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走邊咒罵的蕭沐風幾次數落自己的蠢,嘴裡喋喋不休無法釋懷,好像多念兩句氣就會消似的,不然他一肚子怨沒處發洩。
他累得半死追了個黑道大哥足足三天三夜,不眠不休連口水都不敢多喝地緊盯著,生怕一個眨眼便讓人給溜了,精神壓力不知有多重,耗費全身的精力才將人逮捕歸案。
可是一回來不過因為累極而打個小盹,沒想到惡運會突然降臨在自己頭上。
所謂風雲變色指的就是這種眾叛親離的情形,每個人都把不想接的工作扔給他,說什麼能者多勞,一點也不管他是否已經快累趴了,無能力再接任何任務。
度假?!
哼!虧她們有臉說出口,真正累的人是他,他才應該享受無事一身輕的休閒娛樂,讓藍天碧海洗滌他一整年奔波的疲憊。
氣惱沒假可休的蕭沐風在睡足一天後,才重新投入職場工作,為免魁梧的身材會被當成歹徒處理,所以他在局長的要求下特意穿上許久未開封的制服。
「你、你要找什麼人,我們這裡是地檢處不是銀行。」銀行在三條街外,他搶錯地方了。
X的,她當他是搶匪呀!抖什麼抖。「你眼睛瞎了不成,沒瞧見我身上這套筆挺的警察制服。」
他還特別熨燙過才穿出門,就怕多時未穿的縐褶有損警察形象。
「呃!現在也有很多假警察穿著警察制服滿街走,前陣子不是才逮到一個詐騙多名高階警官的假刑警。」報章媒體還大幅報導。
「那個假刑警就是我捉到的。」蕭沐風不想說得很得意,但事實確是如此。
「你?」她一臉不信的懷疑。
「怎樣,你有意見?」他惡狠狠的一瞪,口氣跟討債的沒兩樣。
「沒、沒有……你證件可以讓我看一下嗎?」地檢處的女職員聲音抖了抖,擔心他一個惱怒就往她腦門一轟。
因為她是新進的職員,所以不認識鼎鼎大名的警界四梟,不曉得常在地檢處進進出出的他是誰,因此才表現出一臉懼怕的模樣。
平常地檢處的人員就不多,不是跑法院便是出去追縱線索,要不就是去勘察命案現場,忙得幾乎沒幾人留守,繁重的工作非一般人能勝任。
而今天剛好召開一個緊急會議,大部份資深的員工都去開會,只剩下資歷尚淺的她看守櫃檯,若有人來諮詢或尋人,可以提供其所需的資訊。
「沒有。」他的長相就是最好的通行證,還沒人敢跟他要證件。
「如果未攜帶證件請勿擅闖公家機關,我們的警衛受過精良訓練,你……呃!請你……請你……」瞧他兇惡的表情,請你離開的聲音如碎掉的雞蛋,糊了。
其實蕭沐風只是下耐煩的攏眉,再加上一點點不高興的怒意,並非裝凶嚇唬人,他粗悍的五官本就駭人,濃粗的兩道劍眉總是給人一種不寒而僳的感覺,像個殺手。
「你用不著解釋,地檢處的警衛是我一手訓練的,不然你以為我怎麼會順利的通過大門。」早在門外那一關他就被攔下了。
「可是……」他看起來不像警察,還有話說的女職員戰戰兢兢地瞄了蕭沐風一眼。
那一眼飽含著畏懼和不確定,正考慮要不要報警處理,她一個女孩子實在應付不了這突來的狀況。
「你再給我可是看看,信不信我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不認識他已經很讓他火大了,還處處質疑他的身份,沒見過真正的壞人是不是?
脾氣暴躁的蕭沐風受不了她的拖拖拉拉,忍不住粗聲一揚,一掌往桌上拍去,但一個力道沒控制好,使桌面出現一條裂痕,彎彎曲曲入木三分。
此一情景嚇得女職員目瞪口呆,花容失色冷抽了口氣,一時舌僵說不出話來。
「喂,大熊,你幹麼沒事來驚嚇我們地檢處的小花兒,萬聖節到了嗎?」他記得剛過不久嘛!
