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勢宏偉的五星級飯店的客房裡,有個脾氣暴躁的女郎在踱著步,滿地雜亂無章的東西,全是她發洩後的劫後絲生品。
飯店的服務生懾於其瘋性,都不敢踏進房內收拾,再加上有個東方人施以「厚利」,更加讓服務生樂得讓地去自生自滅,反正飯店經理也想攆走她,因為她得罪了弗顯斯夫人。
「該死,我不甘心,我絕不甘心,我一定要報復。」哦!好痛。撫著還有點紅腫的臉頰,艾梅的眼中閃著恨意,伊恩這兩巴掌的帳她一定要討回。
昨晚當他出現在她房門口時,她還以為他終於想通了,決定捨天若雪來就她,誰知他踏進房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賞她兩巴掌,打得她差點暈厥。接著他又說了一堆羞辱人的話,最後還恐嚇她。
哼!笑話,她可不是被嚇大的!要她站著挨打而不反擊是不可能的事,沒有人能傷了蘭蒂絲家的人還可以全身而退,她要他們付出代價。
「咦?怎麼這麼亂,飯店的服務人員呢?」歐文-蓋斯普皺著眉,推開她半掩的房門。
「全死光了。」艾梅生氣的說道。
「你的臉……誰傷了你?」好腫,但仍掩不住她的美麗。
艾梅氣憤的踹開一隻空皮箱,蹺著腳坐在床沿抽著涼煙,「怎麼現在才來?」
「接到你的電話,我就立即跳上最快的班機飛來。」真難伺候,要不是看在她和自個兒的妹妹交情不錯,他才懶得理她。有時他還真替大哥不值,平白的訂下這門親事。不過他也很慶幸被綁死的人不是自己。
「我被人家欺負了,你得替我討回這個公道。」基於兩家的情誼,這個忙他非幫不可。艾梅打著算盤道。
討公道?他微微皺眉,「你想怎麼做?」
艾梅指指臉上的紅腫,「你看到沒?我要他們更腫,最好打花他們的臉。」
「我在法國是有些朋友,稍微教訓對方一下是可以,但不能鬧得太大,否則傳回英國會有損聲譽。」
「知道了,囉唆,對了,我肚子餓了,你帶我去用餐吧!」她氣得都忘了肚子餓了。
「怎麼不打電話叫客房服務,這樣不是比較方便。」他快累死了,還要他帶她出去用餐。歐文受不了的想。由於父親和一些願友去打獵而大哥又好久沒回家,就他一個人忙著打理家族產業,幾乎連喘口氣的時間都沒有。偏偏在這個忙得要命的時刻,她一通哭訴的電話傳來,讓他又得風塵僕僕的從英國趕到法國。他是欠了誰的帳沒還,今生才會如此的奔波忙碌?
說到這點,艾梅又有氣,「最近不知道在走什麼霉運,我真是諸事不順。」去買件衣服風光嘛!偏偏一出門就被濺了一身爛泥,在晴朗無雨的季節裡,更是有點邪門。然後買串項鏈它居然不翼而飛,再來是錢包被扒、信用卡不知何時被刷爆,金融卡被剪了個大洞。
最令人氣憤的是連計程車都拒載她,不管她開出多高的價碼都不成;還有走路被人從背後推一把、吃東西會吃到死老鼠尾巴、蟑螂腳之類。
昨天更是才一時出房門就踩了一腳蛋糕,害她一天的心情全壞了,只有拿房內的東西出氣。
「別氣了,我請你去吃頓法國大餐,然後換家飯店住。」歐文沒想到這五星級的飯店水準這麼差。
