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整座頤親王府籠罩在暴風裡,沒有人膽敢靠近書房一步。
「我再問你一次,你當真沒有瞧見一名身著白衫的女子出現在王府內嗎?」李煜掄拳重擊書案,顯示出他內心強烈的不悅。
該死的,王府內的人全都瞎了眼嗎?要不然怎麼會連個女人都沒瞧見?
總管嚇得全身止不住直顫抖,「回……回稟王爺,我是真的沒瞧見有任何女子出入王府。」
就請王爺饒了他這條老命吧!他是真的沒有瞧見任何女子出入王府,王爺究竟要他說幾次才肯相信?
「是嗎?」李煜擰起眉峰,揮手要他退下。
無論他問了總管幾次,所得的都是相同的答案,她該不會是他昨夜幻想出來的佳人吧?
可是昨夜擁在懷中的嬌軀觸感是那般柔軟、如此真實,她絕非是他幻想出來的,那麼……她究竟上哪去了?昨夜他又怎麼會突然暈厥過去?他心中有許多無解的疑惑。
就在此時,一股清香竄入他的鼻間,這花香正是昨夜他所聞到的曇花香,但怎麼可能?他立刻起身前往花園一探究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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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煜一走到花園,便被眼前的景象給震住,雙眸瞪大說不出任何話來。
那株曇花竟然還開著?曇花向來只在夜裡開花,他從來沒有見過白晝也綻放的曇花。
果真是奇花!不枉費他千辛萬苦將它帶回。
邁開步伐向前,李煜伸手就要將那朵盛開的曇花摘下,可是卻被一雙纖纖小手阻止。
白玉曇柔聲要求,「千萬別摘它。」情非得以,要不然她也不會現身。
唉,真是孽緣嗎?要不然為什麼他們會再見面?只希望今日他不會再對她做出任何逾矩之事。
「是你?!她是何時來到花園的?他怎麼沒聽到她的腳步聲,她就這麼無聲無息地出現在他身邊。
此刻他內心的情緒萬分複雜,有喜悅、不滿、憤怒……最後他用力握住她的柔荑,
不再讓她有機會離去。
「你昨夜上哪去了?為什麼王府內的僕人都沒瞧見你?」她是怎麼避開所有人耳目前來花園的?
他還沒有去找她,她就自己先送上門來,這回他是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我……」白玉曇想要掙開他的束縛,反而被他握得更緊。
他怎麼老愛握住她的手?人類男子可以時常握住其他女子的手嗎?這算是合乎規矩嗎?
「你又想逃了?」見她一副想逃離他身邊的模樣,這令他心情萬分不悅。
怎麼?她就這麼想逃開嗎?越想越氣,說什麼都要她臣服於他,讓她哪兒也去不成。
「請你放開我。」登徒子果然是登徒子。她輕咬著下唇暗忖,是否該再次施展仙術讓他昏過去?
「我若不放,你又能如何?」哼,他還沒有任何看上眼的女人弄不到手的,她也不例外。
「你——」好個大膽狂徒。打從在山谷第一眼見到他時,她就對他沒有什麼好印象。
他霸道地將她連根掘起帶來這裡,昨夜差點強行非禮她,此刻又以強硬的態度緊握她的手不讓她離去,他好可惡!
「怎麼,你還想要說什麼嗎?」他不會再放開她的手,她想要逃離他身邊?哼!這輩子都不可能。
她想要逃到哪裡去?他若是再讓她逃離身邊,他就不當頤親王!
白玉曇撇開臉,不想再同他說話。她怎麼會與這人有所瓜葛?這是否是命中注定的劫數呢?
李煜見狀,伸手扳過她的臉龐,逼得她不得不面對他。「你撇開臉是在做什麼?可是不想要見到本王?」瞧她一臉不願再同他說話的模樣,令他氣惱不已。
從來沒有一個女人膽敢這麼對他,就只有她,可是向天借了膽子?像她這樣的賤民,早該拖下去砍了。
不過,話又說回來,像她如此特別的女人,才能夠激起他征服的慾望,他又怎麼捨得殺了她?
哼哼,事情的發展越來越有趣了,他定要得到這女人,無論是身與心。
「你弄痛我了。」下巴傳來的痛楚,明白表示這男人對她沒有絲毫憐惜之心。
討厭的魯男子,她怎麼會跟他有所接觸?昨夜的怦然心動,鐵定是一時迷惑,定是如此,錯不了的。
就在此時,總管領了數人前來花園,看見眼前這一幕,不禁瞪大眼睛,下巴也差點掉到地上。
「王爺……」那名女子是打哪冒出來的?為什麼會同王爺在一起?他怎麼沒瞧見她進來呢?
李煜轉頭看著他,大手還是緊握著她的柔荑不放,怕她一有機會又逃離他身邊,這情況他可不許再發生一回。
「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他睨著面前跪下的數人問道。
「稟王爺,他們全是花匠。」總管連忙回稟,心裡頗為好奇在王爺身旁的那名絕麗女子究竟是誰?
