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奕把孫文麟帶回坐落在天母的天鷹門,四棟豪華氣派的大別墅各有宅廊相接,從中圍有一座栽有各式奇異花卉、令人歎為觀止的大花園。
雷奕的雙親原本定居在加拿大的多倫多,最近被段箭請回台作客,講坦白一點就告誡他正視孫文麟存在的事實,不要再玩捉迷藏的遊戲。
其實雷家兩者早在N年以前就把活潑可愛的孫文麟當自己的媳婦看待,他們都很喜歡孫文麟,覺得日豹門的小美女純真善良又毫無心機,而且腦筋靈活一流,一口氣就拿了四個博士學位,他們真不曉得兒子在僵持什麼,這麼個集真善美於一身的好女孩不快點「把」回家來疼,偏偏愛在外面和不三不四的女人鬼混!夫婦倆雖在退休後過著優閒的生活,但是心裡多少也受擎天盟眾長老顧問的影響,也渴求三代同堂之樂,便開始向兒子施壓。
想當然耳,雷奕這段日子過得很不安穩,老爸和老媽一見到他就拚命數落他的私生活糜爛、花心、不檢點,罵完以後就淨說些成家立業的大道理,等到口乾舌燥、灌下幾杯烏龍茶後,兩人又開始像電視廣告上的售貨員,拼了兩條老命向他推銷孫文麟,說她多好多好,對她是讚不絕口的,他也沒敢拂逆雙親,只能嗯嗯呀呀、嘻皮笑臉地接受疲勞轟炸,沒一日安寧。
這次他帶孫文麟回來可是分外小心,哪裡知道前院的鏤花鐵門一開,整座花園張燈結綵,夜半三更卻恍如白日,只差沒鑼鼓喧天、盛放煙火,而雷家兩老正率領大隊人馬站在花園入口處迎接他歸來。
他雷奕這輩子最大的失策就是認識蛟豹狼狐那四個豬朋狗友,想也知道如此誇張的熱烈場面,是哪幾個狼狽為奸的一丘之貉干的!
天鷹門有四座宅院,東宅是雷家兩老主居;西宅主要是行政、接待、辦公所用;南宅是天鷹門內人手、園丁、廚師、管家、司機,警衛人的住處;北宅則隸屬天鷹門之主雪奕一人專有的私人世界,外觀摩登現代的美式洋宅,舉凡健身房、室內游泳池、三溫暖、休閒室、小型電影院應有盡有,極其享受。
照如此結構看來,孫文麟應該住進西宅的客房才對,但是當晚雷奕洗完澡走出浴室後,卻赫然發現她在他房裡!
他當然是暴跳加雷,但是孫文麟卻很無辜而且淚眼汪汪地告訴他,是他親愛的爸媽派人把她架出西宅直接丟進北宅,然後房裡的電話勇於為她作證的響起,雷家兩老只撂下「你要是敢把文麟趕出去,從此斷絕父子關係,我們並有遠行的打算!」的狠話便掛上電話。
他怕的是老爸和老媽不知道又會跑到哪裡去隱居,消失個兩、三年讓他找不著。雷奕沒轍,只有咬牙承受非人的折磨。
就這樣,孫文麟開始展開和心上人同一個屋簷下的生活,白天當雷奕去上班,她便會上東西南三宅四處串門子,以前她常不請自來,已和天鷹門的人混得很熟,現在光明正大地住了進來,她很快就和上上下下的人打成一片,雷家兩老甚為喜愛她,甚至把兒子雇來的家庭醫生辭掉,讓孫文麟擔任他們的私人醫生。善良純真、甜美可人的天使在天鷹門內散播著快樂,許多人都已起了私心,想把日豹門的寶貝留下來呢!
