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寶貝 第九章
    經過繾綣甜蜜的一個禮拜之後,宋君澈派出去辦事的征信人員,終於繳回厚厚的一大疊資料。

    彤亞被宋君澈強行按壓在身前,以親匿非常的姿勢一起研讀調查報告。

    “原來他叫楊金智。”彤亞先認明檔案照片之後,才讀著報告上的文字檔案。

    “表面上是個金錢來源不明的無業游民,沒有不良前科,但實際上是個技術高桿的竊賊。他住在市郊的一棟舊大樓裡,獨居,沒有老婆也沒有小孩。”

    “看他那副猥瑣卑鄙的模樣,女人根本不會想要接近他。”宋君澈緊緊扣著彤亞的楚腰,不悅地數落著。“他乏善可陳的這輩子裡,唯一一個對他有過興趣、窮追不捨的蠢女人,大概就是你!”

    “是,算我眼光差,先是挑中他,爾後看上你,所以你也好不到哪裡去。”彤亞細聲地嘀咕著。

    宋君澈威脅性地在她的耳垂上輕咬,以示懲罰。

    彤亞閃躲著,繼續往下念。“他喜歡到居處附近的小酒館喝酒,可是很少與人說話。只有在喝醉的時候,才會迷迷糊糊地說出他手頭上有個很珍貴的東西價值連城。可是他又髒又頹廢,誰也沒相信過他的話。”

    宋君澈沉吟一會兒。“看來他說的就是翡翠令牌了。”

    “根據調查,他的名下沒有租用任何保險箱,也沒有在任何金融機構開戶的資料。”彤亞側過頭,狐疑地問他:“你要人調查這個做什麼?”

    “想知道他是不是把翡翠令牌藏在家裡。”

    “這種事,教人進去搜查不就知道了嗎?”彤亞笑他笨得要死。

    “哪有那麼容易?”宋君澈才覺得她頭腦簡單哩。他井然有序地分析道:“楊金智當竊賊幾十年都沒有失風被捕,代表他的技術十分了得,我們派去搜查的人如果一個不慎,被他發現有翻動的痕?,那豈不是打草驚蛇?”

    “說的有道理。”

    “所以我們側面推論:如果一個人沒有任何存款資料,也不使用保險箱,那代表他習慣把貴重財物放在自己看得到的地方,由自己守著──因此翡翠令牌十之八九被他藏在家裡。”

    “那我們什麼時候開始行動?”彤亞興奮地摩拳擦掌。

    她一向篤信,報仇的果實必須親自采擷才是甜美,所以她堅持自己報仇;但是她並不打算把楊金智整得灰頭土臉、苦不堪言,她只要討回原本屬於她的東西、討回一個公道,以及讓他認清他當年到底是干了什麼蠢事,如此而已。

    人必須替自己犯下的過錯承擔絕對的責任,這是她的信念。

    宋君澈充滿怒氣的黑眸閃了閃,一樣蓄勢待發。“只要確認他待在他的狗窩裡等待我們過去賜教,那就可以去索回你的東西了!”

    當彤亞與宋君澈連袂來到楊金智居住的市郊公寓大樓時,差點?它的殘破不堪感到訝異不已。

    他們雙雙下了車,站在車旁做最後一次作戰方針的確認。

    宋君澈再三叮嚀著。“彤亞,到時候要是有任何突發狀況的話,都得以我的意見?意見,聽到沒有?”

    他最怕的就是這個看似柔順的小女人不按牌理出牌。要不是知她有仇自己報的獨特性情,怕阻止她會惹來更嚴重的反彈,他是死都不會讓她跟來。

    “好啦好啦,我已經記得夠清楚了,你最大、都聽你的啦。”彤亞頗不耐煩地左顧右盼著。

    坦白說,跟在宋君澈身邊,即使明知前程仍有些許危險,但她仍心存自在,不似之前決定獨自與楊金智周旋時的惶惶不安。

    “到時候,我踢開門,你就……”宋君澈再口頭演練一次預定情況。

    他的語氣突然一頓,眼神熱辣辣地燒向車旁的某個點。不會吧?他的眼角好像瞥見了一簇不該出現在這裡的粉嫩紅。

    他想說服自己錯看了,但那附屬在粉嫩紅後端的蜷曲豬尾巴卻囂張地抖揚著,不容錯辨。該死的,它怎麼會跟到這裡來?