「花匠是吧?」沉思一會兒,李煜伸手勾起白玉曇的俏臉,「你想要索回這株曇花是嗎?」
她驚喜萬分地望向他,「是啊,你要將曇花還給我了嗎?」
其實他為人挺不錯的,先前是她錯怪他了,她不該如此小心眼。
聞言,李煜不禁狂笑出聲。「我有這麼說嗎?」
他才不會把這株曇花還給她,而且他還要她這輩子都離不開這裡。
「啊?」他這麼笑是代表什麼意思?他究竟想要做什麼?白玉曇內心開始有些不安。
「你應該懂得如何照顧花吧?」他要她,要她留下來,要時時刻刻都可以看到她。
「這……這樣好嗎?王爺,請您三思。」總管驚慌不已,連忙開口要求王爺多加考慮。
要一名來歷不明的女人擔任百花園的花匠?這等重責大任,一名女流之輩能做得來?
李煜回頭怒目瞪向跪在地上的總管。「誰要你多話來著?」他要做什麼還需要他這小小的總管來插嘴嗎?
「小的不敢,請王爺息怒。」總管連忙磕頭求饒。
白玉曇聽不懂他們的話,不解的問:「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總覺得事情沒有她想像中的簡單。
「你說呢?」李煜從原本對總管的怒目相向,轉過臉望向她卻變得笑容滿面。
是抹賊笑,讓人見了頭皮發麻的賊笑,白玉曇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但她忘了自己的手還被他緊握著。
李煜一施力就將她拉入懷中,「你怎麼可以違抗本王的好意呢?你想要那株曇花不是嗎?不過我是不會把它隨意給人的,只要是在王府內的東西,所有權就是屬於本王,你要它,那就留下來擔任百花園的花匠,這麼一來,你不就可以時常見到這株曇花。」他不是請求,而是命令的口吻。
聽聽他這是什麼話?她為什麼一定要聽從區區一名人類的命令行事?
「怎麼?你不願意嗎?」眉峰一擰,李煜隨即下令,「來人啊!快把那株曇花給燒了。」
不要?在他的王府內,他絕不允許有任何人對他的命令存有反抗之心,而他向來說到做到,她若不服從他,那就把那株曇花燒了,任誰也不能得到它。
「不可以!」白玉曇慘白了俏臉望向他。
他要把她給燒了?他憑什麼這麼做?他又怎麼可以這麼做?
「王爺,那不是您昨天才帶回來的嗎?」總管萬分可惜地看著一旁綻放著的曇花。
咦?這可真是奇了,曇花怎會在白晝綻開?真是不可思議啊!果真是朵奇花,難得一見。
「那又如何?當本王看膩它的時候,不管它是怎樣的名花,本王一點都不在乎。」他的語氣一點都不覺得可惜。
不過是株花罷了,他一點都不覺可惜,反正這株花死了,還會有下一株新花代替它。
白玉曇忍無可忍的給他一巴掌。「你真是太可惡了!像你這樣的人憑什麼說自己愛花?」
真正愛花的人是絕對不會像他這樣動不動就說要燒花。天曉得他之前是否也這麼做過?她可憐的姊妹們啊!
「王爺!」眾人驚呼出聲。
「大膽的賤女,竟然敢動手打王爺?」總管怒不可遏,命令一旁的下人將她拿下。
「通通給本王退下。」臉上傳來的火辣痛楚,無一不說明他方才被名女子賞了一耳光。
從來沒有女人膽敢動手打他,就她一人膽敢這麼做,這讓他對她更有興趣。
無論是花還是女人,越是得不到的,他就越想要獲得。像她這般神秘又膽敢對他不敬的女人,他怎能放手?他說什麼都不會放過她的。
總管有些不安,「可是……」要是這名賤女再對王爺有所不敬,那該如何是好?
「你們是聾了嗎?叫你們退下就退下。」此刻他最不希望有人在場打擾到他們,有些事他得跟她說清楚。
「是……」總管只好領命退下,希望那名女子不會再對王爺有任何不敬的舉動。
待眾人離去後,白玉曇輕蹙蛾眉,「你究竟想怎麼樣?」王爺?像他這樣的人也會是位王爺?
人間界果然十分混亂,要不然也不會有像他如此差勁的傢伙成為王爺。唉,她該早點離開這裡。
「我想怎麼樣?」李煜笑著伸手輕勾起她那如花般貌美的俏臉,「你會不知道男人心裡在想什麼嗎?」
瞧她那冷漠的眼神,他就是非要得到她、非要她臣服於他不可,越難得手的,總教人更為嚮往。
「我不知道。」她移開眼,不看他那不懷好意的眼神。
她又怎會知道人類心裡在想什麼?她也不想知道。為什麼此刻她的心如此紛亂?快鎮定下來啊!
李煜笑著輕佻眉峰,「不知道?那就讓本王來告訴你好了。本王要你成為此花園的花匠,為本王好好照顧這些花,不得有任何差錯。」
越看這名女子越令他心動,他不在乎她的來歷,不在乎她的想法,就是要她!
