賊寨小麻煩 第七章
    一頂四人大轎,風光體面地將魯冰從客棧迎至段府,如此的禮遇,還真教她受寵若驚。

    段清風親自開大門迎接,及設下盛宴款待,更加使她怕恐中有些飄然。

    暫時放過段家這宅子吧!她想了一夜打算將段府鬧得雞犬不寧的計謀,全讓段清風熱誠的盛情給消滅了。

    席間,段清風免不了關心各家兄妹倆的近況,並對疏放關照頻頻致歉,讓魯冰這頓飯吃來,備感溫馨。就是多了個殺風景的段雲天,瞧他那副淫邪的賊眼,放肆地直盯在她身上,若不是身為座上客,她肯定用上那雙筷子,狠狠地將它挖出來。

    「魯冰,其實雲天本性善良,就是年輕好玩,以前如果有得罪你的地方,就看在段伯父的面子上,原諒他。」段情風扯下老臉替兒子討人情。

    「段伯父言重了!」老人家都說話了,她能發飆嗎?不過,就保佑他那寶見兒子段雲天別再惹她,否則所有舊帳一併算上。

    段清風席間當起和事佬,頻頻要段雲天向魯冰敬酒陪罪,他還奢望著別讓這俏媳婦給跑了。

    「魯小姐,以前得罪冒犯之處,諸多原諒。」段雲天那沒正經的笑意!看上去就不見絲毫誠意。

    「好說,不過這酒杯怎麼突然變得好重,不知這酒喝起來是什麼滋味哦!」魯冰暗諷,一杯就想一筆勾銷,豈有這麼便宜的買賣。

    「魯小姐可曾聽過,品酒也有一說,就像欣賞女孩子,美麗的姑娘就像香醇好酒,越喝越教人陶陳平凡的姑娘,如同劣酒,淡而無味。」段雲天話中有話,當魯冰是壇香醇美酒。

    「段公子,我倒也有另一說法,酒應該也可比做男人,按道理說,以貴府的聲望,招待客人的酒,必然是香醇好酒,可說也奇怪,或許我不懂得品酒,怎麼我這杯酒,喝起來竟是平淡無味,是何道理?」想和她較勁,還早得很呢!

    皮雲天啞口無言。好個傳牙俐齒的丫頭,這要真娶過門,那還有好日過嗎?他越加垂涎凌夢蝶那柔弱、婉約的模樣了。

    魯冰無意在段府過夜,但拗不過段清風盛情強留,勉為其靠待上一宿,宴罷即由僕人送往客房。

    「爹,你真的想要魯冰這個媳婦嗎?」段雲天大膽詢問,顯然有意改變父親的心意。

    「怎麼?」段清風一臉嚴肅的說:「這是早年與她爹訂下的婚約,魯家有恩放我們,當年如不是她爹救了我,恐怕你還沒辦法來到這世上,咱們段家豈可忘恩負義,再說魯冰人也長得標緻,這門親事委屈了你不成?」

    「爹,我也想有這門好親事,但是你還看不出來嗎?魯冰不只不喜歡我,甚至還很討厭我,既然如此,我們又何必強人所靠?就算強娶進門,反倒害了她一生的幸福,這不更加對不起去世的魯伯父嗎?」段雲天說的頭頭是道,可骨子裡盤算是凌夢蝶,先將大美人取進門,再想辦法納刁蠻的野丫頭做妾。

