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已經笑了好幾天,可不可以收起你那副噁心的嘴臉,看久了我會反胃。」
笑得傻氣的夏維森腳步輕飄飄的,飄呀飄到她身側盯著她的小腹。「這麼快就有了?」
「你當種豆子,三天就發芽呀!」氣呼呼的左芊芊一指戳向他胸口。
「我功夫好嘛!幾十億雄兵爭先恐後在你子宮著床。」有妻有子萬事足。
「幾十億?」不止吧?
由她現在仍挺不直的腰背看來,他愛她的次數十分可觀,她也懶得數了,只知道除了上廁所之外,她整整三天都躺在床上。
和他。
若非親眼目睹他背部傷痕纍纍,她會懷疑自已是和另一個夏維森做愛,一個受了傷的人怎能精力十足地愛了她一回又一回,樂此不疲像吸了罌粟汁液般驍勇奮戰。
三天來她處於半昏睡狀態,幾時吃飯幾時洗澡都不復記憶,連有人進進出出為他換藥都無所知,真正頹廢到連自己都厭惡。
今天一早廚房莫名起火,所幸及時撲滅,趁此機會她才有機會下得了床,在他如暴風般的挾帶下,來到公司十樓的總經理辦公室,聽他大罵了安全組組長一頓,下令即刻起加強他住所的保全,然後他又開始笑得像白癡,彷彿他剛才沒發脾氣咆哮。
古里古怪的男人,她又不是他生命中第一個女人,有必要表現出這副情竇初開的蠢樣嗎?讓他手底下的員工瞧得個個低頭偷笑,挨了罵還朝她眨眼。
不過,這舉動沒逃過他的眼,以致人人又挨了他一拳,他以為有人覬覦他的女人——她不承認。
承認愛他和當他的女人是兩回事,她感覺現在自己像是背叛上帝私逃的修女,正在接受嚴苛的懲罰,而他毫不在意她在想些什麼,只顧著傻笑。
想扁他的念頭越來越濃,可是她不會自找苦吃,拿肉拳去敲牆壁是件愚不可及的事。
「寶貝,你在懷念床上的滋味嗎?我隨時可以滿足你。」他作勢要脫衣服。
左芊芊冷冷的一瞪才止住他做了一半的動作。「禽獸。」
「不會吧!你是抱怨我沒餵飽你嗎?」他一手覆上她的大腿挑逗著。
「畜生。」她忿然的撥開他的手。
「奇怪了,你到底在氣什麼?都已是我的女人了。」他搞不懂的兩手一擺,一臉迷惑。
「我不是。」
「不是什麼?」女人心,海底沙,千千萬萬摸不透,不知哪一粒才是她的真心。
「你的女人。」一見他又笑了,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開懷的摟她一吻的夏維森樂得快飛上天了。「好啦!別使性子,待會我就帶你回家恩愛。」
「夏維森,你是全天下最無禮的男人。」她早晚會被他氣到吐血。
「維森,女人。」他堅持她一定要喚他的名字,發光的雙瞳閃著愛意和慾念。
「我要回修道院。」她想唱歌,即使是詩歌也無妨。
心靈好空乏。
他表情立即一變。「回去幹什麼?你不要想給我當修女,我孩子的母親不準是修女。」
「你在命令我嗎?」手一叉腰,她以勢均力敵的音量喊回去。
「寶貝,我哪敢命令你,我是愛你愛到刻骨銘心、海枯石爛、地老天荒、天不老情不絕……」
「停——」她就是受不了他拼湊的文藝對白,老自以為是像大情聖朝她合情脈脈。
含情脈脈耶!
