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冷的布貼在瑋琪額頭,她幽幽醒轉。她試圖回想自己是怎麼會頭疼得厲害的,卻怎麼也想不起來,睜開她的眼睛,這才放心了些,她想把布推開。
「不要動,好好躺著。」
一個聲音。是他的聲音。溫柔又關切。是若亞。他在照顧她。她笑了笑。他真是心地太好了,她得謝謝他。不過有件事她得先想起來。跟若亞有關的事。
噢,對了。他在吻她,那是多麼美妙的一刻,她好陶醉,他會趕走她的一切恐懼。她甚至大膽開口說愛他,然後……
然後……
她全都想起來了,開始全身顫抖,本能地伸手拿槍,槍卻不在那兒。她一慌,連忙扯掉濕布,耀眼的陽光使她睜不開眼。她想坐起來。
「好好躺著。」
他的手搭在她肩頭。他在她背後。她本能地縮開.立刻頭痛欲裂 「不要碰我!」她恨恨說道。
他畏縮了一下,抬手示意她冷靜。「我不會的,瑋琪,我保證。你好好躺著。」
他繞到她前面蹲下來。瑋琪盡可能離他遠些。她原想尖叫,可是他的眼神阻止了她。痛苦的眼神。
他指向營火。「我……呃,替你燉了些湯。餓不餓?」
她搖搖頭,頭又疼得厲害。「離我遠一點。」
「你一整個晚上和早晨都昏迷不醒,你需要吃點東西。」
「我需要你離我遠一點。」
他緊張地抓抓頭。「你感覺如何?」
她咬牙說道:「我感覺好像頭撞上一棵樹。」
他微微一笑,很高興她的幽默感還在。瑋琪冷靜了些,有些事漸漸能想得真切了。
「昨晚事情不依你的計劃發展,對不對?」她問道。
他站起來走到火邊蹲下來,折了一根柴丟到火中。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我是說我應該一路回到我姨媽家,而不是再度回到這兒。」她吸口氣。「還好我的頭很硬,要不然你可得埋我了。」
他眼中閃過一抹情愫,但她看得並不真切。「我無意傷害你。」他輕聲說道。
「至少不會傷害我的身體。」
他不語。
「昨晚你把我赫壞了,若亞。不過那正是你的用意,不是嗎?我太頑固,一直不肯回頭,你才使出殺手銅。」
「你太誇獎我了。你是演戲專家,記得吧?」
她苦著一張臉。「你跟我一樣頑固。只是不願承認你不是那個不負責任的懦夫,對不對?」她看得出來昨晚的事他深感自責,如果她想逼問出實話,非得這樣做不可。她才不管什麼頭痛呢。
「那時我醉了,」他緩緩說道。「想得到你,酒後失態,請原諒。」
「你以為我會相信?」
「信不信隨你。」
「我相信你不會故意傷害女人。」
「該死!瑋琪,別再說了。」
「為什麼?怕我道破你的心事?你忘了,若亞,我見過你對待異性的方式,就我記得貝兒根本就不想離開你。」他臉紅了。「那檔子事別再提了好不好?」
「為什麼不能提?」
若亞瞪她一眼,起身來回踱步。「你這女人真怪,大部分的『淑女』在撞見那種事之後是不會一再提起的。」
「這不就得了。」
「什麼?」
「我不是淑女,不過嘛——」她聳聳肩。「你也不是什麼紳士,要不然你不會在我頭疼得要命時對我大呼小叫的。」
他閉上雙眼。「對不起,」他粗聲說完,又柔聲說一遍:「對不起。昨晚『加拉漢』沖回來,你又不見人影,我差點瘋了。沒錯,我是希望你走,但是我也……我也希望你平安無事。」
她微笑,頭突然不那麼疼了。「我就知道你是唬人的。我要跟你去拉洛米堡。」
他又生氣了。「你在這兒休息一、兩天,我送你回你姨媽家去。」
「白約翰怎麼辦?」
「再說吧。」
「什麼意思?」
「沒什麼,我已經厭倦跟你爭辯了。」
