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兆其頂著第一名的光環畢業,在教授失望的眼神下放棄繼續攻讀研究所,他在寵物店樓上的動物醫院也順利開業。
衝著老闆的面子,寵物店打下的客源自然而然也成為動物醫院的基本客戶,而且薄兆其養狗多年、經驗豐富,對待小狗就像對待自己的孩子一樣極有愛心、耐心跟細心,在客人們口耳相傳下也奠定了好口碑,客人拉客人,一個多月下來,寵物店門庭若市,動物醫院也是絡繹不絕。
剛送走一個狗狗拉肚子的主人以後,薄兆其正在洗手台洗手,他在二樓便聽到何飛飛辟里啪啦的聲音。
「你真的很煩耶!你爸媽都回英國去了,你還留在台灣幹什麼啊?」何飛飛的頭髮綁成一束長長的馬尾,此刻正隨著她勃發的怒氣不停左右晃動。
「我在台灣還有件事沒辦。」
「什麼事?」
「人生大事。」
「我不管你有什麼重要的人生大事沒辦,那都不關我的事!你不要再來纏著我了!」何飛飛走上二樓。
薄兆其站在二樓的樓梯口聽,她身後好像還跟著一個男人。
「飛飛,我真的對你一見鍾情……」
「我也跟你說我有男朋友了。」何飛飛一步一步的踏著階梯,忽然望見薄兆其就站在樓梯口。
何飛飛快步的跑了過去,勾著他的手臂,對著跟在她身後的男人說道:「你看,他就是我男朋友。」
「怎麼了?」薄兆其居高臨下的看著樓梯上的男人,白白淨淨的,甚至有一點弱不禁風。
「他是我爸朋友的小孩啦!前一陣子從英國來台灣玩,他爸媽都回去英國,他還死賴在我家不走。」她都快被他煩死了!她在家不理他,他居然就跑來學校找她?!在何飛飛眼中,胡文澄就像是一隻惹人厭又打不死的蟑螂!
「沒結婚以前,大家都有交朋友的權利。」胡文澄看到薄兆其披著白袍,心想他只是一個獸醫,哪比得上他的家財萬貫,他的自信心便不住地膨脹。
「可是我不想跟你交朋友。」原本以為胡文澄看到薄兆其就會放棄,才讓他跟來寵物店的,沒想到他看了還不夾著尾巴閃人?!「你快滾啦!」
「飛飛,話不要說得太絕。」薄兆其斥了她一句。
「你這死人,不幫我說話還訓我!」何飛飛掐著他的手臂。「他臉皮超厚的,我都說不喜歡他了,還死命黏著我,有人死緩爛打的追你女朋友,你不該出面制止嗎?」
薄兆其沒說話,笑看著她,眼神像在提醒她什麼事。
這可惡的傢伙!何飛飛當然知道他在笑什麼。
對啦!當初是她先倒追他的,但那又怎樣!
「你好,我叫胡文澄,這是我的名片。」胡文澄走到二樓,特意把印滿英文頭銜的名片遞給他。
薄兆其接過名片,獸醫系讀了五年,英文還不差,讀得出名片上看起來好像很有來頭的公司跟職位。
「我是薄兆其。」他從桌上抽了一張名片給胡文澄。
「哦,是獸醫啊!」胡文澄說話的態度有一絲輕蔑。
「對!很了不起、很偉大,我男朋友很有愛心!」何飛飛不喜歡他說話的樣子,他好像不太看得起她心愛的阿娜答。
「他那麼好,你為什麼不趕快把他帶回家給伯父伯母看?」胡文澄認為,何飛飛的父母一定會要求女兒交個門當戶對的對象,雖然獸醫在一般人來看是個不錯的行業,但是何飛飛可不是一般人,她是個家財萬貫的千金大小姐。
「關你屁事啊!」何飛飛想給他一腳,把他從二樓踹到一樓。
「胡先生,我跟飛飛都是成年人,我們交往的事不需要別人插手,飛飛已經是我的女朋友,請你自重,不要再纏著她了。」薄兆其很得體的說。
還很會說話呢,看何飛飛的樣子,似乎對這獸醫是傾心迷戀,不行,他要打越洋電話給媽媽,跟她商量追求何飛飛的計劃。
胡文澄從小到大都很依賴母親,凡事不論大小一定跟許鶯蒸報告,就連泡妞也不例外。
