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連喝了數日的補藥,南烈羽已感到身子骨強健多了,但是耶邯煬燁仍堅持她得再多吃些補品,不允許她偷偷把補品拿給何大嬸補身。
這日,邯煬燁把箏遞到南烈羽的面前,還給了她。
「啊?這是……」看到再熟悉不過的箏,她充滿疑惑的眨了眨眼,完全不能理解。
「該不會連你的東西也不認得了吧!」他逕自坐於一旁的椅子上,瞥了她一眼後,懶懶地嘲諷道。
她仍是如此愚笨呀!一點長進也沒有,實在是浪費那些來自唐土的珍貴藥材了。
「我當然知這這是我的箏,但為何你會突然將它還給我!」似乎是早已習慣他的冷言冷語了,南烈羽溫柔至極地撫著箏。
她多久沒彈箏了?之前生活在嘯傲山莊的那些日子也逐漸模糊……「近來閒得無聊,不如就聽聽你的彈箏,看日子能否不再如此無趣!」他伸手輕撫著一旁的銀狼,一雙如同狼一般的利眼,自然是緊盯著她瞧。
他倒想瞧瞧,這迷糊的笨女人,會有何等的好琴藝在身。
「是嗎?見君如此言道,我自然也得拿出我的拿手絕活,好讓您不再如此無趣!」
南烈羽坐於案前,撫著眼前的箏。
藉著陪伴了她多年的箏,她將此刻幸福美滿的心情給一一彈奏出來,輕快愉悅的樂音很是動聽,足以令人屏氣凝神聆聽。
彈罷了一曲,南烈羽含笑地抬起一張俏臉望著邯煬燁送:「如何?可好聽?」她可是對自己的琴藝相當具有信心。
邯煬燁瞅著她瞧了好一會兒,才緩緩地開口這:「勉強可入耳!不然的話,我老早步向前,將那箏給毀了,以免繼續傷神。」他冷語答道。
說真的,原來這女人仍有些可取之處,她彈奏得極好,十分地悅耳動聽。然而時下能夠擁有一手好琴藝的女子,皆出自豪門貴族中,才會有名師教導。
她的身份到底是如何的!邯煬燁的內心湧起許多有關於南烈羽的疑問來。
南烈羽一聽見他這回答,心中不禁有些洩氣。
唉,他為何老愛對她冷嘲熱諷,她從沒聽他稱讚過她!
倘若可以的話,她真的希望邯煬燁可對她說些甜言蜜語,而並非總是如此冷淡待她,只因這樣子她將永遠地無法瞭解他的心!
唉,戀上了他這般冷酷無情之人,她可有幸福可言?抑或是她將永遠猜測他的心思?
邯煬燁見南烈羽面帶怨情,輕蹙蛾眉,便知曉他必定又傷了她的心!但他這個人就是如此冷酷霸這,不會說出些好話來。
欲開口同南烈羽說話之際,千翰煒匆忙前來,「煬燁少主,有一名大唐的公公甫來。」
「做什麼!」邯羽燁立即蹙起眉,起身朝外頭走去,將南列明獨留於宅院內,留下銀狼看著她。
邯煬燁來到大廳時,便見一名太監打扮的唐人男子站於廳中。
「有何事前來!」邯煬燁挑眉,懶懶地道。
「奉我大唐皇帝及貴國可汗王之協定,因感貴國而可汗王之十四子邯煬燁之英勇威武,特賜吾國之玄月公主……」
那名公公尚未宣旨完畢,便被一臉寒冰的邯煬燁給一把將聖旨搶去。
待邯煬燁將聖旨的內容看完後,心中大為氣憤。
好!很好!他那該死的兄長,以為將一名大唐的公主嫁給他為妻後,便可壓住他,令他不敢造次造反嗎!
哼!叫唐國的公公前來告知這消息,而不敢派他的部屬前來,敢情是怕他將來人給宰了?
「你竟敢如此放肆!」公公抖著聲,用手指著眼前具有駭人氣勢的高壯突厥男子。
「放肆?」邯煬燁將手中的聖旨丟回那名矮小公公的手中,按著冷聲怒吼這:「滾!
給我滾回你的國土去,告知你們的皇帝,我是絕不會娶那該死的玄月公主為妻的,否則到時你們便等著替貴國的公主收屍吧!」
公公見他如此凶殘,連忙離開,而他也暗自發誓,將永遠不再踏進這處半步,以免連命都沒了!
