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隔天要上班的關係,所以千綾堅持一定要回家,並表示她要搭計程車。反倒給了松浦一個機不可失。
「不行不行!一個女孩子家晚上獨自搭著計程車回去太危險了。」松浦大聲地反對。
「不會的,現在還不會很晚,只是已經沒電車了而已。」千綾柔柔地反駁,怕他們叫她留下來等明天的第一班電車回去。
「可是搭回你們家那邊要花不少錢吧。」還是之典厲害,一句話就點破了千綾心中根深蒂固的庶民根性的考慮。
「對呀對呀!」看到千綾露出遲疑的樣子,松浦趕緊又敲起了邊鼓。「這樣吧!川瀨也差不多要回家了,他送你回去就好了。剛好,他不是住你家隔壁嗎?「
「可是你們今天不是才剛開始錄嗎?」千綾懷疑地看著他們四個。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是川瀨的存在已經沒用了。」松浦誇張地說著。
千綾尋求籐原的反應,卻看到他也只是淡淡點個頭。
「走吧。」川瀨拿起自己隨身的物品。抓起千綾的手就往門外走去。
三個人看著門開了又關了。
「我們是在亂點鴛鴦譜嗎?「之典說。
「他們本來就互相吸引,不用我們雞婆他們也會走在一起。」籐原溫暖的笑了。
「那我算甚麼?她不是對我死心塌地嗎?」之典開玩笑的指著自己。
「你已經沒行情了,我勸你最好是醒一醒,」松浦潑了他一桶冷水。
「擋人戀愛路的人會被馬踢死。」籐原斜了之典一眼。
「哎喲!你們緊張甚麼啦。」之典無奈地看著這兩個被別人的戀愛沖
昏頭的朋友。
「她的眼睛裡面已經沒有我了,你們沒發現嗎?我已經下堂了。」
松浦一臉的不信。「你甚麼時候變得對女孩子的視線那麼敏感了?你不是遲鈍得跟熊一樣的嗎?「
之典倒是得意地笑了。「我要是不敏感,又怎麼能追到我可愛的老婆呢?」
「因為先上車後補票呀。」籐原在一旁冷冷地說。
事情到底是怎麼變成這樣的呢?坐在副駕駛座上的千綾想著。轉頭看了看川瀨專心開車的側臉,很想問他跟女朋友分手的原因,可是那樣會不會太八卦了點兒呢?畢千綾低下臉,搔搔頭。「在看你開車的側臉呀,很好看。」
川瀨無奈了,這個女孩子說話老是這麼直接,真不怕唐突了。
「真的好看嗎?可是我覺得我的鼻子太塌了,側臉不好看。」
「不會呀,男孩子認真的表情就是很漂亮嘛。何況東方人的鼻子本來就普遍不挺的呀,你瞧我的鼻子也不太挺。」
川瀨冷不防地就捏住了千綾小巧的鼻尖。「你就不會說其實我的鼻子不塌就好了嗎?看我把你的鼻子捏挺!」
「唉呀!救命呀!你的鼻子其實一點兒都不塌啦!「千綾忙不迭求饒,川瀨這才放開手。
「以後跟我講話放機靈點兒。」他得意地笑著。
「是!大人!我知道了!」千綾雙手捂著鼻子,看起來可憐兮兮的。
「你是不是想問我為甚麼分手了。」川瀨平靜地問。
「沒有。」又被他猜中了,千綾極力壓抑自己的好奇心。「那不是我該問的事。」
「你不是說你喜歡我的嗎?」反倒是川瀨故意凶了起來。
千綾嚇得用手摀住了頭。「我喜歡的是藝人身份的你呀!真的你我根本才剛認識不久不是嗎?「說謊,騙子!千綾在心中不住地大喊,但是又不允許自己將心跡透露。
「而且你分手了又怎麼樣?又不會考慮我!」但是她又忍不住說出來了。
