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空上有漫天星辰閃耀著,而地面上的激烈戰鬥,此刻也到了生死存亡的最後關頭。
傅懷天認定自己已經到了山窮水盡的地步,他的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招式、步伐也開始亂了套。雖然如此,他依舊奮力揮舞手中長劍,堅持和不知名的敵人對抗著……
在進行激烈戰鬥的平原另一端,將眼前的戰鬥看在眼裡、卻依然慵懶倚靠在樹下的正是簪華,他雖然趕上了,卻沒有出手相肋的打算。
「簪華主子,你不打算出手相救嗎?」兩名少年侍從小心翼翼地問。
「幫?我要怎麼幫?」簪華懶洋洋地反問。「這可是你們佟老闆規定的條件之一不是嗎?除非自保,否則不能用妖術,那些人現在砍的又不是我,怎麼也和自保無關,所以不好意思啊!我好像不能用妖術。」
「不能用妖術,但也可以出手幫忙啊!」小紅急了,眼睜睜看著蒙面黑衣人一刀劃傷了傅懷天的左手臂。
「我不擅長和人動手,再說,舞刀弄劍很容易受傷的。」簪華依然堅持,美麗容顏寫滿了「我只打算在這裡看好戲」的狡詐模樣。
「啊!」小綠忍不住驚叫了一聲,因為遠遠看到蒙面人一劍直劈而下,差點將傅懷天給開膛破肚了!
兩人十分有默契地互看一眼,知道如果再不出手相助,傅懷天隨時會有性命危險,要是鋪子的客人出了事,他們事後也沒瞻子回去見佟老闆。
紅、綠兩條身影迅如閃電般加入戰局,讓原本圍攻傅懷天的五名蒙面黑衣人吃了一驚。他們原本以為是傅懷天的後援及時趕到,但定眼一看,發現對方只有兩個人,而且還是看起來很年輕的少年,因此壓根不把他們當一回事。
五人當中為首的那名,很快對其他人做出了指示,其中兩名黑衣人開始對付少年侍從,另外三人仍是全力對付傅懷天,其中一人在攻擊的同時,還拿出一支短笛在嘴邊吹了幾聲,意圖召喚更多的同伴。
「公子,你找機會先走,這些人讓我們來應付!l小綠一邊靈活地閃躲黑衣人的攻擊,一邊對傅懷天喊話。
「要走大家一起走!傅某豈是貪生怕死之輩?」夜色中傅懷天看不清兩人的長相,只當他們是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少年俠客。
「嘿嘿,今晚你們一個也別想走!」黑衣人冷笑連連,五人一邊攻擊一邊改變位置,努力將三人困在中央。
「不行,得趁他們的人趕來前先走才行。」傅懷天揮劍應戰的同時,也在衡量眼前的情勢,知道黑衣人是打算使用拖延戰術,一旦等他們的人趕到、一切就來不及了,於是他鎖定剛才開口說話的黑衣人,對小紅、小綠低聲道:「我們三人一起攻擊同一個人,突破他們的包圍!」
「圍」字才說出口,傅懷天三人的劍已經同時攻向同一個目標,那黑衣人一時來不及防備,雙臂和胸前三處同時中劍,痛呼一聲滾倒在地。
「走!」傅懷天低喝一聲。
三人把握機會,往同一個方向衝出,但才向前跑了幾步,就立刻打住,瞪視著前方將近二十名的蒙面黑衣人。
傅懷天眉頭深鎖,雖然不知道敵人究竟是誰,但他可以肯定對方確實想置自己於死地!