見那孬種的太監離去後,千翰煒憂心忡忡地看著邯煬燁道:「少主,你這般做可好!」
再怎麼說那名太監也是人唐派來的使者,這樣和對方惡言相向,似乎不大合禮數;
還有,斷然拒絕了和親這等重大要事,恐怕替唐及突厥兩國帶來紛爭呀!
「那又如何!我不屑於這和親的蠢事!」邯煬燁的嘴角揚起一抹微笑來,表示他完全不在乎他這般做的後果會如何。
他可是不受任何人控制的狼王,沒人可逼他就範!而他那不識相的兄長,當今的可汗王,以為和親便可壓制住他?哼!可笑至極啊!
還有,他今生唯一要的女人,就只有南烈羽,別妄想他會多看其他的女人一眼!
「可是……」千翰煒仍十分擔心未來可能會因此而發生戰亂。
「沒有可是!立即給我退下!」邯煬燁琥珀色的利眼朝千翰煒狠狠瞪去。
「屬下遵命!」千翰煒隨即噤聲,不敢再多言一語,默默退離大廳。
在這匹下無人的廳堂內,邯煬燁低頭開眼沉思了會兒,接著睜開眼眸,朝狼院大步而去。
他已作出一重大決定,他將帶著他的女人至唐國一趟,親自面見唐國皇帝,將與玄月公主的親事給推掉,只因他這一生只要南烈羽。
☆ ☆ ☆
回到狼院內時,邸腸燁便見南烈羽坐於窗邊,望著窗外的浮雲而出神。
他不動聲色地行至她的身後,輕聲問道:「在想些什麼!」她是在想念她的家人嗎!
「你……你何時回來的?」南烈羽完全沒感覺到有人站在她身後,故邯煬燁開口說話之際,著實嚇了她一大跳,連忙撫著自己的胸口。
「回答我,你方才在想些什麼?」邯煬燁伸手抬起她小巧的下巴,直視著她的眼眸。
「沒什麼,只是覺得這裡與唐國的氣候有好大的不同呀!」此刻身上雖已披上厚重的氅袍,但她仍感到微寒。
此刻已值冬季,外頭早已降下片片雪花,形成一片銀白色雪景,這也代表著她已來到此兩個多月,但她卻一直沒法跟大哥他們聯絡,讓雙親得知她平安的消息,她真是個不肖女!
「是嗎?那你可得快快收拾些東西!」他放開了她的下巴,改將她整個人抱於懷中,一同坐於炕床上。
握著她的柔夷,邯煬燁忍不住皺起眉來。她的小手怎麼這麼冷?不是已著一件鶴氅了嗎!難不成身子骨仍未補好!倘若回到氣候溫和的唐國,她會好些嗎!
「啊!收拾東西!為何要如此!」他是在說些什麼呀!南烈羽不解地緊揪著他的眼。
「因為我有事要到大唐去一趟,而你,自然得跟著去!」他將它的身軀摟得更緊,好將他身上的溫熱體溫傳達給她,使她不至於如此冷。
「啊!有事……會是什麼要事?」她十分好奇,一向冷眼看世的他,竟也會有事得親自處理?更令她感到特別的則是,他要處理的事竟與唐國有關。
她雖早已成為他的人,但是對她而言,他仍是一個謎。
邯煬燁的身份到底是如何了為何在這狼堡內,每人皆尊稱他為少主,且沒人敢作逆他的命令!他到底是誰!
「沒什麼,只是些瑣事罷了,你不必知道!」邯煬燁懶懶地開口答這。他不願南烈羽知道他的過去,以及他可能有一名唐國公主為正室。
「那麼我便不多問!只是,我可不可以……」南烈羽的話尚未說完,便被邯煬燁給打斷。
「你說呢?我什麼都不准!你別妄想去見其他的男人!即使是你的親兄長們,我也絕對不允許!」他霸這地制止她的一切妄想。哼!她以為她在想些什麼事,他會不知道嗎?