千綾怔了一下,但是話己說出,只能希其對方沒有聽到。
「你那麼不機伶,我當然不會考慮的羅!」川瀨說著,似乎孩子氣的要報復她不在意自己已經分手的事情。
千綾的心裡有點難過,她知道他不會考慮自己,但是也不想親耳聽到。為甚麼他們要為了他分手在這邊不愉快呢?今天又不是他跟她分手。
「我們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好不好?你剛分手不開心是難免的,我不想這個話題打壞了我好不容易跟你建立起來的關係。」千綾靜靜地求饒,她有點難過了。「你知道嗎?我一開始就覺得我們很像,就連沒有媽媽這一點都一樣,我希望我們可以好好相處,不要為了兩個人都無意的爭吵而爭吵好嗎?」
川瀨也沉默了,「我又沒要跟你吵,就算要吵,聽到你都這麼說了,我又吵得下去嗎?況且我們兩個還沒熟到可以吵架吧?「這個女人總是這樣,甚麼都講明白,就連不想吵架她都會直接說,還用那麼可憐的語氣。
「你怎麼那麼年輕就沒有媽媽了呢?」川瀨心疼了起來,這個女孩子看起來不過二十出頭,怎麼媽媽就走了呢。
「沒你年輕。」千綾悶悶地說。「你十七歲時媽媽就過世了,我十八歲時媽媽才過世。怎麼算,令堂都比我媽早走了一年。」
川瀨在腦中試算了一下。「等等……你這麼說的話,我是跟你同年羅。」
「對呀,我跟你同年呀,」千綾陳述著理所當然的事實。
「你怎麼沒說過?「她看起來至少小了自己三、四歲,結果竟然跟自己同年?
「你怎麼沒問過?」千綾把問題丟回給他。
沉默。
「轉眼問,沒有媽媽的時間已經是有媽媽的時間的一半了,你會不會常常覺得自己好像要忘了她了?「
「我敢說我絕對忘不了她,恐怖的是,我們早就習慣了沒有她在身邊的日子了。你會因此而感到恐慌嗎?」千綾說。
「我不知道耶,畢竟我一直跟家人分開。獨自住在東京。」
「我常常覺得對不起我媽,因為當知道令堂也過世了的事情,我竟然有點高興我媽媽也走了,因為這樣我就跟你多一項共通點了。」千綾看看他。「你說,我是不是該死?哪有人會開心自己的媽媽死掉的?「
「真的有誰該殺,那也應該是我,是我讓你這麼想的。」川瀨在駕駛座感受著千綾的悲傷。她一定也常常在就寢前的萬籟俱寂裡,因為想念母親而蒙在棉被裡掉眼淚吧。
年紀輕輕就失去母愛的溫暖真的是一件很不好受的事。不管別人對自己多好,跟媽媽畢竟還是不一樣。
千綾心酸地笑了。「我一直好想跟誰告解,但是又不知道可以跟誰說,今天終於可以一吐而快了,我一直覺得好對不起媽媽。」
「別拿已經過世的人讓自己難過,好嗎?」
她點頭,「其實就算不是生與死,還不是有很多人活在兩個世界裡。如果不是誰死了,人還真不知道自己其實一輩子也見不到誰了。」千綾頓了一下氣。「所以你知道兩個人要相遇有多難嗎?不管愛、或是感謝,都應該在當下表達的。我真的很感謝上天能讓我喜歡上你們,最後竟然又能遇見你們。」
「你知道嗎?當你這麼說著的時候。我覺得你好像要消失了。」
千綾的心悸動看,不知道他說這個話的意思,沉浸在悲傷中的人,總是特別容易誤解人的感情。車內小小的空間,就好像他們兩個的舞台。
「只要你不趕我走,我永遠都不會消失的。」她篤定地說著。
川瀨只是笑著搖搖頭。「你又來了,每次都滿嘴的甜言蜜語。」他又揉了揉她的頭髮。
