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沁喜歡偷人家的東西,尤其是貴婦最珍愛的珠寶首飾。
說起她偷東西的歷史可以追溯到十年前,她和父母親同游意大利遇到神偷師父開始,在因緣際會之下,她成了他第三個徒弟。
不過她偷東西算是業餘,純粹是無聊、好玩而已,不像她兩個師姐是職業性的,所以偷的東西等級自然有差。
大師姐是個專偷世界名畫的雅賊,二師姐則對最高難度的機密文件下手,跟這兩個師姐相比,她只能算是玩票性質。
可師姐們很怪,她們偷東西時會有某些癖好,像大師姐只在晚上偷畫,而且偷完後還會主動跟失主聯絡。她並不會把名畫佔為己有,而是出高價讓失主贖回去,據她所言,這比較像是綁架。
二師姐聰明絕頂,她對自己的偷技相當自豪,她絕對不在烏漆抹黑的夜晚偷東西,反倒喜歡在白天偷。
師姐們已偷遍世界各國,名聲響亮,說起幻影天使和千面天使,黑白兩道皆無人不知、無人不曉,而她——玫瑰天使,相形之下就顯得遜色不少。
她為什麼會被叫做玫瑰天使呢?
那是因為有一次犯案時,她偷偷闖進總統官邸偷夫人心愛的鑽石項鏈,恰巧看到保險櫃旁的花瓶裡插著一束玫瑰,她隨手摘了一朵放在空了的保險櫃旁裡。
第二天一大早,總統夫人哭哭啼啼地報案,警方立刻著手調查,卻又不知如何稱呼她這名小賊,於是記者先生們就為她取了一個玫瑰天使的稱號,借此與橫行全世界的天使神偷相比。
畢竟有辦法潛入警備森嚴的總統官邸,又能不觸動保全系統打開保險櫃偷走項鏈,臨走前還有閒情雅致留下一朵玫瑰,這神態、功夫和天使神偷有得比,從此便把她叫做玫瑰天使。
沒想到讓他們歪打正著,她真的跟天使神偷有非常密切的關係,她是她們的小師妹,也是天使神偷的一員。
此刻,唐沁在母親的督促下,正在一家貴婦補習班學習插花。
她心裡有千萬個不願意,但是為了母親,就算再不願意她也會去做。
他們唐家有五個小孩,大哥唐謙爾雅內斂,卻跟老爸完全不對盤,老爸要他繼承家業,他偏偏選擇當律師,把老爸氣得半死,他反倒不慍不火像沒事一樣。
大姐唐琳整個心眼全繞在唐家的事業上打轉,嫁了老公也不安分,自家老公的事業不好好幫忙,成天往唐家跑,沒半點本事又妄想做大事,全身上下就那一張嘴巴最厲害,老爸也常被她的無知氣到說不出話來。還好大姐為了將來能在寰宇多撈點好處,在老爸面前也不敢太囂張就是。
小弟唐逸從小就浪蕩不羈,打遍台北的黑社會堂口,現在雖不是老大,卻是不少大哥暗捧的接班人。
另外,她都已經拿到碩士學位,可他到現在還在念大學——她也不過才大他一歲,她懷疑他是打算把大學當醫學院來念。
他還瞞著老爸開PUB、撞球場、KTV等娛樂場所,跟老爸簡直就是水火不容,往往話說不到三句便把老爸氣得差點送上西天,而他也是惟一知道她就是玫瑰天使的人。
只有二哥跟她能討老爸歡心,尤其是二哥唐傲,父親將畢生的心血投注在他身上,他是唐家的驕傲,更是寰宇光輝的神 ,是媽媽心裡永遠的希望。
而她是嘴甜,懂得察言觀色,也許是小女兒的身份讓她可以毫無顧忌的跟老爸撒嬌,所以即使有時老爸也會被她氣得吹鬍子瞪眼睛,但她只要親親他、抱抱他,事情便可以雨過天青,也因此老爸一直很疼她。
唐沁知道媽媽的壓力,從她嫁進唐家就一直被人拿來與死去的大媽比較著,大媽是豪門千金,和老爸是門當戶對,而媽只是一個小護士,即使是醫生世家,但哪比得上大媽的萬貫家財。
由於媽媽沒什麼背景卻能嫁進豪門大戶始終是眾人談論的話題,因此媽媽對二哥和她的教育非常注重,而二哥沒讓媽媽失望,至於她嘛……
「去他的,插花還要學啊!」唐沁如玫瑰般的紅唇吐出粗魯的咒罵。
她才不想當什麼千金大小姐咧!
