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貝休再裝叛逆 第六章
    “是你?”

    席薇若不敢置信地瞪著前方修長的人影,他仍未換下制服,深藍色的西裝襯得他黑眸更加幽深。他正對她微微笑著,那迷人的笑意一下子攪亂了她的心湖。

    “你怎麼……會來?”他不是應該正陪著遠從瑞士而來的女友嗎?

    “我突然想起有樣東西要給你。”

    “給我?”她愣了愣,這才發現莊意森雙手負在身後,偷偷藏著什麼東西。“是什麼?”好奇心被挑起,她一骨碌從躺椅上坐直身子。

    他卻不答,打量她只穿著白色浴袍的身影。“你躺在這裡多久了?”眉峰聚攏。

    “有一會兒了。”

    “天氣這麼冷,不怕著涼嗎?”

    “不會的。比起瑞士,這裡算暖和的了。”她漫不經心地回答。

    他依舊蹙著眉,“進去加件衣服。”

    “嘎?”

    “去加件衣服。”他沉聲重復。

    他命令她?她眨眨眼,正想抗議時,目光順著他視線一轉,忽然發現焦點所在……

    她的浴袍不知何時半敞,微微露出一片瑩白酥胸。

    是因為這樣,他才堅持她添衣嗎?

    她頰畔染紅,明眸卻點亮淘氣輝芒,故意傾前身子逗他,“喂。”低低喚了聲。

    “干嘛?”他看著她的臉。

    因為視線不敢往下移吧?

    她惡作劇的念頭更盛。“喂,你身後到底藏著什麼?”嬌矯地問。

    “我說了,一份禮物。”

    “什麼樣的禮物?我要看。”她拉扯他外套衣角。

    “先進去加件衣服。”

    “我要先看!”她嬌喊,索性整個人一躍而起,柔軟的身軀貼近他胸懷,縈繞一股沐浴過後的清香。

    俊容淡淡泛紅,他直覺地退後,同時拿出藏在身後的禮物。

    席薇若呆愣當場。“這個是──”

    見她震驚的神情,他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這個,嗯,呃,我不知道你喜歡什麼,後來想起我妹妹很喜歡這些玩意,我想你可能也是……送給你,就當聖誕禮物吧。”將毛絨絨的泰迪熊推至她鼻前。

    清亮的笑聲忽地灑落,她接過大而柔軟的泰迪熊,樂不可支,“你送我泰迪熊!呵呵,好可愛,好可愛哦!”她笑喊,不知在稱贊禮物可愛,還是送她這份禮的男人。

    他愣愣看她。

    察覺到他的注視,她微微偏頭,斜眼瞞他的模樣就像懷中的泰迪熊一樣可愛。“謝謝你,意森,我很喜歡。”

    “真的?”

    “真的。這個啊,可比什麼名牌絲巾或皮夾之類的禮物討人喜歡多了。”她笑,用鼻尖摩挲著泰迪熊。

    “你喜歡就好。”

    “嗯,我很喜歡。”她說,凝望泰迪熊的眼神逐漸氤氳。

    她真的很喜歡這份聖誕禮物。

    從小到大,她不知收了多少聖誕禮物,但這卻是唯一真正令她感動的。

    “謝謝。”她收攏雙臂,將泰迪熊緊緊擁在懷裡。

    有了它,她晚上不會寂寞了。這個聖誕夜,她不再是一個人,她可以抱著它,直到天明。

    “那……”他眉眼都蘊著笑意。“晚安了。”

    “嗯。”他要走了,要陪他的女朋友去了。

    “晚上天涼,別在屋外待太久。”

    “嗯。”她決定抱著他送的禮物一起上床。

    “那我走囉,晚安。”他微微地笑。

    “晚安。”她也回他一抹笑。

    他卻站在原地不動,湛深的眼眸定定看著她,似乎想說些什麼。

    他想說什麼?她屏住呼吸等待。

    “薇若。”他終於開口。

    “嗯?”

    “星星……好看嗎?”