「很好,我也是。」
他下顎的肌肉抽搐一下。「你不能跟我去。」
她昂起下巴。「伊裡已經把路線告訴我了,我閉著眼睛也到得了。」
「呃,」他氣道。「你愛怎麼做就怎麼做,去啊,去賠掉一條命,我不想再阻止你了。」他轉身走開。
她目送他走到馬兒那邊。她贏了,應該感到得意才對。他肯讓她去了,可是她心中卻十分空洞蕭索。
整個下午若亞都在照顧她,話卻說得很少,與她保持距離。她試圖把他的疏遠看作是因昨日的事而愧疚,但事實不止如此。他似乎被打敗了、迷失了。她想引他多說話,卻失敗了。她開始知道原因了。昨晚有一段他們都不願提及。
他們談起她的暗夜狂奔和受傷,卻對之前的事只字不提——他們之間的激情。
如果緊迫追問,她心想他可能會否認那激情,,只說那是逼她離去的計劃的一部分。但是當時她曾感受到他的饑渴和需要,看出他生理的反應。
她想弄清楚的是這跟他與貝兒一夜風流是否相同。她很擔心他的回答,所以不敢開口問。不過她一定會問的,她告訴自己。她會再鼓起勇氣跟這個頑固又受傷害的男人說她愛他。不過不是現在。現在她頭痛得厲害。她心想她最好躺下來閉上雙眼,休息一會兒……
等她再醒來,天已經快黑了。她坐起來伸個懶腰,發現自己躺在堅硬地面這麼久居然沒有全身酸疼,心中十分訝異。後來她才發現地面其實不怎麼硬,仔細一看,臉都紅了。她的鋪蓋下方墊著厚厚一層青草,顯然是若亞把她抱起來,鋪上草,再把她放下,這麼輕柔地,根本就沒吵醒她。
她偷偷瞄他一眼。他正蹲在火邊攪著一鍋東西。味道飄了過來,好香。他一定是感覺她在看他,便突然抬眼。
「謝謝你。」她拍拍鋪蓋。
「你好些了嗎?」他的聲音很僵硬,可是很真誠。
她微微一笑。「好多了。」她還有點頭痛,但比先前好多了。
他舀了一碗燉肉遞給她。饑腸轆轆的她立刻吃了起來。「好好吃,」她邊吃邊說道。「什麼東西做的?」
他遲疑一會兒,這才說道:「是印地安人教我用的藥草,我在溪邊找到的。」
這人怎麼連提到湯都吞吞吐吐的?「莉莎一定會眼紅。這是什麼肉?好嫩。」
他清清喉嚨。她有個感覺——他打算騙她。但他顯然打消這個念頭。「是響尾蛇肉。」
瑋琪愣住了。
若亞詛咒一聲。「我並不該告訴你的。那時我不想拋下你……沒有人保護你,這條蛇恰好路過此地。」
瑋琪吃力地把口中的肉吞下去。「真的很……可口。」她不想當神經兮兮的女生。
「我想你需要吃滋補一點的東西。
「當然。」她深深吸口氣,又舀了一口湯。「不過如果還有甜點,麻煩幫個忙。」
「干麼?」
她笑笑。「別說真話。」
他笑了。「好的。」
「謝謝。」她頓了頓。 「也謝謝你讓我跟你去拉洛米堡。」
他的笑意消失了。「這件事好像不是我作主的。」
瑋琪苦著一張臉。「至少在這件事上我們可以假裝心平氣和一點。」
「不可能。我指揮過大軍,跟昆其爾打過仗,在西點我是第一名畢業,卻沒見過你這麼難纏的女人。」
「我把這當作是贊美。」
他瞪她一眼。「我無意贊美。」
「聽起來很像。」
「你這女人快把我逼瘋了。」
「這表示你又喜歡我了?」
「我從沒有停止——該死!你要引我說出我不想說的話嗎?」
「對不起。」
他激動地說: 「不要向我道歉。我昨天做出那種事」
「那時你心裡很著急,我原諒你。」
「我可不原諒自己。我這輩子沒做過這麼卑鄙的事,偏偏又是對你……」
「這跟白約翰無關吧?」她輕輕追問。「這跟拉洛米堡和那些冤魂有關吧?我注意到你把胡子給刮了,因為你想讓他們知道你是誰。」
他在發抖。她知道他又在回想當年被當眾羞辱的情景,可能當時那個神秘的佳琳小姐也在場。