「飛飛,龍配龍,風配風,相信伯父伯母也會要你交一個門當戶對的對象,我先走了。」胡文澄兩手叉在
口袋裡,轉身走下樓梯,在樓梯口差點撞到伸頭看戲的老闆跟席蕾妮。
老闆嘻嘻哈哈的跟胡文澄說客套話,席蕾妮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他走出寵物店的身影。
老闆趴在樓梯的轉角處,還想向上觀望樓上小兩口的好戲。
席蕾妮看老闆沒準備走人,既然隔牆早已有耳,她又何必假惺惺的掩飾什麼呢?為了聽到樓上那對情侶的講話聲音,她也趕緊趴在牆壁上聽他們說話。
待胡文澄走了以後,薄兆其走到洗手台前面,又
洗了一次手。
何飛飛見他不說話,只是低頭猛洗手,知道他在意胡文澄臨走前說的那句話。
「喂!生氣啦?」何飛飛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薄兆其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他抽了幾張干紙巾擦了擦手,然後再把紙巾捏成一團,丟進垃圾桶裡面。
「兆其——」何飛飛拉長著尾音叫他。
薄兆其坐在桌子前,翻閱著狗狗的病歷表。
何飛飛耍賴的趴在桌子上,伸長手擋在病歷表上,讓他無法看。「兆其——」
他無可奈何的抬頭,滑著椅子底下的滾輪,向後一移,椅背抵著牆壁,他兩個手肘靠在扶手上,交握的十指就擱在堅實的腹部上頭,隔了一張桌子與她對望。
「你怎麼了嘛?都不說話,我怎麼知道你在生什麼氣?我……我又不是故意要帶他來,是他從學校就一直跟在我後面,人家不是想帶他來跟你威風,我沒那麼無聊啦!」何飛飛囁嚅著嘴說道。
見他凝重的神情,她倒寧願他生氣,這樣她可以撒嬌、撒潑或耍賴,可他現在嚴肅寧靜得讓她心慌。
「愛情匆匆來的時候,讓人來不及去思考一些問題,一切但憑著感覺走,可是……」薄兆其的兩隻眼睛炯炯有神的看著她。「那位胡先生的話倒是晴天霹靂的提醒我,你接受我,可是你的父母能接受我嗎?」
「你別聽他亂說,我爸媽沒那麼勢利啦!」原來他在擔心這個。
何飛飛走過去,坐在他腿上,雙手軟軟的勾著他的頸子。「我爸媽很疼我,只要我喜歡,他們一定也會喜歡的。」
「那是你這麼認為,挑女婿是一件重要的事,他們當然會找身份地位相同的人當一家人。」薄兆其把她從腿上撥開,站了起來。
「喂!」何飛飛繞到他身前,抱住他,紅唇噘得高高。「你救流浪狗就可以這麼不遺餘力,連頭上被打破一個洞也不在乎,那……我不值得你努力去爭取嗎?」
薄兆其低頭看她,想了一想,她說的話還真有道理。
「對不起,一時鑽牛角尖。」他反手摟住她的腰,親吻她光潔的額頭一下。
「你哦!」何飛飛伸出食指青蔥,輕輕點了一下他的額頭。「我告訴你,你已經把我這個純潔的大小姐吃下去了,想賴賬?門都沒有!」
「不曉得是誰吃誰?後來那幾次,好像都是你先找我愛愛的。」薄兆其將她密密的摟在懷裡笑道。
「討厭啦!」何飛飛羞怯帶笑道。
兩人在打情罵俏的同時,樓梯轉角處有個中年歐吉桑正掩著嘴笑。
「呵呵呵……原來已經全壘打啦!」老闆像變態的歐吉桑,不住地偷笑。
席蕾妮可不像老闆這麼樂觀其成,她聞言,心裡慪得可以咳出血來了!
※※※※※※※※※※※
半夜,席蕾妮哭哭啼啼的打了電話給薄兆其,寵物店被人打劫了!誰也沒想到寵物店居然會發生這種事。
寵物店的後門被人打開,店裡的狗貓跟免於全都不見了,小偷還把店裡亂砸一通才走。
薄兆其打了一通電話給老闆以後,便騎上摩托車火速趕去。
當他衝進店裡的時候,卻看到席蕾妮窩在角落裡衣衫不整的哭泣?!
