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絮,你真的決定要搬回去呀?」陳瓊雲看著正在整理衣物的白絮,憂心忡忡地問道。
「嗯。」白絮把幾件衣服和一些畫裝進旅行袋中,其餘的東西過幾天賀瑛介會過來和她一起處理,該帶過去的就帶過去,該賣的就把它賣了。
陳瓊雲不安地再問:「你真的決定了!」
她會感到不安是有原因的,因為她不相信賀瑛介真的是浪子回頭了,不是有句俗話說:「江山易改、本性難移」嗎?也許賀瑛介是真的發現了白絮的好,他是真心喜歡上她了,可是誰能保證這不是他對白絮一時的迷戀,等新鮮感消失了,誰又能保證他不會故態復萌,又恢復他的「花心」本色呢?唉,她真的為白絮的未來感到不安啊!如果賀瑛介是個普通平凡的男人就好了,現在這個社會啊,條件太好的男人是很吃香,相對的,也加倍的危險呀!站在好友的立場,她實在不忍看到白絮被同一個男人傷害兩次。
白絮放下手邊的東西,她拉陳瓊雲陪她一起坐下。「瓊雲,我知道你是在為我擔心。」她感激地對陳瓊雲說。
「我很感謝你這麼的關心我,不過你的擔心是多餘的。以前,我和瑛介是為了金錢和性才在一起的,現在卻是為了愛在一起的,我們克服了好多障礙和困難才能走到這一步,我想,我跟他都會好好珍惜這份失而復得的感情的,所以,請你相信我,也相信瑛介好嗎?」
陳瓊雲動容地看著她,「你都這樣說了,我還能說什麼?白絮,我祝福你。」
「謝謝你,瓊雲。」白絮感動地握了她的手。
「可是,你非要跟他住在一起不可嗎?」陳瓊雲囁嚅地說:「可能是我太古板了,你們都還是學生,同居的話,好像有點……我不是說不好啦,我是覺得對女孩子來說,好像不是很好……她看看白絮,搖著手急忙解釋:「這只是我個人的看法而已,你聽不進去的話就不要聽……」
白絮露出了微笑.她緩緩地說:「其實,瑛介他跟你想的一樣,說出來也許你不相信,就在今天早上,他提議要結婚呢!」
「結婚?」陳瓊雲驚叫道,「你是說他跟你求婚了?」
白絮紅著臉:「也不算是求婚啦,他只是說說而已,不過我看他是很認真的,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她笑著說:「瓊雲,你知道他求婚的理由是什麼嗎?他說了兩個理由,第一個就是像你所說的,他不願別人用異色的眼光看我們同居這件事,他說反正都是住在一起,那乾脆就結婚算了。第二個嘛,他說他受夠女人對他的愛慕和糾纏了,你聽聽看這個人有多臭屁,他真的以為自己是唐璜第二呢,反正他就是認為冠上『已婚』的身份,就可以避免許多不必要的困擾,好像我是他的擋箭牌似的,你說他這種求婚一點都不浪漫對不對?」
白絮喋喋不休地抱怨著,心中卻是甜蜜蜜的。她沒有告訴陳瓊雲,賀瑛介說了兩個理由後,就一把摟住她,說了第三個理由,也就是最重要的理由——他不願任何人搶走她,一個紀康就夠他受的了,她是他一個人的,是他個人專屬的。
陳瓊雲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目瞪口呆、像是嚇呆了的表情。她搖著頭,不可思議地說:「MYGOD!你說的那個人真的是賀瑛介嗎?他真的想跟你結婚?那個我見過最花心風流的男人?那個用情不專的愛情騙子?太……太教人不敢相信了,真的。」
白絮讓她的表情和說話的口氣給逼笑了。「瓊雲,你不要這個樣子好不好?」她笑吟吟地說:「我承認,他以前真的就像你說的一樣,是個很花心、很風流、很用情不專的壞男人,但是他現在真的不是了,他逐漸在改變中,這個我可以感覺得出來,他已經不是以前的賀瑛介了,這點我可以保證。」
陳瓊雲凝視著她,慢慢地問:「白絮,你相信他是真心的嗎?」
白絮用力地點點頭,「是的,我相信他。」
「好吧!」陳瓊雲無可奈何地歎氣,說:「除了相信你,我還能說什麼呢?」她握著白絮的手,真摯地說:「白絮,我相信你,也相信他會讓你幸福,我衷心地盼望著,」
白絮的眼睛裡全是感動的淚水。「瓊雲謝謝你。」有了她的祝福,她相信自己和賀瑛介一定會幸福。
* * *
賀瑛介站在陽台上望著從天而降的傾盆大雨,這雨已經下了三十分鐘了,本來是小雨,到後面雨勢愈來愈大,好像有人從天上倒下水似的,聽起來怪恐怖的,他臉上的表情也變得更凝重了。
快九點了,白絮應該快回來了吧!外面雨下得這麼大,不知道她有沒有帶傘遮雨,說好要去接她的,她就說不用,雨下這麼大,她應該還在她租的房子那裡吧!可惡,她那裡沒有電話,不能聯絡,管他的,先開車去接她好了,就算在半路上錯過也不管了!
