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在遠處的副將領揚聲道:「稟將軍,屬下有要事稟告。」
雖然將軍下令任何人不得接近這裡,不過此事十分重要,得趕緊稟報才行。
古擎斂起眉峰,瞥了他一眼,然後對她說:「你先回去,我過一會兒就去找你。」
令狐誹瞅著他瞧好一會兒,似乎要將他的身影牢牢記在腦海中,過了片刻才轉身離去。
她已經順利拿到青龍刀了,理應欣喜萬分,而不是心情沉重啊,她的心究竟是怎麼了?有股說不上來的沉悶。
難道說……她捨不得離開他嗎?不,不會的!她連忙將這念頭甩離腦海,抱著杉木盒快步離去。
古擎看著她顯得落寞的背影好一會兒,這才開口問:「什麼事?」
她怎麼了?為什麼看起來一刻心事重重的模樣?待會兒他可好要好好問她怎麼了才是。
副將領連忙上前,「稟將軍,屬下已經查探到關於混入我軍陣營內的好細。」
他冷吟了聲,「人還沒有捉到?」他要的並不是消息,而是要看到奸細的人。
見古擎一臉不悅的神情,副將領戰戰兢兢的回道:「屬下查探到他們一共有兩人,身上都有一串狼牙項鏈做為驗明來傍晚信物。另外,先前屬下派探子查深,發現近日來外族軍帳增多,恐怕會在近日內進攻。」
「是嗎?」古擎沉吟了會,下令道:「命全營士兵做好高度戒備,並且加強巡邏及守備的工作,不許任何人出關。」就看那些鼠輩怎麼會通風報信?
「遵命。」
「你去把其他副將找來商議作戰事宜。」他們有高聳的城牆可供防守,但是只防備而不進攻絕非他的作戰風格。
那些外族膽敢率兵來襲,他必定會讓那些敵軍知道何謂悔不當初。此刻古擎的眼眸是暗沉且嗜血的,冷冽的殺意浮現眼中。
令狐誹避開人群,抱著杉木盒來到鑄劍房,小聲地對著她的背影叫喚:「翎……是我啊!」
令狐翎立即轉過身來,滿臉欣喜地看著她,「姐,你可終於來了!你帶了什麼好東西啊?」
令狐誹以眼神示意她到屋後,確定四周沒有人,她才將手中的杉木盒打開。
一看可不得了,她們兩人全傻了眼,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來。一杉木盒內的是把刀身泛著詭譎青光,長約兩尺半的大刀,透過陽光照射之下,那泛著青光的刀身上有栩栩如生的龍鱗若隱若現,刀鋒甚為銳利,只輕揮過一旁的樹枝,那截如她們手臂粗的樹枝竟被輕易削下,更令人噴噴稱奇的是,她們竟不覺得那把刀重。
那把刀刀身雖厚實質地卻很輕,她們單手就可把刀舉起。
這把青龍刀果真是稀世珍寶,堪稱為天下第一寶刀。
令狐翎滿心歡喜的瞅著姐姐。「沒想到你真的將它給盜來了!」她還以為她們會待在軍營內好些日子呢。
「彫蟲小技。」令狐誹微微一笑,不過是謊言再加上一些誘惑,她就成功獲得寶刀,還是古擎乖乖奉上的,這叫她怎能不開心?
她不都說過了嗎?她想要的東西就一定會弄到手。
「那我們可以走了吧?」她發覺最近的守衛變得嚴密,她們還是早點離去比較好。
自之前見到古擎似乎看穿令狐誹真實身份後,她就四處查探,規劃好離開的路線。
令狐誹卻在聽到這句問話時,輕顰蛾眉、輕咬著紅唇,神情顯得猶豫不決。
真的……就要離去了嗎?這一刻終於還是到來,不過,她的心情卻無法欣喜起來,反而哀傷不已。
為什麼?是因為她怕再也見不到他了嗎?所以才會有這樣的感覺湧上心頭?萬般的不捨啊!
令狐翎一臉不解地望向她,「姐,你怎麼了?我說錯什麼了嗎?我們不是一盜得寶刀就要離開?」原先的計劃是這樣沒錯吧?
令狐誹輕搖頭,「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為什麼會捨不得離去?」突然覺得要離開他,好難。
聞言,令狐翎瞪大杏眼,滿臉的難以置信,「姐,你在說什麼啊?」
捨不得離去?怎麼會這樣?難道說……
「姐,你愛上他了?」不然她也不會這麼說。
令狐誹輕歎口氣,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或許真喜歡上一個不該喜歡的對象,那麼她該如何是好?
她也不想要對他動情啊!卻偏偏動了情,一顆心滿滿的都是他,心早已遺留在他身上,再也要不回來了。
令狐翎搔了搔發。不知道該對姐姐說些什麼。姐姐竟會對那位將軍動了心,這可說是大大地出乎她們預料之外,現下該怎麼辦才好?
