熾愛追緝令 第三章
    不到一個月,祖兒便知道柯尚原來是校園裡最受矚目的男生,因為當柯尚出現在她身旁時,她可以強烈感覺到週遭的女生所投來既羨慕又嫉妒的眼光。

    「祖兒,來看我打籃球!」柯尚是籃球校隊的主投。

    「祖兒,沒事嗎?那我們去看電影,阿諾史瓦辛格主演的!」他喜歡動作片。

    「祖兒,我帶你去兜風!」他有一部機車。

    打從他們認識,交往不到三個星期,只要柯尚開口,祖兒便都點頭說好,從沒有拒絕過他。

    柯尚得承認,在他交往過的眾多女孩中,從來不曾遇見過像祖兒這樣的女孩,擁有著甜美的外表,功課不輸人,做事又有效率,家境雖不富裕,但也不缺錢,追求者大排長龍,她卻瞧都不瞧他們一眼,只對他情有獨鍾。

    當她凝望著他時,那種帶著極度虔誠與慕戀的眼神……祖兒,真是奇特到極點的女孩,她那種極度迷戀他的眼神還真讓他迷醉呢!

    這天,祖兒在和柯尚會面以前,順路走進一家精品店,很專心地瀏覽著展示架上每一樣物品。最後,她的目光停留在一瓶刮鬍水上好一會兒,才伸手拿起,輕輕扭開,嗅著從瓶中飄出的味道。

    對了!就是這個!她隨即拿著手中那瓶刮鬍水,走到櫃檯付帳,興沖沖地趕到柯尚的住所。

    「這是什麼?」柯尚狐疑地看著祖兒遞給他的藍色小禮盒。「情人節已經過了八百年,父親節沒我的份,教師節也……今天會是我的生日嗎?」

    「不是!」祖兒笑盈盈地倚在他的胳臂上。「可是我想買給你嘛!」

    「有你在我還真是受惠不淺!」他戲謔地捏捏她的臉頰道。「是什麼?」

    「拆了就知道!」祖兒的笑意更深了。

    「該不會我一打開盒子,就有個拳頭跑出來揍我個天旋地轉?」柯尚說著,興沖沖地拆掉包裝紙,打開一看,不禁微蹙起眉看著盒中的瓶子。「刮鬍水?」

    「是啊!我好喜歡這味道,你剛刮過鬍子,就用看看嘛!」她甜蜜地說。

    他無所謂地點點頭,倒了一些在手上,擦在臉上,立刻大叫一聲。「好痛!」

    「有點男子氣概好不好?」她啐了一口,打了下他的肩背。

    「我沒有男子氣概?」他不服氣地將手中剩餘的刮鬍水往她臉上抹去。「那你示範給我看!先刮你鬍子!」

    「你亂講!我哪來的胡……啊!」祖兒尖叫了一聲,笑著逃開。「不要!不要過來!」

    「嘿嘿!你跑不掉的!」柯尚追過去將她壓倒在地上,又倒了些刮鬍水在手中,準備好好往她臉上塗鴉一番。

    一陣似曾相識的感覺陡然淹過祖兒的神經,令她猛然一震。

    「你怎麼了?」他不解地看著她怔望著他的神情。

    「噓!別說話!」

    她緩緩坐正身子,伸手蓋住他的嘴唇,眼光卻不離開他,那癡迷的神情任誰看了都會心醉,包括柯尚在內。像被催眠似地,她伸出手,為他理著頭髮,沿著鬢腮,柔如春風地撫著他的五官。

    祖兒這樣美如精靈的女孩如此著迷地凝望著他,讓他心醺意醉,這是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此情此景,柯尚情不自禁地將她環住,低頭吻住那兩片誘人的紅唇,出乎他的意料之外的是她熱情的回應,是她在他耳邊迷茫的低喚。

    「你真好玩!」他吻著她粉嫩的頸項,忍不住開口。「有人在這時候會叫我小柯,柯尚,阿尚,你是第一個喊我『柯』的,替我取外國名字嗎?」

    祖兒卻渾身一震,惶然地推開他。

    「你怎麼了?」他不解地看著她。

    「沒……沒什麼,我該回家了!」

    她唐突轉身拿起自己的東西,便匆匆奔出柯尚的住所。

    你是第一個喊我「柯」的,替我取外國名字嗎?