賀瑛介剛穿上夾克,就聽到門鈴聲。他笑了,三步並兩步地過去打開了門。
「絮,我正要……」他驚愕地閉上嘴。
「瑛介……」王筱玲像只落湯雞地站在門外,她全身上下無一處不在滴水,身體微微顫抖。
賀瑛介不假思索,馬上伸手拉她進來,關好門,衝到浴室取出一條乾淨的毛巾遞給她。
「快把身體擦乾,我看你快凍僵了。」
王筱玲呆若木雞地把毛巾拿在手上,一動也不動的。
「喂,你想生病嗎?」賀瑛介搶過毛巾,很不溫柔地包住她的頭,胡亂擦拭了起來。
「再過幾天就要當新娘子的人了,你要是真的生病於,瑛毅他找誰結婚啊?」
王筱玲忽然抓住他擺動的手,拿掉毛巾,露出一雙憂傷的大眼看著他。
「瑛介,你真的要我嫁給瑛毅嗎?」
賀瑛介冷冷地回答她:「這不是你最初、最終,也是你惟一的選擇嗎?」
他話一說完,兩行清淚迅速滑下她的臉龐。賀瑛介這才發現,原來她濕潤的臉上除了雨水,還有更多的淚水。她淋雨、她哭泣,全是為了他?
王筱玲拚命地搖頭,「不,瑛介,你聽我說……」她冰冷的小手捉住了他。
他輕輕地甩開她。「事到如今,你還想說什麼?」
王筱玲又捉住了他,她哭喊著:「瑛介,求求你一定要聽我說……」
賀瑛介憤怒地瞪著她:「你想背叛我大哥嗎?大嫂。」
「不——」王筱玲痛苦地叫著。「我愛他,我怎麼會……」她猛然停住,她看著他,雙眼不斷湧出淚水。
「可是我也愛你呀!」她啞聲地說,「這些年來,我一直不能忘了你,我以為我可以忘記你的,因為我必須忘記你,為了瑛毅,為了你,為了我自己,可是……」她搖了搖頭,雙手掩住臉哭泣地說:「我以為我已經將自己對你的感情化為姐弟、朋友,甚至是叔嫂之間的感情,可是當我知道有白絮這個人的存在,我發現我強烈地嫉妒她,我嫉妒她能被你所愛,然後是婚期一天天地逼近,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痛苦中。我愛瑛毅,我真的愛他,我很高興做他的太太,可是我不能再欺騙自己了,我捨不得你,我不想做你的大嫂啊!」
她跪了下來,雙手掩面痛苦地說:「瑛介,我是個壞女人,我看不起我自己,我好齷齪,我好髒……」
「不要說了!」賀瑛介也跪下,他摸著她濕透的長髮,心中好不難過。
「你知道你不是的,別再責備自己了,嗯?」
「瑛介……」王筱玲叫著,不顧一切地抱住他,緊緊的。
「我該怎麼辦啊,瑛介?你救救我,教教我怎麼做呢?」她崩潰地哭喊道。
「筱玲……」賀瑛介一動也不動地任王筱玲抱著,他咬緊下唇,她的悲哀和痛苦,他能感受得到,因為她曾經是他最愛的人啊!