千綾順著他撫摸的掌輕輕轉動著自己的頭頂,她說的都是真的呀,只是沒有勇氣告訴他。說了,怕苦心經營的和平就要在一瞬間消失了。怎麼了呢?還沒開始愛,心就痛了。
車子順利地滑入了固定的停車格,幾天前川瀨下車鎖車的樣子又再度鮮明的復活在千綾的眼前,多麼奢侈的真實呀,明明只是搭個車而己。
真的好喜歡、好喜歡他。
「我好幸福噢!」千綾說。迎接川瀨不解的眼神。「因為可以搭你的車。」
川瀨聽到答案笑了。「你是第一個搭了我的車以後知道感恩的人。」
兩個人並肩踏在灑滿月光的柏油路上。
「上次你在這裡對我說,你會對我愈來愈好。」千綾一邊回想一邊輕笑了起來。
「你幹嘛說那種設意義的敷衍話呢?「
「還說呢,你這個女色魔,還抱我咧!不過我能體諒你對我的愛慕啦。而且我真的對你愈來愈好了不是嗎?你去打聽看看有哪個歌迷有這種皇家級的禮遇的。」川瀨開著玩笑。
「對不起。」千綾笑著道歉。
「吃虧的到底是我還是你呢?你還先道歉。」
「我偷抱你,所以是我的不對。」她還是傻笑著。
「道歉對你有實際的意義嗎?老是輕易地把道歉掛在嘴邊」他瞥了千綾一眼,看著她被月光鋪滿的滿足的笑臉。
她的確是這樣的人,因為,為了證明自己對而把兩個人的關係搞砸的話多麼的划不來呢。誰對誰錯根本就不是很重要的事,世上何時又有絕對的對錯了呢。
「你說你喜歡機靈的女孩子,是真的嗎?」千綾牛頭不對馬嘴地問著。
「我又不會考慮你,你問那麼多幹嘛?「川瀨反將她一軍。
「關心你嘛!你現在一個人很寂寞對不對,讓我這個小歌迷給你一點兒安慰怎麼樣?」
「明明就是個老歌迷。」川瀨沒好氣地瞥了她一眼。「安慰?用身體還比較實際。」
他狂浪地嚇她。
「你要呀?那就給你呀!「她才不怕他的低級玩笑咧,因為她知道他不是那種會占女孩子便宜的人。
川瀨真的吃驚了。「你怎麼可以那麼隨便?我討厭喜歡獻身的歌迷。」
「是你說要我用身體安慰你的呀。」千綾笑他,還故意把身體貼過去。「我還沒有經驗的?你要溫柔一點兒喲。」
「我要是真的要了你,我就是強暴犯。」怎麼跟她講話講的自己好像變成慾求不滿的色情狂了呢?
「要是你被一個沒有愛意的女人隨便勾勾就要了她的話,我也會瞧不起你。」
川瀨看著她,他要她這件事之所以會惹她生氣的原因竟是因為自己跟沒有感情基礎的女人上床,而不是因為自己侵犯了她,她到底甚麼時候幫自己想過了呢?
但是?就算現在他們兩個真的發生了甚麼事,他對她也不算沒有感情基礎吧。
「前提是,你根本沒把我當成對象。不然如果我要了你,之後又跟你說我愛你,你又將作何感想?」
「我會很痛。」千綾故意答非所問。
「神經病!「川瀨笑看推了她一下。
「如果你說了的話,我會覺得你在騙我,如果你沒說,你這輩子都不用看到我了。 但是前提是,你也不把我當成對象。」
「你很難伺候。」川瀨又推了她的肩膀一下。
「唯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聽過嗎?」
「沒聽過。」川瀨搖搖頭,剛剛那句是甚麼東西?明明講的是日文,但是完全抓不出意義的端倪。
千綾不知道為甚麼要在這邊討論要不要上床的問題,好像自己急著扒光衣服跳到他的床上一樣。她一個連正式的接吻也沒有過的女孩子,思想竟然已經越級到想要跳到別人的床上了嗎?
