攝影棚內閃光燈咋嚓咋嗦的閃個不停。
方世榮沒有想到今天接到的這個Case有薛莉,一直到他走進攝影棚,男女模特兒就定位,他才知道今天照相的女主角是薛莉。
截至目前為止,他們兩個還沒有私下交談過,她忙著化妝、換衣服,他忙著檢查攝影器材、指揮現場,事情彷彿忙也忙不完,連說上一句話的空暇時間都沒有。
這次是全球知名雜誌「O』BEST!」要拍一系列的男女香水廣告,總計有五家香水大牌投資。
「O』BEST!」的亞洲區總經理Tommy Mo。親自到棚內監督指揮。「表現得再激情一點!」Tommy Mo站在方世榮旁邊,手不停的比劃。「這個香水叫做『紅唇媚藥』,女Model就是要盡量展現自己的原始性魅力,男主角要露出不可抗拒、意亂情迷的表情。」
方世榮盯著鏡頭內的男女,覺得站在身旁的Tommy像只青蛙呱呱叫不停,他的眼睛稍稍離開鏡頭,瞪了他一眼。
「對!很好,Sherry,把你的身體貼上去,眼神再媚一點,對!就是這樣!」Tommy伸長手推了推一旁的方世榮。「Simon,看到了沒有,我就要這個鏡頭,就要這個鏡頭!」
方世榮皺著眉,他的眉頭從一開拍就沒再解開過。
薛莉把手伸進男Model敞開的衣襟中,撫摸他半露結實的古胴色胸膛,她窈窕曼妙的身軀已半貼在男Model的懷抱裡,豐艷的紅唇正貼在男Model的下顎,她的臉龐再揚高一點點,兩人的嘴唇就會貼在一起了。
方世榮懷疑,她是在看鏡頭還是在看他,這就是薛莉能在Model界走紅的原因,她的一個眼神注視就能攫住人們瞳孔的焦點及呼吸,三年多前,當他第一次接觸到她時,拍攝完後的兩人便糾纏不清。
可是這段感情很短,才半年,但是那一百多個日子卻總是那麼活靈活現的浮在腦海裡打轉,他以為很快就會船過水無痕,可三年過去,依舊餘波蕩漾、水紋未退。
「快拍啊!」Tommy的手指不斷戳他的肩膀。「Simon,你怎麼還不拍?我就要這個鏡頭呀!」
「閉嘴!」方世榮一把將昂貴的相機連支架推倒在地,用力的吼丁呱呱叫的Tommy一聲。
所有人都嚇了一跳,工作室的員工看過方世榮發火,但是從沒看過他拿自己寶貝的相機開刀,而其他人也驚訝得不知所以然,堂堂一個亞洲區總經理的Tommy更被嚇得噤若寒蟬。
薛莉把手從男Model的胸口移開,她站直身子,盯著他。
方世榮短暫的看了薛莉一眼,便撇開頭去。「我今天身體不舒服,改天再拍。」說完,不管身後此起彼落的種種聲音,便走出攝影棚。
「什麼?!他在搞什麼鬼?!」Tonuny第一個不能接受。「他知不知道『O』BEST!』是流通全球、有指標性的時尚雜誌,他居然說改天拍就改天拍!」
「對不起!對不起!」小高帶著工作室的員工一起低頭齊腰向Tommy道歉。
薛莉默默無聲走進更衣室,換下廠商提供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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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志玲跟方世榮兩人相約到以前一同就讀的初中。
深夜,他們躺在操場的草皮上喝啤酒,看天上的星星月亮。
「你真的就這樣放棄了?」方世榮雖然是在問他話,但是眼睛卻一直盯著天上的月亮不放。
「不然呢,你沒看到當時洗天藍那張哭得淒慘的臉,就像要撕裂她一樣。」毛志玲坐起身,又開了一罐啤酒。
「原來你是心疼她,不想讓她陷於兩難,所以退出那場媽媽跟情人的戰爭?」方世榮笑道,他知道,這傢伙還是懂得體貼喜歡的女生。
「情人?我跟她哪算是情人,根本連開始都沒有。」毛志玲喝了好大一口啤酒,心頭竟莫名湧上一股酸意。
