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們表情怎麼那麼難看?盡管動手不用跟我客氣,我准備了很多不怕不夠吃,人人有份絕不厚此薄彼,你們安心地吃吧!吃吧!」
吃吧!吃吧!多像喂豬的口氣,養得肥肥的好當下一餐主食,當然不用客氣地拚下去,刀磨得很利准備挑頭肥的來宰。
看著那一大盤的黑色丸子,聽說它應該是炸得金黃酥脆,外皮裹苦椰子粉和奶酥,微微散發清雅的奶香味,咬一口滿嘴生香。
但是經過美食大師的「巧手」一翻,它原先的色澤不見了,該有的香氣被焦味取代,圓圓的一坨叫人看不出它有個好聽名字--四喜丸子。
瞧瞧那一張張面露驚恐的臉,有誰相信他們是心黑如墨的魔,一個個你推我、我推他地把第一名的「榮幸」推出去,非常客套地發揮手足情深的禮讓精神。
誰說比人壽命長上好幾倍的魔不怕死,其實他們更怕吃了不干淨的東西……是所必須忍受的煎熬。
吃,他們想哭,
不吃,那位新大嫂會哭,而老大會讓他們哭。
雙重折磨考驗魔的極限,地獄對他們來說反而是天堂,面對如此優秀「手藝」非魔能消受,他們可不可以搖頭說不要?
「雖然它外表看起來有點黑,但內涵充實,表皮不起眼卻很好吃,你們趁熱吃別等它涼了,熱熱的吃口感才會酥軟。」
她研究好久才研究出經典作品,丑一點不重要,重點是它讓人吃了還想再吃,一口接一口不肯停止,宵夜、點心兩相宜。
「呃!大嫂,你確定它沒毒嗎?」光看那色相他已經快吐了,絕不會以身涉險去嘗試。
與魔相處有些受到感染,席善緣笑得邪氣地請老四品嘗。「你是魔耶!一點毒是毒不死你,你看起來比它還毒。」
噢!這麼狠,消遣他是毒魔。「我……我剛吃一大碗公薏仁綠豆湯,還吃了三大碗溫州大餛飩,現在胃撐著還沒消化。」
「是嗎?我明明聽見肚子咕嚕咕嚕叫的聲音,難道不是你嗎?」好清晰的腹鳴聲,分明來自他的小腹。
「不是不是,絕不是我,我吃得好飽好飽,是三姊想吃又不好意思開口。」箭頭一指,頭搖得快斷了的雷恩趕緊找來替死鬼。
我?干我什麼事,我正在排塔羅牌算運勢,跟我沒關系。
但是啞口無言的雷恩娜輕咽著唾液,屏息靜氣地瞪著送到眼前的「石頭」,受到驚嚇的表情比被恐龍獵捕來得悚然。
「老三,你就給那個卒仔做做榜樣,讓他瞧瞧什麼叫新時代女性,」敢拚、敢沖、敢死……咦!她在縮什麼縮?臉色慘白。
我是卒仔,真的。毫不反抗的雷恩在頭上掛個「卒仔」的牌子,前一秒鍾它根本不存在。
我也是卒仔好嗎?「大嫂,老四聽錯了,是艾蓮娜忘了吃午餐,你該勸她多吃些。」
一聽點到自己的名字,努力裝面無表情的艾蓮娜-艾佐變出一盤熱騰騰的義大利面,當著眾人的面大口一吸,呼嚕嚕的聲響讓大家都餓了。
這招夠絕,用得恰到好處,他們也要如法炮制,
於是不該出現的龍蝦大餐、菲力牛排、烤羊腿等全現身了,附刀叉和餐巾地浮在半空中,整齊地排列在艾佐家家人面前。
魔法變出來的食物口感是有點差,但聊勝於無,比起那道恐怖的炸丸子,他們寧可委屈一點。
反正日子不就是這麼過,吃飽睡、睡飽吃,有時找找人類的麻煩,大抵來說移居人間像是在度假,凡事不要太計較,得過且過。
「雷斯,我做的料理很難吃嗎?不過是毒死一只貓而已。」大驚小怪不是魔的特質吧。
什麼而已,她還想毒死什麼?大象嗎?艾佐家所有魔的心聲。
「不,不難吃,相信他們是太客氣了,客氣到忘了禮貌。」大掌一揮,所有的餐點立刻化為煙霧,消失了。
啊!不會吧!老大這麼殘忍。
喝!有殺氣。
不--別害她。