而一到了夜晚,孫文麟則搖身一變成了蝴蝶館的舞小姐,約莫在黃昏時分坐上雷奕安排的計程車前往蝴蝶館,而他堂堂擎天航空的總裁則天天報到,無一日缺席,並且只棒孫文麟一個人的場,教蝴蝶館內一群眼巴巴等著與他相好的女人又妒又羨,直至凌晨時分兩人再一同離去。
日復一日,半個月很快就過去了,雷奕發覺伯爵是個相當多疑嚴謹的人,他在館內布下的電眼不下百餘處,就連廁所們口也安裝了隱藏式的錄影機,這樣仍嫌不夠般,每隔一段距離就有一個黑人保鏢站崗。如此嚴密的防伺,想要在館內搞鬼的人難如登天。
雷奕沒見過伯爵,擎天盟在蝴蝶館四周布下天羅地網,就是想來個人贓俱獲,偏偏總沒可疑的人事物現身,無他法可想,也只能守株待兔了。
此刻,雷奕正瞇著眼,以很危險、很危險的目光,看著斜對桌的男女。
「哈!你一定記得裡斯基教授,那個小裡小氣的古怪猶太,上外科操刀的時候老是把手術台上的病人當成希特勒,刀一邊劃、手一邊抖、嘴一邊罵,從講解醫學到集中營的血淚史,害得學生外科都只有低空飛過而已。」孫文麟像只嘰嘰喳喳的小麻雀。她原先以為上蝴蝶館的客人都是類似暴發戶、土財主之類腦滿腸肥、下流好色、銅臭味四溢的低等生物,誰知道原來有很多富商政要、士紳名流也會上蝴蝶館,不過大都是來應酬洽公。男人好像都要有煙、酒、女人才能談生意似的,像現在這回她竟遇到了大她幾屆的哈佛學長,她興奮的打開話匣子,開心得不得了。
「對啊!我那年的外科還重修呢!」這個正經老實的斯文男人,一看就知道是被那票哥兒們硬拖來的,他原先一直唱間酒,直到孫文麟被值班經理硬塞在他身旁,他看到她滿瞼不願意,以為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於是向她吐露幾句被迫在蝴蝶館開國中同學會的苦水,哪裡知道她也有滿肚子牢騷,就這樣說著說著,兩人不知不覺地聊起天來。「沒想到重修時的教授還是他。」
「哈哈!你好倒楣哦!」孫文麟指著他大笑。
「我之所以會多讀兩年,有一半原因就是拜裡斯基之賜。」斯文男人推推鼻樑上的眼鏡,越想越扼腕。
孫文麟根本沒注意到身後一隻陰鷙的眼,清亮悅耳的笑聲不絕。
「奇怪,你也有上過裡斯基的課嗎?」斯文男人總算注意到這一點了。
「我當然——沒有上過!」孫文麟指著自己秀巧的鼻子說道。呼!好險她聰明、緊急煞車,不然就穿幫了!「你開什麼玩笑嘛!我哪有可能讀哈佛的醫學院,喂,你是不是故意刺激我?」她一邊嬌嚷,一邊用手肘頂他的胸。
斯文男人被她唬倒,連忙揮手搖頭道:「沒有沒有,小姐別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對不起!對不起!」
孫文麟噗哧一聲笑出來,很阿莎力地勾住他的肩,率真地笑道:「騙你的啦!書獃子!」
斯文男人因她的親暱舉止而全身不敢妄動,他的臉紅惹得同桌的昔日同窗側目取笑。
「哇哇哇!看阿書這樣子就知道還是處男,不如今晚咱們就助阿書一臂之力,幫他破了童子之身。」一個留著山羊鬍的瘦男人狂笑道。
「真的嗎?」孫文麟睜大眼看他,小手還攬在他肩上。她一直認為男人這種官能性的動物不太可能會壓抑生理需求,像天鷹她就敢打包票,十幾歲長得就像電視上的偶像明星、學生王子,包準國中時就破身了!