要是一個女孩子有這種表情還算詩意,可是他一個身高將近一百八十公分的大男人還含情脈脈,怎麼看都覺得渾身不對勁,直打哆嗦的想逃。
真不曉得他打哪抄來的愛情大補帖,老套得令人想哭,他是愛她還是折磨她,她快分不清了。
「夏……維森,你能不能恢復正常?你在屠殺我的感官神經。」眼抽筋、耳長繭。
「女人都愛聽甜言蜜語,你嫌我說得不夠誠懇嗎?」意思是只要她點頭,他還有一堆壓箱寶情話。
在心底打了個冷顫的左芊芊揉著額頭,「請別當我是普通女人,我是修女。」
「難喔!幾個小時前「修女」還在我身下呻吟不已,嗯嗯啊啊的扭動。」他想念她裸體的嬌吟樣。
「你故意要害我臉紅是不是?好炫耀你那方面的神威。」她一火,伸手推開他打算往外走。
「去哪?」長臂一欖,柔軟似水的俏佳人馬上入懷。
他是得意非凡,禁慾的確是件不人道的事,傷身又傷心,才一嘗到甜頭就讓他克制不住慾念傾巢而出,未能顧及初次承歡的她能否承受而愛得過火。
看她細滑的肌膚佈滿他愛的印記,內心的激越,不小心衝過極限,於是前印未消後痕又染,她渾身儘是他貪得無厭的吮印齒跡,充份滿足了他身為男人的優越感。
罵他畜生也好,說他禽獸也罷,男人就是虛榮心作祟的感官動物,他要愛她愛到天崩地裂。
靈肉合一是愛的最高境界,精神式的戀愛不適合他,他追求肉慾極致的快樂,不過對像必須是她,其它女人不值得他掏心掏肺。
「我有好幾天沒回修道院,我擔心院裡的姊妹們會不放心。」說不定她已被列入失蹤人口了。
「回去幹什麼?你是我的女人了,上帝沒資格和我搶人。」他絕不放人。
是你搶上帝的人吧!「你不要老是這麼不講理,於情於理我都該回去一趟。」
「無禮霸道是我的行事風格,你又不是今天才認識我。」他毫無悔意地大言不慚。
一直以來他就是這種個性,想改也改不了,而且他也不想改,他認為這樣挺好的,不怕被欺負。
換言之,是他去欺負人。
「不會要我連大門都不出,鎮日當只籠中鳥唱歌給你聽吧?」若是如此,她會先殺了他。
搔搔頭,夏維森語帶保留,「再等一陣子,我處理好一件事再說。」
「什麼事?」他的表現很不尋常,像是在隱瞞一件與她切身有關的秘密。
她不喜歡真當只金絲雀,凡事都不知曉地任人豢養。
「和女人家無關的事,我會擺平。」打發的口吻十足大男人心態。
左芊芊惱了。「要是擺不平呢?莫非要我拿命來當賭注?」
「不許胡說!有我在你不會有事,我保你活到一百二。」他先是兇惡的一吼,察覺她嚇了一跳,趕忙降下音量輕聲安撫。
也是因為他男人的自尊,他不想將自身的問題危及到她,連累她受傷害。
這幾天黑頭幫在外面生了不少是非,因為他借口養傷未出門一步,因此公司中不少兄弟遭受到他們意外攻擊,旨在下馬威逼他出面迎戰。
本來他是抱持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態,將事情全權交給老四去搞定,可是仍然出現了保全的空洞。
廚房無故失火絕非是他對她偽稱的電線走火,而是有人丟擲汽油彈,力道一時沒控制好由客廳滾向廚房,差點釀成大災。
不告訴她真相是不願她增加心理負擔而整日憂心,杯弓蛇影地想像下一秒鐘會有什麼事發生。
他要她當只無憂無慮的小金絲雀,閒散地過她的頹廢生活,不問世事地唱著歌兒,臉上永遠浮著快意的笑,不必面對人性的黑暗面。
她屬於光。
「與你今天一大早趕來公司罵人有關吧!那場火災不單純?」瞭解他的背景之後,有些事自然能聯貫。
江湖多風險,引退反而少了黑暗力量的保護網,昔日結下的仇正好趁此時了結。
他眼中閃過一絲精光,「別想太多,你要相信你的男人不會騙你。」
「我有男人嗎?」她故裝愚笨地偏著頭。
「芊芊,你沒被打過屁股吧!」心疼歸心疼,他還是會打得她從此不敢重複這句話沒有男人。
「你敢?!」她睜大眼與他對視。
「學法律的人應該聰明些,男人就怕心愛的女子激。」他威脅地咬她鼻頭。
噢呼!肉食性蜥蜴。她一瞠的揉揉鼻子,「你以為什麼都不告訴我,就是保護我嗎?」
無知往往更危險。
「你認為我能力不足?」他狂妄的反問她,自信的挺直胸膛。
「不怕一萬,只怕萬一,超人都有失手的一天,何況你只是肌肉男。」有勇無謀。
「寶貝,你很瞧不起我。」他邪笑地將她壓下,挑逗地撫著她頸線。
她低吟地以手撐住他下沉的身子。「別又來了,我沒力氣。」
「怎麼會,都是我在「運動」耶!」他故作驚訝的捏捏她的頭。
「喔!好舒服,你幫我按摩好了,我渾身酸痛。」她乾脆趴在他大腿上指揮他幫她舒筋活血。
失笑的夏維森拿她沒轍,自作要自受。「小姐,你平日太少運動了。」
「很抱歉,我平常根本不運動。」那不符合她當米蟲的志向。
好吃懶做,坐看雲起時。
「看來我以後會很辛苦,天天陪你做「運動」。」她會非常幸福。
她笑得很假地撥開他探入上衣的手。「請自重,夏總經理,本酒店今日不開張。」
「呵呵!左大班,來跳隻舞吧!我包你全場。」他的手指遊走在她背上,像是踩舞步。
「瘋子,你當真玩起來呀!」被他一鬧,她都不曉得自己在鬧什麼彆扭。
不過以他這魯男子的程度,該苛求他嗎?
