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來的野王妃 第四章
    噢!讓我死了吧!

    知道一個人明明笑不出來時,偏又得裝得十分欣喜的模樣有多痛苦嗎?丁劍舒已經推算不出自個兒臉這皮笑肉不笑的笑容已經掛多久了,雖是坐在大軟墊椅上,但她都可以感到小屁屁已經麻痺了。所幸,那些害她受「酷刑」的使者原本所題的漫天問題,全被莫繼堯一一打了回去,否則叫她如何回答那些針針見血又咄咄逼人的問題?

    別以為會因為莫繼堯的舉動而感激涕零,這只色狼還不是怕她出亂子。

    「鷹妃果真是天神所賜?由天而降?一名太度十分輕浮的使者問著丁劍舒,他正好奇著這謎樣的女子。何況,自晚宴開始至今,也有一個時辰之久了,這鷹妃一直是但笑不語。

    「當然,這是全朝百官?所皆知的事,且是親眼目睹呢!薩爾巴使者。」

    宰相替丁劍舒回答道,語調中有一絲不難察覺的神氣。

    「是嗎?那鷹妃豈不是十分受鷹王溺寵?」又一人說。

    這人身份可大了,是烏魯國王,他故意朝鷹王使了個眼色,一看就知道來者不善。

    鷹王回他一個模不著底的冷笑。

    哼!-什麼-!不殺殺你的銳氣怎行?「今兒個為祝賀鷹王大喜,特送本國秘寶一件。」烏魯國王命人將寶物呈上大殿,那寶物竟是一顆平凡無比的葫蘆。當所有各國使者及天鷹王朝重臣,目擊這烏魯國「秘寶」時,全倒抽了一口冷氣,鴉雀無聲、屏氣凝神地望高坐在上的鷹王。

    只見堂上的莫繼堯了無笑意,冷靜沉穩的神情正散發著一股令人窒息的壓迫感,似乎整「個祥雲宮的空氣都凍結了,教人呼吸都深覺困難。他用著他那雙峻冷犀利的眼神「射殺」烏魯國王一眼後,又神色自若地啜了一口烈酒。

    哇塞!人家這樣羞辱你,你還沉得住氣?佩服!佩服!丁劍舒把一切盡收眼底,心裡想到。

    「鷹王可知此物寶在何處?」

    宴上?人似乎可以感到心臟慢慢喪失機能,這吃了熊心豹子膽的烏魯國王竟敢火上加油、雪上添霜,難道非得惹怒雄霸一方的莫繼堯不可?這論生定死的代價恐怕連烏魯國王也負擔不起的啊!

    「烏魯國王何不詳解。」莫繼堯倒要看看這淫暴出名的烏魯國王要玩啥把戲。

    「好說。」烏魯國王由軟墊座中站起,頂著他那啤酒肚囂張地來到捧著葫蘆的侍從旁,故意舉手亮了亮那肥短的手指上顆顆大得俗氣不堪的鑽戒,模了幾下葫蘆後,奸笑地說:「這叫智能葫蘆,可測人智能程度。」

    笑話!宴上?人皆看得出烏魯國王有意刁難,想是要領莫繼堯難堪嘛。

    莫繼堯不語,他依然用那變幻莫測的高深眼神打量著烏魯國王,等待下一步棋路。

    倒是許多各懷鬼胎的各國使者反而期待接下來的好戲,藉機探探威名遠播的鷹國之虛實。

    莫繼堯的能耐是無匹的,倒是天鷹王朝內當是人才濟濟,賢良充斥。

    「烏魯國王可是暗示我,天鷹王朝舉目無賢?」莫繼堯氣定神閒地問。

    「豈敢!豈敢!當今世上何人不知鷹國人才輩出,只是本王望藉此機會印證此寶之妙用罷了。」烏魯國王賊賊地盯了好一會兒丁劍舒。丁劍舒早在這不知死活的烏魯國王搬出那顆葫蘆出來後,她的笑容就收住了,再看到烏魯國王那不安分的有色眼光直往她身上打轉,好似她全裸似的,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挖出來!

    但,萬萬沒料到身旁的莫繼堯竟將她擁向貼近他,像在宣稱她是她的女人似的!

    丁劍舒一時之間也楞住了,不過,她可沒錯過他不經意的一眼——意似訴說他是犧牲大了!

