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我聽說你和一位蒙面女子,昨天在市集上買了一隻狐狸。」洪玨興沖沖地問道。「還說要買去放生?蒙面女是龍吉仙姑吧?」
洪-昨天傍晚和龍吉回將軍府時,發現這件事已經鬧得全城皆知,為此感到懊惱不已。
特別是今天一早,崔總管跑來向他報告,好幾個小販帶了許多魚鳥小獸什麼的,聚集在將軍府前,想問將軍今天還想不想放生?甚至還有人牽來一隻大烏龜,把他的將軍府搞得像菜市場一樣。
洪-一聽,臉都綠了,忙叫人都給打發了走。
「看你的樣子,是真的嘍!」洪玨笑得打跌。「大哥你居然會去放生!?哈哈哈!下次你該不會跟我說你打算開始吃齋了吧?」
「你笑夠了嗎?」洪-冷冷地道。「我倒要問你,昨晚一晚上沒回來,到哪裡去了?」
「呃……」洪玨搔頭摸耳,支支吾吾。
「你又去賭了?」洪-板起臉,沉聲道。「崔總管跟我說你這一陣子支了不少銀子,都拿去賭了?」
「也不全是。有時只是跟朋友吃吃喝喝,你知道的,咱們家是什麼人家,將軍府耶,總不能讓人家請,所以一頓酒飯下來,自然少不得由我付賬。」洪玨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看來你那些朋友都是名副其實的酒肉朋友,只會拉著你去吃喝玩樂,還會什麼?我不心痛那些銀子,我只是不想你成日無所事事,浪費光陰。」
洪玨無所謂道:「那我要做什麼呢?」
「你說什麼?」洪-厲聲道。「難道你對自己的將來全無打算嗎?」
洪玨冷笑。「反正那些光宗耀祖的事你全包了,我就只好撿些剩下的不正經的事兒來做嘍,還打算什麼?」
「阿玨!」
「大哥,你別對我說教了,你現在說什麼我也聽不進去。」洪玨揮揮手,又打了一個呵欠。「我累死了,先讓我回去睡個回籠覺再說。」他轉身就走,走了幾步,忽然又回頭嘻嘻笑道:「對了,大哥,紅袖樓的昭-姑娘要我問候你一聲,還問你怎麼好久沒去了?」
洪-驀地紅了臉,氣得咬牙切齒,又不知該說什麼。
「你該不會真的轉性了吧?」洪玨做一個難以置信的表情。「先是放生,又不近女色,再來是什麼?真要開始吃素念佛了嗎?」
洪-吼道:「你給我滾遠一點!」
洪玨忙笑著跑開。
洪-後來想一想,可不是,好一陣子沒去找昭-了。可能真是慾求不滿,難怪脾氣變得比較暴躁了……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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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你與二少爺又起爭執。」龍吉悠然地擱下一枚棋子。看樣子這盤棋她很有勝算,當然其中很大的原因是對手有點心不在焉的。
洪-正要下子,不覺一愣,抬頭問:「你怎麼知道?又是哪個人這麼多嘴?」
「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個兒聽見的。」
「你聽見了?」他疑惑。「你當時在廳外?我怎麼不知道?」
龍吉一笑。「我在書齋。因為我心靜,所以聽得見。」她很快地又擺下一子。
洪-翻了個白眼,一副受不了的樣子。他才不相信這些鬼話。前廳和書齋相距這麼遠,除非她有順風耳才聽得到。依他看,八成是她當時正好躲在附近,偷聽到的。不過……他發現自己這盤棋下得還真糟,手上的一顆棋子簡直不知該擺在哪兒,走投無路了嘛!龍吉則是好整以暇的輕啜香茗。
「算了,這盤我認輸好了。」他眼看這盤棋勝算不大,索性擱下了棋子,支著頭,歎道。「你有兄弟姊妹嗎?有沒有像阿玨一樣頑劣,難以管束的?」
「怎麼沒有,我有三十四個姊妹呢!」
洪-瞪大眼。「三十四個?那你爹一定有很多妻妾嘍!」他搖搖頭。「生這麼多,連當今聖上也沒有這麼多子女呢。那你與同父異母的姊妹相處得還好嗎?會不會爭寵?」
龍吉卻道:「我們姊妹俱是一母所生。」
洪-登時一口茶直噴了出來,又咳了半天。「一母所出?怎麼可能,你知道這要生三十四年才生得完,如果從十五歲開始,也要生到五十歲。」他說著、說著,忍不住抱著肚子笑了起來。
但一抬眼,見龍吉又是那一臉認真的神情,他忙斂了笑,又咳了兩聲。「嗯,我不是在笑你,只是這……這太難以置信了。」
龍吉聳聳肩。「我知道你不會懂的。」
洪-暗自歎息。可憐唷,連自己的家人都弄不清楚了,唉,可憐唷!他又安慰自己:這樣算起來,阿玨這個兄弟還算是好的,雖然不太爭氣,但至少腦筋還是正常的。不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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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了幾日,洪-有事進宮,正好遇到范太醫。