「你好霸道明知這我想家的心情,卻又不准我去與爹娘、兄長們見面……」說著說著,她便委屈地哭了出來。
為何他總是如此霸道地待她!他可知她真的好想念嘯傲山莊內的一切呀!他怎能如此殘酷地待她了他怎能……「收起你的眼淚!看了就令人心煩。明日清早,我們立即敞程前往唐國!」將懷中的南烈羽丟於炕床上,邯煬燁逕自向外頭走去。
每當他看見了她的淚水,他的心便會沒來由的疼起來。
沒想到南烈羽竟可以如此輕易地左右他的情緒!
怎會如此!他內心一驚,連忙快步離開狼院,出外狩獵,藉此將煩心的事拋於腦後。
這夜,南烈羽獨自一人度過漫漫長夜,心情更是低落孤獨,為何她跟他總是這樣,時常弄得雙方不愉快!而這也是她最不願見到的情景呀!
心好疼、好難受!坐於炕床上,她擁著鶴氅,一夜末眠,只因她的身與心,皆冷得無法入眠……
☆ ☆ ☆
隔日清晨,邯煬燁返回狼院,一推開房門,便見南烈羽倚在伉床邊,雙眼底下有著淡淡黑眼圈。
「你這是……」一見到她這模樣,邯煬燁立即蹙眉,才一個晚上,她竟變得如此虛弱?
「你昨晚上哪去了!我好擔心你呀!」倒不如說她十分思念他。
她已習慣有他相擁而眠,也習慣身子上沾有屬於他的陽剛味,以及令她安心入眠的體溫。
「擔心我了」她是因為擔心他而變成這般虛弱模樣嗎!這時他的心頭湧上一種前所末有的奇異感受,一道暖流令他原本冰冷的心溫暖了起來。
「嗯!」南烈羽哀怨地揪著邯煬燁瞧。她的心意,他為何總是不能理解?而老是以冷言冷語來對待她,她的心好疼。
邯煬燁故意別開眼,不去看她那雙哀怨的眼眸,以免自己會將對於她的滿腔情感全表達出來。
他冷聲道:「放心好了!我沒啥好令你擔心的!你最好快點把東西給收拾、收抬,咱們要啟程前往唐國了。」說完,他使頭也不回地邁開大步離開。
仍在房中的南烈羽,心頭湧上無限委屈感!
他為何總是這般冷酷?而她是否真的只是他用來暖床的工具,從不願讓她進入他的心中……愛上了邯煬燁……從心頭上所傳來的,是無限的沉重、疼痛感!而他,可會明白他的內心感受了這哀怨的心情,她只能夠永遠藏在心底,無法對他傾訴……「女人,你到底好了沒?」邯暢燁神情高傲的跨坐於-夜背上,朝仍待在狼院中的南烈羽吼道。
聽見邸暢燁在喚她,南烈羽立即自炕床上起身,抱起了置於身旁的箏,朝房外頭走去。
「怎麼了你就只帶那把箏!」他挑著眉,十分訝異南烈羽竟只帶它而已。
「是啊!我當初也只帶它到這裡而已。」她朝邯煬燁走去,-夜感到有人靠近,便十分驚戒地瞪著她。
邯煬燁輕拍它的頸背一下,-夜這才平靜下來,不再有任何的警戒。
「過來!」他朝南烈羽傭懶地說這。
「呃……可是我怕他!」南烈羽將箏抱得更緊,亦因害怕而向後退了一步。怪了,記得上次替那匹馬刷背時,他並沒這般駭人的呀!今日怎會……「你是要自己過來,還是要我親自下馬去抓你過來?」她識相的話,最好自己乖乖地走向前來。
「可是……」遲疑了一下,南烈羽仍怕那匹馬!
「笨女人!」邯煬燁低吼一聲,立即下馬朝她而去,一把將她自地面抱起,再回到馬背上。
「啊!」南烈羽看著邯煬燁的眼,再住方纔她所站的地方望去……天!他是如何辦到的!動作快到令她覺得不可思議。
「我之前不是就跟你說過了!-夜是不敢對你怎樣的!」她是二歲孩兒嗎!竟怎麼教也聽不進耳內!-
夜是他親自馴服的野馬,早已認定他是它的主子,也同他心靈相通,所以沒那膽子對南烈羽怎樣!況且他知曉南烈羽是特別的,才不敢傷她。
「嗯!」南烈羽柔順地點了點頭,不再多說。唉,她似乎時常惹他發怒呀!
