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時時,李子軒走進葳兒的房間,「葳兒,我有點事要出去一下,可能要到傍晚的時候才會回來,你一個人在家可得小心。」
「你放心,我會小心的。」葳兒說完後,又問道:「子軒,我想要洗澡,可是你們這兒要怎麼洗?」她心想,剛剛在屋子裡都找遍了,就是找不到像龍雲飛他們家那一種用石頭砌成的大澡缸,所以就不知道李子軒是怎麼洗澡的。
「我帶你去。」李子軒領著葳兒來到澡堂,然後指著澡堂內的一樣東西,「這個大木桶就是用來洗澡的,你必須先燒熱水,再倒進裡頭,然後再加入旁邊的這桶冷水,調到你想要的溫度就行了。」話說完後,又問道:「你會不會生火?要不要我幫你生火?」
葳兒看著右邊的那個爐灶,問道:「這是用火種生火的吧?」
「是啊!」李子軒指著一個木盒子,「那裡頭裝的就是火種。」
葳兒心想,既然有火種的話,那生火這種事就難不倒她了,畢竟她從小學開始就是一位童子軍,對於生火可說是駕輕就熟。
「那我自己來就行了!」葳兒自信滿瀟的說完後,又道:「你不是還有事要去辦,快走吧!省得天黑了,山路就變得不好走了。」
李子軒見葳兒這麼說,就放心的出門去辦事了。
葳兒見李子軒走了,就挽起袖子,開始動手生火了。
首先她先將一個大鐵鍋給放在灶上,再用木勺注滿水後,從木盒子裹拿出火種,卻瞧見木盒子裡還放著打火石,連忙要用打火石打出火來。
「奇怪,怎麼都打不著呢?」葳兒試了好幾次,依然打不出火來。「算了!」她將打火石放進木盒子裡,邊說邊起身,「不如回房去拿打火機吧!」然後走出了澡堂。
葳兒再度回到澡堂時,手中就已經多了一支打火機,於是用它點著火種,再將火種放進灶裡,再拿起一把干木柴,一一的將它們給放進灶口襄。
這時葳兒想找扇子來幫忙扇火,結果在屋裡找不到扇子,只找到一個圓形竹筒,心想,電視演古裝劇的時候,不是都用這個吹氣來生火嗎?於是就如法炮製的照著做,朝著灶口猛吹氣,吹著吹著,灶口突然冒出許多白煙,搞得滿屋子都是煙,一時把葳兒給嗆得猛咳嗽。
「咳、咳、咳……」葳兒一邊難過的咳嗽,一邊趕緊用一根粗木柴撥弄著灶口裡的柴火,才漸漸的使爐灶不再冒白煙。
她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使灶裡的火順利的燃起來,心想,等到水熱還要一段時間,不如趁這個時候先去加冷水,不料眼睛才一看向水缸,不禁一時呆住了。
「天啊!」葳兒拍拍自己的額頭,有氣無力的說著,「水只剩一點點,還得去提水呀!」
葳兒一想到自己得走到後院去打水就感到很累,可是又想洗熱水澡,只好認了,心甘情願的拿起一個水桶去提水了。
由於提水的桶子比大木桶還要小得多,為了讓大木桶裡的水至少達到一半的程度,就讓葳兒來來回回走了不知多少趟,累得她直抱怨,直怪自己吃飽沒事幹,幹麼要聽信小昭出的歪主意,要來這個鳥不生蛋、狗不拉尿的鬼地方度假,連洗個澡都那麼累,那還算度假嗎?根本是在做苦工嘛!
葳兒花了將近半小時的時間才搞定,急忙回房去拿了一套新衣服,然後快速的脫掉身上的髒衣服,接著踏進大木桶裡開始洗澡了。
葳兒以一種苦盡甘來的心情,愉悅的洗著澡,甚至還一邊洗澡,一邊高興的唱著歌,正當快洗完澡時,突然感到很疲憊,一時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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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時,李子軒從外頭回來,不見葳兒的蹤跡,不禁奇怪的四處找她,找了好久,來到澡堂,見大門關著,心想葳兒可能在裡頭,於是敲起門來。
「葳兒,你在不在裡面?」李子軒叫了好幾聲,依然不見葳兒來應門。
李子軒見裡頭沒反應,於是想開門進去瞧瞧葳兒在不在,才一推開門走了進去,不禁令他吃了一驚,一時嚇得退了好幾步,結果不小心踢倒了東西,驚醒了正在浴桶裡睡覺的葳兒。
葳兒迷迷糊糊的醒了過來,一眼就瞧見瞪著眼直瞧著她的李子軒,正覺得很奇怪時,猛然記起自己正一絲不掛的坐在澡桶裡,不禁嚇得大叫了起來,並直往水裹鑽。
嚇呆的李子軒一時被葳兒的尖叫聲給嚇醒,連忙向葳兒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敲門敲了很久,一直沒反應,所以才……」他實在不知道該怎麼說下去了!
