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小氣鬼,當我的女朋友需要用一輩子時間來斟酌嗎?」委屈的方羽垮著一張俊臉。
想他三十年來第一次有心動的感覺,願意找個女人當風箏的線頭慢慢地收線在她掌控中,結果……
她兩眼一翻的踱遠,讓他像個傻子般任人品頭論足,在她的情敵及他的情敵跟前。
他的一生總是被名為「女人」的生物吃定。
例如龍家兩位「千金」和……她。
方羽楞了好一會兒才趕忙提步往她的方向追隨而去,這一跟跟到了一間餐廳,見她點餐吃了起來,他皮皮的在她身旁坐下。
「笑一個嘛!寶貝。整天繃個臉有礙身心自然發展,瞧你皮膚全拉成平面多難看,太完美會被人恨。」肌紋細得微血管可見。
「瞧我一表人才,風流倜儻,學富五車,氣度非凡,對女人體貼入微、疼寵有加,這種深情的絕世美男子,你還嫌棄什麼?」
唱著獨腳戲的方羽不斷吹捧自己,佳人如老僧入定般不予理會,專注於眼前事。
「理我好不好,我的心全碎成一片片哭泣的玫瑰花瓣,鮮紅地向你奔去,乞求你的一份回應。」
「唔!」
不遠處有人吐了一地穢物,然後……
「小姐,你約束一下男朋友,我老婆都反胃得吃不下直冒酸液。」
食不知味的朱鴻鴻停下箸,一臉責怪地斜睨愛作怪的「男朋友」。
「你不開口比較可愛。」
「是嗎?」他瀟灑地撩撩發。
「如果你能自動消失,這世界會更美好。」至少嘔吐的人會大為減少。
哇!他也有被人嫌的一天,好稀奇。「你就這麼討厭我?」
她想了想。「不討厭。」
很少討厭一個人,大概是情緒波幅不大。
「那是喜歡嘍!」他得寸進尺的手覆上她的手背。
「談不上。」她抽不回手,只好任由他握著。
反正他的手心很暖和,不像她終年冰冰涼涼像是來自北極,手冷腳冷的。
他失望地嘟嘟嘴,「你不誠實。」
「嗯?」朱鴻鴻側著頭一瞄。
「你明明對我有好感,為何不肯敞開心房試一試,我是天下最有包容力的情人。」他似假似真的說道。
「我對你有好感?」她一臉茫然。
笑容中藏著洞悉力的方羽親親她的小指頭,憐愛之色在不自覺中流露。
「告訴我,你談過戀愛嗎?」他在她的指背上輕撫細摸。
「沒時間。」她忙著求學和工作。
果然如此。
戀愛生手。
「二十六歲的女人還不懂情,這是我的責任。」他太晚發覺世界的這端有個她。
她很想啐一句:關你屁事。「你調查我?」
「請你把它解釋成關心,雖然犯了女人的大忌。」龍門的公主殿下和她同年。
想起這個頭疼的女人,連帶扯出令人惡夢連連的火焰寶兒。
雷剛那塊木頭居然有女人搶著要,他放棄身材惹火、臉蛋絕艷的大美女法妮-韋斯曼,看上不男不女的小帥妹東方味,差點跌破眾人眼鏡。
兩人站在一起美得像一幅畫——唯美的男同志漫畫,叫人不知該歎還是該羨。
好在東方味的女裝同樣美得沒天良,稍微破除一些不堪的流言。
不過,看到兩人親熱畫面還是挺怪的,像是兩個男人抱在一起玩親親。
無情的龍翼帶著親密愛人在阿爾卑斯山頂捎了封信,居然不先問候他孤枕無伴,開頭第一句便要他寄兩包蜜餞,因為鳶家小妹虹戀嘴饞。
天呀!這是什麼世界,有了愛情就不要兄弟了嗎?
最可恨的當數莫名鬧失蹤的風向天,匆匆丟下一句話:我要去尋找瓶中人。一下子就像變魔術一樣,留下一個問號。
瓶中人、瓶中人,瓶中能住人嗎?他當是阿拉丁神燈,摩擦瓶身就有巨形精靈聽候差遣。
嗟!作夢。
分明籍故脫逃,妖言惑眾,將他英俊的臉折磨成憔悴枯容,好讓世界少掉曠古美男子,粉碎少女殷盼的美夢,太可恥了。
人人心中都住著一位佳人,唯獨他不知死活地在波昂堂口晃來晃去,被閒得發慌的寶小姐拎住後領,疾聲厲語的罵他頹廢,不知飽暖思淫,早日騙個老婆讓她玩。
聽聽,這是人說的話嗎?