「那種場面不會很好看。」他說道。
「不會比你的軍法審判更糟。」
「錯了,因為你會在那裡——」他沒把話說完。
「你被軍法審判時不利於你的證據是什麼?」
他良久不答,然後才長歎一聲。「有什麼用?你很快就會發現了。法庭提出的都是實證,此方說我何以沒有受傷,何以會在距屠殺現場三裡外的地方。」
「你想不起來怎麼會到那兒?。
「一點也想不起來。」
「你可能是被人打昏,也可能是你的馬放足狂奔。」
「會都是可敬的理由,但是美國騎兵隊長卻不可能發生這種事。他們有另一個該死的證據來指控我臨陣脫逃,說我因此才什麼也想不起來。」
「什麼證據?」
他直視她,注意她的反應。「他們說我喝醉了。」
她一怔。
他起身走了幾步遠,但她早已看到他眼中的傷痛。
「現在這種事不難相信了吧?」
她沉默片刻,然後才小心翼翼地說:「你說過喝酒是淹沒噩夢,那是謊言嗎?你一向都喝這麼多酒嗎?」
見她如此直率,他似乎放心了些。「以前我喝酒從不過量,偶爾喝一、兩杯啤酒。可是那個月我很氣自己無法使檢方控告白約翰犯下的罪行,然後我的未婚妻——」他語帶怨尤。「發現自己抵抗不了白約翰的魅力。」
瑋琪想起自己曾認為那個佳琳是傻子,果然投錯。」
「在出事前我曾兩度喝得爛醉,兩次都不是在執勤的時候,不過……這實在是蠢事,偏偏堡中無人不知。但在出事那天我沒喝酒,我發誓我沒有。」
「那天有什麼事你想得起來的?」
「沒有。」
「什麼都想不起來?連下床都想不起來?」
「別提了。」
「不要。」
「不管那天我是不是懦夫,那天之後我就一直是懦夫了。」
「我不明白。」
「你不明白?你看不出我有多墮落。」
「我絕不——」
「你看看你自己,」他打岔道。「白約翰害你家破人亡。你有坐在那邊自怨自艾嗎?你有借酒澆愁嗎?沒有,你佩了一把槍就上路去找他,你,一個女人。」
她爬了起來。「你以為他已經死了。」
「別幫我找藉口,我自己已經找太多藉口了。我是個懦夫,不願面對自己的生活,無法面對死去的手下,不管那天還發生什麼事,我仍是發號施令的軍官,我該在那兒,我該救他們。」
「這樣你也會死掉。」
「寧死毋屈。你是女人,不懂男人及軍人的責任。」
她走過去.輕觸他的胳臂。「我了解責任、榮譽和忠誠,還有義務及愧疚。白約翰害我家破人亡之後,這一切我都懂了。」
他的目光炯炯。「你是個了不起的女人。」
「我不得不如此,」她柔聲說道。「要不然了不起的男人怎麼會注意我?」
他們對望片刻,她以為他又要吻她了,但他卻突地轉身走開幾步。「你錯了,以前我是,現在已經不是了。我的形象都是軍服包裝的,偏偏我玷辱了軍服。」
「我們得跟白約翰談談才知道。」
但若亞已經沒在聽她說話了。「我是獨生子,六歲時母親過世,我成為父親的整個世界。他是中校,是墨西哥戰爭的大英雄。他教養我,要我明白榮譽重於生命。」
「他還在世嗎?」
「不.他一直活到眼睜睜看到我使他蒙羞。」
「我很抱歉。」
「我是因為他才沒被吊死的,再加上我以前的打仗記錄,我父親到處拜托、求情……」他哽咽了。
「他……他相信……」
「我的罪名?他一直認為我是清白的,相信我總有一天會證明給大家看,但他仍是憂心而死。」
「我們會洗刷你的暈名,一定的。」
「就算白約翰知道什麼,他也不可能替我作證。」
「他還活著就是一大證據了。」
「或許吧。」
「若亞。」
「什麼事?」
「我相信你,相信你那天沒有喝酒。」
她以為他會以嘲諷相報,但她只聽到真心的一聲低語:「謝謝。」
