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韻蝶返回客棧內,淚眼汪汪地哭倒在床鋪上。
“為什麼他這麼討厭我?”她撫著方才被他打疼的臉頰,心裡一片酸楚,更是哭得柔腸寸斷。
在廂房內守候的金蛇王,以蛇身在她身上磨蹭,仿佛在安慰她一般。
唐韻蝶撫著金蛇王的蛇身,柔聲問道:“阿金,你可是在為我擔憂?”她看著金蛇王,內心百感交集。
從小就只有金蛇王陪伴著她,她鮮少與人相處,所以根本不懂得該如何和人相處交往,才會時常為人帶來麻煩,這一點她明白得很。但是她就是很喜歡南烈征,所以才想把他帶回唐門做夫婿。
打從她第一眼見到他時,她的心便因他而狂跳,深深地被他所吸引,他的英俊瀟灑、風度翩翩,無一不讓她著迷。與他相處一段日子後,更是被他的溫柔體貼深深吸引;他的高超武藝,與她不相上下的制毒能力,更是令她對他敬仰、崇拜萬分。尤其他還能夠馴服金蛇王,這一點更是令她傾心於他,非要他成為她的夫婿不可。
只是事到如今,她是否應該放棄了呢?因為南烈征真的很討厭她呀。
金蛇王見主人心灰意冷的模樣,更是以蛇身安慰她,模樣甚為討喜。
南烈征的身影一直浮現在唐韻蝶的腦海,怎麼也忘懷不了。她還是無法放棄他,她一定要帶他回唐門,努力讓他喜歡上她不可。
唐韻蝶振作精神,拍拍金蛇王的蛇身道:“抱歉,阿金,讓你為我擔憂了,不過我一定會將南烈征帶回來,咱們一起回唐門。”
她下定決心,沒有南烈征,她絕不回唐門。
南烈征為冷瑞水贖身之事已傳偏長安城,甚至連與南烈征交情匪淺的當今聖上也十分關心此事。
眾人紛紛推測南烈征極有可能會娶冷瑞水為妻。但令眾人大感意外的是,南烈征並沒有娶冷瑞水進門,而只是單純的收她為義妹,成為嘯傲山莊的一分子。
南烈征將冷瑞水帶回嘯傲山莊之後,便由母親去打點一切,自己則離開嘯傲山莊,來到冷瑞水之前在百花樓的廂房內,並下令不得有人前來打擾他。
南烈征看著眼前的門扉,想著日前他打了唐韻蝶一掌,而她就是重重撞上這門扉的,他的內心不由得湧上許多的懊悔與心疼。
他居然動手傷了她,之前打她完全只是想對驕蠻的她施予薄懲,下手並不重,但是他這一次是在失去理智之下打了她一掌,所以十分懊悔。
他猛灌酒,藉酒澆愁,這也是他頭一次體會到人生的無奈。
而他究竟著了什麼魔?腦海中竟全是唐韻蝶的身影,怎樣也揮之不去,浮躁的心情始終無法平靜下來。
就在此時,一名身著鵝黃色衣衫、臉上覆著一層薄紗的女人輕啟門扉入內,而她身上的淡雅香味,更是往南烈征的座位輕飄而來。
南烈征見有人前來,正想斥退來人時,卻在對上她的雙眸時大吃一驚。
這人不正是他內心一直牽掛著的唐韻蝶嗎?即使他此刻略帶酒意,但是他仍可一眼認出她的身份。
她怎會來到這裡?可是為了他而來?她又想做什麼?他心中充滿許多疑惑,但決定不動聲色,看看她想做什麼。
南烈征假裝自己已醉,半瞇起眼問她,“你是誰?我不是吩咐不許任何人進入這裡的嗎?”他倒想瞧瞧她又要玩什麼花樣了。
“我名喚蝶兒,是嬤嬤命我前來服侍公子的。”唐韻蝶柔聲回答。她方才用藥迷香一名艷妓,將她身上的衣物換上後,再乘機問得南烈征的下落。
“是嗎?”
南烈征以一雙利眼上下打量著她,令唐韻蝶緊張不已、心跳加快,生怕身份被識破。
拜托,千萬別讓他認出她來。
南烈征見她緊張的模樣,在心中暗自竊笑,緩緩開口道:“那好,你過來為我斟酒。”她以為她那蹩腳的變裝,可以瞞過他的利眼嗎?