一道取笑的男音由身後傳來,蕭沐風沒好氣的回頭一瞟。
「又是你呀!張大頭,你看來比我還閒。」一臉神清氣爽的叫人想開扁。
被叫張大頭的張文得檢察官不在意的一笑。「還好啦!是沒你公務忙碌,出去喝個下午茶還能趕回來看個晚報,生活愜意得像在度假。」
「度假?!」一聽到這兩個字,他怒皆的雙眼冒出熊熊火焰。
這小子居然還敢在他面前提起度假兩字,存心火上澆油讓他更火嗎?
「哎呀呀,你的臉色變得很沉吶!是誰得罪你這只性烈如火的猛禽?」自己似乎出現得不是時候,踩到他冒火的火線頭。
「你再多說一點好讓我有犯罪的動機,最近我也想休息度個小假。」紀律處份剛好可以讓他冷靜一陣子。
「休息?」張文得好笑的露出揶揄神色。「到牢裡去休息是吧,你知道有很多被你逮過的『朋友』正在裡頭等著你呢!」
有仇報仇,沒仇當是練練體力,這隻大熊會是很好的對手,幫助他們「在職訓練」,日後好犯更大的案子。
「哼!少跟我說廢話,上面要我來找一位姓張的助理,你幫我搞定。」蕭沐風一點也不客氣地使喚他、
什麼叫朋友,兩肋插刀在所不惜,誰叫他活該認識自己,沒及時逃開。
「哈……哈……什麼姓張的助理,你們局長被你嚇得語無倫次了是不是,你要找的人就是我,」不然他何必有魚不摸等他尋晦氣。
地檢處忙的時候可以叫人三過家門而不入,連回家陪妻小的時間都沒有,整天和罪犯周旋像個陀螺直打轉,想停下來喝口水都覺得有罪惡感。
可是閒暇的空檔也不少,晃來晃去小貓三、兩隻,無事一身輕不知要做什麼,東逛西逛盡量找事做,免得人家說他們干領薪水不做事。
公務人員難為呀!做得好是理所當然沒人稱讚,做得差馬上舉世皆知,前陣子才有政府官員鬧笑話的畫面傳上國際,讓底下的人惡劣地在門口貼上相片,並寫下她的名字以資識別身份。
這讓他想到二次大戰的日本租界上海,日本人在上海公園張貼公告:狗與中國人不得擅入!感覺與其有異曲同工之妙,像在嘲諷那位女長官與通緝犯無異,必須張貼畫相好警告其他人小心此女出沒。
「你?」蕭沐風用狐疑的眼神上下掃瞄了一番,不是很相信。
「我怎樣,你這雙熊眼沒瞧過美男子呀。」很蔑人喔!用熊眼輕睨。
幸好他臉皮厚不怕他的電光眼,否則身為檢察官的尊嚴就要掃地嘍。
啐!那張狐狸臉也好意思自稱美男子,那警局第一美男子杜玉坎又算什麼。「你被威脅了?」
公事公辦,是他的話還可以勉強接受,這傢伙是少數不讓人討厭的官僚。
「不是,是我另一位同事,剛由別的單位調來的美女檢察官。」干他們這一行能看的女人不多,不是強悍得像花木蘭,便是冷得不近人情的小龍女,高傲得沒人想近身。
「哼!美女?!你的眼睛除了三圍還看得到什麼。」三句不離男兒本色。
張文得馬上得意的一應,「有,還有她的臉蛋,五官精緻得如同日本陶瓷娃娃。」
前提是她不戴上權威性濃厚的眼鏡,那讓她看來有幾分距離感。
「去你的,到底要我來辦案還是看你唱雙簧,你不煩嗎?真是下流胚子,同事有難還能嘻皮笑臉。」
兩人走在寬廣的走廊上,響起的足音迴盪四周,顯得特別的宏亮清楚,叩叩叩地向前走去。
恢復正常神色的女職員依然不敢相信熊一般的男人是個警察,驚魂未定地以手按住胸口小口喘氣,以國家資源進行私人通話,連忙打電話和知己好友聊起此事。
反正是政府付的錢不用白不用,每個人都在污人民百姓的血汗錢,不差她一人,大官污大錢,小官污小錢,她不過是造福電信業而已。