「NO!」方世榮搖搖手指,表示不贊成,然後他的手指向好友的胸膛。「愛情的種子早已在曖昧不明的情況下深埋,當時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可是一旦失去了才恍然發現,原來這顆種子種在那麼深的地方。」
毛志玲沒說話,轉過頭,噘著嘴,疑惑的墜向忽然變得很有哲思的男人。
「這個道理告訴我們,做人要珍惜眼前、把握當下!」方世榮一手握成了個拳頭。「因為很多事情老天只給你一次機會。」
「聽某人說話的語氣,失去機會的人好像不只是我。」毛志玲說道,他知道,他們兩個人的心情都不好,不然何必三更半夜,兩個大男人買了四打啤酒,相約在母校的操場看不會說話的星星月亮。
方世榮沒說話,他的眼珠子裡印滿星星,他可以預測明天會是個好天氣,但他也可以預測明天還會是現在這種爛心情。
「小高說你昨天砸了你的寶貝相機,今天則要小高打電話跟Tommy說你不拍『O』BEST』的廣告,你知不知道這樣工作室要賠六十萬的違約金?」平常除了他專門的造型領域,毛志玲才不管工作室的其他事情,要不是小高抓著他訴苦要他想想辦法,他才不想管那麼多。
「賠就賠吧,反正才六十萬,又不是六佰萬。」方世榮完全不把違約金放在心上,他放在心上的是另外一件事。
「哇!有錢人的口吻。」毛志玲笑道,因為這麼情緒化的話應該是從他嘴巴裡出來比較正常,可是現在居然是由方世榮講出來的,讓他覺得新鮮好玩。
「毛同志。」
「嗯?」
「你想,如果現在就這樣放手不管,三年後,你會不會在忽然又見到天藍的時候感到心痛?」
「不知道。」
「如果那時候心痛的話,會不會氣得嘔血?會不會恨你自己為什麼三年前撒手不管?」方世榮的眼光像望穿了黑色蒼穹,望到了外太空,望到了某一點。
「應該會……我這個人常常動不動就嘔吐。」毛志玲放下手中的啤酒罐,眼神在飄忽明滅的星星之間游移。
聽到毛志玲無理頭的一句話,方世榮哈哈的笑出聲來,胸膛震動。
「洗天藍那傢伙太脆弱了,脆弱到讓我不忍心看到她哭泣。」毛志玲仰著頭,眼光漫無目的的遊走。「你能想像星星跟月亮從這片天空消失嗎?我可以。當洗天藍哭的時候,我就覺得整個世界一片漆黑,感覺好重、好無力。」
「天藍變成天黑了!」方世榮苦澀的調侃著。
「對啊!哈哈……」毛志玲用著乾澀的笑聲回應。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方世榮強打起精神坐起身,拿高手中的啤酒罐,跟月亮乾杯。
「喂,你今天幹嘛約我出來喝酒?老實說吧,到底是為了哪一個女的?」毛志玲想起洗天藍在車裡跟他說過的話。「是不是那個叫薛……薛莉的?」
方世榮仰頭把啤酒幹完,然後捏扁了空的啤酒鋁罐。「薛莉?那是三年前的事了!」
毛志玲點點頭,表示很能理解,他把手放在好朋友肩上。「你現在是不是心很痛?氣得想嘔血?」
方世榮躺回草地上,「嗯……」他閉上眼,星空他已不忍卒睹,喉頭發出一句哽咽的嗓音。
毛志玲與他並肩躺著,眼角跟方世榮一樣,都有一顆發著微弱閃光的小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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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到黎明,晨光初透,兩人才各自回家。
方世榮把車開進車庫,等到鐵卷門拉到一半,才從車庫走出來。
心情不好,沒注意到一旁的路燈下有一道人影,他拿著鑰匙開家裡大門。
「Simon!」一個聽來憔悴的女聲和沉緩的高跟鞋聲,從已熄燈的路燈發出來。
方世榮回過頭,鑰匙掉在門前的大理石地板上,發出清脆懾人的聲響,彷彿敲在他的心坎上。
「我要來問你一件事。」薛莉依舊美麗,但是眸子裡卻少了份自信的色彩。