“是的。”唐韻蝶這可松了一口氣。
還好他沒發覺是她,不然她的計劃便無法實現。
唐韻蝶立即步上前,坐在南烈征的身邊,為他斟酒。“征少主,請用酒。”她於端起酒杯遞給他之際,手指輕滑過杯緣,乘機下了迷藥。
南烈征自然沒有漏看她的小動作,但仍將酒一飲而盡。
他身經百毒,早就不懼任何毒物了,而且身上隨時帶有解藥,以備不時之需,所以毫不畏懼她下的毒。
她究竟想做什麼?他實在很感興趣,所以決定配合她,看她葫蘆裡賣什麼藥。
唐韻蝶見南烈征將酒一飲而盡,她在心中暗自竊喜,她已經成功了一半。
“你呢?怎麼不陪我一起飲酒?”南烈征將他方才用過的杯子斟滿酒,遞到她的面前。
唐韻蝶見狀心中大驚,連忙往他懷中靠去,枕著他的胸膛,整個人索性倒在他懷裡,並順勢接過那杯酒。“征少主,蝶兒今日可是來服侍您的,怎能叫蝶兒陪您一起飲酒?
若蝶兒醉了,誰來服侍您?”她方才瞧見那些艷妓都是這樣服侍尋芳客的,那她就現學現賣,勾引南烈征,乘機下藥迷昏他,好將他擄回唐門。
南烈征萬萬沒料到唐韻蝶竟會如此大膽勾引他,整個人可說是粘在他身上,她的豐滿胸脯在略微暴露的衣衫之下若隱若現,撩人得很。
他更是因為她身上所傳來的香氣而沉醉不已、情緒高昂,呼吸也變得略微急促,心跳更是猛地加快,眼神則是因為高張的情欲而變得深邃迷人。
“為何不取下面紗?”南烈征緊擁著唐韻蝶的嬌軀,朝她展露出一抹邪笑。
唐韻蝶因為他的靠近而心跳加快、呼吸急促。看著他那深邃迷人的眼,和他的邪氣微笑,她更是心慌意亂。
不行!她一定要冷靜下來,否則便會功虧一簣。她立即將雪白似藕的雙臂纏繞於他的頸上,並輕啟性感紅唇,“征少主,您別光顧著說話,快飲下這杯酒,蝶兒再好好來服侍您。”她於杯緣塗抹更多迷藥,打算一次迷昏南烈征。
南烈征因為唐韻蝶的柔聲叫喚,下半身竟有了強烈的反應。該死的!她這小魔女去哪學來這些話和勾引人的舉動,令他有了要她的欲望。
唐韻蝶將酒杯置於他的唇瓣邊,“快喝下吧!”她輕聲催促著。
南烈征不假思索便將酒一飲而盡。“你想要做什麼呢?蝶兒。”他一把摟緊她的柳腰,令她動彈不得。
“嘎?”唐韻蝶沒有料到他居然會這麼做,令她心快跳出胸口,一張俏臉更是緋紅起來。
“怎麼?你不是要來服侍我的嗎?怎會這麼害羞呢?唐韻蝶。”南烈征直瞅著她的眼眸說道。
“啊?你……你怎麼會知道是我?”唐韻蝶訝異地瞪著他,心中充滿訝異。他怎麼會知道是她?何時發現到她的身份的?“你那蹩腳的變裝功夫,我一眼就認出來了。”
南烈征毫不留情地譏笑她。
“什麼?”唐韻蝶大驚。他早就發覺到她的身份了,那他為何還和她那麼親近,是想藉機捉弄她嗎?“你想要怎樣?”她壓抑下心中的慌亂與不安,故作鎮定。
南烈征聞言,輕笑出聲,“這應該是我要問你的,你到底想要怎樣?”莫非她還不死心,想要他做她的夫婿嗎?