「兩位,我們萍水相逢,傅某不敢再讓兩位涉險了,我想這些人全是衝著我一人而來,兩位趁現在衝出去,應該還有機會。」傅懷天對小綠、小紅拱手致意,感謝的同時也希望他們能離開。「兩位的恩情,傅某銘記在心,但怎麼也不能讓你們在這裡白白犧牲了性命。」
「公子,我們不怕死,只要我們三人聯手,應該衝得出去。」小綠看了對方的人數,嘴裡雖然這麼說,但心中其實沒多大把握。
「但是……」
「是啊!現在都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沒什麼好說的。」小紅十分義氣地開口。「有什麼話,等我們衝出去再說!」
在三人說話同時,二十幾名蒙面黑衣人已以他們為中心、圍成了四、五圈,打算將他們一網打盡。
傅懷天和小綠、小紅三人此時手握長劍,背對著背,明知這是一場沒有贏面的戰鬥,卻怎麼也不願意在敵人面前示弱。
就在氣氛緊繃到最高點、戰鬥一觸即發的時候,四周突然捲起了一陣詭異的狂風,就在這陣強風吹得每個人都睜不開眼睛的同時,他們聞到了一股濃得化不開的香氣。
好不容易風停了,所有人立刻睜開眼,卻被眼前的景象震愕得完全失去了反應力—原本空空曠曠的平原,剎那間出現了數百人,而且他們不是普通人,全部是一個個身穿薄衫、婀娜多姿的貌美女子。
數百名女子分成七列,每一列的女子都穿著同一種顏色的薄衫;紅、橙、黃、綠、藍、靛、紫,排在一起恰巧是虹彩的顏色,煞是好看。
「別怕!不過是一群手無寸鐵的娘們!」為首的黑衣人低喝一聲,絲毫不敢掉以輕心。這群女人出現的時機實在太過詭異,再加上現在是深夜,難免讓他們覺得心裡有點發毛。—
「上!別忘了咱們今晚的任務!」見手下一個個嚇得不敢動彈,發號施令的黑衣人冷哼一聲,提起手中的長劍,朝離他最近的紅衣女子砍了下去—
「啊!」白刀入、紅劍出,女子發出一聲慘叫,隨即倒地死去。
「看!這麼容易!」見紅衣女子如此不堪一擊,黑衣人心中原本的志忑褪去,甚至回頭大聲下達命令:「兄弟們!沒什麼好怕的!殺光這群娘們,繼續執行今晚的任務!」
由於這群突然出現的女子擋在傅懷天等人的面前,所以他們勢必得先除掉這群女人,才抓得到傅懷天。
二十幾名黑衣男子頷首領命,分成幾個小隊,揮舞著手中的長劍開始進行無情的砍殺—
「啊!」
「啊……」
平原的個個角落,紛紛傳來了女子淒厲的慘叫聲,黑衣人的長劍每到一處,那個地方就多了許多倒下的纖細身影。
「夠了!快住手!」傅懷天大喊。雖然他不知道這群女子從何而來,但是光是聽見她們的慘叫聲、還有一個個倒下的無助身影,實在太殘忍了!
這群人是衝著自己來的!他不應該讓這麼多無辜的人為自己送命!
「公子且慢!」小綠和小紅一左一右,即時拉住傅懷天激動得欲衝出的身影。
「你們別攔著我!」傅懷天激昂地喊。就算他命中注定今晚得死在這裡,也要盡力阻止這場無情的屠殺!
「公子,你先冷靜下來。」小紅低聲安撫。「事情並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你們兩個究竟在想什麼?難道要眼睜睜看他們殺光這些姑娘嗎?」傅懷天難以置信地瞪著攔住自己的雨人。這兩名少年和自己萍水相逢,就懂得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為何現在卻眼睜睜看著這群黑衣人殘殺無辜的女子呢?
