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陽光射進房裡,用射在房間每一個角落,也照在伊爾函白哲俊美的臉上,擾醒了還在睡夢中的他。
睜開惺忪睡眼,伊爾函先是迷糊的用手揉了揉眼睛,然後再看看四周,眼睛盯著天花板……
這是他早上醒來的一個習慣。
等等!這是在哪?
這回他可終於清醒了,眼前陌生的房間是他從未看過的,自己為何在這裡?
這一驚嚇,使他的頭痛了起來。
對了,他記得自己喝了酒。活該!不會喝酒還學別人喝。
他撐起身子,卻不小心扯痛了下體。
「痛……」伊爾函喊了一聲。
頭痛也就算了,為什麼連全身上下也跟著酸癌了起來?尤其是下半身更令他痛得受不了。
身上的被子因為他的動作而向下滑落,不明白自己為何會全身未著寸縷的躺在床上睡覺,他肯定自己並沒有裸睡的習慣。
可是全身無數個大小不一的紅色、紫色的痕跡是什麼?
他突然感覺有點黏膩,低頭一看,天啊……
他白皙的臉頓時青了一半,不必細想就知道那是什麼東西。
再傻的人都知道那是什麼!
伊爾函不敢相信這會是」一的。
這一定是夢,沒錯!他肯定這是場夢,自己可能還沒完全清醒,等醒來了,一切將台不一樣。
怛從浴室裡傳來的水聲,卻又如此清晰的迴盪在耳邊,而後水聲停止了,不一會兒浴室門被打開——
伊爾函順著浴室的方向望去,有個高大的男人正站在浴室門口。
他只用一條毛巾舊住下半身,手撐著牆壁,一派優閒的看著坐在床上,露出上半身,錯愕的看著自己的他。
「你醒了。」宋毅擎淡淡的開口。
他沒想到這小男人會醒得那麼快。
宋毅擎走向床邊,而韓爾函則是用成備的眼神看著他。
宋毅擎走到離他兩步距離的地方,從床頭旁的櫃子上拿起自己的皮夾打開,看著裡頭的一疊千元鈔票。
宋毅擎冷笑道:「我以為你會拿走我的錢,然後就這麼跑了。」
聽見這句話,伊爾涵的胸口像是被人用石頭砸到般疼痛,身子也因此微微顫抖著;不是因為冷而顫抖,而是因為憤怒。
伊爾函使勁的用雙手抓著覆蓋在膝蓋上的被單,直到十隻手指泛白,依舊是沒有鬆手。
宋毅擎抽出那疊千元鈔票朝他一丟,冷冷的說;「真沒想到你的身子會讓我如此瘋狂。」
伊爾函愣了一下,隨即氣得想衝上去咬人。
見對方沒有將鈔票收下來,宋毅擎嘲諷的說:「收下啊!怎麼,是嫌我徑鄙不夠嗎?」
伊爾函只感覺腦中一片空白,眼睛死死盯著那疊炒票,身上的顫抖也因此而劇烈了許多。
「你曉得嗎?昨晚你在我身下是多麼爽快的樣子,你那激情擺動的腰.還有你的呻吟聲……」宋毅擎故意將事情誇大。
怛他還沒說完,就有一堆東西朝他這邊丟過來。
是伊爾函,他拿起那疊鈔票氣憤不已的往泉前無恥的男人身上丟。
「還給你,那些錢我不需要!」伊爾函瞪著他,怒氣沖沖的喝遭。
不,那不是他,他說的那個人絕對不是他!
他大口大口的喘著氣.因為剛才那過大的動作又不小心扯痛了下半身,他咬著下唇,忍著那股劇痛。
眼前這個無恥的男人當他是什麼了?
忍著眼淚奪眶而出的衝動,這是他第一次受這麼大的侮辱,真想趕緊離開過個令人討厭的地方。
伊爾甬將頭撤向一邊去,因為他不想著見這個人的臉。他惱怒開口說:「麻煩你轉過去,我要撿衣服。」
聞言,宋毅擎只是輕笑,隨後說道:「你的身子我都看過、摸遍了,你有的我也有,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又是一句令人討厭的話!伊爾函轉過來,瞪視著他。
如果跟神可以殺死人的話,他直一想將這可惡的男人給殺
伊爾函拉開被子,勉強撐起身子,怛疼痛卻讓他雙腳不聽使喚地發軟,整個人往前倒。
宋毅擎眼明手快,在他趺倒在地之前,上前扶住他。
伊爾函使勁的推開他,幾乎將所有的力量全用盡丁。「走開!不用你忙!」他惱怒的說著,並瞪著他。
從地上撿起自己的衣褲,每一個彎腰,然後挺直背肌,都會扯痛那傷口;伊爾函轉過身去,慢慢地把衣服—件一件套在自己身上。
看著眼前俊美的小男人,宋毅擎的心不自覺的揪緊、擰痛不已,但是他不明白自己胸口那種莫名的感覺是什麼?