    「本王想請美麗的鷹妃指定宴上貴國最具有智能之人來測測如何?但,莫指定鷹王啊,因?所皆知鷹王才高八斗哩。」哈哈!出糗吧!出糗吧!烏魯國王等會兒非大肆譏諷一番不可。

    丁劍舒感到莫繼堯擁著她的手縮緊了些,力道重了些,但,她沒閒公夫去盤問他,只是挑了挑柳眉,冷冷地盯著烏魯國王那長令她唾棄千百回的下流嘴臉。

    「烏魯國王的美意心領了,王妃尚不熟悉朝中各個大臣,恐怕無從幫起。」莫繼堯又再次替丁劍舒當了話。

    「是啊,烏魯國王,何不改由微臣效勞如何?」宰相連忙打圓場。

    「怎麼,難道天鷹王朝威震四方是浪得虛名?怕鷹妃不小心揭穿人才匱乏的窘態?」薩爾巴使者為看好戲而挑釁地反駁宰相。

    「這……」

    宰相未及辯解,又被人打斷話。

    「是啊,鷹王,何不讓我們各國使者開開眼界?我們可是不辭辛勞地遠道而來,總不能叫我們敗興而歸吧?」

    「是啊!是啊……」

    響應烏魯國王提議聲此起彼落,敢情是忘了他們是來祝賀鷹王大喜的,可不是來看那顆「智能葫蘆」玩把戲,不過,假藉祝婚為由來探虛實倒是最終目的,此天助良機怎能輕易放過?反正要死先死烏魯國王嘛,正所謂「死道友,免死貧道」!

    丁劍舒天生俠道心腸,在她眼裡是大家在欺負鷹國,刁難那只「色狼」,更可惡的是那個烏魯大色魔,像算準了她一定會給鷹國招來霉運似的利用她,好似眼巴巴地期待她鬧個大笑話,最最重要的是當她是傻瓜!氣死人了。

    母老虎不發發雌威,還當她是病貓啊?

    「既是如此,王上不如就讓臣妾試試。」嘿嘿,有模有樣吧?電視教育十八載,可是教導有方,難不倒她的。

    聞言,莫繼堯把焦點改放到丁劍舒身上。他還未允許他時,丁劍舒就自顧自地對烏魯國王說:

    「我說烏魯國王,就讓本王妃測測如何?」丁劍舒開門見山地說。

    「再好不過了!只要鷹妃能舉出一樣東西的重量同葫蘆的重量分毫未差即可!」

    所謂打鐵趁熱,不好好利用「無知」的鷹妃怎行!

    「這!烏魯國王是蓄意刁難嘛!」宰相不平道。

    「哦!難道臥虎藏龍的天鷹王朝,連這一丁點小問題都感到棘手?」烏魯國王挑釁道。

    莫繼堯瞇著深不可測森冷的眼神,不動聲色地靜觀其變。

    「笑話!這問題豈有難哉!」丁劍舒老神在在地說。

    「是嗎?敢請鷹妃已有答案了?」

    「沒錯,我敢保證烏魯國王的項上人頭絕對與葫蘆的重量分毫不差!」丁劍舒自信滿滿地說。

    「什麼!你……」烏魯國王大驚。「胡扯!」

    「怎麼會呢?若烏魯國王不信,可以『試著』為您尊貴的頭顱稱稱重量,保證葫蘆與您的頭顱重量分毫不差!」

    「你你你……」烏魯國王一時語塞,而且氣得七竅生煙,羞得無地自容,他竟然無法反駁!「怎麼?不對嗎?不如咱們當場印證一下如何?」丁劍舒那令人發毛的天使般笑容,讓人不禁直打哆嗦。

    「對……怎麼會不對呢?鷹妃過真機智過人。」烏魯國王為保項上人頭,避免來個「大搬家」,不得不認栽,不過那語氣也有夠心不甘情不願的。

    「過獎、過獎,我不過是屈屈一名女子罷了,比起朝中大臣,我這丁點能耐不算啥的。」這句,丁劍舒是說給那些等著看她出糗的人聽的。

    莫繼堯未看一眼丁劍舒,只是手迴圈著她纖腰的手,舉杯再啜了口烈酒,藉它撫平那再次不該出現的悸動,但,效果卻不佳,反倒有助長聲勢的樣子,雖意外發現這野丫頭有點腦筋,不過,他不認為自己會因此改變對她的印象,那麼平凡的長相、乏善可陳的身材……根本不合乎他的標準,等把大神官料理完畢,首當要務就是廢妃。

