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
猖狂的大雨狂洩,夜晚的道路上一片清冷,只有寥寥幾輛來往的車輛。
可是「巴別大樓」裡,佔地五百坪的時尚廣場「Kenzo.D」內,卻正擠滿了全台北最風光的大人物。
坐落於東區的「巴別大樓」自從落成之後,就吸引了許多全台灣有名的企業競標,渴望進駐,他們都是衝著「世界新地標」的名氣所帶來的商機而來的。
大樓的名字「巴別」,是依據古巴比倫的「巴別通天塔」而命名的,也顯示建築師想要爭奪世界第一的雄心。
這一天,是個大日子。
所有渴望進駐「巴別」的企業主,都盛裝出席了今晚「大陽集團」所舉辦的「巴別廠商招待晚會」,要來和「大陽集團」的總裁進行初步的會面。
每個人心裡都各懷鬼胎,但表面上都裝得若無其事,好像只是來出席一般的時尚派對。
其實誰都知道,對於他們自己的企業而言,能走進「巴別」,就能掌握世界經濟的脈動。
媒體們在傍晚四點鐘的時候,已經把所有SNG車開到了「巴別」大門口,準備一次捕捉台灣所有企業大亨的風采。
更重要的是,要從大陽集團的核心人物口中,探出競標的原則和方向。這可以算是跨年度的財經大事,甚至將會影響國內的股市漲跌。
而所有名流的行頭,也是報導的焦點,他們的裝扮將影響到接下來的時尚趨勢。
所以,這個盛會不但是企業界的大事,娛樂界的大事,更是媒體新聞界的大事,各界無不引頸企盼。
「我們現在非常榮幸地,訪問到統合集團的高四成董事長。高董事長是今晚第一位來到會場的企業主,可見得他對於進駐「巴別」,有多麼大的企圖心。
我們想請教一下高董事長,請問您之前,和大陽集團的總裁穆天陽先生有接觸過嗎?您知道他對於各方要進駐巴別大樓,有著什麼樣的態度和立場?還有,您認為進駐巴別之後,對於統合集團未來的發展,有著什麼樣關鍵性的影響力?」臉蛋清秀的年輕女記者搶得先機,順利訪問到今晚的第一個貴賓。
「咳!」高四成清了清喉嚨。
身為統合集團的董事長,他對於每一句發言都非常謹慎小心。
「首先,我很榮幸受邀出席今天的盛會,至於未來,我們統合集團一定竭盡所能去爭取這次的競標案,但是絕不強求。最重要的是,今天晚上可以和各方好朋友聚會,交換意見,這是我非常高興的一點,當然,也要感謝大陽集團這位東家。」
「非常感謝您接受訪問。」年輕的女記者笑得開心,為了可以貼近統合集團的高四成而得意洋洋著。
而高四成自然也是相當得意,因為誰都知道,大陽集團是國內最賺錢的企業,也因此,一旦這些企業主能夠排進大陽集團的貴賓名單當中,隔天公司的股票就會大漲。
而對於這次的盛會,大陽集團連記者的名單也都一一篩選過,十分慎重。
所以,在場的每個人,都對能夠參與這樣一個盛大的場合,感到無上的光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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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同時,台北城另一頭的某間小屋內,卻有著另一番光景——
對一個從南部鄉下到城市奮鬥的單純女孩子來說,那些盛大奢華的宴會,與她一點都無關,她既不瞭解,也不感興趣。
對於尹晨嵐來說,像這種傍晚時分,最偉大的事情就是燒飯準備晚餐給自己的男朋友吃,電視新聞的畫面再精采,她也看不出個所以然。
因此,她只是單純的一邊準備晚餐,一邊開著電視新聞,讓整個屋子充滿熱鬧的聲音而已。
她在廚房和客廳之間來來去去,能夠吸引她的新聞只有兩種,一種是車禍,一種是兇殺案。
雖然正值青春年華,但是尹晨嵐對於所謂的繁華上流社會,一點也不感興趣,也無法理解。
因為她的生活目標就是工作,努力和客戶打好關係,做好溝通,然後談戀愛,準備結婚,生一大堆小孩,再繼續過傍晚燒飯的日子。
正因為尹晨嵐的個性是如此的單純,以至於她對於她那個親愛的男朋友,實在瞭解的不多。
那個每天平均和她相處五個小時以上的男人,她只知道他是個忙碌的上班族,卻不知道這個男人真實的身份,更不會想到,她那個親愛的男朋友,今晚會出現在電視上……
因此,當今晚巴別大樓的盛會,在電視上實況轉播時,尹晨嵐這個鄉下女孩看著電視唯一的反應只是——
「這個人是誰啊?他在說什麼呀?為什麼鏡頭都對準他,聽他的廢話?」她看了看手錶,喃喃自語:「佳成好奇怪,為什麼這個時候關機,電話都打不通呢?現在不應該是加班的時間嗎?都幾點了,難道在開會?佳成真是辛苦。」
一個人呆在電視機前面吃完了飯之後,她想,辜佳成到現在一定還沒有吃飯吧?
