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來了!」一進家門,甄芹高喊。一會兒,從廚房衝出兩個長相一模一樣的男孩,他們是小她十一歲的雙胞胎弟弟。
「姊姊!」他們高興地撲進甄芹懷中。
「你們兩個今天乖嗎?」各給雙胞胎一個頰吻。
兩小子相視一眼,有默契的說:「乖!」
「皮死了,他們兩個!」甄母端著香噴噴的紅燒肉出來,笑罵著說。
「好香啊!媽的手藝真是沒話說。我肚子都餓了!」
「等你爸回來就可以開飯了。」
正說著,門外便傳來機車聲。
「開飯了!」雙胞胎開心地大喊,門外的甄父聽了露出開心的笑容。
「今天在學校好嗎?」一家人喜歡在餐桌上分享今日生活心得。
「我唱歌得了冠軍。」她想拿出獎牌作證,卻發現獎牌不翼而飛。「咦?獎牌不見了?」
「總之,恭喜你!」大家以湯碗代替酒杯慶賀。
「還有一件事,有人找我去當歌星。」她拿出名片給甄母。
甄母看著上面的名字,驚呼道:「邵石風?是那個鼎鼎大名的經紀人!你答應他沒有?」
「你們覺得呢?」甄芹咬著筷子問。
甄父、甄母對望一眼,由甄父開口發言:「如果是他,倒沒什麼問題。」甄家是個普通但明理的家庭,作風開明民主。
「姊姊要當歌星、姊姊要當歌星!」雙胞胎開心的叫著。
「你想去嗎?」甄母問。
「我……不知道。」她猶豫的說,態度與傍晚的時候完全不同,那時她沒意願進入演藝圈,現在為什麼反而在考慮?她自己也說不上來。
甄芹不安的動了動身體。
難道是因為狄煒的關係?如果進演藝圈就能和他更接近……
甄芹被自己的心思嚇了一跳,這會兒更不安穩,如坐針氈的動來動去。
她當然沒忘記他對她做過的「好事」,可這會兒要不要進演藝圈,他竟然在她的考慮範圍之內!?這簡直是……不可思議!他對她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甄芹驚詫地想。
不會吧,他只是個長得好看的男人,應該不會有什麼特別的吸引力去影響她的決定才對。就算他救了她也一樣。
電光石火間,甄芹想起那個「落水之夢」。
它是很完整的一場夢,不,說完整也不完整,因為前與後都沒有交代清楚。不過,她記得有個女孩掉進冰冷的湖水裡,然後被一個男子救起。
就是這個夢讓她覺得奇怪,彷彿這個夢曾經發生過,就在同一個地點,只是不同時間,人物是她和那個長得像狄煒的「二公子」;後來她被狄煒救醒過來時,有那麼一會兒她以為她還在夢中。
好巧呵。那個夢,那座湖,還有像狄煒的二公子,這三者讓她覺得熟悉且懷念,好像在很久以前,她真的曾愛過那樣的一個人。
後來呢?後來……後來……
「──芹,甄芹!發什麼呆?還不趕快吃飯,菜涼了就不好吃。」
甄母的聲音驚醒甄芹快要想起某件事的神智,她猛地一回神,整個人好像走了一趟時光之旅。
「爸,媽,你們認為人可不可能記得前世的事?」她脫口而出。
「哈哈哈──胡說!」甄父豪邁地縱聲大笑。
「不可能記得的。前世的拉拉雜雜跟今世完全沒有關係,因為重新來過,人事物都不一樣,記得前世的事也沒用!所以不記得也罷。」甄母笑說。
「一點牽連都沒有嗎?」她不死心地問。
「當然!」甄父果決的說。
「那……宗教的輪迴轉世又怎麼說?」
「那是修行,和我們這些凡夫俗子不一樣。」甄母解釋道。
「也許有例外。」
「不可能!」甄父、甄母異口同聲說。
甄芹啞口無言,內心若有所失。
「怎麼突然對這個感興趣?」
「沒有啦,隨便說說而已。」
此時,電話鈴聲響起,甄母過去接。
過了一會兒,她喊道:「甄芹,電話。」
「喔。」她走過去,「雅倫打來的嗎?」雅倫最喜歡打電話找她聊天。
「不是,是一個男的。」
甄芹接過電話一怔。
「男生?」甄芹懷疑的問。她沒有給過男生家裡的電話呀!