    “嘎?”突如其來的問話令她怔愣當場,好一會兒,才找回說話的聲音,“好看啊。”

    “那我也一起看吧。”說著,他在另一張躺椅躺落。

    她愕然瞪著他的舉動,“你干嘛?你女朋友在等你耶。”

    “前女友。”他糾正她。

    “什麼?”她一驚。

    “我們早就分手了。”他說,璀亮的眸與天際星子相映成輝。

    她怔怔望著,“分手?怎麼會?”

    “因為離開蓮花飯店後,她希望我接下希爾頓飯店的工作,我不肯,大吵一架後就分手了。”他淡淡解釋,聲調沒什麼特別起伏,仿佛事不關己。

    他們真的分手了?這麼說──燭光晚餐、鴛鴦浴,全都只是她的幻想而已?

    席薇若一顆心忽地飛揚,她知道自己不該竊笑,可櫻唇就是忍不住彎起。她靠向躺椅,強抑臉上盈盈笑意。

    她好壞,竟為了他跟女友分手而開心。可她”具的好開心啊……

    “不能怪我哦。”

    “當然要怪你。”他睨她,“是誰害我離開蓮花飯店的?”語氣嚴厲,嘴角卻噙著笑意。

    她默然數秒,“所以你真的怪我了?因為我,才害得你跟女友分手,你是這樣想的嗎?”

    “怎麼?難道‘女王陛下’會在乎區區一個隨從的想法嗎?”他半開玩笑。

    她卻沒有笑,轉過頭,意味深長地望他一眼,那眼神,幾乎可說是抑郁的。

    他眉頭一緊,“不關你的事,薇若,我跟艾蓮娜分手完全是我們自己的選擇。”

    “但,是因為我──”

    “我們本來就不適合。”他柔聲道,不知怎地,很想盡快抹去她臉上那懊惱的神情。

    他不要她為了他懊惱。

    “真的跟你丟了工作無關嗎?”她尋求確認。

    “那只是導火線,不是真正的原因。”

    她似乎安心了,嬌麗的容顏又恢復平日的光彩奪目,“我就說嘛,正常女人誰受得了你?工作狂一個,一點都不懂得情調。”她嘲謔。

    工作狂。他澀澀苦笑,這已不是第一次從她口中聽得這樣的評語,在她眼中,他也許真是個既無趣又呆板、除了工作什麼也不會的男人吧。

    其實連他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會對飯店的工作如此執著。

    可他隱約知道,這十幾年來,他總是在尋找著什麼──一種溫暖的、光亮的東西,一種仿佛觸手可及、卻又遙遠未知的東西。

    他不確定那是什麼,只是,如果一直找不到,他也許就無法停止流浪。

    也許他會像父親一樣,一輩子輾轉於國際各大五星級飯店之間……

    “你在想什麼?”迷惑的嗓音拉回他的思緒。

    “沒什麼。”他定了定神,“只是忽然想起我爸。”

    “你爸?”

    “從我有記憶開始,我爸總是不在家。”望著天邊一彎悄悄探出眉眼的新月,他低低開始訴說,“他是個手藝很棒的廚師,總是有知名的飯店或餐廳爭相聘請他,美國、歐洲,甚至有半年多的時間他都待在土耳其……現在想想,我父親的足跡幾乎踏遍了世界各地,可我和母親、妹妹卻一直留在台灣。”

    “你想跟他一起去吧?”沙啞的嗓音澱著沉沉重量。

    他身子震了下,“或許吧。國中畢業那年,我堅持到美國找他,他在飯店當主廚,我就到附近的餐廳端盤子,他到哪兒,我就跟到哪兒。”

    “就這樣半工半讀,修完餐飲管理的學位。”她低聲接口,直起上半身望他,“你有沒有想過自己為什麼決定留在飯店工作?”

    “為了……尋找某種東西吧。”

    “什麼東西?”

