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了,蘭格爾在教室前的走廊等著布萊恩的出現。
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經過,已經過了他們約定的時間,卻仍不見他的蹤影。
可惡!他該不會忘了現在是他作主吧,虧他還特地幫他準備了一罐胃藥。
他竟然還敢遲到!
好,就不要被他找到,不然他就死定了!抱定了這個主意,蘭格爾開始找人。
他總算在布萊恩的教室找到了人。
但教室裡布萊恩的話讓他卻步,他只能木然地靠向教室外的牆上。
『你們別誤會,我只是在引誘他上鉤罷了。」
「可是你怎麼和那傢伙走得那麼近?」
「哈,你以為我願意啊?還不是為了和他打的賭。」
「打賭?」
「嗯,我和他打賭,以一個星期為區間,作主的人可以發號任何命令,最後認輸的一方就必須照贏的人的要求去做。」
「你不是騙我們的吧?看你們最近都有說有笑的。」
「甭提了,我只是想先跟他混熟後再給他致命的一擊,要不然你們以為我能忍受和他相處嗎?」
「致命一擊?」
「沒錯,就快了:所以——我想請你們別對他動手,一切交給拭就可以了,好嗎?」
教室內的對話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傳進人蘭格爾的耳朵,又彷彿像鑿子般狠心地在他心中刻畫下觸目驚心的傷痕。
蘭格爾摀住自己的嘴巴,才能讓自己不哭出聲。
他不承認縱橫在他臉上的滾燙液體是淚。
不值得,布萊恩這個人不值得他為他浪費半滴眼淚。
就算現在他真的哭了,那也是因為他恨自己為什麼會輕易地去相信他。
他該慶幸了,至少他不是在最後一刻才發現他的陰謀,他該高興的。
但為什麼……他的淚水卻是怎麼也止不住?
他搖了搖頭,強逼自己冷靜。
至少也要在不被人發現胞情況下,悄悄地回去自己的寢室再說。
蘭格爾極度憤怒地將手中的藥罐砸向牆壁.
玻璃碎裂的聲音嚇到了正在寫報告的尤金,他擔心的望向一回來就撲到床上的蘭格爾。
「蘭格爾,你怎麼了?」
「拜託……別管我,讓我好好靜一靜。」
就算蘭格爾再怎麼掩飾,還是聽得出他語帶哽咽的聲音。
「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沉默了片刻,蘭格爾才開口道:「沒有,什麼事也沒有。」
看向蘭格爾微顫的肩膀,尤金歎了門氣,「好吧,我去圖書館寫報告,如果你想找我談談,隨時都可以。」
就是身為他的朋友才瞭解他的個性,當他什麼事也不想說時,就最好什麼也別問。
尤金開門走出去,卻意外的迎上了布萊恩。
「我勸你還是別進去,他現在心情不好,大概什麼人也不想見吧!"他小聲的對布菜恩說。
「心情不好?」不知為何,有股不好的預感襲上布萊恩的心頭。
「恩!"
「這………還是讓我進去看看他吧!」
「尤金,別讓他進來,我現在不想見到他廠房裡的蘭格爾突然聲嘶力竭的吼著。
「對不起,看來我是不能讓你進去了。」尤金擋在布萊恩前面。
想必這一切的始作儒者一定是布萊恩,再怎麼說他都是站在蘭格爾這邊的,當然也就不能讓布萊恩進去。
「求求你讓我進去,就算有什麼問題,也該讓我這個當事人去解決吧!"
「可是蘭格爾都已經下逐客令了………」
「拜託你。」布萊恩的語氣近乎哀求。
「這……好吧!"尤金讓出路來。解鈴還須系鈐人,說真的,他不希望蘭格爾幹這樣下去。
"謝謝。」布萊恩露出感激的笑容。
「小心點,這是我第一次看他那麼生氣。」
看者尤金,布萊恩點點頭,「嗯,我知道。」
布萊恩一進門,就看到趴在床上的身影。
他坐上床沿,擔心地撫著蘭格爾的輕柔髮絲,「怎麼了,在生什麼氣?若是在氣我遲到,我向你道歉。」
但他的手一下被拍開。
「別碰我!請你出去!"
「蘭格爾你到底怎麼了?就算要我出去,也別讓我不明不白的啊!"
蘭格爾總算肯看他,但眼眶卻是紅腫且帶著淚水的。
「不明不白?好啊,那我請問你,你說要給我致命一擊的方法是什麼呢?」
「你聽到了?」布萊恩覺得他的血液正在凝結,不然怎麼身體會僵直起來?