    祖兒一口氣跑到公車站牌,淚水混著無名的心痛自眼眶溢出;她怎能告訴柯尚,在那感情激盪的瞬間,她所喚的不是「柯」,而是「哥」!

    不一會兒,見有人走過來,祖兒趕緊擦掉眼淚,下意識地別開頭,不意瞥見對街戲院的出口巷道裡,有個人影閃過。

    哥?雖然只是幾秒鐘的時間,但她絕不會看錯,他回台灣了?

    祖兒立即快步地穿過馬路,朝戲院旁的小巷道奔去,沒多久,她便遠遠看到魔蠍的背影。

    「哥……」

    她正要走上前去出聲喊魔蠍時,卻見一個年紀不大,濃妝艷抹的女子從一道門走出,親暱地搭著魔蠍的肩頭。

    看那樣子,就知是煙花女子,祖兒心中鄙夷地哼一聲,這樣低格調的女人竟想勾搭哥哥!把整個身體都貼在哥身上,真令人作嘔!

    原以為魔蠍會推拒那女子,怎知他卻一任那女子像個章魚似地黏貼在身上,祖兒不禁為之氣結,想不到哥這麼沒品味!更想不到哥竟是這種人!

    就在她對眼前所見的一切忿怒不已之際,一個不知從哪裡冒出來的中年男人欺至她身旁,淫邪的眼光直在她身上打轉著。

    「你是正牌的大學生嗎?」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令她本能轉頭看過去,只見一張帶著酒糟鼻、厚嘴唇的肉餅臉直直朝她湊來。

    她立時駭得直往後退。

    「第一天上班吧?哈哈!現在的大學生越來越開放了!」那男人亦步亦趨地走向她。「嘿嘿!你的老闆是誰?一個晚上多少錢?」

    祖兒見他靠過來,嚇得本能地尖叫起來。「哥——」

    魔蠍正準備隨著身旁的女子走進門內,湯正在裡頭等他的消息,但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喊令他反射性地轉過頭去。

    祖兒?他簡直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祖兒怎麼會跑到這種地方來?

    「Wendy,你跟湯說,我晚點再跟他聯絡。」魔蠍吩咐著身旁的女人。

    「原來你還兼差當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的俠客啊!」Wendy不知魔蠍和祖兒間的關係,但卻明白他要出手相救的心意。

    Wendy的話未完,魔蠍已轉身朝祖兒飛快走去,朝那中年男人的肩上一拍。

    「喂!你找錯人了!」

    「哥!」祖兒一見魔蠍,便像見到庇護所似地立即奔至他身後。

    「喔!我知嘍!」那男人不改臉上猥褻的笑。「原來你是那隻貓仔的客兄!」

    這句低俗的話原是這條煙花柳巷內慣有的玩笑,但此時在魔蠍聽來,卻如同瀆褻自己和祖兒的關係,一把怒火立即燃燒了理智。

    那男人正張嘴大笑,魔蠍已出手一拳打得他人仰馬翻,轉身拉住祖兒的手,神色凝肅地朝大街走去。

    一走到大街的角落,魔蠍便反身端詳祖兒,只見她含著淚,抿著嘴。

    「他沒傷到你吧?你怎麼會跑到那種地方?」他不禁擔心地問。

    祖兒搖搖頭,想到前一刻自己親眼目睹魔蠍和那個妓女親密的一幕,就心痛難當,淚水更是掉個不停,聲音更像是嘴含了鴨蛋一般模糊不清。

    「那你自己怎麼會跑到那樣的地方?我看到你去,我才跟著進去的嘛!」

    難道她看到自己對目標下手的過程了?魔蠍想到這裡,心猛地一提,謹慎地凝視了她好一會兒才開口。「你在哪兒看到我的?看到我在做什麼了嗎?」

    「在戲院的巷口,跟一個妓女勾搭!」這樣面對著魔蠍,往日的親暱感一下子又回來了,祖兒不覺撒賴似地嚶嚶哭道。「你怎麼可以這麼沒品味!害我被人誤以為是雞!」

    妓女?他思索了一下,不禁微微一笑,Wendy!Wendy是湯的老相好,對男人向來就是那個調調,但他怎能對祖兒說明這些?