    那些大臣們簡直把丁劍舒吹捧得如神如仙,她只好一再否認,加上七嘴八舌的使者們拚命問東問西,莫繼堯也不再替她當一當,害她一張嘴巴要應付近百張嘴,累都累死她了,她還得裝出一副端莊賢淑的樣子,掛上那禮貌性的笑容,端坐的姿勢正虐待著她的小蠻腰及小屁屁……

    噢!天哪,饒了她吧!求求你。

    ※                              ※                                  ※

    「太可惡了,想不到那丫頭還真有兩把刷子。」大神官氣腦地大拍椅把。

    「爹,該不會此計失敗了吧?」大神官之女-心忡忡地問自晚宴上怒髮衝冠而回的父親。

    「看來,是我們失算,太低估那丫頭了。」大神官陰沉地說。

    「我老早就懷疑了,憑那粒瓜,能有多大作為?」

    「而且還弄巧成拙,現在那丫頭的身價暴漲,所有目光焦點全在她身上,啐!

    早該擦亮眼睛-是,那個肥頭肥腦一臉豬相的烏魯國王,一看就是那種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相!」

    「爹,甭急,讓女兒告訴你一間後宮大事……」

    大神官之女把自收買的後宮女侍口中探來的話兒,全一五一十地向父親稟告,那形容得聲色俱佳的模樣就差沒從新演練而已。

    「真有此事?那丫頭竟敢向天借膽給花珞雲當?丟臉?拌倒她不說,還大放狠話?」

    「是,而且王妃還把那四名氣焰高張、目中無人的婢女一人揍了一拳,實在是大快人心,那四個劣婢早該嚴懲了,老仗著花珞雲四處橫行。」

    雖然鷹妃是大神官之女的頭號情敵,本應誓不兩立、老死不相往來,但,看在鷹妃間接替她和後宮女眷出了一口怨氣,不禁也為鷹妃此舉而鼓掌叫好!

    「真的?看不出那丫頭還挺潑辣的。」大神官心底正從新計量盤算著丁劍舒的能耐。「乖女兒,你不是說王上也在場?他的反應如何?」

    「他呀?爹,你一定想不到,據說王上並未責難怪罪鷹妃一聲,反是朝花珞雲下逐客令呢!我都能想像得到花珞雲那張羞愧得恨不得鑿個地洞躲的臉,況且她還邊哭邊跑地一路哭回去。」說到此,大神官之女已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歡喜模樣。

    「什麼?鷹王的第一寵姬竟……嗯的!看來,或許我們可以藉機一腳踢出花珞雲。」大神官老奸巨猾、一臉陰險詭笑地說。

    「那解決王妃的計謀可要繼續?」

    「當然!她們兩人都是咱們的心頭大患,且是頭號拌腳石。切記,凡事要多加小心,切莫走漏風聲,倒致事?敗露,否則就公虧一簣,我們十條命都不夠死。」

    「爹爹,您放心,咱們來暗耍陰的,一切都能神不知鬼不覺。」

    大神官父女又積極地討論起來,處心積慮為的是名利權勢、頭譽地位,及一片令人凱覦的大好江山!

    ※                              ※                                  ※

    一連數日,那些王宮侯爵身份的使者們多半還「死賴」在鷹谷,動不動就大擺宴請,丁劍舒真受不住「出勤」的折磨,裝得好辛苦!今兒個,她決定不再裝模作樣,幹嘛如此虐待自己呀?反正焦點已經轉移了。

    不過,話說回來,丁劍舒實在氣不過。

    「太可惡了!」

    丁劍舒猛拍了一下桌子,一旁服侍她的翠香嚇了一跳。

    「王妃,您怎麼了?」

    自從上回丁劍舒挺身而出,救了翠象免受花珞雲虐待後,翠香已經死忠地肯為她做任何事,但丁劍舒雖貴為王妃,除了更衣及用膳外,全不假他人之手,尤其不喜歡翠象跟前跟後,因為丁劍舒嫌她太囉嗦,可是,翠香知道這主子疼她。

    「翠香,你就不知道,近日來花三八都貼在色狼身邊,有色狼就有花三八。」

    丁劍舒愈想愈火大!