    “‘芭樂’,給我出來!”他憤怒地叫道,將那頭小豬試著將自己藏起來的愚蠢動作看得一清二楚。“‘芭樂’!”

    “芭芭拉也來了嗎?這怎麼可能?”彤亞不敢置信地看著身後。“芭芭拉?”

    果然,沒多久之後,小豬仔便怯怯地出現了。

    它聳動的打扮令宋君澈與彤亞歎?觀止。“芭芭拉,你怎麼穿成這樣?”

    好看嗎?好看嗎?芭芭拉高興地沖向彤亞的腳邊,蜷曲尾巴猛搖著。

    “它身上這一身黑色皮衣到底是從哪裡來的?”宋君澈吃驚又丟臉地看著它那釘著黑色亮片、閃閃發光的行頭“芭樂”

    的豬背上還貼著蝙蝠俠的標志。

    要是蝙蝠俠在熒幕上有知,大概也會羞愧莫名吧!

    “原來上次嚴管家向我透露,他太太幫芭芭拉作了一套很勁爆的衣服,就是這個。”彤亞笑著蹲下來,摸摸芭芭拉圓潤的下巴。“它這身打扮很適合跟我們一起去探險。”

    “別傻了,這頭蠢豬不能跟著去!”宋君澈彎下腰來抓它,芭芭拉連忙機靈地躲到彤亞身後去。

    “就讓它去嘛。”喜愛動物的彤亞對小豬仔向來是采放任主義。“十三年前那晚,也有一只野貓在場,就讓它頂替那只貓兒登場。”

    見親密愛人拚命?偷偷跟來湊熱鬧的“芭樂”請命,宋君澈也只好讓步了。

    “‘芭樂’,我警告你,到時候你要是拖累了我們的行動,我會把你做成博客火腿,聽清楚沒有?”他惡狠狠地威脅著,警告這只後台頗硬的小豬仔。

    芭芭拉頗有靈性地點點頭,黑眸滴溜溜地轉著,表示聽令。

    於是,就這樣,一位霸性威悍的昂武男子、一個清麗優雅的溫柔女子,還有一只騷包囂張的霹靂小豬,浩浩蕩蕩地踏上了神聖的復仇之路。

    到達楊金智居住的公寓門口後,宋君澈一個飛旋踢腿,門立即應聲而開。

    轟隆巨響讓躺在沙發上看電視、吃泡面的楊金智突然被嚇了一大跳,他急急跳起,滿臉戒備地瞪著來客。

    “宋董,你怎麼來了?”他陪著笑,其實心裡正做最壞的打算。因為他們破門而入的舉止,以及隨後出現、大難不死的彤亞,都讓他警覺到他們來意不善。

    “廢話少說。”宋君澈開始攻打他面門,逼他起身干架。

    芭芭拉看得目不轉睛,彤亞則是照宋君澈的吩咐,趁楊金智被他拖住的時候,到幾個可疑之處找尋翡翠令牌。最後,她在廁所的水箱裡找到一只鐵盒子,打開來,裡面嘩啦嘩啦掉出了許多金珠玉寶,而她的翡翠令牌就在其中!

    彤亞握緊它,沖了出去,對施展拳腳的宋君澈大呼:“找到了!”

    宋君澈一個低掃橫腿,將楊金智壓制在地面上。

    楊金智破口大罵:“你堂堂一個宋董,看到別人有好東西,居然想用搶劫的方式帶走,你真不要臉!”

    “你他媽的這句話罵得真好!”宋君澈一施腳勁,吼問著:“不過,罵到你自己的身上去了,你知道嗎?”

    “什麼意思?”

    “我問你,你這塊翡翠令牌怎麼來的?”宋君澈與他翻算舊帳,心中最不齒的就是這種恃強凌弱的惡徒。“從一個小女孩的身上搶走的,是或不是?”

    宋君澈語中的篤定,令楊金智流掉半缸冷汗。“你……你怎麼知道?”

    彤亞笑盈盈地接口。“冤家路窄,我就是當年被你搶走翡翠令牌的小女孩。”

    “而我就是被你劃了一刀,還被你用一顆彈珠打發的少年,記得嗎?”宋君澈危險地提問著,嚇得楊金智瑟瑟發抖。

    “你曾經教我多扒個兩碗飯再來跟你討教,有印象吧?”