她最羨慕阿逸,想做什麼就做什麼,她多想變成他那種人啊!
但是她沒那個勇氣,她知道媽媽想把她教育成更正的名媛淑女,高雅端莊、溫婉明理、多才多藝。二哥的成就讓媽媽滿意,可是她又沒二哥厲害,她不想背負唐家的枷鎖。
唐沁低下頭,拿著剪花的利剪,狠狠地剪斷香水百合的一半花莖。
當千金小姐有什麼好?她想破頭也想不出來,可是媽媽就是那麼堅持。她是媽媽最疼愛的女兒,她的一舉一動要符合媽媽心裡所期望的大家閨秀的形象,她若有一點點的不耐煩,媽媽隨即二話不說地眼睛一紅,哽咽低訴,她見狀就沒轍了!
她不忍心媽媽傷心,不忍心看到媽媽的眼淚,只好在媽媽面前演演戲。
說話要小聲,輕聲細語,不能大聲喧嘩,這是做淑女的基本要件。
去他的!人在情緒激昂的時候哪忍得住啊!而且有些時候說話就是要拉高分貝,別人才會注意到,把話聽進去,為什麼要唯唯諾諾的像隻老鼠?
還有不能搶話,等別人說完才能張嘴,發表意見要有禮,言辭不能太尖銳,說話時的神態要謙虛。
哇哩咧,那幹嘛生嘴巴給她啊!人活在世上最痛快的事就是要暢所欲言,說話還要看人臉色,得到別人的首肯才能說,那根本就不是千金小姐,是奴僕!
像有時大姐說話太尖酸,她受不了地回了幾句,媽媽斥責的眼神就會往她這裡飛過來。
明明是被人欺負,還不能反抗,千金小姐就應該當受氣包,打不還手、罵不還口?
這下可苦了她,她和阿逸因為年齡相近,從小就混在一起,耳濡目染之下——也可能是天性,她總喜歡幹些離經叛道的事情。
媽媽更說女生要掩著嘴笑。我的天吶!她高興的時候哪管得了那麼多,她就喜歡笑得花枝亂顫,張口露齒大聲笑,偏偏在媽媽面前不能這樣。
當千金小姐對她而言只是種欺騙世人的演技,在上流社會的社交圈裡,為了媽媽,她會扮演一個出得廳堂、入得廚房的名門千金,但是一旦離開那個圈子,她便順隨本性當個張狂招搖的女人,而現在……
「啊!」插花老師走到唐沁身邊,發出一陣滿意的喟歎:「唐小姐花插得真好,別出心裁,顏色配得恰到好處,整體看起來明亮有致、高雅大方,人如其花,充分顯示出唐家小姐的才藝。」
嘔!她左看右看,怎麼也看不出這花哪裡明亮有致、高雅大方,不過是一堆凌亂的花花草草,哪裡能得到插花老師滿足似的讚歎?
「謝謝老師。」唐沁微微鞠躬,恭敬有禮得像個日本的小女人。
這個插花老師一定會跟媽媽說她的表現優異,雖然她實在看不出這花到底哪裡插得好看,但是媽媽聽了一定會高興,讓她老人家高興也算是一種孝順,假裝一下又不會少塊肉。
「真的耶!唐小姐插的花好漂亮哦!」一堆女人圍了過來。
「哇!這次比賽就派唐小姐代表我們出席嘍!」
這就是所謂的名門貴婦,逢迎拍馬、趨炎附勢,媽媽希望她變成這種虛偽的人?
不過依媽媽所說,這些並不是真正的千金小姐,她們只是生活在豪門裡的寄生蟲,她要把她培養成真正的千金小姐,像小太陽一樣的發光發亮。真正的千金小姐必須肩負一些社會責任,得去幫助人,設身處地替別人著想,熱心於公益事業,她不禁懷疑媽媽要求的是聖人才能做到的事。
可有一點她倒認為自己做到了,那就是劫富濟貧!