唐韻蝶輕蹙蛾眉,咬了咬牙,一把掀開面紗,“我想要這樣!”她主動吻上他的唇。
南烈征微微瞪眼,萬萬也沒料到她會這麼做。不過,他沒有任何理由不接受女人主動獻上的吻,於是反被動為主動,加深了這一吻。說實在的,她的唇瓣紅潤柔軟,吐氣如蘭,櫻桃小口內的蜜汁令他百嘗不膩,想一直吻著她,不願她離去。
唐韻蝶則暗自在心中數數。
不到一會兒,南烈征感到頭暈目眩,連忙放開她的唇。
“你……”南烈征這才發現被下的迷藥很重,他連忙想取出腰際的解毒散,卻因支持不住而身軀往前倒去。
唐韻蝶連忙上前扶住他的沉重身軀,在他的耳畔輕聲說道:“你就先暫時小睡幾個時辰,待你醒來之後,你便是我的夫婿了。”
她除了在杯緣沾上迷藥之外,渾身的香氣和唇上的胭脂也是一種迷藥。
原本她以為無法迷昏他,幸好她使出最後一招——主動吻上他的唇,他才終於在三重強烈藥效之下被迷昏。
他方才吻她的唇時,她險些控制不住自己而沉醉於他高超的吻技中,幸好他於她理智全失之前昏迷過去,不然她可能先因他的吻而著迷、昏迷。
唐韻蝶扶著南烈征的沉重身軀,將事先准備好的麻布袋取出,往廂房外步去,然後將麻布袋打開,往百花樓的大廳丟去。
“砰”地一聲,眾人立即往落下的麻布袋看去。
沒一會兒,立即有上千只大黃蜂從麻布袋飛出四處攻擊人,所有的艷妓、賓客紛紛尖叫逃離。
唐韻蝶則趁這場混亂,將南烈征帶離,往事前安排好的馬車步去,把他捆綁在馬車內,再迅速駕著馬車往長安城外奔去。
哈哈!她終於如願的將南烈征迷昏、搶走,這下子他注定成為她的夫婿,任誰也無法改變這事實。
唐韻蝶駕著馬車順利離開長安城,直到經過一條河才停下馬車。
她下車至河邊取水,又返回馬車內,以沾濕的手絹輕柔地為南烈征拭去臉上因塵土飛揚所沾上的污物。
南烈征則因為體內迷藥消褪,再加上唐韻蝶的觸碰,於是蘇醒過來,結果竟瞧見唐韻蝶坐在他面前,而他的身軀竟動彈不得。
唐韻蝶看見南烈征蘇醒過來,十分驚訝地瞅著他,“啊?你怎會醒過來?”她所下的那些迷藥,足以使人昏迷三、四個時辰的,而他怎會一個時辰不到便醒來了呢?
南烈征見著身上所纏繞的繩索,怒吼道:“你這是什麼意思?快放開我!”該死的!
她居然把繩索纏得這麼緊,把他弄得像個粽子。
“那怎麼成?”唐韻蝶提高音調說道:“你可是我的夫婿,怎能放你走?”開啥玩笑,她好不容易才擄來他,怎能輕易放他走。
“誰要做你的夫婿了?”南烈征氣得大吼。
“就是你,南烈征。”她以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說道,並以修長的手指直指著他的鼻尖。
“我才不要,快放開我!”南烈征氣急敗壞,想掐死眼前的唐韻蝶。
“哼!你此刻落在我的手中,就是我的人了,你還是認命點。”唐韻蝶壓根兒不去理會他,爬越過他的身軀,駕著馬車繼續趕路。
“你這女人簡直是豈有此理,我根本不想娶你,你干嘛老是要來招惹我?”說什麼他都不會娶她為妻的。他真搞不懂,天底下有無數男人,她為何偏偏看上他,還要巴著他做夫婿。“沒關系,你不願娶我,那我嫁給你就好了。”她就是要死纏著他。
南烈征一聽,險些再度暈厥過去。她在說些什麼呀?
“我拜托你行行好,放了我行不行?天底下有許多比我好的男人,而且我的花名在外,你又不是不知道,我這沒責任感的壞男人實在配不上你呀。”他只好把自己貶低,希望她能回心轉意,另擇他人為夫。
該死的!若不是他此刻被她五花大綁,體內迷藥未全褪去,他早就逃離這裡,哪還用得著在這自貶身價。
“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自己呢?”唐韻蝶輕蹙蛾眉,回過頭來瞪他一眼,“天底下恐怕再也沒人比得上你的,而你的花名在外,我可以不去理會。”
南烈征傻眼了,她竟這麼推崇他,而她還不在乎他的荒唐過往,這一切簡直是難以置信。
“你究竟是看上我哪一點?”他真的十分好奇她為何那麼執著於他。
唐韻蝶想了一會兒,便直接開口道:“因為你的長相和體格都不錯啊。”這也是他吸引女人的一大特點,鮮少有女人會不深深著迷的。
“啊?”南烈征快暈倒了。“你就因為這樣便看上我?”不會吧,她是以長相和體格來尋找夫婿的?
“當然還有其他的。”唐韻蝶瞪了他一眼。她才沒有那麼膚淺呢!