「你……你還看,」葳兒臉紅的說著話,「你還不快給我走!」
「是是是!」李子軒這時才發覺自己還在盯著葳兒瞧,一時慌慌張張的跑出澡堂,並立刻將門給掩上。
真是羞死人了!葳兒邊想邊穿上衣服,現在教我怎麼好意思再面對李子軒,真想立刻使出隱形術,隱形個三天三夜再出來見他,那不知道該有多好啊!
衣服已經穿好的葳兒舉著步伐朝外走,一時因為想的入神,當她快要撞到牆壁時,身體就自然而然的使出隱形術穿門而出。
正在門外等葳兒的李子軒猛然瞧見葳兒從門裡走出來,一時不敢置信的揉揉雙眼,吃驚的想著,剛剛他是不是眼花了,怎麼好像瞧見葳兒穿門而出?!
李子軒吃驚的指著葳兒,口吃著,「葳兒,你……你剛剛是不是從……從門裡走出來?」
葳兒一聽,才猛然發覺自己竟然當著李子軒的面,使出隱形術,不禁暗叫一聲不妙,連忙笑著說道:「子軒,你在開什麼玩笑?我又不是鬼,怎麼可能會從門縫裡鑽出來?」
李子軒見葳兒這麼說,心想,自己可能是吃驚過度,才會一時眼花,看錯了!
「是啊!」李子軒搔搔頭,露出尷尬的笑容,「你又不是鬼,怎麼可能會隱身呢!」
這時恢復正常的李子軒突然看清葳兒不再是一個長相有點邋遢,渾身有點-髒的「少年」,反而變成一個像她所說的美嬌娘,不禁猛然一震,吃驚的想著,葳兒長得好美哦,只不過太瘦了。
葳兒從小就擁有很強的「讀心術」,可以很敏感的瞭解物體--包括人、動、植物,只要是有生命的東西都是--的心思、情緒,就因為如此,常常使自己受到傷害,例如她從小就可以很清楚的知道,誰說的是真話,誰說的是假話,為了不讓自己的情緒受到他人的影響,於是造成了她的自我封閉。
還有如果有人生了病,痛得死去活來,她也能很敏感的感受到病人的痛苦,使得自己也如同那名病人一樣,痛得死去活來的,後來年紀漸漸大了,慢慢的學會自我控制,讓自己變成需要碰觸到物體,才能感應到他們的心思,除非自己當時處於毫無防備的狀態,或者那個物體的感覺太過於強烈,才會讓她的讀心術再度的發揮作用。
「我就說嘛!」葳兒接收到李子軒的心思,然後「故意忘記」後面那一句,一時得意的脫口而出,「我說我是位美嬌娘,你還不信?」這句話才說完,就猛然發覺自己說錯了話,急忙又加了一句,「真是的,我幹麼還多問?」然後指著李子軒,「瞧你的口水都快要流出來了。」
李子軒見葳兒這麼說,急忙用手去摸摸嘴角後,才略帶不好意思的喊道:「我哪有流口水,你不要亂說!」
葳兒一見李子軒的動作,以及他說話的口氣,不禁笑了起來。
「我想你該餓了吧?」
葳兒一經李子軒的提醒,總算記起早巳叫慘的肚子,「你有買吃的嗎?」
「有啊,放在飯廳的桌子上。」
「我先去把頭髮綁好以後,再去吃飯。」葳兒話一說完後,就急急忙忙的跑回自己的房間。
而李子軒見葳兒走遠了,就往飯廳走去。
葳兒回到房間綁好頭髮後,準備前往飯廳,當她途經桃花林時,突然瞥見一隻鴿子遠遠的朝這兒飛來,不禁好奇的停下腳步,抬起頭來觀看。
只見那只鴿子長得一副肥嘟嘟的樣子,才飛幾公尺就得停在樹枝上休息一下,等到它好不容易飛到葳兒面前的一株桃花樹時,它就已經休息了六次,不禁讓葳兒看了就直想笑。
葳兒微笑道:「鴿子先生,請問你來這兒有事嗎?」
那只鴿子見葳兒能跟它通話,不禁感到很訝異,可是它乃是皇上養的鴿子,理應是個見多識廣的「人」,不應該像一般的鴿子那麼沒見識,於是掩飾住訝異,鎮定的道:「姑娘,你會說鳥族的語言?」
「嗯。」葳兒點點頭,然後又問道:「鴿子先生,你還沒回答我的問話呢?」
「我是來送信的。」那只鴿子高傲的說著。
這時葳兒瞧見它右腳綁著一封信,心想,原來這就是古代所使用的「飛鴿傳書」,還真好玩呢!可是隨即又想想,這封信應該是送給子軒的吧!