過了好半晌,令狐翎這才開口問道:「那你現在打算如何?我們再不回去大哥會擔心的,而且我們也不能一直待在這裡。」
萬一古擎發現姐姐欺騙了他,大肆搜捕她們行蹤,到那時想離開也走不了了。
輕歎口氣,令狐誹不得不同意她的說法,「我知道了,我去跟他道別,然後我們就走。」她還是想要再見他一面。
或許過了今天後,他們再也沒有見面的機會,所以她想要見他,即使在遠方看他的背影也行。
令狐翎擰起蛾眉,「去向他道別?他恐怕不會讓你離開的。」姐姐若是去和古擎道別,只怕姐姐再也無法離去。
她可是看得很清楚,古擎對姐姐的佔有慾挺強烈,放人離去?她想都不敢想會成功。
令狐翎的擔憂並不是多餘的。這一點令狐誹很明白。不過……她就是想要多看他一眼。
「我不會同他說話的,只要遠遠的看著他的背影就好。」這樣就可以讓她死心了。
緊咬著下唇好一會兒,令狐翎這才勉強答應她,「好吧,我就在這裡等你回來,你快去快回。」
看來姐姐的確對他動了真情,所以才會這麼捨不得吧!感情究竟是何物?為什麼會讓大哥與姐姐變成這樣呢?如果可以的話,她不希望自己與「愛情」這兩字有絲毫的牽扯。
因為她還想要逍遙自在的過自己想過的生活,不想被任何人束縛住。
令狐誹輕點了點頭,轉身快步離去。
一想到就要離去,她竟感到一陣心痛,那心如刀割的感受,是未曾有過的,好疼、好難受……
為什麼她竟然愛上一個不該愛的男人呢?真是命中注定的嗎?
唉,她在心裡重歎口氣,該是到了結束的時候。一段時間後他或許就會忘了她,另尋姻緣。
令狐誹往古擎的營帳奔去時,在轉彎處一個沒注意與一名士兵撞上。
「哎喲!」她驚呼一聲,手臂被撞得好疼啊!
由於神偷的天性使然,她在撞上來人的瞬間,雙手早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摸遍來人全身,並將他身上所有物品都收進自己衣袖暗袋內。
「搞什麼?」那名士兵低咒一聲,也不理會她就匆匆離去。
見狀,令狐誹不禁擰起蛾眉,暗罵那人真是一點禮貌都沒有。不過她也將他身上的東西偷了過來,就當作是他的賠禮好了。
她伸手往衣袖暗袋一探,取出一條狼牙串成的項鏈,以及一張寫著她看不懂的字的紙條。
這些東西有什麼用處?算了,這與她無關,她懶得花心思研究,現在她一心只想再見到古擎一面,於是她又將項鏈及紙條收回暗袋內。
令狐誹壓根不知她所偷到的東西代表什麼?更不會知道有個天大的災難正在前方等待著她。
「調些奇兵到戰場上做為後盾這辦法或許可行。」
古擎在紙上畫出布軍要點,並在一旁做註解。
「現在你們知道自己的任務,立刻去做好萬全的準備,不得有誤。」說完,古擎將那張紙丟入一旁的火爐內,紙立刻燒成灰燼。
待眾人離開營帳後,古擎看著火爐裡的灰燼,突然闖到一股屬於令狐誹身上的香氣,她可是在這附近?
不過他等了許久,都沒有見到她走進營帳,而且那股香氣逐漸少淡。眉峰緊蹙,沒多想他立即步出營帳,便見到她離去的身影。
她在搞什麼?古擎立即往她離去的方向奔去,沒一會兒就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
「你在做什麼?為什麼不進來找我?」
令狐誹感受著身後那溫暖厚實的胸膛,有股心痛想哭的感覺。怎麼會這樣?是因為一想到可能再也見不到他,所以才會這樣嗎?
這樣下去不行,他怕是不會讓她離去,可是令狐翎還在等著她回去,看來她必須想辦法逃離他身邊才行。
她伸腿往他腳肚骨踢去,趁古擎因為訝異而放手時,她動作靈巧地逃離他的懷抱。
古擎斂起眉峰,對於她異樣的行徑產生高度的懷疑,沒多想大手一伸,就要將她捉回身邊。不管怎樣,他一定會問個清楚,她究竟是在搞什麼鬼。
他這一捉,只捉到她的衣袖,一施力欲將她拉回身邊,她袖口暗袋內的東西散落一地。
當他看清地上的東西時,眼眸立即變得深沉且冷冽駭人。
「這是你的東西?」他聲音低啞的質問,難以置信自己親眼所見。
她竟然是混入軍營內的好細?要是先前副將領沒有稟報他關於奸細的消息,他恐怕會繼續被她蒙在鼓裡。
她竟然是欲謀害他們的奸細?她竟然就是那天殺的奸細!