「是男人,也許是學校老師。」甄母說道,又走回餐廳吃飯。
她遲疑的開口:「喂,我是甄芹。」
「嗨,我是狄煒。」略微低沉但好聽的聲音從電話彼端傳來。
是他?甄芹的心猛地多跳了一下。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號碼?」
「要查出你的事很簡單。」
「你幹嘛調查我?」
「所謂知己知彼,百戰百勝,瞭解對手是戰勝的因素。」
「你腦袋壞了是不是,幹嘛想戰勝我?我又沒對你怎樣,也沒欠你東西。」
「你欠我可多了。」
「什麼東西?」
「第一,救命之恩。」
第一?難不成還有第二、第三、第四?「我有向你說謝謝!」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的救命恩人,竟然找上門要謝禮!?
「那不夠。」
「……你想要什麼謝禮?先說好,不可以以身相許。」
「為何不?你有男朋友?不,你沒有。你和別人指腹為婚?不,你也沒有。」
「你還真要我以身相許啊?」聽他說得煞有其事,她不禁驚訝的低喊。
「你願意嗎?」
狄煒玩笑式的求婚令甄芹心怦怦跳,不過她理智還在。
「很抱歉,我還未滿十八歲。」
「那有什麼關係,我可以等。」
聽到狄煒說他願意等,甄芹的心不只怦怦跳,還有一股興奮的期待,好像她等這一刻很久了……怎麼回事?她這麼早就想嫁人了?才不呢!
「我看你在作夢!算了,不說這個。我還欠你什麼,快說?」
「第二,傷害之罪。」
「我傷害你哪裡?」她莫名其妙。
「男人最重要卻最脆弱的地方。」他巧妙的隱喻。
她聽出他的意思,雙頰紅了起來,幸好隔著電話線他沒看見,要不然她就羞死了。
「我……不是故意的,我……對不起!」甄芹不知如何是好。
電話那頭的他淺淺一笑。「我接受你的道歉,可是你要如何賠償我?」
「那……我賠你醫藥費就是了,不管多少你說沒關係,我賠給你。」他的「那裡」可能真的被她「壓」傷了,甄芹心虛的想。
「我不要錢,」錢,他多的是。「我要精神補償。」
「什麼樣的精神補償?」她突然意識到他要的太多了,且聽他的口氣,好像又要像先前那樣為難她,所以一改理虧的態度,口氣兇惡的警告:「喂,不要得寸進尺,我不是那麼好騙的!」
「別那麼緊張,只是精神補償,不是要騙你什麼。」他笑笑的說,卻讓人覺得沒他說的那麼簡單。
「那你說,你要什麼精神補償?」
「我要你陪我去山上走一走。」他溫柔的說。
去山上?和他?「不……不要。」
「為什麼不要?怕我會攻擊你?」他戲謔的說,然後發出大笑聲,「你放心,雖然我要你以身相許,可那是以後的事。現在的你又乾又扁,我還沒興趣,我喜歡豐滿的女人。所以,如果你再豐滿一點,我可能等不到以後就……」就怎樣?狄煒沒有下文,甄芹卻聽得七竅生煙。
他竟然明嘲暗諷地說她是干扁四季豆!?太可惡了!
「既然你嫌我不夠豐滿,那你去找一頭乳牛來滿足你的「需要」好了,我相信乳牛的「尺寸」絕對不會議你失望。再見!」說完,她狠狠地掛斷話,令電話彼端的狄煒耳朵受了一下不小的震盪。
這小丫頭真悍呵。她會是鶯鶯嗎?狄煒盯著電話想。
甄芹怒氣沖沖地走回餐廳。
「怎麼了?誰惹你生氣?」甄母才開口,電話鈴聲又響起。
甄芹先聲奪人。「不管是誰找我,都說我不在!」
「要不要說你出國去,一年半載不回來了?」甄母打趣的說。
甄芹一逕地生著氣,悶著頭吃飯。沒一會兒,甄母叫喚她。
「甄芹,又是你的電話。」
「不接不接不接!」她像吞了一百噸的火藥,對著電話的方向直喊。
甄母好笑的說:「是雅倫打來的。」
甄芹愣了愣,一下子無法適應情緒的落差,臉上出現呆愕的表情,心底陡升失望之情。
「喂?」
「幹嘛?吞了炸藥啦,火氣這麼大?」雅倫的聲音在彼端驚訝的響起。
「雅倫,有什麼事嗎?」甄芹嗆人的口氣一下軟了下來。
「快從實招來。你跟狄煒兩個人怎麼會同時在百合湖?」
「百合湖又不是禁地,誰都可以去,我們只是無意間撞見罷了。」
「別想騙我,你們兩個人的衣服濕濕的,一定有什麼事情發生過。」雅倫才不相信甄芹的片面之辭,她威脅的說:「你再不告訴我,明天到學校去就不只我一個人逼供,到時候……哼哼!看我救不救你!」與雅倫同一陣線打口舌之戰穩贏的,若與她為敵,那麼甄芹就等著被口水淹沒。
「別……作無謂的瞎猜,他不過是救了我而已。」甄芹一副「沒什麼了不起」的口吻。
雅倫聽了不禁倒抽一口氣。「狄煒救你?他怎麼救你的,快說快說!」
「我……掉進湖裡,他把我救起來,就這樣。」輕描淡寫的帶過那不只「這樣」的真實情況。
「那他有沒有對你人工呼吸?」
咦,這個她倒沒印象。
「沒有。」甄芹一口否認。
她清醒後曾遭他狼吻,昏迷的時候他曾對她做人工呼吸嗎?