兩道鬼鬼祟祟的影子悄悄往後退,當作沒聽見孩子們抽氣、哀嚎聲,自我保重比較要緊。
「爸,媽,你們也覺得我的女人手藝不佳是吧!」盡管溜,看你們能溜多遠。
一對不像生過五個孩子的父母尷尬地轉過身,年輕的容貌和雷斯差不多,女的嫵媚男穩重,恍若不老不死的仙人。
「我跟你媽要上樓辦事。」非常迫切。
「什麼要事非得現在走不可?起碼吃幾口丸子再說吧。」不吃別想走!他威脅著。
一向沉著的大家長羅斯特摟著妻子的手抖了一下。「忙著生老六。」
多理直氣壯的理由,還真叫人無從反駁,那種事真的不能等,以這對肉麻夫妻的恩愛程度來說,時時處於發情狀態早該添個新成員。
「吃完再去生,除非你們嫌我眼光差,挑錯了女人。」再拖呀!早死晚死都得一死,爽快些。
「這……」
這麼大頂的帽子一扣,羅斯特緊扣著妻子羅賓娜的手,兩人相視無語地露出僵笑,手腳不自然地發寒,全身僵直難移。
有必要做如此大的犧牲嗎?
雖然他們對兒子的女人沒有意見,甚至是十分地喜愛她,當她是另一個女兒來疼,可是「老人家」的牙不太有力,怕會咬不動「外焦內酥」的好料。
「需要我喂你們嗎?我的女人捧得手酸了。」冷眼一瞟,雷斯的口氣算不上親切。
受兒子威脅著實丟臉,但不吃下那東西有失長者風范,再怎麼具有致命危險也要硬著頭皮視死如歸,眼一閉吞了就沒事。
一只抖得厲害的手伸向黑色丸子,遲疑再遲疑地停頓好一會兒,最後終於下定決心嚼也不嚼地往嘴裡塞,手中多了杯紅酒喝下肚。
好幾雙瞠大的眼都佩服得要命,只差沒舉起手用力鼓掌,口哨加歡呼聲地贊許其英勇行為。
「媽--」該你了,別假裝你要生孩子。
「別叫我,我不認識你,你誰呀!誰家的孩子跑來亂認親,我只有四個孩子,你是路邊撿來的。」
一說完,耍賴的羅賓娜一溜煙地消失,留下一陣瞧不起的噓聲。
好好喔!這樣也成。
「雷恩娜、艾蓮娜、雷恩,你們不想捧場嗎?」敢搖頭就先把土坑挖好,一坑埋一個剛剛好。
「捧場是一定要的,對吧!大嫂。」壯志末酬身先死。這句話請刻在他的墓碑上。
「大哥要我們死,我們豈敢不死。」黃泉路上不寂寞!雷恩娜含怨地說道。
「本是同根生,不煎我們還能煎誰?」冷靜的艾蓮娜略帶哀傷地感慨著。
迫於無奈,無法幸免於難的家庭成員勉為其難地「試毒」,把它當成魔法的試驗不要猶豫,一口吞下別去想它是什麼東西。
難得做一次不理智的事,當是一場劫難,魔也有落難日,不幸葬送在人類手中。
誰說人類愚且笨,他們這些任「人」宰割的魔子魔女才是一大蠢物,明明人家在割你的肉還不還手,一家人乖乖地讓她割,這還不蠢嗎?
一盤炸四喜丸子少了三分之一,艾佐家的魔也跑個精光,他們不是怕被毒死才趕緊開溜,而是搶廁所吐光胃裡的「食物」。
如果那叫食物的話,以後的正餐就以樹根、皮革來當材料,相信艾佐家的魔都會磨出一副鐵胃。
「咦!你們家吃東西都這麼……不講究嗎?」考慮了一會兒的席善緣才說出她認為妥當的字眼。
可謂是「饑不擇食」,居然有那種令人膽顫心驚的吃法。
「不,他們很挑食。」而且非常難養。
所以他們當初才慫恿他綁個美食家回來當大廚。
只是結果多了轉折,不盡理想。
但他很滿意。
「喔!那他們一定都很餓,殼都沒剝就吞了。」還好沒梗在喉嚨,不然她的罪過就大了。
「剝……剝殼?」微愕了一下,他不太能理解她話中的意思。
「怎麼,吃炭烤栗子不用剝殼嗎?我們人類習慣先把殼料掉再吃果肉。」也許魔的飲食習慣與人不同,她猜想。
「我以為那是炸四喜丸子。」
嘴角微微地揚起,似笑非笑的雷斯眼中有著嘲弄之色,無心插柳卻擺了個大烏龍,是該說他們命中注定有此劫,還是他逃過一劫?