    「要不是你在外頭胡作非為,得罪了她,會惹她這麼討厭你嗎?」段清風責罵,不過,兒子這番話也不無道理。

    「是孩兒不對,早知道她是我未過門的妻子,再怎麼行徑荒唐,也不敢得罪政」段雲天自責懺悔,竊視父親的臉色,大膽說:「其實孩兒心中早有了意中人。」

    「哦——」段清風訝然,問:「是哪家姑娘?」

    「就是咱城裡凌府的女兒,凌夢蝶。」

    段清風凝思,雖未見過凌夢蝶,卻也耳聞這姑娘深受禮教,且美麗、擁淑、端莊,大戶人家的閨女自然不遜放市井姑娘,或許會是樁好姻緣。

    「爹,我保證,如果能娶得凌夢蝶為妻,孩兒絕不再游手好閒,努力為家業奮鬥。」見父親有些心動,段雲天進一步慫恿。

    「也不曉得凌府願不願攀這門親事。」

    「爹和凌老爺子雖非深交,但也算相識,月間當戶對,不妨遣個媒人探個意思,成與不成,也好了卻孩兒的心。」

    「也好,就托個媒人探個意思,如果凌府不答應這門親事的話,你就得想辦法讓魯冰心甘情願嫁進咱家,就算得跪上十天半月的,也要讓魯冰喜歡你。」

    哼!甭說十天半月,要他向魯冰跪地求饒,那豈不是毀了他一世英名。

    凌夢蝶啊!凌夢蝶!先娶得美人歸,再想辦法對付那任性、刁鑽的小蠻女。

    不曉得是這輩子沒住過這豪門宅院、沒睡過如此舒坦大床的關係,魯冰這一夜輾轉靠眠,渾身不對勁。

    也或許從出魯家寨後,就未曾離開過展洛與楚平的關係吧!怎麼也不願休息的腦子,索繞著儘是這兩個傢伙交錯的影子。

    嘿!奇怪了,楚平那隻大笨能的影子,居然第一次出現在她腦海裡!靠不成她已不知不覺地愛上他了?只是因為依然拋棄不了對展洛一廂情願的愛,而糊塗地不知道自己已悄悄愛上楚平。愛上那隻大笨熊!?笑話!?怎麼可能對自己開這種匪夷所思的笑話!

    房外突然倏地閃過一道人影,驚愕地拉回了她的思緒。

    是段雲天那無賴嗎?靠不成色膽包天,趁夜想偷香竊玉?那該算他不長眼睛,活該倒相!

    非教他狼狽的跪地求饒不可!

    魯冰握棍,吹滅油燈,踢起腳尖,挨近房門,猛地推門,不由分說,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掄棍朝那人影一陣亂打。

    「讓你這不長眼睛淫賊,見識本姑娘釣厲害。」

    一陣亂棍,在那人影放慌措中奪下木棍後,魯冰才赫然發現,那根本不是段雲天,而是——楚平!

    可憐的楚平,早已狼狽的鼻青臉腫,所幸有著深厚的功夫底子,不然准向閻王爺報到去了。

    「怎麼會是你?沒事你跑來段家幹什麼?」魯冰既氣又心疼,雖憂心楚平傷勢、卻又不敢驚動段家,而小聲詢問。

    「我擔心你受段雲天欺侮,想過來暗中保護。」

    楚平痛苦地說。

    「你……大笨熊,你就不能對我少點關心,你就不能放過我嗎?」魯冰動容,氣得快哭出來了。

    「你大哥將你交給我們,你的安全我們有責任……」

    「除了拿我大哥做借口外,你靠道就沒有別的理由好說了嗎?罵你笨,你還真笨!你就真的不會將你心底的話說出來。」魯冰已經厭惡他老拿她大哥魯嘯天做借口。

    楚平沉默不語,他該說的話全說了,現在要他再開口示愛,多困難啊!他只是恨自己,總是惹魯冰生氣。

    「你走,乾脆去死算了。」魯冰氣惱的跳腳。

    楚平黯然,傻呼呼地想走。

    「叫你走就真的走!?」魯冰終放知道,這世上也有她拿他一點辦法也沒有的男子。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又老惹你不高興,雖然我對女孩子表現是笨拙了些,但我也知道,不想惹你不高興,就盡量躲你遠點。」

    「我說過不喜歡你了嗎?我要真不喜歡你,你早被我整的死得很靠看了;再說,你現在傷成這樣,走得了嗎?」

    魯冰既氣又心疼。

    心疼!?什麼時候冒出來的感覺?