「怎麼了?為何低頭不語?」他伸手抬起了她小巧的下巴來,令她不得不望進他琥珀色眼眸內,無法避開。
「沒有,我只是有些冷……」她望著他身後的一片雪景,突然說出這話來,好轉移他的注意力,以免被看透心事。
「冷了誰教你穿得這麼單薄?」他瞪了懷中的人兒一眼,隨即取出一件黑色披風來,緊緊將她圈在他的寬闊胸懷中,不讓一絲冷風侵襲她。
感受到他身上所傳來的獨特陽剛氣味,南烈羽不由得醉了,她忘情她恨於他的懷中,享受這美好的舒適感,這一刻,她是十分幸福的。
「抱好!否則摔下馬便是你自個兒的事!」確定懷中的人兒已緊緊地抱住他的腰身後,邯煬燁這才喝令-夜朝狼堡外奔去。
☆ ☆ ☆
不知行了多少哩路,天色已暗,邯煬燁怕南烈羽沒法承受這長這的路程,便令-夜停下。
「怎麼了了是咱們到了嗎?」南烈羽拉開圈圍住她及邯煬燁的厚重披風一角,朝外頭看去。
「還早得很!」由於有南烈羽同行,他又駕著合夜,所以必須得繞遠路,不然他若獨自一人穿越過狼堡前的那片密林,只須約莫兩個時辰,便可到達唐土。
「那我們此刻在哪裡!」南烈羽抬起眼脾,緊揪著邯煬燁的眼。
「還沒越過國界,前方不遠處便可瞧見你的國土了!只是咱們此刻沒法通過城牆。」
夜色已暗,城門必定早已關閉,因此他們今夜得夜宿野地。
邯煬燁率先下馬,接著再把南烈羽抱下馬來,任由-夜到一旁休息去。
「那咱們此刻……」不待她說完話,他便將她置於一棵樹下,再把厚重的披風給披於她的身上。
「你先待在這裡,我去獵些野食來。」他本想要她拾些柴火來,但想到她很有可能會迷失方向,或非傷自己,便作罷。
接著邯煬燁便帶著弓箭往林子內走去,南烈羽則聽從他的指令,待在原地,不敢亂走動一步。
不知過了多久,天空降下細雪。
她待在邯煬燁身邊有好些個日子了,滿腦子、思緒間,也全都是邯煬燁的身影。
她輕輕將披於身上的披風給緊緊包圍住自己,彷彿這樣做便可感受到邯煬燁,令她十分有安全感。
而地大概一輩子也無法離開他身邊了!之前的她怎會想逃離他呢!
這就是愛上人的奇異感受嗎!滿腦子全是他,也習慣了他的霸道、擁抱及其他更親密的行徑,她沒法去想像,沒有他在身邊的生活會是如何的!
一想起邯煬燁與她在炕床上的那些親密舉動,南烈羽便忍不住緋紅了一張俏臉來。
天!她怎能如此不知羞地回憶起那些事情來!
當邯煬燁背著弓箭,雙手分執柴火與野食回來之際,便瞧見南烈羽竟呆站於原處發呆,頭頂、身上亦早已覆蓋上一層白雪。
「你真是笨得可以了!竟會一直呆站於此當雪人?」他朝她怒吼道。
他這一吼亦成功的令南烈羽自思緒中回神。
「啊!你回來了!」南烈羽微訝地道。
「不然你以為呢!過來,笨女人!」他站於離她不遠處的地方朝她命令道。他對於她頭頂上的那些雪花十分地看不順眼,她可是一點也不懂得該如何照顧自己是不?蠢!
「喔!」輕蹙蛾眉,她朝他那步去。他怎麼又生氣了?她不是聽話地待在原地,也一步也不曾移動,那麼他又何來這般大的怒火呢!
待她步至他的面前,邯煬燁便將所抬來的柴火及獵來的野食丟於一旁,伸出手,輕柔地為她將頭頂上的片片雪花給拂去。
「啊!」因他這突來的溫柔對待,南烈羽一時征住了,她眨著一雙漂亮大眼,緊瞅著他。
他為何又如此溫柔待她!今日清晨的他,不是對她有些怒氣,冷言相對的嗎?而在此刻,為何又如此溫柔待她!他究竟是怎樣的一個人呀!