「這……」小綠同樣一臉為難。明知道這些是簪華化花為人的術法,但那些慘叫聲聽在耳裡確實很難受。
就在這個時候,在女子淒厲的慘叫聲中,出現了十分突兀、屬於男子受到驚嚇而發出的慘叫聲,緊跟著,又有第二個男子慘叫聲傳出,就像是計畫好似的一個接著一個。不一會,平原上再也聽不到女子的慘叫聲,反倒只剩下男子的慘叫聲。
「究竟發生什麼事?」傅懷天一臉擔心地問。由於他們前面還擋著許多女子,所以他只聽得見那群黑衣人此起彼落的慘叫聲,卻完全看不到發生了什麼事。
像是聽到了傅懷天的疑問,原本擋在他們面前的女子們開始往兩邊站,主動讓
出了一條可以通過的道路。
傅懷天毫不遲疑踏步向前,遠遠的,他就看到一群黑衣人在地上打滾、哀號;詭異的是,明明他們剛才砍死了那麼多女人、她們身上也流了很多血,但空氣中卻一點也沒有血腥味,唯一有的,就是怪風吹過時那股濃得化不開的香氣。
走得再近一些,傅懷天看得更清楚了,倒地的黑衣人身上都纏著許多像是籐蔓的植物,而那些籐蔓像是擁有生命似的,在人身體捲動的同時,還散出隱隱約約的綠色光芒。這麼說,這些看似充滿劇毒的籐蔓就是讓黑衣人倒地不起、痛苦哀號的原因了。
「這是怎麼一回事?」這些籐蔓是哪來的?剛才那些倒地的女人,又是從哪裡來的?傅懷天回頭想間,這才發現,方才站在自己身後的那些女人全部都不見了。
「有瞻子辣手摧花,就得自己承擔後果。」遠遠的,傳來了男子似笑非笑的嗓音。
傅懷天聞聲抬頭,看到不遠處出現了一抹白色的身影,隨著那身影越走越近,倒在地上的黑衣人哀號得更痛苦、更大聲了。
白衣男子略微不悅地皺眉,地上的籐蔓立刻開始一圈一圈地纏住每個人的臉、不讓他們再發出刺耳的叫聲,同時,還將黑衣人捲到旁邊,讓白衣男子能踩在乾淨的地面上通過。種種怪異的景象,幾乎讓傅懷天以為這些籐蔓具有靈性。
踏著優雅腳步走向傅懷天的,是一名身穿白衣的「絕色」男子,從來沒想過他有一天會用絕色兩字來形容一個男子,但這眼前這名身穿白衣的男子,確實擁有讓四周景物都黯然失色的絕艷容貌。
「多謝簪華主子、出手救了我們和傅公子一命。」小紅、小綠齊聲開口道謝。只是……有必要一出手,就得用這種讓普通人瞪大眼、不可思議的方法嗎?
「你們認識我?」傅懷天略微吃驚。
「我並不想認識,但看來我沒什麼選擇。」白衣男子從袖間掏出一把扇子,跟著「啪」的一聲,甩開折扇遮住了自己的臉,僅僅露出一雙眼。那雙美麗充滿魅惑的眼瞳緊緊鎖住傅懷天,上上下下犀利地打量著,好半晌後,他揶揄的嗓音才從扇子後緩緩吐出:「哼嗯,你就是傅懷天,那個佟老闆硬塞給我的客人,看起來……不怎麼樣嘛!」
「啊?」傅懷天聽見熟悉的名字,立刻想起佟老闆曾對自己做出的保證,他驚訝萬分地問道:「你……莫非你就是佟老闆所說,那個抵得上千軍萬馬的幫手?!」
「對,我是簪華。」手腕輕輕一轉,簪華動作優雅地收起扇子,對傅懷天露出
一抹自信滿滿的笑靨。「這麼說吧!能遇見我,是你三生三世修來的福氣。」
街京
一個半月前,杜府的滅門血案在衛京省掀起軒然大波,杜府唯一留下的女兒杜絳雪,被縣府張大人接回府裡安置照顧,日子一天一天過去,就在城裡的百姓漸漸不再談論這件命案的時候,出現在縣府大人宅邸門口浩浩蕩蕩的車隊,再次勾起了人們對這件未破命案的興趣。