    「小傷,不礙事。」

    「你……去死算了。」魯冰氣結,這大笨熊!呆頭鵝!靠道非得女孩子明白告訴他,開始有些喜歡他,才曉得付諸行動嗎?

    楚平欲走還留,至房門時,說:「我沒辦法像展洛那樣,讓女孩子喜歡,雖然你也曾明白拒絕過我,但是我要你明白,我對你的關心,是不求回報的,是不希望你因感激而施捨感情對自己的所愛默默付出,也是一種快樂,雖然有時會弄巧成拙意你不高興,但……就算你真要我去死,我也會毫不猶豫的。」

    天哪!這不也是一種感情的強迫勒索嗎?

    「楚平,我——」我愛你!話未說完,楚平已離去了。

    魯冰眼眶裡打轉的動容淚水,清然垂落。她一點反抗的力量都沒有,是逃脫不了的宿命注定嗎?要她認命地成為楚平勒索下的愛情俘虜。

    熬的一夜,讓她失眠的是——楚平。

    楚平落寞且一身狼狽的回到客棧,展洛非但不同情,反笑得人仰馬翻,不過,他實在佩服楚平這般為愛默默付出的傻勁。

    「真虧你也想得出這累人的笨方法,不過,笨方法有時也是個奇招,反倒能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要我是女孩子,不感動得熱淚盈眶,哭得喝哩嘩啦才怪。」展洛忍不住笑,卻也對他的傻勁報以掌聲。

    「我不敢奢望魯冰感動,只擔心她的安危,怕她受投雲天那小子欺侮而求救無門。」

    「有很多事總是無心插柳柳成蔭,處心積慮強求反而求不得,愛情也是這麼回事,不刻意強求,更能表現出發自內心的那份對愛執著、奉獻的真誠。」

    「如果能不再惹她生氣,我就阿彌陀佛了。」楚平苦笑。

    「有時候女孩子生氣也不見得真是因為討厭你而生氣,她是氣你笨,笨得不瞭解女孩子心意,笨得不懂向女孩子表達愛意;總不能讓女孩子放下矜持,厚著臉皮要你對她說愛她吧!?」

    「可是,她早已表明不可能愛上我。」楚平沮喪。

    「以前拒絕你的愛,並不表示她這輩子永遠拒絕你的愛。如果愛情那麼絕對的一成一變,這世間就沒有人為愛情痛苦;多少已成灰燼的愛情,全因一份不屈不撓、奮鬥不懈的執著,及無怨無悔的奉獻付出,而感動了對方,再度燃燒起愛情的火紅」

    楚平迷惑了。他懷疑對魯冰這份連火苗都沒有的感情,能因無悔的奉獻付出而感動魯冰。

    「魯冰雖然任性、刁蠻,但也是個感性、敏感的丫頭,她不會看不出你這份用心良苦的付出。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今晚她肯定感動得睡不著覺。」展洛信心十足地說。