「有什麼好訝異的?」他冷瞪了她一眼。她那不解的心思,全從她那雙大眼中透露出來。
怎麼!他不能如此溫柔地待她嗎!瞧她那訝異的眼神,彷彿他是做了什麼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沒……沒什麼的!」待他替她把頭上的雪花拂去後,她連忙避開了眼,不去看那會令她心跳加快的琥珀色眼眸。
他總能如此輕易地看透她的心思,彷彿自己是透明的一般,然而她卻永遠也沒法瞭解他……她的心頭湧上一種難以言喻的疼痛感來。
「那你先退於一旁,待我生好火之後,你再過來取暖。」
「嗯……我知道了。」南烈羽神情落寞地退於一旁,忍不住輕歎了口氣。她似乎是一點用處也沒有啊!連生火這等小事都沒能夠幫忙,她真夠笨的!
見邯煬燁動作俐落地自懷中取出點火石,且把柴火堆好,迅速的將面前的柴火給點燃,接著再把所獵來的野食除毛,用枯枝貫穿其身軀後,置於火堆邊燒烤……南烈羽對他的崇拜似乎更多了。
這世上,似乎沒有事可難得倒他的!他彷彿什麼事都會做,而且比其他人做得完美,而他可是她的男人啊!一想到此,南烈羽便忍不住揚起一抹甜蜜的笑容來。
「你是在傻笑些什麼!還不快給我過來!」邯煬燁方才回過頭去喚她來火堆邊取暖時,卻見到她正看著他的背影在傻笑著。
雖然只是一抹淡淡的微笑,但真的很美,美得令他移不開視線,他這輩子,大概永遠也忘不了她的笑容。
南烈羽聞言,立即朝他那步去,坐於他的身旁,伸出一雙白皙小手,在火堆邊取暖。
「坐過來點!你是想冷死自己嗎!」在說這話的同時,邯煬燁一把將她那輕盈的身軀給摟於懷中。
「啊!」道突來的親密,令南烈羽立即漲紅了臉,但也柔順地待於他的懷中,不敢亂動,身後傳來的是他那平穩的心跳聲,令她覺得安全。
見野鳥已烤熟了,邯煬燁輕拍南烈羽有如初生嬰兒般細膩的臉頰道:「醒醒,起來吃些東西。」而他道溫柔的舉動,是前所末有的!
自從南烈羽出現之後,他改變了許多,變得溫和多了,不再是之前殺人不眨眼的狼王。
他竟會因一名女子而改變!這令他皺起眉來,心中更是不斷地在思考著他怎會如此!
南烈羽睜開了眼眸,所見到的便是那被烤熱的野鳥肉,不由得皺起小臉來,「可不可以……不吃!」她從未吃過這種野食。
「那好,你就餓死在道荒郊野地好了!」哼!以她道虛弱的身子骨,再不進食的話,待他帶她到唐土時,恐怕早已是死屍一具!
聽完他所說出的惡毒話後,南烈羽不服地咬了咬牙,便將他舉至她面前的野味給接了過來,努力地一小口、一小口將那粗劣且無味的野食吞入腹中。
天!她覺得此刻的自己如同野人一般,竟會吃這等食物,但她也是頭一次在野地夜宿,以及嘗這野食,可謂之新奇感受呀!
邯煬燁見她乖乖吃下他所獵來的野味,這也才滿意地同她一起吃著。
待南烈羽把野味吃完後,她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她抬起小臉望著身後的邯煬燁道:「你到底是因何事要到唐國呢!」她仍十分好奇。
「為何非得要知道?而你想,我有可能告訴你嗎?」他挑著眉,懶懶地對她說。
在他懷中的這個小女人,似乎有著無限的好奇心啊!而倘若告知他可能會有一名大唐的公主為妻時,她會有何反應了若又得知他的過去,她會如何看他!
所以,他永遠不會告訴她有關他的一切!
「我想……你可能不會告訴我的!」是啊!他從來不告訴任何人原因,只會下達命令教他人去遵守的!她明知這他的霸道,竟還會問他這問題!實在太天真了。淒涼的一笑後,她隨即低下頭不語。
邯煬燁也不想多言,只是靜靜地擁著她,任寂靜圍繞著他們兩人。
過了沒多久,火快熄了,邯煬燁便去了些柴火,使得火不至於熄滅。
他可以不燃火的,可是他懷中的人兒恐怕無法忍受寒冷,因此今夜,他可得徹夜不眠地為她顧好火堆才行!
「那麼……你到大唐之後,欲前往何處了又要在哪裡歇腳!」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很想去找大哥他們!