“那是什麼呢?”南烈征挑眉詢問她,心情也稍微平靜下來,不再那麼急著逃走了。
他十分期待她接下來所要講的答案,看看她究竟是看上他哪一點。
“嗯……”唐韻蝶仰著頭思索一會兒,隨即回答道:“怎麼說呢?我總覺得你是一個充滿著神秘感的人,一點也不似人們口中所說的花街尋芳客。你和我也有著共同的嗜好,都喜好毒物,而你又輕易地馴服了金蛇王,普天之下,你是第二個能馴服它的人,所以更加凸顯出你的特別、非凡之處,還有……”她欲言又止,神情帶著一抹羞澀。
“還有什麼?”南烈征直瞅著她的眼,要她繼續說下去。
說實在的,若非他們兩人第一次見面給彼此的印象太差,他或許會喜歡上她也不一定。咦?他在想些什麼呀!真是莫名其妙!
“你是惟一會處罰我、關心我的人,再加上我有點喜歡你,所以才會想帶你回唐門。”唐韻蝶向他表明愛意,臉上帶著一抹羞澀神情,兩頰亦滿布紅霞。
唐韻蝶的愛語令南烈征愣住。
冷瑞水沒說錯,唐韻蝶真的是喜歡他的,而他竟一直沒有察覺,甚至還冷言待她、動手傷她,他的內心對她有著無限的愧意。
“回去唐門做什麼?你究竟是什麼身份?”他現在開始想要了解她的事情了。
她對於他了解透徹,兩人更是擁有相同的喜好,在這世上,他還以為自己永遠也遇不上同好之人,沒料到他竟遇上了她。難道這一切全是命中注定?
唐韻蝶對他而言,亦是充滿神秘感的女子。
唐韻蝶一回想起在唐門的日子,眼中充滿了濃濃的哀愁,她是唐門門主唐浩的女兒,是家族中最年幼的人,在她二十歲生辰前,必須找到願意成為她夫婿的男子,共同進入唐門的蛇窟內取回一樣物品,便可擁有繼承唐門的資格。
而她一定要取得那個資格才行,否則以前眾人欺負她的那口怨氣教她怎咽得下,她定要成為唐門門主,讓那些人無法再欺負她。
母親因為生她難產而死,從此大家便將她視為不祥之人,父親也對她不理不睬,任其自生自滅。
她自幼沒有親情關愛,惟一的好友便是唐門內飼養的毒物,之後碰巧遇上金蛇王,並將它收服,從此它成為她惟一的朋友。
直到她遇上南烈征,她便無法克制地喜歡上他。原本還不太能夠證實自己對他的感情,待她看見他和冷瑞水在一起,便醋意填胸、理智全失,因而動手傷了冷瑞水。
而南烈征為了冷瑞水而打了她一掌,至今仍令她難過萬分。他是討厭她的吧,而她這次強擄他前往唐門,恐怕會令他更加討厭她。
唐韻蝶以哀愁的眼神瞅著他問道:“你……是不是不太喜歡我?”她已經可以預料到他的回答為何。
南烈征思索了一會兒,緩緩開口說道:“我‘現在’是不太喜歡你。你問這做什麼?”他的的確確是“現在”還不太喜歡她,不過未來的事情可沒人說得准。
唐韻蝶一聽,小臉立即垮下,十分無奈地歎口氣道:“那你可不可以陪我回去唐門,我真的十分需要你的幫忙,才有可能拿到蛇窟內的寶物。”她心情沉重地接著說道:“你幫我取得寶物後,我便會放你走。”
她的刁蠻無理只是她的自我保護色,她其實不似外表那般堅強,反而脆弱得很。她明白強求的愛只會造成雙方的傷害,而她卻禁不起失去他的傷害。
自從和南烈征在一起之後,她變得比較會去思考事情,而不似以前一味強迫他人聽從她的話去做事,也不再因自己的稍不如意便恣意去傷害他人。
南烈征一聽,內心頗為訝異,“怎麼了?你怎麼會突然這麼說?”他有些不太能夠適應她的溫和態度。
她究竟是怎麼了?他可以清楚地感覺到她的改變,也許她的本性並非如此刁蠻。
“沒什麼。”唐韻蝶背對著他,繼續策馬向前行去。“你慢慢考慮吧,反正現在我是絕對不會放你離去的。”
南烈征不假思索地道:“那好,我正想看看唐門是個怎樣的門派,而我也對於你所說的蛇窟寶物十分有興趣,我答應和你一同回去唐門。”
“什麼?”唐韻蝶因他的話而瞪大眼來,“你說的可是真的?”他該不是想趁她不注意之際逃走吧。
“我向來不欺騙人。”他只是比較喜歡逗弄人罷了。更何況他想再多了解她一點,畢竟他們兩人的興趣跟喜好相同,他可是十分難得遇上像她這樣奇特的女子。
“真的嗎?那你可不許反悔、欺騙我喔!”唐韻蝶仍有些不太信任他,畢竟他們曾針鋒相對過,而且他也不太喜歡她的呀!