伊爾函忍著痛,一步一步走出這令他厭惡的地方。
他不願意再見到這個可惡的男人。
他討厭他,甚至恨他。
* * *
伊爾函遮遮掩掩的回到家中,生怕被母親見到他狼狽的樣子。
然而就在他正要進房間時,就被母親逮個正著。
「爾函,你回來啦?」—天半沒見著自己的兒子,伊母擔心的詢問。
見兒子灰著一張臉,伊母更是擔心。
「爾函,你怎麼了?是不是哪兒不舒服?」
伊爾函佯裝輕鬆的說:「沒事的,媽。」
伊母雙手捧著伊爾函的雙頰問:「可是你的勝色很難看。
他怎麼可能特事實的真相告訴自己的母親?母親已經夠擔心他了,他不想再加深母親的煩惱。
「媽,你想太多了,我不是好好的嗎?」伊爾函勉強擠出一個笑容來。
「真的?」
從兒子的眼抻中耽能看出他在說謊,她可是他的母親呀!天底下有哪個母親不一瞭解自己孩子的?
「媽,我又被公司開除了。」看來是躲不過母親的詢問,伊爾函只得將這事說出來,試圖轉移她的注意力。
但另一個事實他想將它藏起來。因為這個秘密只有他和那個人知道。
伊母笑著說:「沒關係,工作再找就有了。」
伊爾函也知道母親會體諒他,但每次都遭到開除的他,早巳沒了信心。
見兒子又灰了一張臉,伊母笑著安慰道:「別難過,媽媽會替你加油的。」
聽到這句安慰的話,任誰都會感動而重新充滿自信,只有伊爾函臉上雖掛著笑容,其實內心裡卻相當煩悶。
他的心像是被人塞了好多東西似的,感覺胸口又悶又痛,他要一個人回房裡靜一靜。
「謝謝媽,如果沒事,那我回房間了。」
伊母點頭讓他離開,但是她還是有些擔心。
回到自己的房間,伊爾函拿了換恍衣物就住浴室走去。
打開蓮蓬頭.水直衝而下。
伊爾函站在蓮蓬頭的下方,任水從他的頭上往下衝去。
終於,他的眼淚忍不住奪眶而出。
他拿起刷身體的刷子,擠了點沐浴乳後,就往身上用力的刷。從脖子、肩膀、手臂到任伺一處……尤其是後方一定得洗乾淨。
伊爾函用力的刷著。
那此一天小不一的肇紅色吻痕不用想也知道是誰的傑作,像是擔心自己染上劇毒似的,他更是努力的刷上去,皮膚早已通紅破皮了,他依舊是沒有停下來。
他好後悔,早知道就不要為了那麼點小事跑去喝酒,沒想到不但喝得醉醺醺的,還被人給……
頓時,那男人的臉出現在伊爾函的腦海裡!
「可惡、可惡!」伊爾函只能對著空氣咒罵。
最後他停下手中的動作,將水量開到最大,水柱噴打在他的身上,雖然很痛,怛他已麻痺了。
等伊爾函從浴室裡出來,已是兩個小時以後了。
他拿起摩托車鑰匙走山家門,他需要到外頭去。
每回只要心情不好時,他都會到外頭散心,當然這次也—樣。
* * *
伊爾函騎著車在街上到處亂晃,最後他在一間咖啡館旁停下來。
惟開木門,伊爾函進入了這家名叫「布魯霄貝」的文學咖啡館,頓時聞到一陣咖啡香撲鼻而來。
這家咖啡館一直是騷人墨客的最愛,四為這裡寧靜淡雅。
伊爾函偶爾會來這裡喝咖啡,應試也算是這裡的常客,他隨意選了一個座位便坐了下來。
「先生,請問喝點什麼?」女服務生恭敬的問他。
接過女服務生通宋的菜單,他看過一遍後說:「一杯黑咖啡,謝謝。」
「好的,請稍後。」
不一會兒,女服務生送來了黑咖啡,「請慢用。」她禮貌的行個禮,微笑的寓去。
他拿起小湯匙攪攪咖啡,然後喝了一口苦澀的汁液,感覺內心同樣是苦澀的。
他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 * *
「停車。」宋毅擎對司機吩咐道。
他將車窗放下,並拿下墨鏡看著對街那家咖啡館,透著大片玻璃窗,他明顯看見一個熟悉卻又陌生的身影。
宋毅擎下車前,對著司機交代道:「你先到附近的停車場等我,要走時我再打電話通知你。」
「是。」
他帶上墨鏡越過馬路,來到這家咖啡館一然後站在咖啡館門前摸著下巴看招牌上的字——!布魯雷貝,挺有意思的一個名字。
他推開門走了進去,隨意挑了個位子坐下來。
「先生,請問點些什麼?」女服務生將菜單遵到宋毅擎手中。
他簡單的看過一遍後,只點了拿鐵咖啡,便將菜單遞還給女服務生。
宋毅擎一手撐著下顎,另一手則是用指尖輕輕敲打桌面,兩眼盯視著遠處的伊爾函。
看他的樣子好像在想什麼事情似的?
