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柔與狂野 第六章
    碩馨今天在餐廳的廚房內狀況百出,先是煮錯了菜,然後將魚煎到兩面焦黑都還沒注意到,再不然就是將一整疊盤子全都當作垃圾丟入垃圾桶內,整顆高麗菜連切都沒切就丟入油鍋裡炸,不用說,後果自然是慘不忍睹。

    李光耀終於再也忍不住,直接朝她大吼,「碩馨,你是不想活了是不是?故意找碴是吧?我是沒給你薪水,欠你錢嗎?還是跟你有仇啊?」

    差點又炒爛一鍋菜的碩馨連忙回過神,「沒……沒有啊!」他怎麼可能跟她有仇呢?他幹嘛突然這麼說?

    「還說沒有?你是想要把那盤小白菜炒成梅乾菜嗎?快點熄火!」她是存心和他作對,打算拆了他的招牌是不是?

    一看到鍋裡的菜全成了焦黑一片,碩馨連忙熄火,將炒壞的萊倒入垃圾桶內。

    「大小姐,我求你行行好,不要再浪費我店裡的材料了,你今天煮出來的菜連狗都不吃,你知不知道?」李光耀哭喪著臉,只差沒跪下來求她。

    還好餐廳裡的服務生個個訓練有素,一看到菜色不對勁就沒送上桌,連忙跑來跟他說今天的碩馨怪怪的。

    原本他還不信,可是一看到她接下來所做的每一樣菜,他的臉就由白轉綠,再由綠轉黑,馬上阻止慘劇再度發生。

    「哪有那麼誇張?」

    話才說完,碩馨就看到一隻野狗走到外面的垃圾桶旁,它聞了聞,馬上掉頭就走。

    啊?她做的菜真的有那麼難吃,竟然連狗都不屑?

    「你自己也看到啦!現在馬上給我離開廚房,聽到沒有?」再讓她繼續待下去還得了,等一下豈不是火燒廚房?

    「可是我……」  

    她剛開口,外面的服務生正好探頭進來。

    「硯馨,外面有人找你喔!」

    「啊?」

    這時候會是誰來找她?她看了一眼李光耀,「我可不可以……」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你儘管去,就算今天不上班也沒有關係。」他死都不會再讓她待在廚房,又不是想和餐廳的生意過不去。  

    李光耀連忙揮手,好像趕蒼蠅一樣,巴不得她早點離開。

    她不是故意的,只是真的很心不在焉。自從那天聽了藍傑所說的話之後,她就時常發呆,又以今天最為嚴重。  

    她一走出廚房,就看到手提著香奈兒皮包,一身淺橘色洋裝的歐菲娜笑著朝她揮手。

    「好久不見啦,最近好嗎?」

    瞧碩馨氣色是不錯,敢情是紅鸞星動?可是怎麼好像一臉煩惱的樣子?

    「你!」

    一看到是歐菲娜前來,碩馨立即皺緊眉頭衝向前,差點伸出手緊掐著她的脖子。「你跑到哪裡去了?我要找人都找不到。」她知不知道她找她很久了?  

    她有好多話想要跟她說,想要問問她的意見,不然她都快要煩死了。  

    「當然是回法國度假啦!你不曉得,現在那邊的精品店在大拍賣,不去很可惜的。」歐菲娜在她面前轉了幾圈,  「你看,我的香奈兒新裝好不好看啊?」她可是狠下心一次買回十幾套呢!  

    「我管你的新裝好不好看,我有話要問你,先去我家再說。」現在她最需要的是一位軍師,這非她莫屬。  

    「啊?你今天不用上班嗎?」她忽然看見從廚房走出來的李光耀,於是朝他揮了揮手,  「哈噦,好久不見!最近生意怎麼樣?」

    她喜歡來這裡吃碩馨所做的菜,自然而然也跟老闆認識。

    「嗨,哈噦……最近……還……還不錯啦!」李光耀只要一看到歐菲娜,向來靈活的舌頭就好像被打了數十個結一樣,結巴到不行。

    「那就好!」

    歐菲娜朝他笑了笑,「那碩馨就先下班,我們有話要談,可以吧?」

    「當……當然可以……」唉,她真的長得好漂亮!

