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後
走出生鮮市場,余慕晴拎著大包小包前往唐傲在敦化南路一座高級住宅大廈的住處。
向門口處的警衛微微頷首,她踏進電梯。
姐姐說得沒錯,唐傲果然變成她的夢魘,最可笑的是,她還是深愛著那個殘酷的男人。
唐傲的住處在頂樓,電梯發出一聲清脆的聲響後自動開門,她失神了一會兒,在電梯門要關上時,才急忙踏出腳步。
余慕晴將鑰匙插進鑰匙孔,遲疑了大約半分鍾,才下定決心似的轉開門。
她在這裡撞見過太多次唐傲和不同女人燕好的畫面,他喜歡看她痛苦,喜歡這麼折磨她,而每次她的心總會被他的殘忍血淋淋地穿蝕,現在在她胸腔內這顆微弱跳動的心髒,早已經被他傷得千瘡百孔了。
她提著一顆心推門而入,聞到空氣裡一陣濃厚的香水味。
打開鞋櫃,穿上地板鞋,她看到鞋櫃裡有一雙女人的高跟鞋,然後一陣男女的嬉笑聲傳進她耳裡。
果然!這樣的戲碼常常上演。
一個只穿一條內褲的女人又笑又鬧的跑出客廳,在看到蹲在鞋櫃前的余慕晴時,嚇了一大跳。“傲,有一個女人!”
跟在她身後出來的唐傲,很顯然是在跟女人玩著追逐游戲,他從背後抱住女人,啃咬著她的頸項,狹長的俊眼懶懶的瞥了余慕晴一眼。
余慕晴努力的克制不斷湧上心頭的悲痛,她盡量讓自己保持面無表情。
“傲,她是誰?”這個如花似玉的大美人是目前當紅的模特兒,平時在伸展台上走秀的她早已習慣在陌生人面前坦胸露背,現在有唐傲這個黃金單身漢撐腰,她根本不把余慕晴放在眼裡。
“她?”唐傲嘲弄的扯高唇角,眼尾余光瞄向定在原地不動的余慕晴。“小慕晴,說吧!你是我的誰?”
她什麼都不是;她連做他的情婦也不夠格!余慕晴垂下眼睫毛,一抹悲傷的情緒再也掩飾不住的浮上小臉。
唐傲為什麼老是喜歡這麼殘忍的傷害她?讓她痛苦真能帶給他這麼大的快樂嗎?
“不說話?”唐傲很高興又看到她受傷的眼神。
“她是誰嘛?”那女人在他身上不斷磨蹭,那眼神略帶得意與勝利的看著她。
唐傲抱著女人跌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她,盡情的與身下的火辣女郎調情。“說她是一個女奴比較貼切吧!”
女奴?!余慕晴的心髒又被他狠狠的劃了一刀,她真的不曉得自己這顆心還能承受他多少回的千刀萬剮?
她不知道自己哪一天會被他折磨得精神崩潰,再不逃離他,總有一天她真的會發瘋。
“要我回去嗎?”看來今晚唐傲並不需要她。
“傲,我肚子餓了!”那女人格格笑道。
“我這不是正在喂你嗎?”唐傲並不在意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親熱,事實上,他反而喜歡在余慕晴面前跟別的女人做愛,一方面可享受性愛的快感,一方面還可以欣賞她痛苦交織的臉龐,這帶給他更大的快慰。
“我是說‘運動’完後肚子會餓,我們該吃點東西,叫你的女奴去煮吧!”那女人加入折磨她的游戲。
“說得也是。”唐傲把頭從她豐滿的雙峰上抬起。“去煮些東西。”說完,他又把頭埋進她的雙峰。余慕晴默默的走進廚房,關上廚房的門,她倚在門板上用手捂著嘴泣不成聲。
愛一個人真的要付出這麼多嗎?連自己的自尊也要讓人踩在腳底下?