這不可有得受了,起碼一百年內他們不會讓廚房終結者碰任何廚具,這也算是善事一樁。
「誰告訴你那是炸四喜丸子?你知道我的廚藝是說得好。」至於做嘛!那就各安天命了,吃死不賠。
「令弟。」臨出門前他還面色沉重地警告他,要他自己保重。
「惡念呀!他去上學了嗎?」大學生的日子特別清閒,害她也想回學校當一次學生。
「嗯!」剝開焦黑的外殼,嗅了嗅味道的雷斯確定它是栗子。
「本來我是想做炸四喜丸子,身為美食家不會做一、兩道菜成何體統,可是找齊了材料卻找不到油,大概你家的某位把它藏起來,所以我改烤栗子較省事。」
可能是怕她下廚吧!把所有危險東西都收起來,油會釀成火災不可不防。
幸好烤爐沒爆掉。他暗忖。「美食家的專長是鑒賞美食,跟你會不會料理沒關系。」
遠離廚房才能確保大家的安全。這是他放在心裡給她的忠告。
「你嫌我廚藝爛。」她沒笨到聽不出他的嘲笑。
「沒錯,是很爛,要我昭告大眾嗎?」雷斯笑著將她抱坐在腿上,栗子肉住她嘴裡丟。
先毒死她。
一聽他這麼說,想使性子的小女子當場氣弱,「討厭,揭人瘡疤,人哪有十全十美的,我只有小小、小小的不夠圓滿。」
「是很小,我手一罩還有空隙。」邪笑的惡魔罩住她渾圓的小山丘,大掌一張包容那份柔軟。
「什麼小?是你手太大了!不信你去找其他男人來量量……」啊!不好,踩到地雷了。
「找別的男人來量量?你認為我沒滿足你嗎?」他的手伸入她的衣服底下,開始美麗又近乎折磨的千古樂章。
醋勁大發的魔是沒有理性,即使隨時有被發現的可能,他仍邪肆地壓住她,將她逗得嬌喘連連。
「不……不是啦!一個你就足夠了,我哪敢學人家亂爬牆,除了雷恩外,沒人長得比你還好看。」這是事實,她喜歡實話實說。
「我去毀了他的容。」親兄弟算什麼,敢讓他的女人覬覦他的美色就別想太好過。
「瘋魔。」席善緣取笑地拉下他的頭一吻,咯咯地磨蹭他的身體。
「玩火的小妖精。」他樂於接受挑戰。
火是欲火,一經撩撥不可收拾,管他身處於何地,識相的就別來打擾,情火之熾目中無人,除了彼此再也看不到其他移動生物。
偏就有一只盲目的畜生像團火似地沖過來,對著正對它噓個不停的主人飛撲而至,直接撞上透明的玻璃櫃,暈倒。
爆笑的拉拉,艾佐家的余興節目。
「抱歉、抱歉,你們繼續,當沒瞧見我們。」真要命,她出現得真不是時候。
抱起紅鶚的雷絲娜不開口還真沒人注意她,只當她是會移動的家具,可是惹人厭的聲音一出就叫人很難忽略,不得不中斷正在進行式而抬頭斜眄一眼。
「老二,要吃炸四喜丸子嗎?」獨漏她一魔似乎過意不去。
老大特別親切的招呼讓她受寵若……驚呀!「耶……那能吃嗎?」
不會是大嫂做的吧!
