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真是對不起,不小心撞了你一下,你不要緊吧!」
望著洪敏君那張笑得虛假的臉,無語問蒼天的蔣思思心中有個很大的疑問,她已經非常刻意的避開她,而且小心翼翼地由後門溜出來,為什麼還會遇上她?
是天意?還是存心故意。
她想是她運氣不好吧!明明人家千叮萬囑別一個人獨行,她偏是不信邪地往外頭跑,呼吸新鮮空氣好轉轉運,不想讓自己老是受制於人。
可惜運氣沒轉好就算了還越轉越糟,讓倍感挫折的她想去廟裡安太歲,看她到底沖煞到哪尊神。
有時她不禁要想,女人一定要為難女人嗎?
一條大馬路足夠兩輛公車並排而行,她的噸位再大也大不過四輪傳送的大型車,光她們兩個女人怎麼可能有擦撞的機會,又不是瞎子走路東跌西撞。
偏偏她就是有本事撞上她,在她行動不便、來不及閃避的情形下,以肩輕撞了她手臂一下,讓她差點因重心不穩而跌向路旁。
雜草叢生的兩側是摔不痛人,頂多被草葉割傷了手指,但是以孕婦來說,又是接近預產期,稍微一點碰撞都會造成危險,洪敏君不會不知情,畢竟她已是兩個孩子的媽。
人不惹是非,是非上門來,這叫無妄之災。
「瞧我粗心大意,沒控制好走路的速度往你身上撞,沒撞痛你吧!」好圓的肚子呀!看了真刺眼。
「沒關系,不痛,我衣服穿得厚沒感覺,只是嚇了一跳。」得去收收驚倒是真的,心口跳得比平常快。
「那還真是不好意思了,你一個孕婦我還迷糊的撞上你,真要有個差錯我怎麼向京雲交代。」虛情假意的洪敏君一臉自責,口裡關心的碰碰她的肚子。
臉上一陣尷尬,她不知該避還是該閃。「你不用一再道歉,我真的沒事,用不著太操心。」
說實在的,蔣思思還真有點怕她,隔著衣服摸來摸去也不曉得在摸什麼,若她是個魔女她真會擔心她正在對孩子下咒,讓她變成一只青蛙。
「這種事外表看起來是沒事,可要有事就不得了,當初我懷孕的時候京雲就緊張得很,怕我動了胎氣老是一天到晚的看緊我,害我都快得自閉症了。」
生氣呀!傷心呀!痛苦呀!為什麼一點表情也沒有,難道她絲毫不在意她愛的男人有別的女人?
「喔,那很好呀!」他要是那種人,恐怕會有一大籮筐的女人黏上他。
好?!她真的不以為然嗎?「是呀!他就是心軟得像棉花,見不慣別人受苦,不管是不是他所愛的女人他都一樣關心,不會對孕婦棄之不理。」
「你是他大嫂他當然不會不管你,何況他大哥又去世了,照顧你的責任自然落在他肩上,我能體諒他身為小叔的重擔。」死了老公又懷孕的女人很可憐,值得同情。
蔣思思根本聽不懂她話裡玄機,只是納悶她愛的男人幾時心軟如棉花,還見不得別人受苦,他下落井下石、棉被裡藏針已經很不錯了,哪有可能一夕變性--改變性情。
但是明光和元修就不一定,她們表面對凡事都漠不關心,其實心腸軟得像爛掉的柿子,一邊罵人一邊救人,還要把別人祖宗八代全罵遍才甘心,但人一樣救。
「嘖!你的想法真單純,哪有小叔盡心盡力的把大嫂當情人照顧,你不知道我們過去的關系吧!」神情擰了一下,洪敏君暗惱她的反應遲鈍。
單純不是壞事,起碼日子好過些。「人活在過去很感傷的,逝者已逝,來者可追,你不要再緬懷過去,讓它影響你的未來。」
「你到底是真不懂還是假不懂?我是說我們一直是情人的關系,包括他和你在一起的那一段時間,他仍然和我上床。」
她這麼一下重藥,蔣思思果然臉色一變地睜大眼,可是接下來的話卻叫人噴飯,直想把她的大腦剖開,拉出神經磨細一些。