范太醫作揖笑道:「洪將軍,好久不見。」
「是啊,太醫這一向可好?」
范太醫笑道:「托福,托福!將軍看來氣色也好,紅光滿面的,難怪人家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在下先恭喜將軍與公主喜事將近嘍!」
「還早呢!」他笑。一時又想起龍吉,忍不住趨前請教。「對了,范太醫,我還有一件事想請問你。」
「什麼事?將軍儘管說。」
洪-低聲問道:「呃……是關於一種病,有點棘手,不知能不能治?」
「什麼病?」范太醫見他欲言又止,細想之下,便又悄聲笑道:「喔,我知道了,可是將軍為了大喜之日將近,要些滋助的藥……」
洪-一愣,脹紅面孔,忙搖手道:「不是,不是這個事。」
范太醫奇道:「那是什麼病?」
「呃……是瘋病。」他跟范太醫形容道。「是、是一個朋友。常常自言自語,問她,她就說是在跟雷神、花神什麼的說話;還有,她晚上也不睡覺的,有時到處晃,還說她有三十四個姊妹……」
「姊妹多這倒也不稀奇,家裡人口多,什麼正出、庶出、堂的、表的……」
「不。」洪-搖搖頭。「她說這些姊妹們都是一母所出的親姊妹呢。」
「三十四個?」范太醫眨眨眼。
他無奈地點頭。
范太醫失笑。「噢,那可就嚴重了。」
洪-歎息。「所以我才問你啊!」
「我倒是可以開一些調元補氣、寧神定魄的藥方試試,只是效果恐怕有限。」范太醫沉吟一會兒又道:「要不我知道也有些人會去廟裡求神問卜,也或許是星宿不利。」
「這可信嗎?」洪-皺眉。「太醫怎麼也信這些?」
范太醫聳聳肩一笑,安慰道:「老實說,有些事由不得你不信。行醫多年,老夫什麼奇奇怪怪的病症沒看過,有些事還真是教人難以置信。況且我說句不中聽的話,遇上這種瘋病,也只好死馬當活馬醫了。」
意思不就是沒救了!?「其實這病也難說得很。」他見洪-憂心忡忡,便又道:「要不多哄著病人說說話,到外頭走走,別讓她胡思亂想,也許神志會清楚些。」
洪-別過范太醫之後,在路上反覆思量道:「死馬當活馬醫……可是這個龍吉就已經自認是仙姑了,我若再把她送到廟裡去收驚,豈不是跟著她一起瘋,瘋上加瘋成何體統?看來也只能再想別的辦法……」如此想著,不知不覺已回到府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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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軍請稍待,公主就下來。」紫雲道。
「嗯,不急。」洪-到玉書齋接龍吉,打算一起去為前兩日忽然去世的世伯上香。這是姑媽特別交代的,說是龍吉貴氣重,到喪家可壓壓晦氣,以防一些孤魂野鬼什麼的到喪宅去惹事。
本來洪-哪裡肯聽這些,但又想到太醫說應該多帶她出去走走,不要關在屋裡,於是就答應下來。
他背負著手,打量牆上的字畫,一會兒翻翻書架上的書,等候龍吉下樓來。但偶一回頭卻見紫雲神情怪異地盯著他。
「怎麼了?你幹麼這樣瞧著我?」
「將軍就這樣出門嗎?」紫雲似笑非笑。
聽見紫雲這樣問,洪-不解。「是啊,怎麼樣?有什麼不妥?」
只見紫雲掩嘴而笑。「將軍何不把背上貼的符先撕下來,不然一會兒走在街上可不好看,要貼還是回來再貼吧!」
「符?什麼符?」他忙把手伸到背上,果然抓下一張符。他登時脹紅了臉。「這是誰幹的好事?」是誰幹的?他一想,定是秦大德那小子干的!「可惡!」他低聲咒罵。
紫雲走近,接過他手上那張符一看,又調侃他道:「喔,這是降妖符呢,難道是將軍最近有什麼不妥嗎?所以才要這張符咒來護身。」
洪-見龍吉正好走了下來,也是一臉笑盈盈的,咬著下唇忍住不笑出聲來的模樣,料想她一定也看見了,那可真讓他丟足了臉。於是只得訥訥道:「我哪有不妥?我也不知道什麼降妖伏魔的,不知道是誰惡作劇……」
「沒關係,如果將軍真有需要,小婢曾學過,可以代勞,不用到別處去求,包管畫得比別人都好、都管用。」紫雲笑道。
龍吉笑斥道:「紫雲,休得無禮。」她雖如此說,但看得出來,她也在忍著笑。「好了,你不是要趕著去上香嗎?咱們也該出發了。」
洪-脹紅了臉,趕緊領著龍吉出門。「呃,對了,馬車已在前面候著,你先上車,我馬上就來。」
他忿忿地走到前廳,第一件事就是把秦大德給抓來修理一頓。「來人,給我叫秦大德過來。」
一會兒秦大德來了。「將軍找屬下,可是準備好了要出門?」