對別人來說,他是既小氣又難相處的人,向來動手不動口,誰敢惹他就先把墓地找好,他最樂意送人一程,保證不收費。
但是對她而言,他是言聽計從、百依百順,除了不許她回修道院當修女,他算是九十分的好情人,如果他不滿口荒唐情話就更完美了。
唉!做人不能大貪心,能通過及格邊緣就該讚美主。
「你幾時要嫁給我?」他沒有樂暈了頭,心裡早作好打算。
左芊芊聞言滑了一下,怔愕的轉頭看著他,「你沒忘記我是修女吧?」
「不衝突,嫁了我你還是修女。」修行女色,他的福利。
「嘎?!」他在說什麼鬼話。
「小森森或是小芊芊在這裡生長,修女挺著大肚子好像不太好看。」滑溜的手輕撫她小腹。
「你把話題扯遠了,為什麼我不能私自行動?」見他越說越離譜,還是趕緊把話題拉回來,她今天非要追根究柢。
懊惱的夏維森不快地拍她俏臀一下。「要你別問還不死心,我說過再忍耐幾天。」
「麻煩你給我正確的日期,否則就想個好理由敷衍我。」沒人願意當蒙眼青蛙——只要往前跳,前方是火是水毫不知情,非生即死不由己。
「唉!你真是我的大肉刺,刺得我坐立難安。」抹抹臉,他拉起她坐正身子。
愛情會葬送男人的志氣,他似乎也逃不開英雄氣短的宿命。
看她固執的雙眸閃著決心,大男人還是得折腰,她只是外表看起來慵慵散散,一旦專注起來的精明是萬夫莫敵,她是懂得藏鋒芒的鑽石,銳利無此。
「我洗好耳朵了,老爺,別讓我刺得你滿頭包。」她嬌媚的偎向他,施展屬於女人的武器。
他當場迷醉,順手摟緊她。
「好、好,我說,原由是……」
商朝會滅亡不是沒有理由的,妲己的狐媚連帝王都無法抵擋,天地眾神想挽救卻歎人間多情,一國之尊也不過是個平凡男子,避不過七情六慾的考驗。
於是乎,夏維森避重就輕的簡單描述過往恩怨,含糊今時因,不談日後果,真的如她所言的「敷衍」地交代了一遍。
因為他還是認篇自已有能力保護她,黑閻王的女人有誰敢傷她一根頭髮,無異是自尋死路,向閻王討死帖——三更的命。
開會。
四面殺神坐鎮四角,表情各異,不難看出真正的心思,或思或怒或訝或無謂,在自己人面前他們用不著藏起本性,不過室內氣氛稍嫌凝重了些。
以往還有一、兩個人插科打渾,今天卻聽不到一句嬉笑怒罵,四人皆正經八百地嚴肅著臉。
呼吸聲,很平靜。
但是——
越是平靜的表面越是風起雲湧,即刻要變天起大風浪,暴風雨即將來臨。
「我決定掃了黑頭幫。」
三人齊視發言的龍頭,其神色冷然得不像尋常商人,一股天生的氣勢震撼山河,令人有手腳發冷的驚慌,陰沉血腥。
不是重出江湖,而是被惹毛了。
「要和警方合作嗎?」陳局長正躍躍欲試的等待著。
「不,我們自己來,江湖事,江湖了,黑道的規矩法律制裁不來。」縱容太久了。
是黑頭幫逼人太甚,他不得不出手。兩眼間著狠厲光芒的葛憂城輕撫著桌前的琉璃紙鋪。
「楚得是玩得太過火,少了一隻眼睛還沒學會教訓。」夏維森扳著指頭,咋喀作響。
「真要掃了它嗎?不怎麼容易。」黃人璋有些遲疑,畢竟他們已經不是江湖中人,有必要再讓自己的雙手染上鮮血嗎?