「你知道嗎?我尊敬你,我相信你不是會那麼輕率的對女孩子的人。」千綾打從心裡相信著他。
「你又知道了?「他故意反駁她。
「如果你要故意對抗我的信任的話,我也不會攔你。」
兩個人在此時步出了電梯。順著平常的路線走到了平常的門前。
「晚安,謝謝你載我回來,真的救了我一命!害你七早八早的就被他們趕回來,我很不好意思。」千綾站在門前跟他道謝,快速、但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以後。又垂下了睫毛。「晚安。」接著轉身、將鑰匙插人了鑰匙孔內、深深地歎了口氣,覺得自己好悲慘。
轉動了門匙,卻遲遲沒有聽到身後傳來一樣的聲音,才想要回頭去看,自己卻已經被抓人了身後那個寬厚的懷裡。
千綾的心臟劇烈地跳動著,強逼著自己不要回頭看,怕自己會看到他戲謔的眼神,就算只有一秒鐘也好,她好想騙自己,川瀨愛上自己了,他會跟他的女朋友分手,是因為他愛上了自己。
放縱自己幻想了三秒鐘,她才深吸一口氣,極力地把持住自己的聲音,不要顫抖地講出自己要講的話。
「怎麼啦?」千綾問,仔細聽的話,發現自己的聲音還是微微地在顫抖著。
川瀨把頭倚到了千綾的頸窩處,熱熱的鼻息就撲在她的鎖骨上,她要花好大的心力才有辦法在腦中拼出完整的思考。
「到底怎麼了嘛。」千綾又問,一邊也是以說話來讓自己不要輕易的掉到無窮的妄想裡。
「你說對了。」川瀨仍然依賴在她的頸窩,幽幽地說著。「我只是一個受夠了寂寞的都市人,一個人獨處的時候就覺得要被強大的孤寂吞噬了。所以、對不起,我需要一點兒人的體溫。」
剛剛,才花了兩秒看了她細瘦的背影,雙手就不受大腦控制地將她攬人了懷裡,現在整個鼻息裡充斥的都是她女性特有的淡淡的香味,竟落得一個無法把手放開。
聽著他的聲音裡的哀傷,千綾心痛地回過身去,張開雙臂緊緊地回抱住他,小小的頭抵在他的鎖骨,劇烈的心跳也貼著他的胸口,在自己的右胸前,也隱隱約約感覺得到,川瀨的心跳也不規律得嚇人。
「給你!我的溫度都給你!「
川瀨的雙臂更加用力地捆住了千綾,好像要把她揉到身體裡面去一樣。
她並不在意這樣吃痛的感覺,只一心的想要把體內的熱度全部傳給他,一心的希望他可以把自己抱得再緊一點兒,一心的希望他再給她一點兒被愛的錯覺,就算現在他會抱著自己完全是因為寂寞使然。
寂寞也沒關係,就讓自己用這個借口在這個短暫的瞬間留在他身邊吧,不管要多少慰藉,千綾都會給他的。
「我真的好喜歡你、真的好喜歡你。」千綾的頭埋在他的胸膛裡,張開口無聲地說著,心好痛好痛……
「怎麼樣?溫度夠了嗎?」千綾放縱自己依賴在他的懷裡最後一下,隱藏起自己失控的表情,又用平常的語調俏皮地跟他說話。
「還可以。」川瀨修長的手指隔著夏天薄薄的衣料,若有似無地摩娑著千綾的背脊。
「那我先去吃碗麵,再喝幾杯熱水以後,我們再來第二回合,你說呢?「他的長指刷一下刷一下的,害她全身的感官都敏銳了起來。
「不用了啦。」他這下才終於笑著放開了千綾。但是心裡始終有一點兒不開心的,這女人竟然只因為自己說欠溫暖就抱了他半天,在她對自己並沒有感情的情況之下。那是不是普天之下誰欠溫暖她就會去抱誰呢?她當自己是開孤兒院的,還是根本就是開慈善事業的呢?川瀨真的很懷疑這個女呆子到底有沒有自保能力。
他的這個想法要是給千綾知道了,她可能才是那個要暈倒的人吧。一個女孩子隨他愛抱多久就抱多久,他竟然還以為人家是慈善家。還是他對自己的偶像魅力太有自信了呢?
但就因為他一直覺得千綾對這個社會是欠缺防備的,才會讓他更覺得教導千綾是他的職責所在吧。讓她認清社會的奸險,以後不准逢人就抱,更不准隨便請沒帶鑰匙的人進門過夜。
因為,這些都是自己的特權!所以千綾曾經對他做過的蠢事,他都將告誡她,不准再對任何人做了,就算是橘之典也不可以!
這樣,是在劃分主權嗎?自己要把千綾據為已有了嗎?因為自己已經Free了,所以更加肆無忌憚的放任自己這樣去想了嗎?