老婆是娶來疼寵,怎麼能給人玩,要玩也應該自……呃!親親愛愛的時間都不夠用,誰管她當不當棄婦。
人家龍翼和雷剛一有心愛女子就寶貝得要命,一度失而復得的恐懼讓他們更懂得珍惜,連門主都休想擺弄,全含在口裡怕化了。
既有前例可尋,他不好打破四大護法的和諧與默契,二話不說地回到台灣總堂過過乾癮,重溫統領殺手群的威風,撒手不管歐洲門務。
只是,第一個派令就失手,栽在這個責任心重的盡責醫生「刀」下。
沒辦法,龍門門規有這一條:尊敬有擔當的女人。
所以虹影不殺張箭,在她固執的眼神下放他一條生路,未痛下殺手在腦門補一槍。
不過說來算他命大,誰料得到有人心臟不在左側的亂跑,硬是逃過一劫,死裡逢生。
「好心點,別和我坐一桌。」她已成全餐廳注目的焦點,因為他的無賴。
「不成耶!我只認識你。」他就是死皮賴臉,她太有趣了。
扯動臉皮佯笑的朱鴻鴻正氣凜然地說道:「一回生,二回熟,你的老狗把戲。」
「你從來不笑嗎?」他心疼她的辛苦,撫上繃硬臉頰。
「嗄?!」怎麼突然冒出風馬牛不相及的問話。
「你笑起來一定很美,令日月星辰都黯然失色,掩面躲進雲層裡淚洗梨花。」他要她開心。
一開始接觸她是緣於好玩,很少有人能讓虹影吃癟,他不來瞧兩眼對不起這位偉大的女醫生。
見了面之後就像鐵遇著磁石,怎麼甩都甩不掉,理智飛到九重天外的雲霄殿,鎮在玉皇大帝的龍椅下,連掙扎都懶得掙扎。
他不認為這算是愛,頂多她的吸引力比其他女人強了些,讓他滿腦子都填上她的嬌顏,一日複習十來回。
「是嚇得躲進去偷笑吧!沒人笑比哭還難看。」她有自知之明。
「不許嘲笑我的鴻鴻寶貝,小心我打你屁股。」她不該有自卑感。
「我已經老得不適合體罰,方老師。」朱鴻鴻難得俏皮地幽他一默。
方羽笑了笑。「配我剛剛好,差三歲。」龍門的人最愛挑戰禁忌。
「相剋,不平靜,民間傳言。」二十九歲?行為是減二十。
「你信這個?」
「不信。」
「那不就得了,讓品德高尚的方老師教你學習新知。」還好她不信,不然得費一番工夫說服頑固的她。
朱鴻鴻敬謝不敏地喝湯。「我們的認知絕對有差異,我心領了。」
「別這樣嘛!讓我教一下。」他像個頑皮的孩子耍賴,手指挑玩她滑落的髮絲。
「不要。」她瞄瞄四周詭異的視線要他節制點。
「美麗的鴻鴻,可愛的鴻鴻,心肝寶貝鴻鴻,做人要有冒險家精神,追求未知。」他諂媚地湊近她啄啄她的鼻樑。
她不悅地避了避。「別玩了,我們在餐廳。」
「唷,發現新大陸,無情無慾的朱鴻鴻大醫生也是有脾氣。」方羽故意地大聲嚷嚷。
尷尬的朱鴻鴻用手摀住他的嘴,抱歉地向其他客人致意,低聲向他埋怨。「不把我搞瘋不夠痛快?」
他很無辜的眨眨眼。「誰叫你不當我的女朋友。」
「我沒時間。」
「沒關係,我配合你。」他是最佳情人代表。
「我們不適合。」
「無妨,我們挪挪搓搓就合了。」他最擅長滄海變桑田。
「我不瞭解。」
方羽斜著眼挑逗。「我樂於在你面前寬衣解帶,讓你研究個徹底。」
水來土掩,老鼠多就養隻貓,雀兒聒噪就張網烤鳥肉,天下沒有為難事,庸人自擾之。
你打一球來,他回擊一拍去,有來有往才是真情意。
尊重吧!