她會把偷來的珠寶拿到阿逸的黑市去賣,賣到的好價錢全數捐給慈善機構,這算是媽媽口中的熱心公益事業吧!
在接受讚美的同時,唐沁聽到兩位貴婦的談話。
「蘭菁,你這對珍珠耳環好美哦!」
「那是我兒子阿烈送給我的生日禮物。」一名看起來端莊嫻雅的婦人含笑說。
唐沁以眼角餘光望去,那對珍珠耳環設計精巧,是香奈兒最新一季限量販售的,價值三十萬美金。她本來想買給媽媽,但是媽媽嫌貴拒絕了,不然這對典雅的珍珠耳環很適合上了年紀的中年婦女,像那名貴婦看起來氣質高雅,再搭配這對耳環,著實增添不少風采。
「說到阿烈,他今年也三十歲了吧!」
「對啊。」
「人家說三十而立,他也該成家嘍!有沒有對象?」另一名氣質顯然比那名女士差了一半有餘的貴婦好奇的探問。
「阿烈是不缺女朋友,但他沒有結婚的打算。」
「你這做媽媽的就該幫兒子挑選啊!聽說你那老頭兒不是立下遺囑,已經指定了財產繼承人,為了阿烈,你可要多加把勁,先為他挑個門當戶對的媳婦,壯大他的勢力,不然。另一邊。若在你那老頭耳朵旁叨叨唸唸,難保他不會把繼承權的資格給『另一邊』的兒子。」
這就是有錢人的嘴臉,貪婪又面目可憎,唐沁一直不動聲色地注意著她們的談話。
「不會吧!再怎麼說我是大老婆,而且阿烈的能力也不錯,把遠達經營得有聲有色,阿烈是長子,不可能不給他的。」高蘭菁倒是不怎麼擔心,她是正室,而且齊烈的確比「另一邊」的孩子出色,所以這個問題她從沒煩惱過。
「哎呀!蘭菁,你不知道,我前天上葉太太那裡打牌時,聽說曹月如現在一直很積極地幫她兒子找對象,前幾天就跟東泰銀行的千金相親,想利用聯姻擴張勢力。」
「是嗎?」高蘭菁聽她這麼一說,眉心不由得糾了起來。
「蘭菁,我知道你生性淡泊,那曹月如就是欺負你脾氣好,況且齊傑哪裡比得上阿烈,成日只會跟女明星、模特兒廝混,流里流氣的花花公子一個,跟氣宇軒昂、英俊瀟灑,又有商業手腕的阿烈怎麼比,遠達要是交到齊傑手上就完了!」
「那我該怎麼辦才好?」
「趕快幫阿烈找個有錢有勢的天之驕女結婚啊!蘭菁,我家媛媛今年剛從哥倫比亞大學畢業,我們陶氏的萬泰保險在國內也算數一數二,我們兩人又很合得來,要是有幸結為親家,我保證一定幫阿烈搶到繼承權。不如我們找個時間讓他們見見面。」陶太太眉開眼笑地盤算著。
唐沁在心裡冷笑:原來這女人是在為自家女兒打算,雖然萬泰保險在國內確實佔有一席之地,但是對於跨國企業的遠達似乎是小巫見大巫,陶氏是高攀了!
「可是我怕阿烈不肯。」高蘭菁猶豫著。
「阿烈這麼孝順你,為了你的生日,還特地買了珍珠耳環送你,哪像我家那兔崽子,非要人家提醒才會記得我的生日,然後隨隨便便請我去大飯店吃頓飯就應付了事,哪像你這麼好命,我想,只要你開口,阿烈不會不依你的。」陶太太極力鼓動。
「好吧!我跟阿烈說說看。」高蘭菁點點頭。
阿烈的確是個孝順的孩子,對她百依百順,鮮少杵逆她,這是她心裡最大的安慰,也是丈夫見異思遷、另覓新歡後,支持她活下去的主要動力。
又一場計謀在她眼前活生生地上演,唐沁搖搖頭,輕撇唇瓣。這不關她的事,她要的是那對限量的香奈兒珍珠耳環。
寬敞明亮的辦公室裡,齊烈聚精會神的坐在辦公桌前審視偵探傳回來的文件。
齊烈是遠達集團的副總裁,不過實際上,他已經掌握了遠達的實權,他那風流不羈的老頭不愛事業愛美人,早在三年前就把公司所有的決策權交到他手上,自己則成日流連在鶯鶯燕燕之中。
曹月如是老頭最喜歡的小老婆,她是個厲害的女人,不管老頭在外面再怎麼尋花問柳,最後總會回到她身邊。她徹底掌握住老頭的心理,把老頭治得服服帖帖的。
他當然知道她對老頭的影響力,所以一直以來,他都派偵探暗中調查她的一舉一動。
至於齊傑,他完全不把他放在眼裡,那個統挎子弟根本鬥不過他,真正該讓他多費點神的是曹月如這個詭計多端的女人。
她居然唆使老頭立遺囑,老頭身體好得很,五十五歲還像一隻活龍,跟他那不長進的小兒子可以號稱風流雙尊,成天吃珍貴的藥材跟補品,他起碼能再多活個二十年,有那麼急著需要立遺囑嗎?