    聞言,楊金智心中一冷。“你們……你們別亂來!”

    “亂來,什麼叫作‘亂來’,你給我解釋一下!”宋君澈狠狠地問著他,非逼出他一個答案不可。“當你把小女孩往牆壁一踹的時候,你有沒有想到你正在亂來?”仇敵在前,宋君澈已不在乎自己當年所受的傷,但他倒是要問問,這個混帳憑什麼傷害他的女人?

    楊金智知道自己難逃此劫,怕極地作困獸之斗。他奮力一掙,竟掙開了宋君澈的鉗制,縮在一邊直喘氣。

    他翻滾過去的動作打翻了方才未吃完的泡面。香噴噴、軟QQ的面條立即把在一邊看戲的芭芭拉吸引過去;它搖晃著白嫩嫩的嬌軀,一臉癡迷地朝食物靠近。

    彤亞見狀,不禁著急。芭芭拉太靠近楊金智了!“芭芭拉,回來!”

    楊金智見她緊張著,而那頭可笑的小豬又穿上極華美的服飾,便狡獪地推測它是那女人的寵物。他立即抓起它,抽出系在腰際的蝴蝶刀,抵著小豬仔的脖子。

    芭芭拉痛苦地“該該該”叫著,彤亞整顆心都揪起來了。

    “這個混帳‘芭樂’,只會壞事!”眼看情勢有變,宋君澈氣得破口大罵。

    “江小姐,接下來的事不必我說了吧?”楊金智猙獰地笑著,捏緊了芭芭拉頸後的肥皮。“如果你要我放了這頭貪吃的笨豬,就拿著那塊翡翠令牌,走過來。”

    宋君澈氣急敗壞地怒吼:“彤亞,不准過去!”

    “可是芭芭拉……”一直貫徹奪回翡翠令牌心意的彤亞此時也為難了。

    “你就算現在救回它,我回家還是會宰了它!”立在原地,隨時預防楊金智反撲的宋君澈激憤警告道:“你最好別給我做徒勞無功的事,否則我要你好看!”

    彤亞為難地輪流看著宋君澈與芭芭拉。

    此時,芭芭拉柔嫩的頸邊已經被楊金智刺出一個小血口,血絲沾染了它粉色的細毛,它“該該該”地不停痛叫著,可憐巴巴地望著彤亞,仿佛在說:救我、救我,我知道錯了,下次不敢再貪吃了!

    彤亞好不忍,她心念疾動,最後下了個決定,緩緩地走了過去。

    “江彤亞,你這蠢女人,你說過會聽我的話!”宋君澈破空驚吼。

    “很好,過來、再過來一點。”楊金智滿意地誘哄著。直到彤亞近到讓他構得到的時候,他才一手凌空放掉小豬,改拿彤亞當人質。

    他一手執著蝴蝶刀、一手緩緩地從彤亞的手中拿下翡翠令牌,得意萬分地說道:“就算這東西本來是你的、就算你們兩個人一起過來搶,那又怎麼樣?還不是敗在我手裡?”

    “媽的!”宋君澈又氣又怒。自己的女人鉗制在他人手中,還得聽著那人冷嘲熱諷,這種感覺太可惡了!

    楊金智仍得意洋洋地吹噓著。“是你們太輕敵了,居然以為勝過我很容易,還帶了一頭豬來侮辱我,你們也不想想我是什麼人……”

    就在這時,一陣臭臭的味道,以及腳上濕濕、熱熱的感覺,讓楊金智不自覺地低下頭去看。“干!這只豬居然敢在我腳上拉屎又拉尿!”

    他的腳還未踹起,識相的芭芭拉已經迅速逃逸。

    彤亞見他分了神,立即用手肘用力一頂他的腹部,將她最擅長的逃脫術使了出來;就在她巧妙地從他手中逃出來的時候,宋君澈的鐵拳已經祭到他臉上了。

    “你竟敢挾持我的女人,你竟敢!”宋君澈一拳接一拳地捶在楊金智身上,扎扎實實、毫不留情,將楊金智執刀的丑陋大手打得失去氣力,蝴蝶刀鏗地一聲摔落在地上。

    彤亞與芭芭拉都看得目瞪口呆。

    “芭芭拉,你覺不覺得他威脅把你做成博客火腿,其實是最輕微的一種懲罰?”彤亞將小豬仔帶到戰場之外,不可思議地低問著。

    芭芭拉咽了一下口水,畏懼似地上下不住晃頭,頭暈目眩地靠在彤亞腳邊喘氣。

    就在他們隔岸觀虎斗時,被打得無力招架的楊金智手中的翠綠輝芒引起了彤亞的注意。

    “宋君澈,你小心點,當心打爛了翡翠令牌!”彤亞嘶聲輕吼。

    楊金智聞言,知道自己終將不敵,心中遂有了個主意。橫豎他是得不到好處了,何不干脆毀了那塊東西,做?報復?

