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賀伯昂撞見兄長和阿紫偷情那一幕已有三天了,這三天來,賀伯昂什麼話也不說,府內異常平靜,靜得讓阿紫提心吊膽起來。
走到花園,望著賀伯昂廂房方向,她心裡頭遲疑不決。
她是否該去找他?
可是見到了他又如何?她又能說些什麼呢?
阿紫重重歎了一口氣旋過身,見到賀伯嵩立在她身後幾尺,她嚇了一跳。
賀伯嵩心疼的望著阿紫略微憔悴的嬌顏,卻又不知該怎麼做。他喜歡阿紫,他不想將她讓給弟弟。
「大少爺。」阿紫冷漠、客氣的福了福身子,轉身往另一個方向走。
賀伯嵩知道她有心躲避他,心一痛,大步衝上前扯住她的手,「阿紫,你不要躲著我。」
「大少爺,你放開我。」她不想見到他。
「我不放,阿紫,你聽我說——」
「還有什麼話好說的?」
冷冷的聲音從左方響起,賀伯嵩和阿紫齊抬頭往出聲方向望去,只見賀伯昂陰沉著面容站在那。
一見到令她心疼又愧疚的心上人,阿紫淚水撲簌簌直落,見他直瞪著他們,她低下頭一瞧,賀伯嵩正拉著地的手,她連忙甩開賀伯嵩的手。
賀伯昂只是冷哼一聲,掉頭就走。
「二……」她想追上去的腳步倏地停止。追上又如何?她又如何面對他?
「阿紫。」賀伯嵩走上前,低喚了一聲。
阿紫退了幾步,避開他伸過來的手,幽怨的瞪他.一眼,旋身奔離。
賀伯嵩歎了口氣。事到如今,還有回頭的餘地嗎?
※ ※ ※ ※
已經一個多月了,阿紫和賀家兄弟的糾葛仍不清。
蓮兒如往常坐在石階上,雙手支著小臉,望著阿紫在花叢裡忙東忙西。
「小姐,你覺不覺得府內怪怪的?」她悶得很,遂決定找些話題聊。
阿紫怔了怔,心知蓮兒所問何事,是她讓府內過得不平靜。
「小姐,你有在聽嗎?」
「有,我覺得你想多了。」
「是嗎?」蓮兒懷疑的說:「可我覺得府內陰陽怪氣的,就拿大少爺來說,他以前常常會來找你,可現在都不見他人影,二少爺則是天天和蝶兒姑娘出府,不到晚上不會回來,而小姐更奇怪,除了去向老夫人請安外,你是不會踏出這個小庭園,還有,之前你不是天天會巡看府內花草嗎?現在都不會了。」
阿紫愣住了。他們之間的不和有這麼明顯嗎?就連個性大而化之的蓮兒也看得出來。
她深吸口氣,轉過身面對蓮兒,笑道:「蓮兒,大少爺近來專注生意,當然是沒時間來找我,二少爺帶蝶兒出府是盡地主之誼,而我近來又在記錄小庭園內花兒生長的情形,當然是天天待在這,沒你說得那麼怪異。」
蓮兒搖頭晃腦想了想。小姐說得好像也對。
阿紫拉起蓮兒,笑道:「我餓了,你煮碗麵端來好嗎?」她是有心支開蓮兒,現在她心情好煩呀。
蓮兒不知阿紫心思,點點頭,旋身走去廚房。
阿紫望著蓮兒背影,深深歎口氣。現在的她該怎麼做才好?
旋過身,她吃驚的低呼一聲,眼光望著正前方,腳步踉蹌地後退幾步,賀伯昂和王蝶兒正朝她這方向而來。
他們怎會過來這?這裡是她的天地呀!
