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兒娘子、秋兒娘子。」大老遠便聽見白震天呼天搶地的聲音。
這種戲碼三不五時便會發生,賭場的眾人早已經見怪不怪,有人甚至還會調侃他,叫他乾脆拿條繩子將他和他娘子綁在一起,也省得三天兩頭的找人。
這時,白震天會很正經的日答,「這個辦法我早就想過了,要不是怕娘子生氣,何止繩子,我巴不得用手銬將我倆銬在一起,形影相隨。」
聞言,眾人只有五體投地的份,誰能想到外號「冷面商首」的白震天,對於自己的妻子可以「瘋」到無可救藥的情形,自古英雄難過美人關,果真是至理名言。
瞄了二樓一眼,見辛秋橙仍如往常般未被他刻意擾亂的舉動所影響,白震天歎了口氣,認命的抬起腳爬上二樓。
他一把樓住辛秋橙,「秋兒娘子,你真不乖,又趁我在哄兒子的時候偷偷溜走。我不管,這次說什麼我也要請四個奶娘來照顧兒子,免得他老是佔用他老子的時間。」邊說,他的手也開始不規矩的襲上她的胸前。
忙著撥算盤的辛秋橙拍開他的手,不解的問:「為什麼要請四個奶娘?」照理一個就夠了。
「唉!秋兒娘子,你更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那些個守衛當差都是一個時辰輪班一次,我折衷一點只輪個四班早、中、晚、午夜,這樣我就可以獨享秋兒娘子你了。」遠景多美好。
這個大醋桶。「他是你兒子不是敵人。」
「不管、不管,和我搶你的人都不是好東西。」白震天又乘機欺上她的頸項。「你真香,我想一口把你吞到肚子裡。」
閃開他的狼吻,「別鬧了,我的帳還沒算完。」
他賊賊一笑,從口袋裡掏出一封信函,「娘子,你瞧,是冬兒寄來的。」
冬兒?「快拿給我看。」
「你先讓我親一下,我才有力氣拿給你。」他涎著口水,一臉色樣。
這是什麼怪理論?有力氣親她,卻沒力氣拿信給她?她好笑的想。
她趕緊搗住他的那張「狼嘴」,「天,晚上我想跟兒子睡。」兒子四肢大張,他只能睡地板。
嚇!「好娘子,我拿給你便是。」每次都來這招。
辛秋橙攤開信,讀了一會兒,便將信放置一旁,繼續她剛才被打斷的工作,然而儘管撥著算盤,她的思緒已遠揚……
好快呀!又到了王爺的壽辰,上回王爺的壽辰才恍如昨日,怎麼一年又過去了,而這段時間發生了好多事,不僅她已嫁為人婦,就連一向令她們四個丫鬟頭疼的四位小姐,也個個有了好歸宿,情同姊妹的春、夏、冬兒同樣各自擁有疼愛她們的夫婿。
後悔嗎?她幸福的想,面對一個疼惜她、寵愛她的夫君,她怎能不愛他?
以前她從未想過自己會愛上人,像一般人一樣結婚生子,她以為她會終老在八王爺府,誰知小姐的一時「失誤」,會為她換來幸福。
「六十大壽?」看完信的白震天驚叫道。
「沒錯。」回答的人是古珩。
白震天睨了他一眼,「你怎麼來了?捨得離開床?」
古珩撇撇嘴,「我是不想來,但是纓兒直嚷著要來。」乘機賭一把。
「王爺的壽辰你們有什麼好點子嗎?是否仍如往常般那樣?」只不過今年多了八個人,辛秋橙暗忖著。
「嗟,那多沒創意,梁無痕提議,我們先假裝忘記,然後再出其不意的出現為『獻禮』。」趙纓插上一腳說。
真不過癮。不知哪個兔患子眼尖的認出她的「喬裝」,大喊一聲「賭後」後,原本正賭在興頭上的一夥人紛紛像看到鬼般逃之夭夭,令她只能扼腕的上樓。
古珩見愛妻出現,立刻又是煽風又是擦汗的,還邊諂媚的說:「娘子,你辛苦了。」
不枉他花錢買通人,這才能叫娘子從「賭」中回神,好霸著她。
辛秋橙抬頭看了趙纓一眼,又轉而瞧著古珩,搖搖頭,「沒救了。」
「秋兒娘子,你也累了一天,我為你捶捶背吧!」豈能讓好友「專美於前」。
果真是好友,秋兒無力的想。