「沒用的,其他飯店的情形都差不多。」這已經是她換的第七家飯店了。
歐文詫異的揚揚眉,不解她此言之含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你到底是得罪了什麼人?」在電話中,她提起無緣無故被打,還說對方是衝著蓋斯普家族而來,她是無辜受牽累,因為她是蓋斯普家族未過門的長媳,所以他才急切的趕來處理。
但是現在看來,她的話實在值得深思。畢竟蓋斯普家族是英國皇室的姻親,就連法國當局也對他們禮遇三分,更何況是國際性的大飯店。
「我能得罪什麼人?在法國我人生地不熟,就算法國總統站在我面前,我也不認識呀!」艾梅以憤慨的態度掩飾心虛,也許她是不認識法國總統,但舉凡那些富商、大亨,她可是如數家珍。
「是這樣嗎?你沒有騙我?」對她的回答,歐文抱持三分懷疑。
「我幹麼要騙你,受傷的是我耶!而且這裡又不是英國,我能惹出什麼事端。」她說得振振有辭。
聽她說得也有幾分道理,這裡不是英國,容不得她發大小姐脾氣,而且她的法文很爛,更不可能得罪法國當局的人物,八成是她的個性太跋扈,引來非議。「好吧!我就信你這一次。」
※※※
花園裡,一片花團錦簇。滿園的櫻草隨風輕笑,花型碩大的香檳玫瑰吐露著濃郁的芳香。
園中的草地上鋪了塊花格子方中,一夥人結伴席地而坐並烤起肉。
「伊朵兒,把肉片翻面,可別又烤焦了。還有你醬料塗太厚了,你是想吃醬料還是吃焦肉?」又塗了一層,真是不受教。伊恩叫道。
「你管我,伊恩哥哥你還是看好雪姊姊吧,她的功力才高呢!能把焦肉烤成木炭。」笑她!哼!所謂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她烤的肉雖然焦,但還可以入口,總比雪姊姊那些黑木炭好吧。
「雪兒沒烤過肉,能烤成這樣已經不錯了,不像有人自稱是童子軍卻連火都生不起來。」至少他認為雪兒烤得不錯,只是咬起來的口感澀了些,嘴角帶點黑末而已。
「我是當過童子軍又如何,沒人規定童子軍一定要會生火。」因為她只是一日童子軍。伊朵兒在心中辯道。
笨手笨腳的天若雪一臉沮喪的倚坐在弗顯斯夫人身邊,手上拿著伊恩烤好的玉米、香腸和雞翅,有一口沒一口的啃著。
「這兩個孩子就是愛鬥嘴。」伊朵兒烤的這塊焦肉吃是不吃呢?弗顯斯夫人考慮了一下,還是吃了。
「卡洛媽咪,我是不是很笨拙,竟連肉都不會烤。」好慘哦!她連翻面都不會,所以整面都黑掉了。
她不由佩服起伊恩能面不改色的把她烤的一塊木炭肉給吞下肚,她自己是光看就覺得反胃、想吐,更不會想去吃它。他真的很勇敢。
弗顯斯夫人微笑的摸摸她的紅頰,「卡洛媽咪也不會烤肉呀!你看,有免費傭人可使喚也不錯。」
「卡洛媽咪很過分哦!什麼免費傭人嘛!」做白工還被調侃實在不值得。伊恩在烤肉架旁抱怨。
「怎麼了,你不是雪娃娃的專屬下人嗎?卡洛媽咪在這坐了老半天,就沒見你有半點動靜。」弗顯斯夫人調侃道。她想,上了年紀的老女人,就是比不上嬌俏的小丫頭,唉!害她只能吃伊朵兒的失敗作品。
天若雪連把手中尚未吃過的食物遞過去,「卡洛媽咪,吃玉米吧!很香甜哦。」