甄芹心底懷著一個令她意亂亂的疑問。
「沒有嗎?不要隱瞞我,我看得出來內情不單純哦!」雅倫敏銳地質疑。
她乾笑。「會有什麼內情?你別胡思亂想。」
「沒有?那他怎麼會對你的事情感興趣──」雅倫不察馬腳已露。
「哦──原來是你告訴他我家電話!」甄芹跺腳,不知是因為氣還是因為女兒家的羞。
「我──」雅倫這下難解釋了。她是很敏銳沒錯,可是同樣也沒有防備心,不管狄煒問什麼她都照實回答,得意忘形的出賣自己好朋友。「我只說了一點點,咦?聽你的口氣,他有打電話給你對不對?」趕快轉移她的注意力。
「呃……對啦,他有打來。」她承認得心不甘情不願。
「你們聊了些什麼?別又想隱瞞,快說!」
「沒聊什麼,真的。」她這麼說也沒錯,屬保護級的部分不能告訴雅倫,剩下的就沒什麼好說的了。「也許他只是形式上關心我罷了,他是個大明星,當然需要做好公關囉。」
這點雅偷倒沒有懷疑。
「欸,如果他打電話邀你出去,你去不去?」
「我才不要!」想到他對她的評語,火又上來了。「本姑娘不想跟大明星有任何牽扯。」
「像狄煒那樣的男人,只怕他看上誰,誰就無法逃出他的手掌心。」
甄芹沒好氣的說:「他不會看上我的。」干扁四季豆……哼!
「我倒不這麼認為。我覺得你們挺有緣的,」她若有所思的說:「他來學校拍戲,救了你,事後又打電話給你。這一切在冥冥之中好像注定了,藉此在傳達某個訊息──」
「我說過了,不可能的。」
「且讓我們拭目以待。明天學校見!」雅倫主動掛斷電話。
這個雅倫八成是愛情小說看太多了,其實很本沒有那回事。
「笨蛋,他才不會喜歡我……」
放下電話,甄芹若有所失的發呆。若它要傳達訊息給她,也只有一個可能──冤家路窄。
***
接連幾天狄煒沒再打電話給她,卻害她每每聽到電話鈴響就以為是他打來的,結果都不是,心裡好失望。
「拜託!這樣子算什麼?人家也許只是沒事打來閒聊天,你就期待得跟什麼似的。有點出息好不好?人家是大明星耶!怎麼會把你放在心上?別傻了!」她終於看不過去自己的行為,對著鏡子猛批自己。
在學校,同學們的話題仍圍著狄煒轉,雅倫不時跑來向她報告狄煒今天拍戲怎樣怎樣。
甄芹表面上裝作沒興趣,實際上聽進去不少消息,當她知道狄煒暫時還會在學校取景拍戲,心裡的鬱悶才獲得一些些紓解。
「甄芹,等一下放學掃完地之後,我們一起去看狄煒拍戲好不好?」
「沒興趣。」她漠然地說。
「去啦!人家救過你一命,好歹去探班一下嘛!」雅倫力邀。
「幹嘛一定要我去,你們去就好了。」
「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好朋友?」雅倫臉色一沉,瞪視她。「是好朋友就有義務陪我去。你要不去,我就跟其他人說狄煒救過你一命,而且你們倆現在正在交往。」為達目的,不惜說謊。
「喂!你不要亂說,我跟他沒有……任何瓜葛!」甄芹半是心虛,半是羞的撇清關係。
「你要看看咱們那群死黨相信你還是相信我嗎?」雅倫趾高氣昂的說。
不是因為甄芹不可信,而是人們比較相信聳動的「真實謊言」。
「你為了他威脅我?」甄芹氣鼓鼓的。
「不行嗎?」雅倫挑高眉,一臉無賴樣。
「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雅倫轉頭對著班上同學喊:「我跟你們說一件事──」
「別說!」甄芹趕緊摀住她的嘴巴,「好啦,我去、我去!」
「雅倫,你想說什麼?」同學們的好奇心被挑起來了。