「蕾妮?!」薄兆其衝到她面前,趕緊脫下身上的薄外套罩在她酥胸微露的上半身。
席蕾妮看見他,馬上哇的一聲放聲大哭,撲倒在他懷裡。
「你……」薄兆其隱約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她抖得好厲害,他說不出口。
哼,這下你還不手到擒來!席蕾妮發出哀痛欲絕的哭聲,但是嘴上卻掛著笑。
「報警了嗎?」。
「還沒。」席蕾妮猛搖頭。
薄兆其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想要報警。
「不要!」席蕾妮伸手搶走他的手機。
「蕾妮,不報警不行啊!」他憂急如焚的說。
「不要!求你不要報警……我……我不想……我不想讓人知道我……被人強暴了!」席蕾妮哭得眼睛像核桃般腫脹。
薄兆其聽了腦子亂轟轟,她抱得他好緊,他不忍推開她。
「我覺得好丟臉……好羞恥!」席蕾妮整個弱小的身子就像要揉進他身體裡面似的。
「怎麼會這樣呢?老闆不是最晚才走的嗎?你怎麼還會一個人留在店裡?」薄兆其心痛的問道。
通常店裡最晚走的人不是他就是老闆,他們是不會讓一個女孩子留在店裡最後才走的。
「我皮包放在店裡忘了拿,所以回來拿……哪裡知道就碰到幾個混混在偷狗,我想要阻止他們……沒想到……沒想到他們……」席蕾妮搖著頭傷心欲絕的痛哭。
「這裡附近的鄰居是怎麼搞的?店被砸成這樣應該很大聲,難道就沒有見義勇為的人出來制止嗎?」但是話一說完,薄兆其例突然記起什麼來了。
那時在裝潢二樓診所的時候,老闆想打好鄰里關係,怕店裡的貓狗吵到鄰居,因此要裝潢工人特別安裝隔音,沒想到……隔音好也是一件壞事。
「我……我好想死……兆其……我已經不乾淨了。」
席蕾妮抖著嚴重的哭音說道。
「別胡說!」薄兆其心疼的緊緊抱著她。
「兆其……我……我還是處女……我原本想把我的第一次……給我最心愛的男人,但是現在……我被人玷污了,再也不完整了。」席蕾妮讓自己像只折翼的小鳥,無助的倚著他。
「你還是很純潔的,只要內心乾淨,身子也是乾淨的。」薄兆其盡其所能的安慰著她。
「其實我的課業很重,但是你知道我為什麼還要留下來打工嗎?」席蕾妮仰起一張如訴如泣、淚痕斑斑的臉蛋,淚眼迷漾的凝視他。「這都是因為你!因為我愛你!你……你不可能不知道的!」
他當然知道,她看他的眼裡常帶著赤裸裸的感情,但是他心有所屬,只能假裝不知道。
薄兆其蘭默默抱著她,無語。
「可是……你卻選擇飛飛,不要我……」席蕾妮又慟又恨的說。
「蕾妮,愛情這種東西很難說,它是憑著感覺走,而人的感覺卻又是天底下最複雜的,我選她,不是因為你不好,那是因為我愛她,這裡沒有好跟不好,只有愛與不愛,我把你當成朋友、當成學妹……」
「別說!」席蕾妮柔嫩小手顫抖地蓋在他唇上。「你嫌我受的傷還不夠嗎?」
「對不起。」薄兆其低低的說。
「我不怪你,就怪我自己倒霉……時運不濟吧!」席蕾妮抽抽答答的哭道。「可是……我原本是想……把我的第一次給你的……鳴……」
薄兆其忽然覺得自己虧欠她好多,要不是因為他,她也不會來店裡打工,更不會碰上今晚欺負她的壞人,是他,是他害了她!