    「我是去那兒找人談事情,」他安撫地輕拍著她的後背。「事情一辦完,我自然會去爺爺奶奶家看你的呀;再說,這幾個月來都不理人的又不是我!」

    祖兒不語,只是一逕流淚,無法告訴他,她的心為見到他而欣喜若狂。

    「怎麼哭得像大洪水似的!」他不覺放柔聲音,安撫地摟住她的肩背。「剛剛那個男的當真把你嚇壞了,是不是?」

    聽著魔蠍的輕聲安慰,祖兒一語不發地緊倚在他懷裡,淚水卻越流越多。

    剛剛那個中年男人並沒有嚇壞她,只是她好久好久沒有這樣偎在魔蠍的懷中,誰會知道這些日子以來,她是如何壓制這樣依在他懷中的渴念。

    每次每次,她都以為自己已能坦然面對魔蠍,怎知每見哥一回,她對他的愛戀就更強烈!那種又甜蜜又害怕的感覺,有誰能瞭解?

    「哥!哥!」她心苦地低喚,對他的呵護,有著萬分不捨。

    「別怕!沒事了!」

    她當真是嚇壞了!魔蠍不禁疼惜地環緊全心倚在他懷中的淚人兒。

    祖兒,他的祖兒,他內心喟歎著,她怎會知道這幾個月來她無故的疏遠教他坐立難安,夜不成眠?原以為她的心就這樣離他而去,昔日那種擁著她的美好也只能在夢裡追尋。

    想到這裡,他不覺用唇輕觸了下那散發著醉人微香的秀髮,此時此刻,他竟有置身夢中的感覺,祖兒,他的珍寶,倘若有一天,她知道他們沒有血緣關係,她是否仍會如此刻般親暱地倚在他懷裡?

    良久,他扳開她的肩,為她拭淨臉上的淚痕,輕聲說:「好了!別哭了!我們去吃豬腳麵線,替你壓壓驚,好不好?」

    她用濕潤的秋瞳瞅著他,新淚又無聲滑落面頰,緊抿的唇邊卻綻開了笑意。心頭有的是不敢讓人發現的甜蜜!

    那驟放的笑靨,有如含雨帶露的花蕊初綻,魔蠍不覺屏住氣息,衝動地想再次將她摟進懷中,永不放手;但在祖兒發覺以前,他癡醉的心神已回到現實。

    「走吧!」他執起她的手,微帶沙啞地輕聲對她說道。

    這是七月季節,雖然到處都冒著盛夏的暑氣,但還是嚇不倒年輕人的活力與衝勁。

    中部的山林地帶在這暑假才剛開始的時節裡,仍少不了嚮往著登山樂的大學生,只見這一群十來個大學生背著笨重的登山袋,一步步往山的深處走著,儘管已走得汗流浹背,但笑語不斷,不見疲色。

    在這樣的喧鬧歡笑中,大家到達了目的地。隊長一聲令下,大家開始動手搭帳篷,有經驗的人自然做起來得心應手,第一回登山露營的人便手忙腳亂了。

    「真的不需要我幫忙?」首次登山的祖兒看著忙得滿頭大汗的柯尚問。

    「當然不需要!」柯尚說著便朝那些已將帳篷搭好的人扯開喉嚨。「喂!你們幾個別只顧著自己,快來幫忙!」

    柯尚這新手根本是逞強嘛!祖兒抿住嘴,卻洩漏了笑意,在旁看著幾個男生跑過來,有了熟手幫忙,帳篷果然很快就搭好了。

    「喂!」有人在她身邊悄聲問:「今晚算不算是你們倆的蜜月前奏曲?」

    她偏頭一看,是眼前幾個男生之一的女友,其他幾個女孩也都圍攏上來。祖兒這才想起,這回的登山行是成雙成對,這表示……她將和柯尚睡同一個帳篷!