她怎麼能這麼自私,一個人在家吃得飽飽的?不行,她應該帶個便當去給他才對。
就這樣辦!這樣才算是一個盡責的女朋友。
於是她馬上從地毯上跳起來,轉身衝到廚房去。
就在這個時候,電視上的美麗女記者又搜尋到她第二個獵物——
雖然商場地位不像第一位的高四成,來得那樣有份量,可是卻是娛樂版的最愛。
他便是大來運通的小開,時尚界小有名氣的黃金貴族,辜佳成。
「我們現在要訪問的,便是時尚界最受歡迎的黃金單身漢——辜佳成辜先生。他今天是代表大來運通出席的貴賓。
辜先生您好。您今天是不是也是代表貴公司和令尊來爭取入主巴別的?想必您今天也是身負重任吧!」
身穿一身亞曼尼的辜佳成,身高一百八十五公分,體重七十公斤,高大俊帥,有著足以進入演藝圈發展的好條件。雖然他們車家的事業遠遠不及統合集團,可是光靠辜佳成本身的條件與緋聞,便足以佔盡娛樂版版面。
「呵,」他一派公子哥兒的瀟灑姿態,「我只是陪我女朋友來參加派對的,那些大人的事情,我想還是他們去處理會比較好。」
「您的女朋友……」
美麗女記者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女主角,驚呼一聲:「啊!是派對女王Michel小姐,失敬失敬。各位觀眾,剛才辜佳成先生,已經大方地向我們表明了目前的交往對象,就是三合實業的千金,走到哪裡都是大家目光焦點的Michel小姐!Michel小姐,您今天是代表三合實業來的嗎?」
「當然不是,」Michel雙手像蛇一樣地纏住了辜佳成,「我男朋友說了,我今天是陪他來派對玩的。至於我爸爸呢……我不知道耶!呵。」
訪問完畢,鏡頭接著轉向永續健身集團的董事長,全台灣最美麗的女強人龔麗華……
這個時候,尹晨嵐捧著裝盛好的便當從廚房裡走出來,眼睛瞟向電視機。
「龔麗華……誰啊?不認識。」
她接著又打了一通電話給辜佳成,還是關機狀態。
「真可憐,還在加班,嘖嘖……」
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決定在出門之前,把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她把散亂的長卷髮綁成一束馬尾,再穿上辜佳成認為最適合她的粉紅滾邊短洋裝。
她看了看鏡中的自己,大大的眼睛,小巧的鼻樑,微俏的嘴唇,再加上巴掌大的臉,比正常女孩子小一號的骨架,怎麼看也不像實際年齡二十三歲。
而辜佳成,就喜歡她這一臉Hello Kitty的呆樣和小巧的身材。
想到辜佳成,她滿臉又漾起了專屬戀愛中女人的笑意,然後繼續在電視前發起呆。
而同時間,電視機的螢幕,終於出現了全台灣最赫赫有名的人物——穆天陽。
他正是這一天晚上,眾所期待的頭號人物,也就是大陽集團的總裁。
大陽集團本來只是穆天陽的父親穆臣風所創設的一家證券公司,在穆天陽二十五歲那一年,穆臣風過世,之後,穆天陽便開始向外擴張勢力範圍。
十年下來,戰績輝煌,他將原本的大陽證券公司,擴充到涉足各領域的商業集團,也就是大陽集團。
而「巴別大樓」,便是穆天陽將其事業版圖擴張到建築業的第一步。
他是一個相當有企圖心的商人。