    「王妃指的是……」色狼?花三八?這……

    「不就是莫繼堯和花珞雲嘛!」

    「王妃———」翠香驚道:「小心隔牆有耳啊!這話傳出去了可怎得了?」

    「怕什麼?這麼大的寢宮前前後後、裡裡外外不過四個人,兩名『遠』在宮外的守衛,兩名『遠』在此地的你我而已,那只色狼幾時回宮過啦?頭幾次『逼不得已』不算哦!誰都料得到他泡在花三八那兒。」

    「話是沒錯……可是……」

    「……唉呀!好吧、好吧!為了我個人良好的家教及涵養著想,我會看場合的,好歹我也是出身望族。」

    「王妃……您難道不會覺得太不公平了?您可是一國之後,卻只有我一個小婢女及這些『點綴』的守衛?花主兒那兒可有一大?侍女及一大票精挑的守衛耶,想這鷹王寢宮原本也是有幾位貼身男僕及時天鷹十二傑輪流守護的。」翠香實在為鷹妃抱屈,在後宮內,根本沒人敬重鷹妃,連鷹王都棄之不顧,有的,只有朝上?臣的愛戴吧!但,他們可官不著後宮內院的事。

    「要那麼多人幹嘛?煩死了,做啥事都有幾十雙眼睛在監視似的,有什麼好?」

    丁劍舒不以為然道。

    「可是……」翠香還是替她深感不平。

    「那些小事不算啥的,倒是莫繼堯及花珞雲太過火了吧?好像花珞雲是鷹妃似的,每次宴客時,她都黏在莫繼堯身邊,嗲聲嗲氣又十分愛嬌地撒嬌,真是令坐在一旁的我雞皮疙瘩掉滿地;那些什麼來頭的使者呀,更是全像蜜蜂見了蜜,眼睛全恨不得往花珞雲身上貼去!」

    「王妃……您該不會是吃醋吧?」

    丁劍舒一向待翠香情同姐妹,翠香一向想說啥就說啥的,當初丁劍舒還大力鼓勵她呢!

    「呸!吃醋?吃飽沒事幹呀?只不過是被冷落的滋味十分不好受,而且,莫繼堯那傢伙竟都不甩我,顧著搭理花珞雲,什麼意思嘛!當我隱形不見啦?」

    「但,起先使者們都十分佩服您啊。」

    「唉……今非昔比,誰叫花珞雲美若天仙?我這平凡的妃子算什麼?簡直是在陪襯她,我-不幹。」所以說,丁劍舒最討厭以貌取人的傢伙!莫繼堯自是天字第一號。

    原來王妃就是因為這個原因生氣啊?「王妃,那是他們沒眼光,別氣壞了身子。」翠香安慰道。

    「就是說嘛,內在美才重要。」丁劍舒不忘幽默地自我吹捧一下。「像我這種人是很難有第二個的。」

    「是呀!有誰會從天而降呢?」翠香崇拜地響應。

    從天而降?「是啊……有誰會從天上莫名地掉下來?」丁劍舒苦澀地說,被翠香這麼一提,她-知道「傷口」疼,她一直以為不要想就不會痛了,但,她錯了。

    不知多少個失眠的夜裡,自己是流淚直天明,她怕那裡痛,所以不敢想。

    不敢想的原因是,她知道這一切都不是她能自主的,命運造化弄人,只有-知道她是否有機會回到二十世紀。

    家——太遠了……

    ※                              ※                                  ※

    「唷——咱們鷹妃可真閒呀!有空到邀月亭來呀?」花珞雲不屑地瞄了眼打扮平庸的丁劍舒。

    「哦!原來是鷹妃!昨兒晚宴怎麼未見鷹妃出席?鷹妃這一身打扮……未免……呃……」烏魯國王可沒忘與丁劍書結下的梁子。數日觀察下來,鷹妃不得寵已是?所皆知的事實,既然不會有人替她出頭,要欺負她,更是無所顧忌啦!