一年前的她是個連米也不會洗、連菜也不會挑的廚房白癡,但是現在只要有食譜、有材料擺在她面前,任何一道佳餚都能從她手中出爐。
在家裡,她是個千金小姐,一切家事有下人代勞,不必她親自動手,但是只要她來到唐傲這裡,她就是個事必躬親的女傭。
對於做這些家事她毫不在乎,甚至還能在其中感受到一丁點愛人的幸福,因為她能照顧到唐傲的起居飲食。
讓她痛徹心扉的是唐傲殘酷的對待,她毫不懷疑唐傲活著的樂趣之一是折磨她。
余慕晴吸吸發酸的鼻子,把今天在生鮮市場買來的青菜魚肉放在流理台上,准備料理。
過了半晌,余慕晴將一盤糖醋排骨端出去,空氣裡歡愛的氣味已經散去,走進緊鄰客廳的餐廳,眼睛往後一瞄,原本倒在沙發上玩樂的男女已經不見蹤影,她解脫似的歎了一口氣,把菜放在桌上。
把他的女伴帶開,這算是唐傲對她最大的憐憫。
突然,從她身後伸出一雙手臂,唐傲把她緊緊的圈在懷裡。
“唔……”她快窒息了。
“小慕晴,你痛苦嗎?”他聽到她難以喘息的聲音,止不住的輕笑。
“放……放開我……”她真的很難受,他環在胸前的鐵臂使她快缺氧了。
“很痛苦是吧!”他快意的看著她痛苦糾結的小臉。“那痛苦就像現在這種接近窒息的難受吧!”“嗯……”淚水滑落她的眼眶。就讓她這麼死去吧!這樣唐傲就再也折磨不了她了。
就在她連細微的掙扎都放棄後,唐傲放開了手。
“呼……呼……”出於本能,余慕晴大口大口的呼吸著新鮮空氣。
她的了無生意令他的憤怒加深,他要她痛苦,但是他不要她死,活著的人才能感覺到什麼叫痛,一個死人怎能感受到痛不欲生、椎心刺骨呢?
“告訴我,你痛苦嗎?”他抬起她的下顎。
“我說痛苦,你會放手嗎?”余慕晴反問。
她不是沒想過要離開他,但是唐傲不肯,他不放她走,他就是有辦法在她決定離開她時,再狠狠的把她揪回來,然後一兩天的幸福,代價是永無止境的惡夢,她一直困在這個漩渦,向下沉淪。
“可以,只要余慕薇跪在我面前,跟我說她錯了。”唐傲早已開出釋放的條件。
“從她逃婚後,我就再也沒見過她。”他從來就沒相信過她,他一直認為姐姐的逃婚是靠她的幫忙,他一直認為她暗中有跟姐姐聯絡,但是,老天!自從在一年多前離去後,她就再也沒見過姐姐了!
“說謊。”他在她耳邊輕輕吐氣,那氣息無比輕柔,卻夠叫她顫抖。
“我沒騙你。”她縮著頸子,想要逃離他,她連呼吸也是斷斷續續的抽搐著。
“呵,小慕晴,你說我會相信你嗎?”唐傲望著她盈滿眼淚的黑瞳,他知道自己虛偽,但是他覺得眼前這個沱然欲泣的女孩更虛偽,有一張比天使更純真的臉孔,卻有一顆無比虛偽、造作的心。
“你從來就不相信。”一顆淚珠滑下她的臉龐。
“你以為我喜歡看到你?我隨時都可以放開你。”
“只要向你下跪認錯?”余慕晴飄忽的笑著。“你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她跟你一樣驕傲啊,而且你會向人下跪認錯嗎?”
眉宇緊蹙,唐傲陰鷙的看著她。
“你不會,就算你真的錯了,你也不會下跪!”她笑了笑,代他回答。
“那麼你這輩子絕對躲不開我。”他捏著她下顎的力道加重。
“對於你的復仇游戲我不打算永遠玩下去。”在他殘忍的對待下,她不再是當年的余慕晴,知道世間的險惡,或許這該感謝他,人在艱困的環境下成長最堅強,求生的意志也最強烈。
“你要搞清楚,這個游戲的主使者是我,只有我有權力決定游戲是否要繼續。”唐傲的雙手撫摸著她的頸項。
看著他,她多希望他一把勒死她。
“你只是我用來對付余慕薇的一顆棋子,只有達成目的才能功成身退。”他的唇帶著惡魔的笑意。
“我不是棋子,我是有血有肉,有感情有淚水的人!”她哭著對他吶喊,他為什麼不干脆讓她死在他掌下算了!