他總是說,他懶得去賺取那些蠅頭小利,要賺,就要賺大錢;要做,就要做最大的;要拿,就要拿到最好的。
穆天陽,他就是一個驕傲的男人。他從不忌諱別人說他太驕傲,反而還常常說,除了他之外,沒有別人能配得上「驕傲」這兩個字。
他也不畏懼別人說他冷酷不留情面。因為他認為,做生意留情面的人,是因為擔心自己有一天會失敗,可是他絕不會失敗,所以他不留情面。
穆天陽有四分之一的義大利血統,他的外祖父是義大利男人,所以他擁有西方人才有的顯明輪廓,特別是那又高又挺的鼻樑,完完全全就是他外祖父的翻版。
再加上那性格的男性臉部線條、濃眉,就算翻遍時尚雜誌,也找不出幾個樣貌像他那樣完美的男性Model。
曾經試圖要接近穆天陽的女人不知凡幾,無奈穆天陽軟硬都不吃。
那些煩過穆天陽的女人,後來都一個一個從上流社會的場合中消失了。
因為穆天陽認為,這些女人遲早是禍害,雖然不一定能成什麼氣候,可是玩那些小把戲實在很煩人。
而這一天,可以說是穆天陽人生的另一個高潮。
看著這些台灣首屈一指的企業大亨紛紛前來,如朝聖般地湧入他跨足建築業的第一個戰績「巴別大樓」裡,他內心不禁得意不已。
今晚,不僅是一個晚會,也是正式宣告了大陽集團時代的來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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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
響亮的巴掌聲在靜謐的夜晚中響起,顯得格外清晰。
打死尹晨嵐都不會再相信,什麼「王子公主在一起之後,從此就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這件事情!
那一定是被過度夢想化的劇情!
要不然,她尹晨嵐怎麼會那麼坎坷,連續交了八個男朋友,可是到最後的下場,都很一致的不幸福快樂——被甩!
並且劇情如出一轍——都是第三者介入!
這一天,辜佳成照例推說要加班,無法陪尹晨嵐吃晚餐。
尹晨嵐一時興起,覺得辜佳成實在太辛苦了,雖然上次送便當撲了空,但,她仍是做了一份鮪魚三明治,飛奔到辜佳成的公司去,想要給他一個驚喜。
可是沒想到,就在快到公司時,隔著一條不太寬的林蔭小道,就看見了辜佳成……以及他身旁打扮得如孔雀般,趾高氣昂的女伴。
她人傻傻地呆在原地,雙眼直直地看著他們走向她。
而辜佳成只顧著和身旁的女伴說話,就連她近在眼前也沒有看見。
尹晨嵐傻里傻氣地叫住他:「佳成,我給你送晚餐來了耶!」
是的,一直到這個時候,尹晨嵐還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場景代表「背叛」兩個字。
因為她深深相信,自從上一次辜佳成詛咒發誓說過要專心愛她之後,就不可能再出去外面勾三搭四的了。
辜佳成先是一愣,還來不及反應過來,身旁的女伴就跳出來擋在辜佳成前面,雙手交疊在胸前,高傲地對尹晨嵐「興師問罪」:「你是什麼人?」
「我是他的女朋友。」尹晨嵐傻傻地、認真地回答她。