唉!究竟有什麼辦法,可讓南烈征喜歡上她呢?
“大丈夫一言既出、駟馬難追。”南烈征向她再三保證。
唐韻蝶聞言,喜出望外,隨即揚著一抹絕美笑靨,“你真的要陪我去?太好了!”
她剛才還怕他會寧死也不願和她去唐門。
“那麼你現在可以替我松綁了吧?”南烈征看著身上緊緊纏繞的繩索,著實難受得很。
他居然會因為一時的迷惑而被她給下藥迷昏,並五花大綁於馬車上,他的男性尊嚴全被她給毀了,若是讓其他人瞧見他此刻的模樣,那還得了!
“好。”唐韻蝶立即把馬車停下,進入車內為他松綁。
南烈征身上的繩索被解開之後,便主動往駕馬的座位移去,“由我來駕馭吧,你可別曬傷了。”她的一張俏臉被烈陽曬得有些紅,令他心生不忍。
為何他會這麼擔心她的事?就連上次打了她一掌的事,他都一直耿耿於懷,總覺得每見她一次,他的心便改變一分。為何會如此?難道真如瑞水所言,他對唐韻蝶是有好感的,並且慢慢喜歡上她了?這會是真的嗎?他自己也無法肯定。
看來只好藉由此行來了解自己對她的感情,因為也許是他天生善待女人的特性在作祟也不一定,總之,他定要好好理清這種情愫。
唐韻蝶聞言,則縮於南烈征身後,喃喃自語道:“可不可以不要待我那麼好,我怕自己最後會捨不得放你走……”她說話的聲調並不大,但仍教耳尖的南烈征給聽見。
“什麼?”南烈征佯裝沒聽見的問道,想教她再大聲一點。她怎會這麼喜歡他?令他相當的訝異,而他總是在女人愛上他之後便離開,因為他不願被任何人給束縛住。
只是此刻他卻不討厭和唐韻蝶在一起的感覺。剛開始是因為不了解她,無法去接受她那刁蠻、直言不諱的個性。但在了解之後,才明了楊叔的話沒錯,她並不是一個刁蠻的女孩。她以真性情待人,想說就說、想做就做,一點也不做作、虛假,她比那些故作姿態的女人們好相處多了。
他都快忘了自己的真性情為何,在生活中,他一直以假面目示人、待人,直到遇上了唐韻蝶,他才逐漸找回一些自我。
“沒什麼啦,你別在那-哩叭唆的,咱們還得趕路呢,你可別害我得不到寶物。”
唐韻蝶不願他知曉她的心事,便佯裝發怒以掩飾自己的感情。
“唉!真是不夠可愛的家伙,真不知道之前粘在我身上,對我猛灌酒、柔聲呼喚征少主的人是誰呀!”他故意提醒她此事。
唐韻蝶的一張俏臉立即燒紅,“哇!別說了!”真是丟臉至極!“再說我就叫金蛇王咬你。”
南烈征回頭看見她害羞的模樣,立即狂笑出聲,“哈哈!你這樣子就可愛多了。”
逗弄她的感覺真是愉悅,令他上癮。“哼!討厭,不理你了。”唐韻蝶嘟起紅唇,轉過身去背對他,不讓他瞧見她紅透臉的模樣。
南烈征和她愉悅交談的情景,一直是她夢裡的畫面,沒想到美夢會有實現的一天。
唉!時間若能靜止在這一刻就好了,讓她可以一直享受著這美好的時光。
南烈征則繼續駕著馬車前行,他突然想到一件事,立即挑眉問她,“你是如何下藥迷昏我的?你酒杯邊緣上的迷藥量應該不足以迷昏我,還有,你又是如何將我帶出百花樓,並且通過長安城門防守的侍衛?”
他記得出入長安城都要由城門侍衛檢查車輛、物品,若是安全無誤才能放行,那她是如何帶他離開的?