驚慌失措的她只想奔回房。不是她不想見二少爺,而是她沒資格再見他,況且她也無法忍受他和其他女人在一起的情景,唉,虧她以前還以為能看他娶妻生子。原來,不管她再如何自卑,她再怎麼容忍,還是無法面對他身邊有其他女人的情景。
「阿紫姐姐。」王蝶兒高聲呼喚,遠遠的她就瞧見阿紫要奔回房。
聞喚,阿紫停下腳步,只是她沒勇氣回過頭。
王蝶兒跑到阿紫跟前,笑靨如花,「阿紫姐姐,好久沒見到你,今日我特地要昂哥哥帶我來見你。」她故作不知阿紫與賀家兄弟之間發生的事。
「是……是嗎?」阿紫仍低著頭,小小聲的應。
「是呀。對了,昂哥哥,你不是也好久沒見到阿紫姐姐。」王蝶兒故意道。她會拉賀伯昂過來,就是想看看賀伯昂對阿紫是否還有情,雖然,這些日子他天天陪伴著她,可她無法探出他心中想法,若他還對阿紫有情的話,她會要賀伯嵩向賀老夫人開口娶阿紫,以杜絕賀伯昂心中的情意。
望著她略微瘦削的背影,他表情無任何波動,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是痛的,縱使她做了對不起他的事,他對她仍是無法忘情。
他壓下心中苦澀,「蝶兒,面見了也該走了,遲了就看不到廟會了。」聲音平淡無波,這些日子他過得像是行屍走肉。
「好。」王蝶兒甜甜笑應,並沒有看出賀伯昂心中的真正情緒,他還是深愛阿紫的,她朝阿紫打了個招呼後,拉著賀伯昂離去。
阿紫聽聞不到任何聲音後,雙掌掩面蹲下身,痛哭失聲。
他的溫柔不會再給她了,因為是她背叛了他。
※ ※ ※ ※
夜晚,阿紫心煩的睜大眼躺在床上,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想的是該如何化解賀家兄弟的爭吵,想著往後她該如何面對賀伯昂,可是又想不出任何辦法來。
她重重歎口氣,不知過了多久,她眼皮疲憊的慢慢垂下。
就在阿紫睡去後不久,她房門被輕輕推開,一個男人走到阿紫床頭,他滿懷憂傷的望著她。
賀伯昂不知自己站了多久,凝視著她多久,他坐在床沿,俯下身子,雨點般的吻落在她臉頰上。
阿紫被這溫柔卻又帶著心疼的吻驚醒,她睜開眼,訝異的低呼一聲。「二少爺?」
賀伯昂起身,傷心的望著她。這些日子他天天帶蝶兒出府遊玩,就是想借此淡忘阿紫的背叛,可當下午蝶兒硬拉著他去見她後,他才清楚的知道,他無法忘記她,他愛阿紫深得不是他所能想像。
阿紫起身坐起,想望他又不敢,因為她背叛了他。
「阿紫。」他低沉的語氣裡含著濃烈的痛苦。
感受到他的痛苦,阿紫鼓起勇氣抬起頭看他,想說話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睜著雙眸凝睇他。
「為什麼?告訴我。」他那麼愛她,她怎麼捨得將他推進萬丈深淵。
阿紫不語,咬著唇,幽深眼眶中佈滿淚水。
她的淚擰痛他的心,他一直希望她過得快樂。
賀伯昂抬起雙手,輕輕捧住她的臉,低柔道:「別哭,求你。」
他的話引發她的淚水,想強硬吞下卻已流出。
「二少爺……」
他歎口氣,狀似霸道,實則溫柔的吻上她的朱唇。他心愛的人兒呀,為什麼要背叛他呢?
阿紫從來不知道自己多麼喜歡他的吻,現在知道了卻已太遲,她已不清白。
她推開他,「不要。」
賀伯昂震驚的望著她。「為什麼?」
阿紫一語不發的望著他,原因說不出口,她配不上他。
賀伯昂把她的無語當作是她愛上兄長的緣故,因為她的身子算是他搶奪的。
「因為大哥嗎?」他口氣中含著濃厚痛苦。
沒點頭也沒搖頭,因為她知道不管說什麼都會傷到他的心。
他沉痛的望著她,退了一步,眼裡的絕望擰痛阿紫的心,不曾想傷他,卻是重重傷了他。
沒多言,賀伯昂再望阿紫一眼,決然離去。
目送他離去的背影,她眼眶的淚如決堤般洶湧而出。
為什麼?事情怎會走到無法收拾的地步?