    從他第一眼看到歐菲娜,他身旁的女人全都自動消失不見,眼裡只有她一人。

    碩馨匆匆換下廚師制服,拿起皮包就拉著歐菲娜離開。

    李光耀追出來,「要……要再來喔!」他不斷朝歐菲娜的背影揮手,完全不覺得手酸。

    等到她們走到一條街外,歐菲娜才以認真的神情看著一旁的碩馨,「喂,你的老闆是不是說話老是結巴?」怪怪的,是天生的嗎?

    「才不是,他是看到你才會這樣。」碩馨對她拋了個大白眼。她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啊?任誰都看得出李光耀喜歡她。

    哼!他也只有在歐菲娜面前說話才會結巴,他罵她的時候講話可順了。

    「啊?為什麼?」歐菲娜有些訝異,原來他是正常人啊!

    「那是因為……算了,我現在只想先把我的事搞定,沒空煩你們的事情啦!」討厭,她都自身難保了,還管得了別人嗎?

    「你怎麼啦?火氣很大喔。」

    碩馨皺緊眉頭,不曉得該怎麼開口跟她說比較好。「哎呀,等回到我家後,我再告訴你好了。」

    歐菲娜雖然不曉得她究竟想要跟她說什麼,不過看她的表情,那好像是很嚴重的事,要不然也不會讓她一直皺著眉頭。

    來到碩馨所住的地方後,歐菲娜將手中的香奈兒皮包隨手丟在地上,「好熱!冰箱裡有沒有什麼涼的好喝?」她最喜歡來碩馨這兒了,因為她的冰箱總是放滿了吃的。

    可是當她一打開冰箱,看到裡頭空空如也,忍不住尖叫出聲。

    「啊!你的冰箱……見鬼了!你的冰箱裡面怎麼可能沒有放東西?」不可能,一定是她眼花了,可是當她揉了揉眼,看到的還是一樣的情景,這才確定自己的眼睛沒有問題。

    怎麼會這樣?這可是世界奇觀啊!

    碩馨輕歎口氣,「因為我都把食物搬到藍傑那邊了啊!」她已經很久沒有在家煮飯了,現在只在他那裡下廚。

    「藍傑?你說的是那個有雙重人格的帥哥嗎?」你跟他在一起?不會吧?」歐菲娜瞪大了眼,連忙坐到她身旁,「你們之間現在的情況是怎樣?快說來聽聽!」

    想不到她才回來沒多久,竟然會有這樣出人意料的發展。

    「唉,其實也沒什麼,我就是天天去他那邊煮飯給他吃,因為他說他只喜歡吃我做的菜,外面賣的食物他吃不下……」她話還沒說完,就被歐菲娜懷疑的眼神打斷。

    「哼!哪有可能這麼簡單?你跟他還有沒有發生關係啊?」只是做做菜?她才不相信。

    「沒有,就那麼一次而已,不過他倒是有吻我就是了。」兩個他都吻過她,一個是溫柔的吻,一個是狂野的吻,都讓她暈頭轉向。

    「是嗎?那你覺得如何?會不會心跳加快?頭暈目眩?不過你的神經那麼大條,一定沒什麼感覺……你會不會討厭他的吻?」嗯,這樣問應該就沒錯了。

    「你說什麼啊,我當然會因為他的吻心跳加快,頭暈目眩啊!」碩馨氣得拿起一旁的抱枕往她身上丟去。

    什麼話嘛,好像她都沒感覺一樣,氣死人了!算什麼好友,根本就是損友一個。

    她連忙揮開向她丟來的抱忱,瞪大眼睛望著碩馨,「不會吧,那我再問你,你對丁力祺的感覺又是怎樣?」

    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碩馨很有可能……

    「他啊……」

    一想到丁力祺,她就忍不住皺眉,「說到他我就一肚子火,他竟然要我辭職,還要我依照他的行事歷結婚,懷孕生子。他根本一點都不尊重我的意見,從來沒有問過我的感受。可是,我跟藍傑在一起的時候,從來不會有那種悶得快要喘不過氣來的感覺,反而想要一直待在他身邊,光是看著他滿臉笑容吃著我做的菜,我就有一種好幸福的感覺。」

    是啊,她總算知道什麼叫幸福了,心輕飄飄的,一點負擔都沒有。

    如果說她是一朵雲,那麼藍傑就是那時而溫和、時而狂嘯的風,讓她無拘無束,自在地想要往哪飛都行,而他會一直陪伴在她身邊。

    「啊?那那那-……丁力祺和你……我是說……」咦,她怎麼和李光耀一樣說話結巴起來?