    “我不知道。”他搖頭。

    “哦。”她應了一聲,不再說話。

    他也默然,當藏在心底許久的迷惘吐出口後,他才恍然驚覺,自己竟告訴了她從來不曾與任何人分享的心事。

    為什麼?他撐起上半身,訝然望向那個也正瞞著自己的女人。

    他為什麼告訴她這些?難道他覺得她能了解嗎?

    “薇若,為什麼你要買下這家飯店?”他緩緩問道。

    她別過頭。

    “是不是……為了某個人?那天你掛上聖誕樹頂的星星時,曾許願希望能將他帶來──他是誰?”

    她不語,美麗的容顏抹上寒霜。

    他忽然有股沖動想撫摸那蒼白的頰,“薇若──”

    “不要碰我!”她躲開他,倏地站起身來。

    片刻前還對他撒嬌甜笑的女人不見了,現在的她,冷得像一尊沒有生命的雕像。

    他瞇起眸,“那個人……跟蓮花集團有關嗎?”

    “不要問了!”她用力揮手,銳聲阻止他的追問。

    她激動的模樣,讓他更加確定自己的猜測沒錯。她的確深深在乎著一個人,而那個人跟蓮花集團有關。

    究竟是誰呢?正思索著,無線對講機忽然傳來急促的嗓音──

    “總經理!總經理!”

    他打開無線對講機,“什麼事?”

    “真真不見了!”

    “什麼?”兩人皆是一驚,互看一眼。

    小女孩失蹤了。

    櫃台接到真真母親的求救電話後,立刻發動所有值班人員四處尋找,卻怎麼也找不到。

    “怎麼回事?”席薇若質問櫃台領班,“剛剛你們不是還告訴我,真真跟她媽媽一起用餐嗎?”

    “他們的確是一起用餐的,後來她母親跟朋友去洗溫泉,要真真先回房,結果她就……不見了。”領班臉色蒼白地報告,“我們到處都找不到。”

    “你說什麼?一句找不到就沒事了嗎?”席薇若怒上心頭,一把扯住領班的領帶,眼神滿蘊威脅。

    領班幾乎要透不過氣來,“對、對不起,董事長,我們……”

    “冷靜一點。”莊意森扯下她手臂,示意她克制脾氣。“讓保安組查一下監視錄影帶。”他對領班下令,“從餐廳那段開始找。”

    “是。”領班連忙打電話,幾分鍾後,保安組那邊傳來回應,他聽了之後,臉色從蒼白轉為鐵青,怯怯瞥了眼神色依然陰沉的席薇若。

    “說話啊!”她不耐地低吼。

    “她出……出去了。”

    “出去?”她愕然。

    “保安組說,她好像從東邊的側門出去了。”

    “什麼?!”席薇若拉高聲調,“警衛在做什麼?怎麼會讓一個小女孩單獨進出?”

    “當時值班的警衛剛好去上洗手間……”

    “SHIT!”席薇若再也無法控制怒火,狠狠詛咒一聲。

    就連始終保持冷靜的莊意森臉色也變得很難看,“馬上派人沿著東邊出口注外找,兩人一組,有什麼消息立刻通知我。”

    “是!”幾名服務人員聽命開始行動,分頭尋去。

    席薇若見狀,也邁開步履,“我也去……”

    莊意森拉住她,“你去哪兒?”

    “我也去找!”明麗雙眸滿是挑釁意味,“你該不會要告訴我,這不是董事長該做的事吧?”

    “這的確不是。”他頓了頓,“我跟你一起去。”

    “嘎?”她愕然。

    “我跟你一起去找。”沒給她時間搞清楚狀況,他便拖著她離開大廳,兩人一路穿過庭園,直奔飯店東側門。

    附近一片人聲嘈雜,十幾名服務人員配備手電筒和無線對講機,分組往外尋去。

    “真真──真真──”