「還是雪娃娃貼心,多學點吧!小恩恩。」弗顯斯夫人故作不悅的瞪瞪他。
「少裝了,卡洛媽咪,你是怕伊朵兒抱著炭木哭,所以才委屈自己吃她的焦肉餅。」伊恩手摟著天若雪說破弗顯斯夫人的偽裝。
「你這小子。」弗顯斯夫人噗時一聲,笑得開懷。「伊朵兒,再努力點,你一定會比小恩恩強。」
伊朵兒呀著嘴,搶過伊恩手中的肉串。「我才不會和老男人計較,我很有風度的。」一張口,她吞掉一大片肉片。
「小鬼,這就是你所謂的風度?你長得人高馬大的,又吃得比別人多,這會還搶小雪兒的東西吃,你羞不羞。」伊恩反諷道。討厭的電燈泡,他辛辛苦苦的努力可不是要餵飽她的無底洞。伊恩心想。
「雪姊姊你看,伊恩哥哥多小氣,我人高馬大當然吃得多,而且人家還在發育耶!」她搶的理由可光明正大。
「你……」伊恩還想繼續道。
天若雪笑了笑,拉住伊恩的手打斷他的話,「好了啦!伊朵兒說得有道理,她在發育呀!」
「可是你都沒吃多少,更何況你全身上下沒三兩肉可是我的損失耶!」胖一點他才不用擔心她會被風吹走。
雪兒的個子嬌小是天生的東方體態他沒話說,但是除了玲瓏有致的身段,她簡直比小鳥還輕盈,害他好想拿根繩子綁住她的腰,免得他一回頭時她就失蹤了。
「去你的。」天若雪嬌嗔的捶了他一下。「我的胃本來就不大,你當豬來養我呀!」
伊恩低頭啄了啄她殷紅的小嘴,「我真想把你當豬養,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樣就沒人敢打你的主意。」他又想起幾天來所發生的事情。
「你還說呢!人家只開口問了一句,你就把人吼走。」當時他的醋勁真大。天若雪也心有靈犀的想到同樣的事。
「喂!他向我老婆搭訕耶!我沒揍得他三天下不了床已經很厚道了。」敢邀她去喝咖啡?!那個痞子居然利用他去買花時,藉機靠近她,要不是他腿長,一看到有「異形入侵」便立刻升起防護罩,她的小手就被輕薄了。
「可是那位老先生只是好心的扶了我一下,你幹麼給人臉色看?」還好人家不介意他的魯莽,她想。
這伊恩也有理由,「現在有很多變態老頭喜歡乘機吃豆腐,不得不謹慎。」說完,他和她又是一記長吻。
當時要不是看他年紀一大把,摸雪兒那麼一下手非把他砍成七、八段。
伊朵兒在一旁被忽視的很不爽,「你們打情罵俏也得看場合好不好,我未成年耶!」
「是呀、是呀!我老人家心臟不是很好,這種臉紅心跳的話不適合老人家。」弗顯斯夫人也湊熱鬧的道。
聞言,伊恩得意的揚揚下巴,「算了吧!兩位,這裡是浪漫的花都、情人的天堂,你們早就見怪不怪了。」眼下大概只有無心機的雪兒會被她們唬弄一番,他倒是早就看透這一老一少的小把戲。
這時,蘿莎娜緩緩的從主屋走過來。「夫人,有客人來訪。」
客人?她今天沒邀人呀!「是誰?」
蘿莎娜看了伊恩和天若雪一眼,「是艾梅小姐和一位英國紳士。」
「他們來幹什麼?」弗顯斯夫人聞言眉頭一皺,不太高興有人來打擾,尤其是「她」。
「不清楚,不過……好像是來尋仇。」蘿莎娜有些擔心的說。真的很像,他們背後還跟著四位傭兵似的黑人。
「蘿莎娜,你電影看多了是不是。」她好笑的說,有人尋仇會等人通報的嗎?