「我為什麼要成為你的花匠?我只想要索回這株曇花。」她一點都不想跟他有任何交集。
誰想要再同他見面?粗魯、驕傲、自大……差勁的男人!
「不要也行,那本王就把整座花園的花都給燒了,如何?」雖然與她見面不過兩回,但他卻已摸透她的性子。
像她這般愛花的女子,肯定見不得那些花兒受到傷害,以此來威脅她真是再好不過。
「你——」白玉曇氣得說不出話來。這傢伙除了要燒燬她的真身外,他還打算要燒掉其他無辜的花兒嗎?
天啊,她何其不幸,為什麼會跟這種男人有所糾纏?
看著身旁無辜的姊妹們,她怎麼也無法狠下心對他說不,除了不想讓自己元神破滅外,也不願見到其他的花兒因為她而受傷害。
她垂下眼,不得不臣服於眼前的惡霸。「你說怎麼做就怎麼做吧,不過我有一個要求。」無奈與悲痛讓她不得不向他低頭。
「要求?說來聽聽。」她真是好大的膽子,從來沒有女人膽敢向他有所要求,就只有她。
將來若是他征服了她,不知會得到多大的快感?他相當期待。
「我希望你不要傷害這些花,永遠。」希望自己可以感化他,讓他不要動不動就說出要殺了那些花的話。
就算他不過是說說罷了,可是她也不希望這種事情成真,只好與他交換條件。
「本王也不希望這些難得一見的奇花就這麼消失不見,但你除了要幫本王照顧好這些花外,你也要答應本王一事。」想要同他談條件?行,不過她要有失身於他的打算。
她不過是一名女子,他如此寬宏大量禮遇她,她該感恩了。
他就是想要像她這樣看似柔弱其實內心剛烈的女子,不曉得她的滋味嘗起來如何?
「什麼事?」她輕擰蛾眉望著他。
他究竟想要對她怎樣?她心裡有股不好的預感。
李煜傾身靠近她,在她耳邊柔聲低語:「昨晚的事本王不會讓它發生第二回,若是想要留下照顧這些花,那你最好主動獻身,成為本王的寵妾。」
「下流!」她揮手就要再給他一巴掌,卻被他擒住。
「本王說過了,不會讓相同的事發生第二回。」想要打他?哼!他不會讓女人打他第二回。
白玉曇瞪著他,掙脫開他的箝制,為什麼老天爺會讓她與他相遇?
「咱們就這麼說定了,白玉曇。」李煜放開她的手逕自轉身離去。頭一回將女人的名字記在腦海裡,他是不會放過她的,等著瞧好了。
望著李煜離去的背影,白玉曇不禁輕歎口氣。
她究竟造了什麼孽,為什麼要認識他?其他的姊妹呢?她們被人類男子帶離山谷,至今生死未卜。
此刻她心裡除了擔憂還是擔憂,自己的將來會如何?唉,只能無語問蒼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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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管不安地看著坐在桌前的主子,「王爺,您這麼做可好?」那名女子來歷不明,突然出現在王府,不知有何目的。
李煜頭也不抬地看著手中的書,「什麼好不好?」
「小的是指那位姑娘,她是從何而來?身份背景又是什麼?府內所有下人都沒有見她是何時入府的。王爺,您就這麼僱用她為花匠,是否太冒險了?若是她想對王爺不利——」話來不及說完就被李煜揮手打斷。
「本王該怎麼做,用不著你來替本王定奪。」李煜瞇起眼瞪著嚇得跪地下起的總管,「還是說,本王凡事都要先問過你再作決定?」他這小小總管也想要管教他?
「不不不……小的不敢,只是為了王爺的安危著想,才會如此斗膽,請王爺息怒。」總管忙不迭磕頭,只求主子息怒。
李煜伸手撫著下巴思索。的確,白玉曇的來歷是個謎,如何進入王府,為何會知道他帶走那株曇花,又為何執意要取回那株曇花?
一個奇異想法閃過他腦中,難道她本身是那株曇花所變,要不然為何叫白玉曇呢?
想到此,李煜不禁笑出聲,「我竟然會想到如此可笑之事?」她怎會是花所變的?這真是再可笑不過的想法。
「王爺……」跪在地上的總管一臉錯愕地看著主子。
王爺最近是怎麼了?以前他從來不曾想著事情,然後突然狂笑出聲,一切似乎從王爺帶回那株曇花後,開始有了改變。
李煜止住笑意,伸手撫著臉頰,從來沒有女人敢動手打他,違抗他的旨意,可她樣樣都做了,像她這樣的女人……
「傳令下去,立即為白姑娘準備一間雅房,並派人將長安城內最好的布料及珍貴珠寶買來送給她。」
管她是什麼來歷又是怎麼混入王府的,這些事他壓根不在乎,他所要的就只有她一人而已。
是啊,他所要的女人,從來沒有失敗過,她也會是一樣的,她最後只有臣服的份。
李煜瞇起利眼,隨即下令,「斟酒。」他要為自己即將獲得的勝利提前慶祝,她是逃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