洪-氣道:「你這個死小子,居然在我背後貼符,你想幹麼?你當我是殭屍嗎?」
秦大德看事跡敗露,忙跪下來招供。「小的是看將軍最近一顆心都在那個龍吉仙姑身上,成天唉聲歎氣的,連精神都沒了,活像失了魂似的。再說,您不是說那個龍吉跟咱們前幾月在鳳凰山上碰到的那個女鬼……呃,不是……那個姑娘很像嗎?所以、所以,小的懷疑……」
「懷疑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哪有什麼鬼?」他罵道。
原來都得怪他自己,幹麼多嘴跟秦大德說龍吉的感覺有些像前幾個月在山上看到的那個姑娘,遂令秦大德就此開始神經兮兮起來。「笨蛋!我不是也跟你說了,那天晚上我根本沒看清楚人家長得什麼樣子,我只是說龍吉和那人的感覺有點像而已。」
秦大德低著頭,支支吾吾。「可是她長得那樣美,簡直美得不像話了,真是不太對勁。」
「你這話是怎麼說的?什麼叫美得不像話?人家長得美也有錯?」洪-忍住氣問。
「哪有『人』會長得那麼美的?肯定有問題。我娘說過那一定是幻變出的妖容,才會把您……把您的魂都給勾去了。」秦大德非常篤定,又壓低了聲音道:「而且您想想,她又和狐狸做朋友,說不定她就是狐狸精,哎喲,這妖精的道行可比鬼還厲害喔,小的都是為將軍好,才特地去求了一張……」
「你去弄這個什麼鬼畫符也就罷了,哪裡不好貼,你要貼在我身上?」他站起來吼道。「幸好是紫雲發現了,萬一我真這麼走出去,教人看了,豈不笑掉全城人的大牙!」
「小的也沒辦法。小的知道將軍一定不肯戴,也不肯貼在房門口,所以只好出此下策,順便試試這道符管不管用,能不能嚇跑那個狐狸精,或著逼出她的原形來。」他嚅囁道。「雖然貼在身上不好看,但保命比較要緊嘛!」
「對對對,現在你最好想想怎麼保你的命吧!」他那兩道濃眉已經打結在一塊了。
秦大德忙不迭地磕頭道:「將軍饒命,小的、小的也是怕將軍有危險,被妖精……」
「去你的!你還說。」他踢了秦大德一腳,惡聲道。「沒腦子的傢伙!我要不是看在你跟我那麼多年的分上,我就一刀砍死你!」
姑媽說龍吉是仙姑,可是這會兒秦大德卻認為她可能是狐狸精!洪-簡直被這些人搞得頭痛萬分,難道這裡沒一個人是正常的嗎?
洪-厲聲發話。「我警告你,你以後可別再給我耍什麼花招,龍吉只是個小姑娘,不是什麼妖精,你聽到了沒有?」
「是是是,小的知道了。」
他教訓完秦大德,才趕緊走到大門前與龍吉會合,上了馬車,往華府弔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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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的世伯華先生才德兼備,人品端方,在地方頗受推崇。但前兩日突然身染急症而亡,由於事出突然,大傢俱是錯愕,之後往來弔祭的至親朋友更是接二連三、不勝枚數。
華家的家僕一見洪-,忙就上前遞香。洪-分過一炷香給龍吉說道:「你雖不認識我世伯,但死者為大,你也上炷香吧!」
誰知龍吉卻搖搖頭。「不行的,他受不起我的香,別折煞他了。」說著,便站到一旁去。
這是什麼話!?洪-一愣,心裡雖然氣極,但又不便發作,只得自個兒上前敬香,又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才罷。
龍吉初次觀看凡人停靈供禮,自不免好奇,不住細細留神打量。一時回頭,見洪-紅了眼眶,神色悲淒,便道:「生老病死,原就是凡人擺脫不了的宿命,他如今解脫了,應該為他高興才是,有什麼好傷心的?」
「有什麼好傷心的?」洪-聽了,氣道。「我世伯正值盛年,遽然去世,教人如何不傷心?」
「生死有命,這都是天數。況且從此他可以超凡升天……」
洪-愈聽愈氣。「你不安慰我就罷了,反而說這些無情無義的話,他可是我的世伯,從小看著我長大,亦父亦師,感情深厚。」
「我正是在安慰你。」
他咬著牙。「是嗎?」真是聽不出來。
更可惡的是,龍吉還拍拍他的肩,微笑道:「我跟你說,華先生往生也沒什麼不好,其實並不如你想像的可怕,何況我方才看過了,他的魂魄已經返本歸元、超脫苦海,這個結果很好,很多人求之不得……」
「夠了。」洪-忍無可忍,也忘了悲傷,只氣得雙手抓住她的臂膀,怒道。「如果哪天我死了,你膽敢在我靈前說這些話,我一定從棺材裡跳起來掐死你不可!你聽到了嗎?」
龍吉嚇得怔怔地看著他,不知所措。
他一語說完,忽然發現華家家屬和前來弔唁的客人,不管是站著的、還是跪著的,此時都張大了眼,目瞪口呆地看著他們倆,懷疑這兩位到底是來弔喪的?還是來鬧場的?