“我從來沒把你當人啊!”唐傲冰冷的黑眸中綻放出嗜血的光彩。“你只是任我擺布的一顆棋子,一顆棋子怎麼會有感覺?”
“為什麼……”為什麼她會愛上一個這麼殘忍的人?余慕晴捂著嘴巴痛哭失聲。
唐傲冷冷的看著她蹲在地上痛哭,她的抽泣聲令他心煩。
“該死的,你別再哭了!”他一把抓住她,面對她淚痕斑斑的小臉,他竟然心亂如麻。
“唐傲,放過我,我錯了,我不該愛上你,我應該聽姐姐的話,逃得遠遠的……”余慕晴像個小孩般無助的哭泣。“我受不了了,嗚……”
“別哭,我叫你別再哭了,你聽到了沒有!”唐傲大吼,他愛看她痛苦的小臉,但是曾幾何時這麼崩潰的哭泣竟令他的心髒抽痛。
“不然你干脆殺死我好不好?”她睜著一雙紅腫的眼睛看著他,而淚眼迷蒙之下卻令她看不清楚他此刻臉上的慌亂。“我再也受不了這種折磨了,嗚……”
“我不准你死!”唐傲英俊的五官扭曲,他急遽的封住她的唇,激狂的吻著她。
“唔……”余慕晴掙扎著,兩手握拳捶打他。
“我說過,游戲的主人是我,只有我能決定這個游戲是不是要繼續玩下去!”她扭動的嬌軀勾起他的情欲,唐傲抱起她,掃掉桌上那盤糖醋排骨,把她整個人放在桌上。“你死了,那我玩什麼?”
“不要!”余慕晴奮力的想跳下桌子。
唐傲輕而易舉就制住她扭動不已的嬌軀,他熱情的狂吻她,俊挺昂藏的身軀強置於她兩腿之間。
“想要就去找剛剛那個女人!”她捶打他的肩,瘋狂的掙扎。
其實在她進入廚房後,他就斥退了那個女人,沒有余慕晴在現場看著,他莫名其妙的失了性致。
“我現在只想玩你!”唐傲狂暴的撕裂她的襯衫,幾顆扣子掉在地上,隔著胸衣,啃嚙著她敏感的蓓蕾。
玩這個字眼令她的心一陣緊縮,余慕暗下意識的狠咬了他的肩一口。
唐傲吃痛的停下一切動作,他喘氣吁吁的看著她、眼裡充血的激情未退。
她嘗到一股鹹澀的腥味,望向他的肩頭,她赫然發現她咬到他出血。
“有趣了,小野貓。”看著她唇邊的血,不知為何,她傷了他竟讓他覺得痛快,好像他本來就該死,好像她本來就應該傷他似的,他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有被性虐待的傾向。
他的血……就像是她心上的血流出來了啊!
余慕晴伸出顫抖的手,想要撫摸他肩上的傷痕。
唐傲一把拍掉她纖細的小手,雙手捧住她的臉,“小慕晴,這才是原來的你吧!跟你姐一樣,專門以傷害男人為樂吧。”
“對,不起……”余慕晴心疼的眼神依然膠著在他沁血的傷口上。
“噓,不要說對不起,你只是一時流露真性情而已嘛!”唐傲極輕極柔的吻著她。“別再壓抑你的本性,跟你姐姐一樣大方點,放浪形駭,把男人踩在腳下,這不就是你們余家姐妹的特質?”
