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軍拐妻 第七章
    轉眼到了天會三年。

    出征的日於近了。

    青蕪總是一個人坐在欄杆上,悠悠望著遠方,有時會指著天邊問道:「你是去那裡嗎?」

    完顏祁點頭,站在她身邊。這個位置很方便,如果青蕪一時重心不穩跌下來,會正好跌進他的懷裡。

    他有時會想,是不是這個小妮子算準了他會守在身邊,才敢蹦蹦跳跳的坐在欄杆上。

    「我跟你一起去,好不好?」她仰頭看著他,頑皮地說道。

    他輕扣她的額頭,「不好。」

    「為什麼?」她噘起嘴,「你教我刀法,我有認真的學啊!」

    說到這個,完顏祁更是無奈。

    看不出平日文弱的青蕪拿起大刀來,還真有幾分架式,只是力氣小了點,不然真可以跟他從軍去。

    完顏祁立刻甩掉這個荒謬的念頭。

    他堂堂一個都統,怎能帶著女眷出征?!上次為了青蕪得罪了濟朗,虧得完顏兆賞識他,他才保住軍功,沒有被降職。這種事情他經歷多了,從來都是冷眼看待,但是帶青蕪上沙場殺敵,是他無論如何都做不出來的。

    他可以將她放在心裡想著念著,卻不能將她帶在身邊。

    「不行!」說來說去,就這麼兩個字,沒得商量。

    青蕪像是早就料到他會這麼說,沒有再纏下去,只是眉宇問隱隱透著失望。

    他擁住她。「那不是女人去的地方。」

    「那女人該去哪裡呢?」她反問。

    「我的府裡。」他深沉的目光落在她的眉間,在她的額上印了一個吻。

    青蕪笑了。「有時候我覺得你太保護我了。」她的手指在他胸口畫著圈,語氣裡帶著一點嘲笑。

    「你想說服我放你出去?」他攏緊她的腰,將她扣在身邊。

    「我小的時候曾經想做一隻鷹,自在地在藍天飛翔。」她懷念地說道,「可是小鷹被箭射了下來,現在在一個好心人那裡養傷呢!」

    「我只是個好心人嗎?」他似乎有些不滿,目光卻寵溺地看著她姣好的容顏。

    「你是出征的將軍。」她走出他的臂彎,手指著遠方,肅穆地說:「當風揚起的時候,讓我看到你的戰旗飄飛,我們將重逢。」

    他心裡一動,執起她的手,貼在心口,「等我回來。」

    她笑了,手掌貼著手掌,彷彿心連著心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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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雲起,金兵揮師西部,全力追擊遼國的殘餘部隊。

    完顏寧興致勃勃地來找青蕪,卻聽說她人不舒服,不見客。

    她一聽,以為青蕪舊疾復發,說什麼都要進去看看。

    西蘭連忙攔住她,拉到一邊小聲說著:「郡主,這事可千萬不能讓其他人知道啊!」

    完顏寧一聽可好奇了,「怎麼了怎麼了?」

    「青蕪不見了!」西蘭深怕自己又說錯話,這次說得格外小心。

    這次連完顏寧也目瞪口呆了。上次她是親眼看到、親耳聽到祁哥哥如何對待青蕪姊姊的,青蕪姊姊不應該又走了啊!

    「這可怎麼辦!要是被大人知道了,肯定沒人能救得了青蕪了!」西蘭急得團團轉。

    完顏寧人小鬼大,想出了一個不是辦法的辦法,「這樣吧!就說我留在這裡陪青蕪姊姊,除了你,我們誰都不見!只要我爹不來,我就不信有人敢闖進來,希望青蕪姊姊這次走得夠快。」

    「郡主啊!你真的希望她走嗎?」西蘭問。

    完顏寧搖搖頭,「我當然希望她留下來。但是,青蕪姊姊是個有主見的人,她這麼做一定有她的理由,我們盡力幫她就好。」

    西蘭嘴快地問:「郡主不是很喜歡大人嗎?」

    完顏寧失望地擺手,「我早就看出祁哥哥對我不可能像對青蕪姊姊那麼好。我呀!只要能遇上一個對我也那樣好的男人就滿足了。」

    這種事,哪個女人不想呢?