※ ※ ※ ※
如往常一般,阿紫端著參湯來到賀老夫人面前。
賀老夫人啜飲一口參湯後,掃一眼阿紫,淡淡的道:「阿紫,坐著,我有話跟你說。」
阿紫柔順微點頭,拉來椅子坐在賀老夫人跟前。
賀老夫人靜靜審視阿紫一會兒,笑道:「阿紫,你今年也十八了吧?」
「是的。」
「也該是成親的時候了。」
阿紫訝異的睜大眼,直直望著賀老夫人,不明白她怎麼會突然會提起這件事。
「老夫人,我……」下面的話悶紫說不出口,她不清白的身子已不能嫁人,就算大少爺或二少爺要她,她也配不上他們了。
賀老夫人並不知阿紫和她兩個兒子之間情感糾葛,她只想為兒子好好打算也想抱抱孫子,享享天倫之樂。
「你別怕,我不會為難你的,看你是想嫁伯嵩或伯昂隨你決定。」
阿紫望著疼她若親生女兒的賀老夫人,不知道該怎麼告訴賀老夫人她和賀家兄弟之間的事,一想到這,豆大的淚珠如雨滴般直落下。
賀老夫人訝異阿紫莫名其妙哭泣的行徑,她起身拉著阿紫小手,關懷問道:「阿紫,怎麼了?是不是伯昂又欺負你?」這是賀老夫人想法,因為她的小兒子老愛找阿紫麻煩。
阿紫搖了搖頭,欲開口說話,腹中湧上一陣酸楚,忍不住的乾嘔起來!
賀老夫人一愣,驚訝阿紫突來的反應,也沒去多想,只道阿紫病了,正要喚蓮兒進來去請大夫時,王蝶兒挽著賀伯昂進入花廳。
「伯昂,你來得正好,阿紫病了,你叫蓮兒請大夫過來。」賀老夫人焦慮的下令。
賀伯昂不語,眼光飄向臉色蒼白的阿紫。
賀老夫人見兒子動也不動的,不悅的道:「伯昂,我說的話你沒聽見是不是?」
賀伯昂將王蝶兒皓腕拉下,眼神仍凝望著阿紫。
「你病了?」語氣冰冰冷冷的,一點溫度也沒有,就如同他近來臉上的神色。
阿紫起身,微撇過頭,還來不及回答又一陣乾嘔。
王蝶兒見阿紫的模樣;不由得蹙眉,腦海一閃,沒多加思考就呼道:「阿紫姐姐,你好像是在害喜。」
害喜!
阿紫一愣,摀住嘴的手緩緩落下,她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孩子是誰的呢?
賀老夫人聽到阿紫有孕,再加上阿紫驚訝的態度,更加肯定阿紫有了,只是這孩子是誰的?
賀伯昂的驚訝不亞於在場每一個人,他眸一變,一步一步逼近阿紫,陰沉沉的問:「你真的有身孕?」
「二少爺,我……」他凌厲的眼光讓她說不出話來。
「這孩子是誰的?大哥的?」
阿紫說不出話來,只是一步步往後退。
賀老夫人一聽到是大兒子的,心一喜,直在心中道賀家有後了,不過卻見到賀伯昂似乎不怎麼高興。
王蝶兒見賀伯昂怒沉的態度,立刻擋在阿紫面前。「昂哥哥,既然阿紫有了賀.大哥的孩子,你何不成全他們?」
「讓開!這裡沒你說話的份!」賀伯昂怒喝。
王蝶兒一愣,被賀伯昂的怒火嚇得移不動腳步。
賀老夫人見情形不對,走到兒子面前。「伯昂,你別嚇著阿紫。」
賀伯昂不理會母親,他從賀老夫人身旁走過,臉色陰森得似乎想殺人。
「阿紫,我再問一次,這孩子是誰的?」他一字一字問。
阿紫退後一步,見賀伯昂陰鷙的眼神,她心一凜,小手移至小腹上。難道,他要對她肚中的孩子不利?