「啊!我從來不曉得他有那麼神勇耶!公司的事已經讓他忙得連吃頓飯的時間都沒有,而他又要抽空陪我,他究竟怎麼辦到分身有術的?真想叫他教教我。」
一個人若同時有好幾個分身不知道該有多好,這樣她就可以一邊被元修罵,一邊做自己的事,還能一邊應付把她當囚鳥監看的雲。
雖然他絕不可能傳授她秘招,但想想也不錯,至少她能幻想把此刻的自己變走,拒絕成為別人傾洩惱意的垃圾桶。
她沒有旁人想象的蠢,只是不愛動腦喜歡讓大腦進入冬眠期,人太聰明煩惱也一堆,不如不去思考還過得快樂些,她知道洪敏君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動機不外是打擊她,讓她像上一回絕望傷心的逃走。
可是她卻忘了一件事,身為孤兒的她已經無處可逃,愛情民宿是她逃避的終點,她不知道自己還能逃到哪去。
天堂嗎?
或是地獄?
「蔣小姐,你在要我嗎?你不會不懂我真正的意思吧!」裝傻也要有個程度,她不可能笨得聽不出她的用意。
蔣思思笑得很淡,伸手接住一片落下的落葉。「我沒有在耍你,只是你認識的衛京雲和我平時相處的他不一樣,我想是你傷心過度產生混亂現象,把雙胞胎弟弟當成哥哥了,畢竟他們長得一模一樣。」
她認識的衛京雲不是花心的人,也許嚴肅,也許刻板,也許不會風趣的說著幽默話,但是他不需要為了應付另一個女人而說假話,他一向是以自我為中心的獨裁者,不怕足踏兩船被發現。
他說他只有她一個女人,她相信,因為他不屑編謊哄人。
「我會不知道自己愛的是誰嗎?雖然他們兄弟長得極其相似,但性格完全不同,一個愛笑,一個板著臉,一眼就能分出其中的差異,你這外人是不會了解我和他們兄弟問錯綜復雜的感情糾葛。」
她也不想了解,太復雜的事容易傷神。「衛大嫂,你喝茶嗎?」
「你問這句話是什麼意思?我一向只喝現磨的咖啡。」喝茶是老人的玩意,她遠不到那個年紀。
「泡茶的要領第一泡是倒掉不飲,因為很澀,但第二泡則味甘色醇,清香入鼻,喉韻十足令人意猶未盡,想再接著續杯。」
「泡茶和你現在說的話有何關聯?懂茶的人就會品茶。」忽然猜不透她在想什麼的洪敏君微微一驚,為低估對手的實力而惴惴不安。
「人的感情和茶一樣,必須慢慢品嘗才能嘗到它真正的滋味,聞其味,觀其色,飲其湯,入口不馬上吞下在舌尖轉一下,茶的自然香氣會溢滿整個口腔,醒腦解疲。
「我不是你的敵人,真的不是,只不過我們剛好愛上同一個男人,讓他在心底生了根,長成難以拔除的大樹,你實在不用對我使心機,我不想與你為敵。」
那太累了,也不符合她懶人的生活觀,是她的,誰也搶不走,反之,不是她的她也無法強求,人生的定律就是這麼簡單。
一個正面,一個反面,正反面不會同時出現。
「看來我真是小覷你了,你扮豬吃老虎的本事還真行,連我都自歎不如。」這女人倒是挺有智能的,但是遇到她就要俯首稱臣了。「不想當我的敵人就讓開,省得我還得耍手段對付你。」
「不能讓。」
「不能讓?」洪敏君眸中一利,迸射出冷光。
「我已經讓過一次了,但你還是不能讓他愛上你,再讓一次我都會覺得可恥,對不起那個用真心愛我的男人。」她有不能讓的理由。
大家都說她愛逃避,但這次她不逃了,逃久了也會累,不甘心認命也不成,愛情不是說讓就能讓的東西,它得好好珍惜。
「什麼對不起愛你的人?!你是在諷刺我留不住男人,連你不要的我也要不到嗎?」分明在嘲笑她沒本事,不自量力。
秀眉一蹙,蔣思思按著肚子很想歎氣。「人又不是東西怎能任你說要不要,你該問他要的是誰,你對我大聲吼叫也沒用。」
她又不是作選擇的人,為什麼老要找上她?