    完顏兆回了話,讓完顏寧好好照顧青蕪,竟沒有催她回府。

    完顏寧覺得有些奇怪,便對西蘭說道:「連爹爹都喜歡青蕪姊姊了呢!」

    兩人相視而笑,衷心盼望青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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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次出征,完顏祁打頭陣,是最容易立功的。

    他麾下都是精兵強將,更重要的是,都是跟著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老部下。

    「圖山,快點,就要開拔了!」

    圖山應了一聲,大步向眾人聚集的地方跑去,步子太急,差點撞到人。

    那人踉蹌了一下,看向圖山。

    這一看之下,圖山呆住了。

    「是你!」那個他親自送進完顏祁府裡的姑娘!她為什麼穿著一身男裝混在軍隊裡?

    原來,她正是悄悄離開府邸的青蕪。

    她也認出當初那個好心的金兵,連忙將他拉到一邊說話。「千萬別拆穿我的身份!」

    「可是,你怎麼會到這裡來?女人來這裡很危險啊!」圖山滿腦子只有一個念頭,就是立刻送她回去!

    青蕪連忙摀住他的嘴,「我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一定要跟去。」她緩了口氣,目光中帶著哀怨,「當初你沒能放我走,今日就幫我這個忙,好嗎?」

    圖山瞪大了眼睛,卻不得不點頭答應。他實在無法拒絕這個女人,況且,他單純的腦袋也想不出這個女人會對行軍造成什麼影響。

    「還好你碰到我,如果遇上別人可怎麼辦?!」圖山說著女真語,卻沒注意到青蕪的女真語也很純熟了。

    青蕪眉宇輕蹙。「即使不是遇上你,我也得試試。」

    「這事都統大人知道嗎?」圖山俏俏站得離她遠一點。畢竟,她是都統的女人,是他這個小兵無論如何也沾不得的。

    青蕪唇邊綻開一朵笑,「他若是知道,我還能來嗎?」她理了理衣服,確定看不出破綻後,又對圖山說道:「我不會讓你為難的,時機到了我就去見他。」她說話時眉目含羞,任誰看了都會覺得她一定是為了完顏祁而來。

    圖山不好再說什麼,連忙拉著青蕪一起歸隊,並央求大伙代為隱瞞。

    只要軍隊一開拔,多一個人、少一個人,再沒有人會注意這許多。

    圖山看著坐在一旁默默不語的青蕪,不禁想著,究竟是什麼樣的力量,能讓她一個弱質女流混進軍中長途跋涉呢?

    青蕪第一次換上金人的軍服,心裡卻泛起陣陣苦澀。

    完顏祁前腳才出門,她後腳就束胸換上男裝。

    這是一次冒險,甚至是一次賭博。

    也許,她還沒能見到完顏祁就死在行軍之中,也許見到了,卻是另一種傷害。

    她拿出懷裡揣著的木刀,緊緊握在手裡。

    那次她傷重醒來,第一件事就是去找這把木刀,奈何包袱被完顏祁扔了出去。她忍著背痛,俏俏在園子裡找了很久,找到包袱後,只拿出這把木刀,望著那把刀,莫名有種想哭的衝動,可她終究還是沒哭。

    她一直告訴自己,永遠都不能丟掉這把木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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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行軍不過幾日,青蕪明顯體力不支,幸好在圖山的悉心照料,勉強熬到紮營的時間。

    「喝口水吧!」圖山遞給青蕪一個豐皮袋子,「到應州了,暫時不會再走了。」

    青蕪抹抹額頭的汗,喝了一小口便還給圖山。她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再這麼徒步走下去,她肯定吃不消,而且還會拖累好心幫她的圖山。

    無論這個舉動有多不智,甚至可能壞了她全盤的計畫,但眼前她也只有去找完顏祁了。她需要一個安全的地方讓自己的體力回復。

    「圖山,幫我個忙好嗎?」每每望著不遠處的主帥營帳,她都會想,他又在看他的兵圖了吧?