    「這該不會是你的第一次吧?」另一位女孩對祖兒促狹地擠眼道。

    「別裝了!你會不曉得她的意思!」又一位女孩拍了下一臉茫然的祖兒笑著說。「別告訴我們柯尚是你的第一個男朋友!」

    「是這樣沒錯!」祖兒實話實說,腦海陡然浮現魔蠍的身影。

    頓時,女孩們一片嘩然。

    「天哪!祖兒,你是石器時代的人類嗎?」

    「要是你今晚不懂得怎麼開始,要趁早說,我們都可以幫你的忙,開玩笑!柯尚耶!多少女孩都想……」

    「你們在談什麼?」柯尚卻在此時走過來。「看你們個個那麼興奮的樣子。」

    「沒什麼!」女孩們衝著柯尚別有涵意地笑笑後,分別走向她們的男友。

    柯尚莫名其妙地朝她們的背影掃了一眼,回頭問祖兒。「她們跟你說了些什麼?笑得挺邪門的。」

    祖兒心中很想知道柯尚對那些話的反應,嘴裡卻漫聲應道:「沒什麼。」

    隨著那些走遠的身影,祖兒發現週遭的女孩都為這次特別的登山活動而興奮著,而她無法確定自己是否也感染到這樣的氣氛。

    想到這裡,祖兒不覺抬頭凝望柯尚,而柯尚迎視的眼眸,就像哥那般閃著溫柔,教她的心不由自主地一顫。過了今晚,她就能夠徹底忘掉對兄長的那段不可告人的愛戀,但是,心,好像在隱隱作痛著。

    山中的夜晚,天上的星星特別清亮,帳篷外的營地之火逐漸熄滅,帳篷內的慾望之火才要開始燃燒。

    祖兒坐在只有外面月亮照明的帳篷裡,怔怔靜聽著柯尚欺身過來的動作,努力感覺著柯尚撫觸她臉龐的指尖,今晚,她將讓整個自己都屬於柯尚,今晚,她將成為另一個全新的祖兒……

    當柯尚輕吻著她的雙唇時,她全心回應,讓衣衫悄聲自她纖巧的肩頭滑過,讓柯尚修長的指尖在她柔嫩的肌膚開始游移,讓這一切都……

    忽然一絲極淡而熟悉的刮鬍水味道鑽進她的鼻端,她不禁全身一震,剎那間,她彷彿看到哥哥站在面前,用祝福的眼光凝視著她。

    登時,祖兒難過得濕了眼眶,心也像被無形的手死命揪住似地痛了起來,不!她不要哥哥用如此平靜的神色看她,她寧願哥哥的臉上有妒恨暴怒的表情!

    思潮洶湧間,她猛然推開正埋頭汲取她幽然體香的柯尚。

    在柯尚從前所未料的詫異中回過神來以前,她已經飛快地拉攏衣襟,像避難似地逃出帳篷。

    「祖兒!」柯尚連忙追出去,在蒼茫的月光下拉住她。「祖兒,你怎麼了?」

    「我……」她像是懺悔的罪人似地淚流不止,聲音哽塞。「我……對不起……我沒辦法……」

    柯尚愣了一下,隨即瞭解地笑笑,伸手安慰地摟住她的肩。「這是你的第一次吧?該說抱歉的是我,或許是我還不夠溫柔。」

    「不是你的錯!」祖兒含著淚搖頭,輕輕推開他的手,深吸一口氣說:「抱歉,我想一個人在外面靜一靜。」

    「……好吧!」他看著她好一會兒。「不過,小心有蛇。」

    她瘖啞地道謝,聽著他鑽進帳蓬的聲音,抬頭看著皎潔的明月,在穿過未干的淚霧,她似乎在白茫的月色裡看到了一幕幕的往事。

    哥抱著她走出無名的小醫院,哥和她玩著沿街按電鈴的遊戲,哥展開雙臂托抱住她,哥帶著她去倫敦遊玩,哥……

    為什麼人要長大?為什麼她不能永無拘束地徜徉在哥安穩的懷抱裡?祖兒越是回想往昔便越思念哥哥,心便越痛,痛得陣陣痙攣,痛得忍不住蹲下身來,抱頭緊抿著嘴啜泣,不敢讓任何人發覺。