    他在擋住宋君澈拳頭的當口,疼痛的手臂虛軟地擲出那塊翡翠令牌。

    彤亞瞪大眼睛,嚇得腿軟在地,驚叫著:“啊,我的翡翠令牌──”她本來打算要是將它奪回來之後,一定要送交到奶奶面前,讓她安心,可是現在……她傻傻地瞪著那翠綠輝芒一閃、再閃,只能嚇愣著,根本沒有氣力上前搶救。

    就在這個時候,滾著黑色閃亮皮料的芭芭拉靈巧地追了上去。只見它肥嘟嘟的身子像飛羚般疾奔著,猛然往上一蹬,咬住了翡翠令牌,優雅萬千地冉冉落下地來──此時,宋君澈正好一拳捶暈了楊金智轉過頭來。

    芭芭拉飄飄然地銜著翡翠令牌,搖搖擺擺地扭回彤亞身邊,計好地將悲翠令牌放在呆愣的彤亞面前。

    “芭芭拉,你真是世界上最可愛、最有本事的好豬豬!”

    彤亞擁著它,高興地啜泣不已。

    “沒有時間感動了,先走再說。”宋君澈拉起彤亞,將翡翠令牌放在她的口袋裡,抱起一臉得意的芭芭拉,火速離開楊金智的公寓。

    他們才?程沒多久,便在路上與幾台鳴鳴作響的警車錯身而過;他們都是宋君澈安排去調查楊金智的警政人馬。他勾著笑細聽動靜,最後滿意地點點頭。

    離開好一段距離之後,宋君澈突然將車火一熄。

    “怎麼突然停下來了?”一直笑看失而復得的翡翠令牌的彤亞愕然地問。

    宋君澈莫測高深地瞪著她,爾後突然俯沖過來,精准地噙住她的唇。

    他又急又狂地吸吮著,仿佛在向自己證明彤亞是安全無虞的在他懷裡。

    半晌之後,他松開了她的唇,額頭相抵著。“你這該死的蠢女人,你沒聽我的話!”他低聲地咆哮著。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彤亞柔柔地保證著。

    “但是你曾經有那麼一剎那幾乎遭遇危險。”宋君澈轉過頭,僵硬地直視前方。“下次你要是再敢把自己往危險裡推,你看我饒不饒你!”

    彤亞反覆品味著他的話,?他語中濃濃的憂心動容不已。他就是這樣,不屑軟語關懷,偏要用粗劣的口吻包裝那真誠的心。

    “你不會真的把芭芭拉作成火腿吧?”趁著他現在心腸正軟的時候,彤亞乘機提出請求。

    芭芭拉一聽到話題轉到它頭上,趕緊從後座爬過來,與彤亞一起以眼神懇求宋君澈。一人一豬,四個圓滾滾、滴溜溜的眼珠子全謅媚地巴在他臉上。

    宋君澈瞪了她們一眼,無可奈何地道:“算了,‘芭樂’

    將功贖罪,暫且饒它一次。”

    彤亞與芭芭拉差點興奮地跳起舞來。

    但是,宋君澈隨即困惑地問道:“對了,‘芭樂’怎麼有辦法跳那麼高,還剛好銜得住翡翠令牌?”以一頭豬的才華來說,“芭樂”的本事顯然不小。

    彤亞端起優雅的神態,絕美地倩笑著。“我上次好像聽嚴管家說過,他白天沒事的時候,都會跟芭芭拉玩丟飛盤的游戲。”

    丟飛盤剎那不是狗兒在玩的游戲嗎?

    宋君澈如逮獲犯人般地咆哮出聲。“該死的,原來把‘芭樂’調教成一只狗的罪魁禍首,就是那個老家伙!”