有冤大頭當然有吃相難看的政府,不管哪個政黨當權,貪污的現象時而上湧,其差別只在於有沒有擦嘴,以及擦得乾不乾淨。
「不煩、不煩,等你看過楊檢察官就會感同身受了,那股我見猶憐的氣質連神仙都會動心。」何況他是凡人。
「這次受恐嚇的檢察官姓楊?」蕭沐風在心裡過濾司法界幾個特別令人厭惡的人名。
是楊采心還是楊文蘭?千萬別是最難纏的冰山美人楊薏雲,這幾個女人都是眼睛長在頭頂上的高傲人,對不是同階級的高知識份子向來不屑一顧。
對於文書工作的不在行,頭腦簡單的蕭沐風卻擅長記住每一個人的長相和特徵,不論高矮、胖瘦、美醜,只要見過一面便會自動儲存在腦海裡。
所以他認人的功夫一流,就算易容喬裝他也能一眼識破,對他的辦案過程頗有助益,屢屢在緊要關頭逮住關鍵人物。
「對,楊天款檢察官,她從兩個月前就不斷收到匿名信件……」一封比一封簡短,但更為扇動。
「等等,你說檢察官叫什麼名字?」他似乎聽見一個很熟悉的名字。
「楊天款呀,畢業於……」
「政大法律系。」沒等張文得說完,蕭沐風搶著說出腦中打出的一排文字。
「咦!你怎麼知道?事先做過調查不成。」張文得訝異的瞟向他。
「我忙得沒時間睡覺還做什麼調查,你那是什麼眼神。」好像他是猥瑣的偷窺狂似的。
「嘿、嘿!蕭警官,大熊先生,你是不是在暗戀我們新來的檢察官?」是朋友他絕對力挺到底。
一向給人剛直印象的蕭沐風驀地耳根發燙,惱怒地捶了張文得一拳。「暗戀你的鬼啦!很久沒嘗到泥土的味道是不是?」
等他把他埋了,他就能永久呼吸自然的氣味。
果然是她。
一見到記憶中熟悉的面孔,蕭沐風臉上彆扭怪異地微露出一絲不自在的暗紅,身體僵硬得像抹上石膏無法動彈。
眼前秀秀氣氣的女孩不算是個令人驚艷的美女,整體來說眼不夠大,鼻子稍微垮了些,嘴唇因少上顏色而略微偏紫,看來僅是小具姿色而已。
可是她由裡而外透出的光華讓人眼睛一亮,眉細唇小像可口的小櫻桃,鮮艷有澤誘人分泌唾液,暗自猜想她的甜度。
但是那股隱隱散發的高潔氣質又使人卻步,彷彿這是一朵生長在高地裡的雪梅,經雪歷霜傲立吐香,不讓凡俗之氣沾染。
總而言之一句話,他就是景仰她一身流露的沉穩氣度,不自覺地給人一種安定的力量,使其心情不再浮躁歸於平靜。
「你是老打破門窗的蕭同學。」楊天款記得他有非常強勁的臂力。
一聽到她提起不怎麼風光的陳年往事,蕭沐風尷尬的露齒一笑。「過去的事就不用提了,每一扇玻璃我都有負責修好。」
「嗯!我知道。」就是她監視他將損壞的公物一一修補,恢復原先樣子的。
「啊!你知道……呵、呵,對喔,你是班長嘛!什麼都管。」他笑得好像小學生,一臉腆意的直搔頭。
蕭沐風因為家變而晚讀一年,楊天款是小他一屆的學妹,兩人原本沒什麼交集各處學校一角,偶爾擦身一過會互瞄一眼。
俊來楊天款越級考上某一所公立高中,而他也剛好升上那所學校,兩人意外的變成同班同學,結下一連串的不解之緣。
學武的人生性好動,因此常常一個不小心力道沒控制好而失手,舉凡桌椅、門窗、垃圾桶,甚至升旗台都曾留下他的戰跡,輝煌的過往實在罄竹難書。
而愛讀書的人偏靜,名列前茅的模範生自然深受師長的喜愛、同學們的愛戴,理所當然的被推祟為一班之長,負責約束頑劣的同學。
他們倆的孽緣就是由一盒粉筆開始,然後種下日後糾纏不清的惡果,直到她高二那年又越級報考大學才斷絕,從此沒再見過面。
想想一晃眼也有十年沒見了,她的容顏未變,只是添加了一絲書卷味,為人清清淡淡的一如從前,絲毫看不出歲月的痕跡。