沒想到,她回答了這句話之後,立刻就換來那個女人的一個巴掌。
「我才是他的女朋友!」那女人囂張地說。
一陣痛楚慢慢泛開來,一直到眼睛,到腦袋,到心裡……
捂著臉,尹晨嵐蒼白的臉色與頰上的熱辣紅印形成強烈對比,她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這一對男女——
一個是她再熟悉不過的辜佳成,而另一個,是正以張牙舞爪的姿態與囂張氣焰,宣示著勝利的女人。
如果她真的有從這八次戀情中,學到什麼經驗的話,那就是她已經很清楚,眼前這個女人,不管長得是美是醜,被她發現的時候,一定是這副嘴臉——惡狠狠得像個巫婆,且氣焰遠遠高過於她這個正牌的女朋友。
「佳成,你怎麼能這樣對我?」雖然事情已經發生過七次,可是尹晨嵐依然感覺有如晴天霹靂。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含著眼淚,希望這一切是夢。
因為現實實在太殘酷了一點。
辜佳成一開始追求她的時候,不但出入都親自開豪華轎車接送她,禮物照三餐外加消夜這樣一頓一頓的送,而且每天皆是一客數千元的晚餐讓她「無限量吃到飽」,在短短三個月之內,就把她從四十三公斤喂成四十八公斤的豬樣,然後結婚啊、小孩啊,每天二十四小時掛在嘴邊說個不停,讓她真以為就是他了,而她只需要等著當新娘,接受他的寵愛就可以。
他做這一切,難道不像是真心誠意地要和她交往嗎?她付出了她的信任有錯嗎?
為什麼她得忍受這一切?
原本,她以為辜佳成只不過是因為女人緣太好,才不斷有一些花花草草上門來,其實都不是辜佳成的錯。
她每一次都相信辜佳成的說法——
「那些女人只是一廂情願,事實上,我連飯都沒有跟她們吃過一頓。而且,她們也不過是貪圖我們車家的富裕生活。嵐,她們不像你,她們跟你不一樣,你是真心愛我的,而我也是真心愛你的。你千萬不要因此而誤會我的真誠啊!」
難道這聽起來不像真的?難道她相信了是她愚蠢活該?
難道真像她的好朋友盧佳佳所說的,她實在單純得像白癡了。
「晨嵐,我……」
辜佳成其實也沒有料到身旁的女伴會突然動作,一時也愣在那裡,不知該作何反應。
這個女人之前在他面前是那麼溫婉,他萬萬沒有想到,她竟然會在這種情況下,用這麼極端的方法,來宣示自己的所有權。
女人,果然不是男人簡單的腦袋可以理解和看透的。
而相較於辜佳成的震驚與不知所措,他身邊的金髮尤物Michel就「大方」多了。
她膩上了辜佳成的手臂,並且用挑釁的眼光看著尹晨嵐,「小車說他現在愛的人是我,所以請你不要再來騷擾他了。你要分手費的話我可以給你,但是最好識相一點,搞清楚自己的價碼,別亂開價錢。」這個女人邊說,邊從她那個昂貴的香奈兒經典羊皮白色晚宴包裡面,拿出一張空白支票。
這個動作,看得辜佳成也驚愕不已。
Michel……這……這個女人什麼時候知道他有個「舊愛」,並且也已經準備好要把他的「舊愛」處理掉了?
他倒抽了一口寒氣,心裡微微顫抖——他這次踢到鐵板了嗎?God!祖上保佑!祖上保佑!
騷擾?價碼?尹晨嵐聽到這幾個字眼,又驚又氣。
她分明是正牌的女朋友,怎麼居然給人拿著一張空白支票要打發走?弄得好像她才是那些不三不四的第三者一樣?