* * *
白絮搭計程車回到她和賀瑛介住的花園大廈時,大雨仍然沒有停歇,仍是滂沱地下著。
她抱著不是很重的旅行袋搭了電梯上樓,當她正想取出鑰匙開門時,卻發現門沒有上鎖。
「咦,瑛介怎麼沒有鎖門呢?」
門打開了,她當場僵在門口,抱在手上的旅行袋應聲落地。
在客廳抱在一起的兩人迅速地分開了,但是來不及了,白絮全都看見了,那個說要跟她結婚的人,正和他的初戀情人抱在一起,就在她的眼前。
「絮,你聽我解釋……」
賀瑛介的呼喚聲從白絮耳後掠過。她衝向剛開啟的電梯,把賀瑛介關在外面:電梯很快地到達一樓,她奔出了電梯,投身至傾盆大雨中。
她拚命地跑著,大雨無情地打在她的臉上、身上,此刻她分不清臉上流的是雨還是淚。不知道跑了多遠、跑了多久,她的身後響起了賀瑛介的聲音,聲音愈來愈清楚,愈來愈大聲。葛地,她的左手腕讓人給捉住了,她不得不停下來,她的雙肩被人牢牢地捉住,她被強迫和捉住她的人面對面。
「放開我!」她大叫。
「在你聽完我的解釋前,我是不會放開你的。」賀瑛介大聲地說。
「我不要聽!」她一面掙扎,一面哭叫著。
賀瑛介的手,牢牢地鉗住她。「你一定要聽。」他激動地叫著,許許多多的水滴從他的發上、身上濺了出來。
「我不要——」白絮歇斯底里哭喊,「我都看見了,你還想解釋什麼……」
「就是這小子……」
忽然有人大吼一聲,賀瑛介急忙轉身過去,只見不知從何方冒出三個看似黑道上的人,二話不說就往他身上揮拳。
「幹什麼?」賀瑛介被這些人弄得莫名其妙,他先推開白絮,低聲喊道:「快走!」然後再應付那三個不分青紅皂白就揍人的傢伙。
「抓住他!」其中的兩人架住了他,第三個人則乘機朝他揮拳。
「打死你這個欺騙女人感情的小白臉,你以為女人都是好欺負的嗎?大哥我今天就要幫我的雅芝妹妹討回個公道,看你以後還敢不敢胡亂勾引女人!」那人嘴裡不乾不淨地罵道。
在一旁的白絮看賀瑛介挨了打,不要命地撲了上去。
「你們們於嗎打人呀?快放開他,否則我要叫救命了!」她試圖拉開抓著賀瑛介的那兩人。
「瘋女人,閃啦!」一人驚叫,將白絮推倒在地。
「絮!」賀瑛介見白絮摔倒,全身的力量隨著憤怒一起爆發出來。他用腳踢開打他的人,一邊掙脫一個捉著他的人,順手奉送他們每人一拳,然後趕緊過去扶起白絮。
「絮,你有沒有怎樣?」他關心白絮心切,一時之間把那三個人拋在腦後。
白絮搖搖頭。「我沒事,啊,瑛介,小心……」她看到一個人像個火車頭似的衝了過來,他的手上好像還拿著亮亮的東西。
賀瑛介聽見白絮的尖叫聲,連忙將她推開,當他轉身過去時,腹部傳來撕裂般的巨痛,他大叫一聲,用手摀住傷口,跪了下來。
「啊——瑛介——」白絮尖叫著扶起了他的頭,她看到鮮紅的血不斷地從他手指的縫隙間滲出來,將他的白色毛衣染成一片血紅。
「快閃!」捅了賀瑛介一刀的小太保和他兩個同伴拔腿逃命去了。
「瑛介——」這個尖叫聲是來自王筱玲,剛趕到的她,看到了賀瑛介倒在白絮的懷中,她勉強維持鎮定地蹲下來問白絮:「他怎麼樣了?」
「我不知道……」白絮的嗚咽聲在大雨中聽起來格外淒涼。
王筱玲當機立斷地說:「你在這裡陪著他,我去找人來幫忙。」便很快地跑開了。
「瑛介,瑛介……」白絮按住賀瑛介的傷口,流著淚不停地呼喚他的名字。
賀瑛介吃力地撐開眼睛,白絮滿臉的淚痕揪痛了他的心,她流出來的眼淚一滴又一滴地落在他快要沒有感覺的臉上,一滴接著一滴的。
「絮,你怎麼又哭了呢?我說過不會再讓你哭的……」他以為他說出來了,可是他的聲音到嘴邊就消失了,他無力地閉上眼睛,而白絮的哭聲聽起來好遙遠、好遙遠……
* * *
在亮著燈的手術房外,兩個同樣淋成落湯雞的女人.焦急地守候著。她們看起來一樣的狼狽、披頭散髮,身上穿的衣服又濕又髒,而且都還沾了不少血跡。奇怪的是,她們好像一點也不在意她們自身的情況,現在她們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正在手術房接受手術的賀瑛介身上。
不知道過了多久,王筱玲起身到販賣機前,投幣買了兩杯熱咖啡,她把其中一杯拿到白絮面前。
「喝杯咖啡吧,這樣你會感到暖和一些。」
白絮抬起臉來看她。「謝謝,我不想喝。」說完,她低下頭去。
王筱玲把咖啡放在一旁,看著她說:「白小姐,關於我和瑛介在客廳……」
「抱歉,我現在沒有心情聽你說這些……」白絮冷淡地打斷她。
「白小姐,你真的是誤會我和瑛介了。」王筱玲急急地說,「瑛介他真的沒有做出對不起你的事!」