據為已有?川瀨暗忖。他覺得自己瘋了。
但是那個想把千綾占為已有的心情卻是千真萬確的存在著。不要讓她毫不保留地對其他人笑,不要讓她因為誰失溫就去抱誰,不要讓她再對著誰說甚麼喜歡不喜歡的,這些事她都只可以對自己做。最重要的是,就算全世界的人都忘記帶鑰匙出門了,她能收容的也只有自己,最好是把她綁在身邊看著,不讓她再有機會出去為非作歹了。
這只是普通的獨佔欲嗎?因為千綾老是像個洋娃娃一樣可愛的笑著,總是無私的相信著自己,老是動不動就說要跟他到天涯海角,讓自己覺得好想把她捧在手裡呵護著。
千綾的聲音喚醒了正在神遊太虛的他。「還寂寞嗎?要不要去我家聊聊?」她指指自己的家門,看看他呆然的樣子。「還是我去你家聊聊?「
「不用了啦。」川瀨寵溺地拍拍千綾的臉頰,驚異於那柔滑的觸感。「你忘了我幹嘛送你回來的呀?還不就是因為你明天要上班。趕快回去洗個澡,準備休息了。」說完還把她轉過身,拍拍她的肩要送她入門。
「嗯、那就晚安羅。今天晚上謝謝你,帶我去錄音室,還載我回來。在你找到下一個女朋友之前,如果還欠缺人類的溫暖的話,可以來找我。我可以陪你聊聊天,別客氣。」說完就開門進去了。
川瀨有點懊惱了,為甚麼這個女人講話老是像天使一樣,完全沒有參雜男女的感情呢?如果千綾能像平常說話的坦白風格告訴他,她喜歡上住在隔壁的這個自己了,自己搞不好也會喜歡上她。
正這麼想的川瀨,恐怕不知道千綾一進門以後又跌坐在玄關,撫著失序的心跳過了多久。
當川瀨把心中對千綾的想法告訴他的三位團員朋友的時候,得到的是三個人瞠目結舌的回應。三個人看他的眼神好像在逛侏羅紀公園。
三個人的頭聚在一起竊竊私話著。
「我的天呀,這個傢伙是遲鈍而己,還是真的是感情白癡?」之典說。
「都已經那麼明顯了,他竟然還不知道他喜歡上千綾了,吃驚!一鬆浦說。
「真是甚麼鍋配甚麼蓋,戀愛讓人低能。」籐原無奈地說。
「那我到底是怎麼了嘛!「川瀨在圈外大叫。
三個人你看我我看你,最後推派出隊長當代表回答。
「這位弟弟,你喜歡上千綾了!」
籐原講的很認真,川瀨卻只是不當一回事的揮揮手。「怎麼可能嘛!我才跟她認識一個月耶,怎麼說也太早了吧。而且我們之間又沒發生甚麼觸電的事跡。」
籐原聳聳肩,擺明了你不信就算了。「反正你們互相吸引是事實,一個月已經比一見鍾情晚很多了。」
松浦也說:「你到底有多遲鈍我們是測量不出來,但是你對她的佔有慾很強我們倒是看的很清楚。」雖然他的佔有慾都是被他們三個人故意激發的,但是的確是存在吧。
川瀨陷入了獨自的思考,一個人六隻眼也一直盯著他。
兩分鐘以後他抬起頭。「好啦,我承認我喜歡上她了啦。」才看到三個人鬆了一口氣的樣子,他又說.「可是下一步我該怎麼做呢?」然後又看到他們被打敗的表情。
「弟弟!你不要跟我說你沒談過戀愛,」松浦頭痛地說。「不會連怎麼追女孩子都要我們教你吧。」
川瀨倒是理直氣壯,「我是談過戀愛,但是我又沒跟千綾談過戀愛。況且她跟我交過的那些女孩子的類型也不太一樣。」
這點三個人倒是認同,這傢伙老是交一些讓人跌破眼鏡的女朋友,有一個綾香是刁鑽不講理的、有一個綾是依賴心超強的、上一個綾子又嫉妒心超重,唯一的共通點就是,他不管交幾個、她們的名字裡面都有個綾字。他們活那麼大,還是第一次看到戀名癖的。所以三個人看