一想到有這可能性,阿紫的母愛油然而生,她拔腿就跑。她不能讓任何人傷害他,就算是賀伯昂也不行。
賀伯昂一見阿紫奔出去,不理會母親及王蝶兒叫喊,跟著追出去。
阿紫奔進繡樓,她快步爬上階梯,剛踏穩,還來不及推門而入,賀伯昂已追到她身後,啪的一聲,大手壓住門板不讓她將門開放,逼不得已她轉過身面對他。
「二少爺……」她臉色蒼白得駭人,因為賀伯昂的怒容讓她害怕。
「為什麼要躲我?」他怒問。
阿紫心一窒,話吐不出口。
賀伯昂不滿她的態度,語氣更加暴怒,「說啊!」
阿紫肩膀一縮,被他的態度嚇著。
賀伯昂惱恨,雙掌扣上她肩頭,猛烈搖晃。「你說啊!躲我是不是因為這孩子是大哥的?是不是?」他壓根沒想到或許孩子是他的。
阿紫不語,大眼蒙上一層害怕。她不知道呀!
「你說啊!」為什麼?她不但背叛他還懷有大哥的孩子,這孩子的出生代表的是讓他一輩子記得她的背叛。
阿紫被他蠻悍力氣和怒聲質問的態度嚇著,她拚命掙扎,拉拉扯扯間,賀伯昂鬆了手,他是怕阿紫會受傷,可想不到的是他一鬆手,阿紫身子一個不穩就這麼滾下階梯,他連捉住她的機會也沒有。
就這樣,他手僵在半空中,眼睛瞬也不瞬的看著阿紫躺在冰冷的地上,而駭人鮮血從她體內緩緩溢出,渲染成一片通紅血花。
而賀老夫人及王蝶兒趕來時,看到的就是這情景。
※ ※ ※ ※
賀老夫人、賀伯昂、賀伯嵩、蓮兒和王蝶兒的眼睛全望著正為阿紫把脈的大夫。
「大夫,我媳婦有沒有危險?肚中孩兒有沒有事?」賀老夫人看大夫面色愈來愈沉重,不禁著急的問。
大夫把完脈,眉間凝聚著惋惜,他搖頭起身。「老夫人,孩子已流掉,而姑娘失血過多,不好好調善的話,將會對她身子帶來禍根。」
賀老夫人怔了怔。唉,這孩子與賀家無緣。「多謝大夫,蓮兒,送大夫出府。」
「是。」蓮兒柔順應了聲,領著大夫出府。
賀老夫人往床頭一坐,憂傷的為阿紫拭去額上汗珠。「我可憐的孩子,是我們賀家對不起你。」這些年來的相處,她早把阿紫當作是自家人看待,就算阿紫沒進賀家門也不會改變。
賀伯嵩不忍娘親傷心,更恨害阿紫的人,他衝到弟弟面前咆哮道:「都是你把阿紫害成這樣!;」
賀伯昂面無表情的抬頭瞪著兄長,要不是他玷污阿紫令她懷孕,他也不會一時失去理智粗暴的對待阿紫,以致鑄成大錯。
「你說話啊!」他恨弟弟的冷酷表情。
賀伯昂依舊不語,半晌才冷冷開口。「你要我說什麼?」
「你……」賀伯嵩話接不下去。是啊,他是要弟弟說什麼?
「說不出來了,我替你說吧,你怪我害阿紫流產對不對?」賀伯昂眸中恨意四起,字字皆帶仇恨道:「要不是你欺負阿紫的話,她肚裡懷的孩子該是我的!」
賀伯嵩無言以對,倒不是因為弟弟恨意指責,而是阿紫肚內的孩子是伯昂的,要是伯昂知道他根本就沒碰過阿紫,而他卻親手害死自己的孩子的話,伯昂絕對會不顧兄弟情誼將他大卸八塊。想到這,賀伯嵩全身不由自主的顫抖起來。
不理會兄長的沉默,賀伯昂倏地起身,走至床鋪,深深瞧著阿紫好一會兒,才不發一話的轉身離開。
賀老夫人見狀,只是無奈的重重歎氣。孽緣呀!
※ ※ ※ ※
樹屋裡,賀伯昂獨自坐在床鋪上,也不知過了多久時間,他抬起頭來冷冷環顧四周,這裡有著他和阿紫數不清的回憶,有快樂、生氣、悲傷、還有他們倆的魚水之歡,更有著她和兄長的背叛。
他們之間能夠重拾往日的歡樂嗎?他能夠不介意兄長碰了她嗎?