「你很無賴!」有一股氣湧上胸口。
「謝謝,我的榮幸。」瞧吧!還死不認帳說瞭解不夠深。
「你沒人格嗎?」氣流化成微火。
他感動的按住左胸。「知我者,鴻鴻也。」
人格一斤值多少?
朱鴻鴻惱火地用筷子插他死握不放的手,「你是痞子呀」
不藏不縮,筷子折成兩截,方羽的笑容不變,手背上有個深紫的瘀痕,兩眼透著悅色。
「恭喜你,有個痞子男朋友。」獎品無限——他。
「你……不痛嗎?」原先的氣憤全化成愧疚。
「這是你愛的標誌,我高興都來不及。」他的眼神說著話:歡迎你來咬我的身體。
「欽!你是我見過最瘋狂的男人。」朱鴻鴻心生不忍地揉揉她鑄下的錯,醫者柔心。
方羽不放棄的遊說,「要和我談戀愛嗎?」
「你就是不死心。」她頭疼地揉揉太陽穴。
「我是石頭,心是真實。」心死了還能活嗎?
「我是個很爛的戀愛對象,你會被我逼得跳河。」因為乏味。
「NO、NO、NO!」他略帶寵溺的譴責,「沒人是天生情人,不可妄自菲薄。」
招架不住的朱鴻鴻有點認命的問道:「你是認真的?」
「九九九純金打造的誠懇。」他將她小手合握在雙手間。
「喔!」那剩下的零點零零一呢?
方羽將笑意收放在眼底。「我將鑲上鑽石獻給你,在你愛上我的那一刻。」
她為之心動,四肢暖了起來。
「你愛我嗎?」
「我不想欺騙你,雖然只有三個字。」方羽臉色肅然的一正。「我喜歡你困惑的眼神,充滿不解與迷惘,看似豐富卻貧瘠的心,我喜歡你。」
「不是愛。」她有些失望。
他不願見她不快樂。「喜歡也可以是愛,你是我第一個用心的女人。」
「我以為你是戀愛導師。」她的意思很明白,不太相信他的感情世界是一片純白。
「我和女人有過短暫的肉體關係,純粹是一種肉體勞動無涉及情愛,我不是騙愛欺心的浪子,愛我絕對不賠本。」
這一番告白雖不是很動聽,但是很真誠,朱鴻鴻聽不出半點偽意,心口澀澀麻麻的,一股亂流在體內竄翻,似要破胸而出。
人,是怕寂寞的,堅強如她亦是逃不開。
就試一回吧!
人生不能一直空白,是該提起畫筆彩繪一番,就算不能成為曠世名作,至少是曾用心過,不讓遺憾留在白紙上。
「好吧!我們談戀愛。」
方羽怔了一下,隨即跳起歡呼,中頭獎似地大聲宣告朱鴻鴻是他的女朋友。
「神經啦!你想害我被趕出餐廳。」她望了望吃一半的大賽。
「是我們。」他指正說明,情人要共進退。
她不依地扯扯包在他掌心的手。「我還沒吃飽。」
「這種垃圾狗都不吃。」他嫌惡的皺皺鼻。
「你、罵、我、比、狗、都、不、如——」她瞠大了眼睛瞪他。
一句話出,方羽頓時成了眾矢之的,他忙著討好新任女友,其他人的怒箭就……視若無睹。
「我怎麼敢呢!鴻鴻甜心,我是捨不得你的胃被劣食虐待。」她是「秀色可餐」,從頭到尾只用眼睛吃。
她杏目圓睜。「你等著被大廚砍死好了,我不救你。」
這樣的食物叫劣食,那她拿手術刀煮出的食物不就是豬吃的餿水。
「走走走,寶貝,真正的大廚在此。」
※※※
嗯!美味。
喔!極品。
唔!感動。
綜合在一起只有兩個字可形容——好吃。
同樣是一雙手,同樣的料理,連調味料都是同一罐,為何有人能創造出奇跡,化腐朽為一道道精緻可口的佳餚?