大哥他們必定十分擔心她,也定是四處派人尋找她!她真的好想去見兄長們一面,讓他們知道她平安無事。
如果可以的話,她真的想回嘯傲山莊一趟。
「怎麼了你又在想什麼了?」邯煬燁微瞇起眼緊盯著她瞧。她肯定又在思念她的兄長了,哼!即使是她的兄長,他也不願她去想!
「沒什麼的!」她連忙低下頭去。
「沒什麼?」他抬起她小巧的下巴來,緊盯著心虛的她道:「不許去想其他男人的事!即使是你的兄長,我也絕不允許!這輩子你只能看著我,想著的也只有我!」
而南烈羽則緊瞅著他的眼瞧,彷彿要把他眼中最深的感情給看穿一般。
「你在看什麼?」他連忙放開她的下巴,冷酷地斥責這。她那無邪的眼神,令他有著強烈的自我嫌惡感,他連忙避開眼,不願她有任何機會可以看穿他的心。
「我只是在想,你為何會看上我?有很多女人任你挑選呀!你是如此出色,有著他人所沒有的王者風範,但為何是我!」她真的不能夠理解呀!
她不過是一名再平凡不過的女子,而他則是名震突厥的狼王,怎會要她呢!這一點也是她之前從何大嬸那得知的,其餘有關他的事情,她仍是不清楚的,期望有一天他會親口告知她。
「那是因為你是我所救來的女人,而我也只要你一人!」原本以為他會很快對她厭倦,但是她卻在不知不覺之間,悄悄地佔據他的心房。
為何原本冷酷的心,竟會有了以往不曾有過的波動了是因為南烈羽她嗎!
以前也是有過許多的突厥女人主動前來示好,卻沒一人可牽動他的心,只有南烈羽,這名體態嬌小的漢族女子,令他頭一次有了想永遠擁著她、看著她的念頭。是否是因為她不知道他的過去,他才會要她的,抑或是她的一切皆吸引住他了?
這些問題令他迷憫。
「那……你是否有一些些在乎我呢!」望著僚的眼坤,是帶著期盼的。他會給予她怎樣的回答!南烈羽的心跳也因這期盼而加快了些。
「別問我!我是不會回答你這蠢問題的!」在乎她!這……恐怕是的!只是他是絕不會告訴她的!
聽完了他的回答之後,南烈羽掩飾自己失落的心情,低下頭枕於他的懷中道:「如果可以的話,我真的很希望親口聽你說出是否在乎我的回答,然而這似乎是我的奢求!」
邯煬燁聽了,似乎有些話想對她說,卻又不知該如何開口,只好選擇了沉默不語。
輕歎了口氣,南烈羽緩緩地說道:「可以的話,就請你有些在乎我可好!只因我在乎你的一切想法,你的一切我皆十分在乎!」甚至在乎到沒有了他,她不知該如何活下去!而他呢!他是否也同她一般的在乎她呢!
邯煬燁自始至終皆沒回答這個問題。
枕著他的胸膛,聽著他的平穩心跳聲,南烈羽漸漸地覺得倦了,便閉上了眼睜,在僚的懷中挪了一個舒適的睡姿,便進入夢鄉。
見南烈羽熟睡之後,邯煬燁便拿起置於一旁的披風,將兩人的身軀緊緊地覆蓋住,不便一絲冷風侵襲懷中的人兒。
低頭看著她甜美的睡容,邯煬燁臉上的冷峻表情放柔了,而眼中的溫柔神情更是前所末見。
她竟會如此地在乎他!那些出自她口中的話語,似一道暖流溫暖了他冰封許久的心!
她是這般的甜美,令他再也放不開她了!
邯煬燁在心中暗自下了一個決定,他要她!生生世世只要她一人!而她也會得到她所要的,那就是成為狼王的妻子。
俯下臉,他在她的額上印下一吻,極深情地在她的耳畔邊低喃道:「羽兒,我是在乎你的!」
可惜的是南烈羽早已沉睡,根本不知這他會如此深情地在她耳邊低喃出諾言。
緊擁著懷中的可人兒,邯煬燁守著眼前的火堆,把身上的溫暖傳給懷中的人兒。
在乎她……這似乎是一個相當不錯的重責大任,而待他向唐國皇帝辭退這門和親之事後,南烈羽便是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