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風帶著仙兒來到甲板上,掛著巨大的白色布篷的桅桿下面。今晚的風勢強勁,不需要有人划槳,只要揚起桅桿上的布篷,船隻就可以跑得飛快了。
「你為什麼帶我到這裡來?」仙兒困惑的抬起小臉,問。
「你先把眼睛閉上。」岑風的大掌輕撫了一下她的眼皮。
仙兒雖然不知道岑風想做什麼,但她還是聽話的閉起了眼睛。
她聽到岑風好像輕笑了一聲,接下來她感覺到他摟住她的腰,然後她好像飛了起來,晚風吹著她的全身上下,好涼爽好舒服,這種飄飄欲仙的感覺又新鮮又有趣。
「好了,把眼睛睜開吧。」當感覺坐定後,岑風在她耳畔說。
仙兒張開眼,忍不住尖叫起來,身子接著一晃。
岑風眼明手快地抱住她。「小心哪,從這麼高的地方跌下去,就算是神仙也救不了你。」
「天哪……」仙兒發出了驚歎。她不是在作夢吧?她居然坐在桅桿上,原本高掛星空的一輪明月彷彿唾手可得,而巨大的黑鷹號縮小了。
「太高了,我不敢看……」她怕會掉下去,雙手緊緊抱著身旁的岑風。
「不要往下看,看海就不怕了。」岑風遙望著明月和大海,一臉陶醉的表情。
「心情好些了吧?每當我心情惡劣或沮喪時,我就會一個人到這裡來,靜靜欣賞大海的美麗,只要看著自己喜歡的海,再惡劣的心情也會煙消雲散了。」
仙兒出神地看著岑風平靜的側臉,「因為你喜歡海,所以才當海盜的嗎?」
岑風將臉轉向她,不疾不緩的說:「如果我說我喜歡海和我會當海盜只有一個原因,而這個原因只有兩個字--宿命,你會相信嗎?」
「宿命?」仙兒搖搖頭:「為什麼?」
「你想知道?」岑風好意外。
「嗯……」仙兒對自己的好奇也感到意外。
「為什麼想要知道我的事呢?」岑風饒富興味地側頭凝視著她。
「我不知道……」她因找不出合理答案而感覺難堪極了,想努力掩飾,卻不自覺地口吃,「人家.....就是想要知道嘛……」
岑風讓她這矯憨的模樣給逗笑了。「好吧,我就說給你聽吧!不過你要有心理準備,不要聽得睡著了哦!」
岑風收起笑容,換上沉重的表情。「我說的『宿命』,全是因為我爹。我爹叫岑鷹,黑鷹幫的鷹,在距離現在二十幾年前,他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海盜。」
看到仙兒露出難以置信又害怕的表情,岑風不禁莞爾一笑:「我爹他可是個狠角色,你能想得到海盜會做的事他全做過,姦殺擄掠他樣樣來,假使你今天碰上的是我爹,不是我嚇唬你,只怕你現在早就屍骨無存?!」
「討厭,不要說了……」仙兒害怕的摀住耳朵。
「哈哈……」岑風似乎覺得嚇唬仙兒很有趣。他開心地笑著,直到她給他一個大白眼,他才止住笑繼續往下說。
「也許你會覺得我爹是個大壞蛋,事實上他的確是。不過在我們的眼中,他是個好父親、好丈夫,對朋友更是好的沒話講。他有一個生死之交,名叫藍青……咦,你怎麼了?」岑風銳利的雙眸,捕捉到仙兒微微楞了一下的表情。
「沒什麼。」仙兒很快地搖搖頭,說。仙兒之所以楞了一下是因為她覺得藍青這個名字似乎並不陌生。