到千凌就不管三七二十一的決定要把她跟川瀨配對了,千綾可是他們三個目前看到的綾字輩的人裡面唯一得到正評的人,機會難得。如果名字裡面沒有綾的,不管多好的女孩子,只怕都無法得到川瀨的注意。
「你在怕甚麼呢?「之典問,試著讓其他兩個人找出他的問題。
「她喜歡的是藝人的我。而且她還更喜歡之典。」
「你幹嘛在意一個妻管嚴啊!而且喜歡藝人的你還不是你,你就用你的優勢把她拐過來呀!」松浦回答。
「藝人的我並不是真的我,這個我不相信你們不明白!而且我才跟上一個女朋友分手,她會覺得我是在沒有女朋友的情況之下隨便找住在旁邊、又不會拒絕的她來搪塞自己的寂寞的。」
「一個女孩子如果會想到那麼精密的地方,卻還肯跟你在一起的,恭喜你!她一定也很喜歡你。」籐原冷靜地分析。
「那如果她拒絕咧?」他無法想像與千綾的和平共處會毀於一旦,
「追到她答應呀,怎麼不學學我的死纏爛打?「之典說。
「也對,我就是學不來你的厚臉皮,而且我也沒有你帥。」川瀨誠心誠意地說,卻得到之典的一個白眼。
「你是真心的、還是只是為了填檔期才找她的,我想像她那麼聰明的女孩子應該不會看不出來的,要表達你的誠意。」籐原說。
「她哪裡聰明?」川瀨真不敢相信籐原莧對那個單純的女孩子的腦力評價那麼高。
「她會兩國語言、大學畢業、還有辦法形單影隻的在國外生活,這樣夠聰明了嗎?「
籐原說,他相信千綾是一個四兩撥千金的聰明人,而且也絕對不會喜歡從川瀨這個蠢貨嘴巴裡聽到「她哪裡聰明?」這樣的話的。
「我也會講日文跟英文呀。」他嘟噥著、分明指桑罵槐說自己連高中文憑都沒有嘛,
「如果你那個爛英文也算一文的話,那千綾會三國語言——中文、日文、英文,我用人頭擔保她的英文一定比你好。」松浦在一旁潑冷水。
「你……」川瀨的嘴一張一閉的想要反駁,卻無奈潑冷水的是松浦,要是之典就好了,因為松浦的英文的確是比自己好的多了。「你們不覺得你們離題了嗎?「
「我想……」籐原別具深意地看看川瀨。」你就乾脆先開誠佈公地跟千綾表白你所有的感覺好了,誠實是最好的對策,我用人頭擔保,千綾對你不是全然沒有感覺的。」
「可是她都說她對我只是歌迷的感情了。」川瀨困惑了。
「而我都說我用我的人頭擔保了,你自己說!你相信她?還是相信我?」籐原一邊說還一邊指著自己的太陽穴,這個傢伙,一談戀愛就鑽死胡同,偏又很喜歡來讓他們面授機宜。
「我相信你……」他輸給籐原的氣勢了。
「而且你們兩個不是都抱來抱去了嗎?真的還假的了呀?「松浦難以置信的說。
「但是她會讓我抱她,只是因為想安慰我而己。」
三個人又再度露出被他打敗的表情。
「哪個好人家的女孩子會就為了安慰別人的寂寞,光天化日之下隨便人家抱來抱去的呀,要是連一點兒感情都沒有的話。千綾已經二十五歲了,怎麼你還把她當個甚麼都不懂的小女孩呢?」松浦接著說,
「因為她看起來真的很像甚麼都不懂嘛!」仔細想想,的確是不會有女孩子會隨便讓沒有感覺的人上下其手的,川瀨混沌的腦子裡漸漸發出一線曙光。
「你或許該想想,真的不懂的是誰了,」」籐原下結論。
「那我接下來要怎麼辦呢?「
成功的看到了三個男人的肩膀都斜了一邊,剛剛講了那麼多是白講的嗎?
「去找她,告訴她你喜歡她了呀。傻啦!」松浦凶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