白絮平靜地看著她,不說話。
「這件事都是我不好。」王筱玲充滿歉意地說,「是我跑去找瑛介的,我告訴他,我很矛盾彷徨,因為我就快要嫁給瑛毅了,但是我卻還是忘不了他,我……一時昏了頭,我抱著他在他懷中哭,我想瑛介他一定是不忍心推開我,我本來以為他對我還是有依戀的,可是他接下來告訴我的話讓我幻想破滅,真正地清醒了。」她看向白絮,柔聲地說:「他告訴我,他對我已經完完全全沒有了愛情,因為他愛上了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白絮。」
白絮全身一顫,她眼中泛著欣喜的淚光,顫抖地問:「瑛介他真的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是的。」王筱玲肯定地點著頭說,「他說他現在心裡只有你一個,再也容不下別的女人了。他說他能對我徹底地死心,我也應該能做到才是。」
她搖搖頭,感慨地說:「說也奇怪,當他這麼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像大夢初醒似的,從一場做了五年多的夢醒過來了,才短短幾分鐘,我居然發現在我心中,已經沒有任何可以容納他的位置了。」
她看著面露驚訝的白絮,滿心喜悅地說:「我現在可以很坦然地告訴你,我心裡面只有一個人,那個人就是瑛毅,從現在開始,我會用全部的心來愛他,我不再三心兩意了。瑛介也是一樣,他也會全心全意地愛著你的,相信我。」
「我……」白絮羞愧得垂下頭去,「對不起,我誤會你了,都是我不好。」她哭著說:「如果我肯聽瑛介好好講,他就不會讓人殺傷了……」
「白絮,你不是也聽到醫生說的話了嗎?醫生不是說傷口不深,應該沒有傷到內臟嗎?」王筱玲拍拍她的手,安撫她說:「瑛介一定不會有事的,你要對他有信心呀!他一定可以渡過這個難關的。」
「嗯。」白絮擦乾眼淚,發自內心地對王筱玲說:「王小姐,謝謝你。」
「你謝我?我只希望你不要怪我就好了。」王筱玲微笑地說。「叫我筱玲吧!不過我看你很快就要改口跟著瑛介喊我大嫂了。」
白絮不好意思地看著她,「說真的,在我知道你的存在後,我一直嫉妒著你……」
王筱玲釋懷地笑了,「我又何嘗不是呢?」
白絮也笑了。笑容洋溢在她們臉上,她們知道,彼此的心結不再存在了,從這一刻起。
* * *
「絮……」賀瑛介呻吟著,慢慢地張開眼睛。
「瑛介,瑛介……」一夜沒睡的白絮好不容易才盼到賀瑛介清醒,她輕輕地握住他沒有吊點滴的右手,一臉興奮地直嚷著:「太好了,你終於醒過來了,真的是太好了!」
賀瑛介深深地看著她,輕歎道:「天使。」
「天使?」白絮一臉的狐疑。
他舉起手摸著她的臉,微笑道:「我一張開眼,以為自己到了天堂,看到天使了,一個和你長得一模一樣的天使。」
「你說什麼啊?」白絮板著臉,佯裝生氣地說,「你以為自己上天堂了嗎?告訴你,醫生說你這只是小傷,縫個十幾二十針就沒事了,死不了的,想上天堂,再等五十年吧!」
「五十年不夠啦!」賀瑛介嬉皮笑臉地說,「我才剛下定決心要和你一起活到一百歲呢。」
「神經,」看他能說能笑,白絮總算能放寬心了。
賀瑛介收起笑容,面色沉重地看著她。「絮,我和筱玲……」
白絮聽了,連忙伸出食指按住他的嘴。「你不要說了,筱玲她都告訴我了。」她難過地低下頭,說:「瑛介,對不起,我誤會你了……」
賀瑛介搖搖頭。他看著她,臉上露出了微笑。「想一想,我挨這一刀還真的是很值得呢!」
「值得?怎麼會呢?」白絮不明白。
「怎麼不會呢?這就是我過去欺騙太多女人感情所應得的代價,不是嗎?我之所以認為值得,是因為這一刀殺死了以前那個只懂性,不懂愛的賀瑛介。」他按住白絮放在床上的手,心中、眼中均滿盛著對她的愛。
「現在你看到的是全新的賀瑛介,一個全心全意愛著你的男人。」他輕撫她垂在肩上的長髮,溫柔地說:「絮,你願意接受這個嶄新的賀瑛介,做你一輩子的依靠嗎?」
白絮笑了,也哭了。她笑中帶淚地抱住他的肩膀,把臉貼在他的胸口,聆聽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她聽到了,他的心跳聲彷彿都在告訴她「我愛你」,一聲接著一聲,與她的心跳聲相呼應,一起奏著屬於他們倆的愛的樂章。
* * *
「同學,請你等一下好嗎?」
「我?」白絮驚愕地看著喊住她的人,是個高大英俊的男生,看起來很年輕,大概是大一的新鮮人吧!
