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熬、熬,終於熬到婚禮的舉行,一早各方的損友全集合在綠水晶的住所。終於把這個湯手山芋丟出去,他們簡直比本人還快樂,對季宇軒寄上十二萬分的同情和崇拜。
上官日翔難得穿上新西裝,特別把診所放在一旁,任它發霉,不,是暫時休診,另外還不忘把他的醫療器材帶來,以防天災人禍的發生,因為綠水晶本身就是一個禍害。
老王帶著小王和小小王,拾著鍋碗飄盆準備親自為他們做道好料理,綠水晶就像他們自家的女兒、妹子,出嫁前這一餐一定要好好飽食一頓。
上官日飛怕記者又無的放矢,只好偷偷摸摸的從後院過去,紫琥珀見他躲得這麼辛苦,硬是在他臉上塗上油彩,並把綠水晶的假髮給他戴上,就這樣,傾城傾國的「菲菲小姐」出爐了。
方拓說好聽是來觀禮,但真正的目的是女主角的妹妹,他對紫琥珀一見傾心、再見鍾情,秉持國父革命的精神,他相信總有一天可以革命成功。
紫琥珀坐在沙發上啜飲著紅茶,一副清淡無憂的模樣,聶如玉從樓上走下來,對她無奈的聳聳肩擺擺手。表示她沒辦法。
紫琥珀微微的勾起唇角,「別理她,這點小麻煩等她老公來,再交給他去解決。」
「哎!都什麼時候了,她才來擺這種烏龍。」
「偶爾出點狀況,這才符合災星的個性。」紫琥珀幸災樂禍的說著。
「怎麼?你也沒辦法是不是?」上官日翔拉拉領結,有些不習慣的問。
「我看是沒救了。」上官日飛不耐煩的撥開那一撮掉下的亂髮,滿身的脂粉味令他難受。
「她可真會挑時間發作。」聶如玉心想,糟蹋了公公特別為她準備的那道金玉鴛鴦。
「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有沒有我可以效勞?」方拓看他們一副悻悻然的表情,自告奮勇要幫忙。
紫琥珀連看都懶得看他一眼。「有,滾遠一點。」煩人的纏人精。
「現在怎麼辦?保持她的死亡狀態?」上官日翔以醫生的專業精神問。
「那東西你有帶來吧?」紫琥珀心想姐姐應該用得上。
「當然。我全副武裝,生怕有人慘遭橫禍。沒想到是她獨享。」上官日翔臉上的表情是不敢苟同。
「誰死了?我是警察。」一聽到死亡兩字,方拓警察的天性就冒出來。
大家自顧自的交談,完全不理會正義凜然的方拓,直到鞭炮聲響起,那代表迎親的車隊來了,大家同時吁了一口氣,總算有人代勞了。
「姐夫,你來嘍!」紫琥珀懶懶的起身。
季宇軒難掩緊張喜悅的心情,「晶晶都準備好了?」
「大體上差不多。」只差最後一項——清醒。
「你就是晶兒的妹妹呀!姐妹一樣漂亮討人喜歡。」丁玉蘭一眼就喜歡這冷冷的娃兒。
「親家公、親家母,你們也來了,請坐。」來者總是客,紫琥珀再無奈也得招呼一下。
丁玉蘭眼中閃著光彩,「你也看得見我先生?」
「想不看見都不成。他正在和我的『家人』閒話家常呢?」
「真好。你們姐妹都看得見。」她羨慕的說。
「如果可以,我寧可不要。」斷頭斷腳,全身是血的遊魂晃來晃去,噁心得誰敢去看?
「哇!美女,好漂亮的女人。」江暮成驚艷的看著上官日翔身旁的「女伴」。
紫琥珀順著他的視線看去,露出一絲玩味的笑容。「她是菲菲小姐,未婚。」
「菲菲,真好聽的名字。」江暮成一臉沉醉。
「你可以去邀請他,不用客氣。」紫琥珀暗笑。簡直快得內傷。
「真的可以嗎?」江暮成冀望的問。
「當然可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反正她閒著無聊,玩玩傻子也不錯。
菲菲小姐?好熟悉的名字,季宇軒腦海中一閃而過模糊的印象,但此刻他的心思全放在晶晶身上。
正巧上官日翔搭著「大美女」的肩走過來,江暮成得了空即上前搭訕,而「大美女」臉上則閃著青紅燈,一拳就往江暮成的胸口撞去。
「去你的江暮成,你看清楚我是誰?」
江暮成被「她」粗啞低沉的男聲嚇了一跳,立刻退了一步仔細的看看「她」。
「你……你是……天啊!怎麼是你,飛飛,你花癡呀!」
「你以為我願意啊!都怪那些死扒糞的記者。」上官日飛真想把假髮扯掉。
「那也不用扮女人,害我以為……該死。」江暮成真想撞心肝,下次非帶把放大鏡不成。
「哈哈……你不會看上這個人妖吧!」上官日翔咧嘴嘲笑著。
「三流醫生,閉上你的鳥嘴。」被扮成女人已經夠委屈了,還嘲笑他是人妖。
「你……你真的是上官日飛?」季宇軒張大的嘴簡直可以塞三個大饅頭,難怪他覺得「菲菲小姐」這個名字很耳熟。
「本人的作品可媲美撒旦,一個性別錯亂的奪魂天使。」紫琥珀得意洋洋的說著。
上官日飛沒好氣的說:「多謝你的巧手……」
「不用太感謝我,化腐朽為神奇是我的責任。」
「紫色夢幻,你真的很厲害。」方拓沒忘記要狗腿一下。
聶如玉快看不下去了,「喂!你們都忘了大麻煩在樓上。」
「噢!」他們的確把綠水晶遺忘了。
「姐夫,麻煩你上去『請』我老姐下來。」紫琥珀撇撇嘴道。
季宇軒不解他們曖昧的態度,個個笑得很詭譎,令人心裡頭毛毛的。
「你們的表情怪怪的,該不會有什麼陰謀吧?」小心提防一點,這些都不是好惹的人物。
「放心,儘管上去吧!我連輪椅都為你準備好了。」上官日翔非常有義氣的拍拍他的背。
「輪椅?」
等到季宇軒親身經歷一場大災難之後,他非常感謝上官日翔的先見之明,要不是事先知道她的毛病,季宇軒會以為她得了昏睡症。
就這樣,台灣第一件奇異的婚姻——新娘子是坐著輪椅進禮堂,別人說的是我願意,她則是沉默不語直點頭;別人的結婚證書是簽字的,她的結婚證書是蓋指印。
新娘子一覺醒來的身份是季太太,她驚訝的大叫,哪有人錯過自己的婚禮?
「老婆,別叫了,你還欠我一個洞房花燭夜。」
可憐的綠水晶就這樣被季宇軒吃了,不過更可憐的是季宇軒,不但三不五時必須和父母搶老婆,另外還要和時間搶老婆,因為他的縱容,老婆的嗜睡愈來愈嚴重,真希望他們的孩子不會在睡夢中誕生。
嗚乎哀哉,尚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