反觀她的十指修長如白蔥,怎麼拿起鍋鏟力不從心,十幾棵芥菜炒成一團她自己也說不出的怪模怪樣。
還有海帶是要切成一截一截,難怪她老覺得和小攤上賣的滷味大不相同,長長的一條不好入口。
她炒菜是一頭汗水,而方羽是天生好手,一下子翻拋,一下子淋上火油,看得她眼花撩亂,深感人生而不同,上帝總有偏心的一次。
「喔——偷吃。」
被他一喊,心虛的朱鴻鴻趕緊把一塊炸排骨毀屍滅跡塞進嘴巴裡,再燙得直用手散熱氣。
「小心肝,小心點吃,沒人敢跟你搶,不用偷偷摸摸。」方羽取笑的幫糖醋魚淋上醬汁。
「我……我哪有偷吃,我只是……試試口感如何,免得被你毒死。」說著,她光明正大用兩指夾起箭筍丟到口裡嚼。
「怎麼樣,大廚的功力不賴吧!」對於廚藝方面他是相當自得。
「做人謙虛點不會縮短壽命,一點小本事不值得賣弄。」那魚看起來很好吃。
她的表情完全不掩飾,方羽大笑地把糖醋魚住她面前一擺。
「吃吧!我的愛心。」
她眉頭微微一斂,依然拿起筷子。「你的口氣很無禮,好像施捨乞丐。」
如果有骨氣些,她該拒絕不食嗟來食。
可是食物的魅力遠勝過意志,尚未開戰她就高舉白旗投降,拜倒在罪惡的誘惑下,淪為盤中臣。
「天底下的乞丐若有你一半的美麗,這個世界已經是天堂了,我是你裙下小臣。」她的手美如白玉。他愛戀的盯著。
「這是讚美還是諷刺?」每天都有美食可享用,當乞丐也甘心。
他故意不同答地頻頻勸用,「來來來,吃口魚香茄子,蔥爆牛脯口感十足,豆腐湯清爽滑口……」
「別當我是豬拚命餵食,我和平常人一樣只有一個胃。」她很想把七、八道菜全掃進胃袋。
「你太瘦了,下回得燉些補湯生生肉。」他不甚滿意她一手盈握的腰肢。
「現在流行瘦身,四十七公斤是標準體重。」她不是刻意減肥,而是胖不起來。
「是標準體重的最低限吧!你最少得再長三公斤肉。」以她一六七公分的身高而言。
「很難。」
她的工作太忙飲食無法定時定量,常常一個手術長達十數個鐘頭,一出手術房又累得半死,根本提不起精神好好吃一頓。
通常不是隨便以麵包、泡麵裹腹,就是餓過頭沒食慾吃不下,懶懶地睡一覺打發過去。
長期飲食不正常,營養攝取量不足,她始終維持少女時期的體重,不因身高的抽長而多增點肉,所以老給人一副病西施的感覺。
「為了我日後的幸福著想,我會把難字改寫成易。」賊兮兮的方羽小人的往她細腰一摟。
她不習慣男人的靠近,有些彆扭。「滿腦子黃色思想,未進化的感官動物。」
「哎呀!我的小蜜糖好邪惡,你沒聽過妻子的健康是老公的幸福,我是在為往後的五十年鋪路耶!」他故意輕言甜語地朝她耳後吹氣。
「你……你真的很討厭。」朱鴻鴻微微一栗地嗔嚷,紅了粉腮。「未來太遙遠。」
「喂!寶貝,我可不許你太悲觀,不要忘了你的未來裡有我。」他的笑中有幾許認真。
「人生的變數太多,我從不作夢,以免失落更深。」她突然沒了胃口。
方羽裝出可憐兮兮的模樣逗她開心。「難不成你想對我始亂終棄?」
「你……你還玩。」她板起臉孔,心情好多了。
「我就知道我的命不好,好不容易找個女人談場戀愛,人家開始就抱持著玩弄心態,我……我好命苦哦!」
「你別做戲了,我不會上當的。」已經軟化的朱鴻鴻在口頭上仍是強硬。
「嗚……人家不管啦!我像個黃臉婆為你洗手做羹湯,你吃乾抹淨翻臉不念舊情,這沒良心的女人。」
尖嗲著嗓子,方羽故作女人姿態地捻著蓮花指,左腳不忘嬌嗔的輕跺,叫人看了好笑又好氣。
泥菩薩遇上海龍王。「我服了你,方大爺。」
相識不過一天,哪來的舊情。
「叫我羽哥哥。」
「那你得先殺了我再說,我沒有你的痞子習性。」她忍不住朝天花板翻翻眼。
「這哪叫痞子習性,我們在談戀愛吶!自然稱呼上得親密些。」他湊近她,然後攬緊她。