令狐誹一見到他神情大變,那駭人的冷冽眼眸直瞅著她瞧,她心頭大驚,完全不知道自己做錯什麼?為什麼他會這樣看著她?「這……不是我的東西。」那是她剛才從一位士兵身上偷來的。
怎麼了?為什麼他會這麼問?又為什麼她會感到有股強烈的殺意?
此刻的他彷彿狂暴的雄獅欲撲上前將她撕裂,好恐怖!她下意識地想要逃離,但腳步才剛往後踏去,便被他一個箭步上前擒住。
古擎朝她綻出抹冷笑,「不是你的東西,又怎麼會從你身上掉落呢?」事到如今,她還想要狡辯,不嫌太遲嗎?
令狐誹看著眼前的他,突然覺得他好陌生,根本就不是原先她所熟識的他。
「那真的不是我的東西,是我剛才從一位士兵身上所偷來的……」她止不住顫抖的回答。
為什麼他會變成這樣?她沒有騙他啊,那些東西的確是她從剛才不小心撞上的士兵身上偷來的。
古擎瞇起利眼,大手毫不憐惜地掐住她的細頸,「胡說!你根本就是混入軍營內的好細!」還想要騙他?那該死的物證就在他面前,她還想要辯解什麼?
他好寒心,她竟然會是那該死的好細!
為什麼會是她?之前雖然對她有過懷疑,但他還是選擇信任她,甚至還有心想要娶她為妻……
真是個傻子,他真是全天下最傻的人,竟然被她騙得團團轉!「我不是……」頸子被他掐住,令狐誹快要喘不過氣來,但是她仍要為自己辯解,她絕對不是他口中所說的奸細!
難道那些東西就是敵軍派來的好細證明身份的信物嗎?老天爺可是同她開了個大玩笑?她萬萬也沒有料到這會引來他的誤會。她不是,她真的不是!她不過是想要來盜取他的寶刀,根本就無心要害他啊!
古擎手臂力量加重,讓她漲紅了一張俏臉,「你為什麼要騙我?你為什麼要背叛我?」膽敢背叛他的人,是絕對不會有好下場。
他生平最痛恨背叛、欺騙他的人,只是那人為什麼會是她?她可知道他將一顆心都給了她,換來的卻是背叛兩字,這教他怎麼接受這個事實?她好狠,她怎狠得下心這麼待他?
令狐誹覺得自己就快要死在他手中,拚命掙扎想要暢脫他,卻是徒勞無功。
「快放開……放開我……」她呻吟著想要向他求饒,但是他卻無動於衷,只以冷酷的眼神眼看她。
她這麼待他,他自然也不必在乎她的感受,然前看著她痛苦的神情,他還是感到一陣心痛,原來他對她還是有感情。
突地,古擎放開她,將她的嬌軀拉在肩上,並將地上的狼牙項鏈及紙條拾起,往營帳大步邁去。
被他扛在肩上的令狐誹,不斷地喘著氣及咳嗽,頭一次覺得自己離死亡好近!
他怎麼可以這麼粗暴的待她?他之前不是萬分憐惜她的嗎?怎麼一下子說變就變呢?
不過……他現在又想要做什麼?她還來不及細想,整個人便被他拋在床上。「好疼!」她痛呼出聲。
古擎將手中的狼牙項鏈隨手一扔,看了紙條一眼,他鎮守邊關多年,自然看得懂外族文字。
「今日午時大軍進攻。」很好,要是他沒有發現她是奸細,恐怕還不知道這重大消息。
令狐誹看著他彷彿要毀滅一切的冷冽眼神,不禁害怕地顫抖起來。「我真的不是好細。」她不是啊!
她知道以方纔的情況看來,他是很難相信她說的話,可是她仍要為自己的清白辯駁。
古擎對營帳外的士兵下令,「向副將領們傳令,等會兒準備整軍出發。另外,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裡。」
「遵命!」守在營帳外的士兵立刻退下。
當士兵全都離去後,古擎這才轉過身,以冷冽的語氣說:「背叛我的人,就要受到懲罰。」而他有個對付她的好辦法。
不知怎麼地,令狐誹一聽到他這麼說,就有一股說不出來的強烈懼意,直覺接下來要發生的事,將會對她造成極大的傷害。
「你……你想要做什麼?」他為什麼要將在外守衛的土兵都支開?他究竟想要做什麼?
古擎以極緩的步伐一步一步地接近她,直到來到她面前,他才對她露出邪笑,「通常被敵軍捉到的女子只會有一個下場——淪為供男人洩慾的工具。」
倏地慘白了俏臉,令狐誹簡直不敢相信她所聽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