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雪瑤在浴室將近洗了兩個鍾頭才出來,現在,她披著一件白色的浴袍站在恩人面前。
譚力衡瞇起眼望向她,沒想到在經過兩個鍾頭的熱水澡後,小乞丐居然搖身一變成了小美人。她及肩的頭發不再泛著熔心的油光,現在她的發絲又黑又亮,撲鼻而來是他熟悉的香味,幾綹發絲貼在她泛紅的臉頰上,這時他才看清楚她柔媚清秀的五官,原來她的膚色是這麼的白皙,難怪她的名字裡有個雪字了。
順著她纖細優美的頸項往下望,他白色的長袍罩住她嬌小的身體,長袍的下擺拖到地,而且她太瘦了,無法撐起過大的浴袍,她沒有穿內衣,他還可以隱約看出那兩顆突起的胸尖,可是她一副營養不良的樣子,胸部也沒什麼肉。
“明天我會叫人送衣服來。”譚力衡指了指對面的雙人沙發。“坐下來。”
“哦!”傅雪瑤被他盯得快窒息,他沒有挑剔讓她松了一口氣,她兩手揪著浴袍,小心翼翼的坐了下來,像怕曝光。
“向我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譚力衡兩手放在沙發扶手上,十指交叉,准備好要聽她做自我介紹。
“我……我叫傅雪瑤,十六歲,去年國中畢業就去工作。”傅雪瑤輕輕的啟唇道。
“你沒念高中?”譚力衡揚起一道眉。
“沒有。”雖然去年她考上了公立高中,可是媽媽因為長年勞累病倒了,繼父又只是偶爾打打零工,根本就養不起一家三口,所以她不得不放棄學業,出去養家糊口。
由此可知她家裡一定很窮。“家裡有些什麼人?”譚力衡必須找到她的家長,跟他們談這樁荒謬的婚事。
“我親生的爸爸媽媽都死了,現在家裡只剩我繼父。”爸爸在她四歲的時候過世,媽媽在她國小五年級時嫁給一個水電工,可是景氣不好,繼父接不到什麼工作,便賴在家裡成天喝酒,偶爾打打零工,卻不夠他買酒喝,媽媽辛苦的負擔一家的生計,可是在她國三的時候體力透支也累倒了,沒想到就在她開始賺錢的時候,媽媽就死了。
“你會淪落街頭,一定跟你繼父有關。”這是很常見的社會問題,譚力衡不用多想就知道。
“嗯!”傅雪瑤紅著眼眶點點頭。“媽媽死後,繼父領了保險金就消失了好幾個月,半年前他把錢花光便回到家,開始會對我毛手毛腳,上一次他甚至還半夜跑到我的房間想……那一晚我便逃了出來,再也不敢回去了。”
“所以之後你就一直在街頭流浪?”譚力衡面無表情的問,他鋼鐵一般的心沒有任何感覺,他所有柔軟的情緒早已隨著母親縹緲的魂魄飛走了,
“我在路邊乞討,有一餐沒一餐的過,可是今晚真的是太冷太餓了,我才會……偷那女人的皮包。”傅雪瑤抹著眼淚,她不想再看到繼父色淫的臉,他除了會壓搾媽媽跟她、會喝酒之外還會什麼?真到了非失身不可的地步,她寧願去賣也不讓繼父得逞!
“所以你剛剛的行為就是饑寒起盜心了?”譚力衡有一絲輕蔑的噴著氣說。
他是她的恩人,就算他輕視她,她依然感激他。傅雪瑤敏感的聽出他嘴裡的嘲諷,但是她卻一點也不生氣。
而他常常是飽暖思淫欲。譚力衡低回的笑著。
他的聲音真好聽。傅雪瑤在不知不覺中,已被眼前這個英俊的男人吸引。
“我救了你,你必須要報答我。”譚力衡看著她透紅的臉頰,他以為是因為她剛洗過熱水澡,卻不知眼前這女孩已為他心動。
傅雪瑤咬了咬唇,她顫抖的手指慢慢的解開腰間的系帶。
“不是這樣!”譚力衡笑著站起身,他喜歡的是成熟而且豐滿的胴體,她那瘦如枯枝的身材是引不起他一丁點兒興趣。
傅雪瑤眨著疑惑的眼睛看他。那是怎樣?她以為現在貞操是她惟一寶貴的東西,但是他卻不想要,那麼她還能用什麼報答他?