「不客氣。」
他們的目光接觸了。瑋琪讓自己的愛意充分煥發在雙眸中。他走上前,指尖滑過她的下顎,她並沒有動。天已經全黑了。她望著營火跳動,他眼中的火光亦然。
「我睡了一整天,」他碰觸的部位感覺好灼熱。「我不累,事實上,我相信我可以整夜不睡。」
他沒有別開目光。「不要這樣。」
「為什麼?」
「你很清楚。」
「告訴我。」
「不。」
「告訴我。」
他呻吟一聲。「我想要你。」
「我也是。」
「不.你想要的是美化了的我,一個含冤的男子,你不明白,我可能當真有罪。」
「我不信。」
「當時你又不在場。」
「我不必在場。就像當初我不必往窗外看也知道我父親在院子跟我們在家一樣。」她的聲音在發抖,一滴淚滑落。「伊裡說得最好,、一個人的本性是不會變的。我了解你,我內心深處可以感覺出你是怎樣的一個人。i昨晚不管你是酒醉還是清醒,如果我還留在這兒,你一定會住手,除
非.」她喃喃說道。「除非我叫你不要住手。」
「不要這樣,求求你,我不希望你後悔—一」
她的指尖輕觸他的唇。「我只後悔當初在酒店沒有馬上告訴你真相,省去我們很多麻煩。不過那時我好害怕,害怕自己女人的身分。也害怕自己懷抱春夢。我不想再害怕了,教我不再害怕吧。」
「我不是合適的人選。」
「你是最佳人選。」她的手貼在他胸口,感覺他急促的心跳。「或許你可以示范一下親吻女人的動作?親吻你有一點點在意的女人?你不必太認真。」
他的心跳更快了,她可以感覺他在發抖。「問題在這兒,我會很認真的。」
「我愛你。若亞。」
他凝視她的雙眼,如此信任、如此脆弱、充滿愛意.看得他心都痛了,看得他好卑微,好想再去相信某個人、某件事,甚至相信他自己。」
他好想讓她愛他,讓她治療他的傷痛。他已經傷痛太久了。
她是黑暗世界的陽光。
而今夜,。她是他的,他的幻想、他的美夢、他的紅衣郎。
「已經太久了,」她喃喃低語,緩緩地抬手摸他的頭發。「不過現在我真希望自己很漂亮,為了你。」
「你很美。」他的聲音沙啞。
他們身邊的火光熊熊,灼熱而饑渴。他伸手抱住她吻她。
她原以為昨夜的吻已經極其美妙了,但今夜卸除心理武裝後的他更是神奇。
「我會讓你感覺很美好的,我保證。」
「我已經感覺置身天堂了。」她撫摸他微微泛白的頭發.那是他三年苦難的見證。「告訴我一件事。」
「你說。」
「你希望……你希不希望我穿著一襲紅衣?」
「我希望,」他親吻她的鼻尖、臉頰和雙眼。「你什麼都不穿。」
她嫣然一笑——嬌羞又大膽、天真又性感的笑。「那麼我們要怎麼做呢?」
他動手解她的鈕扣。「我來示范給你看。」
「我愛你,若亞,」她如夢囈一般。「我好愛你。」
他開始解她的第一顆鈕扣。情場老將的他竟在發抖,連試了好幾次都沒解開。他一再道歉。
她以吻封住他的嘴。
最後他終於解開了,然後是第二顆、第三顆。他虔誠地掀開她的襯衫前襟,見到胸衣凸顯出她胸部的線條來,他不由得欲火中燒。他咽口氣,想脫下她的胸衣。
瑋琪按住他的手。「讓我來。」她眼中的萬千柔情令他
心痛。她脫下胸衣,酥胸裸裎在他面前。
「撫摸我吧,若亞,」她哀求道。「我需要你撫摸我。」
他的眼眶發熱,掠起她的酥胸。他感覺自己爆炸了,但今夜不是要取悅他自己,是要取悅她。他要等,死也要等。他輕輕把她推倒在地上,一邊以雙手及唇膜拜她的身體。
「噢,若亞……」她呻吟道。「愛我吧。」
「我會的。」他誓言道。
他替她褪下全部衣物,贊美她、鼓勵她。
「你叫我停我就會停。」他的聲音沙啞。「我不希望你後悔,如果明天早上你後悔,我會受不了。」