    「沒問題!」圖山脫口而出。

    青蕪微微一笑,指著完顏祁的營帳說道:「想個法子帶我去那裡。」

    圖山一愣,若沒有什麼重要的事,以他們這樣的低下身份,擅闖主帥營帳是死罪啊!

    「我好想他。」她淡淡地說著,輕輕地笑了。

    圖山迷惑在她輕柔的笑容裡,「好,我幫你!」

    青蕪感激地看著他,忽然在他眼裡看到一絲戀慕,她心裡一震,連忙別開眼,自責自己是不是在利用他。

    傍晚時,圖山帶著青蕪來到主帥營帳外,對侍衛說有重要的事要向都統大人稟報。

    侍衛覺得奇怪,怎麼都不肯放他們進去。

    圖山沒辦法,只好一遍遍地解釋著,最後幾乎吵起來。

    完顏祁從營帳裡出來,聽見他們在爭執,眉頭打個結,「怎麼回事?」

    侍衛回說兩名小兵有要事稟報。

    完顏祁聽了也覺得頗為古怪,遂親自去看看。

    一看之下,他頓時心火上升。

    除了圖山之外,還有一個個頭嬌小的人站在一旁,單看那身影就有幾分像青蕪,再看她偶爾露出來的面目,他敢肯定這個「小兵」就是本該乖乖待在他府裡的青蕪!

    最初的驚喜早就被震驚給取代,他冷冷地看著圖山和青蕪與侍衛爭辯,竟忘了自己是來做什麼的。

    只見圖山按捺不住火氣,說著就要動起手來,青蕪連忙拉住他,拉拉扯扯間,不知道被那個渾小子碰了多少次!

    完顏祁忍無可忍,大步上前,一掌分開眾人,拎起青蕪的衣領就往回走。

    眾人都驚呆了,圖山猛地跳起來,「大人!她--」

    完顏祁頓住腳步,回頭看看圖山,再看看同樣被嚇到的青蕪,冷厲地說道:「妄自爭鬥,博吉,這個人就交給你處置!」

    博吉得令,收拾殘局去了。

    青蕪拉拉完顏祁的衣袖,「我自己可以走。」

    完顏祁冷哼一聲,腳步更快了。

    青蕪只好死命抱住他的胳膊,不然非摔倒不可。

    「你饒了圖山吧!是我要他帶我來的,不能怪他呀!」她連忙幫圖山說情。

    完顏祁神色更凜冽了,進了營帳後,便想甩掉胳膊上的人兒。

    「放開!」他對死巴著自己不放的青蕪喝道。

    「真的不關他的事。」青蕪怕他懲戒圖山,怎麼都不肯鬆開。

    完顏祁稍一用力,青蕪立刻摔在毯子上。

    她站起來,低頭垂手,準備承受他的怒氣。

    空氣裡瀰漫著令人窒息的沉默。

    青蕪偷偷看了他一眼,看到他怒意勃發的模樣,拳頭握緊了又鬆開,鬆開了又握緊,似是怕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氣傷害了她。

    她心中一暖,朝他定了幾步,低聲說道:「對下起。」

    下一刻,她便被擁進一雙剛強的臂膀裡,那力道幾乎弄疼了她。他是想將她揉進身體裡嗎?如果真的可以,該有多好!