若非身上那件過於死板的套裝突顯她的身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她是走錯地方的女學生,正要去上某位教授的課。
楊天款微笑地頷首致意。「也沒什麼都管,至少你翻牆去教訓那些欺負小狗的不良少年時,我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當沒看見地走開。」
那時的他很可愛,像正義感十足的超人,見到不平的事一定插手管到底,以自身的武藝出手警告為惡者不可蠻橫,否則他畢業後一定當警察捉他們。
沒想到他真的實現當年的誓言,成為打擊罪惡的一流戰警,讓壞人不敢在他面前為惡。
「啊!你……你看到了?」表情突地一拙,蕭沐然表現得不太自然。
楊天款意會地點點頭。「你是個令人敬佩的好人,我對你的印象很深刻。」
她不善於記人,身邊來來去去的人太多,沒幾個值得付出真心交往,久而久之沒來往自會淡忘,且她有更重要的事需要記憶。
而他是她平順人生的一個意外吧!即使在分離多年後還能清楚地記住他曾做過的傻事,令人莞爾地一想起便開懷一笑。
「好人……」他傻呼呼地為了這句話而雀躍不已,但……「你為什麼肯幫我掩護,你不怕受牽連嗎?」
「為什麼呀!」楊天款偏著頭思忖了一下,回想當時的心境,「大概是你那時氣呼呼的表情很卡通吧!讓人覺得不幫你會過意不去。」
她也沒想那麼多,只是認為敢勇於面對惡勢力的人不多了,沒必要打擊他的士氣造成更多的傷害,與其把一身的氣力拿來破壞還不如導入正途,起碼這世上的壞人會少一個。
而且打架雖然是一件不好的行為,算是一種暴力,但他是為了受欺凌的弱勢出頭,說來並不是什麼壞事,不需要受到苛責。
班長的責任是代替老師督導同學的言行舉止,並非專為打小報告而存在,她自然不會多事地向上呈報,害他為了助人反被記上一個大過。
「很……卡通?」蕭沐風的臉部肌肉為之僵化,凝結成難以置信的錯愕。
這不是一句讚美詞吧!
「其實你有一顆非常純真的心,乾淨而富有同情心,在現今的社會十分難得。」她很欣賞他的為人。
純真?三條黑線橫過蕭沐風的額頭。「為什麼在我聽來像是過於仁慈?」
也就是雞婆、愛管閒事。
「仁慈不好嗎?難道你崇尚暴力美學。」她聽過警界四梟的事跡,知道他們有時行徑過於自我,拿法律當盾牌逞一時之快。
有時候她常想這樣也無不可,社會的亂象非一朝一夕所能改變,以暴制暴是最直接的方法,起碼可以引起一些人的忌憚。
沒錯,他享受拳頭與人體相撞擊的肉搏聲。「沒有、沒有,我這人最討厭暴力了,動不動就仗勢欺人是最要不得的。」
哇!真的假的,以揍人為樂的熊居然說他厭惡不合法的行為,那他平日多挨的幾下又算什麼?!一臉不可思議的張文得在一旁嘖嘖稱奇,彷彿看到一頭齜牙咧嘴的怪獸正在吃素。
「同學,你說得很有意思,和當年的你不太一樣。」少了一副「我就是真理」的理直氣壯。
右手往下顎一放輕撫著唇下凹處,笑得恬柔的楊天款以理解的眼神望著他,好像他是骨子裡強硬的孩子,自始至終不認為自己曾做過的事有何過錯。
「人是會變的,總不能一直停留在逞強好鬥的年紀。」蕭沐風表情忸怩的說道,怕她誤會自己毫無成長,是頭橫衝直撞的蠻牛。
「說得也是,我也變得老成了。」人與人的摩擦讓她變得圓滑,不再獨善其身的只活在自己的世界裡。
「才沒有,你還是以前的老樣子,不愛說話一個人獨自思考,看起來非常有智慧的模樣,你根本沒有變。」一樣的讓人有種呼吸困難的壓迫感。