    「鷹妃呀!您這身打扮恐怕有失身份,待會兒大家有意在此小酌一番,您在此唯恐招呼不周。」薩爾巴使者擺明了請丁劍舒「移駕」。

    一?使者強著做花珞雲的護花使者,愛慕的眼光直打花珞雲身上流轉,根本不懂得掩飾;而花珞雲正樂得四處招蜂引碟,唯恐天下不知她長得多麼國色天香似的,尤其藉以打擊丁劍舒。

    今天大概犯沖,連到亭子「納涼」順道賞賞?奇鬥艷的春花,感受一下鳥語花香的自然清新氣息,也倒霉地碰上怨家,正掃興!「怪了,我在『自家』亭子裡小坐一番是礙著了誰?連『外人』都官到我頭上來!」

    丁劍舒早決定不故作「賢慧」地迎合這?花癡,什麼端莊賢淑?靠邊站吧!用來對待他們實在浪費。

    「是嗎?論起權力,倒還找不著不賣我帳的『自家人』呢!鷹妃你可得識相點。」花珞雲仗著人多勢?,加上舊仇未報,儼然一副發號施令者的樣子,看來,不趁此機會修理一下死對頭是不肯善罷甘休。

    「鷹妃,我們?使者、王侯都已知曉你不得寵又說無實權,連鷹王都不可能替你闖下的禍事-腰。」烏魯國王決定掀開丁劍舒的底牌。

    一旁大票的使者無人肯替丁劍舒出口氣,反而全等著看好戲;花珞雲更是一副「此仇不報非『娘』子」的樣子陰笑睨視著丁劍舒。

    「哦?是否我該慶幸尚未惹禍生端呢?」丁劍舒神色自若地坐在大理石椅上,口氣悠哉得很。

    「你再不走就快了,鷹妃。」薩爾巴使者不懷好意地說。

    「等等!諸位王侯,小女子平時受盡鷹妃欺凌,今兒個不能讓她好過活,珞雲非討個公道不可。」花珞雲一副受虐兒的可憐樣要求。

    「當然好啦!大美人。」烏魯國王笑瞇瞇又色色地說,趁機會模了一下花珞雲的玉嫩纖手吃個豆腐。

    「花寵姬也未免太放肆了吧?竟公然任烏魯國王調戲?你還正是好胃口,不挑食……」丁劍舒鄙夷地瞄了眼癡肥又全身上下儘是金銀珠寶綴飾的俗氣傢伙。

    烏魯國王聞言臉色發青,一身「豬油」都快氣出來了。丁劍舒故意視而不見,有心氣死花珞雲及烏魯國王地又說:「鷹王若知你如此放縱地任人消遣……恐怕……你的下場也不太好吧?」

    「你……」花珞雲為保形象不敢想輕易動粗,只好相看戲的使者們求救。

    「諸位王侯爵爺,請為珞雲作主啊……」花珞雲的絕招——淚水攻勢又再度重現江湖。

    花珞雲知道這些使者可是些公孫王侯的身份,丁劍舒若惹上他們,吃虧的可是她自己!

    「哼!」丁劍舒對花珞雲的舉動十分不屑。

    「鷹妃,沒那麼嚴重,花姑娘並非存心如此,您大人大量就別計較,同花姑娘說個『好話』平息一下。」

    「是啊!別因此壞了興致。」幾位較識大體的使者說了句公道話。其它人只是面帶微笑施加壓力地暗示丁劍舒認個錯、賠個不是。

    「錯不在我。」丁劍舒說。

    「你……」花珞雲咬牙切齒地怒瞪丁劍舒。

    「瞪什麼瞪?告訴你,本王妃是賴定這兒了,你們要飲酒作樂找別處去,奉勸各位一句,因把心思放在國家社稷上,不是沉迷在酒色財氣中。」

    丟臉死了!「你再不走,我可不客氣了!」花珞雲拋開嬌弱的形象,陰險地說。

    「耍啥花招?放馬過來吧!」

    「呵呵呵……讓你見識一下我的勢力!來人呀。」

    「在!」四名高壯的士兵應聲冒出。

    「把應妃『請』回宮!」

    「是!呃……」

    丁劍舒犀冷地瞪了一下那四名看來起來有兩下子的士兵,令士兵遲疑了,不敢下手。

    丁劍舒人正不高興,她可不怕。「敢動手就試試看,別以為我是只軟腳蝦兼病貓。」

    他們哪敢呀?誰不知道當初成婚之際,因為更衣事件而大打出手的王妃!