不過現在一想倒有些不平了,為何她是被選擇的人呢?心裡真的不太平衡,好象婚姻買賣市場中的奴隸,沒有自主權的由人叫賣。
「怎麼,你這是向我炫耀,憑你一個低賤的小孤女也想飛上枝頭當鳳凰,你秤過自己的份量嗎?」顏面掛不住的洪敏君惱羞成怒地譏誚。
份量?她苦笑的看看自己的大西瓜。「快八十公斤了,算不算重量級?」
她覺得她越來越像航空母艦,一遇水即沉。
「你還在給我裝蒜!我要你立刻離開京雲,不許再和他有所連絡。」軟的不行洪敏君改采強硬手段,冷冽的表情失去平時的溫婉。
她被威脅了嗎?蔣思思為之失笑的一歎。「衛大嫂,你的做法本末倒置了,我就住在幸福小鎮的民宿中,該離開的人是他,你要勸說的對象不是我。」
真的和她沒關系嘛!總是為難她太沒道理,真正的凶手反而逍遙法外,叫無辜者背起沉重的無妄之災。
「不要叫我衛大嫂,你是故意在提醒我的身份是不是?我才是京雲最愛的女人,你不要仗著孩子困住他,他是可憐你、同情你,不想讓你的孩子變成和你一樣成為沒人要的小孩。」
惡毒的話語像淬毒的冷箭射得人心寒,即使上回聽過一次的蔣思思仍感到心口一陣抽痛,父母的死並非她的錯,為何她要殘忍的以此攻擊她?
孤兒沒有擁有幸福的權利嗎?
她很不服氣。
看看好友元修在遇到她的真愛時多麼快樂,勇敢爭取毫不自卑,她說得粗鄙卻深入人心,愛情來臨時就要趕緊去搶,別把它讓給阿貓阿狗去糟蹋,搶到的就是你的。
反觀她卻是怯弱不前,悲觀的先預設立場,害怕受傷就先傷害別人,妄加無謂的借口替所愛的人下罪名,以為走得灑脫卻是落荒而逃。
她會痛可忘了別人不會痛,想得簡單卻私心,把事情搞得更復雜,她的確是使了卑劣手段來報復京雲的愛,因為他沒給她完全無菌的感情,讓她成為風雨中被打壓的小雛菊。
也許她該走出夢幻的世界,勇敢的挺身捍衛自己的愛情,雖然她一個人的力量不夠堅強,但她還有女兒,兩人一起加油。
孩子需要父親,而她需要他,這是相思成疾後的領悟,她不想再失去他。
「同情也好,可憐也罷,至少他要的是我,不論你如何排斥你目前的身份,你終究是他大哥的妻子,這條倫常之線是不該跨越的。」叔嫂戀不會被社會接受。
何況他們兩家在社會上的身份地位也不容許有丑聞傳出,否則那些包二奶、養小老婆的男人也不會偷偷摸摸了,唯恐他人知情危及聲譽。
「你……你在對我說教?!」她竟敢搬出倫常來壓她,可恨至極。
「不,我只是希望你對自己好一點,別太執著放不開。」人人頭上一片天,仰看閒雲一朵朵。
放下,才會清。
「好一點是指你自己吧!要是沒有你他早晚是我的。」對,如果沒有她。