「來,我帶你去找收信人。」葳兒邊說邊拍拍自己的肩膀。
鴿子心想,這姑娘能和它溝通,應該不是壞人吧!想完後,就飛到葳兒的肩膀上。
葳兒帶著鴿子來到飯廳,才一踏進飯廳,她就嚷道:「子軒,有你的飛鴿傳書。」
李子軒一聽,連忙回過身來,瞧見葳兒肩膀上的鴿子,就認出它是皇上所養的鴿子「胖胖」,不禁急急的將胖胖抓了過來,解下綁在它身上的信,然後展開來看,看完之後,突然臉色蒼白的呆住了。
葳兒見李子軒的臉色蒼白,不禁奇怪的問道:「子軒,信上是寫些什麼,怎麼你的臉色突然變得很蒼白?」
李子軒經葳兒這麼一問,總算恢復過來,然後緊張的抓住葳兒的手,「葳兒,你的醫術似乎很高明,可不可以請你救救德妃?」
「德妃?!」葳兒訝異的問道,「你說的是皇宮裡的嬪妃?」
「老實說,我乃是當今皇上的侄子,被皇上御賜為祥王爺。」李子軒解釋著,「這封信上說,德妃生了一種怪病,宮中的御醫都束手無策,於是皇上來信要我去尋訪名醫,而我一知道了以後,就想到了你,我想你的醫術一定能治好德妃的病!」同時李子軒也隱瞞住皇上要他立刻趕回去的另一項原因。
「哦,原來如此!」葳兒說道,「既然是有人生病,我當然願意去醫治看看嘍!」
「好,那明天一早,我們就趕往長安城!」李子軒說完後,立即趕到書房,寫了一封信,說明他近日內就會趕回皇宮。
李子軒將信綁在胖胖的鴿子的右腳上,然後囑咐著,「胖胖,請你立刻將信送回皇宮。」
胖胖點點頭,好像真的聽得懂李子軒的話,然後就拍拍翅膀,往皇宮的方向飛走了。
一旁的葳兒得知那只肥嘟嘟的鴿子叫做「胖胖」後,不禁暗地裡笑了起來,心想,這只鴿子的名字取得還真適當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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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李子軒和葳兒就收拾好包袱,出發前往長安城。
「子軒,我腳好酸哦!」走了一天的葳兒,終於受不了了,朝前頭的李子軒抱怨道,「咱們可不可以停下來休息一下?」然後也不等李子軒回話,就停下腳步,捶一捶發酸的兩隻腳。
走在前面的李子軒一聽,一時停下腳步,瞧瞧四周,然後皺起眉頭的看向葳兒,「葳兒,天快黑了,咱們得在天黑之前趕到前面的鎮上去,否則就得睡在荒郊野外了。」
「有什麼關係,我又不怕。」葳兒睨了李子軒一眼,微笑道,「子軒,你該不會是怕鬼吧?」然後隨便找了一塊大石頭坐了下來。
「葳兒,你在說什麼傻話。」李子軒笑道,「這天底下哪有鬼呢!」
葳兒露出一副很質疑的表情,「你不相信有鬼。」
「不相信!」李子軒十分肯定的說著。
「你知道嗎?」葳兒指著右手邊的一棵大樹,「那兒有一個吊死鬼,他現在正緩緩的向你靠近,已經快要碰到你的背後了。」
葳兒的話一落,李子軒突然打了一個寒顫,感覺自己的背後一陣陰涼,好……好像真的有那種東西?!
「葳兒,你別開玩笑了!」李子軒死鴨子嘴硬的說著,「除非我親眼所見,否則我是不會相信的。」
葳兒見李子軒那麼固執,只好作罷,因為她又不像敏柔一樣,可以唸咒讓孤魂野鬼在普通人的面前現身。
「葳兒,咱們快走吧!」李子軒催促著,「這兒常有盜匪出沒,咱們別在這兒侍太久。」
葳兒一聽完後,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站了起來,背起大布袋以及包袱,「子軒,咱們還得走多久才到得了長安?」
「大約還要走三天的路程。」
葳兒一聽,不禁呆住了,一會兒後才歎道:「趙葳兒啊趙葳兒,早知如此,又何必當初呢!」心裡直怪小昭,幹麼害她淪落到這種地步!