「對不起,夫人,是蘿莎娜說錯話。」更多她以後不看電影看影碟。她在心裡這般回應。
伊恩一聽到艾梅的名字雙手就主動的摟緊雪兒,再聽到蘿莎娜媽媽那句意有所指的「尋仇」,當下便瞭然了。這女人還真狗膽,上次的教訓不夠,居然聚眾上門挑釁,看來她是學費交的太少所以學得不夠,想要再來學點東西。例如修養和廉恥。
「卡洛媽咪、蘿莎娜媽媽,我想她是衝著我來就由我去應付吧!」這種場面他見多了。伊恩已準備好要如何繼續「授課」。
弗顯斯夫人沉吟了一下說:「我先去看情況,若有失序你再出面也不晚。」
「好吧!卡洛媽咪這麼說,我也只好先把頭埋在沙裡當鴕鳥。」他信任卡洛媽咪的應對能力。
弗顯斯夫人先行和蘿莎娜離去,天若雪則有些不放心的偎進伊恩的懷中。「不會有事吧!」
伊恩輕輕的用下巴頂頂她的腦殼,「一定沒人告訴過你,你很容易擔心。」
「伊恩,都什麼時候了,你還逗我!」她憂心的直往主屋方向瞧,伊恩反而像沒事人似。
「卡洛媽咪年輕時是全法國劍術冠軍,而蘿莎娜媽媽更厲害,她是卡洛媽咪的劍術老師。」所以說這兩隻老母雞都不是簡單的人物,更可以在巴黎社交界呼風喚雨,猶如社交界女王。
「真的?!實在看不出來。」天若雪驚訝的瞠大眼,不敢置信。
「好了,現在你可以放心了,伊朵兒你照顧好雪兒,我去去就來。」他不想讓雪兒看到血腥畫面。
「是的,遵命,大老闆。」伊朵兒的這一句大老闆提醒伊恩——凡事都得付出代價。
伊恩無奈的翻翻白眼,「香奈兒皮鞋如何?」
「成交。」哇!再這麼挖下去,她會變富婆。
天若雪眨眨眼睛一臉疑惑的問道:「什麼香奈兒皮鞋?你們在打什麼啞謎?」她覺得他們兩個怪神秘的。上次她聽見皮件,再上次是手鏈,還有對表之類,她真搞不懂他們在玩什麼花樣。
「雪兒來,你和伊朵兒侍在這裡看她烤肉就好,千萬不要碰烤架。」伊恩柔聲的輕哄囑咐著。
「我不是小孩子,拿根糖果拍拍頭就算了事。」可惡,每個人都當她是易碎物品般的保護。天若雪不悅的想。
「原來雪兒想吃糖呀!」伊恩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
「伊恩——」她快被他氣死了。
伊恩低頭親親她的鼻子,笑著拉拉她的耳朵,「我很快就過來了。伊朵兒,看好她。」他帥氣的一轉身,不侍兩人有意見前,便快步的走向客廳。
「他太……太過分了。」
伊朵兒熱絡的挽著天若雪的手。「雪姊姊,你想不想當忍者?」
「忍者?」
「伊恩哥哥不讓我們去,我們就偷偷的跟在後頭,像電影中的忍者一樣。」伊朵兒一臉興味的說。
好像很有趣。天若雪苦惱的看看身後問:「這些肉和食物怎麼辦?還有火呢!」
「看我的。」伊朵兒驕傲的用食指頂頂鼻肉。她把肉丟給花牆外的野狗,再把裝肉的銀盤盛滿水,把正在燃燒的火堆澆熄。「走吧!雪姊姊。」
天若雪好笑的任由她拉扯,「嗯!」
※※※
此刻的正廳中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響,除了傭人上茶、倒茶及走動聲,幾乎聽不到人聲。
個性驕縱的艾梅在歐文面前裝得像一隻乖巧的綿羊,暫時收斂蠻橫的氣焰表現出大家閨秀風範,循規蹈矩的安分坐著。不過,她心裡正盤算著,待會要怎麼討回公道。尤其是歐文帶來那四個打手個個身材有如天神般魁梧,一定可以打得伊恩滿地哀叫,口吐鮮血。她愈想就愈得意,嘴角浮現一絲陰笑。