每次只要他如此輕柔的對待她時,余慕晴內心總是極端矛盾,一方面她會重拾對他的激情,一方面她心裡反而會發毛。
他還是扭曲她的話,但余慕晴也不想為自己辯解,她說得再多也只是白費唇舌,因為他根本就不會相信。
她再度淪陷在他所制造的激情火焰中,她在心裡告訴自己也告訴他,這個游戲會有結束的一天,但不是他玩輸了這盤棋,因為從頭到尾惟一的輸家都是她,而是她這顆棋子會臨陣脫逃,遠遠的逃離這個掌握她靈魂的魔鬼。
余慕晴一個人在房裡念書,延看了一年多的學業,她准備再慢慢的補回來。
唐傲不准她去英國,還曾揚言她要是敢去,他會把她從英國揪回來,她的確是被他的狂妄嚇到,這個世界並不是只有台灣跟英國才容得下她,她決定去澳洲,那個曾是英國罪犯的天堂,她希望那裡變成能救贖她的天堂。
等到申請到學校,就是她離開唐傲的時候。
突然,房門被人用力推開,余慕晴嚇了一跳,猛轉過身。
“慕晴,你給我說清楚,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余景山踩著憤怒的腳步進入她的房間,氣呼呼的把幾本最近剛出版的雜志大力的丟在她桌上。
余慕晴驚嚇的看著臉色鐵青的父親,再看一眼桌上的雜志後,險些昏死過去。
一向只看商業雜志的爸爸竟然會看這種八卦雜志,可見唐傲多努力的把他們之間的關系加以宣傳。
“你想跟你姐姐一樣氣死我嗎?”余景山把手舉高。
余慕晴站起來閉上眼,准備承受父親的懲罰。
但是預期中的疼痛並未落下,余慕晴不解的睜開眼,卻見余景山捂著胸口,跌坐在椅子上喘氣。
“爸!”余慕晴跪在他面前,“我知道我錯了!”她早就知道了。
“你真的要氣死我嗎?”他痛苦的老臉糾結著。
“我應該去英國,我根本不該留下來,爸,對不起!”余慕晴在他面前全心懺悔。
“當初你說你不去英國,想要留下來讀國內的研究所,陪在我身邊,都是騙人門吧!”余景山心痛如絞的看著她。“其實你是想留在唐傲的身邊吧!”
雖然當初慕薇逃婚時,他曾想過要讓她替慕薇嫁給唐傲,但那是他當時極力想爭取和唐傲合作的機會才想出的法子,如今他想通了,他不能讓女兒陷入流言中,更何況他也沒面子!
“對不起,爸……”她哭泣著。
“我還以為你跟驕縱的慕薇不一樣,但沒想到你也一樣任性!”余景山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外面的流言讓我簡直抬不起頭,我余景山的女兒竟然去當人家的情婦,笑掉了人家的大牙,氣死我了!”
“我會離開唐傲的。”她愈聽愈慚愧,余慕晴覺得自己好自私,竟然為了一己的私欲,傷害自己的父親。
“今天和我談發展醫療產品的鄭氏少爺年輕有為,去年才從加拿大讀書回來,明天我們慶祝合作成功聯合舉辦慶功宴,你跟我一起去。”
“爸!”他在盤算什麼?余慕晴有股不好的預感。
“我是在幫你收爛攤子,只要跟哪個年輕企業家在一起,就可以把你是人家情婦的流言攻破。”雖然他把重心全放在事業上,但是再怎麼樣,他也不能棄女兒於不顧。
“我不要。”她搖搖頭,這是相親,即使唐傲再如何傷害她,她還是愛他啊!她的心再也容不下其他男人。
“不要?”余景山咆哮。“你敢給我說不要!你真要讓我被人恥笑?”
“我要去澳洲,到時我就可以離他遠遠的了。”她不想去相親。
“你以為我會再相信你的鬼話?先是跟慕薇欺騙我,再來是瞞著我偷偷跟唐傲來往,現在鬧得滿城風雨,我來替你收拾爛攤子你還推拒,你是要跟你姐姐聯手把我氣死才甘心嗎?”余景山震怒之下心髒又隱隱抽痛。
看著父親痛苦的老臉,余慕晴心軟了,爸爸是她最親的人,她怎麼能傷害他?
“好,我答應你……”她抽抽噎噎的答應他。
余景山平息怒氣,他摸摸女兒伏在他膝上的臉龐,一絲父愛油然而生。
他曾經因為忙於事業而忽略妻子,導至妻子得了胃癌也不知情,妻子死後他雖然愧疚而不再娶,但是他在外面金屋藏嬌,這幾年來他忽視妻子留下來的兩個女兒,如今連慕薇也離開他了,他已失去太多,他要珍惜這個最後留在他身邊的女兒。
“慕晴……慕薇好嗎?”他緩和不語氣問她。
“爸,我真的不知道在哪裡。”
“那……如果她有和你聯絡,就叫她回家吧!她過慣了好日子,現在跟個修車的,她吃不了苦的。”余景山歎道。
從來沒見過這麼慈祥的爸爸,余慕晴感動的抱住他。她好想告訴姐姐,爸爸畢竟還是愛她們的!