斯文男人扭扭捏捏地猛咳嗽,一句話都不敢吭,分明被人說中事實真相。
「阿書,這樣不行哦!精子那種東西留在身體裡面實在太傷身了,偶爾也要排出體外,你就是唸書念呆掉變成書蟲,不知道要享受人生的快活,可憐哦!」另一個胖男人像紅臉關公般醉醺醺地說。
「這樣讀到哈佛、當了醫生又有什麼用?男人在結婚以前就要驍勇善戰、南征北討,這樣以後夫妻生活才會幸福美滿。」另外一個身材中等的男人醺然笑道。「阿書,像你這樣,老婆一定會慾求不滿、紅杏出牆。」
「我聽你在亂蓋!」孫文麟仗義直言,瞥眼一見斯文男人白著瞼、冒著冷汗,她看不過去地啐道:「如果是我,知道我老公這麼潔身自愛,我一定感動得要死,愛他都來不及了,連看都不想看其他男人一眼。」
瘦巴巴的男人摸摸嘴邊的山羊鬍,不懷好意地笑道:「聽值班經理說你叫……仙仙吧!嗯……仙仙,你該不會是看上我們童男阿書了吧?」
「不錯哦!」胖子曖昧地伸手頂了頂斯文男人的胸膛,對他擠眉弄眼道:「阿書,今晚破身有望了哦!這個仙仙亂正點的,看起來清純,但那功夫一定一把罩,恭喜恭喜!」
叫阿書的男人臉部肌肉不自在地抽搐,他僵硬著嘴角,彆扭得說不出話來。
「喂!阿書很難得會來參加同學會,不如咱們今晚就好人做到底,包個大禮給他,順便慶祝他學成歸國,貢獻所長。」中等身材的男人瞇眼湊近孫文麟。「仙仙,倘若要帶你出場一個晚上要多少?」
「一條命!」雷奕的俊臉重重拉下,他殺氣騰騰的鷹眼一掃,僵沉的語氣恐嚇著。
「天——雷奕!」孫文麟驚詫地仰起頭來,天鷹交代她在蝴蝶館不准喊他的代號,免得讓人家起疑,要像平常粘他的女人一樣叫他的名字。
這死女人的手還搭在那傻呆呆的男人肩上?抑鬱的雷奕粗魯地扯高她的手臂,慍惱地抓起她嬌小的身子。
「哇!好痛哦!」被他這麼猛力一扯,手臂肯定一大片淤青。孫文麟皺著小臉哀叫,「放手啦!很痛耶!」
「請……請你放……放開這位小姐。」斯文男人出人意料地站起身來英雄救美。老實說,這是他活了三十年頭一回這麼大膽,有勇氣反抗惡勢力,因為經過方才一番交談,他竟莫名其妙喜歡上這個開朗率真的女孩子了。
雷奕黑著瞼,傾身向前看他,齜牙咧嘴道:「我偏不放!」
這種手無縛雞之力的白弱書生想扮英雄?!雷奕不屑地瞄了瞄他,示威性地把孫文麟更帶近身旁。
孫文麟被他突然一扯,腳步踉蹌地跌進他懷中,小臉撞上他結實的胸膛。「哎喲!我的鼻子……」好痛!
「你是什麼東西啊?仙仙是先坐我們這台的,你要也得照順序,等她陪完阿書以後才輪得到你!」胖子幾杯黃湯下肚,借酒壯膽,大嗓門的咆哮。
想跟他搶女人?!「她是我的女人!」他很霸道、很跋扈、很狂妄、很囂張地說。搶女人他雷奕還從沒搶輸過。
哇!天鷹竟然當眾承認她是他的女人了!哦,老天爺,她真的死也甘願了!孫文麟感動莫名地抬頭看他,明眸裡閃爍著淚光,當真死而無憾一樣。
望著眼前這張因怒氣而扭曲變形的臉孔,斯文男人軟弱地吞了一口口水,心生顫意,剎那間真的以為她就是他的女人。
「騙肖!」瘦子的山羊鬍氣得好像翹起來。「她要是你的女人乾脆把她娶回家,不用在這裡當舞女陪男人喝酒。」
暴戾怒氣在雷奕俊美的臉孔顯露,他聞言心口一揪緊,他好像真的不喜歡孫文麟陪男人喝酒,怎麼會這樣?一股酸味猛往腦門沖,二十五年來體內首次產生化學反應,他真的在意,而且在乎到吃醋!
「我要帶她走。不爽的話上擎天盟的天鷹門要人,但是你們要是真的敢來的話,我會讓你們粉身碎骨,我保證。」雷奕陰寒的厲喝。
「擎天盟?」胖子頓時醉意全消,縮了縮脖子。
「天鷹門?」瘦子驚愕得差點要咬到自己的舌頭。
完了!怎麼會惹上擎天盟的天鷹門呢?