畢竟這樣的車隊、這樣的陣仗幾乎是前所未見的,所以打從這些車隊一進城開始,沿路看見它的百姓們個個忍不住好奇心,跟著車隊後頭,就這麼一路跟到了張大人的府邸前。
據說,來接杜小姐的是她遠房的親戚、不願出示身份的富商豪賈。
據說,來接杜小姐的是她未來的夫家、在京城顯赫有名的威遠鏢局。
據說,來接杜小姐的是來自皇城的軍隊,因為杜正豐是一名好官,所以皇帝特別派了宮裡的人來將杜小姐接進宮裡享福。
傳聞飄來飄去,誰都認定自己聽到的是真的,但不管是誰,來接杜小姐的人絕對是大有來頭、響叮噹的人物,因為停在張大人府邸前的車隊,實在是太華麗、太壯觀了—
停在門前的一共有十輛馬車、輛輛鮮艷亮麗,拉車的馬兒是駿馬、駿馬後頭拉的篷車寬敞而華麗,連篷車上懸掛的布簾,都是最上等、繡了花紋的絲綢布料,上面還垂掛著會發出清脆鈴聲的精美吊飾,而坐在上頭馭馬的車伕,清一色都是相貌斯文、看起來乾乾淨淨的年輕男子。
「嘎」的一聲,張大人府邸兩扇厚重的銅門從裡面打開了。眾人只見張大人身穿官服,領著一名頭戴斗蓬、身形纖細的女子走了出來。女子身後還跟著一名圓臉丫鬟,兩人先是依依不捨地說了一些話,張大人還感傷地擦了擦眼淚,最後,他親手扶著女子乘上其中一輛馬車。
兩名女子一剛一後上了馬車以後,十名馬車伕同時調轉馬頭、浩浩蕩蕩地往城外的方向出發了。
一直等到馬車再也看不到、原本圍觀的人潮也散得差不多了,張大人這才抽回
凝望的視線,踩著穩重的腳步轉身回府,而兩扇厚重的銅門也再次「砰」一聲緊緊地關上了。
張大人神情自然地走回會客的偏廳,對著坐在椅子上濃眉俊目的年輕男子、還有他身旁的白衣美公子說道:「傅賢侄,簪華公子,你們放心,車隊已經順利出發了,絳雪已經上車、離開衛京的這個消息,我想整個衛京的百姓全都看到了。—
「多謝張大人。」開口說話的正是傅懷天。數日前,他在趕來衛京的路途中遇險,雖然幸運獲得簪華相助,但也讓他明白,確實有人密切地注視著自己的一舉一動、不想讓他到衛京來。
他雖然不知道簪華是什麼來歷,卻親眼見識了他異於常人的本事。為了杜絳雪的安全,傅懷天更想出了這個掩人耳目的方法:先派簪華的侍從送信給張大人,讓他清楚他們今天的計畫;當兩人隨著車隊進入張府後,張大人先領著假的杜絳雪和丫鬟上車,讓所有人認定杜絳雪上了車隊離開了,他們再伺機帶著真正的杜絳雪離開這裡。
現在他只希望那十輛醒目的車隊,可以暫時分去躲藏在暗處敵人的注意力。
「那麼,接下來兩位需要我怎麼配合?」張大人再問。親眼見到傅懷天身上的
劍傷後,他也明白這趙上京的旅程有多麼危險。
「張大人,我想先見杜小姐一面。」傅懷天輕輕歎了一口氣。經過數日前那場惡鬥,他知道這趟回京的路途十分凶險,如果可以,他真的不希望讓杜絳雪置身於這樣的危險裡。
「當然,請跟我來。」張大人點頭。雖然自己和傅懷天只是第一次見面,但他卻很欣賞這個年輕人,做事穩重、有計畫,確實是值得絳雪托付終身的人才啊!
「我也去。」簪華也跟著起身,卻得到張大人奇怪的一瞥。自小訂親的小倆口首次見面,一定要說些體貼的話,他這個外人跟去做什麼?