    「哥……哥……」

    她不覺咬住牙關切切低喚,串流的淚水滴落在泥地上,在月光照射到以前,便滲進土裡了。

    第二天在吃完早飯後,整隊拔營往更高處的營區走去。

    沿途山路狹窄,一面是岩石,一面是陡峭的山壁,儘管有一根約竹竿大小的麻繩牽引著,但看來仍舊驚險萬分。

    「你還可以嗎?」走在祖兒身旁的柯尚問道。

    祖兒點點頭,卻心虛地避開柯尚所投來的關懷眼光,隨著前面的人,貼靠著山壁往前走去。

    面對柯尚,她能告訴柯尚什麼?說自己長期以來,費盡心力地要脫離對兄長的那份畸形愛戀,卻越陷越深,原以為他能令自己忘卻,怎知……

    就在她的心緒亂飛的當兒,腳下猛一滑,祖兒驟然感到自己的身體往下墜,本能地要抓住山壁上的麻繩,麻繩竟在她的指尖擦過。

    「祖兒!」柯尚驚喊一聲,及時抓住了她背上的登山包。

    只見祖兒雙腳懸空,身體暫時止在半空中,卻緩緩往下溜去。

    「別往下看!」柯尚一手緊抱住她的登山包,吃力地伸出另一隻手。「把你的手給我!快!」

    祖兒被動地往上望去,只見同學們聯手拉住柯尚的登山包,讓柯尚能傾身掌握住她被救的手。

    然而,她又往下望了一眼,腳下綠蔭一片,配著天邊的白雲看來像極了伊甸園的顏色,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倏地鑽進她的腦中,如果就順著這山壁滑下去,會有什麼結果?或許她就不必如此為情所困,如此……

    「祖兒!」柯尚焦急的叫喊打斷了她的思緒。「快呀!快把你的手伸上來!」

    她再度恍惚地往上看向柯尚,卻看不清他臉上急切的神情,只像被催眠般遲疑地朝他伸出手。

    「對!祖兒!再……再上來……一點……」

    就在他們指尖相觸的剎那,祖兒背上登山背包其中的一條背帶驟然鬆開,她還來不及尖聲大叫,整個人便往山谷的深處墜落——

    在意識猶尚維持著一絲清醒時,她聽到柯尚劃破天空的呼喊。

    「祖兒——」

    太陽開始朝西落下,魔蠍走進一棟舊公寓,如往常那般見門開了,是爺爺。

    「啊!」爺爺的語氣卻有著一股著急與迫切。「快進來!快進來!」

    一陣隱隱的不安驀然籠罩魔蠍的心頭,他不禁快步走進屋內。

    「發生了什麼事,奶奶?」奶奶濕濡的眼眶與暗啞的聲音令他極為不安。

    「祖兒她……」奶奶話未說完,便泣不成聲。

    「祖兒怎麼了?」他心頭的不安驟然轉濃,質疑的目光再次瞥向面色凝重的爺爺。「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爺爺。」

    就在這時,電視中的新聞報導發出了新聞快報。

    「……學生登山隊,今天早晨十點三十分左右發生山難……」

    魔蠍下意識地朝電視螢幕看去,只見十來個男女大學生滿臉的慌張與茫然,其中更有女學生淚流滿面,現場記者正採訪失足墜落山谷的女大學生的男友。

    「……一切發生得太快了……」魔蠍緊盯著螢幕上閃著淚光的輪廓,那個大男孩叫柯尚。「……祖兒正要把手伸給我的時候,她背包的帶子突然斷了,她就……對不起,我沒辦法再說下去……」

    登時,他感到全身血液逆流,本能地深吸口氣,咬住牙看著螢光幕上所顯示的一切,仍然不太相信電視上的那個大男孩所講的,就是祖兒,他的祖兒!

    「……經過搜索隊一個下午的搜尋,」現場採訪記者職業化地報告著。「找到了該位女學生的登山裝備,卻仍還沒有她的下落……」

    看著電視裡的現場報導,奶奶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魔蠍立時回過神來。

    「奶奶,先別難過,祖兒一定不會有事的!」他強壓著心頭的悲痛,鎮靜地對眼前的兩位老人說。「我這就到現場去瞭解情況,爺爺,奶奶,在還沒水落石出以前,你們千萬別往壞處想!我走了!」

    不等兩位老人的回答,魔蠍已轉身奔出公寓,揚手招了輛計程車,火速趕往山難的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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