雖然雷斯和席善緣尚未真正步入禮堂,但對不講究規矩的魔而言,結不結婚並不重要,只要認定就代表一切,一張薄薄的紙只能約束人類,不被魔所認同。
因此在艾佐家她就是所有魔的大嫂,無關結婚證書,敬重是有但不會很重,畢竟魔性難除,溫情的比重不到一盎斯。
「大家都吃了,而他們依然健在。」當然逃走的膽小鬼不算。
「什麼,他們……」一看到神似魔心石的「炸四喜丸子」,她當場臉色大變地捂住嘴。
「老二,別逼我用塞的。」有福同享,有難一起背,她別想在打斷他的好事還能全身而退。
「不--」讓她暈了吧!和拉拉暈成一團算了。
「二姊。」
「別叫我。」
「二姊。」
「我說過別叫我。」
「二姊。」
「你還叫、你遺叫,你是故意的是不是……」曛!好惡心的味道。
「二姊,你的臉色不太好,氣有點虛,不會是吃壞肚子吧!」可怕的黑色丸子忽地浮現眼前,那口焦味仍殘存在口腔內。
快吐了的雷絲娜惡狠狠地瞪著老三,「你不是也吃了炸四喜丸子?」
「是吃了,不過我沒你那麼嚴重。」乍青乍白十分悲慘,活似人類電影中的貞子。
「十顆,整整十顆,有愛情沒親情的大哥居然硬塞了十顆在我肚子裡,只因為我的拉拉不小心撞到玻璃。」她忿忿然地拍著羽毛床。
「不只不小心吧!我想,你大概也有什麼地方惹惱他。」想笑的雷恩娜望著那只眼神無辜的紅鶉,非常懷疑以它的迷糊怎能活上百余年。
或許是它很爆笑吧!老是出些不該出的狀況引發大笑聲,因此才會被當成逗趣的「玩具」長壽地留下來。
哼!那種小事也發火,真愛計較。「哪有什麼事?!就碰巧瞧見沒穿衣服的大嫂而已,她的身材還沒我一半好呢!」
她是標准的魔鬼身材,三圍合乎人類的審美觀,該凹該凸的地方都恰到好處,沒一絲小瑕疵。
「這還而已,自從老大遇上大嫂之後,他是整桶醋捧起來狂飲,你打擾他的好事不打緊,但是看到大嫂的裸體就是不行。」他沒挖出她的眼珠子算她幸運。
「嘖,他當我愛看呀!我還想洗眼睛呢!」免得髒東西傷眼。
又不是沒床讓他們躺,懶得走幾步可以使用魔法,轉眼間在溫暖又隱閉的房間翻來滾去,不用在客廳上演春宮秀供人觀賞。
「愛情使魔瘋狂,你要體諒他頭一次愛上人,難免有些失控。」雖然愛得太過火了,可情有可原嘛!欲望本就如猛虎出柙,勢如破竹。
才想著愛情令人難以理解的甜蜜,一杯不加糖的黑咖啡忽地出現手邊,小口啜飲的雷恩娜並不急著飲下,反而在口中含嘗了苦澀才慢慢順喉而下。
嗯!原味的才是享受,糖和奶精是多余的沉澱物,破壞口感。
「呿!什麼叫愛情?根本是荷爾蒙激增之下的產物,老拿愛情做文章是因為找不到新鮮的詞。」她唾棄愛情,使人變笨的靈藥。
一服見效。
瞧著雷絲娜憤慨的譏色,她不由得好笑在心。「二姊,別瞧不起愛情的力量,它被歌頌了數千年不是沒有它的道理。」
因為真愛得之不易,所以大家都瘋了。
「怎麼,丘比特那小鬼朝你射了一箭不成?」那個無法無天的家伙應該捉回去打屁股,成天拿著弓箭到處跑,見人就射。
男的跟男的,女的跟女的,七十多歲跟十來歲,老的少的配成一對,只差沒來個人畜戀造成轟動,不然寵壞他的維納斯就難交代了。
「不,是你。」在她身上她看見愛情的五彩光芒冉冉升起。
「我?」怔了怔,雷絲娜的表情呈現愕然。
「對,就是你。」雷恩娜肯定地說著。
身為業余占卜師,閒來無事就愛替人算算吉凶,舉凡塔羅牌、水晶球、茶葉等她都有相當濃厚的興趣,預知未來才好防范。
身邊的家人便是最佳的實驗范本,不管他們願不願意,她總會算上一算,當是日常消遣。
「老三,你要是太閒了就屋裡屋外打掃一遍,別用魔法用你的雙手。」相信她的腦筋會清楚些。