邪惡的念頭如同一條蛇,它會從蘋果樹上掉落人心,毀了伊甸園。
一看她的眼神變了,背脊一陣寒的蔣思思感到不安。「對不起,我還有事要先走了,可以請你讓一讓嗎?」
「讓?」洪敏君冷笑地半瞇起眼,將「讓」宇想深了。「我為什麼要讓,他原本就是我的男人,我要回他有什麼不對,你有什麼資格要我讓!」
因為他愛的是我。蔣思思在心裡回道。「衛大嫂,你冷靜點別太激動,有話好好說。」
「和你這不要臉的狐狸精有什麼好說的!這世界上只有我不要的東西,沒有要不到的,連一向好勝的資優生於亞蕾都搶不過我,你算什麼?」
從小到大她就是個父母捧在手心的小公主,想要什麼就有什麼,沒人敢跟她搶,也搶不過她,她才是得天獨厚的寵兒。
自從於亞蕾搶走她第一名寶座,並成為師生眼中的新寵兒後,她就下定決心不准有人再贏她,就算利用權勢施壓她也要當那個勝利者。
而當她知道於亞蕾喜歡衛京雲時,不想輸的念頭再度浮現,所以她要爭、她要奪、她要搶,不計代價的得到他。
只是沒料到自己會真的愛上他,這是她在這場愛情爭奪戰中唯一沒算到的失策。
「我不是狐狸精,我只是被愛神的箭射中的普通女子,沒辦法不去愛令我心動的男人。」愛讓人無法克制,沉迷其中。
「什麼愛神的箭,別再說那些可笑的神話!我再問一次,你要不要離開京雲?」洪敏君面色猙獰的逼近她。
「我……我……我不要。」看她的神色好不駭人,原本想點頭虛應的蔣思思在最後一秒決定勇於面對自己的心。
人要對自己誠實,愛情沒有紅綠燈,不會告訴你何時該走,何時該停,只能憑直覺勇敢的走下去。
洪敏君笑了,卻給人一種陰森的感覺。「我發現這個不起眼的小鎮車子不多,我們來賭一賭你的命運。」
「你……你是什麼意思?」她很想走,可是以她的噸位絕對走不快,反而會更激怒她。
「十分鍾內若無車子通過我就放你走,否則……」別怪她不客氣了。
明明氣溫有二十度,蔣思思的額頭卻在冒汗,她心頭發悸地直想後退,可是生根似的雙腿卻動不了,好象她也在等待命運的轉動。
五分鍾過去了,時間猶如停止般過得緩慢,一分一秒敲擊著她的心情,遠遠地一輛黃色的出租車駛過,她開始心慌了。
「去死吧!狐狸精。」
車子還沒靠近,心狠手辣的洪敏君已舉起手,准備將她推到路中央。
「住手,你想干什麼?!」
及時趕到的衛京雲嚇出一身冷汗,一把推開心懷不軌的洪敏君任她跌落在地,雙手一伸摟緊他重於生命的小女人。
他不敢想象他要是晚來一步會造成什麼痛心的遺憾,她就在他面前面臨危險,而他卻只能眼睜睜地看她置身風暴當中。
幸好還來得及,沒讓他手中的天使飛走,他的寶貝還在他的懷中,沒有因為他的疏忽而受到一絲一毫的傷害,平安的在他身邊。