洪-發現失態,趕緊拉著龍吉往外頭走,出了大門就把龍吉拋上馬車。「把她送回去!」他氣沖沖地吩咐馬伕。
龍吉還不明所以,不解地問道:「你為什麼生氣?」
其實洪-發現自己是無法對她生氣的。她看起來那麼單純,應該也不是故意要說那些話的吧!他別過頭,冷冷地道:「沒有,我只是心情不好。」
「那大少爺您呢?」馬伕小心翼翼地問。
「我自己會回去。」
不想面對她,也不知道該怎麼面對她。明明長得那麼可愛,但腦筋卻不正常,成天胡言亂語!
洪-自個兒悶著頭走回去。「早知道就不該帶她出來。」他懊悔不已。
今天也不知是什麼日子,一早遇見秦大德那個白癡,這會兒龍吉又來氣他,真是邪門!都是姑媽,偏要他帶她出來,說是她有什麼天眼,可以看盡陰陽兩界。呿!他怎麼會相信這些鬼話?明知道她腦筋不正常,還帶她出來,真是自找麻煩,結果讓他丟盡了臉!
☆☆☆
「我以後再也不要帶她出去了。」回到府裡,洪-直接跑到姑媽的靜室,開口便抱怨連連。「都是姑媽,沒事兒幹麼要我帶龍吉去,結果她在華府說了一堆鬼話,真是氣死人了!」
「仙姑說了什麼?」
「她說什麼一切都是天注定、我世伯從此超凡升天,超脫苦海,我該高興……」洪-氣道。「您看,這說的是人話嗎?難道人人都像她一樣沒心沒肝的,華世伯不過才五十餘歲,正當盛年,她還說什麼這個結果很好哩!」
「很好、很好。」姑媽居然也是一臉笑意。
「什麼!?姑媽,怎麼連您也這麼說?」洪-無奈道。「姑媽,我跟您說,龍吉真的不正常,我們應該想辦法醫治她才對。」
「果然沒錯。」姑媽卻一徑笑道。「我要你帶龍吉仙姑去就是這個意思,人家仙姑有火眼金睛,可洞悉天機,她既說華先生超凡升天了,那就沒問題了,是該替亡者高興,你還傷心難過什麼?」她又道:「她要是說華先生沈淪苦海、陰魂不散,那你才該操心呢!」
洪-聽得瞠目結舌。真不知是該哭還是笑?
只聽洪姑媽又道:「你沒謝謝仙姑?」
「謝什麼?」洪-沒好氣地說道。「我還把她罵了一頓咧!」
「什麼?」洪姑媽從禪床上跳了起來。「你敢罵仙姑!?」
洪-看姑媽那個樣子像要殺人似的,不由得倒退了兩步,不敢應聲,其實就是默認。
洪姑媽氣得上前槌他,又掐他肉,不忘一邊罵道:「你這個死孩子,我告訴你多少次了,仙姑不比凡人,要你千萬別冒犯人家,你偏不聽,還敢罵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她下手又狠又重,完全不像修道之人,哪還有什麼慈悲為懷?「你把我的話都當耳邊風呀!」
打得洪-抱頭鼠竄,狼狽逃走。
本來是想去告狀的,怎麼反而挨了一頓好打?他回到房裡,看著手臂上青紫的瘀痕。「嘖嘖嘖,姑媽真是瘋了,對親侄子下這樣的毒手?疼死了。」洪-愈想愈嘔。「還說什麼道心無處不慈悲?根本就是心狠手辣嘛!」
真的有股衝動想去翻翻黃歷,看看今天是不是諸事不吉,還是沖煞到什麼,不然怎麼會這麼倒霉?
哼!說來說去,還不都是因為龍吉。反正遇見她就沒好事!「真是我命中的剋星!」他氣道。
可是……洪-倒在床上,兩隻手墊在腦後,又不禁替龍吉擔心起來。看來她真是有些瘋傻,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他就這麼一會兒氣、一會兒憂的,一會兒嫌棄人家、一會兒又可憐人家……心思即使用百轉千回來形容也不為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