    青蕪緊緊抱住他,多日來的不安和焦慮終於平復。

    他微微鬆開她,熾烈的目光幾乎要將她燃燒殆盡。一低頭,狠狠吻上她的紅唇,像狂風掃過般,索求甜美的果實。

    直到她快喘不過氣來,他才放過她的唇,猛地將她抱了起來。

    「你這個折磨人的妖精。」他啃咬著她的頸項,在她耳邊低語。

    「我想你。」她緊緊抱著他,傾訴心中的思念。她眼波如醉,吐出的每個字都引得人心蕩神馳,難以自持。

    對完顏祁來說,世上再沒有比這幾個字更動聽的了!為了這幾個字,他可以原諒她的種種行為。

    青蕪等不到他的回答,卻從他的肢體裡感受到更為濃烈的感情。

    她願意以最大的熱情回應他,無論別人會怎麼看她,都無法抹殺她此刻的快樂。

    如何能對這男人如此珍貴的感情視而不見呢?

    如何能對自己心裡吶喊著要宣洩而出的感情置之不理呢?

    她做不到,做不到呵!

    她是那麼真切地想著他,想到心都疼了。她對自己說,她來見完顏祁,只是因為她沒有體力了,但是,其實她心知肚明,她對圖山說的才是真心話。

    她思念著他,想親口喚他一聲「祁」。

    「祁∼∼」心裡想著,就這麼脫口而出,感覺身上的人一震,青蕪不由得笑了,連眼淚都流了出來。「我想你--」

    他眸光閃動,吻上她的眼。

    「這麼任性的事你都做得出來,還哭什麼?」將她平放在毯子上,他嘲笑著她的易感。

    「見著你我就想哭了。」她勾住他的脖子,在他唇角印上一個小小的吻。

    「你讓我嫉妒。」他挑挑眉,口氣不善地說道。

    青蕪睜大眼睛,不解地問道:「嫉妒什麼?」

    完顏祁當然不可能告訴她,他在嫉妒圖山,差點想要假公濟私的處置他了。

    他輕巧地轉開話題,「你心裡有事。」

    青蕪身子一僵,「沒有的事。」

    「你做得這麼明顯,還想再瞞我嗎?」他的聲音一如往常,口氣卻有些嚴厲。

    「你不相信我?」她反問,心口一陣絞痛。她不是在怪他,若非他對她太好,早該看出蛛絲馬跡,何必等到現在才問?

    他搖頭,面容漸漸嚴肅,「我要你告訴我真話。你心裡有太多我不明白的東西,難道你打算一直瞞著我?」

    青蕪輕勾起一抹笑,那笑帶著些許悲哀。「我說的都是真話。該說的我都會說,不能說的,我無論如何也不會說。」

    他眼中閃過一絲失望,「你果然有事瞞著我。」

    青蕪緊握著他的手,不肯讓他放開。「我不告訴你,是不想你為難。我不能拖累你,不能丟下--」驚覺自己說了太多,她連忙摀住嘴,眼中淨是克制不住的憂傷。

    「青蕪。」這是他第一次喚她的名字,她並沒有想像中的喜悅,而是一臉的淒愴。「既然你不肯說,我也不想逼你,為今之計只有把你送回上京。」他說著便站了起來,要去安排人手。

    「不,我不回去!」她緊緊抱著他的胳膊,「我不能回去!我要留下來,不能回去!」這是她唯一的機會了,她說什麼都不能放棄。

    他回頭看她,緩緩說道:「給我一個理由,一個可以說服我的理由。」

    她卻只是搖頭,咬住唇不讓自己哭出聲,無力去承受他那可以將她的心刺穿的沉痛目光。她的隱瞞終究還是傷了他,可是,她真的可以告訴他真相嗎?

    他反手拉起她,牢豐扣住她的雙肩,「我不想毀了我們之間的關係。」

    她依舊是淚流滿面,臉色愈來愈蒼白。

    完顏祁長歎一聲,將她擁進懷裡。

    「如果我不得不這麼做,你會不會怨我、恨我?」她幽幽問道,像是在說訣別的話。

    「我不輕許諾言,也不會讓你做出將來會後悔的事。」他凝視著她的雙眸,「聽話,回上京,等我回去。」

    她退出他的懷抱,抹去眼淚,彷彿下了重大的決心,一字一字地說:「你不是想知道我的身份嗎?我曾經告訴過你的,我是契丹人,我姓耶律。」

    完顏祁看著她慘白的面容,就像看到她慘烈的過往。

    「夠了!」他打斷她,不想再聽下去。無論她是誰,他都要把她送回上京,永遠將她留在身邊,她的真實身份為何對他而言根本不重要!