李子軒一聽見葳兒的話,不禁奇怪的問道:「葳兒,你說這話是什麼意思?」
葳兒悲哀的看了李子軒一眼,「當初要不是我聽信『讒言』,我也不會淪落至此,只是為了到長安玩,就得千辛萬苦的跋山涉水,真是笨啊!」
李子軒雖然聽不太懂葳兒所說的話,可是卻很瞭解她是在抱怨,於是說道:「你再忍耐一下,等我們到前面的小鎮,我就替你雇個交通工具。」話一說完後,像是想起什麼似的,又問道:「對了,葳兒,你會騎馬嗎?」
「我從沒騎過馬。」葳兒說完後,隨即雙眼一亮,「不過我想要騎馬,因為我很喜歡動物!」
李子軒聽了,不禁大感奇怪,「這騎馬跟喜歡動物可是兩回事,我看咱們還是坐馬車吧!」
「不要,那多無聊啊!」葳兒嘟著嘴抗議著。
「好吧,那咱們還是騎馬吧!」李子軒見葳兒堅持要騎馬,只好答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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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混帳東西!」一名馬販一邊揮著鞭子,一邊斥喝著,「老子待你不薄,你竟敢還敢對老子我使性子!」
只見那匹俊俏的黑馬為了閃過馬販的鞭子,兩隻腳動作俐落的四處跳動著,可是不論它動作再怎麼俐落,還是會被快速舞動的鞭子給打到,一被鞭子打到的馬兒頓時就會發出一聲慘叫。
「住手!」葳兒氣急敗壞的阻止馬販的鞭子再度揮向那匹馬,指著馬販大喝道:「不准你虐待動物!」
「關你啥事!」馬販將手中的鞭子往地上揮去,「這是我的馬,我想怎樣,那也是我的事。」
葳兒看著那匹被打得傷痕纍纍的馬兒,使出讀心術,心疼的道:「馬兒,你別怕,我一定會幫你的。」
那匹黑馬一聽見葳兒的話,不禁高興的叫了幾聲。
葳兒看向馬販,「那我出錢買下它。」然後急忙拿出懷裡的錢袋,掏出銀兩來,「這匹馬要多少錢?」
馬販伸出兩隻手指頭,獅子大開口的說道:「二十兩銀子。」
「好,我買下來了。」葳兒拿出錢袋,數了數銀子後,回過身來,朝李子軒說道:「子軒,我還差五兩銀子,你可不可以先借我?」
「葳兒,你當真要買這匹馬?」李子軒有點不贊同的說著,「這匹馬的性子太烈了,對你這個從沒騎過馬的人來說,太危險了。」
「我不管!」葳兒固執的說著,「我就是要這匹馬!」然後扯扯李子軒的衣袖,撒嬌的說道:「好不好嘛?」
「不行!」李子軒也非常固執的說道,「我不答應!」
葳兒見李子軒不答應,不禁有點不高興的跺起腳來,然後嚷道:「我才不理你答不答應呢!」然後將手中的十五兩銀子丟給馬販,指著李子軒,對馬販說道:「喂,其它的五兩銀子找他拿。」人一說完後,立即翻上馬背,有如一陣風似的當著李子軒的面前飛奔而去。
李子軒見葳兒騎著馬飛奔而去,不禁吃驚的愣住,葳兒不是說她從沒騎過馬嗎?為何她可以輕易的駕馭那匹烈馬,甚至連馬鞍都沒披就騎走了!