    「你們怕啥?有我頂著。」花珞運動威嚴地保證。

    「我-是鷹妃,我命令你們把花珞雲請回宮,順便『清場』送客!」丁劍舒擺出王妃的架子,由座上站起,擺了一個很有威嚴的架勢。

    一?看戲的使者們,有些王侯身份較會看人的,開始注意丁劍舒這平凡中帶著不凡氣質的女子。

    「是!呃……不是……不是,是!呃……」四名士兵進退兩難,當場亂了舌根。

    「一?飯桶!閃開!」花珞雲氣慌了理智,衝向丁劍舒面前一巴掌就要下去。

    丁劍舒不忙不亂地擒住花珞雲尚停留在半空中的手,使了一招擒拿術。

    「愛唷!愛唷!好痛、好痛!」花珞雲哀號著,噙著淚珠一副可憐樣。

    「快放手!她受不了了。」薩爾巴使者連忙拉開丁劍舒。

    烏魯國王為了在美人面前逞英雄,老實不客氣地甩了一巴掌在來不及防備的丁劍舒的左臉上。

    ?看戲的使者倒抽了口冷氣,鷹妃左臉的火辣五指印恐怕在短時間內就會腫得不成樣子,人家好歹也是一名女子,而且還是一名王妃耶!

    「哼!只賞了一巴掌太便易她了。」花珞雲馬上偎近肯替她出氣的烏魯國王身邊,淚眼婆娑地訴說。

    「這只是個小教訓罷了,哼!」烏魯國王可神氣了,趾高氣揚地說。

    一旁當了良久隱形人的花珞雲的四名婢女,個個笑得十足幸災樂禍。

    傲骨的丁劍舒,冷冷地瞪著眼前沾沾自喜的男女,二話不說——

    「啪!啪!咚!」丁劍舒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先是恨恨甩了兩記「鐵沙掌」在烏魯國王的豬公臉上,再猛轉一個十分帥氣漂亮的迴旋,加上了一道恨勁十足的旋踢,把烏魯國王踢倒在地。

    「哎唷——殺人啦,快來人!快來人啊!」烏魯國王痛歸痛,喊人倒也沒忘。

    花珞雲藉機恐嚇道:「你完了!敢打烏魯國王。?目暌暌,你賴不掉的。」

    不待那?尚未從震驚中回魂的使者們開金口,丁劍舒殺氣騰騰地反駁道:「怕你們不成?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仗著人多欺負我?作夢!告訴你們,別把我列為那種任人欺負的文弱女子,我也不可能委曲求全,要拳腳相向誰怕誰!不怕死的儘管放馬過來。」

    丁劍舒那股天不怕、地不怕的氣勢,令花珞雲當場嚇軟了腿,要不是四名婢女扶著,早就癱軟在地了。

    「看什麼看!閃邊去,別以為仗著顯赫的來頭就壓得了我,豁出去了連你們照打。」丁劍舒氣瘋了,拚命地放狠話。

    一時間楞得出神的使者們,當真被丁劍舒「恰北北」的母老虎氣勢唬了去,很自然地自動開了一條路。

    怒氣衝天的丁劍舒大步大步疾走著,好不容易穿過那班人牆時,卻見到人?後兀立著一個人……

    莫繼堯把這出「物極必反」的戲碼從頭看到尾,看著丁劍舒負氣穿越人?,筆直地朝他走來,她的眼中除了怒火,還有不易發覺的委屈,她的左臉是一道開始紅腫的手掌印,看在眼裡,他的心似乎被揪痛了……

    「鷹王!看看你的『好妃子』如此『善待』本王!這就是你們引以為傲的『天神所賜』之女?你怎麼給本王一個交代?」烏魯國王惡人先告狀地說,氣得一身肥肉抖啊抖的,扶他的隨從都快支-不了他的重量。