「都是我不好,是我害你的……」有個潔白如紙的女孩因他而受到巨創,薄兆其再也忍不住哽咽。
「不要這麼說,你不要責怪自己,是我自己不小心,三更半夜還一個人到店裡來……」席蕾妮在他懷中仰起頭,她的唇離他的唇很近,她說話的氣息都噴到他的下巴。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在薄兆其心中,有著這種感受。
「怎麼了?怎麼了?」老闆跟剛生產完的老闆娘匆匆奔進店裡,看到店裡雜亂不堪,又看到席蕾妮這副可憐兮兮的模樣,電影看多了,也能很快組織出事情大致的結構。
「怎麼會發生這樣的事呢?」老闆娘扶起薄兆其懷中嬌弱的席蕾妮,難過又惋惜的說。
「報警了嗎?」老闆憂心忡忡的問道。
薄兆其看了顯現惶恐之色的席蕾妮一眼,說道:
「老闆,不要報警,蕾妮現在的情況是無法接受警察做筆錄的。」
「可是……」
「店裡的損失,我會慢慢賠償。」
「這不是賠不賠償的問題,這些是小錢,我還不打緊,我要緊的是歹徒是誰!難道就任由他們逍遙法外?要是他們下次又來呢?」
「如果下次他們還敢來,我們再報警,但是這次,我們一定要保護蕾妮。」薄兆其堅決的說。
「對啊!」老闆娘也開口了,一個女孩子受到這樣的傷害,她同為女人,最能體會。「兆其說的沒錯。」
「哎……好吧!」老闆忽然用力的打了自己一記耳光。「都怪我,要是有裝保全就好了」
薄兆其沉默的站著,沒多久,又氣又恨的開口,「怪我才對,這群人一定是上回打破我的頭的混混,他們把貓狗偷走就是最好的證明,他們是衝著我來的。」
「這樣的話,兆其,以後你萬事都要小心。」老闆娘擔心的叮嚀。
薄兆其握緊拳頭,他不擔心自己被報復,但是霉些人為什麼要欺負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小女人呢?
席蕾妮靠著老闆娘暖暖的身子,可是她心裡卻響起了一陣又一陣的冷笑。
一群笨蛋,被她耍得團團轉!
她故意跟香肉店的老闆串通好,讓他們報前兩次薄兆其得罪的仇,等他們亂搗一通,帶著狗貓離去後,她便故意把自己的衣服扯破,就是要製造一個她被人強暴的假象,好博取薄兆其的同情、勾出他的罪惡感,這樣她就越來越能把他捏在手掌心了!
※※※※※※※
何飛飛一直到第二天才知道昨晚寵物店發生的大事,也知道席蕾妮被壞人欺負的事。
這時候,何飛飛不再把席蕾妮當成情敵,她對她內心充滿了同情。
可是這幾天下來,她的男朋友老是沒空陪她,往往是席蕾妮一通電話,薄兆其就算是三更半夜也會立刻飛奔到她租賃的地方陪她,到底誰才是他的女朋友啊!
何飛飛隱忍多日,今天是她的生日,再怎麼樣薄兆其也應該會跟她一起慶祝,不會在半途又跑去找席蕾妮吧!
KTV的包廂內,何飛飛才把蛋糕上的蠟燭吹熄,薄兆其的手機又響了!
「喂……別怕……好!好!我馬上去!」薄兆其把手機關掉,眉心充滿了焦慮。「飛飛,對不起,我可能不能陪你吃蛋糕了!我要先去看一下蕾妮,等我回來好嗎?」
忍耐,忍耐,「等你是沒問題,但是如果她又抓著你的手,要你在她旁邊看著她入睡,那我豈不是又要空等一整夜?」
「對不起,可是,蕾妮這樣我真的不能放心。」薄兆其把皮夾裡的錢全部拿出來給她。「你盡量花,沒關係。」
「這還是你頭一次這麼大方呢!」何飛飛甩開手,不去接他手中的鈔票。
坐在一旁的老闆跟老闆娘交換了一個眼色,紛紛跳出來打圓場。「兆其,今天是飛飛的生日,而且是我們大家第一次幫她慶祝生日,你就留下來陪她過嘛!」老闆努力的扯著臉皮笑道。
「你每天都去陪她,就今天陪陪我不行嗎?」何飛飛的不滿已經堆積到臨高點,她覺得自己的脾氣快要像火山爆發出來了!