「問吧!」方世榮輕輕的說。
「法國的經紀公司準備再跟我續三年的長約,你覺得呢?」薛莉站在淡淡的薄霧裡,就連眼眶中也籠罩一陣輕煙。「還……還是跟三年前一樣祝福我嗎?」
方世榮沉默了一會,然後他慢條斯理的撿起地上的鑰匙,把門打開。
「進來我再告訴你。」方世榮站在門邊,深深的看著她。
薛莉沒有猶豫很久,她踩著高跟鞋,朝他飛奔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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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一,毛志玲一早就踏進工作室,繞了一圈,發現洗天藍還是沒來上班。
小高原本在忙,看到他的眼神四顧梭巡,便走到他面前說:「天藍向工作室請了一個長假,是Simon批准的。」
「媽的,你跟我說這個幹嘛?誰說我是在找她?」毛志玲啐罵,然後他一轉身,往方世榮的辦公室方向走。
「你那眼神明明就是在問洗天藍在哪裡嘛!」小高搖搖頭,又跑回去忙他自己的事情。
「豬、肉、榮!」毛志玲一腳踹開他辦公室的門。
方世榮正好在講電話,抬頭看了來者一眼,他拿著話筒,表情甜蜜,但是眼神殺人。
「不說了,有一隻比豬還不如的王八烏龜又用腳開門了,拜,今晚我會去機場接你……」
然後毛志玲就看到方世榮對著話筒說了小小一聲我愛你,又喲了一下,才肯掛掉電話。
「忘恩負義、見色忘友,心情不好就找我出來喝酒,有了女朋友就只顧著沉醉在自己的幸福裡,有異性沒人性!」毛志玲一等他掛下電話,就劈哩啪啦的開罵。
「你幹嘛一大早就發瘋?嗄——很難得耶!你最近半個月都是早上八點多就進來工作室耶!」方世榮又扯著題外話,不過這真的很難得,因為毛志玲通常都是快中午才會進工作室。
「有哪個心情不好的人睡眠品質會好啊?」毛志玲充滿血絲的眼睛狠狠瞪著他。
方世榮點點頭。
「小高說你准洗天藍放長假?」毛志玲左顧右盼,像在尋找凶器,只要他說是的話,就殺了他。
方世榮連忙用雙手蓋住有放美工刀的筆筒。「她媽媽打電話來請的,我能不准嗎?」
「媽的,魔鬼姥姥!」毛志玲踢著辦公桌前的椅子洩憤。
「它不是謝如花。」方世榮翻起倒在地上滾來滾去的椅子。
忽然,小高從開啟的門扉探出頭來。
小高敲敲門板意思一下。「毛大師,有位洗先生找你。」
「洗先生?」毛志玲正火氣大。「去他的,這世界上姓洗的怎麼那麼多?以前也遇不到一個,遇到洗天藍後,怎麼好像很多人都姓洗,Shit!」
「洗天藍會姓洗是因為她老爸我姓洗的關係!」洗憲民走進了辦公室。
方世榮搖了搖頭,然後招呼客人。「原來是天藍的爸爸,洗先生請坐。」
「不必,我說幾句話就走。」要不是為了女兒、要不是有人逼他,他才不來。
洗憲民走到毛志玲面前,一雙精銳的眼睛,炯炯的瞪著他。「你這混賬小子,那天像拚命三郎闖進我家,一副找不到天藍就會殺她老爸我洩憤時的猛勁哪裡去了?」
「啊?!」毛志玲還有點丈二金剛摸不著頭緒。
「你不是說對我女兒有意思,所以才去破壞相親的不是嗎?那你現在怎麼還不追?」原來洗憲民是上門推銷女兒的啊!
「那就請你先管好自己的老婆!」毛志玲恢復理智,但那賤嘴本性是一點也改不了。「你老婆對女兒有變態的佔有慾跟操控欲,洗天藍走到哪裡她就要跟到哪裡,那以後我要跟你家女兒約會的時候,是不是也要帶著她老媽?那我乾脆跟你老婆約會就好啦,反正老巫婆說什麼洗天藍就聽什麼,我跟老巫婆說要娶洗天藍的話,洗天藍也不敢不嫁給我!」
「你不能跟我老婆約會,因為她是我老婆。」洗憲民覺得是不是以前太過以貌「噹」人,所以毛志玲是代表那些被他當的學生前來復仇的。
方世榮還是搖著他的頭,要毛志玲講好話很難,要他不講臭話更難!