“嗯,我會跟姐姐說!”
余景山遲疑了一會兒,也伸出手抱住她,這是他們父女倆頭一次這麼親近。
余慕晴穿著一襲湖水綠的天鵝絨及膝小禮服,蕾絲鑲邊的圓領露出她纖細白嫩的香肩,娉婷的身材適度展露,楚楚動人的模樣教人心憐。
鄭氏少爺更是對她一見鍾情。
余慕晴努力的保持微笑,出門前余景山千叮嚀萬交代,叫她要有大家閨秀的風范,不能讓他丟臉。
這個美其名為慶功宴的晚宴,其實是兩大醫療集團共同向外界誇耀合作開發的宣傳晚宴,所以與會來賓皆是兩大集團有商業往來的生意伙伴,各醫業界大佬們齊眾一堂。
余慕晴整晚都提心吊膽,她害怕唐傲也會參加,幸虧宴會從開始到現在,唐傲都沒出現,她這才稍稍松了口氣。
爸爸沒有發邀請函給寰宇,鄭氏要是識相應該也不會發給他們吧!余慕晴在心裡祈禱,希望這個宴會能平平安安的結束。
與會來賓們的眼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而且不時的竊竊私語,她知道他們在談論什麼,但是因為她是余景山的女兒,所以不敢太明目張膽的批評,看著他們遮遮掩掩的模樣,余慕晴忽然覺得可笑極了。
這些人看不起她,卻又須裝得若無其事般不時跟她攀交情,這些人趨炎附勢的嘴臉,讓她覺得可笑。
她並不在意那一雙雙嘲笑的眼神,她惟一害怕的是她會遇上寰宇的人,但很慶幸的是,今晚他們似乎不會出現。
“余小姐,不知道明天晚上有沒有空?”鄭氏少爺鄭家俊開口問。他喜歡這個沉靜的女孩,壓根不相信外面謠傳她是唐傲情婦的流言,這個看來這麼純淨出塵的女子,怎會淪落到當人家情婦的命運?他相信這只是業界爾虞我詐用來中傷重生集團的惡毒言語。
余慕晴看著他沒有回答,她在心裡不自覺的拿他和唐傲做比較,雖他長得斯文俊秀,但依然不負唐傲,那個如魔鬼般的唐傲英俊迷人,噙在嘴邊的笑意譏諷無情,兩泓墨黑的深潭總是折射出殘酷嗜血的光芒,且使他是如此的陰驚難測,他依舊令女人心折,而她則為他心碎。
除了唐傲,誰能帶給她這麼強烈的感覺?
在這個世界上也只有唐傲能這麼成功的折磨她吧!
眼前這個男人在她心裡,怎及得上唐傲的千分之一呢!
“我這裡有兩張國家音樂廳的票……”
“小慕晴!”突然,一個男人的聲音打斷鄭家俊的話。
在聽到這聲叫喚後,余慕晴手中的高腳酒杯自她指間滑落,清脆的玻璃破碎聲,吸引每個人的注意力。
“原來你在這兒,我找了你好久,為什麼把手機關掉?”唐傲毫不在意在場所有人盈滿濃厚笑意的眼神,他放開身旁的女伴,傾身靠近她說話。
她在顫抖,轉身想走,但唐傲頎長的身材卻迅速的擋在她面前。
“求求你,別這樣!”余慕晴抬起頭看他,雙眼盈滿淚水的哀求他。
鄭家俊皺了皺眉,沒想到爸媽來真的,他們說要印證八卦消息是否正確,所以發邀請函給寰宇的負責人,是謠言就答應他們來往,但若是真的他們寧願失去一個生意 伴也不要兒子和一個當人家情婦的女人來往。
“別怎樣?”唐傲拍拍她清秀惶恐的小臉。“我只是來跟你打聲招呼,你別太敏感。”
當他的手觸及到她,她可以清楚看見眾人曖昧且訕笑不斷的神情,余慕晴張惶的撥開他的手。他是存心來令她難堪的,她知道。
“慕晴!”余景山的介入解救了她。
余慕晴迅速躲到父親的身後,“爸……”
“你真沒有禮貌,人家寰宇的總裁親自來跟你打招呼,你居然不理人!”余景山微微轉頭狀似在責罵女兒,他回頭望向唐傲,“唐傲,別跟我這沒出來見過世面的小女兒計較,她太稚嫩又怕羞,什麼也不懂,很容易得罪人,你別放在心上。”
即使話說得如此客氣,唐傲仍可清楚看見他含慍生防的眼神。“我怎捨得與小慕晴計較。”
他話說得是如此曖昧,但余景山也不是省油的燈,“當然,她差點就成了你的小姨子,你當然要多加愛護她一點,只是一些窮極無聊的人為了尋找茶余飯後的話題,而不斷捕風捉影,誣陷我這乖女兒跟你有若干牽扯,咱們總認為過些時日流言便會平息,沒想到一時姑息倒愈演愈烈,不如你就在這當場澄清一下如何?”
