邊的笑,露出戒備的眼神,直覺告訴她,他一定又是哪家廠商的說客。
「我是『風華』的秘書,今天來是要……」林秘書做事不喜拖泥帶水,直接就導入主題,但是丁影舞可比他更沒有耐心。
「我知道你想談什麼,但是我已經說過了,我對於與貴公司簽約的事一點興趣也沒有。」話畢,她轉身就進入車內,發動車子離開現場。
她甚至連聽他說一句話的時間都不願意等?!林秘書總算見識到她的特立獨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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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著數天,林秘書試了多種管道想與丁影舞取得聯絡,但無論是到她的工作室堵她,或是禮貌地事先與她的助理約時間,她總有辦法在最後一刻取消約會。
他一點轍也沒有,因為她的助理總是在他一出現的時候就和氣地告訴他,丁影舞已經離開工作室了。只是他不能放棄,因為這是總經理交代下來的工作。
但是總經理現在已回到T市辦公室辦公,而他除了第一天突擊停車場遇到她之外,,根本連她一面也見不到,這下他也沒辦法了,只能硬著頭皮向靳煒報告這些天的情況。
「這女孩當真這麼難纏?」靳煒的俊臉仍舊面無表情,只是那微揚的音調透露出他隱隱的不悅。
對丁影舞原本就沒有好感,在聽到林秘書的報告之後,他更覺得這女人是在浪費大家的時間。要不,就把價錢說出來,大家好談;躲著不見面,這算什麼?
「說實話,我沒有遇過這樣的女孩,我甚至一句話都還沒說完,她人就不見了。」林秘書第一次覺得自己的辦事能力差,連個涉世未深的女孩都搞不定。
「沒關係,這女孩的評價一直都不好。」他相信林秘書的辦事能力,這樣的結果只再一次印證了他原有的第一印象,這女人真的市儈到了極點。
他手中拿著這些天的娛樂版,報道中的她的確是個沒禮貌、不識大體的人,除了對她設計的產品是正面評價之外,其餘關於她本身的,皆是不入耳的負面評價。
就算她是個炙手可熱的設計師又如何?就算她是個脾氣古怪的女人又如何?
靳煒什麼大風大浪沒有見過?什麼刁鑽狡詐的商業對手沒遇過?
「幫我調查她韻銀行賬戶,沒有大戶的支持,我不相信這麼年輕的女孩有本事這麼刁鑽。」靳煒對這女孩的印象壞透了。看樣子,他得找個時間好好會一會這個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