逃避愛情是魔的通病。「我知道你不是愛情的信仰者,但愛情來敲門時,你不會曉得,它在你不經意間便會溜進來。」
「呿!呿!呿!妖言惑眾,你去騙無知的蠢人類還可以,少把你那一套愛情論用在我身上,我才不相信那愛來愛去的鬼東西。」瞧家裡那兩對就夠魔反胃了。
一想到此,她又覺得肚子在作怪了,炸四喜丸子肯定有毒,讓她整個胃像有一座山的修子在翻滾,互相撞擊要整垮她。
應該有去除霉運的咒語,這些日子倒楣事實在太多了,多到她懷疑自己受到詛咒。
雷恩娜神秘地抿唇一笑,「那麼二姊,你連著兩、三天沒回家是去哪裡?」
「你……你管我去哪裡!四處散播邪惡、散播恨怎樣?」心一虛,她避看那雙黑得發亮的深瞳。
那個敢強吻她的小鬼,也配和她算在同等級嗎?老三的腦袋壞了,需要改造重建,她絕不會和他再見面。
「那可說不定喔!二姊,愈不想碰見的人愈有可能跟你牽扯不清,別說妹妹我沒提醒你。」她不反對愛情這玩意,只要主角不是她。
「混蛋,你又偷聽我心裡的想法。」憤怒的雷絲娜朝她揮出一拳,結果最心愛的水晶花瓶應聲而落。
懊悔呀!恨上加恨。
肩一聳,雷恩娜平靜地一睇,「口出惡語有失格調,我是你妹妹。」
「妹妹很了不起嗎?我還是你姊姊呢!」惹惱了她可是六親不認。
性情火爆的雷絲娜如她那一頭火紅的發,沖動又不喜歡用腦,脾氣超爛完全無法理性溝通,如同一座活火山隨時會爆發。
前陣子她一個心情不爽就引來雙地震,還把人家半座山給打掉了,土石流淹沒整個村莊,死傷無數她還下起大雨,應了那句屋漏偏逢連夜雨,慘到最高點。
她不是壞心眼的魔女,只是沒辦法控制與生俱來的暴躁,聽說這點很像她看起來溫和的魔王舅舅,老是惹出大大小小難以收拾的麻煩。
「二姊,小心點,你的愛情就要來了。」不能說是幸災樂禍,應該說是做壁上覲地看鬧劇。
她的愛情會很有趣,適合當戲看。
「老三,你很久沒抓背了是不是?」敢詛咒她?大概是皮在癢。
雷恩娜笑著接下她丟來的毒蠍子,指尖輕輕一捏化為塵土。「別惱羞成怒,我說的是即將發生的事,你瞧大哥、大嫂那件事我不是算得奇准。」
有些事是阻止不了,即使是法力高深的魔也有失足的一天。
惡魔不是無所不能,他們也有無法掌控的一面。
「不要拿我跟他們相提並論,不准不准,絕對不准,真讓你烏鴉嘴料中,我把拉拉送你。」誑她要有本事,老大那件事是巧合。
嘎嗚!嘎嗚!關我什麼事?我只是只笨拙的鳥而已。一雙無辜的眼睛眨了眨,抗議主人不尊重鳥權。
「免了,它和雪兒不合,我怕紅-和雪鷗會打起來。」而且爆笑的拉拉不再爆笑,它會變成死鳥。
對啦!對啦!雪兒不喜歡我,它會用喙啄我,用爪子捉我的臉,我會很可憐很可憐的英年早逝,你不能把我送給三姊。
「那你就少給我危言聳聽,沒事跑到我房裡胡謅一堆令魔痛恨的廢話。」嘴巴閉緊以免惹禍上身。
嫌她日子過得太清閒嗎?故意丟些擾魔的話題來煩她,是怕她又無聊地找人來逗樂子嗎?
「有事。」但不大。
「什麼事?說完快滾。」她沒心情應付她,她又要去蹲馬桶了。
該死的炸四喜丸子,混帳老大。
暗笑的雷恩娜一臉認真地說道:「黛拉來了通電話,要你上工。」
「什麼時候?」
「明天上午十點,第一攝影棚。」這是她來找她的原因。
「又是藝人?」她嘀咕地不太想接,老覺得有不祥的預感。
「藝人怎麼了?你不是喜歡化腐朽為神奇,」藝人沒得罪她吧!
「沒什麼,少問東問西的,門在你後邊自個兒滾。」不送。
雷絲娜不友善的態度明顯而直接,隱火悶燒。
「對了,二姊,最後一句,你會愛上擁有一雙水綠色眸子的男人,他的眼會透光。」
「什麼?!」
那個小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