「真可惜啊,我每句話都聽得非常清楚。」
「不,不是你想的那樣,蘭格爾……」布萊恩情急地拉起蘭格爾的手,要他正視者自己。
「不要再說了!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的話嗎?你可真會演啊,呵,當你看到我那麼相信你時,你一定在背地裡嘲笑我是個白癡、笨蛋吧!』
「不,蘭格爾,你聽我說……」
推開布萊恩,蘭格爾搗住自己的耳朵死命地搖頭,「閉嘴!我什麼也不想聽,你滾啊!我再也不想看到你了!」
「蘭格爾……」
「滾!現在我下第一個命令……那就是你別再出現在我的視線裡!"蘭格爾指向門惡狠狠地說。
「好吧、好吧!我先聽你的。」布萊恩無可奈何地站起身,但在離開之前,他還是想解釋清楚:
「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還是得說……那時我是怕他們會對你不利才那麼說的。」
只可惜已倒向床並將頭埋進棉被裡的蘭格爾並沒有聽到。
最近幾天校園裡的氣氛有點詭異,明明聖誕舞會快要到臨,但空氣裡卻瀰漫著浮躁不安的氣息。
平時平易近人、開朗有朝氣的蘭格爾,如今不知吃了什麼炸藥,一張陰沉的臉、讓人不寒而慄的目光,使得大家都避而遠之。
而昔日意氣風發、器宇軒昂的布萊恩也不知怎麼了,沒了之前的光彩不說,反而變得內斂。
他還不時出現在蘭格爾的教室外駐足徘徊。
世上總會有好事之人,於是各種穿鑿附會、扭曲不實的謠言,如細菌擴散般的在校園中蔓延開來。
說什麼因為蘭格爾和布萊恩在爭蜜拉貝兒以致兩人鬧得不愉快,或是因為學生代表的投票日在即,使得他們再度爆發衝突………
各式各樣的謠言流傳在校內學生們的日耳之間。
課堂上,導師喚了競在上課時發呆的蘭格爾一聲——「蘭格爾。」
但蘭格爾卻沒有反應,呆滯的眼神一直看者前方。
「蘭格爾!」導師又再叫了一聲。
直到身後的同學輕拍他的肩膀提醒,他才注意到,「嗯?」
「蘭格爾,上課中你在發什麼呆?上來解這題微積分。」
蘭格爾上了台,可是執著粉筆的手卻停留在半空中,眼前黑板上的數字符號就像音樂課中躍動的音符,怎麼也不安分。
他呆呆地站在講台上已好幾分鐘,但什麼也沒寫。
「唉!算了,你下去吧,這題我看…‥尤金你上來解。」
回到自己的座位,沿途同學詢問的眼光,他都清楚。
可他仍發愣著直到下課。
「蘭格爾,你和我去辦公室一趟,老師想和你們談談關於選舉的事。」
導師的話讓蘭格爾如同觸電般站了起來。你們?不會是說他和布萊恩吧?
他期望不是,但學生代表的候選人除了他們兩人外還有誰呢?
怎麼辦,他現在不想看到他,因為……他實在不知道該拿什麼表情去面對他?
「好,那就採用老師你的意見,學生代表的選舉在聖誕舞會後的一個星期內舉行,至於日子就再另行確定。」主任修女說道。
她看了看站在老師們面前的兩人,詭譎的氣息在他們之間流動。
「還有,最近有許多謠言是關於你們倆的事,布萊恩、蘭格爾,這是怎麼一回事呢?」她很好奇,之前老師們回報他們之間的衝突已經漸漸改善,怎麼現在卻又變成老死不相往來的情況?
一直正視著」趴方,視旁人如無物的蘭格爾開口道:"不,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情,這點請老師們放心。」
「沒錯,誠如蘭格爾所說的,我們沒事。」從進辦公室開始,蘭格爾連正眼也不願瞧他一眼,這情形讓布萊恩傷心,他只能苦笑。
「沒事就好,最近因為聖誕節快到了,同學們的心比較浮動,我不希望再因什麼事而引發兩派的衝突對立。」
「這點我和蘭格爾都清楚。」布萊恩說。當他說到蘭格爾的名字時,他感覺到身邊人的銳利眼神。呵……他終於肯看他了,他哀傷的想著。
「那蘭格爾你呢?」
蘭格爾沒說話,只是點頭允諾。
「主任你大可放心,我們也會幫忙注意的。」一位老師說。
「那就好。」主任修女大為寬心,「好,你們兩個可以回去上課了。」
蘭格爾從辦公室走了出來,不想回去上課,所以他漫無目的的走著,一方面也是不想和尾隨他身後出來的人走同條路。
他逛到已廢棄的教室前的走廊時,卻被突如其來的給拉進教室裡。
他嚇了一跳,但待他看清楚是誰後,不禁咒罵出聲:「你幹什麼?放開我!我不是說過我不想再看到你了嗎?」
他想扭開抓住他手臂的雙手,但和以前一樣只是徒勞無功。
「蘭格爾,拜託,你好好聽我說,可以嗎?」布萊恩從走出辦公室後,就悄悄跟在蘭格爾的身後!他想找機會向他解釋清楚,因為他再也無法忍受蘭格爾將他視為陌生人。
「還有什麼好說的?人笨一次就已經夠了,我可不想再笨第二次!"