    芭芭拉像是萬般認同他的話似地,拚命搖著它的蜷曲豬尾巴,彤亞差點笑暈了。

    奪回翡翠令牌後,彤亞再也沒有接受過宋君澈熱情如火的求歡。

    時間像是又回復到彤亞剛搬到宋宅來的那段時期,每當宋君澈想心懷不軌的時候,總會有人“不小心”地闖到了他們正在相處的地方。

    而且更變本加厲的是,芭芭拉那頭可恨的小豬仔自從與彤亞共歷生死之劫以後,彷-知道彤亞那時是用自己的生命去救它,在感恩之余,它寸步不離彤亞,害得宋君澈渾身火熱地想誘惑彤亞時,常因為一旁“豬”視眈眈著而恨恨作罷。

    “你說,你到底想怎麼樣?”在宋君澈的書房裡,他忍不住地拍桌大吼。“你這可惡的女人,是不是想在奪回翡翠令牌、楊金智被關進監牢裡之後,就給我玩上樹拔梯、過河拆橋的游戲?”

    “你過獎了,我哪有那麼現實?”彤亞涼涼地反駁。

    “我沒在稱贊你!”宋君澈破空暴斥,嚇得屋外禽鳥亂飛。

    “我當它是不就得了?”彤亞坐在一旁的起居椅上,玉白大腿上枕的是芭芭拉的肥滿嬌軀,她正在幫芭芭拉調整身上的蓬蓬裙。

    嚴管家的太太果然言出必行,她替芭芭拉趕制了許多行頭,每一套都好精巧、好別致,彤亞簡直幫芭芭拉打扮上了癮。

    “江彤亞,你給我說清楚,你為什麼不再跟我睡?”見自己沒有得到一絲一毫的關愛,反而被忽略在一旁,宋君澈已經氣得口不擇言。

    看看那頭肥滿的小豬仔躺倒在彤亞迷人長腿上的舒服模樣,他就大大地不爽。有資格醉臥美人膝的人應該是他,只有他才有辦法在彤亞柔嫩的腿間制造出強烈炙人的歡愉,彼此分享;但為什麼現在卻失去了他的唯一特權?

    宋君澈咬咬牙,他的體內已經積壓了過多的精力與熱力,再不得到軟玉溫香的慰藉,他整個人就快爆了。

    “不管!今天晚上你只有兩個選擇,一個是我去你的房間、一個是你來我的房間,總之你必須睡在我身邊,否則你就完了!”宋君澈可惡地威脅著。

    “恕不奉陪。”彤亞在他發飆之前,趕緊又柔柔補充說道:“你忘了我們還有一件什麼事沒解決?”

    “沒忘,是房事嘛。”宋君澈惡劣地答著。

    “是你歧視女人的事。”彤亞溫柔似風地訴說,螓首上仿佛頂著一個聖潔光圈,凜不可犯。“我想過了,雖然說你會歧視女人是因為楊金智的誤導,但這終究是不對的觀念。所以我決定從現在起,幫你戒掉那些歧視女人的口頭禪。”

    宋君澈驚駭極了,她居然敢這樣對他說話!“江彤亞,你這蠢女人,你到底在說什麼?”

    “對了,第一句要改的就是這句‘你這蠢女人’,其他則是頻繁不及備載,等我想到再要你改。”彤亞溫溫柔柔地微笑著,姿態飄然如風,眼神卻是篤定的。

    “你認真的?”

    “當然,我可認真了。”彤亞愉悅地淺笑盈盈。“我知道積習難改,所以我不要求你像唐顥一樣,以女人?尊,但最起碼最起碼,我要你給我適當的尊重。”

    “我在床上就會給你適當的尊重,我會讓你得到跟我一樣多的快樂,這樣不行嗎?”宋君澈指著她的俏鼻,忿忿不平地咆哮著。

    彤亞笑謔一改,楚楚可憐地問道:“澈,你愛我嗎?”