岑風看著她繼續說:「我們兩家都住在同一個漁村裡,事實上這個漁村裡的三十幾戶人家的男人都是海盜,他們都聽從我爹的話。對了,剛才想要欺負你的李建雄也是其中之一。」
「他也是?難怪你要叫他『雄叔』。」仙兒想到先前發生的事,不覺又起了雞皮疙瘩。
「在我八歲以前,我和岑雷一直過著平安幸福的日子,直到有一天,發生了一件悲慘的事……」
岑風的臉突然變得憂傷,他低聲的說:「那一天晚上,我和岑雷剛好睡在朋友家,隔天早上回來時,迎接我們兄弟的竟是躺在血泊中的雙親,他們慘死的模樣是我這輩子永遠也忘不了的痛。」
「岑風……」岑風心中那股錐心之痛,透過他臉部痛苦扭曲的表情,讓仙兒確切地感受到了。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如此的痛苦,不知為何,她竟然有股強烈想要安慰他的衝動,因著衝動,她溫柔的抱著他的頭,
而他就這麼順勢依偎在她柔軟的胸脯上。
「是藍青干的!」她聽到岑風恨恨的說:「雄叔,還有一些我爹的兄弟都看到了!我爹懷疑藍青暗地裡和官府勾結,要將大家一網打盡,所以,他來談判。就在我爹質問他時,他做賊心虛地挾持我娘想全身而退,在一片混亂中我娘就讓他給殺了,而我爹為了救我娘,也慘死在他的手下。」
「怎樣會這樣呢?當時不是還有其他人在嗎,沒有人阻止他嗎?」仙兒不知不覺中,也心傷了起來。
「沒有用的,事情發生的太突然了!當大家反應過來的時候,藍青已經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他的身手和我爹在伯仲之間,說真的,除了我爹,根本沒人能制得了他呢!」岑風氣憤的說。
「原來你有一段這麼傷心的往事啊!」仙兒同情的話一說完,還賴在她胸口的岑風突然吃吃地笑了起來。
「你要是肯常常這麼安慰我的話,我就不會傷心了!」
「你……可惡……」仙兒氣得一拳打過去,無奈岑風卻笑嘻嘻地反拉她人懷,狠狠地親了一下她張口欲言的櫻唇。
「你……」仙兒氣急敗壞的嚷:「你這個偽君子,快放我下去!」氣死她了,她居然還想要安慰這種人,真笨!
「別急,偽君子的話還沒說完呢!」岑風開夠了玩笑,又回復一臉正經的說:「我爹娘死後,因為怕藍青真的把官府的人帶來,所以我們全村的人都離開了。我和岑雷還有一些對我父親死忠的兄弟,找到了一個十分隱密沒有人煙的孤島,就落腳在那裡重新開始我們的生活。」
岑風溫柔注視著她,臉上又有了笑容。
「那個孤島靠近朝鮮,四面環海,是個好小的島,我們都管它叫『無名島』,無名島真的很漂亮,沙灘上的沙是銀白色的,太陽一照就好像沙灘上鋪了一層用白銀製成的地毯似的,說有多美就有多美,你到了那裡一定會為它著迷的。」
岑風說了一大串的話,仙兒聽的心不在焉。但當她一聽到自己將被帶往朝鮮附近,一顆心頓時涼了半截。她心慌的想:「他要帶我去無名島?糟了,我該怎麼辦才好呢?」
「怎麼了,想到什麼了?臉色突然變得這麼蒼白?」岑風捧起她的臉,銳利的視線想要在她的臉上找出蛛絲馬跡來。
「沒……沒有呀……」她趕緊轉移他的注意力:「你成立黑鷹幫,做海盜,是為了打探藍青的下落嗎?」