    「你想要說什麼就說啊!」她的表情看起來好像很訝異的樣子。

    深呼吸幾口氣,等到情緒平緩了一點後,歐菲娜才開口,「你跟丁力祺的婚事該怎麼辦?你知道嗎?你根本無法嫁給他,因為你早就愛上那個叫藍傑的男人了。」她自己應該也很清楚心裡所愛的男人究竟是誰吧?

    碩馨聞言一愣,「我愛上藍傑?」怎麼可能?可是,她是真的很喜歡跟藍傑相處在一起。

    她會愛上他?是哪一個?溫柔的藍,還是狂野的傑?還是……他們兩個她都愛?

    「你怎麼不會愛上他?你知不知道你剛剛在說丁力祺的時候,表情有些嫌惡,可是當你一談起藍傑,整個人好像發亮一樣,唇邊帶著淺淺的笑,那根本是戀愛中的女人才有的神情。」她相當肯定,碩馨愛上藍傑了。

    她又不是沒長眼看不出來,她從來沒有看過這麼美的碩馨。幾個月前,當她告訴她,她要跟丁力祺訂婚時,她臉上的神情是平靜的,根本一點喜悅都沒有,可是現在的她不一樣了,她因為藍傑而變得更有女人味,她自己都沒發覺嗎?

    「我……」碩馨輕咬著下唇,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她。

    「那我再問你,當你覺得孤單、寂寞的時候,你第一個想到的男人是誰?當你想要找人說話的時候,第一個想到的男人又是誰?你想到哪一個男人,會覺得臉紅,心跳加快?」

    「我……我一直想著的男人是藍傑。」就算是現在,她還是一心只想著藍傑。

    雖然很對不起丁力祺,可是她心裡只有藍傑一人,一顆心全都被他的身影佔滿。

    「那不就對了,你愛的人是他。」雖然她還是覺得有雙重人格的人不太好,可是只要碩馨高興就好。

    總比嫁給一個自己不愛的人,結果卻痛苦一輩子,那才是人生真正的悲哀。

    「嗯。」點了點頭,碩馨總算正視自己內心對藍傑的情感。

    無論是哪種性格的他,她都喜歡,要不然她也不會每天一下班就直接往他住的地方奔去,只為了煮飯給他吃,看到他滿足的笑容。

    只要有了他的笑容,一切都值得。

    「那丁力祺呢?你還打算跟他結婚嗎?」不是她放馬後炮,當她第一眼看到他的照片,就不是挺喜歡他的。

    丁力祺給人的印象是還好,挺忠厚老實,做事情很有計劃,可是就是給人一種不易親近的感覺。

    「我會告訴他,我要取消跟他的婚事。」她真的不能夠嫁給池,他是個好人,只是他們真的不合適。

    她不想嫁給他之後,就要一輩子過著他所規劃好的人生,也不想要兩人之間沒有共同的話題,一輩子相對無言。

    唉,她或許是個壞女人吧!已經和他訂婚了,最後卻不願跟他結婚。

    「那就好!」歐菲娜連忙點頭,  「有些話是要早點說才對,不要等到結婚過了十幾二十年再來後悔。」那才是真正的傻瓜。

    不過,有些事她還是得先告訴碩馨才行。「碩馨,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藍傑為什麼會有雙重人格?」

    「我之前問過他,可是他沒有回答我,所以我也不清楚。」

    回想起當時藍傑嚴肅的表情,她也就絕口不再提這個敏感的問題。

    「是嗎?」喔喔,看來事情有些麻煩。

    碩馨看著身旁陷入沉思的歐菲娜。「怎麼了?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對我說?」難得見她會有這麼認真思考的時候。

    「事實上,我之前查過一些關於雙重人格的資料。在美國,有許多具有雙重人格的人,是因為小的時候受到性虐待或是暴力相向,對他們幼小的心靈造成創傷,他們想要忘掉,可是那是已經發生的事實,怎麼也忘不了,因此他們在潛意識中產生另一個完全不同的人格。」

    碩馨慘白著俏臉看著歐菲娜,「你的意思是說,藍傑小的時候很有可能受到虐待?」

    天啊,她真不敢想像這種情況發生,可是當時他那嚴肅的表情,以及他一談到他母親時的反應……

    她緊捂著臉,想都不敢想像他的過去。  

    「我是這麼猜想的啦,不過真正的情況是怎樣,還得要你自己去問他才知道。」

    當然,她也不希望那麼帥的男人有悲慘的過去,若真如此那就太可憐了!