「厲害,厲害!」站在一旁的馬販望著葳兒遠去的背影,連連稱讚著,「沒想到那位姑娘真人不露相,騎術可真是厲害呀!」
這時馬販的稱讚,驚醒了呆愣住的李子軒,嚇得他趕緊再丟下二十兩銀子,隨即找了一匹馬,翻上馬背去追葳兒了。
李子軒所挑的馬比不上葳兒所騎的那匹黑馬,幸好還能依靠葳兒因騎馬狂奔後所造成的痕跡來追蹤她,過了不久,總算在城外瞧見葳兒正彎著腰在替那匹馬敷藥。
「葳兒,」李子軒迅速的從馬背上跳下來,安心的說道:「我總算找到你了!」
葳兒看也不看李子軒一眼,替馬兒擦完藥後,一邊將藥膏的蓋子蓋上,一邊關心的對馬兒道:「馬兒,擦了藥後,你的傷口還疼不疼?」
那匹馬昂首叫了一聲,然後回道:「謝謝你,我已經不疼了。」
這對話看在李子軒的眼裡,只是看見葳兒和馬兒在相望,而在他的耳裡,只聽見馬叫聲。
葳兒見馬兒這麼說,於是安心的牽起馬兒的韁繩,帶著它往前走。
李子軒見葳兒要走了,趕緊也牽著自己的那匹馬的韁繩,追上她。
「葳兒,你怎麼不說話呢?」李子軒走在葳兒的身邊,「是不是在生我的氣?」
葳兒瞪了李子軒一眼後,摸著馬兒的馬鬃,輕聲的說道:「馬兒,一直叫你馬兒也不好,我替你取個名字,你說好不好?」
那匹馬高興的叫了一聲,應道:「好啊!」
葳兒見馬兒答應了,於是開始在心裡想著該替馬兒取什麼名字好。
「葳兒,你該知道,我不讓你買下這匹馬,是為了你好。」
葳兒依舊不理李子軒,繼續對馬兒說道:「馬兒,我看你就叫『黑神駒』吧!」
那匹馬又高興的叫了一聲,表示自己非常喜歡這個名字。
這時李子軒見葳兒仍然不理他,不禁有點不高興了,「葳兒,你的騎術那麼棒,為何還要騙我說你不會騎馬呢?」
「我才沒騙你呢!」葳兒總算正視李子軒的存在了,「我說我從沒騎過馬,可沒說我不會騎馬。」
「這兩者有何不同呢?」
「因為我一向很有動物緣,不管脾氣再怎麼壞的動物,只要遇上了我,包管一定會乖乖聽話。」
「我不信。」李子軒不相信的說著。
「那這匹馬怎麼說。」葳兒指著黑神駒,「像它脾氣這麼壞的馬兒都被我馴服了,難道還不能證明嗎?」
「不能。」李子軒指著黑神駒,「依你騎這匹馬的姿態,想必你的騎術非常精湛。」人一說完後,就很自然的伸手要摸黑神駒,不料黑神駒卻張嘴要咬他,嚇得李子軒趕緊將手給縮回來。
「那我要怎麼證明,你才會相信呢?」
「我想這匹馬可能不喜歡我,如果你能命令它乖乖的讓我騎,我就相信你。」
「好!」葳兒一口答應後,對黑神駒道,「黑神駒,你就乖乖的讓他騎一下子,好證明我沒有騙他。」
只見黑神駒望了李子軒一眼後,不屑的朝他噴氣。
「別這樣嘛!」葳兒見黑神駒不答應,於是好言相勸,「你就看在我的面子上,勉為其難的答應吧!」
黑神駒發出一聲馬叫聲,總算勉為其難的答應了。
「子軒,黑神駒已經答應了,你就快快上馬吧!」
「黑神駒?你替馬取了名字?」
「是呀!」葳兒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不行嗎?」
李子軒一聽,一時不敢有異議,只好準備上馬。
李子軒雖然有點怕怕的,但還是毅然的跨上馬背,只見黑神駒果然像葳兒說的一樣,乖乖的讓他騎上去。
「如何?」葳兒得意洋洋的說著,「這下子你總該相信了吧?」
當李子軒正要回答時,黑神駒突然大力的將他甩了下來,不禁讓毫無防備的李子軒摔個四腳朝天。
葳兒一見李子軒摔下來,連忙去扶他,關心的問道:「子軒,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呢?」
「我沒事。」李子軒摸摸自己的屁股,「只是屁股有點疼。」然後帶點怨恨的表情望向黑神駒。
只見黑神駒一邊甩著頭,一邊發出得意的叫聲。
李子軒瞧見黑神駒得意的表情,不禁氣道:「葳兒,你不是保證黑神駒一定會聽你的話,為何它還把我甩下來呢?」
「它是有聽我的話呀!」葳兒露出一副「很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可是它說,它有照我的話,只讓你騎一下子,剛才它覺得那一下子已經夠了,所以就把你甩下來嘍!」