「我說──」看到甄芹瞪她一眼,雅倫改口說:「等一下甄芹要跟我們一起去看狄煒拍戲!」
***
片場外圍著一條紅線,禁止閒雜人等進入,慕狄煒之名而來的影迷就在紅線外看著他們所陌生的世界運作。
雖然有很多雙眼睛在看著,可是狄煒一點也不受干擾,演技依舊無懈可擊。
他飾演一個家境貧困的老師,與千金小姐相愛,但無法得到她父親的認同,她的父親派一些流氓到他學校鬧事……現在就是在拍這場戲。
他被五個人圍毆,那五個人對他做出拳打腳踢的動作,一面發出凶狠的警告。狄煒把既想反抗又無力招架的慘樣表演得淋漓盡致,臉上瘀青的化妝效果更教人以為他真的被修理得很慘!
圍觀的人個個看得目瞪口呆,讚歎不已。唯獨甄芹,冷汗涔涔地睜大眼睛,一臉驚恐地瞪著這一幕。
不要打他!不要打他!
她知道那只是演戲,可是……不知道為什麼,看到狄煒被打,她覺得好像有什麼東西撞進她的心,那是一種……遙遠但模糊的印象……
「甄芹,你不舒服嗎,怎麼手這麼冰?」雅倫關懷的聲音傳來,切斷她飄遠的思緒。
甄芹抬起頭,架已經打完,導演宣佈收工,一群人忙著收拾器具,狄煒拿著一條毛巾對鏡擦掉臉上的妝。
他……沒事。甄芹這才鬆了一大口氣。
「甄芹,你到底怎麼了嘛!」雅倫用力搖撼著她。
甄芹定了定神,勉強一笑,「我累了。上了一天課下來,還讓你拉到這個地方看人拍戲,真是無聊。」說歸說,眼睛卻直瞅著狄煒。
狄煒在擦臉,一個女人在他身邊慇勤地遞礦泉水,他像大少爺般被伺候著。甄芹斜睨著這一幕,心裡酸溜溜地想著:那女人是誰,為什麼對他那麼好?
「嗨,又見面了!」一句問候聲插入她們的談話。
甄芹和雅倫的視線從狄煒身上移到身旁的男人身上。
「是你。」那個要她當歌星的男人。「你在這裡做什麼?」
「我通常會到片場關心一下我旗下藝人的工作情形。」
甄芹掃視片場一眼。「誰是你旗下藝人?」
「狄煒。」他看也沒看任何人,眼睛只專注於甄芹。「對了,我還沒請教你的芳名?」
「我叫甄芹。甄選的甄,香芹的芹。」實在不怎麼想告訴他。
「好名字。上回我提議的事,你決定了嗎?我沒等到你的電話。」
「呃……還沒有。」她抱歉的一笑。
「什麼提議?」雅倫插嘴問。
「他要栽培我去當歌星。」甄芹小聲的說。
「是喔?」換作平常雅倫一定會說好,今天卻只是淡淡地拋出一個問號,然後閉嘴,眼睛狐疑地打量著邵石風。
「有跟家人提過?」
「有。」
「他們反對?」
「不。」
老傢伙們不反對,看來八成也是想當星爸星媽。如果條件開得合理,搞不好他們還會把甄芹賣給他。邵石風鄙夷的想著。
「如果需要我到你家跟你爸媽討論細節也可以,我會帶著合約書上門,一一向他們解釋。」通常他是不會親自出馬,不過,為了她,他願意跑這一趟。
另一邊的狄煒擦拭的動作慢了下來。他從鏡中倒影看到邵石風接近甄芹,他們好像認識並談著某件事情。
他不喜歡看到這一幕,非常不喜歡!狄煒彷彿是只遭到外來者入侵地盤的鷹,全身的羽毛豎了起來,預備驅逐敵人。
他三兩下卸掉臉上的妝,把毛巾丟在一邊,朝他們走去。
「狄煒,你不休息一下要去哪兒?」幫他準備好休息小床的邵懿水錯愕的問,隨即匆忙地跟上去。
「讓我再考慮一下,好嗎?」狄煒走近時聽到甄芹這麼說。
「你們在談什麼?」這一句是針對邵石風問,接著狄煒向甄芹打招呼。「嗨!甄芹!你來看我拍戲?」
「對呀,她叫我帶她來看你。」當了好一會兒悶葫蘆的雅倫急著搶話。
「我才沒有!」甄芹紅著臉否認。「是雅倫要我陪她來的!」
「你們認識?」邵石風問,心裡奇怪他們是如何認識的?