「不是的,蘭格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沒什麼好談的,放開我!"完全關閉溝通的管道,蘭格爾激動地掙扎著,想掙脫布萊忠的禁錮。
為了不讓蘭格爾逃開,布萊恩情急地緊緊擁住他。
「做什麼,放開……唔……」蘭格爾憤怒地反抗,但話還來不及說完,就被布萊恩的唇給封住。
布萊恩扣住他下顎,強迫他開啟倔強的薄唇,舌尖侵略性的進入他潔白的貝齒中,肆無忌憚地擷取其中的芳香。
既然蘭格爾拒絕聽他解釋,他只好選擇強迫他就範。
「唔……」蘭格爾想抗議,但無情在他日中掠奪的舌讓他連喘息的機會都沒有,加上因憤怒而直衝上頭頂的血液,讓他覺得他快缺氧窒息了。
無法開口只得轉為付諸行動,他掄起拳頭槌著布萊恩的胸膛,但卻被對方輕而易舉地抓住雙手,禁錮於身後。
在他來不及反應時,布萊恩順勢將他壓在課桌椅上,他連想出手抵抗都沒辦法。
現在他的情況只能說是任人擺佈。
布萊思的吻更加綿密失控,他的手還霸道地潛人他衣服下的禁地,迅速地攀上他胸前的小巧凸起。
現在蘭格爾的衣服被半撩了上來,布萊恩的吻愈來愈蠻橫,像需索無度般的啃咬著他的粉紅薄唇;對於這般熱吻,他完全沒有經驗,只能迷亂的順從著,毫無反抗能力。
覆上他胸前的修長手指,適時技巧地引發出他前所未有的異樣感覺。
他覺得一切已近乎瘋狂,像疾駛於懸崖上的馬車,已不是他所能掌控。
布萊恩的吻一路蔓延到蘭格爾發熱的上半身,不過在這之前為防他出聲呼叫,他的左手始終摀住他的嘴巴。
布萊恩一點都不讓他有反抗的機會,遮住他嘴巴的手有力的制止他每句想咒罵的話,每次啃咬都留下清楚可見的印記。
隨即他會意了過來,腦中即將失速的快感全然消失,只剩下莫名的巨大恐懼。
不!他不能讓他得逞!
這個念頭讓他不放棄抗拒的機會,全然沉溺於慾海中的布萊恩失控地在蘭格爾平坦的腹部肆虐,而疏忽了正遮著他嘴巴的手。
此時布萊恩的手稍微往下,蘭格爾一發狠,『毫不客氣地就咬下去。
「痛!」布萊恩沒料到會被咬一口。
他還沒來得及反應,就被蘭格爾乘機抽出的手摑了個火辣辣的耳光。
「混帳!"他推開布萊恩,以微喘的聲音嘶吼道。
「難道這就是你說的要給我的致命一擊嗎?沒想到你那麼下流!」他拉好衣服,想到剛才的狀況不禁顫抖,幸好……
「不是的,我……」布萊思慌張的抓住蘭格爾的肩膀,想向他解釋。
「不要碰我!」蘭格爾嚇得揮開他的手,像只落人陷阱的小白兔,楚楚可憐地瑟縮在一起。
蘭格爾的舉動讓布萊恩驚覺事態嚴重。
他沒打算要這樣做啊,看來自己是嚇到他了……
「蘭格爾,對不起,我……不知為何會這樣……」
「你別再說了!我都已經說過你別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可是……我想向你解釋清楚啊!"
「解釋清楚……有什麼好解釋的?我已經看透你了!」蘭格爾的幽深綠瞳蒙上一層霧氣,當初相信他的心,早就在那一天已經死去了。
「蘭格爾,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我……」
「別再說了!」蘭格爾搗住耳朵拚命搖頭,直到一滴淚水滑過他的臉頰,再也承受不住的他推開布萊恩跑到門前,倏地又停住。
「布萊恩,你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了……我對天發誓,元論是這個賭局還是學生代表的選舉,我都不會讓你稱心如意的。」
他話一說完,便捂著嘴跑了出去。
留下布萊思茫茫然地待在進廢棄的老舊教室裡。
他憤怒地將眼前的桌子踢倒,將氣全出在這還留有蘭格爾餘溫的木桌上。
該死!是他太心急嚇到他了嗎?
他並沒有預期要對他更進一步的啊!
可是……沒辦法,蘭格爾根本不聽他的解釋。!
他實在是被逼急了,才……才想要去佔有他,想要把他綁在自己身邊……
哈!現在可好了,事情愈來愈糟!
而且一點轉圜的餘地也沒有。
布萊恩皺緊眉頭,痛苦的仰天苦笑。
呵呵!至少蘭格爾會待到選舉前吧!
不知為何,他心底有個預感,聖誕夜的那天是他最後向蘭格爾解釋清楚的機會。
蘭格爾也不好受。
他捂著嘴跑出廢棄的建築物,一不小心被路上的石頭給絆倒。
他跪著,眼淚再也無法逞強的潰堤而出。騙子,騙子,自己到底是想騙誰啊?
說什麼不想再聽他的解釋,還要他不准再出現在自己面前……
只不過是害怕再從他的口中聽到更殘酷、更讓自己傷心的話罷了。
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