“我們先來個口頭協定,明天帶我去見你繼父,我要跟他買下你,然後再去律師事務所打合約。”譚力衡有力的手指抓住她的肩頭,他覺得她全身上下脆弱的不堪一擊,像是他用力一捏就會碎掉。
“買下我?”傅雪瑤睜大眼睛。
“沒錯,為了報答我你不能拒絕。”譚力衡拍了拍她的細肩。“剛剛在我父親面前我已經說得很清楚,我要跟你結婚。”
“你真的要跟我結婚?!”她難以置信的驚呼,心底升起一股小小興奮的喜悅。
“依據女子滿十六歲只要監護人同意就可以結婚,依你方才的描述,我想只要用錢就能搞定你繼父。”譚力衡決定繼續玩這個游戲,他興致勃勃,而且這只是剛開始,他知道這個游戲一定會很好玩。
“結婚……”她做夢都希望有個男人肯娶她,能讓她脫離那個烏煙瘴氣的家,而他就是她的王子嗎?
“放心,跟我結婚對你絕對有好處,你可以繼續讀書,也可以跟別的男人談戀愛,這些我都不會管你,而且你可以住在這裡,每個月我還會固定存一筆錢到你的戶頭,這場婚姻我想結束的時候就結束,不過離婚後我會付給你一筆贍養費。”譚力衡低頭看著她,開出他的條件。
“這聽起來當然對我很好,可是……對你有什麼好處呢!”傅雪瑤不明白,這對她而言無疑是天上掉下來的好運,但是他為什麼要無緣無故對一個陌生人這麼好?
“第一,在我的家族裡有個不成文的規定,只要我結婚就代表我有獨當一面的能力,我就可以獨攬家族企業的大權;第二,我父親一定要我娶名媛淑女,我偏不想如他所願,我從來不想做讓他高興的事;第三,你是個很好掌握的傀儡,我扯一下、你動一下,我想你應該不會惹我不高興。”他是不會平白無故幫助人,既然要打合約,他也會讓她清楚一切原由。
傀儡……對他而言,她只是個很好掌握的傀儡,傅雪瑤受傷的看著他,她暗暗叮囑自己他說的這句話,她要知道自己該拿捏的分寸在哪裡。
“我知道了!”傅雪瑤小聲的說。這條路對她而言是最好的一條路了!她再也不想過從前那種為生計而奔波、飽受繼父虐待的生活了,她要過所有十六歲女孩應該過的日子!
“很好!那就算是口頭協議好了。”譚力衡重新穿上西裝外套,從口袋拿出信用卡跟開門的磁卡。“這張信用卡的額度是一百萬,隨你刷,這張磁卡是臨時開門卡,改天我會請保全來輸入你的指紋,以後你只要把手按上感應器就能開門了!”
傅雪瑤點點頭,伸出雙手接過他手中的卡片。
“吃的、喝的東西冰箱裡都有,印傭瑪麗亞固定白天來整理,我白天很少在家,所以不清楚是什麼時間,她會說中文,有任何需要你可以跟她說。”譚力衡說著又掏出了幾張千元大鈔給她。“也許你需要一些現金,再不夠的話,就先用信用卡去借,等跟律師簽好合約後,我自然會帶你去開戶。”
“謝謝。”傅雪瑤小心翼翼的捏緊手裡的鈔票,這些錢都是她的,她可以隨意的花,不用再交回家裡,手裡的錢變得好實在。
譚力衡搖搖頭,她真像個可憐的小媳婦,依附別人而生似的。“我從來沒有對女人這麼好過。”他伸手抬起她的下頜。“也許是因為你是個可憐的小乞丐吧!”他笑著放開自己的手。
可憐的小乞丐……她是呵,她的確是,她是以這種不堪的姿態在他面前出現的。
“我走了!”譚力衡瀟灑的舉起步伐。
“你要走,這裡不是你的家嗎?”傅雪瑤頓時像失去了依靠,她驚慌的小聲尖叫。
“如果這個地方叫家的話,那我有很多個家。”譚力衡回頭嘲諷的笑道,然後向她眨眨眼,就打開門走了出去。
傅雪瑤蜷縮在沙發裡,有無限的孤寂包圍著她,可是心頭猶有一簇小小的火苗,那像是丘比特之火。
項子鴻律師事務所
傅雪瑤一人孤坐在接待室,項子鴻拉著譚力衡往他的辦公室走去。
“你在開什麼玩笑?你真得要娶她?”項子鴻把好友推進去,然後把門鎖上。
“人都帶來了,真的不能再真了!”譚力衡坐在他的辦公桌上,有一下沒一下的翻他桌上的檔案夾。
“她才十六歲!”項子鴻斯文的臉上橫生怒氣。“我一直以為你玩歸玩,還不至於會老牛吃嫩草,沒想到你真的要殘害那株國家幼苗!”