「請問兩位蒞臨有何貴事?」
宛如天籟的曼妙嗓音,喚醒等待中的歐文。他轉身一看,哇!好美的夫人,猶如十七世紀的官廷仕女般優雅。
「在下是來自英國的歐文-蓋斯普。很高興能見到夫人。」他站起並有禮的舉起弗顯斯夫人的手背親吻一下。
蓋斯普?好熟的姓氏,她想了一下。「我是卡洛-弗顯斯。」人家那麼有禮,她也不好失禮。
「你是弗顯斯夫人?!」驚訝之色浮現在歐文眼底。
弗顯斯家族是法國皇室之後,更掌控了法國的經濟命脈,在法國是相當有權勢的家族,他不由得抱怨起艾梅捅下的大漏子。而且光看弗顯斯夫人的高貴氣質,就知道錯在哪方,害他還丟臉的帶人上門理論,真是無顏見人。
「你不是知道我的身份才上門的嗎?」看他窘迫的模樣,八成被蒙騙了。弗顯斯夫人猜想。
「夫人請見諒,當初我並不知道要找的是弗顯斯夫人你,若有得罪之處,望能海涵。」歐文真誠的說著愧語。
「嗯!我喜歡你的態度。」她看他謙恭有禮,不失為一位好紳士。「坐,不用客氣。」
「謝謝夫人。」他略微點一下頭,坐在艾梅身側。
由於歐文的氣度不凡、談吐溫雅,深得弗顯斯夫人喜愛,所以地說起話來也溫柔許多。「你今天來是?」
歐文羞窘的乾笑一聲,「是我誤解了某事,所以多有唐突,實在慚愧。」
「歐文,你在幹什麼?我們是來討公道又不是上門賠罪,你有沒有搞錯?」艾梅低聲的說。
本來艾梅不打算這麼快開口,但看他一副彬彬有禮的恭敬樣就有氣,便忍不住的扯著他的袖口提醒他此行的目的。
「你閉嘴。」歐文一斥,轉頭向弗顯斯夫人投以致歉的眼光。
弗顯斯夫人眼底雖有不悅但臉上依舊帶著溫煦的笑意,「艾梅小姐真是愛開玩笑,我們弗顯斯家應該沒得罪你。」好大膽的狂妄女孩,傷了雪娃娃還不知悔改,居然還敢上門討公道,當真眼底沒弗顯斯家族的存在。看來,她還沒學到教訓。弗顯斯夫人暗忖。
「不是你,是伊恩和那個黃種女人。」艾梅把帳一拼算在天若雪頭上。
伊恩?歐文眼中閃過一道複雜的思緒,難道艾梅口中的伊恩會是「他」?
「我們家小恩恩和雪娃娃做了什麼事,值得你這樣一位名門閨秀大動肝火、拋卻尊嚴來計較。」弗顯斯夫人這句話聽起來是明捧,暗地裡卻是嘲諷艾梅易怒無恥。
「他們打了我。」艾梅恨恨的說出這句話。
「哦!原來是這件事呀!」大概是小恩恩動的手,那個小子八成是愛慘雪娃娃了。弗顯斯夫人開心的想。
艾梅眼神一轉,喬裝出十分委屈的模樣,「夫人是公正的人,應該不會偏袒他們這等惡人。」
「說的也是。」弗顯斯夫人溫柔的語氣一轉,變得嚴厲,「那你揚鞭抽馬,傷害雪娃娃的舉動,又該怎麼處罰呢?」
「我……」她都忘了這件事。「反正她又沒受到傷害,更多嚇一跳而已。」
「雪娃娃是個不識馬性的初學者,若不是小恩恩的及時出手,只怕此刻她早已是一具失去生命的破碎娃娃。」
天呀!原來這才是真相。歐文懊惱自己的衝動,沒先打探清楚就誤信艾梅的讒言,幸好他沒把人帶進來,否則就糗大了。他立刻站起身,真心的向弗顯斯夫人一鞠躬,「對不起,夫人,是我們的錯。」
「該死的歐文,我錯在哪裡?我才是受傷的人耶!那個女人根本沒事。」艾梅無理取鬧的發起潑。
「艾梅,你傷人在先騙我在後,你還有什麼資格胡鬧,還不向夫人道歉。」真是任性。歐文受不了的想。
「我不要,我沒錯。你孬種,不敢得罪弗顯斯家。好,我來當壞人。」她作勢要走出門外喚人。
歐文順勢拉著她,厲聲的質問,「你要幹什麼?