老頭立遺囑時只有曹月如跟她幾個心腹律師在場作證而已,瞞著正室跟長子秘密簽署,不用想也知道老頭會把總裁的位子給誰。
他對老頭早失望透了,但是死去的爺爺一直很疼愛他,也把他視為遠達惟一的繼承人,因為爺爺知道自己兒子的浪蕩不羈,所以準備立下遺囑把繼承權給長孫,沒想到卻在一次車禍中死於非命,還來不及立遺囑就撒手歸西,搞得現在他要為老頭所簽下的這份遺囑大傷腦筋。
突然,辦公桌上的電話亮起一個小紅燈,隨即傳來秘書的聲音。
「副總裁,西園寺先生找你。」
「請他進來。」按下擴音鍵,齊烈對著電話說。
西園寺推門而入,優雅地脫下西裝外套,坐在沙發上。
「辦得怎麼樣?」齊烈揚高濃眉,霸氣十足的問。
「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狗,曹月如那三個所謂的『心腹律師』看到一千萬美金,馬上乖乖地把遺囑交出來。」西園寺從西裝口袋拿出三份遺囑,丟到他桌上,「你父親對你還算不錯,他手上百分之四十的股份還給了你百分之五。放心,省點花,你這輩子吃穿還不用愁。」
齊烈對他的挖苦置若罔聞,攤開三份相同的文件,嘴角噙著一抹嘲弄的笑意:「老頭還真把繼承權交給齊傑,他想把遠達搞垮是嗎?」
「別高興得太早,還有一份在曹月如那裡。」西園寺不疾不徐的說。
「這可有點棘手。」齊烈忖道。
「曹月如可沒有像那些律師那麼好對付,她知道一千萬美金只能算是遠達的一根頭髮,只要她兒子當上總裁,她手上持有遠達的股票可就值一千萬美金的好幾倍,所以對遠達她是誓在必得。」
「老頭搞不清楚狀況,曹月如可是下足工夫才勸動他簽下遺囑,這下她詭計得逞,只怕老頭的性命就處於風雨飄搖中了!」對於只會用下半身思考的父親,齊烈是滿不在乎,但是母親對他還存有夫妻的情分,為了母親,他無法完全棄老子於不顧。
「為了得到遠達,她什麼事都做得出來。」西園寺深有同感。
「她還不會那麼早下手,不然到時候遺囑的內容會令人起疑,我們要趁這段時間拿到她手上的那一份遺囑。」齊烈凝眉思考道。
「問題是我們到現在都還不知道她把遺囑藏在哪裡,就算知道了,又要怎麼從她那裡偷出來?」西園寺搖搖頭,這事情不好辦。
「你聽過天使神偷吧?」齊烈心裡已有計劃。
「當然知道,三個橫行世界的女賊。你想僱請她們?」
「沒錯。」齊烈笑了笑。
「聽說幻影只偷畫,玫瑰只偷珠寶,看來你是準備僱請千面了。」的確,現在能辦這件事的只有天使神偷。
「千面行蹤不定,想要僱請她並不容易,必須在網路上大放消息,她高興就會主動跟你聯絡,但是世界上有太多人要求她幫忙偷東西,我等不了那麼久。」
「那你準備怎麼樣?」憑著多年合作的默契,西園寺知道他心裡已經有了打算。
「幻影跟千面一直都在國外,只有玫瑰是在台灣犯案,我已經想好辦法引她上勾。」齊烈勾起性感豐厚的嘴角。
母親性情恬淡,不喜歡華服珠寶,但是為了引出玫瑰,近日他總會買一些昂貴的珠寶給她,還特別叮囑女傭在她出門時要讓她配戴。