老牛吃嫩草?“我才二十六歲!”他什麼時候淪落到老牛了?
“可是她還未成年!”項子鴻看著辦公室裡的監視器,他指著屏幕上坐著一動也不動的女孩。“我真不曉得你之前是怎麼摧殘她的,你看她又小又瘦,快被你這采陰補陽的惡賊搾干了!”
這多年好友倒把他說成采花賊了!“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好色也是取之有道,這株干枯的小草我這種牛還沒興趣。”
“那就放過她。”
“我現在是在救她。”譚力衡自認為是她的救星,傅雪瑤跟他結婚是有百利而無一害。“我可以讓她脫離繼父的魔掌,還可以讓她無憂無慮的繼續讀書,只要她身份證配偶欄上填上我的姓名,這對她並無損失。”
“她有繼父?”
“而且還想染指她。”譚力衡以救世玉自居。“有一天晚上她繼父溜進她的房間想強暴她,她拼命逃出來就再也不敢回家,在街頭流浪了一個多月,四處乞討,饑寒交迫就偷東西,是我出現救了她,她才可以不必去警察局,也不必再做乞丐。”
“救她是舉手之勞,你不可以趁她在最艱難的處境時就逼她屈服。”項子鴻義正辭嚴的說。
“為什麼不可以?我救了她,她就必須要報答我。”譚力衡認為這是天經地義的道理。
“你這就算是趁火打劫、落井下石。”項子鴻指控著。
“少對我說教,我這麼做,她高興得很。”這樁合約沒有受害者,只有受益者。
“你——”項子鴻還想說他幾句,可是,突然從監視屏幕上看到一個中年男子突然闖進接待室,抓著那女孩的頭發就是一陣痛打。“這男人是誰?”
“八成是她的繼父。”譚力衡皺了皺眉,然後打開門,跨大步伐迅速走了出去。
“你這賤丫頭敢給我蹺家!”廖火木一直猛踹已經窩在角落裡的女孩。“去死!去死!”
“先生,你不要再打了。”事務所裡的秘書陳婷麗拉也拉不住身形粗壯的男人。
傅雪瑤跪坐在角落裡,她抱著頭卻不叫痛,沒有人會習慣被拳打腳踢,那痛楚永遠也不會說習慣了就不會痛,那是一次又一次在流血的傷口上鞭打,傷痕只會越來越重,但是她不願向他求饒,任何人都可以踐踏她的自尊,就這個該下地獄的男人不行!
“賤貨,跟你媽一起去死好了!”廖火木怒火攻胸,拿起椅子就往她頭上砸。
“天啊!”陳婷麗看到鮮血從傅雪瑤的指間流下來,她再也不顧其他,拿起另一張椅子也要往廖火木砸下去。
“滾開!”廖火木轉過身,一把就將她推倒在地。“我在教訓我女兒,你這個外人憑什麼插手!”傅雪瑤怔怔的看著手上的血,這是她第一次被繼父打破頭,以前都是她看媽媽的血從頭上流下來,沒想到這次也換她了!
廖火木看她流血卻一點也沒有罷手的態勢,他抓著她的頭發用力往後扯,厚厚的手掌毫不留情地左右開弓賞她耳光。“不去工作,讓老板跑來家裡找人,我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蹺家!還敢不敢?還敢不……啊——”
譚力衡怒氣橫生的從他身後攫住他的手,用力向後一扭,廖火木便痛得哇哇叫。
“婷麗,有沒有怎麼樣?”項子鴻看到陳婷麗跌在門邊,他趕緊扶起她,可是當他看到血流滿面的傅雪瑤時,他馬上就放開陳婷麗,奔向傅雪瑤。“天,你居然被打成這樣,要趕快送醫院!”
陳婷麗又摔倒在地,她自己歪歪斜斜的爬起來,眼鏡都被摔破了!“這個神經病一沖進來就直嚷著要找他女兒,然後到處亂撞撞進接待室,一看到這個女孩子就猛然一陣毒打,我根本阻止不了他,他是瘋子!”