呵,他就是想要謠言滿天飛舞,但是,若他不澄清,也就連帶把寰宇的名聲丟在地上讓別人踩,私底下怎麼搞都行,但是現在在場都是彼此有生意往來的工商界名流,他也不能當場讓自己難看,更何況他和余景山還一同研發醫療產品,目前還不能撕破臉,余景山果然是老好巨猾。
“當然,只是謠言止於智者,我們又何必多此一舉去澄清,除非我們真聽信了謠言。”唐傲也是個厲害人物,他不可能讓人牽著鼻子走。
余慕晴咬著唇,她看著父親為她挺身而出,於心不忍,自責感也愈來愈深。
余景山聞言,臉色微微變了一下,隨即又雲淡風輕的道:“話是沒錯,雖然咱們不怕,但我這小女兒可不比男人,吃了虧也不懂得反擊,還是在這裡解釋一下比較好。”
余景山現在是要硬逼著他給余慕晴漂白!好,大丈夫能屈能伸,他唐傲能在商場上飛黃騰達,也是他夠圓滑世故,更何況,他還沒准備讓游戲結束。
唐傲看著躲在余景山身後的余慕晴,今晚的她看起來亭亭玉立、飄逸出塵,他很高興的發現他復仇的工具還能引得起他的興趣,至少在折磨她時會比較賞心悅目一點。
“也對,女人可不比男人,男人頂多被說風流,女人可就被人說成下賤了。”唐傲看著她泛白的小臉,嘴角的笑痕加深。
下賤?他再不說清楚,他會跟唐傲拼了這條老命!“那你還不趕緊為我女兒澄清?”余景山緊緊的握住雙拳。
“各位,大家都是工商界名流,怎麼可能會聽信這此無聊的流言,咱們都是上流社會的聰明人,豈是那種專聊八卦的下等人,更何況想也知道,我唐傲怎麼可能會跟這個女孩發生什麼關系,小慕晴差點就成了我的小姨子,我不會這麼做的。”唐傲說話時眼神沒有離開過余慕晴,她的眼神夾帶著一股狂妄的熾熱。
他眼裡的欲望表露無遺,余慕晴知道這種眼神,她在他的床上看過。
她躲避著他的目光,不知為何,她覺得他是欲蓋彌彰。
余景山生氣的聽著他的話,小慕晴,這樣親暱的叫喚連他這個做爸爸的都沒叫過,唐傲是憑什麼叫得這麼親熱,這不是擺明他們兩個交情匪淺嗎?
“唐傲,慕晴年紀是不大,但二十四歲也不算小,你別老是小慕晴的叫,把她當小孩。”余景山挑高灰白的濃眉道。
眾人屏氣凝神的看著他們對峙,皆心忖,這場好戲不容錯過。
“那又何妨,小慕晴在我心裡永遠是個小寶貝。”唐傲揚唇微笑。
“她是你的小寶貝,那我是什麼呢,親愛的?”他帶來的女伴再也捺不住被冷落在一旁,甜膩的打破沉默。
“你才是我的甜心啊!”說完,唐傲與這美女熱情擁抱,低頭便是一記熱吻。
余慕晴心痛的別開眼,即使看過比這更火辣的場面,但是只要唐傲在她面前跟別的女人親熱,她依然會覺得心髒快被撕裂。
眾人頗感興味的瞧著她的反應
唐傲用行動來證明言語,余景山總算有點甘願,他帶著余慕晴,往鄭氏夫婦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