「不錯。」岑風對殺死自己雙親的仇人的憎恨在臉上表露無疑。「我找了那個傢伙十五年了,可惜至今音訊全無。不過,我的直覺告訴我,只要我繼續留在這片大海,總有一天,我一定能遇上他為父母報此血海深仇的。」
「如果你運氣不好,永遠都找不到他,那你豈不是要永遠做海盜了呢?」仙兒幽幽說道。
岑風睨了她一眼。「你不喜歡我海盜的身份嗎?」
「當然?,我怎麼可能會喜歡呢?」仙兒說完後才發現自己中計了,岑風得意的笑容說明了她的不打自招。她一氣之下又想打他了。
岑風不費吹灰之力就抓住她揮來的右拳。「你再打我,我又要吻你了哦!」
「哼!」仙兒氣呼呼的瞪著岑風。「你愛做多久的海盜都隨便你,反正又不關我的事。」
「做海盜有什麼不好?」岑風一點也沒有羞愧的樣子。「傷人是難免的,如果對方沒有要致我於死地的話,我就不會殺他。況且,我們黑鷹號專搶有錢人的船,如果有多出來的金銀珠寶我們還會拿去救濟窮人,比起那些一毛不拔的大官,你不覺得我們要有良心多了嗎?」
這是什麼歪理啊?仙兒哭笑不得的看著完全不知反省的岑風,問:「那麼女人呢?像你這樣霸道的擄走我,這樣算有良心嗎?」
岑風笑笑說:「的確是,沒有良心,不過,幸好我是海盜,要不然我們就不能相遇了,你說對不對?」
「強辭奪理。」仙兒別開臉不想和他說話了。
「好啦,不要生氣了!」岑風在她耳邊柔聲說著:「我答應你,只要我找到藍青報了仇,我就不做海盜,和你在無名島廝守一輩子,你說好不好?」
「我……」仙兒震驚極了,她張大眼睛看著岑風認真的臉,搖著頭說:「你不要開玩笑了,這是不可能的……」
岑風黑黝黝的眸子,眨也不眨地盯著她。「我說過,我喜歡挑戰不可能的事。」他笑著偷走她無路可退的櫻唇。
*****
接下來的三天裡,仙兒出乎自己意料之外的平安度過了。
連她自己都不敢相信,岑風這三天來居然沒再繼續侵犯她,他頂多親親她,抱她一起入眠。他表現的如此「君子」,教人不敢相信他真的是海盜嗎?
她過得很平安,藍皓天也是一樣。藍皓天白天上船弦划槳,晚上就回到牢房休息,吃的用的岑風都沒有虧待他,除了行動受制外,基本上藍皓天所受的待遇已經和黑鷹幫的弟兄沒什麼分別了。
為此,有些弟兄心有不平、頗有微詞,他們認為岑風對待藍皓天太禮遇太客氣了。然而岑風卻還是依然故我,完全不受他人的影響,這讓仙兒相當的感激。
當然,岑風在她眼中還是個壞人,只是在聽過他的故事,以及看到他對藍皓天的態度之後,她覺得他好像沒那麼壞了。就她對一般海盜的印象而言,他似乎還稱得上是海盜中稀有的好人呢!
「是嗎,他也可以算是好人嗎?」仙兒自言自語著。
仙兒對自己會有「他是好人」這樣的想法感到奇怪。活到十七歲,她忽然發現原來自己並不瞭解自己。
她不瞭解自己,一開始對岑風的厭惡和憎恨現在到哪裡去了?他綁架了她,侵犯了她呀!她不能理解這個大魔頭為什麼非要自己不可?她更不能理解自己對岑風複雜的心情--漸漸地不討厭他,非但不討厭而且還……
「仙兒……仙兒……」門外突然響起了呼喚聲音。她瞬間呆住了,不會吧!她聽到的怎麼會是此刻應該在牢房裡的藍皓天的聲音呢?