“你們才是瘋子!我教訓我女兒有什麼不對?”廖火木拼命掙扎,但是身形壯碩的他居然掙脫不了高瘦的譚力衡。“放開我!放開!”
傅雪瑤看了扶著自己的項子鴻一眼,就暈倒在他的懷裡。
項子鴻覺得心痛又不捨,他一把抱起懷中瘦弱的身軀,“我先送她去醫院再回來處理,婷麗,你跟我去醫院照顧她。”話一說完,他就憂急忡忡地跑出去。
“好!”陳婷麗拿起地上破了一個鏡片的眼鏡,胡亂的戴起來後跟著他出去。
“放開我!你沒聽到是不是?”廖火木氣喘吁吁的大呼小叫,這年輕的男人力氣還真大,抓得他的手好痛。
“你剛才還真是用盡全力演出全武行。”譚力衡一把放開他,然後脫下西裝外套丟到桌子上。
看譚力衡解開袖扣,卷起袖子,一副要跟他干架的架式,廖火木吐了一口口水在地上,也把袖子挽在手臂上。“怎樣?我教訓我女兒不行啊?那賤丫頭就是欠……啊!”說還沒說完,譚力衡就伸長腿用力的踹向他的肚子。
廖火木抱著肚子跪倒在地,媽的,痛死了,這男人把他的五髒六腑部踢移位了!他痛吼一聲,想跳起來反擊,哪裡知道才一抬起頭,譚力衡的長腿又往他的臉掃了過來!
“啊——”廖火木僕倒在地,他的脖子歪了,他的下巴肯定被踢碎了!“痛……”
“痛?”譚力衡拿起方才廖火木用來砸傅雪瑤的椅子,走向趴倒在地上叫痛的廖火木,然後高高的抬起椅子,再一股作氣砸了他的背十幾下。
於是整個律師事務所全是男人殺豬似的痛嚎聲,還有椅子拍打在肉背上的悚人聲響。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的……我的脊椎斷了!”廖火木感到背上火辣辣的劇痛,他哀聲求饒。“怎麼會這麼容易就斷?你剛才打人的時候多有力。”譚力衡嘴邊挑著一絲嗜血的冷笑,他把椅子丟到廖火木身上,然後一腳踩在他沁血的背上,燃起一根煙。
感覺到他的腳又用力的踩在劇痛的背上,廖火木一聲又一聲的哀叫求饒。“痛死我了!求你放過我吧!求求你……”他再不到醫院一定會死!
譚力衡蹲在他身旁,一把抓起他的頭發,對著他陰冷的笑道:“我已經很久沒這樣揍人了!所以身手都有點遲頓。”
打得快半生不遂還叫遲頓?那他要是不遲頓,豈不是會被他打死!“拜托,求求你打電話叫救護車來,我的背真的斷了!”廖火木痛哭流涕的求饒。
“放心,頂多殘廢還不會死。”譚力衡拍拍他流淚的臉頰邪佞的笑著。“要不是看到你方才火力全開的打架英姿,我也不會心癢癢的想揍人。”
“雪……雪瑤是我女兒,因為她蹺家,所以我才會很生氣的教訓她,我……我也是為她好。”廖火木寡廉鮮恥的說。
有種人一輩子都不會覺得自己錯,那種人跟畜牲沒什麼兩樣。
“是嗎?”譚力衡拿著點燃的香煙,越來越靠近他的眼睛。
“不要!不要!”眼看火紅的煙頭離眼睛越來越近,廖火木驚恐的大叫。
譚力衡瞇著眼,用力的把煙頭灼到他臉上,耳朵聽著他陣陣的淒厲叫聲。“把傅雪瑤賣給我!”“好……”廖火木痛叫,此刻只要能離開這男人的鉗制,他什麼都可以答應。
“從此以後,傅雪瑤就是我的人,你要是敢再碰她一根頭發,”譚力衡站起來,一腳踩在他受傷的臉上。“我絕對叫你比今天還要難過數百倍!”
“是……”
譚力衡低頭冷冷的看著躺在地上苦苦哀嚎的男人,他很久沒有親手打人了,可是今天當他打開門,看到傅雪搖頭破血流的時候,他的胸口積起了前所未有的怒火,他不想假別人之手,他決定親手宰了這個廖火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