另一個不胖不瘦的男人瞬間慘白了瞼色,他是幹警察的,有不少經由他押解到綠島的黑道戰將,都是談擎天盟色變,尤其有百分之五十的大哥均由天鷹門送法嚴辦的,據傳聞天鷹門之主脾氣火爆,動輒以暗器傷人,所以有不少大哥大吃過天鷹的虧,這男人如果是天鷹門下的人肯定也是個性剛烈、不太好惹,而且剛剛仙仙好像叫他雷什麼的吧?因為太急所以沒聽清楚,但是與天鷹門門主同姓,想必關係匪淺,尤其他俊容上的陰冷令人毛骨悚然,招惹到他一定會被挫骨揚灰。男人駭得頻打哆嗦。
「天?」斯文男人一頭霧水地看著友人發抖,他不曉得老友為何會從一尾活龍變成一條小蟲,他可是從頭到尾只聽到什麼天的東東。
瞧他們一副膽小如鼠的沒種樣,雷奕伸手微微一推,站起的斯文男人阿書又被推倒在座位上。他摟緊懷中人兒的皓腕,踏著沉重的腳步離去。
* * *
孫文麟被雷奕拉著跑,腳步踉踉蹌蹌的,她真的不知道自己又哪裡得罪他了,他幹嘛無緣無故發那麼大火?
「你幹嘛啦?」從蝴蝶館一直被拖到停車場,她的手腕被他的大掌箝得死緊,整只右臂簡直快被他拉脫臼了。「我又沒惹你……放手啦!人家的手好痛哦!」她在他背後哀求。「天鷹,走慢一點啦!我跟不上……」
「誰教你陪男人喝酒的?」來到銀白色的座車,雷奕忿忿地將她推向車門,兩手撐在車頂,竭力大吼。
「是你自己遲到還敢說!我躲在廁所和值班經理僵持了三個鐘頭,你五點就該來卻到八點都還沒出現,人家幾個粗壯黑人破門而人,把我從廁所裡揪出來,我力氣小又勢單力孤能有什麼辦法?」她就站在他面前,她又不是聾子,方纔他那麼聲嘶力竭想吼聾她啊!「說來說去,要不是你,我哪會被逼得去和男人喝酒,而且我也沒喝,我都是在看我學長一個人在借酒澆愁。」
雷奕聞言怒火攻心,她不提還好,越提他越火光。「你幹嘛真的像酒家女跟男人有說有笑?」還把手搭在人家肩上?!他想砍了她的手,也想削了那書獃子的肩。總之已不知心恨誰了!
「我哪有像酒家女?只是不忍心看學長愁更愁,我才跟他哈啦幾句的。」她仰頭瞪他,眸子著火。「而且我本來就應該要像酒家女,扮什麼像什麼,以免讓人起疑!」
學長、學長的,雷奕聽了就有氣。「你幹嘛像花癡一樣到處認親戚?」被她有理的回嘴而無法反駁,他怒火更熾地轉移話題。
「他真的是我哈佛的學長,我們都上過裡斯基的課!」孫文麟俏臉一翻,忍不住怒吼。「你今天吃了什麼炸藥了?存心找我的碴!」
「我……我……」他也說不出自己到底在氣什麼,反正就是氣,尤其是看到孫文麟和別的男人調笑就更氣!
孫文麟怨怨地睨他一眼,撫了撫發紅脹痛的手腕,噘著小嘴埋怨,「抓得人家痛死了!對別的女人就那麼溫柔,對我就那麼凶,簡直是天壤之別……」但她就是那麼沒用,心裡還是喜歡他。
天壤之別?的確是天壤之別!別的女人在他面前跟其他男人做愛都不干他的事,他絲毫也不會去在意;因為女人再找就有了。一向是他在左右女人的情緒,他的情緒可從未被女人左右過,哪裡有像今晚他一看到孫文麟對著其他男人多笑、多說了幾句話,他就火冒三丈,被激得失去了理智!