玫瑰喜偷貴婦的珠寶首飾,他相信她必定經常出沒在有貴婦聚會的場所,所以只要讓母親招搖點,不久後一定能引她現身。
「可玫瑰只偷珠寶。」
「我會讓她替我辦這件事。」齊烈看著他,胸有成竹地笑道。
深夜,齊宅靜得沒有一點點聲響。
唐沁一身黑衣勁裝,成功地閃避過保全系統,潛進齊宅。
據她近日的跟蹤調查,高蘭菁跟她的兒子同住,而她的兒子就是遠達的副總裁齊烈。
她對他並不陌生,因為遠達是少數能跟寰宇勢均力敵競爭的大財團,而報章雜誌一向不會放過年紀輕輕就飛黃騰達的企業大亨。
齊烈,今年三十歲,比起一些小開雖不能說是花名在外,但身旁也從不缺女伴。
今年他還和她爸爸跟二哥同時名列亞洲十大企業名人,她看過他的照片,的確長得俊朗挺拔,是個會令很多女人爭得頭破血流的黃金單身漢,不過,這對她毫無意義,因為黃金單身漢她家就有好幾個,這個齊烈也沒什麼稀奇。
唐沁宛如一隻黑貓般,意態悠閒地在齊宅遊走,那閒適的模樣不像是第一次闖入這裡。
黑暗中,她的雙眼完全不受影響,在師父多年的嚴格訓練下,她在沒有光線的地方行走就像在白天一樣,所以這個房子裡所有的擺設她都看得很清楚。
唐沁四處摸索,想找出高蘭菁的房間。
往往在下手偷一樣東西之前,她會精心策劃,雖然她偷的東西完全不能跟師姐們的相提並論,但是師父說過小心為要,所以來這之前,她已做好詳盡的準備。
根據這些天她潛伏在有高蘭菁參與的聚會,並從貴婦們聊天的內容中得知,高蘭菁將珠寶放在她房裡的保險箱。
這房子的裝潢和擺設還更不錯,顯得主人的品味高尚,一點都不輸她唐家,唐沁帶著欣賞的眼神四處瀏覽。
來到二樓,有三個房間,站在離她最近的門前,她試圖轉動門把。
門沒有上鎖,唐沁打開門,朝裡面隨意一望便關上門,這是書房。
來到第二間,她再度轉動門把,發現落了鎖。
她輕輕勾著紅艷艷的唇瓣,蹲下身,微微拉起黑色褲管,原來鞋後跟另有乾坤。
唐沁抽出一根鐵絲:「一、二、三,芝麻開門!」她嘴裡彷彿唸咒般,三秒鐘就打開這道門。要是師姐們在場可能會嫌她動作太慢,但她對自己的速度已經很滿意了。
她推開門,沒弄出半點聲音,露出一條縫後,就迅速的閃身進房。
她必須確定這是不是高蘭菁的房間,於是她走近床邊,看到一團物體蜷縮在棉被裡。
這人這麼睡覺不怕窒息嗎?她輕輕地伸手揪住棉被,屏氣凝神地拉開,想知道床上睡的人是誰。
就在拉開棉被的瞬間,她突然被一股更巨大的力量拉上床。
「啊——」她還來不及看清楚對方,那股力量已實於她身上,隨即傳來一道男人低沉的笑聲——
「歡迎光臨。」齊烈以一種曖昧的姿勢坐在她身上。
月光自落地窗射入,像特寫般地照在一張刀削似的英俊面孔上。
「齊烈!」唐沁倏地睜大美眸,瞪著這個跨坐在她身上未著上衣的男人。
「嗨,我喜歡你帶給我的驚喜。」他一雙銳利的眼眸在黑夜裡發亮。
她失手了,她居然失手了!唐沁沉溺在失敗的震撼中,愕然地望著齊烈結實的胸膛,不敢相信一向零失敗的紀綠會在今晚被打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