    「展洛,對愛情,我發覺我越來越不懂了。」楚平一臉迷惑。

    他不敢奢望魯冰感動,但求她平安無事,至放是否會因而接受他的感情,那就得看老天幫不幫忙了。

    魯冰憂心楚平的傷勢,一早便急著向段清風辭行,沒想到段情風已過衙門找縣太爺托其遊說凌家這門親事。

    「昨晚睡得可好?」段雲天笑問。

    睜開眼睛就見到段雲天,真不是件舒坦的事。

    「不好,尤其是一大清早就見到你,咱們魯家寨隨便一張木板床,都強過你那張臉。」魯冰沒好氣地悅。

    「讓嬌客受累,實在過意不去。」段雲天依然是那輕浮笑意,又說:「不過家父特別交代,叼一嚀我得好好盡地主之誼,陪你遊覽江南明媚風光」

    「免了,我可沒那閒情雅致。」魯冰斷然拒絕,有個討厭的傢伙,哪來的明媚風光?她懶得找他鬥嘴,破壞一天的情緒,直說:「等會兒向伯父辭行後,麻煩你請人送我回客棧。」

    「哦!那你可有得等了。」

    「什麼意思?答應留一晚已經給足了你們面子,難道還想強留人不成?別以為我自己回不了客棧,我要想走,你們誰也攔不住。」魯冰不悅。

    「你誤會了,我爹是去找縣太爺托他作媒,你想向他辭行,那還得等他回來才行。」

    魯冰訝然,氣惱直嚷:「你以為找縣太爺來,我就會答應這門親事嗎?你最好聽清楚,就算你找是上賜婚,都別想我會嫁給你這個無賴。」

    「我想你又誤會了,既然你那麼討厭我,我又何必自討沒趣,況且憑我段家顯赫聲望與財勢,要什麼好姑娘怕沒有?何必強你所靠。」段雲天高傲地說。

    魯冰錯愕,這傢伙育如此輕易放過她?不過,她確實鬆了口氣,管他哪家姑娘倒媚的成了她的替死鬼,反正倒媚的不是她就成了。

    「那好,祝福做也祝福那位倒據的姑娘,從此咱們是一點瓜葛也沒有了。」魯冰樂見其成。哇!這早晨清爽、舒坦多了。

    「你不想知道是哪家倒媚的姑娘嗎?」段雲天笑得好詭異。

    魯冰有著憂心的疑惑。這傢伙又想要什麼教人心驚、意想不到的卑鄙詭計?

    「我想你應該很有興趣想知道,那位倒媚的姑娘是誰。」段雲天笑得陰邪。

    「誰?」魯冰忐忑不安。

    「你真健忘,我跟她還找了菩薩作媒,在他面前拜過堂,當時你不也是在場觀禮的見證人嗎?」段雲天得意的說。

    「夢蝶!」魯冰驚愕。

    「她是你的好姊妹,你既然不願嫁,那就由她代嫁不是理所當然的事嗎?你們同樣是令人心動的美人胚,我一點也沒有損失再說她的嫻淑,可要比你那潑辣的性子來得好應付多了。」段雲天又說:「反正你也不喜歡我,應該會樂見其成才對。」

    「卑鄙、無恥,你也不去照鏡子看自己是什麼德行,癲給螟也想吃天鵝肉,不輩子吧!」魯冰惡毒地叫罵。

    「好,罵得好,我不知道癲蛤螺是否吃得到天鵝肉,但凌夢蝶這個美人我是娶定了。」

    「你向來都是那麼自負的令人討厭嗎?夢螺就算瞎了眼、成了白癡也不會嫁給你的。不妨再告訴你,她已經心有所屬礦。」

    「我倒想知道,那個準備要承受失戀痛苦的可傳傢伙是誰?也許我可以給他同情的安慰。」段雲天一副幸災樂禍的模樣。

    「展洛!」魯冰傲然地說:「論外表相貌及風流,都強過你這個下流,像只癲蛤螺的無賴。」

    「原來是那個可憐的傢伙,回客棧後煩你代我轉達同情之意。」段雲天不以為意。

    「你——」沒見過如此囂張的惡棍。

    「我段家有財有勢,他不過是走蕩江湖的鏢頭,能跟我比嗎?你以為凌老爺子捨得他那如花似玉的寶貝女兒,過著居無定所、飄泊流浪的日子嗎?」段雲天調侃的笑說:「我倒覺得你和他滿登對的,說不定你不願嫁給我,是因為你喜歡他!這不正合你意嗎?我娶了凌夢蝶,你正好可以投進他的懷抱。」

    「沒錯,我就是喜歡他,但不是每個人都像你這樣卑鄙、下流、不擇手段。」

    「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別告訴我什麼愛情但求付出、不求回報,這種可笑的論調,最終的目的如果得不到所愛的人,那是種無謂的付出、是種痛苦,我是不會笨得讓自己痛苦的。」段雲天一臉不屑的說。

    最終目的,靠道就非得有所獲得嗎?就算是不擇手段也在所不惜?魯冰迷惑、茫然。如果愛情是一種非得有所獲得的現實,那愛情又有何浪漫、神聖可言?一樁沒有愛情的婚姻,不是很可悲嗎?