是在想什麼呢?宋毅擎恨不得立刻過去問個清楚。
「先生,你的拿鐵咖啡,請慢用。」
女服務生送來的咖啡,頓時將他的思緒給打斷;女服務生禮貌性地行個禮,隨即微笑的離左了。
不曉得為什麼,伊爾函總是覺得後方有人正用著熾熱的眼光看著他,當他轉頭時,卻又看不清那人的面貌。
難道是他太敏感了?
可是……他真的覺得有個人在看他啊!
不行!他不能再待在這裡了,趁他現在心情好轉了些,得趕緊找到下份工作才對的,免得又讓母親擔心。
伊爾函端起杯子,將剩下來的咖啡一日氣喝完……沒有加糖的咖啡真是苦,害他整張臉都苦得皺起來了。
他拿起帳單就要去櫃檯,卻突然看見有人正在向他招手。
也許不是對他招手吧?他又不認識他。
伊爾函不蛆理會,繼續往門口走去。
這時對方突然向他打招呼:「嗨!」
伊爾函皺眉看著他問:「對不起,你認錯人了吧?」
這位男人笑著說:「不,我沒認錯人,你要不要先坐下來?」
伊爾函不疑有他的坐在這男人的正前方一然而在看見他將墨鏡摘下來時,他的臉頓時垮了下來。
「是你!」伊爾函大吼一聲。
眼前的人正是那個平白無故奪去他貞操的男人,同時也是他最最不想見到的人,好不容易他才將他從腦海中抹去,現在這張腔又重新映入他的眼簾。
伊爾函瞪了他一眼後,就要站起身,豈料宋毅擎越他不注章時抓住他的手腕,硬是將他按下來。
「別急著走,陪我聊聊天也不錯呀!」宋毅擎笑著說。
「哼!白癡才會想和你聊天,我要走了。」伊爾函瞪了宋毅擎—眼後便又起身,卻又被宋毅擎扣住手腕。
伊爾函心想,沒想到他還挺凶的,真看不出來外表這麼斯文的人,原來內心卻如此可惡,「人不可貌相」這句話正是在形容他,
「這家咖啡館生意還挺不錯的。」喝了一口手中的拿鐵咖啡,宋毅擎對著眼前的人說道。
伊爾函只是睨了他一眼,又將臉擻向一邊去。
「別不說話嘛!對了,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名字。」宋毅擎說。
「你沒必要知道我的名字。」伊爾函板著臉回遭。
「總得讓我知道你叫什麼名字,這樣以後也比較好稱呼,是不是?」宋毅擎故意說得暖昧。
「你……」伊爾函氣得瞪著他說:「你跟蹤找到這裡來,就只是想知道我叫什麼名字?」
「我並役有跟蹤你。」宋毅擎替自己辯解,「我只是剛好路過這裡,恰巧看見你在裡頭,所以就進來了。可以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白癡才會告訴你呢!」
「是嗎,那要是我知道了呢?」
「那就算我倒楣。」
伊爾函起身,拿起他的拿鐵咖啡就往他身上潑去,然後得意的對他笑了一下,便快步離去了。
伊爾函這個動作頓時吸引了在座每一個客人的目光,也吸引了其他服務生,但伊爾函卻像是沒事人般的走到櫃檯前付帳。
女收銀員還愣在當場,要不是伊爾函適時喚醒了她,她搞不好愣到他走出去都不知道呢!
宋毅擎呆了一下,便打了通電話通知司機前來接他回去;反正「關係人」都走了,那他還留在這裡作啥?
給人看笑話的嗎?
十五分鐘後,一輛賓土轎車停在咖啡館門口,司機趕緊下車為宋毅擎開門。
見到主人身上的污漬以後,司機問道:「少爺,你怎麼會弄成這個樣子?」
「沒事。」說完,宋毅擎便上了車。
司機坐上駕駛座上,卻在心裡偷偷的笑。
原來少爺還有如此一面!
「你心裡在想什麼,別以為我不知道。」宋毅擎斥道。
「是。」
但司機還是忍不住在心裡偷笑著。
離去前,宋毅擎隔著車窗看了看咖啡館,他輕笑了一下,相信自己一定有機會再遇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