    花珞雲一看到鷹王,馬上裝出受盡屈辱欺凌的可憐模樣,急急穿過還在看戲的各大使者,欲奔向鷹王身邊。

    丁劍舒露了一個森然冷笑,又絆倒了花珞雲,讓她跌了一個狗吃屎,丁劍舒早在烏魯國王先發制人之際就停下腳步,與莫繼堯保持十大步的距離。

    「花主兒——」四名婢女驚呼著奔向前去,扶起狼狽不堪的花珞雲。

    那?身份來頭不小的使者們個個看得目瞪口呆,想不到會有戲劇性的大逆轉,原本仗勢欺人的花珞雲落得下場狼狽不說,烏魯國王也吃了苦頭咧!這麼一攪和,他們總算跳出美色的蠱惑,發現了一塊寶耶,像鷹妃這等女子實在夠帶勁了,令人出乎意料的舉動、震撼人心的特殊氣勢,神秘的身份,加上那股自信,她內在的光芒只有懂得欣賞的男人才看得出來,就不知鷹王有沒有發現?不知他會替哪邊出頭?丁劍舒不發一語,只是用一雙寫著「你敢打我,我就打回去,打不嬴,我就『咬死』你」的眼神,盯著面無表情的莫繼堯,用這種眼神保護四面楚歌的自己。

    「王上……」花珞雲不死心地哭訴。

    「鷹王,好歹我也是一國之君,被你的妃子痛打,是何等的奇恥大辱,何況在?王侯爵爺面前出糗?你叫我顏面往哪兒擱?傳出去的話,也有辱鷹王英名!」

    莫繼堯只是走到妻子面前,看見她提防的眼神令他有一絲不悅,但,當他於心不忍地用手輕撫恤她左臉上開始紅腫的創痛時,他看到她的驚訝及因疼痛而拉離臉蛋兒,他的心,因而莫名地抽痛著,也知道該如何處理此事。

    「前因後果我看得十分透徹明瞭,一幕也沒錯過,包括……烏魯國王當?甩了我鷹妃一記耳光!」莫繼堯語末的殺意令所有人屏著了氣息,就怕他當真。薩爾巴使者及花珞雲臉色更是難看慘白。鷹王又道:「不知你打我鷹妃前,是否有想過身為她丈夫的我呢?」

    「這……但……但……」

    「既然鷹妃也還了手,我也不好再追究,不過……請諸位看清楚,這兒是鷹谷皇宮,自重些。」語筆,莫繼堯轉身扶著呆楞著的妻子欲回寢宮。

    「王上……」花珞雲怎受得住?人投射而來的嘲笑眼光?丟個這麼大的臉,叫一向被人捧上天的她怎受得了?「王上,不公平!」

    「你有什麼不滿?」莫繼堯這些日子來總算看透了花珞雲,暗地裡與那些使者眉來眼去,媚眼秋波滿場送,遲早會背著他胡來。

    「本來就處理得不好。」烏魯國王不甘挨了兩巴掌又一腿,一張臉既疼又熱又麻的,被踢中的部位肯定也瘀青,痛死了。

    「好,要公平是吧?為了聊表本王的一點心意,本王就將絕世美女的花珞雲送給烏魯國王好了。」莫繼堯定定的宣佈完後,擁著又再次吃驚得忘記回魂的妻子掉頭就走,不管身後那漫天的喧嘩。

    「什麼?鷹王竟然把我送給烏魯國王?」那是頭豬耶?花珞雲這下子可虧大了,真是欲哭無淚,只好人自己搖搖欲墜地癱進四名婢女懷中。「花主兒……你可要振作呀……」四名婢女七嘴八舌地安撫花珞雲。

    「呵!烏魯國王賺到了,人間絕色的花珞雲今後就是你的了。」

    「可不是!挨那三下花拳繡腿的代價可不薄唷!」

    「是呀,多謝諸位。」什麼花拳繡腿?你們去挨挨看,很痛的。烏魯國王既喜又哀的,嘴裡說的跟心裡想的可差個十萬八千里呢!

    「唉呀……今後要看美人,可得大老遠到烏魯國去了。」

    「我看,烏魯國王定會怕鷹王改變主意,待會兒就拉著美人的小手快馬加鞭地奔回國!」

    「對對對,我有同感……」

    「哈哈哈……」

    各使者表面全笑做一團,私下可開始計劃得趕緊將細軟收拾收拾,找個理由快溜-是,怎麼知道會不會再出個岔子落個倒霉惹到鷹妃,到時鷹王「護妻心切」來個報復可就不好玩了!是誰說鷹妃不得寵的?鷹王為了她連絕世美女都不要了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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