他不知道,這些日子他也一直思考這個問題,可是該怎麼解決他還未想好,就……
天呀!就算他心愛的阿紫背叛了他,他也不該出手傷她,他真的無意,可傷害卻已造成,他該怎麼處理善後?
他好煩、好亂,腦海裡根本就無法思考,無法運作,他現在該怎麼做才能讓阿紫原諒他,重新的接納他?
賀伯昂六神無主又無可奈何的一掌擊向床旁的小桌,力道令木板應聲而裂。
他該怎麼做才好?
他閉眼,試圖平復心頭的煩躁,過了好半晌他終於冷靜下來,腦海快速飛轉,驀然他睜開眼,有了決定。
事到如今,他惟有帶阿紫離開賀家一途,他們倆再繼續待在這,不是毀了他就是毀了她,更甚的是兩人會同歸於盡。
可他該怎麼做?對了,再找小狗子幫忙,他在揚州無父無母無妻兒,沒有什麼牽掛,跟著他離開到其他地方發展,他肯定不會反對。
賀伯昂一下決心,倏地起身,動作迅速的離開樹屋奔出賀府,任由黑夜吞噬了他。
※ ※ ※ ※
今夜心煩的不只是賀伯昂,賀伯嵩也是,他坐在房裡的太師椅上,雙手抱著頭,不住的責備自己。如果當日他在樹屋內解釋了他和阿紫之間的曖昧行為的話,伯昂也不會在一怒之下傷了阿紫,讓她跌下樓流產,至今昏迷不醒,也不知道會不會有生命危險。
明日阿紫要是醒來他該怎麼做?隱瞞真正事實娶阿紫,他絕無問題,他不介意阿紫曾跟弟弟有過夫妻之實,可問題是阿紫肯嗎?伯昂願意嗎?
或者對伯昂說出實情,但伯昂能夠接受事實嗎?能夠接受阿紫腹中流掉孩子是他的嗎?不,伯昂絕不可能接受這事實,他會殺了他。
「你竟心煩到我敲了好久的門也沒聽見?」一道人影站在賀伯嵩面前。
賀伯嵩抬頭見是王蝶兒,他撇過頭去。
都是她,假若他要是不聽她的意見,阿紫今天也不會落得此地步。
對於他不理會的態度,王蝶兒歎了口氣。「我也沒想到事情會變成這樣子。」
賀伯嵩不語,半晌才放口道:「現在說什麼也沒用,你出去吧。」
王蝶兒不動。「我來是想解決事情,阿紫姐姐的流產已讓全府的人知曉你和她的事情,現在你想怎麼做?」
賀伯嵩冷哼一聲,望著她。「這干你何事?」
「當然和我有關聯,這關係到我和昂哥哥以後的事。」
「你別妄想了,這事沒有那麼好解決。」他冷笑數聲,彷彿在諷刺王蝶兒的天真。
「為什麼?」認識賀伯嵩雖然才一個多月,可他溫文儒雅的態度總讓人心曠神怡,而今他陰沉且諷刺的笑容,讓她竄起一股冷意。
「老實告訴你吧,阿紫流掉的孩子不是我的。」
王蝶兒瞠目結舌,驚退了好幾步。「你……說……說什麼?」事實讓她結巴起來。
賀伯嵩扯出一抹譏諷的笑容。「我沒碰過阿紫。」
「我不信。」她搖頭。「要真沒有的話,昂哥哥怎會誤會你們呢?」
「那是因為我在脫下阿紫外衣之際,赫然發現她手臂上的守宮砂消失,我震驚之餘並沒碰她,也忘了替她將衣服穿好,才會讓伯昂一進屋就誤以為我和阿紫發生關係。」
「天呀。」她無力跌坐在椅子上,要是賀伯昂知道真相,那他絕不會饒過她的。「賀大哥,那現在該怎麼辦?」她慌亂得不知如何是好。
「我不知道。」他猛搖頭。他要知道該怎麼做的話,也就不會如此煩躁了。
王蝶兒茫然的望著賀伯嵩,無法再說出一句話來。
就這樣,他們兩人對看到天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