「沒人談戀愛這麼噁心吧!」她瞄瞄他不規矩的手。
他不服氣的說道:「你還沒看過更噁心的,我有個兄弟有戀童癖,另一個是戀男癖,他們親熱的模樣才叫人想吐。」
他沒道義地挖出兄弟的醜事大肆渲染。
鳶虹戀狡獪得如她的另一半龍翼,用著一張清純如稚童的娃娃臉騙人,二十餘歲「高齡」老愛佯裝十二歲的小、妹、妹。
而明明是女兒身的東方味更是帥得失德,不僅在名歌手伊夢的MTV裡客串男主角,連在伸展台都一律以男裝展出,讓真正的男人失了光彩,飲恨自己女伴發突的眼中只有個假男人。
「和他們比起來我是正常人,沒有變態。」方羽控制不住地舔舔她的耳後。
朱鴻鴻耳朵倏地泛紅。「方羽。」
「不能怪我貪吃,誰叫你太可口,誘惑我去咬一口。」他身體力行地撥開她的黑髮,在她玉頸上啃吮。
「菜……冷了。」她的聲音有些無力。
「待會我再熱一下。」他捨不得這份溫存,專心的啃出一排淡紫。
腳麻了。「方羽,你不想養胖我了嗎?」
「唉!就知道你很無情。」他用力在她頰邊吮出一朵紅花。
「不,那代表我比你理智。」她還沒做好接納他的準備。
是嗎?他不揭穿言不由衷的她。「你的理智全靠在我厚實的胸膛。」
「你就不能有正經的一刻。」讓人難堪。
清瞳一瞟,朱鴻鴻臉紅心跳地拉開腰際的大手,故做鎮定地穩住微亂的氣息,不讓他漸進的侵略得償。
她無法欺騙自己沒有對他動心,那溫暖的懷抱有著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帶給她一種被珍惜的呵護感,整個人都暖和起來。
但是她不敢奢望,童年的記憶使她丟不開肩上的包袱,生怕是一場短暫的空夢。
夢醒後會不知足,失去原來的自我。
「鴻鴻寶貝,你再用那雙充滿魔性的雙眸勾引我,我可是會不客氣地把你當主菜給……吃了。」他的眼神飽含慾望。
她輕顫地退到桌子另一端。「你的想像力太豐富,我目小如豆,眼神呆滯。」
「你……」他笑得非常大聲。「我是很想吃了你,不過得先養胖才不會僅夠塞牙縫。」
「你又戲弄我。」她不高興的瞪他。
方羽以笑聲化解她的防備,技巧性地走近她放鬆的身體,看似自然實則頗負心機的擁住她細薄肩膀,在她來不及驚呼時吻上微啟的艷唇。
上一次在醫院那個小兒科的吻才叫兒戲,根本還沒嘗到就草草結束,實在有點不太甘願。
這回要吻個夠本,順便付點利息摸摸圓翹的小豐臀。
「方痞子——」
「有。」方羽不理會她羞惱的俏怒,意猶未盡地補上口水。
「你混蛋。」他辜負她的信任。
「罵得好舒服,再來。」他犯賤的討罵,心滿意足地噙著賊笑。
拿他沒轍的朱鴻鴻一嗔,無語。
電話適時響起,她不介懷地拍打他一下,要他放她去接電話。
「一個吻。」
「痞子。」她被動地在他臉上敷衍一吻。
「沒誠意,欠著。」
方羽右手一翻,一道銀白色光芒射出,頃刻白色話筒落在他手中。
「你……」
「接電話,寶貝。」他將話筒貼近愕然的她耳旁。
怔仲的佳人不太用心的虛應了電話另一端的人兩句便掛斷了,一手翻看他長繭的掌心,懷疑袖裡暗藏玄機。
「誰來的電話?」
「醫院。」奇怪,沒機關呀!五指全是皮肉。
「什麼事?」
「五○二的病人又在鬧房,院方要我去安撫一下。」他是怎麼變的?
「別理他。」
「嗯!」
她盡顧著研究他的五根手指頭,聽不進半句話。
一會兒電話又響起,方羽用同樣手法接電話,不過這次他不換手自己聽,將內容讀出。
「寶貝兒,三民路發生連環大車禍,一輛運油車衝撞大型巴士,禍及旁車道的進香團遊覽車,已知十死三十重傷……」
話筒傳來緊急的求援聲,方羽手臂一空,救人心切的朱鴻鴻己穿戴好外出服正要拉開大門……
「等等我,蜜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