「我也得負責保護絳雪小姐,不管要討論什麼事情,我都得在場才行。」簪華嘴角一撇,漂亮的眼瞳鎖住傅懷天,像是在無言地警告著:你有資格拒絕我嗎?
「張大人,這趟回京的路程我確實必須處處仰賴簪華兄。」傅懷天微微苦笑。
為了上衛京這件事,他和家裡幾乎已經吵僵了,父親見他堅持己見、也狠下心命令鏢局裡的人都不准出手相助。換句話說,他現在唯一的幫手,就是自己花五千兩請來的簪華了。
「簪華主子,你……」
「你有意見嗎?」簪華投給小綠一個不懷好意的詭笑。
為了自保,小綠很聰明地閉上嘴巴、用力搖了搖頭。
「請和我來。」既然傅懷天都開口了,張大人亦不再多說什麼,帶著兩人往西廂房的方向前進。
「小姐,小姐!傅公子、還有簪華公子來了!」小梅從張府丫鬟的口中得到消息,一臉興奮地衝回房間,向她報告這個好消息。
杜絳雪起身,秀麗雅致的臉龐難掩激動的情緒,不為其他,只為他們兩人終於平安抵達了!
數日前簪華只留下一張紙條,表示傅懷天有難、必須趕去救援,就再也沒有消息了。這幾天對她來說更是度日如年,就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在經歷了滅門血案之後,自己實在無法再承受更多的噩耗了。
幸好,他們兩人都平安無事,而且……那個和自己從小訂過親的傅懷天就要來了,一想到這,她一顆心似乎再也無法平靜了……
「絳雪就在裡面,你們慢慢聊,我就不打擾了。」張大人的聲音在門口響起,讓屋內的杜絳雪心情忐忑地站了起來。
「呀」的一聲,小梅圓臉含笑地從裡面將兩扇門打開了,才一打開,就看見傅懷天一怔,那只舉到一半,正打算敲門的手就這樣僵在半空,忘記了動作。
小梅忍不住「噗哧」一聲笑出來。
她的笑聲讓杜絳雪忍不住抬眼,順著她站的位置往前看,就這麼剛好撞進了傅懷天對著她凝望的視線……
站在傅懷天身後的簪華見狀,手指向前輕輕一比,他身後的小綠就像是被人從後面用力一推,慘叫一聲跌倒在傅懷天和杜絳雪的中間。那「砰」的一聲響聲,剛剛好打斷了兩人先前無聲的凝視對望。
「絳雪小姐,你這幾天過得好嗎?」簪華照例,咧開一抹絕艷魅惑的笑。
「簪華公子,謝謝關心,我很好。」杜絳雪輕輕頷首。
「真的嗎?我瞧你的臉色還是不太好,怎麼?我先前給你的花草藥包你沒有喝嗎?」簪華一臉關心地問,同時轉頭,媚眼對上小梅微微怒道:「哎!是不是你這個小丫鬟偷懶,沒有按照我的吩咐照顧你家小姐,思?」
「簪華公子,冤枉啊!」絕艷臉龐上那似怨似笑的輕輕一瞥,讓小梅整張臉面
紅耳赤,急忙表示自己的清白。「我當然有泡給小姐喝,只不過小姐擔心你們的安危,所以這幾天吃得少、睡得更少,怎麼可以怪我嘛!」
「是嗎?」魅力無窮的美瞳轉回杜絳雪的身上,笑著問:「讓絳雪小姐這麼擔心,實在是我的罪過,但我不是在紙條上寫得很清楚,過幾天就會回來,絳雪小姐實在不需要這麼擔心。瞧!我不是整個人好好的站在你眼前嗎?」
雖然只是短短幾句問答,但聽在傅懷天耳裡,倒像是簪華對杜絳雪已經十分熟悉,不但關心她是不是每天睡得好,還為她準備了花草茶,就連離開時,都不忘留字條解釋自己的去處。
「……你們以前就認識了嗎?」傅懷天忍不住提出了質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