黑頭幫近年來成長不少,不但吃下當年刑風幫的地盤還廣招高中生入幫,佔了年輕的兄弟逞兇斗強,氣勢如虹,恐是一大隱憂。
尤其他們幫內搶枝氾濫到了俯拾可得的地步,人手一槍要應付他們四個「老人」
綽綽有餘,他還沒討老婆不想太早掛點,悠閒的日子過久了會使人少了鬥志,他不曉得自已拳頭的力道還能不能打得死蒼蠅?
「羅-,你怕了嗎?」不容易也要掃,佔空間的垃圾顯得礙眼。
黃人璋訕然的摸摸鼻子,「怕死了,你家那根辣椒會先一槍轟了我腦袋。」
「她在安胎。」溫柔的眼光中迸射出十足的怒潮。
讓他下定決心剷除黑頭幫的主因也是因為她。
「小辣椒還好吧?楚得怎麼敢命手下去送死呢!」黑心肝的老大。
「你說什麼?」葛憂城冷冷的一歸。
「呃,沒啦!我是說黑頭幫膽大妄為,連鬼修羅的妻子都敢動。」還害她一口氣揍扁太多雜碎而動了胎氣。
他原本是想削弱黑頭幫的勢力讓他們不敢再找碴就好,大家平安無事互不侵擾。
誰知楚得整不到夏老二就拿其它人開刀,暗中叫人破壞刑風企業的聲譽,找他們被保護人的麻煩,刻意把事情鬧大。
最後居然動了葛老大最寶貝的妻子,這下子可就真的是踢到鐵板,黑頭幫七、八個兄弟被扛進牢裡,局長大人火大的下令查辦幕後主使者。
若不是小辣椒揍得太狠動了胎氣,要不然原本已不願再介入江湖事的鬼修羅是不會親自出馬,準備挑了令他難得發怒的黑頭幫。
「景蘭是名女警,有警方富靠山護著,我們的委託人可就少了這層安全網。」
妻子的遇襲是導火線,他不能任人弄臭他辛苦建立的企業王國。
葛憂城找了個為妻子出氣的好理由,大家心知肚明,他是籠妻一族的族長。
「和我沒關係吧?本人即日起不接任何委託案。」別人的死活不干他事。
「老二,你的小修女不崇尚暴力美學吧!」自私的傢伙。
「所以我沒空,我要保護芊芊。」多理直氣壯,夏維森的口氣像是在執行一件偉大的守護工程。
黃人璋諷刺的嗤之以鼻。「憑你一己之力總會有漏洞,現在她在哪裡呢?」
「用不著激我,芊芊在我的辦公室睡午覺。」黑頭幫的人還沒那麼大本事進來搗亂。
「什麼,她在你辦公室?!」哦喔!他慘了,他會死得很慘!