“那是因為我身上撒上迷魂香,再加上我的唇上也有迷藥,所以才能夠在三重迷藥的效力之下順利將你迷昏;而帶你離開百花樓那更是簡單,只要丟下一個蜂巢,那些大黃蜂便會為我清場了!至於如何通過長安城防守的守衛,我也不知道,因為他們不知為何突然呆愣住,沒有問我任何話,我便直接離開長安城了。”
她原本還打算將南烈征以麻布袋包裹住,欺騙守衛麻布袋裡面裝的是行李、衣衫,卻沒料到她居然沒被盤問,不過她也樂得輕松,不必將他放入麻布袋中。
南烈征皺眉,“不許你再用藥迷昏我,還有,你丟蜂巢時,難道不怕自己也會被螫傷嗎?”
唐韻蝶笑了笑,“放心好了,我不會再對你下迷藥的,因為你已經答應和我一同回唐門啦。還有,你也不必擔心我會被蜂螫傷,我懂得御蜂術的,所以那些蜂不會傷害我的。”他是在擔心她嗎?多希望他只待她一個人好,她不要和別的女人分享他。
南烈征對唐韻蝶沒被盤問之事百思不得其解,回頭將眼光望向她時,他立即明了一切,但也險些噴出鼻血來。
她身上所穿的衣衫依舊是百花樓內所著的鵝黃色羅衫,露出了大半個胸脯,豐滿的酥胸呼之欲出,引入遐思。
該死的!她竟然如此暴露地駕著馬車在大街上行走,莫不讓路上的男人大飽眼福,也難怪那些城門守衛沒盤問她,因為他們早就看得目瞪口呆了。
“喂,你有沒有帶你的衣衫來?”南烈征說話的口氣有些不悅。
“有啊!!怎樣?這件羅衫不好看嗎?”唐韻蝶扯了扯自己的衣衫。她覺得挺好看的,但他為何有些不太高興的樣子?“不是不好看,是太暴露了,以後你還是別穿。”
他若每天見她穿成那樣,會受得了才怪。
“咦?可是你們男人不都喜歡這種衣衫嗎?你去那些青樓花街不就是為了一飽眼福?”唐韻蝶不解地問道。
南烈征無奈地瞟了一記白眼,她的話語還是那麼直接、不做作,但這也是他最欣賞她的地方。
“我可是為你好,你可是未出閣的姑娘,還是別袒胸露背比較好。而那些青樓艷妓是為了吸引男人、做生意,所以才會穿得這麼暴露,你和她們不同,不能相提並論。”
“喔,原來是這樣子……”唐韻蝶思索一會兒後,便開口問他,“那你若是我的夫婿,我不就可以每天穿給你看了?”她真是語不驚人死不休。
南烈征被她的話嚇得險些摔下馬車,連忙穩住身軀,待驚嚇的心情稍稍平緩下來之後,才斥責她,“笨女人別亂說話,我差點被你嚇得摔下馬車。”
他無法想象若他真的娶了她,那他未來的生活豈不是一團亂,因為他還得忙著教導她生活須知,不然以她那大而化之的個性,搞不好會沒穿衣衫就在屋內四處走動。
咦?他在胡思亂想什麼?他和女人相處了那麼多年,從未有過這種情形,一遇上唐韻蝶,他的生活步伐全亂了。他變得十分在乎她、關心她的事情,這該不會就是喜歡上一個人的感覺吧?
“你剛才在想什麼?”唐韻蝶像是捉住了他的小辮子一般,笑得可賊了。原來他對她也是有感覺的嘛,這個發現令她十分開心。
“沒有。”南烈征連忙否認。
“真的嗎?”唐韻蝶悄悄伸出小手環住他結實的腰身,以極妖媚的聲音柔聲問道。
南烈征因為她的碰觸而心跳加快。
他到底是怎麼了?竟會對唐韻蝶的觸碰有如此大的反應,下半身亦蠢蠢欲動起來。
該死的!他竟一點克制力也沒有!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情不自禁地要了她。
南烈征靠著剩余的一點理智將唐韻蝶的小手移開。“別鬧了,咱們得趕路。”
“喔。”唐韻蝶難得柔順地聽從他的話,坐回馬車內。他可有對她心動?真希望他能夠喜歡上她啊!
南烈征望著天邊紅霞,內心百感交集。
難道這一切真是命運的安排嗎?他這一生注定栽在唐韻蝶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