雷奕越想越恐怖;一直以來,他的情緒好像就只被孫文麟牽著走,她簡單幾句話,幾個小動作就惹得他不得不去反應她的存在。女人對他投懷送施,他認為理所當然,而且樂於接受,但他也從未在意過,從未認真過,因此一直很滑溜的遊戲人間;而孫文麟的示愛卻大大的撼動了他的心,總是反射性的去拒絕她,一次又一次想盡辦法、氣急敗壞地躲開她的熱情攻勢,只是直覺她跟那些和他玩玩的女人不一樣而一味逃避,也許潛意識他根本就在乎她、喜歡她,卻自私的因為不想被一個女人綁住而變成賴皮的膽小鬼!
見到歐陽辰的靈魂與呼吸全扼在鶴田茜手上時,他覺得那相當可怕也相當辛苦,女人有值得男人如此牽腸掛肚嗎?他從未對女人這般欲癡欲狂啊!他不想變成歐陽辰,他不要自己的生命讓一個女人左右,所以他堅決、激烈的抵抗孫文麟,因為她帶給他別的女人沒給過的威脅感!
孫文麟是個魔女,她在滲透他,她在引誘他,她在逼迫他交出自己的心!不行!他一定要反抗,他一定要閃躲,就算繼續當個賴皮的膽小鬼也無妨,總之他不能讓女人決定他的所有,不能讓女人變成他的全部!
「天鷹,你在想什麼?」孫文麟怯怯地問,雷奕此刻凍人的表情有夠嚇人,她一直以為這種冰冰涼涼的表情只能在辰哥哥臉上找到,但是現在雷奕的臉色卻一反往常的冷冽到極點,她不安地凝望他。
老天!他好想吻她,他瘋了,他真的好想吻她。雷奕咬牙竭力抑止衝動,悶悶地吼道:「孫文麟,如果我說我想吻你,你知道那代表什麼嗎?」
孫文麟呆愕了半分鐘,慢慢地,她的心怦跳得好快,雙頰嫣紅,羞赧地抬眼瞧他。「代表你喜歡我……」呵!那他剛才一連串的發飆肯定是在吃醋羅!
「不!」他英俊的臉龐逼近她,陰鬱地說:「那只代表我瘋了!」說完,他便以唇堵住她的。
他的行為的確超脫了他的理智,雷奕伸長手一把托住她的後腦勺,狠狠地吻住她柔軟的紅唇,像只狂鷹獵取她的甜美。她的唇好柔、好軟,而且該死的對了他的味,他嗅到她徐徐淡淡的粉香,瞬間迷醉了心押,熾熱膠著的兩唇相貼,纏綿排惻的親吻。
孫文麟簡直快不能呼吸了,她愕然昏亂地任由他吻著,芳心悸動;她閉上眼被動地承受他的熱吻,甜孜孜的蜜味爬上心頭,男人陽剛的氣息撲進她鼻內,她亂昏昏、熱烘烘的品嚐著唇齒相接的親密美味。
雷奕費了好大的勁才拉開自己的身子,想不到孫文麟的唇竟誘人到如此地步,他整副心思幾乎要毀在她艷潤的小嘴上,他閉上眼調整紊亂的呼吸。
怎麼辦?他好像真的對孫文麟動心了!雷奕斂眉瞅她,那一張淡淡甜甜的粉臉,揪得他胸口發痛!好好笑,他竟然會愛上孫文麟,哈哈哈,真的好好笑!
孫文麟捂著火紅的瞼,又羞又喜,輕揚眉睫偷覷他英氣逼人的俊臉,低低淺淺的笑著……
* * *
「伯爵,這珠子真的不簡單。」
拜斯接過珍珠,以右手食指與拇指掐著,眼睛瞇成一直線,精銳的目光自眼縫流洩,來回審視。
黑人手下恭敬地說:「它是一個設計十分精良的竊聽器。」
「看來擎天盟的人找上咱們了!」拜斯的嘴角激揚,將目光移至不遠處的黑白屏幕上。
「難道是要報我們上回夜闖擎天酒店之仇?」其中一名屬下猜測。
「沒那麼簡單……」多麼難分難捨、悱惻纏綿呵!拜斯的嘴角噙著邪氣笑意,他瞇著眼觀賞畫面上熱吻的男女。「這是一切善惡的對決……」天使與惡魔之爭呵……
眾人不解,只是順著主子的目光望向連接停車場錄影監視器傳來的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