    「我……」碩馨想了想,終於下定決心,  「我一定會向他問個清楚的。」為了他,她一定會將事情弄清楚,想辦法幫助他。

    不過,在這之前,她得先將丁力祺的事情解決。

    一想到丁力祺她就頭疼,都怪她,為什麼沒事要那麼早訂婚呢?有些事情真的是急不得的啊!

    她拿起話筒,打了通電話給丁力祺,  「喂,是我,我有些事情要跟你談一談,明天出來見面可以嗎?好,那我們明天見。」  

    還是一樣,他從沒跟她說再見就把電話掛斷。

    碩馨緩緩閉上眼,事情該做個了斷了。

         

    同樣的時間,同樣的地點,碩馨跟丁力祺來到同一間餐廳,坐在同一個靠窗的位子上。

    今天碩馨刻意穿了一條米色長褲和一件條紋襯衫,看來清爽利落。

    丁力祺一樣先為自己點了餐,才將菜單遞給面前的碩馨。  「你要吃什麼嗎?」今天他算是有改進了,還會問她這一句。  

    碩薯輕歎口氣,「不用了,我吃不下。」她一點用餐的心情都沒有,就連飲料也不想喝,因為她可沒忘記這裡的飲料有多難喝。  

    看著眼前的丁力祺,他戴著一副金框眼鏡,忠厚老實,個性也是相當嚴謹,可是,他們真的不合適在一起。  

    「我有些話想要告訴你。」她直接道出來意。

    「是嗎?我也有些話要告訴你。」  

    碩馨有些愣住,「啊?」沒想到他會這麼說,她還以為他只會對她下達指令,完全不跟她溝通呢!「那你先說吧。」  

    她倒是有些好奇,他會想要告訴她什麼。  

    丁力祺自口袋裡拿出一個戒指盒,將盒蓋打開,裡面是一枚閃耀著光芒的戒指。  

    碩馨一看,不禁白了臉,聲音也忍不住提高分貝。「你這是做什麼?」  

    一旁的其他客人見到丁力祺拿出戒指,要向碩馨求婚,莫不朝她露出微笑。

    男人向女人求婚,正是女人最幸福的一瞬間。

    「當然是給你的結婚戒指,快戴上吧!我打算提前舉得婚禮,這件事情我已經先取得你母親的同意了。」

    「什麼?你怎麼可以先將這種事情告訴我媽而沒有先問過我?」碩馨瞪大了眼。她是最後一個才知道的人嗎?

    該死的,他為什麼不先問過她的意見,她才是那個當事人好嗎?  

    碩馨又氣又急,想要馬上打電話回去跟老媽說清楚,她根本就不打算嫁給丁力祺。

    「那有什麼不同嗎?」丁力祺擰起眉峰,覺得她說的話很莫名其妙,沒有道理,  「我們都訂婚了,決定結婚沒什麼不對吧?」

    碩馨氣得想要狠狠扁他一頓,「你可不可以不要這麼自私?你可不可以先問過我的意見?你可不可以不要一切都由你作主?我也有我自己的想法啊!告訴你好了,我今天就是要跟你說,我不要跟你結婚,我要取消我們的訂婚。」

    她死都不會戴上那枚戒指,也絕不嫁給他的。太過分了,為什麼他什麼事情都不先和她商量?跟她討論事情有這麼困難嗎?

    她最討厭他這樣強迫的態度,她是人,有主見,不是一切都由他決定就算。

    「你說什麼?你不嫁給我,要取消訂婚?為什麼?」突如其來的消息讓丁力祺簡直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

    碩馨總算聽到丁力祺口中說出問句來,她還以為他永遠都只會用肯定的命令語氣跟她說話呢!