李子軒一聽葳兒這麼說,不禁氣得牙癢癢的,狠狠的望向黑神駒,而黑神駒卻露出一副「你能拿我怎樣」的表情給李子軒瞧。
站在一旁的葳兒見狀,終於受不了,趕緊指著前面的某一棵大樹,對李子軒道:「子軒,我有事,想去那兒一下。」
李子軒以為葳兒可能要去「方便」,於是點點頭答應了。
葳兒一見李子軒點頭,就趕緊跑到距離他十公尺遠的所在,然後躲在樹後頭哈哈大笑起來。
李子軒隱約聽見葳兒的笑聲,這才明白她不是要去「方便」,而是不好意思當著他的面取笑他,一時令他不好意思的臉紅了。
等到葳兒好不容易從樹後大笑回來以後,李子軒就朝葳兒道:「葳兒,快上馬,咱們得起程了。」
「哦!」葳兒應了一聲,隨即跨上李子軒的那匹馬。
「葳兒,」李子軒奇怪的問道,「莫非你要我騎黑神駒?」
「當然不是。」葳兒笑了起來,「黑神駒的傷需要兩天才能恢復,所以咱們得共騎一匹馬。」
「這……不太好吧?」李子軒猶豫的說著,「你我共騎一匹馬,於禮不合呀!」
「有什麼關係!」葳兒瞧見李子軒的尷尬,不禁又笑了起來,「我一個小女子都不介意了,你這個大男人幹麼還那麼婆婆媽媽的?」
「葳兒,」李子軒皺起眉頭來,「『婆婆媽媽』是什麼意思?」
「就是指你不但嘮叨,還一副東顧忌、西擔心的意思。」
李子軒見葳兒都這麼說了,只好答應,然後又說道:「葳兒,你得側坐在前,由我載你才行!」
葳兒一聽,連忙要改成側坐,不料受礙於裙子,不容易改變坐姿,李子軒見狀,遂道:「讓我來吧!」話一說完後,即將葳兒一把抱了起來。
將葳兒擁在懷裡的李子軒,猛然聞到她頭上的髮香,情不自禁的多吸了兩口,等到他發覺自己的行為後,不禁尷尬的臉紅了起來,然後趕緊將葳兒給放在前座,然後俐落的跨上馬背,駕起馬兒起程了。
「啊--」葳兒被突然駕起馬兒的李子軒給嚇了一跳,一時令她不穩的往李子軒的懷裡靠。
「葳兒!」李子軒擔心葳兒摔下馬來,連忙抱住她。
這時躺在李子軒懷裡的葳兒,眼神剛好對上李子軒的眼睛,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趕緊移開自己的視線,「謝謝你扶我!」然後往前移了一下,好拉開兩人彼此之間的距離。
「不客氣。」李子軒不自在的說完後,才抓起馬的韁繩,輕輕的駕起馬來。
兩人就因為這件事一時感到不自在,而沉默了一段時間,後來葳兒終於受不了這種沉悶的氣氛,開始找話題跟李子軒聊天,兩人這才漸漸的恢復先前那種愉快的氣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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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葳兒和李子軒騎著寶兒--葳兒認為黑神駒都取了名字,那李子軒的那一匹馬,理所當然的也該有一個名字--而黑神駒跟在後頭,一行人來到距離長安城外五十里的樹林內時,後頭的黑神駒突然發出一聲叫聲,而他們兩人座下的寶兒也不安的叫了起來。
葳兒一聽見馬叫聲,急忙回頭嚷道:「子軒,快點,快點停下來呀!」
李子軒聽見葳兒的話後,一時莫名其妙的要將馬停下來,不料為時已晚。
寶兒的叫聲中夾雜著葳兒的慘叫聲,一瞬間,葳兒、李子軒、寶兒已經被網子網住,然後被吊在樹上搖晃著,而安然無事的黑神駒,只能束手無策的仰望著他們,然後發出幾聲嘶鳴聲。
「子軒,這是怎麼一回事?」葳兒抓著網子,莫名其妙的問著。
「我也不清楚。」李子軒猜測著,「會不會是咱們誤中了獵人的陷阱?」
「你猜對了!」一名臉上滿是落腮鬍的高瘦男子,帶著三名手下從樹後走了出來,然後指著陷阱笑道:「這就是專門逮住肥羊的陷阱。」
李子軒看著他們四個,問道:「你們究竟是誰?」
「哈哈哈……」那名留著落腮鬍的高瘦男子笑道,「我是丁大頭,是這座樹林的主人,凡是經過這片樹林的人都得付過路費。」
「原來你們是土匪!」李子軒氣道,「竟然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真是卑鄙!」