「我要把外面那四個傭兵叫進來,不怕伊恩不低頭認錯。」只要她有靠山,什麼都不怕。
「你敢!」歐文眼神凌厲的瞪視她。
艾梅狂妄的一哼,「為什麼不敢?」
「他們是我請來的朋友。」
「笑話,我家的財產不比你家少,大不了我付他們雙倍高薪。」她相信金錢萬能。
兩人在拉扯時,一個譏誚的聲音響起,「丟人現眼。」
聞言,兩人同時轉向後門口剛出現的人影,然後——
「大哥,真的是你。」歐文激動的衝上前抱住伊恩。
伊恩重重的拍了他幾下推開他,「你怎麼一點都沒變,還是那麼溫吞。」
這些年他一直和反恐怖組織的成員相處在一起,也習慣了他們的直言直語,對於大有禮貌的人反而有綁手綁腳的感覺。
「大哥,你這些年過得還好吧?我和父親都十分想念你。」真的好久了,他們兄弟大概有兩、三年沒見了。
「我有什麼好想的,不肖子一個。」伊恩自嘲的搭著弟弟的肩。
「你為什麼不回來?家裡的爵位還等著你繼承呢?」他對大哥只有尊敬和崇拜。
爵位?!聽到這兩個字,艾梅的眼睛頓時亮了起來,原來他就是自己沒見過面的未婚夫。當年蓋斯普家族是有送來他的近照,只是剛住她趕著赴宴將照片隨手一扔,等再想起來時已經找不到了。
「歐文,他就是你大哥呀?」長得一點都不像,難怪她不認得。
「嗯!」呃!糟了,以他們目前的狀況,大哥一定會翻臉。「大哥,艾梅是我們家的……世交。」
「什麼世交。」艾梅推開歐文,對著伊恩笑得很狡黠,「幸會了,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
伊恩的聲音還沒窗口邊傳來的聲音大,眾人將目光移到相同處。
「雪兒、伊朵兒?!」伊恩大步的邁向窗口。
該死,她來做什麼,一定是頑皮的伊朵兒慫恿她。伊恩雙手撈過窗台,一手一個的將她們拎進來。
「我說過什麼?你們都當耳邊風了?」他盡量不大吼,畢竟做錯事的只有一個人。「伊朵兒——」
伊朵兒用著控訴的眼神譴責伊恩,「原來她是你的未婚妻,你欺騙雪姊姊純真的感情。」壞蛋,大壞蛋,枉費她因他的癡心感動才相助,沒想到他是表裡不一、人面獸心的人。
「我沒有。」天曉得他幾時訂過婚。「雪兒,你要相信我,她絕對不是我的未婚妻。」
「我是。不信你問歐文,還有婚約書為證。」哈哈!她才是最終的勝利者。艾梅開心的想。
歐文囁嚅的說道:「兩年前,老爸為你定下這門親事,因為一直聯絡不到你,所以……」
「你叫老爸娶她好了,反正老媽已過世多年,他也該續絃了。」伊恩沒好氣的說。這種女人他要不起。
艾梅聞言臉色一青,「你想悔婚?!不要忘了你們蓋斯普家族丟不起這個臉。」
「這場鬧劇我從頭到尾都沒有參與,何來悔婚一說?我看你是想嫁人想瘋了,隨便勾搭一個也成。」伊恩諷刺的說。
伊恩嗤之以鼻的諷刺,令艾梅怒火中燒。「是不是鬧劇要到最後一刻才能決定,我是不會退婚的。」
「好呀!那你就抱著那紙婚約終老一生,我和雪兒結婚時,一定會邀請你觀禮。」
自始至終,伊恩一直握著天若雪的手,他不斷的借由手心的熱度和動作,傳送心底的愛意,表示此生心不變。
「伊恩,你狠。反正我不會輕易的放手,你們休想快快樂樂的進禮堂,我一定會得到你的。」艾梅自信的向眾人立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