他黑眸一瞇的斜瞄,「人璋兄,你最好不要給我桶樓子。」
「呃,應該不……不算啦!我是在執行任務。」自首無罪吧?至少減刑。
「哪個任務?」他的聲音出現一絲火藥味。
「是這個……呃……」他拉退椅子準備逃生。「陳局長的外甥女。」
「鄭乃菁?!」那個裝淑女的潑婦。
「不要揍我,我只是接手你的燙手山芋。」他連忙跳到葛老大身後尋求保護。
「你給我皮繃緊點,我要宰了你。」夏維森大步地往外走,忿然地踹開門離去,牆上一幅畫因他甩門的力道斜了三十七度角。
「老三,你真的皮在癢,放狼入雞捨。」要死也得等幫他清了黑頭幫這顆大惡瘤。
「她要我帶她入公司才肯接受我的保護,我能怎麼辦?」陳局長最愛拿大帽子扣人,他得罪不起。
「那也沒必要讓他進老二的辦公室吧!」職場倫理不分,被打死是他自作孽。
黃人璋一臉離死不遠的表情。「開會嘛!我以為他辦公室沒人。」
「自作聰明。」葛憂城不理會他,逕自望向一旁的石駿和。「你去收集黑頭幫各堂口的作息資料。」
「真要玩?」收集不難,他手中已有一部份資料。
他笑得很冷,「他不該招惹我妻子。」
意向昭明。
「哎呀!下雨了嗎?」
忽然冰冰涼涼的液體淋濕了一身,正在補眠的左芊芊緩慢的睜大眼,一時不知身在何處,以為自己躺在修道院的榆樹下賞雲,哼著藍天白、雪花落……
一道黑影遮住陽光,橘子味的淡香溢入鼻腔,她看見一位身著雪紡紗洋裝的美女正用赤眼瞪她,尾指勾著見底的空咖啡杯。
原凶在此呀!她錯怪老天了。
「請問你有何指教?咖啡口味不合你的胃口嗎?」太甜膩,方糖加多了。
氣勢凌人的鄭乃菁少了婉約氣質。「你就是那個不要臉、妄想麻雀變鳳凰的無恥修女?」
「我們不熟吧!沒必要接受你的審問。」她冷淡的響應。
此刻她沒穿修女服,不然就會回一句——我是修女,上帝愛她的敵人。
失敗者的示威她不放在眼裡,總有人會替她討回公道,勝者不驕。
「憑你的姿色也敢和我搶男人,修女都那麼飢渴嗎?」鄭乃菁以輕蔑口吻上下沔睨左芊芊一番。
「餓太久了吧!所以不挑嘴。」咦?胸口好冰。左芊芊低頭一瞧,挑出融化的冰塊。
「你在諷刺我。」她揮出手掌。
坐著挨打不是左芊芊的米蟲生涯規畫之一,臉一閃避開她潑辣的一巴掌,左腳輕輕一踢。
不重,真的。
只是不偏不倚的踢中虛偽千金的膝蓋穴位,讓她頓時腳一軟跪在她面前,像是在磕頭認錯,搖晃不定的身子向前直點。
「我還沒死,等我死了再來拜。」她站起身伸伸懶腰,一手拂去肩膀的咖啡漬。
她向來不愛招惹是非,但是基本的自保功夫還留了兩手,同窗好友兼大嫂硬是拉著她去和氣功大師學了幾年,不過真和高手過招她還是只有等死的份。
現下還好對手不強,她佔了點優勢,女人動武太難看,以和為貴嘛!
該死是那個應該寸步不離保護她的「大男人」,狗屎男!
「你……你知不知道我是誰?我能讓你在牢裡關上二十年。」惱羞成怒的鄭乃菁扶著沙發椅起身。
嘖!這人的口氣和某人一樣狂。「神愛世人,在上帝的眼中,人人生而平等。」
「我父親是企業界的名人,母親是婦女團體的領袖,舅舅是警察局長,得罪我,我會讓你在台灣待不下去。」
「喔!」好顯赫,但是與她河關。「小姐,你一定是了不起的人物。」
左芊芊記起她了,那次「偶遇」,這女人被魯男子吼得一臉可憐樣,讓人同情她的癡心,不禁要遞條手帕給她拭淚。
沒想到溫婉端莊的千金小姐並非溫柔,一抓狂起來同樣不優雅,動人的容貌竟不覺得美麗。
鄭乃菁聽出她的嘲笑之意,「你要多少錢?」
「你要給我錢?」好老套的情節,她會比魯男子有錢嗎?
「只要你開價,答應我從此離開夏大哥。」天底下沒有錢無法收服的人。
由不得她吧!他很黏她。「這位富家女,你想他能由著你、我論價買賣嗎?」
天真得令人好笑。
「這件事不用你操心,我會想辦法讓他接納我。」成為他唯一的女人。
「你是本性如此還是嫉妒使然?我想我比較喜歡你恬雅的一面。」讓她感受到人間還有美好存在。
不像艾蓮娜修女和他,隨便兩句就拐騙她當了修女、失身失心,完全抹殺上帝的美意。
見她依然一副若無其事的悠然樣,鄭乃菁的怒氣來得猛烈。「你是不是瞧不起我為愛癡狂的模樣?」
「別生氣,女人一生氣就會變醜,你長得這麼漂亮,不應該……」
一隻咖啡杯飛掠左芊芊額側,撩起幾根髮絲飛動,畫面唯美得詭異,杯子在瞬間定點。
一隻黝黑的手臂由門邊伸入接著,滿臉陰驚的男人帶著風暴而來,狠狠的甩了一巴掌,完全不顧及對方是女人。
「鄭、乃、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