    「不,我要說完。」青蕪的身子搖搖欲墜,渾身的力氣像被抽乾了,雙唇顫抖著吐出幾個字,「我父親是耶律延禧,我母親是完顏寧的姑姑完顏晴。」

    完顏祁上前一步,將她快要倒下的身子抱進懷裡。此刻,他無暇去想更多,他只知道,青蕪的身世是天大的秘密,絕不能曝光!

    他要做的,就是為她守住這個秘密。

    即使她是大遼的公主又如何?她是他完顏祁的女人,一生一世都會是;而他,不會給任何人破壞的機會,包括青蕪自己。

    「還有誰知道你的身份?」他問道,大手為她順著氣,臉上絲毫沒有流露出驚訝。

    「耶律廣,他見過我。」青蕪靠在他身上,疲倦感一波波襲來。

    完顏祁嘴角泛起一絲冷笑。那個降臣?據說這次也跟來了。呵!耶律廣,小心一點,你活不久了。

    「你是想去見你父親?」提起那個昏君,完顏祁的口氣很是不屑。

    青蕪緊緊盯著他,不敢眨一下眼睛,「我千里迢迢到了西京,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夠見到父皇,你不能在這時候遣我回去!」

    完顏祁冷冷一笑,「這件事由不得你。」

    「祁,我這輩子唯一的心願就是能侍奉父皇,盡兒女的孝道,你能成全我嗎?」她苦苦哀求著,「我知道你很難答應,可就這一次,你成全我好嗎?」

    完顏祁別開眼去。「我不能答應!聽我的話,回上京。」

    「可是你們會殺了他!」

    「不會!」

    青蕪哀傷地搖著頭,「縱使你不會,也有別人會。」她一口郁氣梗在胸中,竟昏了過去。

    完顏祁抱起她,目光凝著她白瓷般的臉龐。

    真是個傻女人!

    即便你去了,又能幫得了耶律延禧嗎?憑你一己之力,救得了他殺出重圍嗎?

    說不定反而會陪上自己的性命!

    他真想喚醒她,問問她,是耶律延禧更重要,還是他這個整日和她耳鬢廝磨的男人更重要。但他不求這個答案,只要將青蕪帶到安全的地方,這個問題就永遠不會成為問題。

    「我知道你瞞著我,是不想我為難,所以,你就為難你自己?」完顏祁輕輕地問著,重新抱緊她輕盈的身子。

    「來人!」掀開帳簾,他喚來博吉,「把那個鬧事的圖山帶來,另外備一匹馬。」

    博吉領命而去,瞧見完顏祁懷裡的人有些眼熟。

    不一會兒,本來被關起來等候發落的圖山,被帶到完顏祁的面前。

    他一看到昏迷著的青蕪,眼中滿是關懷。

    完顏祁將這些都看在眼裡,心裡有了數。

    「給你一個將功折罪的機會。」完顏祁小心地將青蕪交給圖山,「送她回去,愈快愈好,否則,她這條命保不住。」如果大張旗鼓地送走她,勢必會引起他人的非議,現在他只能選擇相信這個年輕人。他知道圖山一定會拚死保護青蕪。

    「是!」圖山行了個軍禮,小心地抱著青蕪,博吉則在前面為他們牽馬。

    完顏祁忍下心中翻騰的護火,目送他們離去。

    青蕪醒來時會怎麼樣呢?

    即便她下肯原諒他,他還是不能讓她去冒這個險。

    天空劃過一顆流星,讓他不禁沉了臉,喃喃道:「莫非是凶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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