    看著他好一會兒,碩馨才緩緩開口,「你給我太多沉重的壓力,我再也無法繼續忍受了。你永遠先為我作好決定,卻從來不曾問過我的意見。我一直很想告訴你,我是一個人,對人生有自己的想法,而我熱愛工作,就算將來結婚,也會繼續在餐廳工作,並不想照著別人安排的路走。加上我們之間有許多觀念截然不同,我只能對你說聲抱歉,我真的無法跟你結婚。」

    不是他不夠好,而是他們真的不適合彼此,而她不想要等到和他結婚之後,再告訴他這些。  

    若兩人在婚前已經不好溝通,結婚後更不可能為另一半而改變。她已經有這個認知,所以只好對不起他。

    丁力祺靜靜聽著,沒有開口,就連他所點的菜送上桌,也沒見他有任何動作。

    他看著碩馨,記得初次見到她的時候,她是一個臉上帶著耀眼笑容的陽光女孩。

    可是現在的她,臉上再也沒有笑容,不,應該說,她很早之前就隱去了笑顏。

    是他太過強硬的態度讓她失去了歡笑嗎?他承認自己是只圖自己方便,有很多事情都由他決定,沒有問過她的意見。

    他真的給她太多沉重的壓力嗎?

    應該是的,就連結婚,也都是他先打電話通知她住在南部的母親,在還沒有取得她的同意之前就作好決定。

    也難怪她會無法嫁給他,說來這一切都是他的過錯,怪不得別人。

    是他抹殺了她的笑容。

    收起戒指,丁力祺輕歎口氣,「是我忽略了你的感受。」

    說來他今天會被拒絕,全都是他自己的問題,怪不得也怨不得她。  

    「對不起……」碩馨只能夠不斷對他說抱歉。

    「沒關係,就當我們沒有緣分吧!」

    唉,就這麼算了吧!她都這麼說了,他還能怎麼辦呢?這種事是無法強求的,勉強結婚,兩人都不會幸福。

    其實他早該知道,上一次見面的時候,她的反應就很清楚的告訴他,他們之間是不可能的了。

    碩馨垂下了眼,無法再直視他的臉。她真的無法做出違背自己意願的事。

    丁力祺看著她低頭不語的模樣,站起身道:「走吧,我送你回家。」現在的他,也沒有心情吃什麼東西。

    「嗯。」碩馨在心中輕歎口氣,這是他頭一次說要送她回家。為什麼他在最後才會這麼溫柔呢!

    丁力祺結完了帳,跟碩馨一同向外走去,「這好像是我第一次送你回去。」也是最後一次。

    「是啊,以前我總覺得你是根木頭,原來你也有溫柔體貼的一面。」他其實是個不錯的男人,只可惜他們不適合彼此。

    兩人將話談開了之後,心情變得很好,不曉得為什麼,也覺得彼此更能夠跟好好交談。或許,他們做不成夫妻,當普通朋友也不錯。

    「我……只是不善於表達罷了。」丁力祺的臉上難得出現一抹羞赧。

    碩馨看了訝異不已,「想不到你也會有這樣的表情!」原來他也是挺可愛的嘛!

    「拜託,你別故意糗我了!」他挺不好意思的,伸出手搔了搔頭。

    「呵!糗你又怎麼樣,這樣的機會可是很難得的。」碩馨笑著伸出手搭上他的肩膀,  「你剛才沒吃東西吧,會不會肚子餓?我回去再煮些東西的給你吃好了。」她什麼不會,煮飯最行了。

    「好啊,我也還沒吃過你做的菜。老實說,剛才那間餐廳的菜真的很難吃。」一回想起那味道,丁力祺忍不住皺緊眉頭。

    「啊?那為什麼你還要邀我再去那一間?」他瘋了是不是?存心跟自己的胃過不去嗎?

    「那是因為……我只知道那一間餐廳啊。」說來怪不好意思的,不過他以後也沒機會再邀她出來用餐了,乾脆一次把話說清楚吧。

    「哈哈哈……你還真可愛!」想不到他竟然是因為這樣,才又帶她去同一間餐廳用餐,「放心,以後要是有機會的話,我帶你去好吃的餐廳。」

    「喔,你別再糗我了!男人不能用可愛來形容好嗎?」他忍不住向她抱怨。

    丁力祺看著碩馨的笑容。還是這樣最適合她,他總算又見到她的笑容了。

    「呵,我就是覺得你很可愛嘛!」碩馨笑得更為開心,結果一時沒有注意到路,撞上對面走來的人。

    她連忙開口道歉,「啊!對不起,我沒注意到……」才一抬起頭望向對方,她就呆住了。

    藍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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