「沒錯!」葳兒也氣憤的接道,「有膽的話,咱們來單挑!」
丁大頭笑道:「嘿嘿嘿,沒想到你這小姑娘倒是挺有種的。」然後指著一名手下,「老么,你去把網子給解下來。」
「是。」丁四領命後,立即抽出一把刀,使出輕功飛到葳兒他們的上方,然後刀子那麼一揮,葳兒他們就以自由落體的方式摔了下來。
李子軒見他們要掉下來,就趕緊將葳兒給抱在懷裡,以減輕葳兒掉下來時所受到的衝擊。
「子軒,你沒事吧?」葳兒坐在李子軒的身上,朝下看著他擔心的問著,「有沒有受傷?」
「我沒事。」李子軒在葳兒的屁股下面哎哎大叫,「只要你趕快站起來的話。」
「對不起,對不起!」葳兒一時不好意思的趕緊站起來,然後扶起李子軒。
這時葳兒和李子軒突然聽見了一陣悲嗚聲,原來是寶兒從上面摔下來後,折到了前腿,而一時痛得躺在地上哀號。
「寶兒!」葳兒趕緊來到寶兒的面前,然後替它檢查傷勢,在發覺出它骨折後,急急的朝李子軒嚷道:「子軒,你快去找兩塊木板來!」
當李子軒正要有所行動時,突然傳出丁大頭的聲音。
「喂,你們很囂張哦!」丁大頭不滿的說著,「竟敢不把我們四個給放在眼裡!」
「哼!」葳兒不屑的看著丁大頭,「你這種人在我的眼中,根本不能跟我的馬比!」
「你--」丁大頭氣得臉紅脖子粗,「臭丫頭,你竟敢瞧不起我!」
「怎樣?你能奈我何?」葳兒朝丁大頭扮了一個鬼臉,「大頭大頭,下雨不愁,人家有傘,你有大頭。」然後覺得不過癮,遂邊畫一個很大的圓圈邊笑著,「你的大頭一點都不--大!」
在一旁的李子軒瞧見葳兒的表演,一時笑彎了腰,把肚子都笑疼了。
「你……我……」此時的丁大頭已經氣得頭上冒煙、語無倫次了。
丁二瞧見大哥已經氣得說不出話來,於是指著葳兒,「大哥,你是不是要我們教訓這個臭丫頭?」
丁大頭激動的點點頭,「對……對!」然後撫平一下怒火後,又對丁二道,「馬上把這個臭丫頭給我抓起來,我要好好的『對待』她!」
「是,大哥。」丁二一說完後,立即朝葳兒逼近。
一旁的李子軒見葳兒有難,正要暗地裡用石頭助她一臂之力時,突然瞧見葳兒流露出自信的眼神,心想葳兒可能應付得了丁二,同時也感覺到有人正朝這兒遠遠的趕來,於是就住了手。
丁二舉起大刀往葳兒的頭上砍,葳兒俐落的閃了過去,丁二見她有兩下子,立即又揮刀砍了過去,這時突然飛出一道黑影,猛然接住了丁二的刀。
「什麼!」丁二驚訝的叫了一聲後,立即繼續出招攻擊那名黑衣人。
「嘖,人家正玩得過癮,幹麼來攪局啊!」葳兒不滿的看著那個出手幫她的雞婆。
那名黑衣人接住丁二迎面而來的一招後,隨即又發出一掌,就將丁二打飛出去,只見飛出去的丁二撞上一棵大樹,然後就嗚呼哀哉了。
那名黑衣人見「目前」的危險已除,就轉身走向李子軒。
李子軒看著那名黑衣人朝自己走來,就明白他的用意,於是想向他暗示,叫他不要暴露自己的身份,可是轉眼一想,又打消了主意,畢竟讓那些壞蛋知道他的身份也無妨。
那名黑衣人來到李子軒的面前後,單腳跪了下來,恭敬的作揖道:「王爺,請恕卑職救駕來遲。」
「鄧浩,我不怪你。」李子軒露出微笑,手一揮,「你快起來吧!」
鄧浩一聽,就站了起來,然後站到李子軒的左後側。
葳兒指著鄧浩,好奇的問道:「子軒,他是誰?為何要向你下跪呢?」
「他名叫鄧浩,是我的部下。」李子軒正想繼續說下去的時候,突然傳來一聲恐懼、顫抖的聲音,一時打斷了他的話。
「王……王爺?!」丁大頭兩腿發抖,語氣顫抖的說完後,就「咚」一聲跪了下來,朝李子軒磕頭,「王……王爺,請你饒……饒小的一命啊!」而身後的丁三、丁四也連忙跟著跪下來磕頭。
李子軒瞧也不瞧跪在地上的三個人,直接對鄧浩下令道:「鄧浩,立刻將他們綁起來,送官嚴辦。」
丁大頭見軟的不行,就準備來硬的,只見他猛然的朝李子軒下毒手,機警的鄧浩趕緊接住丁大頭的一掌,然後就和丁大頭打了起來。
丁三、丁四見自己的大哥已經出手,於是也紛紛攻向葳兒和李子軒。
丁三拿著劍和擁有空手道二段、劍道二段的葳兒周旋著。
而丁四則拿著大刀在追趕李子軒,追著追著,丁四終於受不了了,於是使出輕功,飛到李子軒的面前,然後朝他砍了下去。