    見彤亞軟了態勢,宋君澈忙不?地搬出百年難得一見的柔情攻勢,期望能夠一舉攻克她的心防。“彤亞,我當然愛你、我太愛你了,難道你看不出……”

    “你愛我就得了!”彤亞迅速果決地截斷他的話,如銀鈴作響般地巧笑著。“只要你把那些鄙視女人的話全部戒了,我會在睡房裡倒履相迎,否則免談。”

    “媽的,你又耍我!”宋君澈想起自己方才蠢蠢告白的模樣,不禁氣得臉紅脖子粗。“我會去突圍的,我保證!”他犀銳的眼神透著立誓般的決心。

    “最好不要輕易嘗試。你是知道的,當我不想讓你碰的時候,我會有多少親衛隊擋在前頭阻撓你。”彤亞神采飛揚地劃下了道兒來。“你好好考慮清楚吧,要是你不願意接受這個條件的話,我也不敢勉強你。”

    “我接受,我他媽的什麼都接受!”宋君澈忿忿地賭咒,氣個半死。這個女人仗著他愛她、不能沒有她的優勢予取予求,他還敢不乖乖從她嗎?

    媽的,他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這個看似溫柔可人、實則難以搞定的小女人?他真是想也想不透!

    “順便把‘他媽的’跟‘媽的’這兩個口頭禪一起改變吧!”彤亞輕盈地擺擺手,抱起小豬仔翩然離去。

    書房的門被彤亞帶上,輕點在地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心裡咽不下這口氣的宋君澈低低怒喃著:“可惡,居然敢拒絕我的求歡。江彤亞,你這個蠢──”

    就在這時,書房的木門又打開了,彤亞與芭芭拉一齊探進頭來。

    “你想要叫我什麼?”彤亞漾著慧黠的笑意,機伶伶地問著。

    到嘴邊的話,宋君澈硬生生地拐了個彎兒。“蠢──純潔無瑕的女人。”

    “很好,繼續努力!”砰地一聲,門又被帶上。

    宋君澈差點被自己心愛又渴望的女人氣得七竅生煙、五內俱焚,只得在漫漫長夜被無處紓解的強烈欲念緩緩地啃掉那一句又一句打壓女人的口頭禪,可憐巴巴地期盼著軟玉溫香摟滿懷的美好未來。

    半年後唐家與宋家又歡歡喜喜地在聖塔利飯店舉辦一場盛大的婚禮晚宴。

    許多前來道賀的人都不解為什麼新娘子明明姓江,卻由赫赫有名的唐家出面承辦婚禮。據說這個緣由將會在晚宴結束前由前議員唐向榮向賓客們說分明;一時之間,耳語、流言與揣測紛紛出籠,完全不遜於之前唐顥與宋青琪的結婚茶會。

    可是,晚宴還沒結束,新郎與新娘甚至還未敬完一巡酒,便已經消失在富麗堂皇的宴會廳上。

    “喂,宋君澈,你干什麼?”彤亞驚愕地問著帶她離開新娘休息室的宋君澈。

    她穿著一襲高雅貼身的緋紅旗袍,溫柔靦腆的新嫁娘神態表露無遺。她被宋君澈溫柔而有力地拖著走,坐上車,往宋宅疾駛而去。

    一回到家,宋君澈立即打橫抱起彤亞,往新房飛奔。他的唇早已火熱地尋獲了她的,如有雷霆之勢地踢開房門,將彤亞往雙人大床上一?,他隨即靠了過來。

    彤亞知道久未與自己親熱的他已經被逼到極限了。她柔柔地躺在床上,滿心順服,與深切鷙猛凝視她的宋君澈四目交纏。

    她抬起手來,輕輕撫摸他的俊臉。“我爸說今晚要在?位賓客面前,承認我是他的私生女,你這樣把我帶回家來,他們該怎麼辦?”

    宋君澈的眼神熱情地焚燒著她的肌膚,引起她一陣陣的輕栗,呵,單單是凝視著,彤亞已感覺到她的下腹開始激湧著古老而奧妙的熱潮。

    不只是他,連她都懷念著他們之間魚水交歡的極致快感。

    宋君澈握住她輕撫在他臉龐的小手,湊到唇邊,將那嫩蔥似的纖指一一地送入口中舔吮咬弄,性感地幾乎要讓彤亞神智潰散。

    “彤亞,你愛不愛我?”他追索她的真心承諾。

    “我愛你,愛你的壞脾氣、愛你的大吼大叫,更愛你那顆愛我的真心和不經意的溫柔。”彤亞甜甜地喃著世上最好聽的語言。

    “你愛我、我愛你,這就夠了,其他的事交給別人去煩惱!”宋君澈心蕩神搖地吻上她,將她軟軟的嬌吟與愛語盡數吞入體內。

    他開始甜蜜而灼燙的撫觸,急切地探索著日思夜念的蜜般肌膚,在彤亞的雪白頸側流連不已,他吮吻著、迷醉著,直到感覺到大床上好像還有什麼東西一直盯著他看的時候──“‘芭樂’,你在這裡做什麼?”他睜開眼,果然像是惡兆成真地看到那只陰魂不散的肥嫩小豬仔。

    咦?你終於發現我了嗎?我在一邊等好久了耶!芭芭拉得到了一點關愛的眼神,開始愉悅地吸吸嗅嗅,它用圓滾外翻的大鼻子對彤亞抽抽息、對宋君澈噴噴氣,快樂不已。你們在玩什麼?可以讓我加入嗎?