「有智慧……」她低聲一笑,像是他說了一則笑話取悅她。
若真要將女人歸類,不特別艷麗的楊天款屬於知性美女,眼神溫柔不張狂,內含睿光不露鋒芒,懂得韜光養晦,是個將知識活用在生活裡的務實家。
她不會不切實際的空想些有的沒的,一切依循計畫按部就班一一進行,以努力來印證理論的存在,實現能力所及的事物。
從沒見她放聲大笑過,淡然的恬靜宛如細水長流的溪河,水清見石不見波紋,維持緩慢行進的步調不與人爭強,默然地做著份內的事。
若說她與人結怨必定是因公事上的接觸,為人清冷的她對法律的維護不遺餘力,只要是觸及法律的犯罪行為一定據理力爭,法為先,情理為後,執著得近乎固執,從不讓人有通融的餘地。
「咳咳!兩位敘完舊了嗎?可否容我打擾一下?」他要再不開口,真讓人當傢俱給忽略了。
張文得的「嗓音」招來兩道狠瞪的厲光,好像他的存在是多麼不可原諒,沒有利用價值就趕緊滾開,別當擾人的烏鴉。
「門在你後頭請自便,我會自己招呼自己,不會跟你客氣,」他怎麼還在,笑得一臉邪氣。
蕭沐風沒忘記他剛才曾露出感興趣的色相,臉色微沉滿是惱意,為了保護「受害者」的安危,他有權加以隔離,以防萬一。
嘖!話都被他說完了,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我只是想提醒你一件事,楊檢察官是連續接獲恐嚇信件的當事人,我希望你能溫柔的對待,別太粗魯地以熊掌問候。」
「你,話太多了吧!」免費的割舌手術他樂意奉送,甚至不用動到刀子。
直接拔舌。
「還沒你多,從一進門見了美女就完全忘了你最好的朋友,這點讓我非常痛心。」張文得做出西施捧心的滑稽動作,表示他的見色忘友是一件多麼令人不齒的事。
「什麼美女,別當我跟你一樣色。」他頓了一下又氣惱地說道:「還有我們從來就不是朋友,你不要隨便亂攀交情。」
蕭沐風的解釋有點此地無銀三百兩的意味,多此一舉。
「聽聽他說的這是人話嗎?楊檢察官,他居然說你不是美女耶!」簡直大逆不道,有辱美女上級的容貌。
聞言的楊天款只是淡然的一笑,聰明地不介入男人友誼的紛爭。長相如何一點也不影響自己能力的肯定,自信來自對自己生命的負責。
「姓張的,你在說什麼鬼話,我幾時說她不美了,你少在一旁耍嘴皮子。」該死的陰險小人,故意陷害他。
「喂喂喂!理智,你拳頭握得死緊想幹什麼,想當著楊檢察官的面殺人滅口不成。」張文得打趣地說道,兩腳慢慢地往後移動。
他不是笨蛋,警界四梟之所以成為警界四梟並非他們過人的能力,或是令人驚奇的破案速度,而是如梟的行動力和破壞力所帶來的威脅性。
只是他在逗弄過程中激怒一隻惡梟實在非理性的舉動,但他又沒辦法控制自己不去玩一頭好玩的熊,自找苦吃地挑起他的潛在獸性。
現在他當然要從容不迫地退場,當個有風度的男人,免得待會顏面盡失給人誅殺,被頭暴躁的熊撲殺在地,成為地檢處的一則大笑話。
「不,我不會對四腳蟾蜍出手,我怕你的體液有毒。」
「真感謝喔!手下留情。」
張文得笑笑地揚手離開,趁他還沒翻臉前趕緊開溜,光看他那副兇惡樣還不識相的消失,他日狹路相逢必有苦頭吃,別想有好日子過。
一抽腳,他的笑聲逐漸遠去,只留下兩雙對望的眼回憶往事,陷入一片沉靜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