    楚平到底是血肉之軀,魯冰心急焦慮趕回客棧時,楚個正痛苦靠當的下不了床,魯冰儘管咕噥地罵他笨、罵他傻,仍不覺流露出女性體貼的本性,服侍他畏食展洛熬好的湯藥,教展洛看在眼裡,既想笑又感欣慰。

    「展洛,楚平這傷……」魯冰憂心詢問。

    「死不了,歇個一天,明兒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好隊」

    展洛又調侃,說:「只可惜啊!這傷實在太輕了如果你真打個他半死,讓他躺上十天半個月,說不定那隻大笨熊還會痛得高興呢!」

    「你這算哪門子朋友,他都已經傷成這樣,還幸災樂禍消遣他。」魯冰叫罵。

    「就因他是我的朋友,所以就代他說出心底話。」

    展洛半認真半汗玩笑的說:「如果他今天不受這個傷,你會對他這般體貼嗎?說不定他還巴望你打殘了他,好享受你對他付出一輩子的體貼服侍。」

    魯冰不語。

    「唉!沒辦法,他就是這麼笨,笨得愛上你這個任性、刁蠻,又無情的不肯施捨一點感情的人,所以才會笨的不管人家喜不喜歡,傻呼呼想去保護人家,還無辜、莫名其妙地挨了頓毒打。」展洛故作唉歎,又說:「不過話又說回來,陷在愛情漩渦裡的人,又有幾個人是聰明的?愛情真是傷人哪!」

    魯冰眼眶濕潤,那是對楚平的愧疚。

    「坦白說,要我勉強你去接受楚平的感情是不公平的,但是你應該可以看出,他愛的那麼真誠,默默付出自己的愛,甚至不願讓你知道,不求任何回報,只要你平安他就心滿意足,有時候見他這般癡情的傻勁,我還自歎不如,比他更不懂什麼是愛情……他比別人更有資格擁有愛情,如果連他這般癡情的男子,還被愛情無情遺棄,那我就不知道愛情還有什麼道理可言了。」展洛露出少有的凝重與認真的神情,說:「如果我最被愛的話,我不會放棄這份真誠、癡情的感情。」

    魯冰潸然淚下,慶幸這份感情依然癡盼著她的眷顧,她相信再也不會有別的感情值得她去追求了。驀然,她恍然明白,這將是她感情的最終依靠。

    「展洛,有件事我必須提醒你,今天段家已托縣太爺上凌家提親了,段雲天那傢伙想娶夢蝶。」魯冰轉分話題。

    展洛愕然而看來他的阻礙不再只是凌挺仁了。

    「畢竟段家在杭州是有相當的名望,我怕凌家會答應這門親事;如果你真愛夢蝶的話,就得想辦法採取行動了,不然就很難解決。」

    「我明白,就算私奔,毀了夢蝶的名節和我的名譽,也不會讓那傢伙糟蹋夢蝶的一生幸福。」展洛毅然說。

    魯冰感傷地進楚平房裡,吸呀的推門聲,讓楚平由昏睡中醒了過來。

    「怎麼?好些沒?」魯冰忙至床沿,關心探問。

    「好多了,不礙事。」楚平痛苦地勉強擠出笑容。

    「人家都擔心死了,你就只會說不礙事。」魯冰怨歎。

    除了不礙事外,他還能說什麼?