    宋君澈挫敗地直歎氣,他發現自己真的很想把“芭樂”烤來吃掉,以絕後患。

    聽到宋君澈的呼喚,陷入意亂情迷中的彤亞也睜開眼睛,望向一旁的芭芭拉。

    她立即翻身而起。“哇,芭芭拉,你今天好可愛,誰幫你打扮的?”她歡天喜地地抱起身上穿著艷紅小肚兜、蹄上包著四只繡花鞋的芭芭拉,興奮極了。

    可愛吧?可愛吧?芭芭拉得意萬分地躍入她的懷抱中,占據了春意甚濃的最佳位置。它就知道今天可以跟它的人類朋友好好玩一場;當嚴管家賊兮兮地幫它打點造型的時候,可是語重心長地將鬧洞房的重責大任交給它呢!

    看來它不費吹灰之力就達成任務了。芭芭拉得意洋洋地抬起頭,對著橫眉豎眼的宋君澈猛噴氣,嘲弄之意溢於言表。

    “小人……不對,小‘豬’得志!”宋君澈懊惱地低吼一聲,從彤亞的懷裡兒把揪出那頭迷你豬仔,往新房門外一丟。

    喂喂,你怎麼這樣?芭芭拉肥滿的嬌軀在撲上柔軟毛氈的地上連滾了三翻,直到步履再度回穩,才憤慨非常地沖回到宋君澈面前低吠抗議。

    房門卻無情地在它面前砰地關上了,還險險夾扁芭芭拉引以為傲的大豬鼻。

    可惡!小豬不發威,偏把我當病貓!受到不公平待遇的芭芭拉生氣了,它搖搖擺擺地扭下樓,打算到廚房去偷巧克力磚與廚子特制的新婚蛋糕大吃個痛痛快快,做?它畢生最嚴正的抗議。

    新房裡,彤亞嬌柔地對宋君澈發飆、抗議。“喂,你怎麼把芭芭拉趕出去?”

    “你還敢?‘芭樂’抱不平?”宋君澈簡直不可思議地怒瞪著她。“你到底知不知道你是誰的女人、知不知道春宵一刻值千金?”

    “知道啦。”彤亞不在意地揮揮手,起身下床。“那種事不必急啦,我先出去看看芭芭拉摔得怎麼樣再說,要是你把它摔傻了,我就……”

    她的金蓮玉足才觸到毛氈一下下,整個人便騰空了。

    宋君澈打橫抱起她,再度將她?向柔軟大床。“不准去!”

    “可是剛才芭芭拉在門外‘該該該’,叫得好可憐耶。”

    那一聲聲稚弱的呼喚扯痛了彤亞愛護小動物的心。

    “等到它去廚房啃掉大片的巧克力磚之後,它就一點也不可憐!”洞悉“芭樂”本性的宋君澈不再與她廢話,他決定用最快的速度讓彤亞忘了那頭壞人好事的小豬仔。“別管它了!

    江彤亞,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心只能想著我、惦著我,在我懷裡,你誰都不准亂想!”他蠻悍欺上的吻立即吮走了她的全部理智。

    融入他強悍的男子氣息中,彤亞的神智瞬間脫離,她輕顫地擁緊宋君澈,任他瘋狂地在她敏感的身上燃起一連串的情欲

    火苗,與他共赴歡愛天堂。

    在彼此的懷抱中,他們找到了真愛。宋君澈甚至歎息地想著:當初為什麼會愛上這個氣煞他的小女人,這一點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們有長長一輩子的時間可以糾纏到底,不管她是想氣壞他,還是挑戰他,他都會以滿腔熱滾滾的愛意奉陪到底。

    誰教他讓這個獨一無二的溫柔寶貝進占了他的心?讓他現在想不愛她都難!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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