終於到了八王爺壽辰的這天,四位千金偕同夫婿,春、夏兒也帶著另一半,於前一天晚上陸續抵達白家堡。
一大清早便不時聽見熟悉的吆喝聲,辛秋橙眉頭一皺,這好像……
她連忙起身,對上白震天也一臉疑惑的眼,兩人同時往搖籃上的兒子望去,見兒子仍幸福的熟睡著,不禁鬆了口氣。
辛秋橙穿妥衣服,「我出去看看,你留在房裡照顧兒子。」
敢在白家堡聚賭?小姐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秋兒娘子,等等我。」正要追出去的白震天,此時卻聽見他最痛恨的聲音響起。
「可惡,你一天不整你老子你不甘願是吧!」話雖然如此說,可他還是抱起兒子哄著。
咦?不對呀,他可以抱著兒子一起出去找秋兒娘子,幹麼傻不隆咚的乖乖待在房裡。
念頭一轉,他急忙抱著兒子踏出門,邊還大聲嚷著,「秋兒娘子——」
「來來來,下好離手,春兒,還愣著幹麼,趕快下注呀。」趙纓興致高昂的高喊著。
她真是太開心了,找到了這麼多的賭友,老爹的壽辰太好用了,真希望他每天都過壽辰。
春兒一臉猶豫,一下子想將銅板往小的方向放,想想又覺不妥,乾脆和蘇季風放同樣的位置。
「三姐,下次改進些,字寫得這麼小,害我找起來好困難。」趙絡瞇起眼,努力找大、小的位置。
聞言,眾人紛紛不可思議的看著她。小?她的花眼到底有多嚴重呀?
只有韓仲謀不以為意的摸摸她的頭,耐心的為她解說。
辛秋橙看到的便是這種情形,不禁哭笑不得。
如果是小姐吆喝著僕人聚賭,她可以拿出女主人的身份斥責一番,可偏偏小姐找的人正好是所有小姐及姑爺,連一向乖乖的春兒也偕同她的夫君一起湊熱鬧,甚至……等等,她有沒有看錯,皇上也玩得不亦樂乎?
眼尖的趙綺一看見辛秋橙,高喊道:「秋兒,你來得正好,還來得及下注。」
辛秋橙正待開口,緊追而來的白震天看了也不禁傻眼,「赫!這麼熱鬧呀。」
為免又被攪局,趙纓手腳快速的掀起銀盅,頓時,一陣慘叫聲響起——
「貪財、貪財。」趙纓邊收錢邊開心的說。
「『賭後』果真名不虛傳,在下總算開了眼界。」梁無痕瀟灑的說,彷彿剛才輸的錢只是石頭罷了。
「那還用說,我的娘子當然是最棒的。」古珩立即拍馬屁道。
「這娃娃長得真像你。」夏兒伸手抱過白震天的兒子,仔細打量後,做下結論。
樣貌好,將來必大有作為,到時說不定可攬為己用。趙禎也看了一眼,心中有了計算。
「秋兒,你請了奶娘嗎?照顧寶寶很累人呢,不過季風挺有一套的,女兒一哭鬧,他三兩下便哄得她笑了。」春兒一瞼甜蜜的看著相公。
趙綺作了個鬼臉,「當然,他常常要哄你這個大寶寶,自然駕輕就熟。」
聞言,眾人一陣哄堂大笑。
「你、你們,人家不來了。」春兒嬌羞的躲在蘇季風的懷中。
冷曄擁著趙綾,笑看著這溫馨的一幕。他的生活除了打戰外,鎮守邊疆的日子一向是無趣、嚴謹的,認識綾兒後,他才發現,原來生活可以是如此精采可期的。
「咦?冬兒和耶律齊還沒來嗎?」趙綾四下張望道。
「怪不得我一直沒聽見冬兒的聲音。」趙絡瞇起眼,試圖想看清週遭的一切。
韓仲謀笑著回答眾人的疑惑,「別急,我想他們總會出現的。」他明白耶律齊的「心結」,正如自己一樣,只不過他抵擋不了絡兒的撒嬌攻勢,想必他視為好友的耶律齊最後也會投降。
他的話剛說完,冬兒和耶律齊的身影遠遠的朝大廳步近。
「冬兒,你終於來了!」春兒興奮的迎上前。
「不好意思,讓大家久等了。」冬兒一臉歉意的說,身後拉著不甚甘願的耶律齊。
梁無痕看看天色,對著大夥說:「各位,時間差不多,準備準備好前去給丈人特大的『賀禮』。」
結果,八王爺收到這份「厚禮」會如何呢?眾人前往八王爺府中都不禁在心中猜測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