「我絕不會後悔的。」淚水滑落她的臉龐。「後悔這個就表示我後悔愛你,而這種事,我的武士,」她低語著。「是絕不會發生的。」
他的臉埋在她頸項,免得讓她看見他眼中的淚光。他愛她,他從未如此深愛一個人,她是他的生命。
但是拉洛米堡就在前方,好近好近.像地獄的大門一般矗立著。重要的是瑋琪。他的手滑到她的大腿內側。「為我敞開吧。」他輕聲細語著。「去感覺,瑋琪,好好感覺,不要思考。」
她的身體戰栗了,愉悅地蠕動身子。她什麼都不在乎,只在乎若亞。若亞一再愛撫撩撥著,一再把她帶到高潮。他總是知道要撫摸何處,何時撫摸,如何撫摸。直到她亢奮歡偷到物我兩忘的地步。
她再睜開眼睛時,發現他正俯視她,表情若有所思,溫馨又投入。「你有什麼感覺?」
紅暈飛上了她的臉。嬌羞一笑。「我終於知道怎麼會有女人以此維生了。」
他揚揚眉.顯然很意外她如此大膽。
她淘氣地笑笑。「這是你的錯,誰教你這麼行。」
「這是抱怨嗎?」
「是感激。」她癡迷地歎口氣,在他鼻尖印了一吻。
「我原只要求你教我別再害怕,可是現在我更害怕了。」
他蹙眉。「害怕什麼?」
「怕自己一直想要。」她笑了笑,捧起他的臉。「再吻我吧。」
「不。去睡吧。」他不想再忍受折磨了,他仍欲火熊熊.但他不打算讓她知道。
「可是你並沒有……我是說…——」她的臉又紅了。「應該不止這樣才對。」
「這不關你的事。」
「可是我想要,我是說,你應該得到……」她咬住下唇。
「我也想認識你的身體。」
他呻吟一聲。「瑋琪,你聽我說,我剛剛給你的是我誠心的禮物,不過你還是處女,我不能奪去你的貞操,你要——」他吸口氣。「你要守住貞操,留給贏得你芳心的幸運兒。」
「可是你已經贏得我的芳心了。」
「這我們早就談過了。」他決心說服她.免得她鑄下大錯。她對他深感著迷,甚至很感激他,但他不想利用她這種情愫,雖然他實在很想得到她。「去睡吧,拜托。」
她手掌貼在他的胸膛。「不成。除非……除非你不想要我。」
他閉上雙眼,一字一字說道:「我——不——要……你……受……到……傷害。」
「那麼就愛我吧。」她解開他襯衫的第一顆扣子。「也讓我愛你。」她再解開另一顆扣子。
「我需要喝點酒。」他想激怒她,卻沒有奏效。
「你需要的是我。」她掀開他的襯衫。「酒不能撫摸你,不能愛你。」她低頭吻他的乳頭,挑逗著。
他一下子完全失去控制,低喊一聲抱住她不放。他不再有榮譽感,他忿忿地想道。他父親錯了。榮譽沒有重於生命,只有瑋琪才是。
他迫切地褪去衣物,整個身子像著了火似的,他需要占有她。
但是在最後關頭他仍遲疑地問:「你確定你想要嗎?你非常非常確定嗎?」
她只是愛撫著他的小腹,雙眼狂野。他再也受不了了.把她壓倒在地。「可能會痛,我從未……」老天,他這輩子還沒有占有過處女。
「占有我吧,就是現在。」她喘息著,指尖掐入他的背部。「求求你。」
他挺了進去,停頓一下,讓適應他在她體內。然後他開始移動、刺戳、挺進。
她真是天使,他的天使,是上帝賜給不相信上帝存在的人的禮物。
他的眼眶發熱,熱淚燙著他的臉。瑋琪吻去他的淚,他卻沒多作解釋。我愛你,瑋琪。他心中一再說著,緊抱住她不放。
她賜給他這一生最美好的時刻,她賜給他重生,只可惜太遲了。每一刻都是如此珍貴。
雖然他會確定她平安無事,卻沒打算自己此行會平安歸來。
如果明天他死了,今夜至少要給她一個終生難忘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