呼吸急喘的衛京雲久久無法平復驚懼的心情,在擺脫於亞蕾的糾纏後他已經盡量加快速度趕至,差一步就一切太晚了。
從沒想過女人的嫉妒心會這麼可怕,一個故意拖住他,一個趁機傷害她,兩人倒合作無間地想鏟除異己,讓他頓失所愛。
可惡的惡婆娘,他饒不了她,以前的縱容成就了她今日的目中無人,他該使出魄力讓她覺醒,不再顧慮大哥的因素放過她。
「我沒事,你不要緊張,慢慢呼氣吐氣,你的肌肉繃得太緊了。」連孩子都感到他的驚慌而縮了一下,在她肚裡翻個身躲起來。
唉!和她個性真像,一定是女兒。
「我不是緊張,我是生氣,氣得想鏟掉一座山。」但得先把他流失的氣力找回來,被她一嚇嚇得全身無力。
「那就不要生氣嘛!生氣傷肝對身體不好,你要為我們多保重。」她和孩子都需要他,不希望他走得太早。
「知道對身體不好還故意惹我發火,告訴你多少次不要一個人落單,一定要找人同行確保安全,你都是快生的孕婦還不懂照顧自己……等等,你說要我為你們多保重……」
是他想的那個意思嗎?她終於肯放下心中的結接納他了嗎?忐忑不安的眼浮現一絲絲希望。
蔣思思微笑的靠著他,一心依偎。「是孩子說要爸爸與我無關,我只是個寵孩子的母親而已。」
「你這女人真可惡,話藏在口裡不肯明說還吊我胃口,說句你愛我會要你命嗎?」衛京雲此刻的心情是激動的,想向著大地歡呼。
「我愛你。」她順服的說道,不再害怕他的愛會傷害她。
「我也愛你,思思,雖然你可惡得讓我想揍你一頓。」讓他著急又擔心,愛入心坎底。
什麼,揍孕婦?「呃,克制一下你的沖動,孕婦很脆弱禁不起你一拳……咦,下雨了,怎麼有水?」
怪了,大晴天下太陽雨不成。
頭一抬,她驀然發現他眼中有淚。
「是口水,因為我想狠狠地咬你一口,讓你能乖乖的聽話。」他嘴裡說著狠話,臉上卻掛著濃濃的愛意和對她的不捨。
「你哭了?」心頭一抽,她覺得鼻頭有點酸酸的。
不肯在她面前表露自己的脆弱,衛京雲以手擋住她的視線。「都說了是口水還問,男人的骨子裡只有熱血沒有淚水。」
「是嗎?我以為骨頭裡的是骨髓,原來它是用來裝血的。」那是誰教授她錯誤的觀念,她還當真傻了一下。
「思思,別說俏皮話,它不好笑。」她有把人逼瘋的本事。
「喔,你聽出來了呀!」她好笑的吐吐舌頭,假裝很無辜。
「你……我想吻你。」不吻她他的心不能平靜。
蔣思思眨了眨眼,一臉驚訝的說道:「你幾時變得這麼含蓄了?你是衛京雲還是衛城雲?」
大白天真見鬼了,死人復活。
「閉嘴。」女人不能給她三分顏色,她會開起染房。
「我沒聽過閉上嘴巴能接吻,那是禮貌性的親吻……唔……」算她沒說過,唉!