    「你想吃什麼?我叫店小二準備。」魯冰溫柔地詢問。

    魯冰的溫柔、體貼還真讓他不習慣,說:「你不需要對我這麼好,這傷……」

    「喂!你很難伺候也!對你凶說我潑辣,對你好又不對,你到底要人家怎麼對你?」魯冰嗔怒。

    嘿!算了,還是別惹這丫頭發飆的好。

    「楚……楚平!」直喚他的名字還真不習慣,她支吾半響,說:「我並不是個好女孩,我是說,我任性、刁蠻,也有些潑辣,沒有一般女孩子那樣溫柔、體貼、善解人意,為什麼你會……會喜歡我?」她那嬌羞的模樣,還真是迷人哩!

    楚平微顫!她到底在探問什麼?她真的被感動了嗎?

    「你曾說過,愛情沒有道理可言,我就是喜歡你,說不出個理由來,如果真要找出理由,應該是你的爽郎、率真,及好打不平的義氣吧!」楚平也茫然不過地承認,對魯冰這份感情,還是由展洛挑起來的。

    「值得嗎?如果我始終拒絕你的感情,這樣無謂的付出值得嗎?」

    「我不認為是無謂的付出,以前在我眼裡見到的只有錢,所以也理所當然的認為,既有付出就必然要有所獲得,但是愛情並不是買賣交易當愛上一個人後,你會那麼心甘情願的付出,不管是否能得到回報,彷彿只要因為自己的付出,而見到心愛的人平安、幸福,便已經值得了,這不也是一種安慰的回報嗎?」楚平無悔地說。

    「你真傻!」魯冰動容的淚水在眼眶打轉,如此癡情的男子,她如何忍心拒絕他默默付出的感情!

    「展洛也笑我傻。也許我真的很傻,如果我夠聰明的話,就不會自尋煩惱,自陷於愛情的漩渦裡。」但是他並不後悔。

    「楚平,如果我……你還會再愛上別的女孩子嗎?」魯冰羞法啟齒已接受他的感情。

    「你是說……」楚平驚喜顫動,他幾乎不敢相信,激動的說:「不會的,除了你,我不會再對別的女孩子付出任何感情,相信我,我願意為你付出所有一切,包括我的生命。」

    「我相信,我相信。」魯冰熱淚盈眶,激動地投進楚平懷裡,說:「答應我,給我完全屬於我的愛,我不要你成為第二個展洛,不然我絕不會饒了你,答應我!」

    「不會的,除了你我誰也不要,我願意用一輩子的生命呵護你,不讓你受任何的委屈。」楚平激動的緊擁著魯冰,聽著她的喘息,聞著她迷人的體香,這是他夢寐以求的。

    這是夢嗎?誰能告訴他這不是夢,如果這真是夢,就別讓這夢清醒吧!

    他不敢相信,這個幾乎不敢有任何奢望的感情,會有真實擁抱的一天,到底愛情沒有殘忍遺棄他的癡傻付出。

    「魯冰,段家的婚姻……」激情的同時,楚平仍不免憂心這事實。

    「這已經不是問題,段家已取消了這件婚事。」魯冰嬌柔地說。

    「真的!?」楚平訝然,隨即心喜的說:「趕明兒咱們就回魯家寨,向你大哥提親。」

    「不,暫時我們還得在杭州待上一陣子。」

    「為什麼?」

    「你知道段家為什麼肯輕易取消婚事嗎?」魯冰頓了半晌,又說:「段雲天只癩蛤蟆,自不量力想動夢蝶的腦筋,我不會讓他得逞的,想吃天鵝肉,想都別想!」

    「展洛知道嗎?」楚平訝然。

    「剛才告訴他了。凌老爺要是答應的話,夢蝶柔弱的個性,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真擔心展洛能否保護得了夢蝶。我們暫時留在杭州,或許還能幫上點忙。」

    唉!這回該是換展洛為情苦惱的時候了。不過,楚平對展洛卻有絕對的信心,如果大情聖自己都擺不平,恐怕別人也幫不了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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