    焦切的呼喚此起彼落,一聲一聲,劃破了周遭靜謐的氣流。

    漸漸地,尋找的人群分散了,各自深入巨大的夜幕中。

    “跟我來。”席薇若揀了一條通往海邊的小徑,揮手要莊意森跟上,兩人一路拿手電筒四處掃射,探查附近是否有可疑人影。

    潮音,和著兩人心跳的韻律,漸強,漸急。

    “真真,你在這附近,對吧?”席薇若揚聲喊,“快出來好嗎?快出來。”

    “真真,你在哪兒?你媽媽很擔心你。”莊意森也跟著喊。

    席薇若瞪他一眼,“她媽媽才不擔心她呢。”

    他蹙眉,為她語中尖銳的怒氣感到驚訝,“薇若……”

    “那女人根本不在乎她!”她握緊雙拳,“如果她關心自己女兒的話,今天就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你的意思是……真真是故意跑出來的?”

    “沒錯。”

    “你會不會想太多了?也許真真只是因為好玩!”

    “這麼暗的夜裡有什麼好玩的?”她怒駁,“一個六、七歲的小女孩如果不是難過到了極點,會一個人在這種時候出門閒晃?”

    “也許是因為──”

    “因為她媽媽眼中只看到那個男人!因為她只在乎那個男人,根本不在乎自己的女兒!”她銳喊,因極度氣憤而燒紅的眸與咬牙切齒的神情,讓她看來像個復仇女神。

    她為什麼這麼激動?有必要如此激動嗎?

    他蹙眉望她。

    她卻沒察覺到他意味深長的凝視,甩甩長發,再次揚聲喊,“真真!別耍孩子脾氣了,快出來吧!就算你躲起來一輩子,你媽媽也不會因此後悔的!對,她會為你擔心,為你著急,可以後她還會繼續這樣,經常忘記你的存在!你改變不了的,事情就是這樣,會一直這樣,會一直──”未完的吶喊驀地遭人堵住。

    席薇若瞪大眼,不敢置信地僵住身子。

    為什麼?他竟……吻住了她!

    “你、你做什麼?”她顫著嗓音,一顆心提至喉頭。

    他沒回答,溫柔地捧住她的臉,輕輕啄吻著,從她的唇,到她的頰,落上她輕顫的羽睫,再回到她柔軟的唇。

    “別說了,薇若。”他輕聲說,“我懂了。”

    “你……懂什麼?”

    “懂你的心情。”他伸手,柔柔撫弄她秀軟的長發,鼻尖摩挲著她耳垂,仿佛正嗅聞著那玉體清香。

    她一陣戰栗,意欲推開他,雙手卻軟軟地使不出力氣。

    “你……放開我。”

    “嗯。”他松開她的身子,湛深的眸卻仍盯緊她的臉。

    心跳狂亂得像要奪去她的魂,她輕喘著氣,試著開口怒斥他無禮的舉動,卻一個字也吐不出口。

    她感覺好無助,在他仿佛看透一切的凝視下,她忽然不知所措。

    “你……放開我。你、憑什麼吻我?憑什麼這樣?你懂什麼!你根本一點都不懂,一點也不……”顫抖的嗓音梗在喉頭,一股難以言喻的酸澀在胸口漫開,絞扭她的心,她緊緊咬牙,緊緊繃著全身肌肉。

    “不要這樣。”他伸出大掌緩緩順滑過她背脊,“放松,來,放松。”低柔的嗓音聽來像誘哄。

    他把她當成了小女孩嗎?為什麼用這樣的口氣說話?她不是小女孩!再也不是……

    啪!還沒來得及思索,席薇若便朝他甩去一巴掌,清脆的聲響同時震動了兩人。

    她愣愣瞪著自己的手,不敢相信自己竟如此沖動,而他也定定看著她,俊容毫無表情。

    他……生氣了嗎?她有些慌,卻仍高傲地抬起下頷,“這是給你一個教訓!”