她衝上前去開了門,門外的人真的是藍皓天。
「皓天,你怎麼……」仙兒滿心疑惑道。
「我趁鎖牢門的人不注意,偷了他的鑰匙。」藍皓天興奮說著,「我一直等到大家都睡了才逃出來,快,我們快走!」
「可是我們要走到哪裡去呢?」他們可是在大海中啊。
「放心,我觀察過了。船尾那裡有好幾艘救生小船,我們去偷一艘,趁著現在距離天亮還有一段時間,趕快乘船離開這裡,假使我們命不該絕,就一定可以逃得掉的。不管如何,我們只能賭睹看了。對了,我們還得先到廚房去偷些清水和食物出來,快走吧!」
「皓天,等一下。」仙兒急急的說:「這個辦法是行不通的。你聽我說,岑風他現在就在上頭,就算我們運氣好能躲過他,等一下他回到這裡也會發現我不在,到那時……」
藍皓天低喊:「所以我才說我們要賭睹看哪!失去這次機會,我怕我們就再也沒有第二次的機會了,你懂嗎?」
藍皓天孤注一擲的決心傳達到仙兒的心裡了。她心想,藍皓天說的對,錯過這次機會,恐怕再也沒有機會可以逃出去了。不管多麼危險,他們都要試上一試才對。
於是兩兄妹手牽著手,躡手躡腳的溜進廚房,用最快的速度整理好足夠他們用上好幾天的水和食物,由藍皓天背著,兩人再小心翼翼的繞到船尾。
這段逃亡的路程很短,但是給仙兒的感覺是超乎想像的漫長。這一路上她的心裡都是戰戰兢兢、七上八下的,深怕岑風會冷不防的冒出來,或是會被其他人發現。
終於,她看到藍皓天說的小船了。正當她緊繃的神經稍微鬆懈下來時,一個人的聲音竄進她耳膜裡,讓她馬上又全身汗毛直豎。
「兩位真是好興致啊!這麼晚了,還想在這兒一面賞月一面野餐嗎?」岑風居高臨下地站在船梢,長髮被風高高吹起的模樣宛如天神下凡,威風凜凜,教人不敢直視。
仙兒嚇得躲到藍皓天的身後。
藍皓天從懷中取出預藏的匕首,殺氣騰騰的怒視著岑風。
岑風瞥他一眼,輕笑道:「怎麼,你還想跟我打?別忘了你可是我的手下敗將啊!」
「廢話少說!」藍皓天知道如果不把岑風殺了,他和仙兒就逃不掉。所以儘管知道打不過岑風,他還是義無反顧地高舉匕首衝向岑風。
「這是你自己找死,怨不得我!」岑風臉上帶著冷笑,赤手空拳一一化解了藍皓天凌厲的攻勢。
一個全力以赴,另一個輕鬆應戰;一個咄咄逼人,另一個瀟灑自在。兩人的打鬥聲吵醒了熟睡中的海盜們。仙兒眼看大家都圍過來了,又見到藍皓天有好幾次差點被岑風所傷,她認命的、死心的對藍皓天喊道:「皓天,算了,我們認輸吧!」
「不,我們不能放棄……」藍皓天話還來不及說完,牢握在手裡的匕首就因岑風揮來的一拳而脫手飛去。
岑風一腳將藍皓天踢倒,在翻了個大斤斗後藍皓天就再也爬不起來了,因為岑風的左腳踩踏在他的胸口上。
「岑風,不要傷他……」仙兒顫抖的喊。她不敢過去藍皓天的身邊,她怕岑風一生起氣來,不自覺地稍微使力,就會把藍皓天的胸口踩得稀爛。
「小子,你還有什隆話好說?」岑風故意轉了轉左腳,想挫挫藍皓天的銳氣。
「王八蛋--要殺就殺,說那麼多廢話幹什麼?」藍皓天不堪受辱的大吼大叫。
看到仙兒關懷又焦灼的臉,岑風心裡五味雜陳,他心想或許只有殺了藍皓天,仙兒的心才會完完全全屬於他。只要藍皓天一天不死,仙兒的心就會一直留在藍皓天身上,而他實在不能忍受仙兒的心中還有另一個人的存在。
「好,我就成全你--」
「不要啊--」仙兒衝上前去抱住岑風的腳,哭泣的大喊:「我求求你,不要殺我哥哥啊,我爹只有他這麼一個獨子呀!」
岑風將哭得死去活來的仙兒一把提起,以一種近似興奮的語氣說:「你再說一遍,這小子是你什麼人?」
「皓天是我的哥哥,怎麼,有什麼不對嗎?」仙兒以迷惑的眼神,直盯著岑風的笑臉。
她是不曾對岑風說過這件事,但是這有什麼分別嗎?知道藍皓天是她的親人,值得他這麼高興嗎?