「啊--」李子軒一邊慘叫,一邊接住丁四砍來的大刀。
一旁的鄧浩見自己的主子有了危險,反而不在意的繼續和丁大頭「玩」,而葳兒一聽見李子軒的慘叫聲,則趕緊一邊閃避丁三的攻擊,一邊從大布袋裡掏出一包白色的藥包來,打開後朝丁三灑了過去。
來不及閃避的丁三,碰到了藥粉後,就「咚」一聲的昏倒在地上了。
葳兒見丁三昏倒後,又見李子軒還在被丁四追趕著,於是趕到李子軒的身邊,幫李子軒對付丁四。
這時鄧浩使用點穴的手法,將丁大頭給定住,然後又瞧見一旁葳兒似乎對付不了丁四,於是飛身來到葳兒的身邊,再度使出點穴的手法,將丁四給定住。
李子軒看著丁大頭他們三個,本來他見他們尚可原諒,只想將他們送官嚴辦,可是他們卻不知好歹,想殺他,於是就鐵了心,立即對鄧浩下令道:「鄧浩,他們三個死有餘辜,你快動手將他們給殺了吧!」
「是。」鄧浩領命後,正要動手時,卻被一旁的葳兒所阻止。
「子軒,得饒人處且饒人,你就饒他們一命吧!」葳兒一邊說著,一邊又從大布袋裡掏出一包紅色的藥包,將它打開來,往昏倒的丁三那兒灑下去。
被葳兒解毒的丁三,從昏迷中清醒過來後,瞧見丁大頭、丁四都已經被逮住了,於是趕緊跪下來,對李子軒連連磕頭的道:「王爺,求您大人有大量,饒了我們,這一次我們一定會痛改前非,不再當強盜,回家老老實實的當個莊稼漢,只求您放過我們吧!」而被定住的丁大頭、丁四也在一旁苦苦求饒著。
「不行!」李子軒依然不為所動的說著。
「子軒,」葳兒再度好言相勸,「你就看在他們誠心改過的份上,饒了他們,改將他們送進衙門吧!」
李子軒想著葳兒所提的建議後,對丁大頭他們道,「看在葳兒替你們請求的份上,我就饒你們一命!」
丁大頭他們一聽,不禁感激的頻頻向李子軒和葳兒道謝。
「先別急著高興。」葳兒露出壞壞的笑容,「雖然死罪可免,可是活罪難逃。」然後示意讓鄧浩將丁大頭、丁四的穴道給解開。
葳兒見鄧浩照做後,就從大布袋襄拿出一瓶黃色的藥瓶子,然後倒出三顆藥丸來,「來,一人一粒,這算是我替寶兒報的仇。」
丁大頭他們看著那三顆藥丸,不禁嚥了一下口水,一時害怕的不敢動手拿藥。
葳兒保證的說著,「怕什麼,又不會吃死人。」然後又瞪了他們一眼,威脅道:「你們不吃的話,我就叫王爺把你們給殺了!」
丁大頭他們一聽,一時嚇得趕緊將藥丸給吞下去。
葳兒見他們吃下藥丸後,就開始在心裡倒數著,五、四……
葳兒才數到四,丁大頭他們的臉頰就已經開始在抖動了。
「哈哈哈……」丁大頭他們開始狂笑起來。
李子軒見狀,不禁有點訝異,「葳兒,你給他們吃什麼?」
「笑藥!」葳兒得意的晃著手中的黃色藥瓶,「他們得笑個三個時辰才會停止。」
「葳兒,這個處罰真是好呀!」李子軒邊說邊笑著看丁大頭他們,只見他們為了不讓自己一直笑,就強忍著,頓時讓自己的表情變得很痛苦,可是嘴巴卻一直笑個不停,那副樣子可真是讓人笑掉大牙。
「鄧浩,你快將他們綁起來,待會送他們去衙門。」李子軒笑完後,就對鄧浩下令。
「是。」鄧浩領命後,就將他們綁在樹幹上。
葳兒見事情已經告一個段落,於是對李子軒道:「你快去替我找兩塊木板來。」人一說完後,就走向寶兒。
李子軒朝鄧浩做了一個手勢,鄧浩會意後,就和他一起去找木板了。
一刻鐘後,葳兒就替寶兒做好治療,一旁的李子軒見天色不早了,心想,如果再不起程的話,就會趕不及在城門關上之前進城,於是催著葳兒道:「葳兒,天色不早了,咱們快起程吧!」
「可是受傷的寶兒怎麼辦?」葳兒指著寶兒,擔心的說著。
「嗯!」李子軒想了一下,才對鄧浩道:「鄧浩,你有騎馬來嗎?」
「有。」鄧浩指著右手邊,「我的馬就繫在不遠處。」
「那你的馬先讓我騎回京,而你在將他們三個送進衙門後,就在這附近找一戶人家,將寶兒帶到那裡養傷,等到它病好了以後,你再帶它回京。」
「是。」鄧浩領命後,就走去牽自己的馬了。
李子軒待鄧浩將馬牽來以後,隨即飛身上馬,然後將葳兒抱到前座,然後駕起馬來,朝著長安城的方向跑去,而黑神駒也緊跟在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