「我認識你嗎?」她問。
「現在不就認識了嗎?」他的笑帶有幾分玩世不恭的味道,這一點倒是和賀瑛介旗鼓相當。
「我叫余彥文,化學系一年級,我想認識你,可不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
「她姓白,名絮,是大你兩屆的學姐,也是我賀瑛介的老婆。」
「瑛介,你來啦?」白絮驚喜地回過頭看著站在她身後的賀瑛介,她那結婚才剛滿半年的老公,正用一張臭得不能再臭的臉瞪著余彥文,用力地瞪他。
「你老婆……你們……」余彥文受到的打擊好像很大,他說不出話來了。
賀瑛介摟住老婆的香肩,口氣一凶:「余小弟,你對我們是夫妻的事實有任何意見嗎?」
「沒……沒有……」余彥文向後退了幾步,落荒而逃了。
「真是的!」賀瑛介氣呼呼地說,「這小子色膽包天,竟敢『把』我老婆,不想活了啊!」他憂心忡忡地對白絮說。
「為了杜絕這一些色鬼,你說我是不是要在你身上貼一張『我已婚,生人勿近』昭告天下比較好?」
「拜託!」白絮笑得彎下腰,「還生人勿近,你當我是霍亂病毒啊。」
「喂,我可是很認真的耶!」賀瑛介現在幾乎把所有的男人都視為情敵了,誰叫白絮結婚後變得更加嫵媚動人,愈來愈有女人味了,害他不時要提心吊膽一下,怕有人和他—樣獨具慧眼看上他親愛的老婆。
「拜託,你的醋勁怎麼這麼大啊!」白絮又笑了,因為她真的覺得很好笑。「你自己還不是三天兩頭就讓別的女人勾引,我比起你來簡直就是小巫見大巫,我都沒有在吃醋了,你吃什麼醋啊?」
賀瑛介脫口而出:「你不吃醋是因為你已經習慣了……」糟了,說錯話了,可是來不及了,他看到白絮挑著眉,嘴角掛著揶揄的奸笑。
「我是習慣了,對吧?」她笑嘻嘻地說,「那麼賀先生要不要也習慣習慣呢?對了,剛才那位又帥又年輕的帥哥叫什麼來著?余彥文是吧?化學系一年級,哪,我現在就去問他的電話號碼,問他今晚有沒有空請我吃飯看電影,讓你習慣一下。」
「你敢?」賀瑛介霸道地拉她人懷,重重地嚷道:「你是我一個人的,誰敢碰你,我就殺了他。」
「你幹嗎啦?」白絮啼笑皆非地叫道,「你要抱也請你等到回家再抱好嗎?這裡是學校耶,在大庭廣眾之下摟摟抱抱能看嗎?」
「我不管,我就是現在要抱你。」
「對不起……」這時突然有個怯怯的聲音在他們身邊響起,白絮趕緊從賀瑛介懷中掙脫出來。出聲的是個長髮披肩、長得很清秀的小女孩,她紅著臉,將一封看似情書的粉紅色信封交到賀瑛介的手上。
「賀學長,請你收下好嗎?」
「抱歉,我不能收。」賀瑛介哪敢收啊,他只有一條命耶!在白絮的監視下,他一秒鐘都不敢耽擱地退還情書。
「學長……」小女孩快哭了。
「小學妹,真是對不起哦!」白絮抱住賀瑛介,臉上全是得意滿足的笑容。
「你的賀學長已經名『草』又主了,他是我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