「從相親那天回來後,天藍就在自暴自棄,她媽媽叫她做什麼她就做什麼,從前還會抱怨、咕噥,現在根本就像具行屍走肉。」洗憲民歎著氣說。
「你這男人怎麼這麼沒用?我要是你的話,就狠狠的打謝如花一頓,讓她知道自己錯了,嘗過苦頭後,看她以後還敢不敢這麼變態!」毛志玲越聽越氣,但也越聽越心疼。洗天藍現在連微弱的聲音也發不出來了嗎?她打算放棄整個人生了嗎?
「對不起,我代他向您道歉。」方世榮知道對方可是在學術界得高望重、桃李滿天下的名教授,居然被毛志玲這渾小子大肆批評,他相當汗顏的向洗憲民鞠躬道歉。
「不用了……」洗憲民朝方世榮擺擺手,然後看向毛志玲。「你說的沒錯,我也有錯,我不該放任如花這樣管教天藍,不過現在,我們兩夫婦都知道錯了,是如花載我來找你的,她現在人就在樓下。」
看來那個魔鬼姥姥也不是完全無藥可救嘛,至少,她是真的愛女兒。
「得饒人處且饒人,那張賤嘴收斂一點。」方世榮趁他要開口的時候,按住他的肩膀,附在他耳旁提醒。
「我是要問他洗天藍現在人在哪裡?」毛志玲白了他一眼。
「她在家。」
「我現在就去找她。」毛志玲迫不及待的邁開腳步,他恨不得他媽生他的時候有給他一雙隱形翅膀。
「喂,嘴巴甜點、好聽話多說點,不要再造那麼多口業,」方世榮指著辦公室裡的盆栽,提醒他。「就像那天我對小花、小草跟仙人掌說過的話!」
「靠……還用你教啊!」毛志玲回頭送他一根中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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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天藍穿著一件白色的長洋裝,坐在院子裡的白色涼椅發呆,她養的三隻貓咪在她腳邊打轉。
她原本想養狗的,但媽媽說養狗麻煩,狗黏人又愛亂吠,家裡常來走動的客人非富即貴,要是狗對著人家亂吠怎麼辦?而貓個性獨立,又愛乾淨,給一盆貓砂,大小便問題都解決了,叫春的話就把它結紮,而且養貓比較優雅。
所以她聽媽媽的話,沒有養狗,養貓。
媽媽說今天她的運勢適合穿白色衣服,所以她聽媽媽的話穿白色衣服,還是全身白,反正她又不出門,也不把馬尾放下來,現在又是大白天,應該不會嚇到人。
每次出門都必須經過媽媽的每日一卦,提醒她今天要注意什麼事、要穿什麼樣的衣服……她想到毛志玲剛遇到她的時候都會嘔吐,其實換個角度想或許心裡會比較舒服,他是對媽媽的品味嘔吐,而不是因為她而作嘔。
毛大哥……她又想起他。
她第一次有戀愛的感覺,在拍照的時候也把初吻給他,女孩子似乎都會對初吻的對象念念不忘,她就是。
可是媽媽不喜歡他,媽媽說不能跟他在一起,她是不是也要聽媽媽的話?
媽媽的話對她來說就像聖旨,她不敢違抗……可是,她是真的好想好想毛志玲,她好想再看見他……洗天藍用手背抹了抹成串掉落的淚珠。
「我最討厭動不動就哭的女人,讓人覺得很煩!」
咦?!怎麼會是毛志玲那粗惡的口氣?洗天藍抬起頭,左右看看。
沒人啊!是不是她想毛志玲想過頭了,得到幻聽症?