「我們──關係匪淺。」狄煒說,眼神深邃地望著甄芹。
「哦?」他知道狄煒任何事,但從沒聽他提過她。
「你們有什麼不尋常的關係?」一個尖銳的聲音突然插進來,眾人一看,是剛才黏在狄煒身邊的女人。
「狄煒救過她一命,他是甄芹的救命恩人。」雅倫插嘴道,神情很驕傲。
「真的嗎?該不會另有企圖吧!」
「你是誰,講話小心一點。什麼另有企圖?你的企圖才大呢!」
邵懿水冷哼一聲,驕傲的說:「你不知道我是誰?我是邵石風的妹妹,邵懿水,也是狄煒的女朋友。」
「這麼巧!我也是狄煒的女朋友耶!」雅倫反唇相稽。
「你──哪來的野丫頭?」
「你又是哪來的野女人?」雅倫存心氣死人不償命。
「哥!」邵懿水放聲尖叫。
邵石風頭疼極了,拿這個妹妹沒辦法。
「原來如此。甄芹要是能成為狄煒的師妹,這段佳話就可以好好利用。」
「你要加入演藝圈?」狄煒訝異,瞇起眼睛瞥向甄芹。
他的意思好像很瞧不起她。甄芹看了不服氣,回嘴道:「不行嗎?我唱歌得過獎。」
「我相信你的歌聲。」那天在湖邊他拾到她的獎牌,「不過你不適合演藝圈。」
「你又知道了?」
邵石風生怕甄芹受狄煒影響,於是趕緊說:「狄煒,你想太多了!我會照顧甄芹,不讓她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話是說給狄煒聽,實際上是向甄芹證明他是可以受到信賴的。
「你要如何保護她?」雅倫發問。「有人惡意譭謗甄芹時,你能消除流言?或者上通告被人欺負,你能挺身而出?大話不要說得那麼滿,演藝界的人都是自身難保的泥菩薩,能照顧好自己就不錯了,還要保護別人!?愛說笑。」對邵石風的保證顯然非常地不以為然。
邵石風被雅倫搶白的一臉尷尬。「最起碼我可以做到保護她人身安全這一點。」
「你別去侵犯她就阿彌陀佛了!」雅倫的坦率,讓人下不了台。
甄芹突然說:「我們還有事!先走了!再見!」然後硬拉著雅倫離開。
她們走後,邵石風露出不高興的表情,罵了句:「沒禮貌的臭丫頭。」
「學生嘛,沒經過社會歷練,說話總是比較坦率。」狄煒輕笑道。
邵石風聽了不自然的笑了一下,然後轉身就走。
狄煒冷眼看著他的背影。
邵石風想幹嘛?認識他這麼多年,從來沒有見他對哪個女人這麼溫柔,旗下女藝人對他來說是搖錢樹,企圖心大的女藝人主動親近他,他照單全收,因為「各取所需」嘛!所以女人對他而言,沒什麼特別希罕,也就不會細心呵護。
可這會兒他對甄芹一副又關愛、又體貼的樣子……要作何解釋?
只有一個原因──他對她有興趣。
這種興趣是指對她的人,還是對她的某方面長才?依男人的直覺來判斷,肯定是前者。
很好!既然連邵石風都對甄芹有興趣,那就看誰有本事得到她!
狄煒點燃一根菸。雖然目前沒有確實的證據可以證明她和鶯鶯是同一人,但他有把握甄芹就是鶯鶯!
甄芹……她比前世的鶯鶯有個性,也比較堅強。這樣很好,即使受了什麼欺負,她也會反擊回去,而不是逆來順受。
希望她別答應邵石風加入演藝圈,否則……
上輩子他失去過她一次,這次他要好好將她捧在掌心內呵護!
不過,要如何證實她們是同一個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