    “教訓什麼?”平靜的嗓音無一絲起伏。

    “你不該……不該吻我。”

    “只准你吻我,卻不准我吻你嗎?”他淡問。

    “我──”她一窒。

    “席薇若,你一定要如此霸道嗎?”他勾起嘴角,不及三十度的弧度讓人捉摸不定。

    她不禁輕顫。

    他定定望著她,慢慢前進一步,她則直覺地後退,他再前進,她又後退。

    空氣僵凝,劍拔弩張的氛圍讓人神經緊張,突地,一陣細細的嗓音在草叢後揚起──

    “不要……不要這樣。”

    “真真!”兩人一震,迅速移轉視線。

    果然,一個抱著洋娃娃的纖小身影嬌怯怯地出現,正是累人忙著尋找的小女孩。

    “真真。”席薇若奔向她,“你沒事吧?”她蹲下,察看小女孩全身上下。

    “我沒事。”真真細聲細氣地說,擔憂地瞥了她和莊意森一眼,“姊姊,你不要跟莊叔叔吵架,真真……會怕。”

    席薇若心一緊,急忙安慰她,“別怕,我們不是吵架。”

    “可是你打莊叔叔……”

    “放心吧,真真,莊叔叔一點也不痛。”莊意森也跟著蹲下來,溫柔地對小女孩笑,“姊姊打人就像打蚊子一樣,力氣很小的。”

    “真的嗎?”那半嘲弄的語氣,似乎鎮定了真真不安的心。

    “嗯。”他認真地點頭。

    “那就好。”真真松了一口氣,她垂下頭,玩弄著洋娃娃。

    “我們回去好嗎?真真,你媽媽很擔心你呢。”

    真真搖頭,“我不回去。”

    “為什麼?”莊意森問。

    她不說話,坐到地上,緊緊抱著洋娃娃。

    “真真,你怎麼了?”席薇若放柔嗓音問。

    真真依然沉默。

    “真真?”她再度輕喚。

    真真終於抬起頭,大大的眼睛含著派,“姊姊。”

    “怎麼了?是不是你媽媽……她是不是罵你了?”

    “媽媽沒罵我。”真真搖頭,頓了頓,“可是她跟叔叔吵架了。”

    “吵什麼?”

    “叔叔嫌我煩,媽媽不許他這麼說,還打他耳光,就像姊姊剛剛打莊叔叔一樣悔。

    “啊!”席薇若臉頰一燙,知道自己的沖動之舉嚇著了小女孩,心裡萬分後悔。

    “姊姊,我不要媽媽為了我跟叔叔吵架,她跟叔叔在一起好開心,我不想他們因為我吵架……”真真握住她的手,豆大的淚珠不停掉落,“如果我不在就好了,我想去找爸爸,爸爸會告訴我該怎麼辦……姊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

    “真真!”她低喊,心碎地將小女孩擁入懷裡。

    原來是這麼回事。原來真真只是希望媽媽能得到幸福,原來她只是不希望成為媽媽的絆腳石,原來她幼小的心靈如此善解人意。

    原來真真……跟她不一樣……

    她仰起頭,懊惱地望向莊意森,“我錯怪……她媽媽了,我總是那麼自以為是他默默望著她迷蒙的瞳,好一會兒,才拍拍小女孩的肩,“真真,我們回去好嗎?”

    “不要。”真真哭著,“我要待在這裡,我不回去。”

    “可是──”

    “就讓她暫時跟著我吧。”席薇若啞聲道,“她需要一點時間想清楚。”

    “那好吧。”莊意森頷首同意,拿起無線對講機通知其他人。

    席薇若牽起小女孩的手,“真真,到姊姊房裡看星星好嗎?”

    “好。”真真眨著淚眼,點了點頭。

    “走吧。”

    在莊意森的護送下,一大一小回到了席薇若的小木屋。為小女孩洗過澡後,兩人一個抱著泰迪熊,一個摟著洋娃娃,透過落地窗看星星。

    一個小時後,真真終於躺在床上睡著了,有如蘋果般淡淡嫣紅的睡顏天真可人。

    悄悄為她蓋好毛毯後,席薇若關掉大燈,只留一盞燃著薰衣草的香精燈。

    然後,她倒落沙發,望著朦朧燈光,發呆到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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