「在後面,笨死了!只會左右看,不會前後看啊?」
洗天藍從白色涼椅跳起來,身子向後一轉,看到毛志玲就站在她家院子的門口,她揉了揉眼睛,怕是自己的幻象,沒想到,把眼眶裡的淚水都擠掉後,他還軒昂的站在眼前。
「毛……毛……」
「毛什麼毛?」再結巴下去他真的會毛起來。「幹嘛不去上班?」
「因為……我不知該怎麼面對你。」洗天藍眼淚一點一滴的在眼眶裡彙集。
「幹嘛?我又沒罵你,哭個屁啊!」毛志玲走近她,長髮悠揚的飄動。「再哭我就不喜歡你了。」
洗天藍趕快伸手把眼淚抹乾。「你真的……真的喜歡我嗎?」
「廢話,不然你相親那天我去幹嘛?」毛志玲不耐煩的皺著眉,她怎麼會連他這點心意也不知道呢?
洗天藍臉上的笑靨慢慢在淚痕中綻放。「像我喜歡你那樣的喜歡我?」
「不然呢?」喜歡就是喜歡,用得著分這麼多、這麼細嗎?他看著在草皮上玩的貓咪,舉例說明。「我喜歡貓,但不是喜歡全世界所有的貓,是只喜歡我喜歡的貓;我喜歡女人,但不是喜歡全世界所有的女人,是只喜歡我喜歡的女人,就是現在站在我眼前這個老是愛講我媽媽說的愛哭鬼!」
「我現在又沒哭。」洗天藍噘著嘴,她的淚已經止住啦!
「當我的女朋友有兩個條件。」毛志玲抬起頭,陽光照在他黑得發亮的頭髮上,照在他狂得二五八萬的俊臉上。
「什麼?」洗天藍被她媽媽威嚇大,現在很有可能會被毛志玲威嚇到老。
「第一,以後不能再講我媽媽說。」毛志玲低著頭,用力的盯視她,應該說是在警告式的瞪她。
「嗯……給我時間,我……慢慢改。」二十多年的口頭禪,不是說改就改得掉的。
「好吧,通融你,我告訴你,那是因為你是我的女朋友,我才包容你,要是別的女人,我鳥都不鳥就直接給她難看。」毛志玲雙手環胸,弧度優美的下顎在閃耀的陽光下揚著。
「嗯!」洗天藍高興得要死,知道自己在他心中是佔有如此特別的地位時,怎麼被他威嚇都沒關係。
「第二,」毛志玲又說,「以後……要講我男朋友說;結婚以後,就改成我老公說,知不知道!」
「你不是討厭我沒主見嗎?」洗天藍想也想不通,他為什麼會有這第二個要求?
「可是你已經依賴成性了,所以為了讓你有所依靠,當然就由我出馬支撐著你啊!」毛志玲講得頭頭是道,但其實這根本就是他的大男人主義在作怪。
天秤的兩端又開始誇張的傾斜,可是洗天藍毫不在意,她本來就是個胸無大志的女生,如果她的世界裡注定要有一個如天神般威赫的主人,那她不介意由女皇換為國王。
「好!什麼都你說了算。」她點點頭,淚在笑容裡開花。
毛志玲滿意的笑著。洗天藍果然很好騙,嗯,交這個女朋友不錯。
可是院子鐵門外有兩個歐巴桑跟歐吉桑不滿意極了!
「我女兒怎麼會這麼沒個性?」謝如花兩手抓著鐵門欄杆,看著院子裡手牽手的一對年輕人,氣得全身發抖。
洗憲民同樣也是兩手抓著鐵欄杆,恨不得把頭鑽進去。「這要怪誰?這都是我們自己種下的苦果。」
「氣死我了……好啦,我以後再也不管她了……行了吧!」謝如花胸口的怒浪有如排山倒海,不斷沖刷著她的腦袋,她覺得自己氣得快發瘋了。
「以後也輪不到你管了。」洗憲民認清事實的說。
門外有人怒,門裡有人笑,門裡門外兩個世界。
「閉上眼睛。」毛志玲說道。
「做什麼?」洗天藍不明白的問。為什麼突然要她閉上眼睛?
「我叫你閉眼睛就閉眼睛,問這麼多幹嘛?」他板起一張俊臉。
洗天藍不解,但她還是柔順的閉上了眼睛。
秋日的陽光溫暖而耀眼,毛志玲低下頭,親吻她柔嫩甜美的唇瓣,吻完後,這回頭跟門外氣得抓狂的女人,比了一個YA的手勢。
他可是拿了兩座小金人的奧斯卡獎得主,怎麼可能會輸給區區的一個風水命理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