這女人……她怎麼可以搶了人家的男朋友還要羞辱人家。有錢又怎麼樣?有錢就可以這樣欺負人嗎?尹晨嵐氣得全身發抖,轉看向辜佳成。
「我對你來說,是騷擾嗎?我應該是要收支票被打發走的野女人嗎?」
「不是的……」他急忙要辯解,又急著轉向去制止Michel,「Michel,你能不能……」
可是話才到嘴邊,他就被手臂上傳來的扭力給疼得蹙起眉,有口難言、動彈不得。「Ok!Ok!It's up to you.」
「你說過你愛我的。」Michel發揮她千金大小姐的氣勢,整個身子就這麼霸住他的手不放,跺著腳嬌聲嚷著不依。「你既然都愛我了,就不可以再為舊愛多講一句話。答應我……答應我啦!」
辜佳成冷汗如雨下地接受Michel的撒嬌,看著兩女的對峙。
要命,他當初怎麼會惹上這個麻煩的?
他本來以為Michel也只是那些所謂的拜金女而已,人長得高挑又性感,只要他辜佳成砸幾個小錢,略施小計,就可以追求和擺平的。
後來他才發現,Michel的父親竟是個房地產大亨,在整個大台北的房地產業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勢力遠遠高過於他們車家,欺不得也。相較於Michel的家世,他們車家只能算是貧戶。
辜佳成陷入了兩難,要以他的風流性格,以後在Michel的石榴裙下,那是肯定不會有一天好日子過的。
Michel可不會像尹晨嵐這麼好欺騙,這麼寬容。
可是像尹晨嵐這麼貧窮的女孩,長相也沒有Michel出色,要他辜佳成放棄條件那麼好的Michel就尹晨嵐,那怎麼可以?他才沒有瘋呢!
最好的就是繼續腳踏兩條船,讓尹晨嵐「化明為暗」。
就這麼辦!把今天的場面先給敷衍過去,然後再去兩面討好,繼續享受齊人之福。
辜佳成總算打出了一個兩全其美的如意算盤。
「晨嵐,我們下次再談好嗎?今天大家火氣都那麼大,談不出一個結果的。」他用乞求的目光看著尹晨嵐,希望她能「識大體」點,趕快結束這場鬧劇。
「不行!」首先敷衍不過的,當然就是顯然佔住優勢的Michel。
對於Michel這個從小備受嬌寵的大小姐來說,事情沒有對或錯,只有她要或不要。當然,她要解決的事情也沒有「下次再談」的道理。
尹晨嵐則是沉默不語。
曾經多少次,他都是用這樣哀求的眼光求她,讓她一次又一次地受盡欺騙和委屈,每一次心軟的結果,就是下一次背叛的開始。
不行,這一次得忍住。不行,她告訴自己要堅強,她這一次要心狠一點,因為那個Michel的一巴掌,已經狠狠把她打醒了。
尹晨嵐於是深呼吸了一下,唇畔勾起冷笑,傲然轉身,「我們沒有下次了。」
她決定不再忍受這一切了,她對這個男人已經仁至義盡,沒有什麼好說的了。
「晨嵐——不要這樣……」尹晨嵐的絕然離去讓辜佳成一陣心慌,忙要撥開手臂上如橡皮糖般的雪白手臂追去。
然而,Michel這個時候哪裡肯妥協。她只有更死命的巴著這個男人的身體,並出口威脅:「如果你敢追去的話,我保證你在上流社會再也待不下去。我很清楚你是一個花心大少,從你一開始追求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了,可是,Anyway,我Michel就是玩得起,也Handle得起,我相信我能終結你的一切桃花。」
辜佳成聽到這一番話,身影倏地僵住,雙肩頹然下垂,只能以目光送尹晨嵐的身影逐漸離去。
所謂夜路走多了會遇到鬼,說的就是他辜佳成吧。他這個時候哀怨也已經來不及了。
或許真的是失去了才懂得珍惜,辜佳成心裡無奈伴著懊悔,開始回想尹晨嵐溫柔的一顰一笑。
以往,無論他飛得再遠,只要他回來,她一直都在。
但如今,沒有了……沒有了。
Michel無視於辜佳成的陰鬱神色,心滿意足地摟著他,走向停在一旁的SL跑車,「我們走吧,我會證明你今天「別無選擇的選擇」是對的。」
那種佔有的語氣,就像對待心愛的鑽飾一樣,讓辜佳成再一次打了個冷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