「飛飛,我知道你在生氣……」
「知道我在生氣就留下來!」何飛飛用力的拍拍沙發椅。
「以後還有好多個生日,我們可以一起過,」薄兆其握住她的手。「可是現在蕾妮最需要人家陪她。」
「她需要人家陪,我就不需要人家陪嗎?她要人家陪的話,為什麼不回桃園的家,現在學校已經放暑假了,她幹嗎還留在台北租的地方?照道理來說,她受了這麼大的創傷,她應該回家找親人陪她才對,而不是找別人的男朋友!」何飛飛把手抽出來,大小姐脾氣來了,她控制不了。
「說的也是,兆其,也難怪飛飛會生氣,你是飛飛的男朋友,蕾妮不該一直依賴著你,她也有家人的不是嗎?陪伴她、照顧她的應該是她家人的工作吧!」老闆娘溫言軟語的勸道。
「她這陣子是依賴我一點沒錯,但是現在是非常時期,她才剛受到這麼大的傷害,做朋友的我不能撒手不管……」
何飛飛忿忿的打斷他的話,「你是她的朋友,那我、老闆、老闆娘就不是她的朋友嗎?還有她在學校的同學不是她的朋友嗎?為什麼她偏偏找你不找別人?為什麼她一定要找男的朋友陪她不找女的朋友陪她?你們兩個常常三更半夜孤男寡女共處一室?你叫我怎麼想?」
「我不是跟你解釋過了嗎?我跟蕾妮什麼事也沒發生,她只是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我也不可能會跟她發生什麼!」薄兆其捏著鼻樑說道。「你為什麼就是這樣多疑呢?」
「我多疑?」何飛飛氣得連說話的聲音都在發抖。
「需要一個男人的肩膀……如果別的男人也需要我的肩膀,我是不是也要給他靠?」
薄兆其沒說話,但是他是絕對不能容許的,也許吧!也許男人就是比較自私吧!
「好了!好了!你們就少說兩句。」老闆拿起切蛋糕的刀子,想轉移他們的注意力。
但是何飛飛怒火跟妒火正在心頭燒,哪有這麼容易就被澆熄的。
她瞪著薄兆其,問他,「你有沒有抱過席蕾妮?」
「有,但是我是安慰她,其他什麼都沒做。」薄兆其坦言不諱;
但是自私的男人怎知道女人連一個眼神的交換都無法接受,更何況是借出專屬於自己的胸膛。
「你有沒有吻她?」何飛飛的手捏成拳頭,關節泛白,不住的發抖著。
「沒有,我說過,不該做的事我不會跟她做。」此時,他的手機又響了起來,薄兆其低頭看著手機的屏幕。
「是席蕾妮打來催你的對不對?」何飛飛咬牙切齒的問。
薄兆其不說話,他站了起來,然後把錢放在桌上。
「薄兆其,你今天要是敢走出這個包廂一步,我們就完了!」何飛飛也在他身後站起來,她的雙眼可以噴出火來,她的聲音發狠地威脅他。
薄兆其走向門口,手放在門把上,「飛飛,生日快樂,改天我會好好補償你的。」
「我再說一次,你要是敢離開這裡,我們就分手!」何飛飛整個身子劇烈的顫抖,最後是幾近尖叫的喊出。
薄兆其有幾分猶豫,但是最後,他還是拉開門,頭也不回、邁開腳步匆匆的走了。
何飛飛眼裡的淚在門關上的那一刻奪眶而出,她整個人虛脫的跌坐在沙發上,淚水如驟雨撒潑般狂灑。
「他居然選她不選我……他居然選她不選我……」何飛飛心碎欲裂,生平頭一次遭遇這幾乎喘不過氣來的心痛。
原來……心真的可以痛到像被撕碎的地步!
「我去把兆其追回來。」老闆看她哭得肝腸寸斷也心生不忍。
「不用,他要去陪席蕾妮就讓他去!」何飛飛淚流不止的搖頭,撕心裂肺的哭喊。「他要去就讓他去!」
「哎……」老闆娘輕拍她顫抖的肩,嘴裡喃喃念道。「那蕾妮也真是的,發生那種事,誰也不願意,她何必老是巴著兆其,活像要他贖罪似的,又不是他害她被……兆其也是不對,今天是飛飛的生日嘛!少陪蕾妮一次又會怎麼樣呢?他偏急得——」
「好了!別說了,飛飛夠傷心了。」老闆制止老婆,抽著面紙給她擦淚。
何飛飛淚如雨下,她從不知道原來自己的眼睛可以擠出這麼多淚水,她長這麼大也是第一次如此傷心,第一次知道心能被踐踏踩傷到血肉模糊,連跳動都不想跳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