情侶擁吻的畫面應該很唯美,夕陽沙灘玫瑰花,海浪翻白鷗鳥歸巢,相疊的長影曳地,映畫出心型閃爍的星星,浪漫又充滿羅曼蒂克。
可是眼前的景象卻很爆笑,唇舌相涎濃蜜得化下開,中間隔著一顆大籃球,什麼花什麼葉地一下於全凋零了,只剩下一段枯枝半垂著頭,呈九十度彎曲。
這叫錯愕呀!還有難以置信的傻眼。
只不過此情此景落在一旁遭到遺忘的女人眼中,那把熊熊燃燒的火焰燒紅了名為妒恨的眼,任由尖細的長指甲刺入掌心內。
即使到了這地步洪敏君還不肯認輸,猶作掙扎的力挽狂瀾,不讓他們稱心如意。
「這樣對待老情人太不通情理了,只見新人笑就忘了我們昔日的恩愛甜蜜,你可真絕情呀!」
徐徐起身,洪敏君輕輕拍掉衣上的草屑,面無愧色地猶帶一絲傲慢。
「住口,別讓我有理由打女人,我不想大哥死後蒙羞。」衛京雲的表情是痛恨的,毫不留情。
「嘖!這麼凶呀!我還真是怕,當年你抱著我的神情可不是這樣,整個人都快融化了。」她和他融成一體,不分彼此。
「過去的錯誤不值得一提,早知道你心如蛇蠍我連碰也不會碰你一下,你是我見過最惡毒的女人。」心是黑的。
他最後悔的一件事是認識她,並讓她趁機入主衛家。
「我哪裡惡毒了?不就為了挽回你的心嘛!你干麼說得我好象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過去你的熱情如火還深深留在我腦海裡。」他是她有過最棒的男人。
洪敏君根本不認為自己有錯,在愛情的領域中誰都想贏,不擇手段所付出的代價是得到他,那她何必手軟心慈的為情敵留條後路。
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她做的不過是一般女人會做的事,不值得大驚小怪,愛情的魔力會使人瘋狂。
「你惡意的傷害我的女人還敢理直氣壯的當沒這回事?!要是她真出了什麼事,我會要你賠命。」別以為他會輕易地饒過她。
面對他排山倒海的怒氣,她略微一驚,「沒有的事你少胡亂編排,我只是跟她開開玩笑和她鬧著玩,你哪只眼睛看到我傷害她了?」
「是玩笑嗎?那我也推你一把到馬路中央,看急駛而過的車子會不會及時停下。」擺在眼前的事實還敢狡辯,果真是最毒婦人心。
冷抽了口氣的洪敏君臉色一變,笑得極慌。「我真的沒有惡意嘛!不信你問問蔣小姐,我有傷到她一分一毫嗎?」
有點可惜,要是他早或晚一分鍾出現就好,她就能從容離開「車禍」現場,不用負任何責任。
「嗄,什麼?」為什麼話題又轉到她身上,害她無法偷懶一下。蔣思思的表情是怔愕,有點回不了神。
「不要想拉她當擋箭牌,你逞凶的舉動我看得一清二楚,要不是念在你是我大哥的遺孀,仲夏、仲秋的母親,我一定親手將你移送法辦。」她已經得意太久了。
「別左一句大哥,右一句大哥地叫得親密,你要真尊敬城雲是你大哥,你就該把他應該繼承一半的衛家財產給我,而不是一個人獨吞。」
一想到這件事她就嘔,同是衛家的子孫卻有差別待遇,一個死後遺產不到五千萬,扣稅之後到她手中根本不敷使用,一個卻坐擁數百億資產,揮金如上的不把錢當錢用,流水一般撒出去。
當初她以為長子會分到較多的財產,所以少掉他這無情的衛京雲也無所謂,反正兄弟都長一模樣,和誰上床都差不多。
誰知她打錯如意算盤,放掉手中的大魚取小魚,每個月像乞丐似的向人伸手要家用,而她無用的老公只知四處旅游,無法支付她龐大的開銷。
公公的偏心讓她很不服氣,雙胞胎為什麼不能公平的平分家族財產,只獨寵一人令人不甘心到極點。
她要爭,爭出個道理來,絕不平白把她該得的那一份拱手讓人。
「給你?」衛京雲冷嗤的一哼。「讓你養小白臉嗎?『閣語』的強尼,『卓情』的大衛,『意綿綿』的小鍾,要我再列舉你的情夫名冊嗎?」
「你……你怎麼知道……」血紅的唇色一下刷白,驚詫得幾乎站不住腳。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我不想有一天必須和你對簿公堂,替仲秋做親子鑒定的DNA來證實他是我們衛家的孩子。」
因為他不是。
「你……你太可怕了,你調查我……」原來她的一舉一動都在他的掌控中,難怪他有恃無恐。
「不用我去調查,你不曉得你的超級好朋友會定期將你與男人往來的報告放在我桌上嗎?」
「什麼?是她?!」
於亞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