「哈哈……」岑風在眾人驚訝不解的注視之下,開懷大笑著。
大家對岑風的大轉變感到莫名其妙,最後岑雷忍不住問:「大哥,這是怎麼一回事啊?」
「哈哈……」岑風笑嘻嘻地把仍一頭霧水的藍皓天交給岑雷。「老弟,這小子就麻煩你關回原位。動作不要太粗魯,他可是我的大舅子呢!」
岑風一把扛起不知所措的仙兒,在爽朗笑聲的伴隨下,離開眾人的視線範圍之外。
岑風回到艙房,關上房門,用極輕的力道把仙兒往床上扔去。
「啊.....」仙兒不覺得痛,但是卻被扔得頭昏眼花。閉上眼,休息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岑風強壯的身體就如黑豹般靈活的撲了上來。
「哇,你做什麼--」仙兒被他緊壓的不能動彈。
他熾熱的雙唇瘋狂的吻著她的。「你這個壞小孩,居然瞞我這麼久。」他邊吻邊說。
她掙扎的嚷著:「我瞞你什麼了……啊……」岑風一雙不安份的大掌瞬間滑進她的前襟……
「仙兒……仙兒……」
彷彿是在很遙遠的地方傳來的聲音喚醒了仙兒。她緩緩張開眼,映入眼簾的是岑風充滿關切的臉。
「你總算醒了,我叫了你好幾聲呢!」見到仙兒醒了,岑風俯身又是一個熱吻。
我……暈過去了?仙兒想起自己暈過去的原因,滿臉通紅的鑽進被窩。
「欸,別躲別躲。」岑風拉開被子,強迫她與他相對。
「你不用害臊,是我不好,我這次又太激烈了!可是這也不能怪我啊,知道那小子居然是你的親哥哥,讓我一時興奮的得意忘形了!」
他摸著仙兒的下巴,一副很跩的樣,「你應當感到無比驕傲才對,這可是我岑風有始以來頭一遭為女人吃醋哦!」
「你當真喜歡我?」仙兒訥訥的問。
「你還感受不到嗎?」岑風輕輕地在她額頭上烙下一個吻。
「為什麼喜歡我?」她又問。
「喜歡就是喜歡,哪還有為什麼的?」岑風溫柔地看著她說:「在我第一眼見到你的時候,我就有一種懷念的感覺。」
「懷念?」
「是的。」岑風感慨的道:「我記憶中有個女孩,當時她只有兩歲,是個話講不清楚,走快一點還會跌倒的小娃兒。其實,她當時的模樣我早已經忘了,只記得她老愛追在我身後纏著我,要我陪她玩的可愛模樣。很奇怪,我一見到你就會想起她,我也不曉得為什麼。」
「原來我是她的替身啊!」仙兒沒有感覺到自己的聲音透露著失望。
「傻瓜,你怎麼會是她的替身呢?」岑風摸著她的頭笑說:「她那時才兩歲呢!我怎麼可能會愛上個小娃娃呢?況且她是藍青的女兒……」
岑風頓了一下,笑容自臉上斂去。「我們已經有十五年沒見面了,我甚至忘了她的名字,只記得她的綽號--小不點。」
他抱著仙兒的肩膀,臉上重新有了笑容,「我跟她根本是不可能的,你不用擔心啦,我只愛你一個人呀!」
他勾起她的下巴,就要吻上她微微腫脹的紅唇,想不到卻遭她一把推開。
「不要!」仙兒痛苦的說道:「求求你放過我吧,因為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什麼叫『不可能在一起』?你把話給我說清楚!」岑風不禁有些惱怒地說。
「因為,」仙兒深吸一口氣,鼓起勇氣正視岑風那張會讓人畏怯的怒容,「我爹就是你們海盜最大的敵人--水師提督藍思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